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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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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2019-2020学年高三下学期语文2月线上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村里第一个穿裙子的女孩

赵淑萍

    1980年的夏天,酷暑,狗都热得吐舌头。我却忙着串门,从这家的葡萄架穿到那家的丝瓜架,脚下不时被南瓜藤缠绕,不时有热浪夹着青草被烤的香味阵阵袭来。我要挨个去看那一年未曾见面的小伙伴以及村里的男女老少。

    从一家丝瓜架下穿过,我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喊:“英子,过来!”

    原来是陈金莲。她在堂檐纺石棉。她下了纺车,端了椅子让我坐。转身去井里打水洗手,还吊上一个被井水镇了半天的菜瓜,然后,用拳一砸菜瓜,脆脆的瓜马上裂成两半。她抠去瓜子,递一半,让我吃。“英子,你快讲点城里的事给我听!”

    这个陈金莲,比我大十岁,也不沾亲带故,但是,自从我去父亲工作的城市读书后,暑假回来她对我就分外地客气。于是,我边吃瓜,边给她讲,城里用自来水,城里人很多吃单位食堂。食堂里各种点心都有,包子、花卷、发糕,还有面包、蛋糕。

    “城里女人都穿裙子吗?”她问。

    “穿呀。老太太和小女孩都穿裙子,她们有的还戴墨镜。”我说。

    她的眼睛落在了我的小花裙上

    “英子,你跟我来!”陈金莲把我带进她的睡房。虽然家里人都不在,她还是锁上了房门。她从箱底拿出了一条裙子,苹果绿小碎花的。她先套上裙子,然后脱下长裤,转了一圈,那没膝的裙子像花一样绽开。我看到她的光洁的白生生的一截小腿。“英子,好看吗?”她问。我真心觉得好看。其实,陈金莲长得很漂亮,粗粗的辫子,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高高隆起的胸脯,这一切都让一个小女孩盼着自己也快快长大。

“那好,明天晚上,天黑时,你穿着裙子,早点站在路口的那棵皂角树下好不好?到时,我穿着裙子过来,你一定要看着我。”她说。

我很奇怪,这算啥事呀。那棵皂角树,村民们晚上就在那里乘凉,我也常跟我妈妈一起坐那边。

    第二天,我按照她的话做了。白天的暑热退了,人们都围过来了。在大树下,一边谈天,边摇着蒲扇。也有来来往往的人。有的去村干部家的院子里看电视,那黑白电视,经常飘雪花,大家还看得津津有味;有的是就着凉风去游荡。

    突然,乘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一个穿着裙子的袅娜的身影正由远至近。清风吹起,那裙裾就像荷叶一样摆动。而那个陈金莲,她就昂着头挺着胸过来了。

    “这不是陈家的丫头吗?真不像话。穿起裙子来了,伤风败俗!”已经有几位中年男人发话了。而一些后生则轻佻地吹起了口哨。那些妇女们更是鄙薄,“眼戳刺”“眼戳刺”地叫着。一位老太太,好像是陈家门的老祖宗,颠着一双小脚,鼓着劲儿厉声道:“这丫头不像话,明天我去把她的裙子给剪了。”可不管怎样,在村人的议论和异样的目光中,陈金莲看着我,勇敢地走了过去。

我被眼前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回家我问妈妈,为什么这村里的男女说话调笑肆无忌惮,但女孩穿条裙子就犯了大忌?而且,傍晚女人们从地头收工回来,在河埠头洗脚,裤腿卷得老高的,比穿长裙露出一截小腿肚要厉害多了。妈妈说那是在农村。“我也穿着裙子呀。他们怎么都对我客客气气的?”我问。妈妈说:“因为你是个孩子,而且,你是城里的孩子。

    我很关心的是那个小脚的老太太到底有没有拿着剪刀去绞陈金莲的花裙子,结果大概是没有。只是,后来陈金莲的裙子,被她那老实巴交的男友给剪了。因为这,陈金莲死也不肯嫁给他了。后来,陈金莲又穿上了另一条裙子。过了两天,村西有位姑娘,也穿了裙子出来。后来,穿裙子的女孩越来越多了,大家也不知道该去骂哪一个了。

    有人说,陈金莲穿裙子,其实早有预谋。因为,她那条裙子就是她的堂妹、小脚老太太的嫡亲孙女、学裁缝的阿花做的。而且,村里女孩的裙子,式样都一样,想必都出自阿花之手。她们一起做的裙子,已经藏了一阵子了。

