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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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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黑龙江省大庆市铁人中学2018-2019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童话

梁晓声

    1977年母亲病危时,我坐在病床边,握着母亲的手,问母亲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母亲望着我,眼角淌下泪来。母亲说:“我真希望你哥跟我一块儿死,那他就不会拖累你了……”

    我心大恸,内疚极了,俯身对母亲耳语:“妈妈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哥哥,绝不会让他一个人待在精神病院里……”

    当天午夜,母亲走了。

    办完母亲丧事的第二天,我住进一家宾馆,让四弟将哥哥从精神病院接回来。哥哥一见我,高兴得傻小孩似的笑了,他说:“二弟,我好想你。”

    算来,我竟20余年没见过哥哥了,而他却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不禁拥抱住他,一时泪如泉涌,心里连说:“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帮哥哥洗了澡,陪他吃了饭,与他在宾馆住了一夜。哥哥以为他从此自由了,而我只能实话实说:“现在还不行,但我一定会尽快将你接到北京去。”

    一返回北京,我就动用轻易不敢用的存款,在北京郊区买了房子,简易装修,添置家具。半年后,我将哥哥接到了北京,并动员邻家的一个弟弟二小一块儿来了。二小也是返城知青,居无定所,也没工作。由他来照顾哥哥,我给他开一份工资,可谓一举两得。他对哥哥很有感情,我放心。

    那三年里,哥哥生活得挺幸福,二小也挺知足,他们居然都胖了。我每星期去看他们,一块儿做饭、吃饭、散步、下棋,有时还一块儿唱歌……

    但好景不长,二小回哈尔滨探望他的兄妹,一天不慎从高处跌下,不幸身亡。这噩耗使我伤心了好多天,我只好向单位请了假,亲自照看哥哥。

    我对哥哥说:“哥,二小不能回来照顾你了,他成家了……”

    哥哥愣怔良久,竟说:“好事。他也该成家了,咱们应该祝贺他,你寄一份礼给他吧。”我说:“照办。但是,看来你又得住院了。”哥哥说:“我明白。”

    那年,哥哥快60岁了。他的头脑、话语和行动越来越迟钝,但没有任何具有暴力倾向的表现,相反,倒是每每流露出自卑来。

    我说“哥,你放心,等我退休了,咱俩一块儿生活。”

    哥哥说:“我听你的。”

    哥哥在北京先后住过几家精神病院,有私立的,也有公立的。现在住的这一所医院,据说是北京市各方面条件最好的。

    前几天,我又去医院看他。天气晴好,我俩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我看着他喝酸奶,和他聊天。在我们眼前,几只野猫慵懒地横倒竖卧。我问:“哥,你当年为什么非上大学不可?”

    哥哥说:“那是一个童话。”

    我又问:“为什么是童话?”

    哥哥说:“妈妈认为只有那样,才能更好地改变咱们家的穷日子。妈妈编那个童话,我努力实现那个童话。当年,我曾下过决心,不看着几个弟弟妹妹都成家立业,我自己是绝不会结婚的……”

    “我认为,我是你们的班长,我要替家里也替你们去做最难的事。当年,对于咱们家,有孩子考上大学是最难的事……可惜,我没完成班长的任务,我让爸爸妈妈和你们失望了……对不起……”

    他看着我苦笑。原来哥哥也有过和我一样的想法。自从生病48年来,他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话。我心一疼,黯然无语,呆望着他,像呆望着另一个自己。

    哥哥起身将酸奶盒扔入垃圾桶,又坐下后,看着一只猫反问:“你跟我说的那件事,也是童话吧?”

