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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2017届宁夏银川一中高三上第三次月考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穆旦:忠魂耿热满玉壶

夏生荷

    1949年穆旦赴美国芝加哥大学攻读英美文学、俄罗斯文学硕士学位。1952年从芝加哥大学毕业后,他本可留在美国的一些大学里任教,即便是靠着写诗也可能有很好的生活,但他却坚持要回国,要将一些优秀的国外文学翻译给新中国的读者。可当时正值朝鲜战争,美国政府不允许在美的中国籍高级知识分子离开,穆旦花了近两年的时间,冲破重重阻挠,最终回到了祖国,在南开大学任外语系副教授。

    一回来,穆旦就开始紧张的翻译工作,为了给这个民族增添文学滋养,他甚至停止了写诗,以便专心于译作。5年内,他便翻译出版了普希金的好几部代表作,以及《拜伦抒情诗选》《济慈诗选》等等。他的译作发行量很大,以至于没人知道他是诗人穆旦,只知道他是翻译家查良铮。然而,穆旦不会逢场作戏,更不会说假话,遇事总是喜欢仗义执言,因此很不得一些人的喜欢,这也为他后来的连连厄运埋下了隐患。

    1959年,在南开大学“反右倾”运动中,有人翻出了穆旦的过去,举报了他,天津中院随即宣布穆旦为“历史反革命”,判处他接受“机关管制”“监督劳动”。这是历史的悲剧,穆旦无力反抗。作为“历史反革命”的他,被发配到校图书馆,白天要从事打扫厕所、楼道等杂役,晚上则要写“思想汇报”“认罪反省”。亲朋们不再上门,穆旦也变得沉默寡言,当初他执意要回到祖国,为新中国翻译文学,但现在却要放下手中的笔,“沉重的枷锁会被打断,牢狱会被颠覆,而门口的自由将微笑地把你们拥抱……”这是穆旦翻译的普希金的诗歌,但他不知道自己的枷锁何时才能被打破。

    4年后,穆旦终于被解除“管制”,成为了图书馆的普通员工,虽然他仍然要定期写思想汇报,但毕竟能重新提笔了,此时的他决定完成一个宏大的计划,翻译美国作家拜伦的名篇——《唐璜》,他曾对妻子说:“《唐璜》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一部诗体小说,我一定要让中国的读者读到它!”此后,每天下班后,穆旦便急匆匆地赶回家里伏案翻译,他常为一行诗、一个字而整夜不能寐,为一条注释、一个疑点而跑遍天津和北京的图书馆。穆旦用了整整3年时间,终于完成了2万多行的《唐璜》初译稿。但就在此时,“文革”爆发了,因为“远征军的问题”,穆旦再次陷入困境,他被“红卫兵”抄家,没收和焚烧掉很多书籍和稿纸,好在他拼死保住了《唐璜》的手稿。

    1973年,穆旦修改好了《唐璜》,并试探着给人民文学出版社写信,询问能否出版,编辑回信说,寄来看看。穆旦兴奋不已,他用牛皮信封小心地将译稿包好,并在扉页上写上鲁迅的名句,用于激励自己:“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但译稿寄出去后便石沉大海。直到3年后,穆旦才托朋友打听到《唐璜》的下落,友人告诉他:“仍然在出版社,暂不能出版,但编辑有意保留。”穆旦欣喜不已,可遗憾的是,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得知心血之作《唐璜》的消息。

    穆旦去世3年后的1980年,《唐璜》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正式出版。1985年春,穆旦的骨灰落葬在北京香山脚下的万安公墓里,陪伴他的是一部散发着油墨香的《唐璜》。

    1981年,穆旦被平反,友人为他送上了一副挽联:“坦荡荡玉壶冰心,血热热耿介忠魂!”这或许是他一生最好的写照吧。在生命最后的岁月里,穆旦曾这样写道:“我至今仍认为,人只能或为理想而活着,或是为物质享受而活着,享受到手的可能淡而无味,只有理想使生活兴致勃勃,人生的乐趣也在严酷的冬天!”(摘编自《思维与智慧》,有删节)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一项是(    )

