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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吉林省辉煌联盟九校2019-2020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钓鱼的医生

汪曾祺

    这个医生几乎每天钓鱼。

    你大概没有见过这样的钓鱼的。他搬了一把小竹椅,坐着。随身带着一个白泥小灰炉子,一口小锅,提盒里葱姜作料俱全,还有一瓶酒。钓竿很短,鱼线也不长,而且不用漂子,就这样把钓线甩在水里,看到线头动了,提起来就是一条,都是三四寸长的鲫鱼。这条河里的鱼以白条子和鲫鱼为多。白条子他是不钓的,他这种钓法,是钓鲫鱼的。钓上来一条,刮刮鱗洗净了,就放到锅里。不大一会,鱼就熟了。他就一边吃鱼,一边喝酒,一边甩钩再钓。这种出水就烹制的鱼味美无比,叫做“起水鲜”。到听见女儿在门口喊“爸--!”知道是有人来看病了,就把火盖上,把鱼竿插在岸边湿泥里,起身往家里走。不一会,就有一只钢蓝色的蜻蜓落在他的鱼竿上了。

    这位老兄姓王,字淡人,中国以淡人为字的好像特别多,而且多半姓王,他们大都是阴历九月生的,大名里一定还带一个菊字,古人的一句“人淡如菊”的诗,造就了多少人的名字。

    王淡人的家很好认。门口倒没有特别的标志。望里一看,就看到通道里挂了好几块大匾。匾上写的是“济世救人”“仁心仁术”“杏林春暖”“妙手回春”。这是亲友或病家送给王淡人的祖父和父亲的。到王淡人的时候,就不大兴送匾了。送给王淡人的只有一块,匾很新,漆地乌亮,是才送的。这块匾与医术无关,或关系不大,匾上写的是“急公好义”,字是颜体。

    王淡人的医室里挂着一副郑板桥写的对子:“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他很喜欢这副对子。这点淡泊的风雅,和一个不求闻达的寒士是非常配称的。自从他种了瓢菜,他的一些穷朋友再来喝酒的时候,除了吃王淡人自己钓的鱼,就还能尝到这种清苦清苦的菜蔬了。

    他这个医生是“男妇内外大小方脉”,就是说内科、外科、妇科、儿科,什么病都看。王家三代都是如此。城里外科医生不多,因此,王淡人看外科的时间比较多。一年也看不了几起痈疽重症,多半是生疮长疖子,而且大都是七八岁狗都嫌的半大小子。

    这些生疮长疖子的小病症,是不好意思多收钱的。而且本地规矩,熟人看病,很少当下交款,都得要等“三节算账”,——端午、中秋、过年,忘倒不会忘的,多少可就“各凭良心”了。遇有实在困难,什么也拿不出来的,就由病人的儿女趴下来磕一个头,王淡人看看病人身上盖着的破被,鼻子一酸,就不但诊费免收,连药钱也白送了。王淡人家吃饭不致断顿,吃扁豆、瓢菜、小鱼、糙米和炸鹌鹑!穿衣可就很紧了。淡人夫妇,十多年没添置过衣裳。只有儿子女儿一年一年长高,不得不给他们换换季。

    有人说:王淡人很傻。王淡人是有点傻。去年、今年就办了两件傻事。

    去年闹大水。这个县的地势,四边高,当中低,像一个水壶,别名就叫做盂城。这一年死于大水的,有上万人。大水十多天未退,有很多人在挨饿;还有许多人生病;上吐下泻, 痢疾伤寒。王淡人就用长竹篙拉着,在齐胸的大水里来往奔波,为人治病.他会水,在水特深的地方就横执着这根竹篙,泅水过去。他听说泰山庙北边有一个被大水围着的孤村子,村子人都病倒了。但是泰山庙那里正是洪水的出口,水流很急,不能容舟,过不去!他和四个水性极好的专在救生船上救人的水手商量,弄了一只船,在他的腰上系了四根铁链,每一根又分在一个水手的腰里,这样,即使是船翻了,他们之中也可能有一个人把他救起来。船开了,看着的人的眼睛里都蒙了一层眼泪,眼看这只船在惊涛骇浪里颠簸出没,终于靠到了那个孤村,大家发出了雷鸣一样的欢呼。这真是玩儿命的事!