    “什么事?”我的心还在疼着。

     “就是,你保证过的,退休了要把我接出去,和我一起生活。”

    想来,那保证已是六七年前的事,不料哥哥始终记着。听他的话,也显然一直在盼着。

    哥哥已老得很丑了。头发几乎掉光了,牙也不剩几颗了,背驼了,走路极慢,比许多六十八九岁的人显得老多了。而他当年,可是个一身书卷气、儒雅清秀的青年,从高中到大学,追求他的女生很多。

    我心又是一疼。

    我早已能淡定地正视自己的年纪,但对哥哥的迅速老去,却是不怎么容易接受的,甚至有几分悸恐、恓惶,正如当年从心理上排斥父亲和母亲无可奈何地老去一样。“你忘了吗?”哥哥又问,目光迟滞地望着我。

    我赶紧说:“没忘,哥你还要再耐心等上两三年。”

    “我有耐心。”他信赖地笑了,话说得极自信。随后,目光望向远处。

其实,我晚年的打算从不曾改变——更老的我,与老态龙钟的哥哥相伴着走向人生的终点,在我看来,倒也别有一种圆满滋味在心头。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以“童话”为题目,是本文的线索,“童话”代表哥哥的上学梦,也代表兄弟二人相伴到老的梦。 B、母亲临终嘱托时提到哥哥,是对哥哥的正面介绍;母亲的临终嘱托和“我”允诺“绝不会让他一个人待在精神病院里”为下文设置了悬念。 C、哥哥说的“你跟我说的那件事,也是童话吧”表明哥哥对长久的等待产生了些许失望,但他一直在等待,只不过是试探性地问“我”。 D、小说提到哥哥当年一身书卷气、儒雅清秀,和现在又老又丑的状态形成对比,表现了“我”对哥哥的心疼,更坚定了“我”照顾他的信念。
(2)、小说写了浓浓的亲情,体现在什么地方?请结合作品举例分析。
(3)、小说有大量的对话描写,有什么好处?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文后各题。

写给妈妈

    ①我常常想象,母亲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36岁的时候,我已经上中学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年轻的样子,因为,从我出生,她就是一个母亲了。印象中她总是弓着身子在一台老式脚踩的缝纫机跟前,绣帐沿,绣枕头,绣牡丹和鸳鸯。我犯了错误,就站在她的缝纫机跟前给她训,她看也不看我,不停地换线,牡丹花的叶子,就渐渐从鹅黄到浅绿到墨色了。

    ②她都训我些什么呢?温文的她实在不会说恶毒的话,也没有上过几年学,说不出一套套的大道理来。只是说,你怎么又考七十几呢?你不好好学习将来只能像我这样过苦日子。

    ③我心说你的日子苦什么,天天绣着这么美丽的花,又不用做数学。一个水池一头放水一头进水,放水慢,进水快,这样几小时水池能装满水。这么浪费的应用题,我每天都要遇到,又哪里如绣一只蝴蝶来得有趣呢!

    ④所以每每遭到训话,我都虚情假意地皱着眉头,装出悲哀和沉重的样子,握着我实在拿不出手的试卷站在她的缝纫机前面,神游太虚,看着墙上母女俩晃动的影子,根本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

    ⑤直到她用略高的声音喊一句:“听到没有?”我才一惊,立立正,“听到了!”立刻飞奔出去玩了。

    ⑥我现在有点后悔,当时怎么一次都没有听全妈妈的训话,就让她的教育失败了。我连大学都考不取。她为此流过多少眼泪我不知道。只记得有一次她训完之后又问我:“听到了没有?”我一惊一乍地立立正,说,听到了。

    ⑦正准备开溜,她又多问了一句:“你听到什么了?”

    ⑧我当然什么也没听到。

    ⑨她就趴在绣花绷子上哭了,那块布是浅粉色的,被她哭出了好几个深粉色的大圆点,一支牵牛花已经绣好,正在往里嵌金丝银线。起初我很想趁她哭的时候,扯一段银线来玩。可是她太伤心了,以至于我也跟着伤心起来,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发誓说我以后不这样了。那时爸爸在外地工作,不经常回来,也许她哭着哭着就想爸爸了。因为我哭着哭着也想爸爸了。想爸爸回来的样子,他的黑色人造革包挂在自行车龙头上,脚一踮就停在了家门口,我正把自己缠在晒着的花生藤里玩。爸爸看见了,说,胜玉,你买了一头小猪?我连忙顶着一头的枯叶子站起来,哈哈大笑着,说,爸爸,是我呀!