    多少年后,一次我回故乡,听陈金莲跟阿花说:“你说现在的女孩咋回事,裙子越穿越短?”“老姐姐,以前呀,她们让我做裙子,我都做能盖住膝盖的。可是,现在她们根本不要我做,都直接去店里买了。”“年轻人,就由她们去吧。”陈金莲说。说着,她的目光,投向了路口的那棵皂角树。

(节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9年第21期)

[注]①眼戳刺:慈溪话,讨厌的意思。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开头写夏天热浪阵阵,旨在交代背景,渲染气氛,为下文写村民乘凉和陈金莲穿裙子营造特定环境。 B、陈金莲对“我”分外客气的原因是,她想从“我”这里打听城里的事,渴望过上城里人的幸福生活。 C、大部分村民们生活单调乏味,对新鲜事物的极力抵触,这些都表现了当时农村的闭塞落后、封建与保守。 D、小说中多用口语与方言,散发着浓郁的生活气息,自然而然把读者带入与城里生活不同的乡村世界。
(2)、请简要分析陈金莲这一人物形象。
(3)、“我”在文中有什么作用?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清名

梁晓声

    倘非子诚之缘故,我断不会识得徐阿婆的。

    子诚是我以前的学生,关系近好。今年清明后,约我去他老家西南某山区的茶村玩。 斯时茶村,远近山廓,美仑多姿。树、竹、茶垅,浑然而不失层次,绿如滴翠。

    翌日傍晚,我见到了徐阿婆。

    那会儿茶农们都背着竹篓或拎着塑料袋子前往茶站交茶。一路皆五六十岁男女,络绎不绝。子诚与一老妪驻足交谈。我见那老妪,近一米七的个子,腰板挺直,满头白发,不矜而庄。

    老妪离去,我问子诚她的岁数。

    “八十三了。”

    “八十三还采茶!”

    我不禁向那老妪背影望去,钦佩之。

子诚告诉我——解放前,老人家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嫁给了镇上一名小学教师。后来,丈夫因为成分问题,回村务农。每年清明前,换长衫游走各村“说春”。 “说春”就是按照黄历的记载,预告一些节气与所谓凶吉日的关系而已。她丈夫以唱代说,出口成章。使人们开心之余,自己也获得一碗小米。不久农村开展“破除迷信”运动,丈夫进了学习班。“说春人娘子”一急之下,将他们的家卖到了仅剩自己穿着的一身衣服的地步,买了两袋小米,用竹篓背着,挨家挨户一碗碗地还。乡亲们过意不去,说她太过认真。她却说——我丈夫是“学知人”,我是“学知人”的妻子。对我们,清名最重要。理解我的,就请将小米收回了吧!……”

    我问:“现在她家状况如何?为什么还让八十三岁的老人家采茶卖茶呢?”

    子诚说:“阿婆得子晚,六十几岁时,儿子病故,媳妇带着孙子改嫁。从那以后,她一直一个人过活。”

    “这么大岁数,又是孤独一人,可怎么活呢?”

    “县里有政策,要求县镇两级领导班子的干部,每人认养一位农村的鳏寡高龄老人……”

    我不禁感慨:“多好的举措……”

    “办法是很好,但阿婆的命太不好,偏偏认养她的那位副县长,明面是爱民的典范,背地里贪污受贿,五毒俱全,三年前被判了重刑……

    “阿婆知道后,如同自己的名誉也受了玷污似的,一下子病倒了。病好后,开始替人家采茶,一天也就挣个五六元钱。她一心想要用自己挣的钱,把那副县长助济她的钱给退还清了……”

    “啊!”我一时失语。

    “今年年初,老人家患了癌症。不过,她装作自己一点也不知道的样子,仍然省吃俭用,早出晚归地采大叶茶。”

    听了子诚的诉说,我沉吟良久。那天晚上,我要求子诚转告老人家,有人愿意替她“退还”尚未“还”清的一千二三百元钱。

    第二天,还是傍晚时,我站在村道旁,望着子诚和老人家说话。才一两分钟后,二人的谈话便结束了。老人背着竹篓,尽量,不,是竭力挺直身板,从我眼前默默走过。

    子诚也沮丧地走到了我跟前,嗫嚅道:“我就料到根本没用的嘛……”

    “我要听的是她的原话!”