A、芝加哥大学毕业后,穆旦要将一些优秀的国外文学作品翻译给新中国的读者,就毅然放弃美国很好的生活,冲破了重重阻挠,最终回到祖国,开始紧张的翻译工作。 B、穆旦一回国,停止写诗,专心译作,以给民族增添文学滋养为己任,引介世界优秀文学。他用一生的追求和表达,温暖着我们这个民族。 C、穆旦在“反右倾”运动中接受“机关管制”、“监督劳动”,被迫中断了翻译工作。解除“管制”后,手中的笔用来写“思想汇报”“认罪反省”,人也变得沉默寡言。 D、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回信让穆旦兴奋不已,他将修改好的译著《唐璜》寄出,又用鲁迅的名句激励自己,但他终究没能看到自己的译作——《唐璜》的出版。
(2)、穆旦的骨灰落葬在北京的万安公墓里,为什么陪伴他的是出版的译著《唐璜》?请结合材料分析。

(3)、为什么说“坦荡荡玉壶冰心,血热热耿介忠魂”是穆旦伟大人格的写照?请结合材料,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这篇文章,回答后面小题。

沈从文的妩媚

卞毓方

    一地的山水都在向一个人倾斜 , 车过桃源,傍沅水曲折而上行,你便仿佛一头闯入了沈从文的领地:白浪滩头,鼓棹呐喊的是他的乌篷船;苍崖翠壁,焰焰欲燃的是他的杜鹃花;吊脚楼头,随风播扬的是他热辣而沙哑的情歌;长亭外,老林边,欢啭迎迓的是他以生命放飞的竹雀——如他在《边城》中一咏三叹的竹雀。

    这个人似乎是从石缝突然蹦出来的。若干年前,我在三湘四水滞留过九载,其间,也曾两次云游湘西,记忆中绝对没有他的存在。他是水面晃漾的波纹,早已随前一阵风黯然消逝;他是岩隙离披的兰芷,早已被荒烟蔓草遮掩。那年月,山林整日沉默,阳光长作散淡,潭水枯寂凄迷;没有一丝风,因牵挂而怅惘,没有一蓑雨,因追念而泄密。

    而今,千涧万溪都在踊跃汇注沱江;而今,大路小路都在争先投奔凤凰。站在沱江镇也就是凤凰县城的古城墙上闲眺,你会惊讶,满街的游人,都是映着拂睫的翠色而来,然后又笼着两袖盈盈的清风而去。感受他们(其时也包括你自己)朝圣般的净化,饶你是当代的石崇、王恺、沈万山,能不油然而生嫉妒,嫉妒他那支纤细的笔管究竟流泻出多少沁心的芗泽?并由此激发感慨:与桃花源秦人洞后那似是而非的人造景点相比,这儿才是真正的“别有洞天”。

    不在乎生前曾拥有什么样的高堂华屋,只要这曲巷仍有他的一座旧居就行;不在乎一生动用过多少文房四宝,只要这红尘仍有他的文字飘香就行。沈从文自个儿说过:“‘时间’这个东西十分古怪,一切人一切事都会在时间下被改变。”“我……不相信命运,不承认目前形势,却尊敬时间。我不大对生活上的得失关心,却了然时间对这个世界同我个人的严重意义。”好眼力,也是好定力。难怪,当我在从文旧居仔细端详他在各个生命阶段的相片,发现,镜框里的他一律在冲着你微笑,而且是他生平最为欣赏、最为自负的那种“妩媚的微笑”;不管换成哪一种角度看,他的微笑始终妩媚着你。

    在旧居小卖部买了一册沈先生的文集。随便翻开,目光落在了一句话“大器晚成”上。--究竟是书上写的有,还是我的错觉?把他说为大器,嗯,肯定没错。说晚成,就颇费思量。从文其实是早熟的,中年未尽就已把十辈子的书都写完。从文当然又算得是晚成的,崛起在他被同代人无情抛弃之后,被竞争者彻底遗忘之后。冷落并不可怕,时髦更不足喜,沙漏毁了时间未废,抽刀断水水自长流。早在1934年1月,从文年甫而立、乳虎初啸之际,他就在返乡途中,写给新婚爱妻张兆和的信中断言:“说句公平话,我实在是比某些时下所谓作家高一筹的。我的工作行将超越一切而上。我的作品会比这些人的作品更传得久,播得远。”