    ⑩许多年过去了,我读到一句诗:你召唤我成为女儿,我追随你成为母亲。对那个年轻的妈妈的思念,于是铺天盖地而来。那时候,我怎么就没有好好看过妈妈呢?她长了第一根白发,她开始得上胃病,那都是在有了我以后的事啊,可是我都没在意过。有时候我在镜子里看自己,希望找到年轻时妈妈的容颜,可是她说不像。即使我穿上她的衣服,那些旧的,家织的,她自己缝制的衣服,她还是摇头。

    我的人生轨迹,难道没有一点和她重叠、交合的地方?还是她不希望我像她那样?

    就这样,我在一个远离她的地方思念着她,窗外下着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她要生日了,六十岁的本命年,一只额头上布满皱纹的生病的虎。即使她将头发全染黑了,穿上爸爸给她买的红衣服,还是掩饰不住她的衰老。我想在淘宝上给她买一辆老式的缝纫机,她说要蝴蝶牌或者飞人牌的,以前实在没有钱,只能用熊猫牌的。填送货地址的时候我发现我忘了妈妈的地址,那个生养我的乡下的地址。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①香港,一个身世十分朦胧的城市。

    ②身世朦胧,大概来自一股历史悲情。回避,是忘记悲情的良方。香港,没有时间回头关注过去的身世,她只是努力朝前方,紧紧追随着大流适应急剧的新陈代谢,这是她的生命节奏。好些老香港,离开这都市一段短时间,再回来,往往会站在原来熟悉的街头无所适从,有时还得像个异乡人一般向人问路,因为还算不上旧的楼房已被拆掉,后现代主义的建筑及高架天桥全现在眼前,一切景物变得如此陌生新鲜。

    ③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香港人,我常想总结一下香港的个性和特色,以便向远方的友人介绍,可是,做起来并不容易,也许是她的多变,也许是每当想起她,我就会陷入了浓烈的感情魔网中……爱恨很不分明。只要提起我童年生命背景的湾仔,就可说明这种爱恨交缠的境况。

    ④说湾仔是一个与海争地的旧区,并不过分,因它大部分土地都是从海夺过来的,老街坊站在轩尼诗道上,就会咀嚼着沧海桑田的滋味。当初在填海土地上建成的房子已经残旧,给人一幢一幢拆掉,代替的是更高更遮天的大厦。偶然一座不知何故可以苟延残喘夹在新厦中间的旧楼,寒伧得叫人凄酸。有时,我宁愿它也赶快被拆掉,可是,又会庆幸它的存在,正好牵系着我的童年回忆。洛克道、谢非道,曾经是有名的烟花之地,自从那苏绍黄故事出现之后,湾仔这个名字,在许多外国浪子心中,引起无数蛊惑联想。每逢维多利亚港口停泊着外国船只时,我就很怕人家提湾仔。我曾经厌恶自己生长在这个老区,但别人说她的不是,我又会非常生气,甚至不顾一切为她辩护。在回忆里,尽管是寻常街巷,都具温馨。现在,湾仔——已经面目全新了,新型的酒店商厦,给予她另一种华丽生命。我本该为她高兴才对,但随着她容貌个性的变易,仿佛连我的童年记忆也逐渐褪色,湾仔已经变得一切与我无干了。

    ⑤不知不觉,无声岁月流逝。蓦然,我们这一代人发现,自己的生命与香港的生命,变得难解难分。离她而去的,在异地风霜里,就不禁惦记着这地方曾有的护荫。而留下来的,也不得不从头细看这抚育我的土地;于是,一切都变得很在乎。但,没有时间关注过去的身世了,前面还有漫漫的长路要走。

    ⑥我常对朋友说,香港既是一个朦胧之城,生长在其中的人,自当也是具备这种朦胧个性。香港人不容易让人理解,因为我们自己也无法说清楚。生于斯长于斯,血脉相连着,我们已经与香港订下了一种爱恨交缠的关系。对于她,我们有时很骄傲,有时很自卑,这矛盾缠成不解之结,就是远远离她而去的人,还会时时在心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夜读周庄