    “她说,谢了。还说,人的一生,好比流水。可以干,不可以浊……”

    我不禁再次失语,竟至于,羞愧极了。

    以后几日的傍晚,我一再看见徐阿婆往返于卖茶路上,背着编补过的竹篓,竭力挺直单薄的身板。然而其步态,毕竟那么蹒跚,使我联想到衰老又顽强的朝圣者,去向我所不晓得的什么圣地。那曾经的草根族群中的美女,那八十三岁的,身患癌症的,竭力挺直身板的茶村老妪,又使我联想到古代赴往生命末端的独行侠……

    似乎,我倾听到了那老妪的心声:清名、清名……

    不久前,子诚打来电话,告诉我徐阿婆死了。

    “她,那个……我的意思是……明白我在问什么吗?……”

    我这个一向要求学生对人说话起码表意明白的教师,那一时刻语无伦次。

    “听家里人说,她死前几天还清了那笔钱……老人家认真到极点,还央求村支书为她从县里请去了一名公证员……现在,有关方面都因为那一笔钱而尴尬……”想到我和子诚口中,都分明地说过“还”这个字,顿觉对那看重自己清名的老人家,无疑已构成人格的侮辱。

    清名、清名……

    这一旦在乎反而累人自讨苦吃的东西呀,难怪今人都避得远远地,唯恐沾上了它!

    我之羞愧,因亦如此……

(选自作者同题文章,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菊  花

[美]约翰•斯坦贝克

    ①萨利纳斯山谷笼罩在浓厚的、灰色绒布般的冬雾之中,上与天空下与世界完全隔绝了。浓雾像扣在周围山巅上的锅盖,把偌大一个山谷变成严丝合缝的一只铁锅。萨利纳斯河这边的山坡上有个农场,残存着庄稼茬的黄色田垄浴在薄薄的、冷冷的阳光中;但在这十二月份,阳光是射不到谷底的。

    ②河这边,亨利•埃伦家位于丘陵上的农场里已经没什么活计了。爱丽莎•埃伦正在山坡的花园里干活。她三十五岁,脸庞瘦俏并透着坚毅,一双眼睛清澈如水。她头上戴着一顶男式的黑帽子,拉得很低,直到她的眼睛。她这会儿正用一把锋利的小剪子剪掉去年残留的菊茎,与她那充沛的精力相比,菊茎显得纤细柔弱、太不堪一击了。她的丈夫亨利正在篱笆外面和人谈着什么,她很好奇,又觉得有点无聊,瞧了一会,又接着干自己的活。

    ③“又侍弄你的花儿啦,”亨利说,“它们今年长势好啊。嗨,对了,今年卖出的30头小公牛,成交的价钱和我要的差不多。”

    ④听到丈夫搭话,爱丽莎直起身,顺手把那只手套又戴上:“对,今年长势会很好。”不管是言语中还是脸上,她都洋溢着得意。

    ⑤“的确有点本事,”亨利说,“真希望你去侍弄果园,也结出那么大的苹果来。”

    ⑥爱丽莎目光锐利地望着他。“也许我能,我确实有一套本事。”

    ⑦这时,从公路那边传来了车轮的吱嘎声和马蹄的声响。一个男人赶着大篷车走来,对她说:“我是补锅磨刀的,我一天没找到活干,今晚多半吃不上晚饭了。”

    ⑧“对不起,”她急躁地说,“我没东西让你修。”

    ⑨他的目光离开她的脸落在地上,四处张望,最后看见她刚刚修整过的花床。“这是些什么花?菊花吗?公路那边的一个太太要我替她讨些良种菊花……”

    ⑩爱丽莎听到这句话,十分兴奋,她立刻在花床边的土地上跪下,手套也忘了带,直接用手指挖出一些沙土,捧进花盆里,然后捏起她刚才掘起的菊苗。强有力的手指把菊苗栽进沙土里,用指关节把菊苗周围的松土捣实。她朝他递过花盆,轻轻地放到他的怀里。又来到后院破罐头堆里扒出两只变了形的平底铝锅,交给他。

    ⑪锅很快修好了。爱丽莎从屋里拿来五角硬币放在他手心上。“说不定有一天我也要出去,我也会磨剪刀、敲平锅底,我可以让你相信这些事女人也能做。”她高声说。

    ⑫爱丽莎站在铁丝网前注视着缓缓离去驶向城里的篷车,她的唇动了几下,无声地说:“再见——再见!”接着她低语道,“那边真亮,那儿有发光的东西!”低语声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甩了甩头,使自己清醒过来,然后朝四周看看是否有人听见。

    ⑬回到屋里,爱丽莎仔细地梳好头发,画了眉,涂上口红,穿上最漂亮的衣裙,在家里等亨利带她去城里看电影、下馆子。亨利回来后,匆匆拾掇,抬头看到爱丽莎后,一下子站住,盯着她看,“嘿嘿,爱丽莎,你真漂亮!”爱丽莎自豪地说:“我的确身强力壮,以前我从没发现自己这么身强力壮!”

