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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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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湖南省衡阳八中、永州四中2017届新高三文理科实验班暑期第一次联考语文试题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法官

【英】赫哥黎

    查理·哈斯克尔去世时,留下了妻子和9个孩子,他们靠一小块土地为生,住在一所有4间屋的房子里。约翰是家里的长子,所以他的母亲告诉他,他必须承担起照顾全家的责任。那年他16岁。

    约翰到镇里最有钱的人、法官多恩那儿去要一美元,那是法官买约翰父亲的玉米时欠的钱。法官多恩把钱给了他。然后,法官说约翰的父亲欠他40美元。“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法官问。“我希望你不要像你的父亲那样,”他说,“他是个懒汉,从不卖力气干活。”

    那一年的夏天,除了星期天,约翰天天都到别人的田里干活;每天晚上和星期天全天在自己家的地里干活。到了夏天结束的时候,约翰积攒了5美元交给法官。

    冬季天气太冷,不能耕种,约翰的朋友、印第安人塞夫给他提供了一个在冬季挣钱的机会。塞夫说教约翰诱捕动物,获取兽皮,这样能够挣很多钱,但是需要75美元买一杆枪和捕猎用的绳、网,以及在树林里过冬的食物。约翰去见法官多恩,说明了他的打算,法官同意借给他那笔钱。

    约翰吻别了母亲,和塞夫一起来到林子深处的塞夫几年前搭建的一间小木屋前。这年冬天,约翰学会了追捕野兽和怎样在树林里生存。大森林考验了他的毅力,使他变得勇敢,也使他的体格更加健壮;同时捕到了很多猎物,得到的兽皮至少可以挣200美元。塞夫想继续打猎直到4月份,约翰决定自己一个人回家。塞夫帮约翰捆扎好兽皮和捕猎用的东西,让他能够背在背上。

    这一天,当约翰快步走在树林中时,他开始考虑起他的将来。他要去读书和学写字,他要给家里买一块大一些的农田。也许有朝一日,他也会像镇里的法官一样有权势,并受人尊敬。背上沉甸甸的东西使他考虑起到家后要做的事情:给他母亲买一身新衣服,给弟弟妹妹们买些玩具,他还要去见法官。约翰恨不得马上就把法官说的他父亲借的钱全部还清。

    到了下午晚些时候,约翰的腿疼了起来,背上的东西也更加沉重。当他终于到达河边时,他高兴极了,因为这意味着他就要到家了。他看到河边长着一棵笔直的大树,它的高度足以达到河的对岸。约翰取出斧头砍倒大树。树倒下来,在河面上形成一座独木桥。

    约翰身背兽皮、怀抱猎枪,跨到放倒的树上。树在他脚下稳如磐石。就在他快要走到河中央时,树干突然动了起来,约翰从树上掉到冰上。沉到水里,他的枪掉了,兽皮和捕猎用具也从他的背上滑了下来,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约翰破冰而行,挣扎到河岸。他在雪地上躺了一会儿。然后,他爬了起来,找来一根长树枝,沿着河边来回走着。一连几个小时他戳着冰块,寻找那些东西。最后,他放弃了。

    他径直来到法官家。天已很晚,但是法官仍在他的办公室里。约翰敲门进去,他浑身冰冷,衣服潮湿。他向法官讲述了所发生的事情。等他把话讲完。多恩说:“这对你和我都很不幸。回家去吧,孩子。”

    到了夏天,约翰拼命干活。他又攒够了5美元付给法官。但是他还欠法官30美元——那是他父亲欠的债,还有用来买捕猎工具和枪的75美元。

    10月份的时候,法官派人叫来约翰说,“你欠了我很多钱,我想我能够要回这些钱的最好方法,就是今年冬天再给你一次狩猎的机会。如果我再借给你75美元,你愿意再去打猎吗?”约翰羞愧难当,好半天才开口说:“愿意。”

    这一次,他必须独自一人进森林,因为塞夫已经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在那个漫长而孤独的冬天,约翰每天出去打猎。一直到4月底。回家后,法官帮他把兽皮卖了300美元。约翰付给法官150美元,那是他借来买打猎用具的钱。然后他又慢慢地、把他父亲借的那部分钱一张一张地交到法官的手里。

    又到了夏天,约翰除了在自己家的田里干活,还去读书和学写字。这以后的十年里,他每年冬天都到森林里去打猎,他把卖兽皮挣来的钱全部攒了下来。最后他用这些钱买了一个大农场。

