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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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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5-2016学年内蒙古集宁一中东校高一上期末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程砚秋:一曲清歌动九城

章诒和

    ①程砚秋有几个嗜好。

    ②他喜欢酒,也爱抽烟。前面说,他是酒嗓,所以他不忌酒。导演吴祖光曾说:“唱了一辈子旦角的程砚秋却有着典型的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派。这也表现在他的日常生活和嗜好方面。譬如他抽烟抽的是粗大的烈性雪茄烟,喝酒也喝烈性的白酒,而且酒量很大,饮必豪饮。”

    ③程砚秋最喜欢看电影,凡有名片上演,他是从不错过。他外出喜欢穿中国长袍,这与经常西服笔挺的梅兰芳大不相同。所以,人们看见他是长袍一袭,手提一只公文包进电影院。程砚秋多半是坐在楼上后排,有人怀疑他是远视,也有人认为他是怕别人认出自己。

    ④程砚秋的另一个爱好是打太极拳。他不但打得好,功夫了得,且极有研究。看过《春闺梦》的观众,就能从那段表现梦中情景的动作里,领略他的太极功夫。举手投足之妙,与今天电影的“慢镜头”一般无二。再加上且歌且舞,居然能唱完这一段【南梆子】之后,神色自如,不喘气,不出汗。这凭什么呀?就是凭他的唱工、做工和太极功力了。

    ⑤说到程砚秋的男子汉血性,就一定要讲他和日本人的斗争。1937年,日军进城,北平沦陷。日本人找北平梨园公会,要其组织艺人为捐献飞机唱义务戏。程砚秋说:“我不能给日本人唱义务戏,叫他们买飞机去炸中国人。我一个人不唱,难道就有死的罪过?谁愿意去唱谁就去唱,我管不了。”第二年,梅兰芳隐居香港,余叔岩沉疴难挽,杨小楼病逝。程砚秋继续支撑着舞台直到1942年,他不与伪政权合作,不唱义务戏,不去满洲国,剧场不留“官座”,这引起了当局的不满,迫害也就接踵而至了。程砚秋聪颖过人,也坚毅过人。1943年的8月,当得知金仲荪夫妻患病又遇房东催逼搬家的消息,他在电话里劝金先生不要太悲观,说:“好戏还在后头,墨索里尼暂时休息,希特勒唱累了休息为时恐也不远了。”

    ⑥面对种种非难,他决定息影务农。1943年3月,程砚秋先后在北京海淀、青龙桥物色乡居房屋,弃艺务农。紧张耕作,闲来读史临帖,这是程砚秋务农时期的日常生活内容。应该说归隐西山,在程砚秋是蓄志已久的。早年他在上海演戏的时候,就曾请老画师汤定之作《御霜图》,预示着入山隐退之意。诗人周今觉为《御霜图》题诗四首。其中的一首是这样写的:“一曲清歌动九城,红氍毹﹙qúyú﹚衬舞身轻。铅华洗尽君知否?枯木寒岩了此生。”在他心里,息影舞台、安于农事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归宿。用他自己话来说,就是:“所谓好花看到半开时,何况是快落之花呢。”但人又是复杂的,在以耕读为业的同时,他并未忘怀舞台。“不唱可惜呀!”这话传到程砚秋耳朵里,又颇感欣慰,觉得不枉自己多年艰苦练习。他时常对梨园界朋友折简相召,大家天南地北地纵谈艺术,其乐陶陶。剧作家翁偶虹是他乡村居所的常客。程砚秋不止一次地提醒翁先生请多留心,遇到适合于自己演唱的材料,希望仍能编写为剧。为此,他解释道:“我现在虽然不登舞台,但是仓库里的后备物资,不能漠然视之。有朝一日,阴云消尽,我还是要为京剧服务。”

    ⑦程砚秋归隐西山时,曾将自己喂养的鸽子分赠好友。一年后,一只鸽子忽然飞回程家,这令他既惊喜又感慨。有朋友说:鸽子归巢,说明他谢绝舞台的日子快结束了。果然,日本投降后他搬回城里,立刻着手恢复演出的事宜。

(选自《中华读书报·伶人往事》)

(1)、下列对文章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两项是(    )