    水退之后,那个村里的人合送了他一块匾,就是那块“急公好义”。拿一条命换一块匾,这是一件傻事。另一件傻事是给汪炳治搭背,今年。

    汪炳是和他小时候一块掏蛐蛐,放风筝的朋友。这人原先很阔。好家伙,吃喝嫖赌抽大烟,把家业败得精光,连一片瓦都没有,最后只好在几家亲戚家寄食.这一家住三个月,那一家住两个月,就这样,他还抽鸦片!他给人家熬大烟,报酬是烟灰和一点膏子,他一天夜里觉得背上疼痛,浑身发烧,早上歪歪倒倒地来找王淡人。

    王淡人一看,这是个有名有姓的外症:搭背。说:“你不用走了!” 王淡人把汪炳留在家里住,管吃、管喝,还管他抽鸦片, ——他把王淡人留着配药的一块云土抽去了一半。王淡人祖上传下来的麝香、冰片也为他用去了三分之一。一个多月以后,汪炳的搭背收口生肌,好了。

    有人问王淡人:“你干吗为他治病?”王淡人倒对这话有点不解,说:“我不给他治,他会死的呀。”

    汪炳没有一个钱。白吃,白喝,白治病。病好后,他只能写了很多鸣谢的帖子,贴在满城的街上,为王淡人传名。帖子上的言词倒真是淋漓尽致,充满感情。

    王淡人的老婆是很贤惠的,对王淡人所做的事没有说过一个不字。但是她忍不住要问,问淡人:“你给汪炳用掉的麝香、冰片,值多少钱?”王淡人笑一笑,说:“没有多少钱——我还有。”他老婆也只好笑一笑,摇摇头。

    王淡人就是这样,给人看病,看“男女内外大小方脉”,做傻事,每天钓鱼。一庭春雨,满架秋风。

    你好,王淡人先生!

(节选自《故乡人》2015 年第 9 期 有删改)

(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不恰当的一项是(    )
A、王淡人医术精湛、医德高尚,冒死救助被洪水围困的村民,不计成本救助败家子朋友,也体现了淳朴善良、急公好义的品性。 B、小说不仅运用正面描写的手法,也运用了侧面衬托的手法,如写王淡人妻子对治疗汪炳的疑问来衬托王淡人的精神境界。 C、王淡人的名字取自古人的一句“人淡如菊”的诗,此名透露出王淡人恬适淡然、超脱物外、清高自傲的生活态度。 D、《钓鱼的医生》节选自短篇小说《故乡人》,其题目不仅可以引发读者的阅读兴趣,而且还刻画了主人公的人物形象。
(2)、王淡人医室里挂着一幅对子“一庭春雨飘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简析其作用。
(3)、有人说汪曾祺小说“看似寻常最奇崛”,结合文本从主题思想、表现手法和语言特色角度探究小说的“奇崛”之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目。

一张安稳的睡床

秦珍子

他们或许是这城市最先感到天气转冷的一群人。霜降过后的某个中午,在北京城铁知春路站附近的小路边,一对年轻男女对坐于路沿两侧。他们把头深埋进膝盖,乍一看,仿佛刚结束了一场争吵的情侣。

然而当你悄悄走近,你会听到匀净的呼吸和轻微的鼻鼾。她身上,还穿着附近餐馆的白色工作服。他手边,还放着隔壁工地的黄色安全帽。劳作了整个上午,他们在北方深秋一天里最温暖的时刻,疲惫睡去。

与路人偶然见到的这个场景相似,近日,一组由英国路透社摄影师拍摄的照片在微博上引起热议。这组照片被命名为“中国睡美人”,发布它们的图片网站的编辑写道:“中国正试图通过辛勤工作来使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强大最富有的国家。只是有的时候,他们似乎需要休息一下。”

在这组照片中,你会看到水果贩子睡在堆积如山的柚子里,菜农在冬瓜垒成的“墙”边小憩,铁道工横卧于铁轨之上,而一位养鸭人则直接睡倒在水塘边的空地上——鸭群以他为圆心围成一圈,好像给他“站岗”。