    约翰30岁的时候,成了本镇的头面人物之一。那一年法官去世了,他把他的那所大房子和大部分财产留给了约翰,他还给约翰留下了一封信。信的日期是法官在约翰第一次外出找猎向他借钱的那天。

    “亲爱的约翰,”法官写道,“我从未借给你父亲一分钱,因为我从未相信过他。但是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喜欢上了你。我想确定你和你的父亲不一样,所以我考验了你。 这就是我说你父亲欠我40美元的原因。祝你好运,约翰!”信封里有40美元。

(摘自《小小说选刊》)

(1)、下列对这篇小说相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小说采用了欧·亨利式结尾,开头写法官多恩说约翰的父亲欠他40美元,让约翰替父亲还债。直到末尾,通过一封书信,才揭开真相。 B、查理·哈斯克尔去世时,虽然仅给家人留下一小块土地,4间屋的房子,但是他传给约翰的勇担责任的精神,却是约翰一生的宝贵财富。 C、约翰从16岁开始就勇敢的面对生活的挑战,最终经受住了命运的考验。小说借此歌颂了一种自立自强、艰苦创业、诚实守信的美好人格。 D、约翰经过多年的努力,30岁的时候成了镇里的头面人物之一。事实证明,只要勇于拼搏,同命运积极的抗争,就一定能收获人生的成功。 E、法官多恩没有后代和其他亲人,去世后,他把他的那所大房子和大部分的财产留给了约翰,因为他十分喜欢和看重约翰,约翰也通过了考验。
(2)、小说画线的段落运用了哪种刻画人物形象的手法,这一段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3)、法官多恩明知道约翰家境困窘,还是慷慨借钱给他,这是为什么?请简要分析。

(4)、有人认为小说的主人公是法官多恩,也有人认为小说的主人公是约翰,你赞同哪一种观点?请结合文本,谈谈你的观点和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咿呀

刘建超

    夏花十三岁考上了老街戏校。

    夏花的模样好看,身段漂亮,在一群孩子当中格外显眼。几年过去,唱念做打四门功课孩子们都基本掌握了,成绩好的还去老街剧团参加演出了,唯有夏花的唱功总是上不去。老师说夏花的嗓音先天不足,出不了宽音。老师让夏花离开学校改行算了。

    那晚,一轮圆月挂在丽景门的檐角。学员们都跟着老师去剧场看名角梨花白的《红娘》,夏花没心思去,独自一人在梨树园里徘徊,听着远处剧场隐约传来的叫好声,想着自己多年的努力要付诸东流,泪水朦胧了月光,情不自禁地喊出一声:咿——呀——

    夏花的这一声咿呀,透过梨园在丽景门上回荡,惊到了正在丽景门上品茶赏月的老街戏霸洛半城。洛半城是老街剧团的团长,有名的铜锤花脸,唱功了得,嗓音亮丽,粗狂豪放,唱花脸能声穿半个洛阳城,故而被称作洛半城。洛半城下得丽景门,来到梨园,看到了月光下发呆的夏花。

    小姑娘,刚才可是你在练声?夏花认得眼前的洛半城,怯生生地点点头。

    来,你再喊一嗓子。咿——呀——

    洛半城兴奋地拉起夏花的手说,走,去剧场。剧场里的《红娘》已经接近尾声,懂戏的人都知道,最后一场戏已没什么高潮,不少观众开始起身离场,剧场里就有些嘈杂凌乱。饰演崔夫人的演员最怕这个时段上场。

    落半城让夏花在内台喊,夏花也不怯场,放开嗓子:咿——呀——

    嘈杂的场子立刻被这一声给镇住了,这本是戏里没有的啊,而这一嗓子清脆悠扬,韵味十足,戏迷们虽然一头雾水却也齐声叫好,掌声雷动。洛半城急忙把发愣的夏花推到台前,夏花头一次面对老街这么热情的戏迷,不知所措,只得又喊了声:咿——呀——

    夏花就这样进了老街剧团。

    在剧团里,夏花几乎就是个跑龙套的。但是,只要戏开场,必有夏花的一声“咿——呀——”,乱槽糟的剧场顿时安静下来。洛半城对夏花说,观众认可你的一声咿呀,这也是最高赞赏了。有人喝一辈子戏,观众也记不住他一句。你这一嗓子,值了!

