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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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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广东省深圳市罗湖区2019届高三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卧铺

阿城

    第一次坐火车的卧铺,我心跳着进了卧铺车厢。嗬,像现代化养鸡场,一格一格的,三层到顶。我是中铺,下铺是一个兵,头剃得挺高,冲我笑笑,问:“你到哪儿?”河南人。对面下铺一位老者听说我去南方,就说:“南方还暖和,北边儿眼瞅着冷啦。您瞧这位同志,都用上大衣了。”河南兵一笑,说:“部队上发了绒衣裤儿,俺回家探亲,先领了大衣。”

    开车铃声响了。呆了一会儿,又慢慢来了一个挺年轻的姑娘。

    那姑娘拉平了声儿说:“谁的?别放在人家这里行不行?”我把提包放在我对面的中铺上了,于是赶紧提下来,说:“对不起,忘了忘了。”姑娘借着窗玻璃,理了一下头发,脱掉半高跟儿鞋,上了中铺,打开书包,取出一本儿书,立刻就看进去了。河南兵坐得很直,手捏成拳头放在膝上,脸红红地对我说:“学文化哩!”

    车开了。那老者拉了毯子睡下。河南兵仍旧坐得很直,我正想说什么,就听车厢过道口闹起来。河南兵伸出头去,说:“敢是俺的战友儿看俺来?”他们这一吵,惊动了卧铺车厢的人,上上下下伸出头来,睁着眼问:“怎么了?”那个结实兵一边走一边挥着手,说:“没啥,没啥。俺们到俺们战友儿这儿来看看卧铺是个啥样子。”大家笑起来,又都缩回去。

    我问:“就买了一张卧铺?”河南兵红了脸。结实兵粗声大气地说:“俺这位战友儿的娘才有意思来!坐过几回火车儿,就是不知道卧铺是个啥样子,来信问他当了兵可是能坐卧铺儿?俺这位战友儿硬是借了钱买了一张卧铺票儿坐,回去给娘学说。俺们讲说沾个光,也来望望,回去也给俺们家里人学说。”说到这里,中铺的姑娘扭动了一下。仍旧看书。河南兵赶忙说:“你小声儿说话不中?这卧铺里的人净是学文化的,看惊动了。”结实兵这才发觉中铺躺着一个姑娘,笑着打了河南兵一拳:“你小子坐卧铺儿不说,还守着个姑娘,看美得你!”姑娘使劲动了一下。河南兵臊红了脸,说:“你不敢乱说!”结实兵很高兴地回去了。其他的兵一个一个地来,都很仔细地瞧那个姑娘的背影,倒不像是看卧铺来的。

    参观完了,河南兵显得挺累,叹一口气,从挎包里摸出一个苹果,递给我说:“你吃。”我急忙也拿出一个苹果说:“我有。”推让了一会儿,互相拿了对方的。有闲没盐地聊了半天,都说睡觉吧。河南兵扯出军大衣,问我:“你盖?”我说:“铺上有毯子。”

    上了中铺,我看那边的姑娘已不再读书,蜷起身子睡着,瞄了瞄老者,正是香甜的时候。我头冲窗子躺下,后半夜,裹紧了毯子,真有点冷。

    大清早,忽然被一声喊叫吓了一跳:“这是谁的呀?这么大味儿!”我连忙扭头去看。只见那个姑娘半撑着身子,用拇指和食指拈起一件大衣的布领子,往外拽着。

    车厢的人闻声过来好几个,睁着眼看那姑娘。那老者躺在下铺,立屈着腿说:“姑娘家说话好听点儿!半夜看你冷,替你盖了,怎么就脏了你?总比冻着强吧?”河南兵从底下冒出来,后脖子也是红的,说:“醒啦?大衣是俺的哩。”看热闹的人都笑起来,散回去。

    我下到下铺,只见河南兵叠他的大衣。放在枕头上,又抻,又抹。我笑着说:“你的大衣有什么味儿?”河南兵也不回头,说:“咋会来?许是他们借穿照相?那么一小会儿,不会串味儿来!”

