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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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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东北三省三校(哈师大附中、东北师大附中、辽宁省实验中学)2029-2020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一次联合模拟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当表

董益新

    这是江南一个春雨淅沥的夜晚,小镇狭长的弄堂里两个黑衣人一闪而过,在一处高宅大门前停了下来,黑夜里响起轻轻的叩门声。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小缝,吴掌柜提着风灯,半张麻脸从门缝里露了出来:“你们找……”话未说完,风灯已“啪”地掉到地上,大门随即关了个严实。

    满脸大胡子的黑衣人举手便要擂门,另一名清瘦的黑衣人赶紧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说:“你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大胡子应了一声,便蹲了下去,不再说话。

    吴老爷正在书房里看着《朱子家训》,刚沏的明前茶冒着氤氲的香气,书房的正墙上挂着一福吴老爷自己临摹的大字:难得糊涂。吴老爷见吴掌柜跌跌撞撞闯进来,便皱皱眉头,问:“什么事?”

    吴掌柜结结巴巴地说道:“又来了,老爷,又来了……”

    “谁?”

    “昨天来过的那个大胡子又来了。”吴掌柜说完,赶紧用衣袖揩了揩额上的汗珠。

    吴老爷“哦”了一声,旋即问道:“来了多少人?”

    吴掌柜说:“两个人。”

    吴老爷站起来,在书房踱起步来。

    昨天也是个阴雨天,酉时未至,天已落黑。当铺刚要打烊,一个穿黑衣的大胡子却像风一样闪了进来。大胡子熊腰虎背,鼓鼓的腰间扎着条腰带,一进当铺,就掏出一块鎏金怀表。吴掌柜一见,顿时眼睛一亮,循例问道:“您贵干?”大胡子伸出拇指和食指,在吴掌柜面前一亮。吴掌柜吃了一惊,赶紧问道:“当多少?”大胡子还是不说话,伸出一只手晃了一晃。吴掌柜说:“这个数目,得老爷作主,先生里间请。”吴老爷看看大胡子,又看看鎏金怀表,转身对吴掌柜点了点头。须臾,吴掌柜端来一个托盘,托盘里码着五叠大洋,一叠十块,正好五十。吴老爷又把鎏金怀表往盘里一放,一起推到大胡子跟前。大胡子正要开口,吴老爷却摆摆手,说:“这钱是我捐的。天黑路远,壮士快走吧。”大胡子呆了片刻,弯下腰去,向吴老爷鞠了一躬,转身消失在夜雨中。吴老爷想起昨天的事,喃喃自语道:“守分安命,顺时听天……”忽然,吴老爷停了下来,对吴掌柜说道:“请!”

    俄顷,两个黑衣人跟着吴掌柜鱼贯而入。吴老爷连忙起身让座,问:“两位壮士夜深而来,必有要事,还望直言相告。”清瘦的黑衣人欠欠身,说道:“吴老爷,我们是专程向您道歉来的。”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把它放到吴老爷跟前。

    吴老爷一看,正是昨天那块鎏金怀表。吴老爷微微一笑,把怀表推还给清瘦的黑衣人。吴老爷指指大胡子,说:“昨天,我已说过,那点银元是老朽自捐的。”

    清瘦的黑衣人说:“昨天,我是让他来当表,没叫他来募捐。这表是我去国外留学时买的,跟我十多年了,还好使。”清瘦的黑衣人说罢,又把怀表推到吴老爷跟前。

    吴老爷连忙说道:“壮士误会了。老朽开当铺三十多年,多少长了点见识,这法兰西的名表,少说也值一百多个大洋。你们打鬼子除汉奸,老朽早有耳闻,只恨认捐无门。”

    清瘦的黑衣人见吴老爷依然不收,便说道:“村有村规,国有国法,部队有部队的规矩,如果你不收,我岂不带头坏了规矩?望您成全。”

    清瘦的黑衣人说罢,长身而起,又是长长的一揖。吴老爷问:“壮士是……”

    清瘦的黑衣人欠身答道:“在下姓何,单名一个冲字。”

    吴老爷一听,赶紧站起来:“原来阁下就是让鬼子闻风丧胆的何大队长,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啊。如此说来,这怀表我更不应该收了,你打鬼子用得着。”吴老爷说完,又把怀表推到何大队长跟前。