    公平自在山川日月。1988年,从文病逝于北京,归葬于老家凤凰。山城之侧,沱江之畔,丹崖之下,一方矗立的皱石做了他的墓碑兼安息地。山是归根山,水是忘情水,石是三生石,倦游归来的沈从文,在这儿画上了他一生的最后一个句号。

    碑的阳面,刻的是他的剖白:

    照我思索 能理解“我”

    照我思索 可认识“人”

    碑的阴面,刻的是他一位至亲的敬诔:

    不折不从 亦慈亦让

    星斗其文 赤子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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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圣陶在四川

    1940年初夏,叶圣陶来到成都,在四川省教育厅教育科学馆工作。他白天去办公,晚上教儿女们写写文章。常常在晚饭之后,把油灯移到桌子中央,至善、至美、至诚就凑着光亮,认真地听父亲讲解。有时候,儿女们也和父亲热烈讨论。他们每人每星期交一篇文章。叶圣陶一向主张作文要说自己的话,要写自己的真情实感,对儿女们的作文,他也从来不出题目,随他们写去。这也是他们一天中最感兴味的时刻。叶圣陶一边看他们的文章,一边问:“这儿多了些什么?这儿少了些什么?能不能换一个比较恰当的词儿?把词儿调动一下,把句式改变一下,是不是好些?”遇到看不明白的地方,他就问孩子们:“原来是怎么想的?到底想清楚了没有?为什么表达不出来?怎样才能把要说的意思说明白?”他问得十分仔细,简直就是严格的考试,同时也是生动活泼的考试。孩子们都乐意参加这样的考试。

    但是,对于叶圣陶,到了成都以后,使他格外高兴的事,却要算和朱自清的朝夕相见了。几十年来,这两位作家亲似手足。朱自清曾写过《我所见的叶圣陶》《叶圣陶的短篇小说》等文章。1931年8月,朱自清由北平动身访问欧洲,就是在叶圣陶鼓动下,才写出了《欧游杂记》的。朱自清在这本书的“自序”里,曾提到叶圣陶帮助“设计”“题字”“校对”等。叶圣陶曾写过《与佩弦》的散文,讲述他们之间的友情:

    促膝谈心,随兴趣之所至,时而上天,时而入地;时而论书,时而评画;时而纵谈时局,品鉴人伦;时而剖析玄理,密诉衷曲……可谓随意之极致了。这当儿,名誉之心是没有的,利益的心是没有的,顾忌欺诳等心也都没有,只为着看出内心而说话,说其不得不说。其味甘而永,无所不领会,真可说彼此“如见其肺肝然”的。

    现在,很难得他们同处一地,又在一起工作,还先后合编了《精读指导举偶》和《略读指导举偶》,作为中学生学习国文的课外读物,列入“四川省教育科学馆丛书”出版。

    为了浇灌《中学生》这块抗战时期青年的精神家园,叶圣陶1945年9月离开成都到重庆,住在螃蟹井开明书店那个局促的小楼上。看稿编辑,和作者、读者书信联系,甚至校对都由他自己动手。他热情、认真、宽容,一心一意为作者和读者服务。来稿只要有可用之处,他就诚恳地提出修改意见。赵景深在《文心剪影》里说:“他的复信措词谦抑,字迹圆润丰满,正显出他那谦和而又诚实的心。”正如当年他主编《小说月报》曾精心培育了一大批后来成为新文学史上的著名作家时那样,他那公而忘私的精神和工作态度,给予年轻一代的教育、鼓舞的力量是无法估量的。当时《中学生》杂志一位年轻编辑后来回忆说:“他是实际的教育家,但不是取教训态度的老师,而是取辅导态度的顾问……他是热忱的事业家,在编辑部不是做官当老爷,而是脚踏实地、以身作则,放手让青年编辑在实践中锻炼,有合理的建议欣然采纳,对可用的稿件热诚支持,有忽略的地方及时提醒,有弄错的地方予以纠正。”这就是真正的教育者的榜样。在他身上似乎更多的是儒家思想,从他为自己的儿女取名至善、至美、至诚可以看出,他追求的是一种多么崇高的境界。但是,他又能把握时代的潮流而有所取舍,不断前进。