有的人看完了或许会发笑,为那些奇异的卧榻和古怪的睡姿。有的人却泛起一阵心酸,为那些暴露在烈日下、浸透在汗水中的睡眠。更多的人则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生活。尽管照片没有拍下,但加班的文员会在末班地铁里睡着,补课的学生会在最后一堂英语课眼看书上的文字渐渐模糊。

我们正是这些照片里疲惫的人们,乘上一列奔驰的火车,朝着“中国梦”而去,不知停歇。

事实上,早在2002年到2009年,德国人贝尔恩德·哈格曼就曾拍过“睡觉的中国人”。在华工作的7年间,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中国速度”。他把镜头对准保安、司机、建筑工人等普通劳动者,为他们“每周7天、一天24小时”的干劲而激动。

当人们惊叹于中国高速的发展变化时,那些随意发生在街道边、小摊上、板车里的梦境被轻易地遗忘了。它们本该是构成这个国家宏大梦想的一个个具体表达,它们的主人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造梦者”。

然而许多时候,这些人因为疲劳,来不及找个舒服的姿势,就已沉沉睡去。在照片中,建筑工人的卧榻——砖块、水泥、沙子、钢筋,也许马上就要撑起高楼大厦,但其建造者却往往只能是仰望者,而非分享者。象征工人身份的安全帽,只能为他们遮挡阳光,却不足以为他们带来足够的体面和尊严。

或许正因如此,拍摄者从未觉得这种“哪儿都能睡”的行为有什么不体面,即使在公共场合打呼噜,即使睡眠条件再恶劣。在他看来,疲劳的时候就会打瞌睡,人们都一样。他甚至欣赏这一点,认为“处事灵活”是中国社会的一种文化。

这当然并不仅仅事关“灵活”。如果睡觉不再是必需品,而仅仅变成是一种消遣,那么试想会有多少中国人放弃睡眠,宁愿夜以继日地奔忙。照片中随意睡着的人们大多不是无家可归、无榻可栖者,而是醒来就要马上投入工作的劳动者。在那些古怪的睡姿和奇异的卧榻背后,是为改变命运和追求美好生活而付出的全部辛劳。用自己的奋斗努力活着,这充满尊严。

不过,一觉醒来,现实照进梦想,依然凛冽如冬。教育支出不体面,农民工的孩子就还要挤在狭小教室的课桌里午睡。社保制度不体面,拾荒的老人就依然会从垃圾山上醒来。法治不体面,劳动者的梦想就依然会被不正当竞争者轻轻松松地捏碎。他们,在一次又一次不够体面的睡眠过后醒来,看到的依然是浓烟滚滚中奔驰的列车,而列车却从未停下看看他们的脸,等一等他们疲惫的身躯。

这些身躯仅仅需要在这趟列车上拥有一张安静的卧榻——让启程者不必胆怯,让跋涉者得以休憩,让离开太久的漂流者,梦见故乡和未来

(选自《中国青年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段,然后回答下面的题。

文化节目收视下滑:期待建设性互动

    《百家讲坛》收视率已被挤出央视科教频道的十名之外,舆论普遍不太乐观,认为这个影响很大的节目进入了“衰退期”。

    ①记者:《百家讲坛》的起落是不是说明:学术通俗娱乐化可能行不通的?

    梁永安 (文化学专家):我觉得现在下这种判断还为时尚早。一档节目起起落落很正常,社会的焦点总是在不断转移,比如当前的股市楼市、金融风暴等问题,一时之间,社会对历史文化的关注有所减弱也算正常。

    何况《百家讲坛》原来的定位就不是学术,也就谈不上什么学术通俗化。准确来说,它应该属于文化传播平台,而不是学术研究的专业空间。最明显的特征是:演讲者并不提供自己独特的材料发现或者体系构建。比如于丹就很聪明,声明自己是在学术的“墙外”讲《论语》,与真正的经学研究区隔开来,阐发自己的感受。舆论以为她对学术话语有所威胁,其实完全没有,学术自有学术的一套研究体系、学理化的表达方式。

    ②那么您认为《百家讲坛》陷入低谷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梁永安:我想它可能面临困顿期的内容资源的转型。《百家讲坛》的听众,主要是生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他们对三国、《论语》等历史本来就很感兴趣,而新一代人却未必买帐,且不说新一代教育水平普遍提高,仅仅是新一代的彷徨迷茫和生存焦虑,目前就很少有主流文化节目能够切中。所以《百家讲坛》能否在当代全球景观下,开掘新的内容资源,在年轻人的心灵引起共鸣,是节目具有强大的生命力的关键所在。

    ③记者:或许文化传播类节目本就不用追求轰动效应,默默把“高端路线”坚持下去,才是常态?