    何大队长见吴老爷决意不收,便站了起来:“吴老爷美意,在下心领了,失礼之处,还望多多海涵。我们后会有期。”何大队长伸手抓起怀表,往吴老爷手里一塞,转身与大胡子飘然而出,瞬间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转眼到了秋天。这天哨兵忽然给何大队长送来一个包襄,说是一个满脸麻子的人送来的。何大队长拆开一看,包里都是部队急需的药品,其间还夹杂着那块鎏金怀表和一封信。信上写道:

    何大队长台鉴:鬼子占我河山,杀我同胞,毁我村舍,老朽之当铺也被掳掠一空矣!我六尺男儿必手刃之而后快,然老朽老矣,空负报国之心。明日,有一队鬼子要来镇上运粮,镇南塘西桥乃粮队必经之地,望何大队长务必奔袭之。此表暂作定金,日后老朽另当重谢!

    何大队长看罢来信,在桌上重重地擂了一拳,大声地叫道:“好!”

(选自《短小说》)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开头并没有直接介绍出场人物而是用“黑衣人”代称,两个“黑衣人”在阴雨之夜拜访,增添了人物的神秘感,激发了读者的阅读兴趣。 B、小说运用肖像描写、语言描写、动作描写等方法塑造了吴掌柜的形象,用吴掌柜开门禀报时的“慌”,反衬吴老爷并不把黑衣人放在心上。 C、小说语言很有特点,既有口语又有书面语,吴老爷与何大队长的对话使用了不少书面语,说明何大队长不仅能打鬼子,还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D、小说中的鎏金怀表是一个重要的道具,作为线索贯穿整篇小说,最后怀表被当做抗日的定金支持了抗日,对人物形象的塑造有重要作用。
(2)、小说插叙大胡子当表的情节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3)、你认为这篇小说的主要人物是吴老爷还是何大队长?请结合文本说明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

根     生

     刘 林

懂事时根生就听说自己的头上还落过个哥。哥打小就显出鬼头聪明,两岁不到就能从1到100顺着数倒着数,一村人都说这孩子见着出息了。哥六七个年头时,在门口的水塘边耍,瞅见水面浮着条斤把重的鱼,鱼半死不活的,哥就乐颠颠地拿着根竹竿去捞,想给爹弄顿下酒菜,爹特别喜好红烧鱼块。鱼没上岸,哥脚底一滑,扑进水塘里。水塘像口大铁锅,一下子把哥吞没了。

哥走了,爹娘也跟着闯了趟鬼门关。娘再也见不得鱼,一看见鱼胸口就疼,就一口口呕吐。爹一想哥心就空了寡了,再也沾不得丁点鱼腥。

哥的头上还顶着两个姐,哥走了两年多才有的根生。

根生生得跟哥一个模子,爹娘把对哥的爱挪到根生身上,根生却没显出哥的聪明劲。

根生打小就觉得活在哥的身影里,在爹娘的眼里,他是哥的一道影子。爹娘一说到哥两眼就活了。

根生的心一揪一揪地疼,他在心里使劲喊:爹娘,根生不是哥,根生是根生,哥是哥。

你哥也叫根生。有次娘说漏了嘴。

根生心上捅了一把刀子,哥叫根生,爹娘给他取了哥的名字,他成了哥的替身,替哥在这世上活着,却活不出哥的成色。根生心淌着血,他认定自己做不了哥,他替哥在这世上活着,他自己又活在哪儿呢?

根生。娘扯着嗓子喊。

娘喊破天根生横竖就是不应。娘喊急了,根生丢过一句硬生生的话:你叫哥的魂。

从娘那里,根生还得知三朝时爹给取了个名——苗生,满月时爹给改的名——根生。

苗生。根生认定苗生才是自个儿的名。根生让爹把他的名字改过来,叫苗生。

爹不答应。

哥死了,你们把我当成哥。根生顶撞起来。

爹气疯了,逮着根生狠狠揍了一顿。

根生咬紧牙硬挺着,一声也不叫唤。

小子,咋不叫一声。爹打得手软了,颤着声骂。

打死才好,打死了根生,苗生就活了。根生盯着爹,恨恨地说。

爹心头一颤,手再也落不下。爹突然呜呜咽咽地哭了,根生根生,爹一边哭一边含混地说。

根生昂起头走到屋外去了,屋外的阳光很好,满天满地的温馨阳光。

我叫苗生。根生在墙壁上到处写下这四个字。

一村子人盯着这四个字不由得笑。

爹心头发冷,脊梁骨发凉,这犟驴子闹得一村子人都在看王家的笑话。一根藤上的瓜,弟咋一点不像哥呢。

根生跟自个儿的名字拧上了劲,他让人喊他苗生,偏偏没一人叫他苗生,都一口一个根生地喊。

他时常全身青一块紫一块地回家。根生却感不到身体的伤痛,心中生出一种快感,他为了自己的名字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又一场架。