    我抬头看了看姑娘,姑娘低了头,僵坐在中铺。女子早上没有梳洗大约是最难看的时候。老者不说话,只用手轻轻拍着膝盖,噘起下嘴唇儿。我呆不自在,就洗漱去了。回来一看,三个人还在那里。

    我问河南兵:“你不洗洗?”河南兵这才抬起头来:“俺不洗了,到了家,痛痛快快用热水洗,娘高兴哩。”我说:“也不能叫老婆看个累赘相呀。”河南后说:“哪儿来老婆?”我说:“当了兵,还不是有姑娘想跟着?”河南兵说:“咋说哩!俺借钱坐卧铺儿,东西买少了,怕是人家不愿意哩!”老者笑着说:“将来当了军官,怕啥?”河南兵看了看姑娘:“军官得有文化哩。”

    姑娘正慢慢下来,歪着腰提上鞋,拿了手巾、口缸去了。半天回来,低头坐在下铺,不再看书。老者问她到哪儿,她借答话,看了一眼河南兵,又低下头去。河南兵掏出苹果让大家吃。我把到手的一个转给姑娘。姑娘接了,却放在手里并不吃。我问河南兵:“你的刀呢?”河南兵以为是说昨天的事,就说:“武器离了部队就收,不方便哩。”老者扭脸对姑娘说:“洗洗吃吧,不脏。”姑娘更埋了头,我赶忙把我的刀递过去。姑娘接了,拿在手里慢慢地削。削好,又切成几瓣儿,抬起头,朝大家笑一笑,慢慢地小口儿小口儿吃起来。

(有删节)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通过“河南兵”两处“学文化”的语言描写,写出他对“文化人”的敬慕之情,表现出他质朴、善良的性格特点。 B、小说刻画“姑娘”主要运用了动作描写和语言描写,三言两语就勾勒出姑娘的美丽,也描绘出了她“文化人”的特点。 C、小说写“结实兵”来看战友的卧铺的情节,通过他对卧铺的好奇,对姑娘的饶有兴趣,写出了军人的单纯和热情的特点。 D、小说中人物的对话中方言的使用,使小说具有了浓郁的乡土色彩,既有利于人物的塑造,也有利于反映小说的时代特色。
(2)、小说以“卧铺”为叙事背景,有什么好处?请简要说明。
(3)、小说以“姑娘吃苹果”为结尾,耐人寻味,请欣赏这样结尾的艺术效果。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鱼骨

迟子建

    他们说这条江在几十年前是用麻绳捕鱼的。他们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陶醉的光辉。

    漠那小镇的人们一到冬天就谈论起关于这条江的故事。风雪像铠甲一样包围了镇子的时候,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去望大地,都给人一种白茫茫的感觉。而逼人的寒冷也像瘟疫一样弥漫了整个小镇。

    也记不得是哪一天了,总之是有那么一天,漠那小镇最敏感的女人旗旗大婶忽然向全镇的人宣告了一条重要的消息:镇长成山家门前晃着一堆鱼骨。其中有一根鱼脊骨像大拇指那般粗。它们是鲜鱼的鱼骨,鱼骨上缠着带着红色腥味的血丝。

    于是,镇子上男女老少就像去赶着看一场露天电影似的,纷纷走出自家的门院,带着惊喜和疑惑去看那一堆鱼骨。

    那真的是一堆鱼骨,旗旗大婶没有说错。它们很生动地躺在一片白雪地上,极北的太阳很冷清地照出它们象牙般的肤色。

    “嗬呀,这么漂亮的鱼骨,一定是条二三十斤的大鱼!”旗旗大婶在人群中感慨着,然后把目光投在我的身上说,“外乡人,你没有见过这样的鱼骨吧?”

    “这么粗的我见过,但这么漂亮的没见过。”