    梁永安:那倒未必。国外的文化节目,持续走红几十年的不在少数。比如美国的脱口秀、BBC的历史专题等。这些节目也经历过低谷,只是当观众耳熟能详到自己都能掰的时候,节目完成了自我升级,让人重新获得惊喜,也就重新赢得了观众。《百家讲坛》中即使被称为“心灵鸡汤”的于丹说《论语》,往往也是采取简化问题的方式讲解,似乎如此一来,生活的困顿一下子就很容易想通,其实这并不顶用。只有首先将事件的复杂本相清晰地传达给观众,观众才能从历史中相互对照,吸取智慧,让历史焕发出高度的启示性,这样的讲述,才能切中当代青年人真实的生命状态,才会有持续的社会影响力。

    ④记者:换句话说,您不认为《百家讲坛》陷入低谷是社会的理性回归,反而是一种遗憾?

    梁永安:是的。类似的文化栏目很有必要。我们对传统的重新体会和表达做得太少,《百家讲坛》仅仅是个起步。我们的现代化程度还有待进一步深入,这方面太需要有人寻找新的资源和角度重述。《百家讲坛》这样的文化样式刚刚萌芽,有待成长。与其批评,不如抱着建设性的态度。

    ⑤记者:其实不只是对《百家讲坛》,只要对一种文化现象不满,抱怨远甚于建设,已经成为舆论的习惯心态。

    梁永安:世界知名栏目之所以能几十年办下来,是因为它们的受众不是简单的受众,会主动介入,提出自己建设性的意见,让节目不断调整完善。而我们一些受众并不主动参与,只被动等待,一旦不满,也不抱着建设心态让它更受欢迎,反而是诉诸抱怨来获得心理满足。

眼下,各种文化观点几乎都能找到依据,其实也就是找不到绝对的依据,只能做出自己的相对判断。人们已经习惯拿有用有效去判断,而不是生命所依附的价值去理解,所以很多文化产品带有消费特性,一旦不合口味,人们马上就会抛弃。就算它本身有珍贵的潜力可挖掘,也不觉得珍贵。这其实并不理性。如果受众不积极参与良性互动,任何文化都将失去内在更新的能力。将失去内在更新的动力。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1)联系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补课

聂连新

    物理老师聂志刚准备利用双休日为班上的几个后进生补补课,没想到前脚刚跨进教室,后脚就被老婆桂花拽住了:“都什么时节了,人家的豆种早发芽破土了,咱家的地还没翻身。天气预报说了,明天有小到中雨,要是天黑以前没把三厢地翻完,你莫想进俺个家门。”不由分说,桂花粗壮有力的大手抓住聂志刚的肩膀就往外拖。聂志刚推了推眼镜,回头对着教室喊:“先回去吧,看情况今天是补不成了,下个星期再来,先回去吧。”

    农村教师就是这样的,一会儿教室讲台,一会儿田间地头,一会儿西装笔挺,一会儿赤膊挑粪。不过打聂志刚调到毕业班后,就一门心思扑在教学上,很少过问家务事了。桂花上要侍候七十多岁的婆婆,下要照顾两个年幼的娃子,里里外外忙得也确实不易。

    回到家里,聂志刚顾不得换件衣服,掮了把锄头就出了屋门。时令已是清明过后了,金黄的油菜花开得满坡都是,成群的蜜蜂在花朵间随意翻飞,和煦的阳光照得人直想打盹,两个歇脚的挑夫坐在草垛上点火抽烟,好一幅田园风光图啊!聂志刚走在地间的小路上,头一次觉得亲近大自然的感觉是这样爽,难怪晋代诗人陶潜弃官归田,过得悠然自得无比惬意。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聂志刚今天浑身是使不完的劲,锄头在他手里就像握着根拐杖,下锄、掀土、磕碎,似乎都不用费力气。两个时辰不到,三厢地就给他翻得只剩下晒席那么大一片了。照这样的进度,在天黑之前完成桂花指定的任务是不成问题的,甚至可以收个早工,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说不定还可以完成下星期的讲义呢。想着这些,聂志刚就嘻嘻地笑了。