(选自《叶圣陶和他的世界》第九章,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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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超:用心守护植物健康成长

    魏景超(1908~1976),我国著名植物病理学家、农业教育家。1930年毕业于金陵大学园艺系。1933年。他参加清华大学公费留美研究生考试,名列全国第一。1937年获美国威斯康星大学博士学位,后回国任职,在水稻病害研究、真茵分类学及植物病毒学研究上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大学毕业后就以优异的学习成绩获“金钥匙”奖,并成为“斐陶斐”学会会员。在美国留学期间,他利用可利用的时间和设备,放弃节假日休息,参加暑期学校学习、参观实验室和农场、访问老教授,以获取知识,汲取经验和新的见解。在学校里,他更是抓住学校资源,勤奋刻苦。图书馆里,他埋头钻研;实验室里,他观察切片、制作标本,孜孜不倦。爱恩、善学、勤问的他。努力摄取国外新知识、新技术,汇集大量的宝贵文献与读书笔记。可惜的是,回国正值抗日战争期间,魏景超积累了四年的书籍、笔记随交运的美国轮船一起在日机轰炸下沉于太平洋底。

    回国后执教于金陵大学的魏景超,面对国内农业教材与国际水平的差距,边执教边精心编写讲义、教材。外出采集标本、调查农作物病虫害情况、拍摄照片、绘制讲解图表等,身体力行。他先后讲授过普通和高级植物病理学、作物病害、真菌学、细菌学、植物免疫学和病毒学等课程。出版有《普通植物病理学》《植物病理学实验指导》《真菌重要目、科、属分类检索表》等优秀教材、书籍。

    魏景超十分注重课前准备工作,细致地整理授课内容、思路,并结合当时最新研究成果的讲  解以扩充学生的知识面,确保课堂的高效授课。课堂上,他条理清晰、深入浅出;实验室里,他仔细观察每个学生的操作,及时指正规范;野外实习时,他认真传授观察作物病情和采集标本的知识。他注重因材施教,对低年级学生侧重基础知识的把握,对高年级学生侧重独立探索、学习的能力培养。对跟随他研究学习的十几个学生,他按各人的进修计划进行个别指导,耐心细致,诲人不倦。抗日战争期间,他常到外校兼课,将其所得资助家在沦陷区或家境困难的同学,竭力培养农业人才。他要求年轻助教作充分的课前准备,上课时还经常跟班听讲,对缺点加以指正,给予必要的示范。严谨的态度、躬亲的姿态,用“心”教学的魏景超对学生和其他老师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水稻病害方面,魏景超先后发表8篇重要的学术报告及论文。他实地调查试验,足迹遍布江、浙、沪、闽、粤、桂、皖等近10个省市地区。他编写了《水稻病原手册》,详细记载了我国已发现和国外报道过寄生于水稻的约250种微生物,对重要病原茵简要说明其诱致的症状、发病因素和防治方法。该书作为诊断稻病的工具书,多年来为国内外同行所采用或引用。

    在真菌分类学上,魏景超亦有卓越贡献。1948年,魏景超重新鉴定了番茄漆腐病的病原菌,更正了其所属类别,还澄清并鉴定了豇豆和大豆叶斑病病原茵。晚年的他辗转在病榻与书桌之间,曰夜辛劳长达6年,完成了《真菌鉴定手册》,填补了我国真菌鉴定工具书的空白。