    ⑭那辆双人敞篷小汽车颠簸在沿河边,奔向城里。不一会,爱丽莎看见路前方远处有一个小黑点,她知道那是什么。他只带走了花盆,扔掉了她精心挑选的菊苗。

    ⑮汽车转了一个弯,她看见篷车就在前面了。为了使汽车走过时不看见那篷车和牲口,她把整个身子扭过去,转向她的丈夫。她把大衣领子竖起来,为的是不让他看见她正像老妇人那样——虚弱地哀哀哭泣。

    ⑯刹那间,汽车驶过去了,一切都结束了。她没有回头。

(选自《人与鼠》,上海译文出版社,张澍智译,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木笛

    南京乐团招考民族器乐演奏员,其中招收一名木笛手。

    应试者人头攒动,石头城气氛热烈——这是一个国际级乐团,它的指挥是丹麦音乐大师,这位卡拉扬的朋友长期指挥过伦敦爱乐乐团。

    考试分初试、复试和终试三轮。两轮过后,每一种乐器只留两名乐手,两名再砍一半,二比一。

    终试在艺术学院阶梯教室进行。

    “木笛。有请朱丹先生。”

    声音未落,从一排腊梅盆景之间站起一个人来。修长,纤弱,一身黑色云锦衣衫仿佛把他也紧束成一棵梅树。衣衫上的梅花,仿佛开在树枝上,走进屋门,朱丹站定,小心谨慎地从绒套中取出他的木笛。之后,抬起头,他看见空蒙广阔之中,居高临下排着一列主考官。主考席的正中,就是那位声名远播的丹麦音乐大师。大师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打量朱丹。半晌,大师随手从面前的一叠卡片中抽出一张,助手谦恭地拿过卡片,把它递到朱丹手中。接过卡片,只见上面写着——在以下两首乐曲中任选一首以表现欢乐:①贝多芬的《欢乐颂》;②柴可夫斯基的《四小天鹅舞》。

    看过卡片,朱丹眼睛里闪过一丝隐忍的悲戚。之后,他向主考官深深鞠了一躬。抬起眼睛,踌躇歉疚地说:“请原谅,能更换一组曲目吗?”这一句轻声的话语,却产生沉雷爆裂的效果。主考官有些茫然失措起来。

    片刻,大师冷峻发问:“为什么?”

    朱丹答:“因为今天我不能演奏欢乐曲。”

    大师问:“为什么?”

    朱丹说:“因为今天是12月13日……南京大屠杀纪念日。”

    久久,久久,一片沉寂。

    大师问:“你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考试吗?”

    朱丹答:“没有忘记。”

    大师说:“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青年,艺术前途应当懂得珍惜。”

    朱丹说:“请原谅——”

    没等朱丹说完,大师便向朱丹挥了挥手,果断而又深感惋惜地说:“那么,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听到这句话,朱丹顿时涌出苦涩的泪。他流着泪向主考席鞠了一躬,再把抽出的木笛轻轻放回绒套,转过身,走了。

    入夜,石头城开始落雪。朱丹披着雪花不知不觉走到鼓楼广场,穿过广场,他又走向坐落在鸡鸣寺下的南京大屠杀死难同胞纪念碑。

    临近石碑是一片莹莹辉光,像曙色萌动,像蓓蕾初绽,像彩墨在宣纸上的无声晕染。走近一看,竟然是一支孩子方阵。有大孩子,有小孩子;有男孩子,有女孩子。他们高矮不一,衣着不一,明显是自发聚集起来的。他们的头上、肩上积着一层白雪,仿佛一座雪松森林。每个孩子手擎一支红烛,一片红烛流淌着红宝石般的泪。