许阳

    白天的周庄太喧闹,太嘈杂,成了一个拥满赶集人的商业街。就像一个大家闺秀,养在深闺人未识时是那样的贞淑娴静,一旦嫁为了商人妇,便失去了往日的风韵。所以,陈逸飞无不伤感地说,是他害了周庄。

    黑夜,容易使人寻觅到细雨江南的灵气。到了夜晚,游客们走得差不多了,一家家的店铺都打烊了,周庄洗尽了风尘,褪尽了铅华,才归还她天然无雕饰的纯真素颜与本来模样。夜晚的周庄,才是真正的周庄。

    吮吸着湿润的空气,独自一个人走在周庄的街道上。夜色渐浓,月华如水,在古镇的老屋和石板上肆意倾泻。远处的房子,只能看见黯黯的轮廓,近处的老屋,则如一幅明暗色彩比照的水墨画,被磨得滑滑的石板也泛着幽幽的光。四周静静的,只有自己脚踏石板的声音清脆地传向远方。

    说是街道,其实宽些的就是小河垂柳依依的堤岸,偶有一两条迟归的小船缓缓驶过,摇碎一片片波光潋影;窄些的是小镇的胡同,两侧房屋几乎伸手可触,这使人想起那句“头顶一线天,脚踏青石板”是何等的传神与精辟!身处暮色里的周庄,突然很想回到那不谙世事的孩童时代,一边走一边用手里的树枝划过苍老的墙壁,哼着歌谣,听从远处人家传来的几声犬吠。

    周庄的灯笼亮起来了。挂成一排的大红灯笼,是夜晚的周庄诗意朦胧。青瓦白墙,一旦配上这串串灯笼,古朴典雅便立刻从骨子里显露而出。灯光辉映着脚下潺潺的流水,盈盈水波又摇荡着夜泊的小船,千年古镇已经从熙熙攘攘中真正回归。豪华恢弘的沈厅安静了,精致典雅的张厅也关上了古老的大门,唯有门前的大红灯笼,在不倦的诉说着江南巨富和世家官宦们曾经的显赫与非凡。

    吹着细细的晚风,我长时间在双桥边踱步,又在桥上静坐。双桥,这是陈逸飞的双桥。在陈逸飞的笔下,双桥古朴、空灵,你可以感觉得到,她的每一条石缝间都镌刻着几个世纪的古风和遗韵。一幅《故乡的回忆》,人们才格外注意到了中国还有周庄这样美丽的地方。要是徐志摩能来这里,会不会又有“再别双桥”的另一番韵味和感慨呢?

    小小的周庄,算上双桥在内竟然有十四座桥。不必说那被称为“升官发财桥”的富安桥,也不必说那已更名为外婆桥的梯云桥,无论哪座桥,看到了桥一定会看到树,看到了树也就看到了头顶的明月与星空。

    周庄的夜,是美丽的夜,由小桥流水、青瓦白墙与柔柔的月光、红红的灯笼构成。这是一幅出自王摩诘的画卷,这是一种庄禅的意境。周庄的夜,是醉人的夜,就像一位银发的老人,在宁静中释放着积淀经年的安详与悠闲;又像一个恬静的少女,在清风里展现着她的婉丽与娇柔。

    站在石拱高高的报恩桥上,与周庄拉开一段距离,回望着周庄的座座老屋,点点灯火,思绪在不觉间已经穿越了几多流水的往事,几重渺远的时空。

    夜深了,降下阵阵凉意,夜凉如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静静地走过一个个老屋,穿过一座座小桥,还是忍不住地回头。我知道,与临走时说还会再来的三毛一样,自己是扔不下身后的那一片风景的

    好吧,那就回去,做一个小桥当枕、水面为床的甜甜的梦。

【注】陈逸飞:上海青年画家,他来到偏僻的江南水乡古镇周庄,发现了一座石拱桥和一座石梁桥联袂而成的双桥,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创作了一幅闻名遐迩的油画《双桥》,给九百岁的古镇周庄,插上翅膀,飞越大西洋,让全世界人民都能领略到古镇周庄的旖旎风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医心

明晓东

    街上喧闹声传来时,王仁甫正在医心堂和白忠孝对坐品茗。听着外面日本兵叽里咕噜的叫喊声和皮靴重重敲击青石板街道的声音,白忠孝的手一阵颤抖,绿莹莹的茶汤淋湿了面前摊开的医书。白忠孝长叹一声,这群蛮夷又在抢掠了,这日子啥时才是个头呢?