    在植物病毒学研究方面,魏景超历来重视科学研究解决生产实际问题。早在上世纪40年代初期。他在成都附近调查烟草和番茄病害。之后又致力于华东地区十字花科蔬菜花叶病的考察、研究,阐明了常见病害的症状、病原、寄主范围及防治方法。尤其在油菜病毒研究方面,总结出油菜远村育秧、避蚜防病毒的有效措施。

    晚年身患重病的魏景超,仍心系国家。1956年江苏省昆山县油菜田发生严重病害之际,他在同志们搀扶下仍然在田间跋涉,观察油莱病情,同行者无不感动。

    “以振兴中国农业为己任”,上下求索,魏景超用躬行的一生诠释了践行者的姿态。

(摘编自李姝昱《魏景超:用心守护植物健康成长》)

【相关链接】①分类研究并非易事,寻找理想标本,往往需要连续追索数年。有时能获得满意的结果,有时也会发生错误甚至失败,但魏景超坚持实事求是的精神,有错必纠,从不灰心丧气,总是再接再厉地干下去。(摘编自“魏景超纪念馆”)②一想到祖国多灾多难,倍受帝国主义的欺凌,他便忿然而起。他想自己是中国人,又是公费留学生,一定要刻苦学习,为国家争光,为民族争气。(摘编自《科普中国·科技名家风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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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树画画:求之不得,不求自得

    老树不是画画的,他是个教书匠。1983年南开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在中央财经大学任教至今。老树本来不叫老树,叫刘树勇。也许像他说的,因为很小就长成了很苍茫的样子,在他很年轻的时候,学生们就“树哥”“树叔”地叫他,要叫到“树爷”的时候成了“老树”,既然自己的本名叫起来有点不大顺口,他就找个大家都叫得顺的名字用起来。“我的长相太凄凉了,上下五千年提前都长好了。”他自嘲地呵呵一笑,大家跟着乐了,初见的拘谨和陌生就渐淡渐散了。

    老树书教得好,学生知道。学生描画他教授公文写作课的状态:“铃声响过,晃着进门,低头看一眼课本,抬眼扫一下我们,然后滔滔江水般流泻出真知灼见、性情心声。他讲西南联大里中国文化界的翘楚、讲风华绝代的林徽因,讲钱钟书的《围城》,讲张艺谋的《红高粱》,讲卢梭的《忏悔录》,讲诗经,讲高更、塞尚,讲波普艺术、解构主义,还有好些我们闻所未闻的新鲜事……这些完全无法用‘公文写作’涵盖的东西听得大家如痴如醉。要下课的五到十分钟,他才会懊恼地讲一会儿课本,期间还夹杂‘公文写作,神马东西’之类的抱怨,直到下课铃响,仿佛扔掉了课本的郁闷,说声‘去也’,踹门而出……”

    老树的画中人,悠闲简静明朗。却并不是那些所谓的隐士形象,是街头巷尾市井喧哗滋味饱满的世俗常人,他们性情、生动、自然,关切现实又洞明人生。

    老树喜欢民国的趣味,而这民国又非确然的民国,只是他心里想象和希望的趣味——“女子温婉良顺,男子温文尔雅,世俗活泼生动,自由自在,一切都是慢慢的、闲闲的。人们的脸上看不到急切的欲望,一切都是无可无不可的那么一种意思。”画中那个长衫男子一会儿树下独坐,一会儿花旁独立,一会儿山间独行,一会儿屋中独酌,独来又独往,却怡然自得。

    “他是我,又不是我”。老树说。画中的长衫先生,闲适、率性,肆无忌惮。一如过去的老树,会戏谑地表达情绪。

    有读者提出,画中的闲适与现实的忙碌嘈杂完全不一样,你能接近画中的生活状态吗?老树回答说:“画里那么悠闲,生活却忙忙碌碌,怎么可能达到!因为没达到,所以才缺什么补什么。焦虑是常态,谁都一样,我也一样。我不可能像画里那么悠闲,但身体做不到,心境或者能做到。”