    吃中午饭的时候,桂花给他又是端水,又是递毛巾,又是拍打身上的碎土。桌子上也特别的丰盛,甚至还摆了一小盅他最爱喝的杨梅酒。咳,女人的心就像天上的云,说变就变,刚才还是凶神恶煞一样,指手划脚,如今又侍候大老爷们似的,低头哈腰。桂花这个那个的交代了一番,就风风火火地去接聂志刚的班。

    聂志刚吃第三碗饭的时候,桂花气急败坏地返回来了:“你这死脑筋,十足的书呆子,连自家的三厢地都认不出来,还不如趁早找块石头,一头撞上!”什么?忙活了大半天,都做无用功了!聂志刚怎么也不相信有这么回事,河边那块三厢地他是去过的,记得去年夏天的时候,他亲手给辣椒苗施的肥,今儿上午的时候,辣椒枯枝还竖在那儿呢。桂花气得跺脚:“猪啊,去年就你家种了辣椒?咱家的三厢地在河东知不知道?你去瞧瞧,你学雷锋帮谁做好事了?”难道真的弄错了?聂志刚被桂花放连珠炮似的一通臭骂,自觉理亏,不敢申辩,只一声不响跟了桂花往河边走。

    到得了河东桂花认定的那块地,两口子都傻了眼:也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家的三厢地已叫谁翻过了,平平整整地躺在那里,泥土磕得细碎。从又湿又松的泥土可以看出:这地刚翻过不久。咦,这就奇了,他聂志刚错翻了别家的地,自家的地又莫名其妙别人帮着翻了。难道是那块地的主人回报他聂志刚慷慨行为的结果?不可能,都是乡里乡亲,为什么不直接打声招呼?聂志刚东瞧瞧西看看,终于在土埂边缘找到了五六个大小不一的脚印,脚印都不大,三十六七码长。聂志刚想起来了,一定是他们——班里那几个后进生——那有一个疯子母亲的黄小东,那从小就父母离异、由爷爷带管长大的聂芒,那上山打柴时不小心摔断了胫骨的李中中,还有……聂志刚想着想着,眼圈里就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溢出来。

    聂志刚没有说什么,回到家里,从书桌上挑了两本教科书,径直向其中一个后进生的家里走去……

——摘编自《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4年第6期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的题目。

美女

契诃夫

    黄昏的阴影已经落在车站的小花园、站台和田野;车站遮蔽了落日,不过,根据从机车里冒出的一团团烟雾以及它们被染成的淡淡的玫瑰色来看,显然,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

    当我在站台上走来走去的时候,忽然发现,大多数散步的旅客都往一节二等车厢那拥,带着异样的神情停在车厢旁边,仿佛这节车厢里坐着一位什么知名人物。在这节车厢旁边我遇到不少好奇的人们,其中有一个正是我的同车旅伴——一个矮个子炮兵军官,聪明、热情、好客,跟我们在旅行中偶然相识、没有深交的人们一样。

    “您在那儿看什么呢?”我问。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眼睛向我示意一个女人。这是个年轻姑娘,十七八岁,穿的是俄国服装,头上什么也没戴,只有一小块披巾不经意地搭在一个肩膀上;她不是乘客,想必是站长的女儿或妹妹。她站在车厢的窗子旁,跟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乘客谈话。

    这姑娘是出色的美女,这一点,无论是我,或是跟我一起欣赏她的那些人,绝不怀疑。

    要是照老规矩把她的外貌一部分一部分地描绘一番,那么她最有魅力的地方就是那一头淡黄色的、波浪起伏的、厚厚的秀发,它们披散着,头顶上系着个黑色的发带,至于其他的部分,要么不太合适,要么就是很一般。她那一双眼睛,是出于卖俏呢还是由于近视,总是微微眯缝着,鼻子微微向上翘起,嘴很小,侧影轮廓不分明,肩膀窄得与年龄不相称,尽管如此,姑娘给人的总体印象依然是真正的美丽,望着她,完全可以确信:俄国人的脸无需严格的整齐端正便能显出其美丽,不仅如此,倘若把这姑娘的翘鼻子换上一个又端正又完美的,结果倒使这张脸丧失了全部的妩媚。