    王仁甫侧了身子仔细听了听,依旧低头无语。

    二更天时,急促的拍门声响起,王仁甫轻轻拉开门,闪进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受伤者被另一个人拖了进来。王仁甫扶伤者躺下,端起油灯仔细查看,白忠孝拉过王仁甫,悄悄地伏在耳边说:“师兄,怕是青龙山游击队的吧,日本人追究起来,咱俩可就没命了。”

    王仁甫看了师弟一眼说:“伤者必救,这是师父的规矩,你不记得了?”

    白忠孝就嗫嚅着退到一边,心惊胆战地听听窗外的动静,不再说话了。

    王仁甫先是取下墙上的皮囊,捻起一枚银针,在麻油灯上燎过,然后扎进伤者的穴位。片刻,汩汩流血的伤口便止住了血。王仁甫伸出一只手一点一点地捏着,把碎裂的骨头复位,再敷上草药,揩掉头上的细汗,牵出后院的骡子,套上车扶伤者躺了上去,目送两人在黑暗中离去。

    翌日,门外飘起了膏药旗,日本兵长驱直入,把医心堂翻了个底朝天,然后抓走了一旁瑟瑟发抖的白忠孝。不几日,人们经常看到白忠孝点头哈腰地围着日本鬼子大队长宫本一郎转来转去,才知道白忠孝医好了宫本的头痛病,成了日本人的军医。

    白忠孝带着宫本走进医心堂的时候,王仁甫正捻着他的宝贝银针,一枚一枚地仔细看着。宫本一郎进门就喝退了身边的随从,双手抱拳说:“久闻王先生神针大名,今日总算有幸目睹了。”王仁甫随意一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宫本也不客气,单刀直入地说:“听贵师弟白先生说,令师曾传针灸秘术于你,可否让在下看看?”

    王仁甫正色道:“中华医术博大精深,乃我民族之瑰宝,岂容异族觊觎?先生死了这条心吧!”然后拱了拱手,算是送客。

    宫本一郎沉下脸来说:“仁甫君再好好想想吧。”说完,带着手下走了。

    过几日,白忠孝独自一人来了,劝王仁甫投靠日本人。白忠孝告诉王仁甫,宫本怀疑青龙山游击队长刘一飞当日受伤是他救的,就这一条足以杀了王仁甫全家。白忠孝还说,宫本有头痛病,一高兴或是一发怒就头痛得满地打滚,要不是念在王仁甫的神针可以救他,早就抓了王仁甫进日本人的大牢了。

    王仁甫笑了笑说:“咱俩师出同门,你就可以治他,而且可以凭着手艺尽享日本人的荣华呀!”

    白忠孝拉着王仁甫的手说:“师兄,你明知我的针灸术不如你,我只能治得了宫本一时呀!”

    王仁甫拍拍白忠孝的手说:“好吧,你坐下,我把师父的针灸术教给你,你就可以治好宫本一郎的病了。”白忠孝坐在椅子上,王仁甫捻起一排银针,悉数刺入白忠孝头顶上,片刻后取下,对白忠孝说:“这神针之妙就在于针的深浅不一,深一毫则当场毙命,浅一毫则治不了根本,师弟切记啊!”