    于是他画,画一种虽不能至却心向往之的空间情境,他的画成了另一个老树在无人知晓的世界里的梦呓。

    对他,画的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画画的过程。他那些别人一掷千金想求的画,在地上桌上椅子上箱子里随意堆放着。“把内心关注放在怎么做好一件事上,解决这个具体问题就可以了,最终东西拿出去别人说好,不重要。是让自己的内心丰富起来,而不是去炫耀,不是表演给人看,你要相信这一切东西都是解决你自己的问题,让你自己通达、精细,对自己日常生活起居坐卧有要求,你这个人慢慢才像个样子了。”

    作家杨葵曾著文评说老树:“如果纯凭个人喜好,我甚至想说,老树文字第一,书法第二,画排其三。”又说:“老树文字有股特殊的稳,并非四平八稳那种寡淡之稳,亦非精巧设计那种做作之稳,更非所谓风轻云淡的鸡汤之稳;他是左冲右突,纵横捭阖,却又胸中有丘壑,可点百万兵的动态之稳。快人快语,口无遮拦,得意处长篇大论,愤怒时脱口骂娘,论人事也常有论据不足便下大结论之嫌……按说这么个写法非常危险,容易跌入莽撞汉子夸夸其谈的恶境,但是没有,得力于几点——力量、心智、修养。”

    老树的微博,粉丝近百万。他也曾开过博客,其思想其语言其风格吸引了大批簇拥者,2006年,他以一篇《走了》叫停了自己的博客。有粉丝留言,用“阿甘不跑了,我们怎么办”来形容心中的迷茫和困惑。其实阿甘跑或者不跑都不为什么,老树也是,博客想开的时候就开了,想停就停下,没有,也不想为什么。(选自《北京日报》2015年09月,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他拥有山东大汉与生俱来的粗犷,内心却敏感细腻,情感也十分丰富”,老树的研究生曾泽鲲说。与课堂上诙谐豪放的树老师不同,私下里的老树很期待享受这个属于自己的孤独空间。②老树博闻强记,他的研究广泛涉及文学、绘画、电影、书法等领域。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他转而关注当代中国摄影发展及传播过程中存在的相关问题,有大量批评文章行世,著作数十种,策划诸多影像展览,摄影圈里,提到刘树勇,是响当当的名字。只是,他不把自己的博学当个什么了不起的事,这些不过是“看过些杂书,想过些事,码过些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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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宪:他的世界“祖国最大”

王庆环

    5月6日,“稀土之父”徐光宪遗体告别仪式在北京八宝山殡仪馆东礼堂举行。

    他是我国著名化学家和教育家,是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稀土化学的奠基人之一。斯人已逝,精神长存。告别的时刻,感念先生作为一代科学巨匠走过的一生,人们发现,他留给科学世界的宝贵财富是如此厚重与绵长。

    “科学没有国界,但是科学家有祖国。”正是这一信念,支持徐光宪在朝鲜战争爆发后,放弃留在美国的优厚待遇和科研前景,放弃妻子高小霞一两年后可能得到的博士学位,毅然回国。

    回顾徐光宪先生的一生,爱国,不仅是他个人崇高的情感,更成为他科学工作的最高准绳。他常说“科学研究应该时刻关注国家目标”,国家需要你改变方向时,科学家应该服从国家需要。他曾在科学研究中四次改变科研方向,先是从量子化学转到络合物化学,再转入核燃料萃取方向,接着是稀土分离,最后又回到量子化学方向。

    这种情怀,让徐光宪对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之间的关系有着深刻的理解和把握。一方面,他强调要思考纯科学研究如何衍生出应用价值,考虑其远期的应用背景,使基础研究的成果尽可能应用到实际中去,产生社会和经济效益。另一方面,他又特别强调基础研究,他常说,没有基础研究,引进国外的技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自己的基础研究不行,就没能力消化,更谈不上创新。“他这么做,完全站在‘祖国最大’的高度上,非常了不起,所以我们看他,觉得他就是黄河,就是泰山,就是北斗。”北京大学党委书记朱善璐说。