    “是啊,这条江开了怀了!”有人跟着说。

    这条江在几十年前,可以很随意地用麻绳系起一张网,撒在江中,然后鱼就像爬满了篱笆的葫芦似的钻了一网。起网时鱼尾翻卷,鳞光闪烁,那真是让人百思不厌的美好时光。

    可是几十年后,江水不似往昔那般喧嚣,它平静而沉稳,就像个行将入土的人。而漠那小镇的人们,一到漫漫长冬的时刻,就热切地思恋起她的过去。

    人们议论了一番,兴致就蓬勃起来了。大家纷纷回家,准备着捕鱼的工具。旗旗大婶很慷慨地把那块最精彩的鱼骨送给我了。

    傍晚,天气骤然冷起来。白蒙蒙的江面上弥漫着无边的寒气。旗旗大婶凿好了第一口冰眼,将一张大网甩进江底。

    平素寂静的江面霎时活跃起来了。远远近近的都是人影。近处的人影像被风摇摆的黑橡树,而远处的人影则模模糊糊,像夜空中的云彩。

    一个小时过去后,旗旗大婶打算起第一片网了。

    “这网头很轻,好像是……”旗旗大婶顾自说着,蹲在冰眼前熟练地拽起网来。

    银白的渔网从黑沉沉的江水中被提出来了。一出水面,它们就变成了一块大花布。网上有的地方恰恰被火光照着,就成了一片霞光;有的地方隐在夜色中,就变成了灰蓝。旗旗大婶沉默着,我沉默着,寒风也冷峭地沉默着,只有火盆热烈地响着,那些贪婪的火舌活跃地舔着夜色。

    整片网起出来了,没有一条鱼。旗旗大婶一屁股坐在冰上,阴郁地抽起烟来。旗旗大婶抽烟抽得很凶。

    我走上江岸,把皮袄裹紧,站在黑沉沉的柳毛丛中。此时的漠那小镇,在风雪中静静地沉睡了。镇子中听不见狗吠,所有的房屋都融在蒙蒙的夜色中,成为自然的一部分。而这条冰封的大江,却渔火点点,人影绰绰,全然一幅原始村落的平和的生活图画。

    旗旗大婶起了三片网,基本都空,她忽然怀疑起那一堆鱼骨来。

    后半夜是最难捱的时光。寒冷、饥饿、疲乏同时袭来。我觉得双腿已经冻得麻木不堪。夜空中的繁星好像离我们这般的近,又那般的远。

    凌晨四点多钟,旗旗大婶已经起了十二片网了。冰面上扔着几条杂鱼。

    天有些灰蒙蒙了,灿烂的群星也显得不那么灿烂。江面上泼墨似的摊着一堆堆火盆燃尽的残渣,而寒气把每个人的脸都弄得又红又粗的,像是松树皮。

    旗旗大婶守了一夜,虽然哈欠连天,但精神却很饱满。她说这几条杂鱼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了。于是她又讲起这条江的过去。她说每次渔汛到时,捕上来的鱼摆满了江面,家家都要套上狗爬犁才能把鱼装回去。

    江面上残灭的渔火忽明忽灭。而远方大山的轮廓却渐渐澄澈起来。八点左右,在东边天出现一团毛茸茸的太阳,被寒气包裹着的像堆羽毛的太阳。漠那小镇的上空升起了一缕缕迷茫的炊烟。

    这时,镇长成山突然出现在江面上。他像巡逻兵似的从南走到北,又从北走到南,然后把江面上所有捕鱼的人召集在一起,庄重地宣布了一桩秘密。

    那堆鱼骨是他故意摆在那的。因为他们接到了一个任务:要把这山林中的一头大黑熊活活捉住。他们已经多年不做这样的事了,他担心他们胜任不了猎熊的工作。所以,就试探着摆出鱼骨,看他们是否还像几十年前一样的敏感而有耐力。

(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天空的道路

傅菲

①到瓢里山,已是傍晚,雪花铺在草坪上,一片银白。瓢里山,一个漂浮在水上的名字,一座誉为候鸟天堂的内湖小岛,它就像悬挂在鄱阳湖白沙洲上的一个巨大鸟巢。岛上没有酒店,向导把我送到他的一个叫鲅鱼的朋友家夜宿。

    ②我是个热爱城市生活的人,尤其我居住的小城,信江穿城而过,山冈成蕤,但我还是像患了周期性躁郁症一样,不去乡间走走,很容易暴躁。——我不知道城市生活缺少了什么,或者说,心灵的内环境需要一种什么东西来填充。今年二月,我正处于这种焦灼的状态,一场意外的雪,给了我去鄱阳日湖的理由——去看一场湖光雪景,群鸟歌舞。