    就凭着一嗓子,夏花在剧团里待了十年。夏花出落得更加俊俏了,团里团外追求夏花的人不少。

    团里唱武生的祥子模样一般,是洛半城的徒弟,死缠硬打把夏花追到了手,洛半城是他们的证婚人。

    祥子演出时摔断两条腿,坐在了轮椅上。虽然夏花百般用心地伺候,祥子还是经常莫名其妙地发火。开始大伙还能理解,可时间一长,许多好心人都看不惯了,都劝夏花趁年轻还是离了吧!夏花虽然感激大伙的好意,却依旧如初。夜深人静,尚未入睡的人们常能听到那声“咿——呀——”,只是多了一丝隐约的悲凉。

    几年后,剧团解散,夏花报了个中医按摩班,每天都要给祥子泡脚按摩。

    一天,洛半城来看望样子,夏花正给祥子按摩腿脚。洛半城看着夏花娴熟的手法,建议夏花开家浴足店,反正每天要给样子按摩,开个店还能堆持生计。样子虽说不情愿,可眼下也没什么能做的事情。

    夏花的浴足小店还真开起来了,店名更有特色:咿呀浴足。

    小店生意挺好,许多都是夏花和祥子的戏迷。也有来想歪使坏的人,泡脚时,说些挑逗的话,讲些让人脸红的段子。夏花只管做活儿,不搭理。有人做足疗时,故意抬脚往夏花的身上蹭,夏花就加重手法,疼得那人嗷嗷叫。夏花说,这儿是心脏反应区,先生你的心可是有毛病哩。

    送走了客人,夏花打水给样子泡脚,祥子气呼呼的,怪夏花对不正经客人太迁就。夏花给祥子捏着脚,说,来的都是客,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我不当真就行了。客人们的脚哪能都一个尺码?

    祥子掀翻了水盆,水溅了夏花一脸一身。夏花没生气,她知道祥子心疼女人,心里憋屈。待夏花收拾停当,已是午夜。

    夜色静谧,秋风习习,弯月如钩。夏花揉揉酸胀的臂膀,扭扭僵硬的腰身,望着无际的星空,轻轻叹了一声:咿——呀——

    夏花第二天就关闭了小店。夏花说,我不能让样子心里不痛快。有人帮忙,让夏花在车站的候车室里摆个书报摊,虽然赚钱不多,夏花却干得带劲。祥子也来帮衬,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中秋,吃过晚饭,夏花推着祥子出屋赏月。夜空之下,秋月如珪,秋露如珠,祥子心情大好,非得夏花来上一嗓子。夏花欣然允诺,清了清嗓子,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咿——呀——”腾空而起,在空气中久久回响。

(选自《小小说选刊》2017年第4期,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童话

梁晓声

    1977年母亲病危时,我坐在病床边,握着母亲的手,问母亲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母亲望着我,眼角淌下泪来。母亲说:“我真希望你哥跟我一块儿死,那他就不会拖累你了……”

    我心大恸,内疚极了,俯身对母亲耳语:“妈妈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哥哥,绝不会让他一个人待在精神病院里……”

    当天午夜,母亲走了。

    办完母亲丧事的第二天,我住进一家宾馆,让四弟将哥哥从精神病院接回来。哥哥一见我,高兴得傻小孩似的笑了,他说:“二弟,我好想你。”

    算来,我竟20余年没见过哥哥了,而他却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不禁拥抱住他,一时泪如泉涌,心里连说:“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帮哥哥洗了澡,陪他吃了饭,与他在宾馆住了一夜。哥哥以为他从此自由了,而我只能实话实说:“现在还不行,但我一定会尽快将你接到北京去。”

    一返回北京,我就动用轻易不敢用的存款,在北京郊区买了房子,简易装修,添置家具。半年后,我将哥哥接到了北京,并动员邻家的一个弟弟二小一块儿来了。二小也是返城知青,居无定所,也没工作。由他来照顾哥哥,我给他开一份工资,可谓一举两得。他对哥哥很有感情,我放心。

    那三年里,哥哥生活得挺幸福,二小也挺知足,他们居然都胖了。我每星期去看他们,一块儿做饭、吃饭、散步、下棋,有时还一块儿唱歌……

    但好景不长,二小回哈尔滨探望他的兄妹,一天不慎从高处跌下,不幸身亡。这噩耗使我伤心了好多天,我只好向单位请了假,亲自照看哥哥。

    我对哥哥说:“哥,二小不能回来照顾你了,他成家了……”