    徐光宪生前经常讲他年轻时一段“塞翁失马”的经历。1939年夏,徐光宪从宁波高级工业职业学校土木科毕业,有机会获聘成为昆明铁路局的铁路练习工程员,铁路局派来一个人,把徐光宪及其他7名同学带到上海,并安排他们住进一家小旅馆,谁知这个人却带着8个人的路费趁着兵荒马乱跑了。没办法,徐光宪只能投奔在上海当初中教师的哥哥,得以有机会备考上海交大。每次回忆这段往事,他都会感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从生活小事中也能看出哲学意义的徐光宪,在科学道路上有着非常宽广的学术视域,十分关注化学学科的基本问题,对科学史、传统文化均有所思考,其中哲学思考更是贯穿其一生的科研工作。

    徐光宪是新中国成立后最早对化学哲学相关问题进行讨论的自然科学家之一,结合马克思主义哲学和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等经典理论,他在20世纪50年代对“物质和运动”进行了考察,其成果属于中国化学哲学最早问世的一批成果。

    科学发展史也是徐光宪感兴趣的领域,他善于从科学史的重大发现中来获取科学研究中的科学方法,他的许多分类学与方法学思想即从科学史当中获取灵感。他的报告,让人有醍醐灌顶之感。

    徐光宪自美国留学回国后,一直在北京大学工作,既从事科学研究,也从事教学工作,两项工作都做得十分成功。他常说,作为教师,讲课比天大。徐光宪上课从不迟到,他曾说:“我从学生的脸上,看到他们对我的讲课是满意的,我就感到很高兴,很幸福。”

    就像他做科学研究一样,他的教育教学工作从来都不“单纯”。

    正是因为意识到逻辑思维训练与科学创新的重要性,他编写的讲义与教材,都特别注重习题练习与训练,课前五分钟的习题测验,是他上课的特色。他希望学生做完习题,能够在潜移默化中学到科学的思想方法和研究方法,用学到的知识分析和解决问题。他的课程一般都是与科研需要结合起来的,在教学中引入自己研究的新成果,介绍研究领域所需的基本理论和知识,并及时反映国际学术界的最新研究成果。

    徐光宪非常关心青少年的科学教育,1999年8月北京青少年科技俱乐部初建时,他是俱乐部第一批学术指导中心导师。“那时徐老年近八旬,亲自做讲座、答疑,让我们尽情享受了科学的魅力与活力,那场景,仿佛就在昨天……”已经毕业多年的俱乐部老会员闻讯来到灵堂祭奠,并留下了这样的文字。

    “我对老师最突出的感受是他的为人,他特别乐于助人。物质上,捐钱捐物的事情做得真不少,帮助困难职工和学生 ;精神上,凡是向他求教的人,无论是不是他的学生,他都热心帮助。他对年轻人特别好,担负责任,给予帮助,让年轻人放手去干,成长起来。还有,他无论做什么都坚持不懈,遇到困难用几年的时间去解决也不怕。”黎乐民院士说。

(摘自王庆环《名人传记集萃》2016年9月版,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在20多年前,国外稀土行业的跨国企业,被迫经历过一次巨变,他们称这次巨变为“中国冲击”。中国终于实现了由稀土资源大国向稀土生产大国、稀土出口大国的转变。为此,徐光宪被称作“稀土界的袁隆平”。(余玮《徐光宪:举重若重的“稀土之父”》)②“科学家中有两种人,一种是‘工匠’,还有一种是‘大师’。前者的目光局限在具体的研究中,而后者则研究科学的哲学层面。徐光宪就是后者的境界。”徐光宪的学生严纯华院士说。(马荣真、彭广舟《“中国稀土之父”徐光宪逝世:一生“扎根”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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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问源于乐趣,藏宝最终散尽

    曾有一种说法,21世纪可能还会出现个钱钟书,王世襄是出不了了。

    2009年11月28日,著名文物专家、学者、文物鉴赏家、收藏家王世襄因病医治无效在北京去世,享年95岁。王世襄的离世,意味着中国又一位标志性的文化老人陨落。

    王世襄生于1914年。他的曾祖父、祖父、父亲都是朝中大官,母亲是书香门第,他年轻时就在燕京大学读书。王世襄虽然出身豪门,拥有很好的教育背景,对书画、陶瓷这些也都是通的,他更关注的却是社会底层的文娱活动,捉獾、养鸽、驯鹰、养狗等等。他的很多对于这些方面的研究。就不被许多人看成是学问。