    顷刻之间,雪下大了。雪片密集而又急促,仿佛纷纷丝巾在为记忆擦拭锈迹。

    伫立雪中,朱丹小心谨慎地从绒套中取出木笛,轻轻吹奏起来。声音悲凉隐忍,犹如脉管滴血。寒冷凝冻这个声音,火焰温暖这个声音。坠落的雪片纷纷扬起,托着笛声在天地之间翩然回旋。

    孩子们没有出声,孩子们在倾听,他们懂得,对于心语只能报以倾听。

    吹奏完毕,有人在朱丹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回头一望,竟然是那位丹麦音乐大师。朱丹十分意外,他回身向大师鞠躬。大师说:“感谢你的出色演奏,应该是我向你鞠躬。现在我该告诉你的是,虽然没有参加终试,但你已经被乐团正式录取了。”朱丹问:“为什么?”大师略作沉默,才庄重虔敬地说:“为了一种精神,一种人类正在流失的民族精神。”

    说完,大师紧紧握住朱丹的手。朱丹的手中,握着木笛。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荷塘月色

朱自清

    ①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在这满月的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妻在屋里拍着闰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

    ②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xiè)路。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wěng)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

    ③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世界里。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不理。这是独处(chǔ)的妙处(chù),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

    ④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niǎo nuó)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mò)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⑤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qiàn)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⑥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杨柳的丰姿,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树梢上隐隐约约的是一带远山,只有些大意罢了。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⑦忽然想起采莲的事情来了。采莲是江南的旧俗,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时为盛;从诗歌里可以约略知道。采莲的是少年的女子,她们是荡着小船,唱着艳歌去的。采莲人不用说很多,还有看采莲的人。那是一个热闹的季节,也是一个风流的季节。梁元帝《采莲赋》里说得好:

    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鷁首徐回,兼传羽杯;欋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

    ⑧可见当时嬉游的光景了。这真是有趣的事,可惜我们现在早已无福消受了。

    ⑨于是又记起《西洲曲》里的句子: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⑩今晚若有采莲人,这儿的莲花也算得“过人头”了;只不见一些流水的影子,是不行的。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这样想着,猛一抬头,不觉已是自己的门前;轻轻地推门进去,什么声息也没有,妻已睡熟好久了。

【注】①朱自清,原名自华,字佩弦,号秋实。他是诗人、散文家、学者,又是民主战士、爱过知识分子。本文是一篇以写景为主的抒情散文,写于1927年7月,当时正值大革命失败,白色恐怖笼罩着中国大地。朱自清也处于苦闷彷徨中,文中表现作者想摆脱这一苦闷的“淡淡的喜悦”和“淡淡的哀愁”。②全文共10个自然段落,从作者的行踪变化上看,可以划分成四个大部分:缘由、去荷塘、观荷塘、离荷塘。

缘由:第一段:独游荷塘的时间、地点和缘由。

去荷塘:第二段:通往荷塘的小路、树木、月色。第三段:行在小路时的感受。(追寻清冷、幽僻的环境)

观荷塘:第四段:月下荷塘。第五段:塘中月色。第六段:荷塘四周的景物。

离荷塘:第七,八,九段:联想古代江南采莲的旧俗。第十段:在思乡与遐想中踱回家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赊刀人

顾敬堂

黄泥崴子是贫困村,历年来,上级部门派了好几拨机关人员驻村扶贫,但收效甚微。①天长日久,无论干部

还是群众都没有信心了。

这天,村里忽然来了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拿着一个陈旧的账本来到村委会打听。村主任看着账本上的名字很是吃惊:“这是哪年的账目呀?好几个人都不在了……咦,还有我爷爷的名字呢!”

得知村主任的爷爷还在世,这个自称赵国栋的人非常高兴,请村主任将名单上还在世的人召集来,说说这四十年前的账单。

很快,村部里来了百十号人,有些是账单上欠了债的,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村民。

赵国栋给大家问了好,然后切入正题:“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爷爷来过黄泥崴子,赊给大家一些生活物资……”

村主任的爷爷一听就惊呼道:“啊!你是赊刀人的孙子?我记得你爷爷,那时候我还是黄泥崴子的村长呢……”

那是四十年前的一个春天,一个货郎风尘仆仆地来到黄泥崴子,他拉着满满一架子车的货物,大多是镰刀、剪刀、菜刀之类的物件。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村里好多年没见过走街串巷做生意的人了。村民们觉得新鲜,围着货郎纷纷询问物件的价格。货郎笑眯眯地说:“我这车货物呀,只赊不卖!正常一把菜刀八毛钱,我两块钱赊给大家。”

村民们顿时炸锅了:“把我们当傻子呀,两块钱谁赊!”