A、程砚秋身上有着典型的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派,从他日常生活和嗜好方面也可略见一斑。 B、程砚秋常常长袍一袭,手提公文包去看电影,从一个恻面表明他个性鲜明,与人不同。 C、在《春闺梦》梦境的动作里和且歌且舞中,程砚秋显示出极佳的唱工、做工和太极功力。 D、写梅兰芳隐居、余毅岩病重、杨小楼病逝等是为了与程砚秋的坚毅过人之处作对比。 E、分赠好友的鸽子飞回家象征着程砚秋重新焕发出青春,他的京剧艺术将达到一个新的高峰。
(2)、作者为什么从程砚秋的几个嗜好写起,这样写有什么作用?

(3)、“一曲清歌”既写出了程砚秋动人的歌声,也写出了他如歌的人生。请结合全文,概括程砚秋这位艺术家的特点。

(4)、请结合文本并联系实际谈谈程砚秋等老一辈艺术家给你的人生启迪。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小溪巴赫

肖复兴

    我一直想写一写巴赫。许多次拿起笔,又放下了。科学家爱因斯坦曾经说过:“对于巴赫,只有聆听,演奏,热爱,尊敬,并且不说一句话。”像我当然要三缄其口了。

    巴赫确实太伟大了,太浩瀚了。他的音乐影响三百年来人们的艺术世界,也影响了人们的精神世界,无以言说,难以描述。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来写巴赫。但我又实在想写巴赫。

    鼓励我写下去的原因,是我偶然间看到一个资料,巴赫(Bach)德文的意思是指小小溪水,涓涓细流却永不停止。似乎这个德文的原意一下子解读开巴赫的一切,我豁然开朗。

我听到的巴赫的第一支乐曲是《勃兰登堡协奏曲》,还只是其中的片段。因为这里面有经威廉汉姆改变而异常动听的《G弦上的咏叹调》。但当时勃兰登堡对它根本不屑一顾,将这支乐曲曲谱的手稿混同在其他曲谱中一起卖掉,一共才卖了36先令。可以说,如果没有1829年门德尔松重新挖掘并亲自演出巴赫的《马太受难曲》,恐怕巴赫的音乐到现在为止还只值36个先令。

    但这样说并不准确,如果没有福尔克、门德尔松,还会有别人将巴赫音乐的真实价值挖掘出来告诉世人的。真正有价值的音乐,即使看来弱小得像潺潺的溪流,也是埋没不了的,也不会因时间久远而苍老,相反却能常青常绿。这确实是音乐独具的魅力,它同出土文物不一样,出土文物只能观看,追寻,钩稽,对比,它却能站立起来,用自己的声音塑造起形象来,抖落岁月覆盖在身上的一切仆仆风尘,让人们刮目相看。时间只会为它增值,就像陈年老酒一样,时间和醇厚的味道融为一身,互成正比。

    这就是小溪的意义吧?小溪,涓涓细流,就那样流着,流着,流淌了三百年,还在流着,这条小溪的生命力该有多么旺盛。

    大河可能会有一时的澎湃,浪涛卷起千堆雪。但大河也会有一时的冰封,断流,乃至干涸。小溪不会,小溪永远只是清清的,浅浅地流着,永远不会因为季节和外界的原因而冰封,断流,干涸。我们看不见它,并不是它不存在,而是因为我们眼睛的问题:近视,远视,弱视,色盲,白内障,瞎子,或只是俯视浪涛汹涌的大河,或只是愿意眺望飞流三千尺的瀑布,而根本没有注意到小溪的存在罢了。而小溪就在我们的身旁,很可能就在我们的脚下。它穿过碎石,草丛,隐没在丛林,山涧,行走在无人能达到连鸟都飞不到的地方。

    在险峻的悬崖上,它照样流淌;在偏僻的角落里,它照样流淌:在阳光月光的照耀下,它照样流淌;在风霜雨雪的袭击下,它照样流淌……小溪的水流量不会肆意狂放,激情万丈得让人震撼,但它让人感动是持久的,不会一曝十寒,不会繁技容易纷纷落,不会无边落木萧萧下,而总是一如既往地水珠细小却清静地往前流淌着。它拥有着巴洛克特有的稳定,匀称,安详,恬静,圣洁,和旷日持久的美。它的美不在于体积而在于它渗透进永恒的心灵和岁月里,就像刻进树木内心的年轮里。它不是一杯烈酒,让你吞下去立刻就烟花般怒放,烈火般燃烧;它只是你的眼泪,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珍珠项链般地挂在你的脖颈上,或悄悄地湿润着你的心房