    王世襄是杂家也是通家。他的许多学问最初都起源于乐趣。王世襄生前有一句名言:“一个人如连玩都玩不好,还可能把工作干好吗?”他被称为“京城第一大玩家”。少年的“王家二少爷”养狗、玩葫芦、养鸣虫,在北京城可以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他玩过一只白鹰,是鹰中绝品,当时叫价一百块钱,而一袋洋面粉才两块五。王世襄头一次托人借钱,买走了这只白鹰。

    王世襄从小的心思都不在学业上,他对自己的判断是:“我自幼及壮,从小学到大学,始终是玩物丧志,业荒于嬉。”但启功先生却不认同这种说法,他曾说,王世襄先生的“玩物”是“研物”,许多被人看作是玩的东西,在王世襄眼里都是艰苦的学问。王世襄曾说:人生价值不在据有事物,而在观察赏析,有所发现,使之上升成为知识,有助文化研究与发展。

    即使“雕虫小技”,王世襄都“玩”出了道道,他曾经出版过《中国金鱼文化》、《竹刻艺术》、《北京鸽哨》等等。他收藏的东西除了家具这样的大家伙,还包括蛐蛐罐、鸽哨这样的小玩意儿,同样都非常精深而成一领域之专家。2000年,王世襄将自己一生所写的大部分文章交由三联书店以《锦灰堆》为名出版,书中涉及家具、漆具、竹刻、工艺、则例、书画、雕塑、乐舞、忆往、游艺、饮食、杂稿等十二类。

    王世襄于l940年曾应梁思成之邀加入中国营造学社,在国难频仍的年代,他们在荒野中寻找中华文明的久远证据,将历史传统重又缝合。l945年8月,日本投降。经当时故宫博物院院长马衡和梁思成推荐,王世襄被派遣回北平清查战乱损失的文物。当时,许多日本和德国的文物贩子与收藏家在中国收买文物,伺机盗运出境。王世襄宴请了四五十位知名的古玩商,请他们提供线索。他得知沦陷时期河南某地出土的青铜器多数被德国人杨宁史买去,于是通过其父友人找到宋子文详陈原委,终于没收了杨宁史的青铜器240件,其中包括价值连城的“宴乐渔猎攻战铜壶”、“商饕餮纹大钺”等。

    文革时期,王世襄跑到国家文物局,请求文物局的内行红卫兵前来抄家,就此保住了大批文物。

    王世襄毕生为国家追回国宝,收藏了那么多宝贝,却在晚年都拍卖回流到了社会。王世襄最终选择了“散尽”,这些宝贝也有了更多前世今生。

    王世襄自称“书呆子”,在反右已经开始的情况下,他还热情地邀约黄苗子、郁风以及漫画家张光宇来自己的四合院“芳嘉园”住。小院越来越热闹,成为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京城文化圈里一个不可多得的雅集场所。但由于人越来越多,王世襄便缩回一间漏雨的小屋,将数十件形态、大小各异的明清家具塞满狭小的空间。两个明代的柜子被王世襄拼在一起,他和老伴袁荃猷睡在里面,以至黄苗子专门为这张特殊的“大床”写了一副对联——“移门好就橱当榻,仰屋常愁雨湿书”,横批——“斯是漏室”。

    有一件物什是王世襄始终珍藏的,那就是他与夫人袁荃猷买菜用了多年的提筐。2003年,妻子去世,王世襄在怀念亡妻的诗中,深情地回忆与妻“提筐双弯梁,并行各挈一”的情景。他还说,到将来自己辞世之后,请人把这个提筐放在两个墓穴之间,能与妻子“生死永相匹”。

(编选自《马未都忆王世襄:学问源于乐趣,藏宝最终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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