根生闹得学校鸡犬不宁,被学校开除了。

回家后根生跟爹娘下地干活,农活一点就通,成了一把好手。根生不愿老待在地里干活,他喜欢爬树,爬到高高的树上,瞅着树底下走过的一个个村里人。根生的目光跟毒虫似的,蜇得村里人一个个心里发毛。

王根生,快下来……村里人站在大树下轰他。这王根生,咋像大家都欠了他血债。

根生,快下来,跟娘回家。娘常对大树喊。

根生像只壁虎贴在高高的树上,瞅着娘,目光扎得娘心头又疼又苦。

根生待在大树上,很少下到地上,一天偷偷地下几回地也只是回家找点吃的填肚子。

一年到头,根生活在大树上,在村里的一棵棵大树上来来去去。

有天,根生像个野人似的出现在爹娘的眼前,根生突然安分下来,安分守己地活着,再也不去上树了。

娘心头高兴,但闹不懂根生为啥突然变了个人。娘费尽心机才掏出根生的几句话。他亲眼看见村头冯二婶投的水,是淹死哥的那口水塘。心一下子惊醒了,他也像跟着冯二婶投了回水。从树上飞快溜下地,他奔到水塘边时,水面静了,又开始皱着细微的波浪。根生站在淹死哥的地方,觉得苗生死了,根生活了。

娘一下子惊了心,哭着喊,苗生,你终于回家了。

苗生,不上树啦。村里人见了根生笑吟吟地说。

我叫根生。根生大声地说。

村里人一个个开心地笑,喊,苗生,苗生……

我叫根生。根生也一起开心地笑起来。

不过,村里人走到大树下时,总要习惯地抬头向上望一望,喊声根生……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奖状

杜秋平

    到西部贫困的山区后,我的脾气变得越发的坏了。其实早先我已经意识到这里条件的恶劣了,但未曾想到竟是如此之差。要不是来西部支教对我们这些大学生来说有许多优惠政策,我想我是不会来的。

    总算熬过了多半年的时间,再没多久就可以回去了,离开这里的艰难与困苦。寒风吹着四面透风的破旧教室,我的心冰凉冰凉的;但是看到学生们天真的小脸、单薄的衣衫、带着冻疮的手指,我的心突然有些愧疚。我是有些对不起他们的,他们是多么希望我能多呆些时间,甚至希望我能长久地留下来。可我呢,却一直想着回到大城市去。我鼻子酸酸的。我想起夏日里学生们给我带来家里舍不得吃的瓜果,他们真诚地捧到我的面前微笑着说,老师,你吃你吃嘛。我想起冬日里他们还用带着冻疮的小手捧起我的大手给我往手上哈暖气,把温暖一直送到我的心里。

    可我终究没有太高的觉悟,我还是盼着回去。我强打着精神,继续一日日给孩子们上课,心里却在盘算着回去的日程。

    学生们都很听话,特别是那些家庭特别贫困的学生,事实上这里多半是贫困的学生。学生们成绩还不错,他们也很上进,每每考试,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获得奖状。是的,奖状,他们拿回家后会得到父母的夸奖,把奖状小心翼翼地、庄重地贴在墙上,这就是全家的荣誉啊。虽然学校连奖品都买不起,但小小的、单薄的一张奖状就足以让他们感觉无上的光荣。小强子得到过奖状,他高兴地跳过;小霞也得到过,她高兴得连流出的鼻涕也忘了擦。小娜得到的最多,她有一双天真而智慧的眼睛:不怎么爱说话,笑得也很少,但领到奖状的那刻她总是微笑着的,冲着我微笑