    这才是小溪的性格和品格。

    这才是巴赫的性格和品格。

    有人说巴赫伟大,称巴赫为“音乐之父”,说在巴赫以后出现的伟大音乐家中,几乎没有一个没受过他的滋养。贝多芬,舒曼,利姆斯基一科萨科夫,雷格尔,勋伯格,肖斯塔科维奇……

    无数后代音乐家对巴赫无比敬仰和崇拜,甚至专门创作出有关巴赫的主题音乐,以他们钟情的乐器的鸣奏,向巴赫呼唤,表示着对巴赫的敬意。

    听巴赫的音乐,你的眼前永远流淌着这样静谧安详、清澈见底的小溪水。

    在宁静如水的夜晚,巴赫的音乐(那些弥撒曲和管风琴曲),是孔雀石一样蓝色夜空下的尖顶教堂正沐浴着皎洁的月光,教堂旁不远的地方流淌着九曲回肠、长袖舒卷的小溪水,蜿蜒地流着,流向夜的深处,溪水上面跳跃着教堂寂静而瘦长的影子.跳跃着月光银色的光点……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巴赫的音乐(那些康塔塔和圣母赞歌)是无边的原野,青草茂盛,野花芬芳,暖暖的地气在氤氲地袅袅上升,一群云一样飘逸的白羊,连接着遥远的地平线。从朦朦胧胧的地平线那里,流来了这样一弯清澈的小溪,溪水上面浮光耀金,带来亲切的问候和梦一样轻轻的呼唤

(山东中学联盟节选自《音乐欣赏十五讲》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坐拥书城为汉学

郑晋鸣  赵雨晨

    北京时间4月10日凌晨,著名汉学家、中国书史和文化史研究泰斗钱存训先生在美国芝加哥因病辞世,享年105 岁。

    这位终身坐拥书城的老人,毕生致力于研究汉学对世界文明的贡献,是20世纪以来图书馆学宗师、美国东亚图书馆的奠基者和开拓者。

    1910 年,钱存训出生于江苏泰州一个书香世家。1928 年就读金陵大学时,他主修历史,副修图书馆学,同时在金陵女子大学图书馆工作。

    1937年,钱存训应北平图书馆邀请,担任南京工程参考图书馆主任。抗日战争爆发后,被改派至北图上海办事处,保管北平南运的中文善本。不久,上海租界安全也无保障,北图馆长袁同礼、中国驻美大使胡适与美国国会图书馆协商,将存沪善本移存美国,并摄制微卷以供流传。

    1941年珍珠港事件前夕,局势恶化,上海被严密封锁。钱存训不顾生命危险,想方设法躲过日军耳目,用两个月时间独自一人用手推车,分10次将三万册善本悄悄送上开往美国的轮船。次年6月,美国国会图书馆宣布北平图书馆古籍全部运抵。

    抗战胜利之后,钱存训受教育部委派拟赴华盛顿将这批善本接运回国,但因国内战争爆发,交通中断,未能成行。1947年,钱存训以交换学者的名义赴美,从此再也没能回到祖国,这批善本成了他毕生无法释怀的牵挂。“中年来美短期访问,原想镀金回国,但未料到将长眠他乡。”这是钱存训晚年的遗憾。

    1947年起,钱存训在美国芝加哥大学图书馆学研究院进修,同时在芝大东亚图书馆工作。从此,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

    在芝大,钱存训用十年完成近十万册古籍编目的工作,还积极收藏当代资料,扩充馆藏,在他苦心孤诣的经营下,芝大东亚图书馆成为研究中国乃至整个东亚地区的宝库。

    “钱存训成名作《书于竹帛》也在此期间完成,该书对印刷发明前的中国文字记载进行了系统而深入的研究,中文译本仅164 页,著作虽薄,学问却不薄。”张志强说,“读完这本书,我愈发领悟到学问要做深做厚,专著要写薄写透的治学精神。”