    站在窗旁谈话的时候,姑娘因傍晚的潮气而瑟瑟颤抖,她不住地回头看我们,一会儿挺起身子两手掐腰,一会儿又抬起手整理头发,她有说有笑,脸上的表情忽而惊奇,忽而恐惧,我就没见过她的身体和面容有安静的时候。她的美的全部秘密和魅力,恰恰在于这些细微而无限优美的动作,在于她的微笑,她脸色的变化,在于她向我们投来的匆匆一瞥,在于这些优美的动作与青春、活力、笑语声中流露出的心地纯洁以及我们所喜爱的小孩、小鸟、小鹿、小树身上的纤弱与和谐。

    这种美是蝴蝶的美,它只能与华尔兹在花园里飞舞、欢笑和快乐相映成趣,却不能与严肃的思想、悲伤和宁静相容;似乎只要站台上吹过一阵大风或下上一场雨,她那柔弱的身体就会枯萎,她那变幻莫测的美就会像花粉一样消散。

    “这样……”军官在第二遍铃响过后往自己的车厢走时叹息了一声。

    而“这样……”是什么意思,我无法判断。

    也许他感到惆怅,极不情愿地离开美女和春的晚会,走回窒闷的车厢;也许他跟我一样,正不由自主地为美女、为自己、为所有垂头丧气走回自己车厢的旅客而惋惜。也许他隐约感觉到她的罕见的美是偶然现象,毫无用处,就像大地上的一切没有永恒一样,也许这种忧伤是人在观察真正的美的时候所产生的一种特殊的感觉吧,只有上帝才知道!

    在我们这节车厢旁边,乘务员正胳膊肘靠着月台的扶手站着,往美女那边观望;他那张脸因昼夜不眠和车厢的颠簸而疲惫不堪,显得憔悴、松弛,令人腻烦,现在却流露出脉脉的温情和深深的忧伤,仿佛他在姑娘身上看到了自己的青春、幸福、清醒、纯洁、妻子、儿女;仿佛他感到追悔莫及,因为姑娘不属于他,他已未老先衰,愚蠢迟钝,满脸粗鄙,要得到一般人或旅客们的幸福对于他不啻登天。

    第三遍铃响了,汽笛长鸣,火车懒洋洋地启动了。站务员、站长从我们的窗前闪过,接着是花园、美女以及她那奇俏、天真、慧黠的微笑……

    我把头探出车窗外往后看,看见她目送火车走后在站台上走动,经过电报员所在的那扇窗户,朝花园跑去。车站已不再遮蔽西边的景色,田野敞开了胸怀,但太阳已经落山了,一缕缕黑烟在绿茸茸的禾苗上蔓延。在春的大气中,暗淡的天空下,我们的车厢里,处处是忧伤。

    我们熟识的乘务员走进车厢,点起了蜡烛。

(选自《契诃夫短篇小说选》,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负重的河流

黄毅

    ①这是每一本地理书上都提到过的著名河流。一条河流在哪里出现,从哪里经过,又归属于哪里,决不是偶然的事。塔里木河的出现,再一次证明了作为一条河流的必然性和必要性。

    ②环峙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冰峰雪岭,阻隔着来自外界的声音,那些充满雨意的雷声只能在别人的天空奏响。那些令人神往的潮音,只能打湿他乡的梦。极度干旱的沙漠,裸陈着对天空的一次次叩问,而降雨量几乎等于零的天空,又一遍遍让塔克拉玛干落寞失意。巨大的苍黄壅塞着胸间,铺天盖地的尘沙装满眼眶。多么需要水,她是生活的全部,是生命中的生命。

    ③这是一条多么率直的河流,坦荡、刚烈而勇敢。该扬波的时候必定扬波,该隐忍的时候必定隐忍,该奔涌的时候一定奔涌,该潆洄的时候就一定潆洄;流就流出气魄,纵横捭阖,摧枯拉朽;流就流出韵味,一波三折,百转千回。