“大家先听我说完。”货郎不急不忙地摆摆手,“②等到家家都买上电视机,没人穿补丁衣服,顿顿能吃饱饭,桌上有细粮的时候,我再来收钱。

“哈哈,我先赊把镰刀!”老村长立刻嚷道,“这不等于白给嘛,你说的这些事儿根本没可能!”“我赊把犁头,要是你说的事儿实现不了,我可不给钱!”又有一个人接过话头。

其他村民听出了道道,立刻蜂拥而上,一车货物十几分钟就被赊购一空。

赊刀人拿出账本,挨个记下赊账人的姓名,让大家按下手印,便推着空车子走了。

看着货郎远去的背影,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都觉得遇到了傻子,白捡了便宜。老村长却充满向往地说道:“我倒是盼着他早点过来收钱呢!”

村民们也咂摸出滋味:“是呀,要是他说的这些事都能实现,别说这点钱了,给十倍我们都乐意!”

回忆到这里,老村长感慨地说道:“谁能想到,你爷爷说的话竟然都应验了!到现在都四十年啦,当年欠的账我还十倍!”

两三块钱的欠账,十倍也不过二三十元,村民们纷纷表示都按十倍来还。

赵国栋微笑着点头说道:“来的时候,爷爷让我拿这个账本试试黄泥崴子的民风。如果大家不认账,我转头就走;如果大家认账,我就继续和大家做生意,老规矩,只赊不卖!”

村民们一听,腰杆子都不由得硬了起来。

不一会儿,村外便开来两台货车,上面堆满了米面粮油和生活必需品。大家都看向赵国栋,等他说出赊账的条件。

赵国栋指着东面的一片地说道:“等到沙棘果三十块钱一斤时,我再来收钱,并且货物的价格也是正常价,不多加一分钱。”村民们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片沙辣树是大家前年裁的,去年零星结了些果子,谁也没太当回事,没想到赵国栋居然对沙棘果感兴趣。

村民们面面相飙一阵,便上前围着两台车挑选起货物来。赵国栋拿出一个新账本,将赊货人的名字记了上去。

很快,两车货物被村民们搬空了,赵国栋笑昧眯地摆摆手,坐上车离开了。③有个村民看着自己堆得跟小山似的货物,得意地说道:“沙棘果怎么可能卖到三十块钱一斤?你们太傻了,为啥不多赊点?”

老村长白了他一眼道:“大城市的物价可贵着呢!人家要是没把握挣钱,会跟你拉这个?他爷爷当年的预言可都成真了!”村主任接过爷爷的话:“他们这个行当是从‘除刀人’转化过来的,古时候叫‘卜卖’,据说是鬼谷子的传人,估计是根据市场规律做出判断,预测的准确性非常高呢!”

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带着赊来的货物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村主任八十多岁的爷爷就出现在他家的沙棘林里,给地锄草、松土、浇水。有人看到后,也跟着到自家沙棘地里忙活起来。很快,全村人达成了一个共识:沙棘果的行情肯定会非常好,否则新一代的“赊刀人”

怎么会平白把东西赊给咱们呢!

到了冬天,红灿灿的沙棘果挂满了枝头。村主任通知大家,今天有人来收购沙棘果,三十块钱一斤!村民们吃惊又高兴,吃惊的是,赊刀人的预言竟然成真了;高兴的是,之前都不看好的沙棘果居然真的带来了丰厚的收益。

卖完沙棘果,赵国栋果然来了,村民们心甘情愿地给他结算了赊欠的货款。这还不够,大家都期待地问他:“啥时候你再来赊东西?”

赵国栋笑呵呵地说:“从明天起,我以第一书记的身份正式驻村,和大家一起振兴黄泥崴子!”

村民们惊讶不已:“啊?你不是赊刀人?”

赵国栋摆摆手道:“我爷爷是研究市场经济的专家,我现在搞的也是这个专业。当年所谓的赊刀,不过是他老人家到农村考察时,变相扶贫而已。”

“太好了,你来这儿带着我们干,肯定能领着我们脱贫致富!”村民们纷纷鼓起掌来。

赵国栋笑了,耳朵边回响起临行时爷爷说的话:“有些扶贫干部光靠热情不讲方法,把村民折腾得都没信心了。其实要想振兴乡村,首先得把倒下的人心先扶起来……”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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