    ③被范仲淹誉为“小南海”的瓢里山,屋舍稀落,掩映在“白”树从中。树是槐树和香樟,高大、浓密,从视野里喷涌而出,像披戴雪花编织的帽子,远远望去,仿佛是一片在银色湖面上游弋的船帆。白鹭、天鹅、鹳、鹤,不时惊起,俯冲低空,与灰茫茫的天空、白皑皑的草地融为一体。皱鱼的房子是用鸫卵石砌的,房顶用密密匝匝的芦节盖实,屋后的小院通往一片开阔的鱼塘。鲅鱼对我的意外造访,很是兴奋,说:“僻壤之地,喝点酒驱驱寒吧。”鲅鱼的房子不大,有四个房间。我们喝酒的厅堂摆了三只塑料桶,和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壁上悬着一个马灯和一个可以戴在头上的矿灯。塑料桶里分别放着田螺、泥鳅和小鱼。鲅鱼说,这些是给客人吃的。西房是卧室,有一个书橱,满满地排列着有关鸟类的书,还有一个药橱,放着药瓶和纱布。

    ④鲅鱼四十五六岁,戴一副黑边眼镜,土墩一样厚实,皮肤黝黑,手指短而粗,他一边喝酒一边说起他自己的事。他原来在城里的一个文化单位上班,经常陪一些摄影家到瓢里山采风。有一年冬天,他听说一个年轻人为了抓那些猎鸟的人,在草地上守候了三夜,在抓人时被盗贼用猎枪打死,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硝孔。之后,鲅鱼选择了这里,在年轻人当年蒙难的地方,盖了这片陋舍,辞了职,离了家,与鸟为邻,与湖为伴。湖边的夜晚,犹如糨糊,浓稠,黏湿。呼啦啦的风扑打着门窗,窗外银白蒙蒙那是寂静和落寞的颜色。东边的房子里传来嘎嘎嘎的鸟叫声,鲅鱼说,那是鹳饿了。鲅鱼提着鱼桶,往东房走去。我也跟着去。东房铺了一张床,床上有四只鸟,鸟的身上穿着旧衣服缝制的小袄,样子有点滑稽。鲅鱼说,这几只鸟都是受过伤的,怕冷。他又说:“不同的乌叫声不同,体形和颜色也不同。天鹅形状似鹅,呃呃呃地叫,像歌女练声,体形较大,全身白色,上嘴分黄色和黑色两部分,脚和尾都短,脚黑色,有蹼。白鹭羽腿很长,啊响啊,叫声里透露出一种孤独。鹳嘴长而直,羽毛灰色或白色或黑色。鹤头小颈长,叫声尖细,嗨嗨嗨,羽毛灰色或白色。”

    ⑤这四只鸟,像失散离家的孩子,一看见鲅鱼,就像见了双亲,格外亲热一一伸长脖子,张开细长的嘴,一阵欢叫。我辨得出,这是三只鹳和一只白鹤,它们就是鲅鱼的“客人”吧。鲅鱼把小鱼一条条地送到“客人”的嘴里,脸上游弋着捉摸不定的微笑。他一边喂食一边抚摸这些“客人”的脖颈。鲅鱼说,这四只鸟已经养了一个多月,伤口愈合了,但体质还没恢复,等过了雪季,阳春通暖,它们就可以回归自然,回到它们的另一个故乡。他的声调是散淡的,夹裹着幸福的忧伤。

    ⑥这个夜晚注定是漫长的——不是因为雪夜的惆怅和荒野的孤寂。我甚至想象不出,候鸟迁徙到西太平洋的时候,他是怎样生活的。他会不会一边割草养鱼,一边默念着时光,等待候鸟的来临?瓢里山的等待一年比一年荒老,这样的荒老是一种坚韧,也是一种信仰。我反复咀嚼鲅鱼说的一件事:2000年冬,鲅鱼救护了一只丹顶鹤,养了两个多月,日夜看护,到迁徙时放飞了,第二年十月,这只丹顶鹤平早地来了,整天在院子里夫来走去,鲅鱼一看到它,紧紧地把它抱在怀里。以后每年,它都在鲅鱼家度过一个肥美的冬季。去年,丹顶鹤再也没来,鲅鱼失魂落魄,还为此喝闷酒,醉过不止一回。

    ⑦第二天早晨,太阳彤红地升起,浑圆、壮阂,映衬着无边的雪光,乌群遮蔽了天空,郄阳湖的涛声远远传来,依然令人惊骇。乌声此起彼伏,像音乐的海洋。我想起泰戈尔老人的话:上岸之前,我们是陌生人;来到你的岸上,我是你的宾客;离开你的岸,我们是朋友。

    ⑧那一只只鸟,就像一团团白色的火焰,在燃烧。天空布满了鸟的道路,大地上也一样。(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马兰花

李德霞

    大清早,马兰花从蔬菜批发市场接了满满一车菜回来。车子还没扎稳,邻摊卖水果的三孬就凑过来说:“兰花姐,卖咸菜的麻婶出事了。”

    马兰花一惊:“出啥事啦?”