    哥哥愣怔良久,竟说:“好事。他也该成家了,咱们应该祝贺他,你寄一份礼给他吧。”我说:“照办。但是,看来你又得住院了。”哥哥说:“我明白。”

    那年,哥哥快60岁了。他的头脑、话语和行动越来越迟钝,但没有任何具有暴力倾向的表现,相反,倒是每每流露出自卑来。

    我说“哥,你放心,等我退休了,咱俩一块儿生活。”

    哥哥说:“我听你的。”

    哥哥在北京先后住过几家精神病院,有私立的,也有公立的。现在住的这一所医院,据说是北京市各方面条件最好的。

    前几天,我又去医院看他。天气晴好,我俩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我看着他喝酸奶,和他聊天。在我们眼前,几只野猫慵懒地横倒竖卧。我问:“哥,你当年为什么非上大学不可?”

    哥哥说:“那是一个童话。”

    我又问:“为什么是童话?”

    哥哥说:“妈妈认为只有那样,才能更好地改变咱们家的穷日子。妈妈编那个童话,我努力实现那个童话。当年,我曾下过决心,不看着几个弟弟妹妹都成家立业,我自己是绝不会结婚的……”

    “我认为,我是你们的班长,我要替家里也替你们去做最难的事。当年,对于咱们家,有孩子考上大学是最难的事……可惜,我没完成班长的任务,我让爸爸妈妈和你们失望了……对不起……”

    他看着我苦笑。原来哥哥也有过和我一样的想法。自从生病48年来,他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话。我心一疼,黯然无语,呆望着他,像呆望着另一个自己。

    哥哥起身将酸奶盒扔入垃圾桶,又坐下后,看着一只猫反问:“你跟我说的那件事,也是童话吧?”

    “什么事?”我的心还在疼着。

     “就是,你保证过的,退休了要把我接出去,和我一起生活。”

    想来,那保证已是六七年前的事,不料哥哥始终记着。听他的话,也显然一直在盼着。

    哥哥已老得很丑了。头发几乎掉光了,牙也不剩几颗了,背驼了,走路极慢,比许多六十八九岁的人显得老多了。而他当年,可是个一身书卷气、儒雅清秀的青年,从高中到大学,追求他的女生很多。

    我心又是一疼。

    我早已能淡定地正视自己的年纪,但对哥哥的迅速老去,却是不怎么容易接受的,甚至有几分悸恐、恓惶,正如当年从心理上排斥父亲和母亲无可奈何地老去一样。“你忘了吗?”哥哥又问,目光迟滞地望着我。

    我赶紧说:“没忘,哥你还要再耐心等上两三年。”

    “我有耐心。”他信赖地笑了,话说得极自信。随后,目光望向远处。

其实,我晚年的打算从不曾改变——更老的我,与老态龙钟的哥哥相伴着走向人生的终点,在我看来,倒也别有一种圆满滋味在心头。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焊纸

袁省梅

    丁健一走,老张师傅就扯住常小俊开始数落了。“你可真是个二百五,人家吃肉你喝汤的份儿都没有,你给人家揽瓷器活儿。人家是主任,你叫他干去呀!”

    常小俊笑笑,没说话。他知道师傅在替他抱怨。丁健跟他是同学,转正没多长时间就坐到办公室写材料去了。车间副主任调走后,大家都认为常小俊能上,因为整个动力分厂,组织能力、业务能力和群众基础,没有比过常小俊的。但最后,常小俊还是技术员,丁健当了副主任。

    老张说:“这洋玩意儿咱能搞定?”老张说的洋玩意儿是法国进口设备。“没有装配图,咋拆除?就是顺利拆下,洋设备的工艺要求,咱的焊接设备和工艺能达到?丁健那脑袋是叫驴踢了,还是让门缝给挤了?接这样的活儿,你敢接你自己弄去呀!”老张又骂开了。

    常小俊还没有说话,一边的小米说:“怕啥呀,死马当活马医,权当给咱练手的机会。”

    老张白了她一眼,叫她别说风凉话,扭脸又热切地看着常小俊。常小俊性子慢,说起话来不急不缓:“我想试试。”

    老张说:“要干,咱就不能叫人看笑话。”