    七日后,宫本头痛病再犯,白忠孝依着师兄传授之术,将银针一一刺入宫本的胖脑袋,片刻间宫本只觉得神清气爽,而扎完针后白忠孝却颓然倒地,再无气息。宫本挥挥手,让手下将白忠孝拖到荒野弃尸。自此,宫本的头痛病也不再犯了。

    再说白忠孝被扔在荒野,被青龙山游击队发现竟是当日救过队长的先生的师弟,就抬上了山准备找个地方掩埋,岂料一锨土下去,白忠孝却长出了一口气,醒了过来。活过来的白忠孝不敢说自己帮过日本人,就留在了游击队给伤员治病。

    几个月后,宫本一郎指挥手下围攻青龙山,游击队已经弹尽粮绝,眼看着青龙山就要被攻下。宫本手舞军刀大笑,正指挥着日本兵最后冲锋的时候,突然觉得头皮一麻,头痛病又犯了。宫本丢了军刀,捂着脑袋直挺挺地倒下去,一蹬腿死了。

    游击队乘机反攻,全歼了日本鬼子。游击队员不解,为什么没人击中宫本,宫本却自己死了。只有白忠孝不语,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医心堂再次开张的时候,日本人已经投降。王仁甫端坐在草药味弥漫的大堂里,白忠孝也进来了。白忠孝进门就跪在王仁甫面前说:“师兄,我没能遵从师父教诲,帮了日本人,害了别人也差点害了自己呀!要不是师兄扎我几针,恐怕我已是罪人了呢。”见王仁甫不语,白忠孝又说:“你扎我,我再扎宫本,一样的针法,咋就治死了宫本呢?”

    王仁甫哈哈一笑说:“宫本病在身上,一针刺进神经止住疼痛,再一针刺出脑血管微疵,欣喜若狂自会出血而死;而你身虽无病却病在心神,一针刺你灵魂出窍,再一针刺你回归正道,是为医心啊。”白忠孝跪地不起,王仁甫双手搀起白忠孝说:“心已归正,就忘记过去,我教你师父的神针绝技吧。”

    自此,医心堂名震省内外。

(节选自《微型小说选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三走严庄(节选)【注】

茹志鹃

部队天天行军,有时五十里,有时七十里,大片大片的土地从我们脚下伸展开去。地里的庄稼苍黄了,成熟了,然后,我们走的路边,就是光秃秃、黑油油的土地。那大片大片的土地,又落下麦种。麦种具有穿山之力,它不畏严寒,不畏风霜,在土里渐渐地发芽了,出苗了,然后绿茵茵地满铺在黑土上。我又二次来到了严庄。

我赶到严庄的时候,天已大黑了。我人还没进庄,迎面就扑来一股强烈的布焦臭,我的心不禁怦怦地跳了起来。

严庄怎样了?收黎子怎样了?老马那支枪是埋起来了,还是继续背在严庄人的身上?我一弯腰,朝庄里小跑起来。

星光下,我看见庄里许多草房没有了,只剩下一些残缺焦黑的泥墙,墙里墙外,碗碴破棉絮铺了满地,但是那些烧剩的焦木断梁,已整齐地堆在一起,空场上也排满了一堆堆砌屋用的泥砖。在朦胧的星光下,严庄显得安静而又严峻。

我在来全原来的屋基角落上,一个临时搭起来的茅草地庵子里看到了收黎子。她稍稍黑瘦了一些,眼睛显得大了,正席地坐在一层薄薄的麦秸上,静静地低着头,在油灯下专心一意地修理一只筛面用的筛子。她将那极细的马尾,在筛子的破洞上慢慢地织出经纬,织得是那么细,那么密。仿佛,这里也没有敌人来过,外面那倒塌的泥墙,也并不存在。啊!收黎子,你是看不见,还是全不在乎?你却是静静地低着头,在准备麦收用的工具。

她一抬头看见我,并没觉得奇怪,朝我笑了笑,但是接着她一反素来的安静沉着,站起身团团转地忙了起来。她开开锅盖,拿拿水瓢,抱一把草,又打开一个什么包包。她手忙脚乱地忙了半天,给我端来了一碗热水。经过这一阵忙,她平静下来了,又恢复了她原来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拉着我的手,坐在我身边。我问她敌人来的时候,她怎么过的。

“蹲野地呗!”她说得很简单。

“来全呢?”