    三孬说:“前天晚上,麻婶收摊回家后,突发脑溢血,幸亏被邻居发现,送到医院里,听说现在还在抢救呢。”

    马兰花想起来了,难怪昨天就没看见麻婶摆摊卖咸菜。三孬又说:“前天上午麻婶接咸菜钱不够,不是借了你六百块钱吗?听说麻婶的女儿从上海赶过来了,你最好还是抽空跟她说说去。”

    整整一个上午,马兰花都提不起精神来,不时地瞅着菜摊旁边的那块空地发呆。以前,麻婶就在那里摆摊卖咸菜,不忙的时候,就和马兰花说说话,聊聊天。有时买菜的人多,马兰花忙不过来,不用招呼,麻婶就会主动过来帮个忙……

    中午,跑出租车的男人进了菜摊。马兰花就把麻婶的事跟她男人说了。男人说:“我开车陪你去趟医院吧。一来看看麻婶,二来把麻婶借钱的事跟她女儿说说,免得日后有麻烦。”

    马兰花就从三孬的水果摊上买了一大兜水果,坐着男人的车去了医院。

    麻婶已转入重症监护室,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门口的长椅上,麻婶的女儿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马兰花安慰了一番,放下水果就出了医院。男人撵上来,不满地对马兰花说:“我碰你好几次,你咋不提麻婶借钱的事?”

    马兰花说:“你也不看看,那是提钱的时候吗?”

    男人急了:“你现在不提,万一麻婶救不过来,你找谁要去?”

    马兰花火了:“你咋尽往坏处想啊?你就肯定麻婶救不过来?你就肯定人家会赖咱那六百块钱?啥人啊!”

    男人铁青了脸,怒气冲冲地上了车。一路上,男人把车开得飞快。

    第三天,有消息传来,麻婶没能救过来,昨天她女儿火化了麻婶,带着骨灰连夜飞回了上海。

    男人知道后,特意赶过来,冲着马兰花吼:“钱呢?麻婶的女儿还你了吗?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女人!”

    男人离开时,一脚踢翻一只菜篓子,红艳艳的西红柿滚了一地。

    马兰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从此,男人耿耿于怀,有事没事就把六百块钱的事挂在嘴边。马兰花只当没听见。一天,正吃着饭,男人又拿六百块钱说事了。男人说:“咱都进城好几年了,住的房子还是租来的。你倒好,拿六百块钱打了水漂儿。”

    马兰花终于憋不住了,眼里含着泪说:“你有完没完?不就六百块钱吗?是个命!就当麻婶是我干妈,我孝敬了干妈,成了吧?”

    男人一撂碗,拂袖而去,把屋门摔得山响。

    日子水一样流淌。转眼,一个月过去。

    这天,马兰花卖完菜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男人系着围裙,做了香喷喷的一桌饭菜。马兰花呆了,诧异地说:“日头从西边出来啦?”

    上小学二年级的女儿嘴快,说:“妈妈,是有位阿姨给你寄来了钱和信,爸爸高兴,说是要犒劳你的。”

    马兰花看着男人说:“到底咋回事?”

    男人挠挠头,嘿嘿一笑:“是麻婶的女儿从上海寄来的。”

    “信里都说了些啥?”

    男人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汇款单和一封信,说:“你自己看嘛。”

    马兰花接过信,就着灯光看起来。信中写道:“兰花姐,实在是对不起了。母亲去世后,我没来得及整理她的东西,就大包小包地运回上海了。前几天清理母亲的遗物时,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小本本,上面记着她借你六百块钱的事,还有借钱的日期。根据时间推断,我敢肯定,母亲没有还这笔钱。本来母亲在医院时,你还送了一兜水果过来,可你就是没提母亲借钱的事。还好我曾经和母亲到你家串过门,记着地址。不然麻烦可就大了。汇去一千元,多出来的四百块算是对大姐的一点心意吧。还有一事,我听母亲说过,大姐一家住的那房子还是租来的。母亲走了,房子我用不上,一时半会儿也卖不了,大姐如果不嫌弃,就搬过去住吧,就当帮我看房子了,钥匙我随后寄去。”