    常小俊说:“那是必须的。”说完就要去看设备。老张叫他别急,先跟丁健把奖金说好。常小俊叫师傅去说,他和小米去车间。

    站在庞大的设备边,常小俊开始琢磨了,拆,容易;装呢?没有装配图啊!小米拍着设备,“1,2,3”地数着,说:“这得切割多少下呀?一定要50万再说干。”常小俊问:“说啥?”小米说:“没有50万,咱不干。”常小俊说:“前面的一句。”小米愣了。

    常小俊倒是乐了,他说:“数数啊笨蛋,咱给切割好的宽板编上序号,等焊接完成时,咱用倒装法组装,肯定不会出错。”

    小米对常小俊挤挤眼,说:“英雄的身旁都有一个智慧的女人。”

    常小俊哈哈大笑,正要招呼工人拆除设备,师傅来了。一来,就摆手叫停。原来是丁健为了立功,跟厂里签的大修,费用很低。师傅说:“冒这么大风险,根本不值得干,谁爱干谁干!”

    常小俊没说话。师傅对常小俊好,过年过节,总要把他叫到家里吃饭喝酒,最近又张罗着给他找对象。常小俊心里有数,他不想违拗师傅,可是师傅不知道,一面对有难度的活儿,常小俊心里就升腾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情,就像小米骂他的,见了有难度的活儿就手痒得不行。这天下班后,常小俊提了两瓶酒,去师傅家了。

    常小俊给老张灌了什么迷魂药,小米和车间里的人不知道,他们只看见,第二天一上班,师傅就喊大家配合常小俊干活儿。其实,在酒桌上,常小俊什么也没有说。老张也没说。他们喝酒,扯家长里短。可常小俊什么意思,老张能不清楚吗?

    在清理宽板上粘满的碱结疤时,小米心急,拿起焊枪就打,可焊枪一打在上面,结疤和焊花像箭般嗖嗖往外喷射。常小俊赶紧叫停,看着只有3mm厚的宽板和1mm厚的结疤。他犯难了,用力小,结疤下不来;用力稍大,有可能使老裂缝雪上加霜,带来新的创伤面。怎么办?老张建议给宽板垫个石棉板。力度经过缓冲,会变得轻柔,不至于伤着宽板。常小俊佩服地说:“姜还是老的辣。”老张说:“你别嘴上抹蜜,老鼠拉木锨——难的还在后头。”

    确实如此。只有3mm厚的不锈钢板片在使用过程中,已经有不同程度的磨损,有的板片甚至薄如纸片。车间里的新老焊工都抱怨不该接这个活儿:这哪是焊钢板啊,纯粹是焊纸啊!常小俊也犯愁了,搞不好,丢人事小,关键是以后谁还敢把活儿交给我们呀,没有活儿干,大家喝西北风呀。他开始在一块相似的不锈钢板上做试验,可焊枪一对,一下就给焊透了。电流太大了。

    老张把茶杯递给他,叫他歇一会儿,用下巴指着小米说:“我看你该多找小米说说话,小米那女孩不错。”常小俊根本没有听到师傅说什么,他看着焊枪说:“要是电流合适,送进焊枪的时机合适,让宽板和焊丝同时熔化,就能焊接到一起了,对吧,师傅?”

    一周后,三十多个泄漏点的焊补工作顺利完成。交活儿的晚上,常小俊和师傅还有车间工人到饭店喝酒庆祝。喝到脸红耳热时,常小俊把酒杯举到小米跟前,说:“我都能把纸焊到一起,就不信焊不住你。”小米看了常小俊一眼,笑得咯咯的:“我又不是纸。”

(选自《百花园》,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童话

梁晓声

    1977年母亲病危时,我坐在病床边,握着母亲的手,问母亲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母亲望着我,眼角淌下泪来。母亲说:“我真希望你哥跟我一块儿死,那他就不会拖累你了……”

    我心大恸,内疚极了,俯身对母亲耳语:“妈妈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哥哥,绝不会让他一个人待在精神病院里……”

    当天午夜,母亲走了。

    办完母亲丧事的第二天,我住进一家宾馆,让四弟将哥哥从精神病院接回来。哥哥一见我,高兴得傻小孩似的笑了,他说:“二弟,我好想你。”