    ④你再不会见到反差如此巨大的河流。在枯水期,那是生命的一次休整与放松,河水浅吟低唱,嘤嘤细语,有些地方甚至大段大段露出河床,看上去是那样的羸弱;而洪水却是一次生命的张扬与放纵,浩浩荡荡,左奔右突,把河床扩大到几倍,处处呈现的是强悍与力量,时时迸射的是阳刚与霸气。

    ⑤就是这样一条河,最终却不能冲出沙漠。当塔里木河挟着昆仑山的冰雪,一路呐喊冲向沙漠的时候,塔克拉玛干却不动声色,集合了亿万的沙粒,用最柔软的办法,让河水就范。当塔里木河切割开沙漠柔软的皮肤,你看到河的确是赢家,可是到最后,它却锈蚀在沙漠的肌体里,最终折断;当塔里木河饱醮着冰雪水,在塔克拉玛干这张巨大的纸上写出一笔劲道的点画,那个2750公里的笔锋却在意犹未尽的时候,被沙漠吸尽了最后的墨迹……

    ⑥有河总是有树。树是河流的另一种形式,是河接近蓝天白云的一种方式。站立起来的河,哗哗的林涛,让鸟像鱼一样游来游去。追随塔里木河的,是郁郁苍苍的胡杨林。它们高壮精神,粗枝大叶,缘着塔里木河这条苍青的脉管,排列着森森然的汗毛,英姿勃发。但是离塔里木河愈远就愈让人感到吃惊甚而震惊——那是些脱去了绿色的树——他们死了,但还以树的姿态直立着。是塔里木河抛弃了他们,还是他们走得太远?他们成了沙漠上没有归宿、没有目的、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的流徙者,他们永远挺起胸膛在走,而永远走不出这块沙质的土地。

    ⑦塔里木河在不断萎缩,他的退却不仅让百万胡杨游离失所,更严重的是让人类自己饱尝苦果。罗布泊这个巨泽的消亡,与三大水源之一的塔里木河的断流,有着直接的关系。据清代《西域水道记》记载,罗布泊人“素习水居,不便陆徙”,而罗布泊据说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还有水,彻底干涸也就是近几十年的事。罗布泊人实际上应该是沙漠中的渔民,常以中空的胡杨树一劈为二作为行舟,在水面往来穿梭,迅如利箭。如今没有了水,罗布泊人只能以土为生。他们曾经以湖泊为伴,渔歌唱晚,渔樵互答,何曾想到周围的沙漠日近?何曾想到有一天河水会断流?又何曾会想到一片汪洋的大湖会彻底干涸?他们在罗布泊生活了几十代人之久,有一天忽然就被湖泊抛弃了!这是上苍对他们的戏弄,还是对世代拥有汪洋大泊的人以往的漫不经心和虚掷的惩戒?

    ⑧这是每一本地理书都写进去的著名河流。我们愈是热爱,我们愈是慌恐;我们愈是负疚,我们愈是失魂落魄。一条河从昨天流到今天还要去明天,而我们的内心竟不能轻松如浪波。哦,塔里木河,你为什么这样浑浊?为什么又这样滞重?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乌鸦

孙艳梅

    老婆子在门框与门把之间拴了根线。黑色的缝衣线,细,轻轻推门就会断掉,楼上共两间卧室一个储藏室,老婆子挨个拴。拴好,她把老花镜推向头顶,试着推推门,线果然马上抻直要断掉的样子。老婆子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挪下楼。

    老婆子坐在厚厚的蒲团上,沏一壶普洱,给墙上照片的老头儿倒了一杯,反手泼下,老婆子坚信反手泼下的茶水老头子在那边才能喝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呷着。

    老婆子本来和墙上的老头子是沂州街的一对神仙儿。住二层小洋楼,吃自家种的菜,三个儿子讲究孝道,你来我往槐花串似的看望老两口。老两口还有什么心事啊,就在西边房檐下栽下一片肥竹,撒了一把粉豆花的种子。风吹起来,竹影花影影绰绰照进屋里。屋里的老头儿老婆子坐在蒲团上喝茶,虽然有沙发,可是老两口却喜欢坐蒲团,蒲团厚厚的,四周用花布缠绕。喝着喝着,会像喝酒一样咣当一声碰下杯,茶喝得是花团锦簇。也许连老天爷都嫉妒他们了,说把老头收走就收走了。头天晚上老头儿还唠叨着要第二天一早起来拔拔小菜园的草,半夜就硬在了床上。神仙伴侣撇下一个。