    出于对《书于竹帛》的欣赏,李约瑟邀请钱存训参与巨著《中国科学技术史》的撰写。钱存训欣然应邀,用15 年时间扎实研究中国书籍的演变史,用西方语言完成三十万字的《纸和印刷》,成为《中国科学技术史》第五卷第一分册。

    序言中李约瑟写道:“我们说服关于这一专题世界最著名的权威学者之一钱存训教授来完成书中这一部分的写作任务,从钱书中,读者可纵观中国造纸术和印刷术的整个历史,在欧洲对此一无所知之时,它们已在中国出现了许多世纪。”

    “专题研究,枯燥无味,知音者寥寥。”这是钱存训的心声,几十年来,在图书馆学这个冷门领域,钱存训用甘坐冷板凳的精神潜心钻研,留下无数中国图书史研究领域的经典之作,扩大了汉学在海外的影响。

钱存训是高山仰止的汉学大家,但后辈眼中的他却只是一位谦顺和蔼的老师。

    在美国国会图书馆博士潘铭燊的记忆里,恩师做人做学问严谨求实的态度影响了他一“如要引用别人先提出的资料,先生都在注释中详细交代,绝不掠美,所以《纸和印刷》中有极为繁复的注释系统。我的博士论文完成在这本书之前,先生也不吝引用。”潘铭燊说,先生一生以书为伴,他山高水远的风范,也如同一本底蕴深厚的文化大书。

    著名史学家许倬云曾在芝加哥大学度过五年求学生涯,也承蒙钱存训关爱,他的回忆录里字字句句饱含对钱存训大爱之情怀的敬重与感恩:“我在芝大读书时,曾做过五次骨科手术。其间,钱先生与师母给予我不啻亲人的呵护。钱先生不是偶一为之,而是每年数十次来医院接送我上课,五年未曾间断。”

    钱存训一生教导了30 多位硕士和博士,并开办图书馆学的研修班,培养出哈佛燕京图书馆馆长郑炯文、美国普林斯顿大学东亚图书馆馆长马泰来等图书馆学大家。

    先生已逝,音容宛在。钱存训走了,但他忠贞纯粹的人生永不落幕。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将随着他整理著速的古籍名著在世界舞台土豆古闪耀。

相关链接:

中国文化中的人生价值,不在虚名财富,也不在地位权势,而主要在个人事业成就的不朽, 所谓“立德、立功、立言”。这本回忆录的主角,正是一位恪尽职责的长者,他一生平实的生活,却足以符合这“三不朽”的最高成就。

(许倬云 《钱存训著〈留美杂忆〉序》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我的父亲俞师傅

俞宁

    父亲精通旧学,骨子里却是个新式的知识分子。有人称他俞先生,有人叫他俞教授,近来还有人说他是某个领域里的“大师”、“巨匠”。只有我才知道父亲最喜欢人们怎样称呼他。

    大概是1974年,我和父亲从北师大主楼西侧往新华书店旁边的理发馆缓缓而行,迎面飞来一辆半旧的自行车,骑车的人左脚鞋跟蹭地代替刹闸停了下来。用沧州一带口音问候一声:“俞师傅,干嘛去?”嗓门之大,震得我耳鸣。父亲也用那种口音回答:“韩师傅,理发去。”说完二人点头一笑就各奔前程了。我问父亲:“这是谁呀?怎么叫您师傅?”父亲说,那是中文系的一个青年教师,“他干活有力气,是把好手。”

    大学教师、有力气、劳动好手……不知道21世纪的国人是否会觉得这事有些难解。

父亲1958年初被错划“右派”后就必须用劳动来“改造思想”。到了“文革”,父亲的工作变为打扫主楼六层走廊加男女厕所的卫生。

    1966年老舍在太平湖投水,那时父亲正在接受“疾风暴雨式的批判”和“劳动改造”。我生怕父亲会受他的启发,弃我而去。未满十一岁的我连问带摸,找到了太平庄师大的主校园,又摸上了主楼的六层,一眼看见父亲正用拖把很努力地擦拭着走廊的水磨石地面。我拉了拉他的后衣襟,他转过身,也不问我为何突然到学校来找他,指着地面说,“你看,你看!是不是跟镜子似的?嘿嘿,甑亮!”说罢还给我示范劳动程序:先在左边墙角与地面的交接处狠狠地前后擦两次,然后横抡三下,从左墙根擦到右墙根,再在右墙角与地面结合部前后狠擦两次。“横三竖四。这是我总结出来的擦地秘诀。”父亲很骄傲地告诉我。