    算来,我竟20余年没见过哥哥了,而他却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不禁拥抱住他,一时泪如泉涌,心里连说:“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我帮哥哥洗了澡,陪他吃了饭,与他在宾馆住了一夜。哥哥以为他从此自由了,而我只能实话实说:“现在还不行,但我一定会尽快将你接到北京去。”

    一返回北京,我就动用轻易不敢用的存款,在北京郊区买了房子,简易装修,添置家具。半年后,我将哥哥接到了北京,并动员邻家的一个弟弟二小一块儿来了。二小也是返城知青,居无定所,也没工作。由他来照顾哥哥,我给他开一份工资,可谓一举两得。他对哥哥很有感情,我放心。

    那三年里,哥哥生活得挺幸福,二小也挺知足,他们居然都胖了。我每星期去看他们,一块儿做饭、吃饭、散步、下棋,有时还一块儿唱歌……

    但好景不长,二小回哈尔滨探望他的兄妹,一天不慎从高处跌下,不幸身亡。这噩耗使我伤心了好多天,我只好向单位请了假,亲自照看哥哥。

    我对哥哥说:“哥,二小不能回来照顾你了,他成家了……”

    哥哥愣怔良久,竟说:“好事。他也该成家了,咱们应该祝贺他,你寄一份礼给他吧。” 我说:“照办。但是,看来你又得住院了。” 哥哥说:“我明白。”

    那年,哥哥快60岁了。他的头脑、话语和行动越来越迟钝,但没有任何具有暴力倾向的表现,相反,倒是每每流露出自卑来。

    我说:“哥,你放心,等我退休了,咱俩一块儿生活。”

    哥哥说:“我听你的。”

    哥哥在北京先后住过几家精神病院,有私立的,也有公立的。现在住的这一所医院,据说是北京市各方面条件最好的。

    前几天,我又去医院看他。天气晴好,我俩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我看着他喝酸奶,和他聊天。在我们眼前,几只野猫慵懒地横倒竖卧。我问:“哥,你当年为什么非上大学不可?”

    哥哥说:“那是一个童话。”

    我又问:“为什么是童话?”

    哥哥说:“妈妈认为只有那样,才能更好地改变咱们家的穷日子。妈妈编那个童话,我努力实现那个童话。当年,我曾下过决心,不看着几个弟弟妹妹都成家立业,我自己是绝不会结婚的……”

    “我认为,我是你们的班长,我要替家里也替你们去做最难的事。当年,对于咱们家,有孩子考上大学是最难的事……可惜,我没完成班长的任务,我让爸爸妈妈和你们失望了……对不起……”

    他看着我苦笑。原来哥哥也有过和我一样的想法。自从生病48年来,他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话。我心一疼,黯然无语,呆望着他,像呆望着另一个自己。

    哥哥起身将酸奶盒扔入垃圾桶,又坐下后,看着一只猫反问:“你跟我说的那件事,也是童话吧?”

    “什么事?”我的心还在疼着。

    “就是,你保证过的,退休了要把我接出去,和我一起生活。”

    想来,那保证已是六七年前的事,不料哥哥始终记着。听他的话,也显然一直在盼着。

    哥哥已老得很丑了。头发几乎掉光了,牙也不剩几颗了,背驼了,走路极慢,比许多六十八九岁的人显得老多了。而他当年,可是个一身书卷气、儒雅清秀的青年,从高中到大学,追求他的女生很多。

    我心又是一疼。

    我早已能淡定地正视自己的年纪,但对哥哥的迅速老去,却是不怎么容易接受的,甚至有几分悸恐、恓惶,正如当年从心理上排斥父亲和母亲无可奈何地老去一样。“你忘了吗?”哥哥又问,目光迟滞地望着我。

    我赶紧说:“没忘,哥,你还要再耐心等上两三年。”

    “我有耐心。”他信赖地笑了,话说得极自信。随后,目光望向远处。

    其实,我晚年的打算从不曾改变——更老的我,与老态龙钟的哥哥相伴着走向人生的终点,在我看来,倒也别有一种圆满滋味在心头。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桥边的老人

(美国)海明威

    一个戴着钢丝边眼镜的老人坐在路旁,衣服上尽是尘土。河上搭着一座浮桥,大车、卡车、男人、女人和孩子们在涌过桥去。骡车从桥边蹒跚地爬上陡坡,一些士兵帮着推动轮辐。卡车嘎嘎地驶上斜坡就开远了,把一切抛在后面,而农夫们还在齐到脚踝的尘土中踯躅着。但那个老人却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太累,走不动了。