    给父亲送完殡,三个儿子着手讨论老母亲的赡养问题。仓廪实,然后知礼节,三个儿子的仓廪还算实,争着抢着让老母亲去家住。大儿子说,我是长子。二儿子说,我家住的宽敞。三儿子说,我是医生。定夺不下,老大说,听妈的,妈说上谁家就上谁家。

    老婆子望着儿孙满堂高高矮矮的一屋子说,守完“头七”再说吧。守“头七”是沂州街的风俗,老婆子又说,这几天都累,不要都守在这里了,每家轮一晚吧。

    第一天轮到老大和媳妇当值。老婆子坐在厚厚的蒲团上,慢慢呷着茶,呷着呷着一窗的斜阳就渐渐枯萎下去,天色暗下来,长子长媳如约而至。

    白话一阵,老婆子毕竟上了年纪,就在毕毕剥剥的燃烧着的白蜡烛声中,睡着了。长子长媳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头靠脚脚靠头,睡了。院里的狗,这几天人来人往的,也是乏了,应付差事般叫两声,也睡了。外面的一城灯火,远远近近闪烁着,把夜晚没开灯的房间映得明明灭灭。

    忽然,老大被媳妇的脚挠了一下,老大翻身跃起,媳妇瞪了他一眼,朝熟睡的老婆子呶呶嘴,两人蹑手蹑足上了楼。

    两口子把两间卧室一间储藏室翻了个遍,一无所获。媳妇说,你爹你娘没攒下好东西,至少还有洋钱吧,怎么连洋钱声都没听见?老大挠挠头,既然没找到,咱赶快下楼吧,让娘发现了,我这老大以后得蒙着狗皮出门。媳妇说,咱神不知鬼不觉,你娘哪会发现?说罢,媳妇把门轻轻阖上,甚至连门上挂的一条香荷包都纹丝不动。

    老婆子在天光大亮的时候醒了,她像埋伏了一夜的猎人一样上了楼。

    黑线断了,一大半垂头丧气地耷拉在门把上,另一小半耷拉在门框上。老婆子揉揉昏花的老眼,愣片刻,觉得早上明晃晃的艳阳顿时暗淡无光了,一步,一步,下了楼,长子长媳头靠脚脚靠头仍旧睡得正酣,老婆子挪到蒲团上,将昨夜剩的残茶,抖抖索索地倒了一盏,喝下。

    第二天晚上,老二和媳妇当值。

    一晚上,老婆子睡得并不踏实,醒醒睡睡中,看着儿子和媳妇一直都头靠脚脚靠头睡得很酣,可是早上上楼去看时,黑线仍然断了。

    第三天,老婆子在楼上拴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了,可开弓哪有回头箭啊,她咬咬牙,既然要试,就试到底吧。

    早上醒来的老婆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楼。老天爷啊,那根细细的轻轻一开门就断的黑线竟然仍旧拴着。神偷般的晨光渗进幽暗的斗室,老婆子眼睛酸涩起来,小三,没白生,没白生哇。

    老婆子宣布,她要跟三儿子住。搬家的时候,老婆子只带走了茶桌和蒲团。老婆子小脚点点的站在屋子中央指挥着,我就要这个桌子,好喝茶,剩下的你们分分吧。另外俩儿子就有些带气,都是些破烂,白送也不要。

    老婆子在三子家一口气活到九十。有一天,小孙子爬到她膝盖上,小孙子刚刚在学校里学会了讲故事,他骄傲地给奶奶讲《乌鸦喝水》。讲完,老婆子摸摸小孙子的头说,乌鸦聪明,飞到哪里都能过上好日子。又有一天,三子和媳妇商量贷款换个大房子。家里俩儿子一个老人,是有些局促。老婆子说,贷啥款,我这里有。她起身,找把剪子,把两个蒲团小心翼翼地拆开,层层叠叠的棉絮中铺陈着百元大钞及洋钱,数来得有百万元之多。

(《微型小说选刊》2018年2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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