    1971年和1972年之际,父亲参加了后勤基建科的劳动,砌院墙、盖房子。开始,后勤的师傅们让他当壮工,和泥、运砖。时间长了,父亲就从和泥搬砖的“小工”升级到上脚手架“跑大墙”的“大工”。1974年冬我到北京市西城区长安街房管所当了一名瓦工,学徒三年,出师一年后,又升为二级瓦工。父亲的手艺不比我这个专业瓦工差,在细微的地方,甚至比我强。一次他指着一所平房的墙角说:“这个角儿,是我把的。”把角儿的“把”字有把关的意思,是“技术含量高”的工作。我瓦用工匠的眼光考察了一下父亲把的角儿,父亲的活儿干得真地道!横平竖直不说,选砖对角十分细致,外加“游丁走缝”绝没有超过一公分的,根本看不出是非专业工匠干的活计。

    后勤的师傅们称父亲是“三级教授,四级瓦工。”我当时的感想是给他当儿子,实在是窝囊。他的古汉语知识是我望尘莫及的,现在就连我的专业瓦工,他都要略胜一筹,给儿子留个饭碗行不?恢复高考以后,我报考英文系,就是想躲开他的强项,给自己找一个发展空间。没想到,多年以后我到北外读研究生,发现两位全国顶尖的英语教授,一个专文学,一个专语言,都比不上父亲那口纯正的剑桥音。

    一次父亲忽然问我:“你懂什么叫师傅吗?‘师’字好懂,‘傅’字就有点儿微妙了。”说着就开始给我细解“傅”字的来龙去脉。对于父亲拿手的训诂之学,我是一窍不通。他当时给我讲的,我似懂非懂,父亲的大意是,“傅”字原是指侍弄花草的人。侍弄之外还负责展示花木,还要认准花木的优美之处并将其展示在世人面前。所以后来古代官职有少傅、太傅,都是培养太子、向世人展示太子才能和品质的官儿。作为师傅,一个人须有见识、肯于劳动、善于劳动并且无私地把劳动对象的优秀品质展示出来,而自己甘居幕后……

    父亲嘱咐我的话,他自己完全做到了。至今我还记得一个学生三年饥荒时期到我家来补课,父亲掰开揉碎给他讲,补课之后,还把我们十分紧张的口粮拿出一些来给他吃。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周,他还为一个学生的书写了序。那个师傅的概念,恰好是他生命的写照。我父亲引以为傲的事,是干哪行就能成为哪行的师傅。我很幸运,我的父亲就是我的师傅。

(本文选自《文史知识》2016年第12期,有删改)

【相关链接】俞敏先生一生精研语言学,学问博大精深,治学科学严谨,著述宏富。他通晓英、德、俄、日等多种语言,对梵语和藏语等一些少数民族语言文字和汉语方言也很有研究,在语言学的各门类诸如语言学理论、音韵学、训诂学、语法学、文字学、词源学、方言学、语音学等方面卓有建树,在国内外学术界享有很高声誉。

(“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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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渊冲:但得夕阳无限好

    得到中国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那年,许渊冲虚龄90岁。

    很多人都觉得,这怕是老先生此生最高的荣耀了,结果2014年8月2日,93岁的许渊冲又荣获了国际翻译界最高奖项北极光奖,成为该奖项自1999年设立以来首位获此殊荣的亚洲翻译家,给中国文化界狠狠地争了一口气。

    时下有个热门的词叫“无龄感生活”,说的就是许渊冲这样的人。90多岁的老人,骨瘦如柴却声如洪钟,听力不好但思路清晰,记忆力更是好得让年轻人都要羡慕。家里书桌上,放着正在翻译中的莎士比亚作品集。“我已经翻完4本了,两个月译一本,目标是译完莎翁全集”。老先生的150多部译作里,有一大半都是退休后才出版的。