    我的任务是过桥去侦察对岸的桥头堡,查明敌人究竟推进到了什么地点。完成任务后,我又从桥上回到原处。这时车辆已经不多了,行人也稀稀落落,可是那个老人还在原处。

    “你从哪儿来?”我问他。

    “从圣卡洛斯来,”他说着,露出笑容。

    那是他的故乡,提到它,老人便高兴起来,微笑了。

    “那时我在照看动物。”他对我解释。

    “噢。”我说,并没有完全听懂。

    “唔,”他又说,“你知道,我待在那儿照料动物。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圣卡洛斯的。”

    他看上去既不像牧羊的,也不像管牛的。我瞧着他满是灰尘的黑衣服,尽是尘土的灰色面孔,以及那副钢丝边眼镜,问道,“什么动物?”

    “各种各样,”他摇着头说,“唉,只得把它们撇下了。”

    我凝视着浮桥,眺望着充满非洲色彩的埃布罗河三角洲地区,寻思着究竟要过多久才能看到敌人,同时一直倾听着,期待第一阵响声,它将是一个信号,表示那神秘莫测的遭遇战即将爆发,而老人始终坐在那里。

    “什么动物?”我又问道。

    “一共三种,”他说,“两只山羊,一只猫,还有四对鸽子。”

    “你只得撇下它们了?”我问。

    “是啊。怕那些大炮呀。那个上尉叫我走,他说炮火不饶人哪。”

    “你没家?”我问,边注视着浮桥的另一头,那儿最后几辆大车在匆忙地驶下河边的斜坡。

    “没家,”老人说,“只有刚才讲过的那些动物。猫,当然不要紧。猫会照顾自己的,可是,另外几只东西怎么办呢?我简直不敢想。”

    “你的政治态度怎样?”我问。

    “政治跟我不相干,”他说,“我七十六岁了。我已经走了十二公里,再也走不动了。”

    “这儿可不是久留之地,”我说,“如果你勉强还走得动,那边通向托尔托萨的岔路上有卡车。”

    “我要待一会,然后再走,”他说,“卡车往哪儿开?”

    “巴塞罗那。”我告诉他。

    “那边我没有熟人,”他说,“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你。”

    他疲惫不堪地茫然瞅着我,过了一会又开口,为了要别人分担他的忧虑,“猫是不要紧的,我拿得稳。不用为它担心。可是,另外几只呢,你说它们会怎么样?”

    “噢,它们大概挨得过的。”

    “你这样想吗?”

    “当然,”我边说边注视着远处的河岸,那里已经看不见大车了。

    “可是在炮火下它们怎么办呢?人家叫我走,就是因为要开炮了。”

    “鸽茏没锁上吧?”我问道。

    “没有。”

    “那它们会飞出去的。”

    “嗯,当然会飞。可是山羊呢?唉,不想也罢。”他说。

    “要是你歇够了,我得走了。”我催他,“站起来,走走看。”

    “谢谢你。”他说着撑起来,摇晃了几步,向后一仰,终于又在路旁的尘土中坐了下去。

    “那时我在照看动物。”他本然地说,可不再是对着我讲了,“我只是在照看动物。”

    对他毫无办法。那天是复活节的礼拜天,法西斯正在向埃布罗挺进。可是天色阴沉,乌云密布,法西斯飞机没能起飞。这一点,再加上猫会照顾自己,或许就是这位老人仅有的幸运吧。

(选自人民交于出版社《外国小说欣赏》)

【注】①小说的背景是20世纪90年代的西班牙内战。②布罗河:西班牙境内最长的一条河。③托尔托萨:西班牙塔拉戈纳省城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老安羊杂碎汤

李佩红

    从这里搬到那里,人老了,食物不老。

    羊杂碎汤仍然是老味道。老安羊杂碎汤在焉耆卖了几十年。

    从前,焉耆没有羊杂碎汤,这种小吃是100多年前回族人从口里带来的。假如时间向后倒退100多年,你能看到荒凉的河西走廊,一群一群从陕西、山西、河州、湟水落荒而逃的回族人,他们心里面揣着对故土的思恋和忧伤,扶老携幼、神色仓皇、衣衫褴褛,凄凉而又孤独,走在被无数人踩踏出来的砾石路上。向着西方,顶着风沙,一直走,一直走,进新疆,过迪化,翻二沟,抵和硕……似乎前方的路永远没有尽头。迫不得已背井离乡的人是连根拔起的小草,他们得在饿死、累死,病死之前,找到一处安身立命之地。他们中的人谁也没有料定,此生会被焉耆这片古老而渺远的土地收留、供养。