“他?他带了看家队,掮了那支枪,到处转悠,到东放一枪,到西放一枪。”她说到这里笑了,大概是想起了这些零星枪声的效果吧!我看看屋里只有她一个人,便问道:“小全呢?”

收黎子把眼光避开了,停了一会儿说道:“你知道,分了地以后,小全是多高兴,种上了麦以后,他就老去地里望,计算着今年过年吃白面饺子。敌人来了以后,我们都蹲在野地里,又冷又饿,可孩子还惦念那块麦地。谁料到半夜里,我打了一个盹儿,这孩子就跑回去了……”收黎子停住了话,把油盏里的灯草拨了拨,压抑了一下感情。

收黎子发现小全不见了,她知道孩子上哪里去了,她也知道孩子是不会回来了,她不哭也不作声,只是呆呆地坐着,来全带了看家队不在跟前,大家怕她憋坏了,劝她放声哭一下。她摇摇头,还是不哭也不作声,一直等到日头傍山,她才开口对大伙说:“我悄悄去看一眼,看一眼就死心了。”说着她就走了,谁也拦不住。她一走,庄里人怕她有闪失,就赶紧派人去找来全。

夕阳西下,敌人最忌怕的夜,即将开始了。收黎子连爬带走,来到严庄西头的土岗上。她看见焦黑的严庄在冒烟,火舌舐过的门洞,像一张一张乌黑的大嘴。几个敌人缩着头抱了枪,踢着地上的枕头、筷子,踩着碎碗碴和晒干的辣椒在放哨。风跟着他们的脚跟扬起灰烬,然后又在树上打起唿哨……

“小全在哪里?……”严庄沉默着

收黎子忽然明白,仅仅把敌人从严庄赶跑是不行的,赶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严庄,是敌人,就得干脆彻底地消灭,而不是赶跑。收黎子暂时忘了小全,忘了那种单纯属于母亲的痛楚,她趴在土岗上,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都记在心里。就在这时候,她忽然看见来全从侧旁爬来,铁青了脸,大口地喘着粗气。来全没说话,只是带她绕过庄子,把她带到东头的松林里。收黎子刚在松树后面伏下,只听见屋前的场地上传来一个孩子的喊声,“不!不!咱不跪!”这是小全,小全在喊着什么?……收黎子心都发颤了,一把就夺去了丈夫手上的枪……

“砰”的一声,老马留下的那支枪响了。敌人不知哪里来的枪响,顿时惊慌失措。收黎子颤颤地拿着枪,挺立在松林前面,虽然没打到敌人,她也觉得快意。来全一把把她推进松林,拿过枪对准场上骚乱的敌人又打了一枪,然后和收黎子回身飞奔。收黎子挣脱手,回过身来,她要最后看看小全。她看见儿子安静地躺着,面对长空,躺在敌人的血泊中。周围的敌人在叫喊,枪在响,风在上空厉声尖呼,儿子是在战斗中停止了呼吸。收黎子回转身,狂奔起来,她不是逃,而只是在高速度地飞跑,向一个目标,一个她认定了的目标飞跑。严庄不再沉默了

我决定要走了,收黎子叹了一口气,说:“来全他们那些看家队走了,我们要看家,要建设,这担子可重啊!”

看家队出了门,他们支援解放战争去了,严庄的人,担起了看守这份大“家”的任务,严庄的主人们,他们的力量正在越出它的范围,推动历史向前。

我走了,远离了严庄,可是我觉得胜利伴同着收黎子总跟着我,每一个战士后面都有她,微黑的脸上,沉静而坚决。她叮嘱我们的话,往往只有一句:“要彻底地消灭敌人,保住咱的好光景。”

是了,大爷们,大娘们,小全的爷,小全的母亲,我们的力量汇集在一起,就能战胜一切敌人,因为,我们的名字叫“人民”。

(有删改)

【注】为了开展革命工作,“我”曾三次到达严庄,文章节选部分是“我”第二次到达严庄的见闻。小说中的“我”是一位年轻女干部,一走严庄时曾领导严庄人民进行土改运动。“我”见证了收黎子由一个娴静温顺的年轻媳妇到勇敢干练的支前队长的成长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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