    这样的人生,岁月根本就困不住。

    获得过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杨振宁和许先生在西南联大是同届。在他眼里,相见第一面,这个叫做许渊冲的同学就“冲劲十足”。1957年,同学杨振宁得了诺贝尔奖。许渊冲觉得自己不能落后,在外语领域也要做出名堂。到1958年,他已有4本译著。

    看到他的一些事迹,你会觉得他真是个自负的“狂人”。

    他印过一张名片,上面赫然写着“书销中外六十本,诗译英法惟一人”。他评点过自己的翻译水平,“不是院士胜院士,遗欧赠美千首诗”。他敢说“我的翻译超越了毛泽东诗词原文”。其实许渊冲并不狂,他只是像一个战士一样,坚守自己的阵地,绝不妥协。“到现在还有人不赞成我的观点。我不认为自己狂,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坚信自己是对的。”

    2004年和2008年,许渊冲提出了“中国学派”的翻译理论。他从两千多年前的老子处找到源头,到近代严复的“信、达、雅”,傅雷的“重神似不重形似”,钱钟书的“化境”,形成一套具有中国传统文化思想内核的文艺理论。

    许渊冲说,在西方,翻译是科学。“科学解决不了文学问题。文学要美。要有全局观点,不要只注重表面形式,而要把文章里面的内容翻出来,这样才能使中国文化走向世界。”

    为了能使中国文学走向世界,许渊冲教授选择了其中他所喜欢并能译成韵文的作品,书中许先生的译笔优美,成功地再现了原作的意境。其代表作为《汉英对照唐诗三百首》,许渊冲教授对原作的理解精深独到,将原作的妙处表达得淋漓尽致,加之又熟谙中英诗律,细刻精雕,成功地再现了原作的意境。所以他的作品往往能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深得广大外国读者的好评。

    翻译对许渊冲来说,也是让他身心愉快的不老灵药。“我啊,天天和古人打交道。我现在翻莎士比亚,我就跟莎士比亚打交道。我亦古亦今,我的现代就是古代,古代就是我的现代,我足不出门,来往的都是古代名人,这是超越时空的交流。所以我是非常愉快的。不翻译,我每天做什么呢?”

    有人问:“为什么要重新翻译莎士比亚的作品呢?”他说:“100个人注解,就有100个不同的解释。我有我的新意见啊,我现在边译边参考两个版本,一个朱生豪的,一个卞之琳的。他们翻得好的地方,我保留。不好的,我改掉。”

    “翻译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他在我心中就像是普罗米修斯,永远进行着自己的事业。”和许渊冲相交甚笃的翻译家许钧说。

    年龄不是问题。对许渊冲来说,最好的年华是现在。“因为我活得越久,学得越多,看得越多,越有经验。灵感是不会随着年龄增长而逝去的。”

    许渊冲已年过九旬,但精神矍铄,正如朱自清的旧诗所云:“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

    最后的也是最好的,恰如老先生的人生。

(选自《环球人物》,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95岁的翻译家许渊冲是个“异数”——时间好像忘了把他变成老人。傍晚,北大畅春园,他总要独自骑着自行车,遛上个把小时。骑车是他退而求其次的健身项目,游泳才是最爱。两年前,游泳馆的工作人员看他都九十多了,再也不敢放行。(文汇报《许渊冲:译道独行侠》)②谈到即将出版的27册的《许渊冲全集》,许先生说:“集子就是把几十年工作的精华都集中起来。我的翻译也有很一般的,也有糟粕的。精华也是受前人的启发。精华留给后来者,我也是中华文化的一环,把美一代代地传递下去——这是我的中国梦。”(田泳《翻译大家许渊冲:曾被指为提倡乱译的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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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晗的文章和诗