    我组织完考试,决定过几天就离开。学生们提前知道我要离开的消息,都显得闷闷不乐,他们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轻轻牵着我的衣角嘟囔着小嘴舍不得离开我。上完最后一节课,我认真注视着每个学生,希望能记住他们每张可爱的面孔。可是我却发现小娜没有来。我一下子心里怪怪的,紧接着是焦虑和担忧,莫不是山路艰难出什么事了?今天连学校的领导都在教室里,村民也拥挤在窗子外面。他们都不希望我离开,但今天他们又是诚心来为我送行的。我的脸开始有些涨红,应该是羞愧。你看,连小娜都不愿意来给我送行了。

    我正疑惑间,校长已经走到我的面前,他手里捧着一张很大的鲜红的奖状:“杜老师,你看,你要走。我们也没什么好送的,这张奖状是我们送给您的。感谢您给我们山区做出的贡献!”老校长面带皱纹的脸上写满真诚。

    我深深向他们鞠了一躬,眼里止不住落下泪来。我手捧奖状,看着上面“支教模范”的字样,又一阵愧疚之情涌上来。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于是问校长,小娜为啥没来啊?校长居然说小娜可能以后不来上学了。是她父母不想让她再念下去了。

    我的心被重重地一击——这么刻苦、学习又很好的学生怎么能不上学呢!

    我必须在我离开前去趟小娜家,劝说他的父母,再穷也得让孩子上学呀。我望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决意要去看看小娜。

    走了个把小时的山路才赶到小娜家。真难以想象,她每天那么早就可以赶到学校。我擦擦脸上的汗,刚要敲门,里面的吵闹声早已传出来,小娜哭喊的声音也传出来。父母一定在打她。

    我急忙推开门,她母亲正一手拿着木棒,一手拉着小娜。我急忙跑过去夺过木棒,把小娜揽在怀里。“别打了,小娜学习很用功,为什么不让她上学,还要打她!”我气愤地瞪着她母亲。

    “是杜老师啊,你不知道,她这娃以前学习还用功,可这回一定是在学校没好好学习。你看,你看,”小娜母亲用手指指墙壁——那上面满是鲜红的奖状,“以前回回都得奖状,可这次呢,居然没得奖状!我们大人辛苦供孩子上学容易吗!”

    我的心一颤,一股更大的痛苦涌上来,我似乎感觉天昏地暗。事实上这次是怪我啊。我只顾早点回家,居然,居然忘记了评三好生,忘记了给孩子们发奖状。小娜是应该得奖状的!

    我流着眼泪对她们说:“都怪我,是我的错……”

    第二天,我把买好的火车票退了,我决定在这里多呆一年。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空村

农人

    屈指算来,离开生我养我的那个偏远的小山村已经有整整二十五年了。与以往不同,这几年每次返乡,总有一种情感使我无法释然,我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孤独”,孤独的主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小村。

    为了表示对村邻们的尊重,或是为了更多地感受一下久违了的乡音乡情,每次回老家,我总是把车停在村口,步行回到在村子尽头的家。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走在我从小就模爬滚打、嬉戏玩耍,熟悉到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的小村的当街上,却渐渐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陌生感。这就是,已经很少看到路上匆匆行走着的或三或两的荷锄下田的农人;也很难再看到街边路口或交头接耳或手舞足蹈地扎堆拉呱的村妇;更看不到滚得浑身是土的“泥猴子”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针刺里冲出来,蹭着你一闪而过,眨眼间便没了踪影的孩子们。就连邻居家养的狗,也无精打采地趴在自家大门口,当你从它面前经过,只是百无聊赖、散漫地瞥你一眼而已,再没有了往日的暴躁和骄狂。

    显然,小村已全然是一副落寞的了无生机的模样。

    有时回家,也偶尔会住上一夜,过去那种吃过晚饭同老人兴致勃勃地拉上一通,然后就着浓浓的乡情倒头便睡的感觉再也找不到了,悄然而生的是夹杂着丝丝忧虑的长夜难眠。忧虑是什么呢?这村还是当年的村,这夜还是那样的夜,这夜静的还是像过去那样谁家的大人突然间打了个喷嚏,邻人们也会吓一跳的……