    马兰花读着信,读出满眼的泪水……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袁有江

    他现在还不想回家。

    迎着刺眼的夕阳,他突然间冒起了去大岭山的念头。朋友曾提过,大岭山之巅可以俯瞰整座城市。来这座城市二十多年了,他还从没认真看过这座城市的全景。

    此刻,他很想一个人去站站,看看。

    暮霭苍苍。站在观景台边缘,远眺一池斑斓的灯火,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第一次,他发现这座城市是高低起伏、连绵不绝的。一种从喧嚣中滋生的空空荡荡之感,油然而生。脚下是万丈深渊。凉飕飕的山风,钻进裤管,沿尾椎流到后脑,激起一股往下坠落的恐惧。他下意识地抓紧栏杆,想到尼采的那句话: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下山时,他鬼使神差地将车又开回了单位,并关闭了手机。

    今夜,他想徒步回家。

    银白的河床里,静水深流,寂然无声。夹道的树丛间,散布着稀奇古怪的虫鸣,天籁般好听。他贪婪地深吸着夏夜的凉气,稳健地走在塑胶绿道上。恍惚间,他觉得身后,留有一串清晰的脚印。这些脚印,将这二十多年的时光坚定地嵌入了这座城市。“强人是你,能顶天立地”,想起了郭天王的歌词,他微微一笑。

    在绿道尽头翻上路面,向南,转入一条商业街。路上车水马龙,街两边店铺林立,流光溢彩的招牌和灯箱,让他有片刻目眩。一家超市的音响,正不遗余力地播放着流行歌曲。这条他每天经过的街道,原来如此繁华。从前的熟视无睹真不应该。

    从商业街拐进工业区,热闹渐行渐远。马路上,除了偶尔驶过的货柜车,几乎没有行人。站在梧桐树间的路灯,洒下斑斑点点的光。突然,他发现一家工厂的后门口,好像躺着一个人。

    他清除脑子里的那团乱麻,一步步走近。

    是一位全身脏污,壮实,约五十岁的女人。她穿着一套破旧的粗布工装,左脚挑着一只女式布拖鞋,右脚底压着一只男士塑料拖鞋。她身体横截门口,就着斜坡躺着。头枕交叉的双臂,胸腹坦然地面对夜空,居然还跷着二郎腿。青紫的脸上,仿佛浮着一层油润润的,纯真的笑意。均匀的鼾声,透出香甜的气息。女人,很像法国印象派油画里,那些丰腴的睡美人。

    她不像是捡垃圾、收破烂的。讨薪的?似乎也不像。更像是一位精神失常者,一位什么都不需要考虑的弃妇。她有家人吗?为什么会沦落街头?也许,她好好洗个澡,换身衣,睡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会是一位美丽的母亲。猜测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没有责任和义务,去猜测她的身世来历,更根本没资格同情她。

    他掏出手机,已经是凌晨一点。他从来没有这么晚不回家。偶尔晚归,总有电话先打回去。手机恢复信号后,一股脑蹦出十几个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母亲、老婆和儿子都问他啥时候回来,干吗还不回家。儿子和儿媳妇在闹离婚。母亲的股骨头手术,无论如何不能再拖……

    该想的想一遍就烦,不该想的想一千遍还想。徜徉在明月大道,他和月光下的影子无休止地辩论着。他告诫自己,什么都不必想,不必担心。影子却告诉他,你得想清楚一切,凡事都值得担心。

    到了他夜夜栖息的小区。输密码,开门;进电梯,出电梯;开锁,进家门,换鞋,过客厅。一切照旧。他伸头看看母亲的卧室,夜灯阑珊。蜷缩在沙发上的妻子鼾声正顺。负痛而眠的母亲,也一脸安详。

    赤条条躺进浴缸,他才再一次回想下午张医生的电话。“你……虽然是晚期,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一瞬间,不可遏制的泪水,决堤般涌出。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抄检大观园

曹雪芹

一语未了,人报:“太太来了。”凤姐听了诧异,不知为何事亲来,与平儿等忙迎出来……凤姐也着了慌,不知有何等事。只见王夫人含着泪,从袖内掷出一个香袋子来,说:“你瞧。”凤姐忙拾起一看,见是十锦春意香袋。