    吴晗早慧,有“神童”的美誉。

    一个证明,是他六岁就写出一首《无题》——厨中无菜市上有,饮酒何必杏花村。人人谓我读好书,吾谓耕者比我高。

    文采之外,末句里表达的对农事内涵、平民本色的体认与尊重,为不少成人所不及。他后来成为学界一流的历史学家、内战时曾与闻一多齐名的民主斗士,其来有自。

    本是书生,遭遇放不下书桌的时代,为争取继续读书、写书、教书的机会,只有走出书房,反对独裁,要求民主,希望合力制止内乱。内乱一日不除,就一日看不成书。时代如此,正派、有骨气的文人实在难有更好的选择。

    1946年12月4日,吴晗写信给黄裳说:“写文章是愿意的,困难的是别人不把你当作可以写文章的人,被安排做太多自己才力所不愿作的事,于是一方面疲精劳神做牛马,吃力不讨好;一方面又颇想偷闲动动笔墨,成天要接见许多生疏然而是热诚可爱的面孔,说太多自己也记不起来的话;有时还得被牵上讲台,被挤上游行队伍前排,如此如此,就永远写不出自己想写的东西,不能读自己该读的书,然而,又能怨谁,只怪自己是生在如此一个时代。”

    当时是黄裳写信约稿,吴晗遇到了知音,有了写文章的机会,自然高兴。他表示情愿写《旧史新谈》,写短文章,几百字就是一小篇。每天写半个小时,每个月写一两万字。他很快就写出了四篇,寄给了黄裳。大苦闷中,有了些小快乐。

    小快乐抵消不了大苦闷。吴晗写给郑振铎的信中曾有一句:“世界整个变了,我们也已经变了。”当时的吴晗,用不少精力参与《民主》周刊,学术渐远,政治日近,乃至置身其中,奋力其间,欲罢不能。”

    1947年6月30日,吴晗写信给黄裳说:“我极喜欢你的趣味情调,二十年前我们相熟,你的现在也许就是我的过去。那时代,我还喜欢写旧律呢。现在都是梦了,想一想,成天是政治,说的,看的,写的,谈的,连做梦都是,就是剁烂了也分析不出一丝丝趣味,情调澈头澈尾的俗。”

    1950年代初期,吴晗很希望在新时代回到他的旧行当,却因政治因素不得不就任北京市副市长。百废待兴,首善之区的父母官该多忙碌,可想而知。吴晗给朋友的信中说:“这几年来简直没有写什么,……时时不忘积习,老想有机会动动笔。但是,没有办法,时间很少,多半连报纸也看不完全。只是空想而已。”

    十大本《吴晗全集》,收录其诗作二十八首。其中《感事》二首写于1932年,后一首如下:将军雄武迈时贤,缓带轻裘事管弦。马服有儿秦不帝,绍兴无桧宋开边。江南喋血降书后,北地征歌虎帐前。回首辽阳惊日暮,温柔乡里著鞭先。

    起承转合、用典、对仗、平仄、意境都很不错,有古风。确是高水准的“旧律”。

    二十多年后,吴晗在《人民日报》发表新诗十六首。前两首如下:

    公社好,好在大而公,综合农林渔副牧,群力夺天工。

    公社好,万众一心同,工农商学兵协力,旗帜满天红。

    1949前后时代巨变,一位大学问家的诗作内容和诗风随之变化。当年旧律,当今打油,确如吴晗所说,“都是梦了”。

(选自张冠生编著的《从前的先生》)

【相关链接】吴昑(1909-1969),浙江义乌人,中国著名历史学、现代明史研究的开拓者和奠基者之一。曾任云南大学、西南联合大学、清华大学教授,北京市副市长,中国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学术委员,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学部委员,北京市政协副主席等职务;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因其所著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而被当权者残酷批斗,最后不得已在狱中自杀,家破人亡。“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其冤案才得以平反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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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翰伯:文化的先行者

    中国出版界有一位重要人物值得记忆。他重要的标志,不但在后30年,也在前30年;不但在政治上,也在文化上。他不但是一位政治的执行者,也是一位文化的先行者。他,就是陈翰伯。