    昔日熙熙攘攘的水井周边空了,随之消失的不仅是村人们担着水挑子匆匆行走的声影,还有水桶碰磕井沿的叮当声和村姑们的棒槌敲打在井台边儿衣服上的空旷悠远声,最可惜的当属随着水担行走而顺着水桶的漏缝儿画在村路上那些蜿蜿蜒蜒的曲线,也早已湮没无迹了;过去塞满了欢声笑语的碾道子空了,再不见了石磙的两侧通常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推着碾棍周而往复和旁边端着盛满粮食的簸箕候碾的人们,更不见了散在碾道里探头探脑啄食粮屑的鸟儿,剩下的只是碾道两侧石缝里冒出的小草,摇晃在风中,瘦弱又凄惶;过去时光里充满了苦也充满了乐的农家院落也空了,这不是过去农人们的篱笆柴库被高墙深宅朱门铜锁替代的缘故,实则是因了那些在过去,时刻飘荡着的人畜喧闹连同那些缥缥缈缈的炊烟样,都被一风吹散,再无了踪影。

    过去的——那个早晨起来每家每户都会升起袅袅炊烟的小村,那个白天充斥着农具叮当声、大人吆喝声、小孩喊叫声并伴杂着狗叫鸡咬声的小村,那个晚上在各家的母亲们或高或低的唤儿声中逐渐沉入梦乡的小村,只是我记忆甚或是梦中的故乡了。

    如今,小村真的成了老弱病幼的天下,稍微有点力气称得上劳力的人都走向了外面的世界。

    偶尔再在街上碰到一两个儿童,他们脸上呈现的不再是过去孩子脸上那种单纯的天真和活泼,取而代之的是让你感到隐隐不安的与其年齡极不相称的静默和成熟。此时我的心情竟像极了现在的小村,空落落的。

    海子是同我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玩伴,初中毕业后,就成了村里打工队伍中的一员。去年在这个城市里碰巧见到了急匆匆赶路的海子,刚过不惑之年的他,由于患上了严重的糖尿病,昔日满口白白的牙齿已经掉了一半。海子同我说,要到城市的另一头去跟在人家家里当保姆的媳妇见一面。海子说,现在都不知道哪里是家了,一家四口分在三个地方,只有在农忙和春节的时候才能回老家同两个孩子一起住上几天……

    有时候我常想,海子们的家究竟是在哪里呢?他们也已经成了村庄的客人了吗?或许当他们回家的时候,孩子们也会“笑问客从何处来”吗?

(选自《散文选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苦梅

马卫

    苦梅又叫乌梅,个小,肉少,汁酸。如果不是没有吃的,孩子们是不会去吃苦梅的。一个姑娘却偏偏取了这么个名儿,不过也难怪,山区农村生活苦嘛。苦梅一出生,就和饥饿结伴,要不是后来包产到户,苦梅一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苦梅二十岁的时候,成了新媳妇儿。

    “新媳妇儿,憨憨人儿,不说话儿,给糖走人儿。”儿歌嘛,小孩子嘴甜,诳糖吃。到了夜深人静,客人们离开,苦梅才发现,进新房的怎么不是先前相亲的那个男人呢?

    男人很木讷,呆呆地站着,半天才说出来,以前相亲的,是他表哥;自己丑,所以找表哥代替。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何况,男人家拿了钱,给家里砌了砖房,让哥娶上了嫂子。拿妈的话说就是——长得帅,能吃么?

    男人没有啥手艺,除了干地里的活,干不了其他。可是粮食价格低,除去农药、化肥、种子,赚不到啥钱。就这样过了七八年,孩子也读小学了,家里仍然一贫如洗。

    苦梅对老公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辈子也致不了富。”

    男人却安于现状,不缺吃不缺穿,还要求啥呢?可是经不住苦梅天天纠缠,最后男人让步了,苦梅和她的表姐进城,一个去给人帮厨,一个当超市营业员。

    苦梅在超市,极认真。别人忙里偷闲玩手机,她没有。别人喜欢小喇叭广播,讲奇闻怪事,苦梅不知道。苦梅就像个机器人,陀螺似的转,给人介绍商品特别热心,还帮老人购物。

    苦梅的勤奋和本分,换来了一个领班的岗位。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当上了领班,工资竟然是营业员的数倍,而且轻松多了。所以,苦梅工作更加认真。

    苦梅出事,是在一个周末。

    那天,她在商场巡视,检查工作,发现有一个叫巧芋的营业员偷吃话梅。如果偷吃几个,谁也不会发现,商品有一定的损耗率。但是规定是死的,营业员绝不能吃和拿商场的商品。一旦发现,轻则扣工资,补损失;重则开除,或送派出所。

    苦梅没有当场揭露巧芋,女人家谁不爱面子呢?