    从口里逃难来的回族人带来的不仅仅是物品和工具,还有智慧、丈化、宗教、习惯和饮食,其中羊杂碎汤是他们的特色饮食之一。时过境迁,羊杂碎汤被焉耆回族人赋予了新的味道。说起来,羊杂碎汤的做法并不难,只不过是把羊的头、蹄、肚等杂碎收拾干净,放进水里炖熟,再调入葱、姜、蒜、红辣椒等佐料。

    老安做羊杂碎汤比别人舍得下工夫。他每天早晨6点多起床,先熬骨头汤,再把生姜、草果、八角、香叶、大葱、辣子等互不相干的调料添进去,再放入杂碎慢火炖四五个小时,等中午一两点时间到了,香味完全拱进杂碎里,一道美味的羊杂碎汤便可出锅了。时间短了,杂碎硬,口感差;时间久了,杂碎太绵,没嚼劲。一锅味道足够的杂碎汤,和老安的心情、调味的品质、杂碎的鲜嫩、水的好坏,甚至菜板的干净与否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食物之间讲的也是个因缘,它们原本生长在彼此陌生而遥远的地方,在同一时间里经火与水的调和与磨炼,最终相和相融相互完美,成就一锅美味。

    “这支由勇敢的商业家和航海家组成的民族,在东方古国的人海里挣扎,以防沉没。他们用唯一的一条船保证自己的种族在历史中向前航行,这条船就是伊斯兰教。”(散文家周涛语)当然,连接这条船的还有共同的饮食文化。只要有回族人居住的地方,肯定有羊杂汤、粉汤、油香、泡泡油糕,别小看这一点,它是一种文化符号,一把开启神秘大门的钥匙,一条连接回族族群的纽带。在中国没有哪一个民族如回族这般分散,星罗棋布。但是,无论时间和空间相隔多远,他们都顽强地保持着吃相同食物的习惯,初见,只一碗羊杂碎汤,立刻会确认彼此的身份,拉近彼此的距离,拉近彼此的心。

    在新疆生活久了的汉族人,出门在外都喜欢选择回族餐厅就餐。回族人出名地爱整洁,对一切事物信奉至清至真。老安认为,饮和食是件严肃的事情,严肃到与心有关。老安在做羊杂碎汤时心很清真,清即清洁,真即货真价实,不欺不瞒。老安说,制作食物和唱歌、跳舞一样,你用不用心,观众能感觉到,食物的优劣,舌尖也一触便知,欺骗别人,轮回到最后,即欺骗了自己。至于卖一锅汤赚多少钱,似乎与他无关。老安很享受制汤的慢时光,他感谢上苍给予的馈赠。老安想到他活到古稀年纪,身体仍然健康硬朗,心里倍感欣慰。老伴慈温,儿孙满堂,生活安适,这不就是百年来向往的日子。老安想要时光慢下来,再慢下来。他在重复而细碎的时光里,把一锅一锅羊杂碎汤细火慢炖,使香气收敛,绵绵散出,不至于消失得太快。一个人的喜悦与幸福融进汤里,这就不再是单纯的羊杂汤了,而是老安一生的修炼,一世的禅悟

    味道好的话,哪个角角巷巷里都有人来吃呢;味道不好嘛,你把人抬上来人都不吃。你说对不对?老安的回族新疆话味道和他的羊杂碎汤一样纯正,他把说字说成佛,把卷子说成航子。老安头戴一顶回族白帽,脸膛红黑,像个农民。老安告诉我,他从前就是农民,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才开始来到县城卖羊杂碎汤,一开始做得不行,慢慢地摸索着做,生意才越来越好。现在,他的羊杂碎汤一天至少卖出去一两锅,距离焉耆300多公里的乌鲁木齐、昌吉的,还有库尔勒的许多人周末专门开车来吃他做的羊杂碎汤。自己吃了不够,还买了带回去。一个农民凭自己几十年努力,把普通的羊杂碎汤做成焉耆县的一道招牌,算得上是一种荣光。

    焉耆,有老安这样的回族人,犹如他做的羊杂碎汤,色香味俱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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