王夫人说道:“且叫人传了周瑞家的等人进来,就吩咐他们快快暗地访拿这事要紧。”凤姐听了,即唤平儿进来吩咐出去。

一时,周瑞家的与吴兴家的、郑华家的、来旺家的、来喜家的现在五家陪房进来。王夫人嫌人少不能勘察,忽见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走来,方才正是他送香囊来的,便要他也进园内照管照管。

    王善保家的道:“如今要查这个主儿也极容易,等到晚上园门关了的时节,内外不通风,我们竟给他们个猛不防,带着人到各处丫头们房里搜寻。”王夫人道:“这话倒是。”因问凤姐如何。凤姐只得答应。于是大家商议已定。

晚饭后,王善保家的便请了风姐一并入园,喝命将角门皆上锁,便从上夜的婆子处抄检起,不过抄检出些多余攒下蜡烛灯油等物。于是先就到怡红院中,喝命关门。宝玉迎出凤姐来,问是何故。凤姐道:“丢了一件要紧的东西,大家查一查去疑。”袭人自己先出来打开了箱子并匣子,任其搜检一番,不过是平常动用之物。随放下又搜别人的,挨次都一一搜过。到了睛雯的箱子,袭人等方欲代睛雯开时,只见晴雯挽着头发闯进来,豁一声将箱子掀开,两手捉着,底子朝天往地下尽情一倒,将所有之物尽都倒出。王善保家的也觉没趣看了一看,也无甚私弊之物。回了凤姐,凤姐听了,笑道:“既如此咱们就走,再瞧别处去。”

又到探春院内,探春命丫头们把箱柜一齐打开,将镜奁、妆盒、衾袱、衣包若大若小之物一齐打开,请凤姐去抄阅。凤姐笑道:“既然丫头们的东西都在这里,就不必搜了。”探春冷笑道:“你果然倒乖。连我的包袱都打开了,还说没翻。明日敢说我护着丫头们,不许你们翻了。你趁早说明,若还要翻,不妨再翻一遍。”夙凤姐知道探春素日与众不同的,只得陪笑道:“我已经连你的东西都搜查明白了。”周瑞家的等都陪笑说:“都翻明白了。”

那王善保家的自恃是邢夫人陪房,因越众向前拉起探春的衣襟,故意一掀,只听“拍”的一声,王家的脸上早着了探春一掌。

遂到惜春房中来。因惜春年少,吓得不知当有什么事,故凤姐也少不得安慰他。谁知竟在入画箱中寻出一大包金银锞子来,又有一副玉带板子并一包男人的靴袜等物。因问是那里来的,入画只得跪下哭诉真情,说:“这是珍大爷赏我哥哥的……”惜春说:“我竟不知道。这还了得!……嫂子别饶他这次方可……嫂子若饶他,我也不依。”凤姐道:“素日我看他还好。谁没个错,只这一次。二次犯下,二罪俱罚。”

来迎春房内时,迎春已经睡着了,遂往丫鬟们房里来。因司棋是王善保的外孙女儿,凤姐倒要看看王家的可藏私不藏,遂留神看他搜检。先从别人箱子搜起,皆无别物。及到了司棋箱子中搜了一回,才要盖箱时,周瑞家的伸手掣出一双男子的锦带袜并一双缎鞋来。又有一个小包袱,打开看时,里面有一个同心如意并一个字帖儿。一总递与凤姐。凤姐看那帖子是大红双喜笺帖,是司棋表弟潘又安的。这王家的一心只要拿人的错儿,不想反拿住了他外孙女儿,又气又臊,只恨没地缝儿钻进去。凤姐只瞅着他嘻嘻地笑,向周瑞家的笑道:“这倒也好。不用你们作老娘的操一点儿心,他鸦雀不闻的给你们弄了一个好女婿来,大家倒省心。”周瑞家的也笑着凑趣儿。王家的气无处泄,便自己回手打着自己的脸。凤姐见司棋低头不语,也并无畏惧惭愧之意,倒觉可异。料此时夜深,且不必盘问,只怕他夜间自愧去寻拙志,遂唤两个婆子监守起他来。带了人,拿了赃证回来,且自安歇,等待明日料理。

(有删改)

[注]“抄检大观园”的结果是抄检的起因被忽视,而毫无牵连又无辜的晴雯、入画等都被逐出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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