20世纪30年代,陈翰伯就读于燕京大学。他曾与姚依林、黄华、黄敬等人一起,参与领导“一二•九”学生运动。那时他们经常在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的客厅中聚会,讨论时势与未来,陈翰伯也因此与斯诺结下友谊。他曾经陪同斯诺夫人尼姆·威尔斯到延安,拜见毛泽东、朱德,为他们当翻译。1936年7月,从燕京大学毕业后的十余年间,陈翰伯作为一位“潜伏”的红色报人,用笔名王孝风、梅碧华等,写了许多好文章。他的公开身份是记者、编辑,实际上是中国共产党地下党员。他需要做的是尽最大可能在报纸上登载国民党政府不愿意登载的消息,撰写社论、时评,婉转地策略地宣传共产党的主张。他不可能不暴露左派的面目,因而时时刻刻处在危险之中。

    1958年8月,陈翰伯奉命出任商务印书馆总经理。他十分注重文化传承的力量。他上任后首先跑到上海,找寻老商务留下的资料,恢复商务印书馆种种出版建制,延续“百年商务”文化香火。有趣的是,陈翰伯的这一份苦心,竟然在他文革时期写的一份检讨书中,清晰地表达出来。“我是复活旧商务的罪人,……我一九五九年在上海办事处查了很多材料,这些材料以后都运到北京,我请胡愈之等人做了馆史的报告,后来就设立了馆史研究室,举办展览会和六十五周年的纪念。与此同时,我在报纸上发表了很多消息,到一九六二年,在我的招魂纸下,旧商务这具僵尸,已经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散发臭气,毒害人性。”这样的文字,读来让人心酸。

    接手商务印书馆后,陈翰伯总是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了提高全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我们该奉献什么,我们能奉献什么。此后8年,可谓功勋卓著。汪家熔曾详细罗列出那个年代商务印书馆出版的重点图书项目:社会科学经典395种;经济学著作115种;政治学著作,不算大量提供给中央理论小组的,有93种;历史和历史学66种;工具书,包括修订《辞源》,编写《现代汉语词典》《新华字典》和《俄汉大辞典》等;此外,还有英、法、德、日、西、阿拉伯、越南、印尼等外语方面的词典、语法书和其他读物。正是这些图书的出版,托起了陈翰伯作为出版家的历史地位。

    说到先行者,是说他做了许多开拓性工作,是一个时代的启蒙者与引路人。略举两例:

    其一,为国家开列辞书建设的书单。1972年,遭受迫害的陈翰伯从干校调回北京。1975年,着手制订周恩来总理在病榻上批准的“中外文辞书出版十年编辑规划”。那时,很少人相信这个规划能够实现;但是翰伯却固执地认为它可以实现,因为有人民。陈原回忆那段历史时写道:“1975年,翰伯抓住这个机会,要进行一项规模宏大的基础工程。……13年的实践,证明这项基础工程对于国家现代化有多么巨大的意义;13年的事实,也证明翰伯的信心来自人民,是现实的。”

    其二,创办《读书》杂志。《读书》创刊号发表了李洪林的文章《读书无禁区》。在叫好声中,也引起了数不清的质疑。1981年4月,陈翰伯在亲自撰写的社论《两周年告读者》中,对这篇文章给予很大支持。文中写道:“我们重申我们赞成‘读书无禁区’的主张。‘四人帮’垮台后,风沙虽然已过,不敢重开书禁的还大有人在。当时我们针砭时弊,喊出‘读书无禁区’,深受读者欢迎,我们非常感激。”《读书》就是这样,触摸时代最尖锐的问题,在社会大势中保持了自己的领先地位,成为一面旗帜。

    (有删改)

【相关链接】

①陈翰伯(1914-1988),中共党员,新闻家、编辑出版家、国际问题评论家。解放后曾任商务印书馆总编辑兼总经理、人民出版社领导小组组长、文化部出版局局长、国家出版事业管理局代局长、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主席等职务。(摘自“百度百科”)

②在政治运动中,一批学者和翻译家被划为“右派”,丧失了从事研究工作的权利。陈翰伯曾冒着很大的风险,卷着铺盖到北大“蹲点”,按照拟定的学者名录一个个寻访。众多“靠边站”的专家学者如朱光潜、贺麟、王以铸得以出山,担当古典名著的翻译工作。这段经历当时虽未给陈翰伯带来大的影响,但在“文革”中,陈翰伯没能躲过打击,被批判为“招降纳叛”。(摘自吉祥《陈翰伯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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