    苦梅把巧芋叫到办公室,给她倒上水,才说了自己看到的事。没想到,巧芋一百二十个不承认。她说:“捉奸捉双,拿贼拿赃。你既然看到了我偷吃话梅,为啥不当场拿住?现在,你是污蔑我!我和你没完。”

    苦梅没想到好心没有好报,气得粗气红脸:“这次就算了,如果我再拿住了你,你走人!”

    苦梅只能这样说了。她知道,这些营业员,差不多全是乡下来的,拿着低薪,还要养家糊口,难呢。只要巧芋改了,这事就算了。

    苦梅和表姐合住在出租屋,表姐回来一般要一点左右。那晚,苦梅值晚班,回家时快十一点了,还在夜摊上吃了碗米粉。就在苦梅开门的时候,突然蹿出一个蒙面男人,把她踹倒在地,给她几拳、几脚,嘴上说:“臭婆娘,懂事点,不要管得太宽。这次放过你,要是你再多嘴,把你脸划了!”苦梅虽然来自农村,有一把力气,可是相对于男人,那是蚍蜉撼树。

    蒙面人走了,苦梅半天才起来,回到屋内,见腿上身上的瘀痕,忍不住哭了起来。不用想,这事肯定是巧芋干的,听说,她一人在城里,常和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所以,巧芋特别好打扮,身上也不差钱,上班极不认真。

    表姐回来的时候,见苦梅这副样子,问了半天,苦梅才说出来。

    苦梅并不怕巧芋,是怕巧芋勾搭上的野男人。为了安全,苦梅辞职了,经理挽留她,她坚决回家。孩子见她回来,高兴地溜到她怀里,就不离开。老公见她回来,嘿嘿直乐。

    伤不重,养了一周,就复原了。

    苦梅是个闲不住的人,经过三年的打工生活,她明白一个道理:要得富,开店铺。

    苦梅开了村里第一家超市,当然不能和城里的比,不过两间屋大,主卖副食和生活必需品。不用请人,自己和老公亲自干。货自己去进,晚上做账。

    乡下人虽然计较价钱,但绝不会偷东西。一个月下来,挣的比她在城里打工还多一倍。

    苦梅家渐渐富了,有了彩电冰箱,还给老公买了摩托进货。至于田和地,只种谷子、蔬菜,剩下的种树。

    她家没有种其他树,只种苦梅。人们不太理解,苦梅也不解释。乡下人都知道,苦梅味酸、涩、平,敛肺、润肠、生津、解酒,良药呢。村里人常来讨用,苦梅一概白送,尤其那些爱喝酒的男人们,他们嘴上还要占便宜:“苦梅,吃你呢!”

    苦梅的脸上,全是笑。嘴上说:“吃我?酸死人!”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她只能活七小时”[注]

[美]保罗•舍恩斯坦

    本市新闻编辑台上电话机的指示灯闪烁着微弱的白光,时间是下午3点40分。

    本市新闻主编接了电话,他听到这些内容:“我的小女儿在路德医院。医生说她只能活7个小时,除非得到新药青霉素。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医生已经使用了磺胺以及其他每一种药。我必须找到某个有足够能力的人帮她。你能帮我吗?”

    打电话的人通报了他的身份,他叫劳伦斯•马隆,职员,家住杰克逊海茨,第34大道第83号。濒于死亡的小孩是他的女儿,叫帕特丽夏,两岁,现就诊于路德医院,在曼哈顿,第144街和康文特大道交会处。

    找到青霉素并非易事。因为这个被医学界誉为“创造奇迹”的奇药是如此的稀少,以致几乎不能得到它。即使是军方,也只能得到他们所需的一小部分。

    然而,这位父亲恳求帮助两分钟之后,本市新闻编辑台决定开始投入这项援助工作。这是一场残酷的斗争。“只能活7小时,除非……”

    电话打到路德医院,证实了那个小孩几乎不能活了,她患的是一种罕见的血液病,即葡萄球菌引起的败血症,一种血液中毒。磺胺制剂已用过了,输了两次血,都无济于事。有人提出青霉素是唯一的希望。

    通过电话向华盛顿的美国公共卫生局局长托马斯•帕伦请示,并详细调查了纽约的药品公司后得知,施贵宝公司生产青霉素。

    打给帕伦博士的电话被A.N.理查兹博士听到了,他在华盛顿负责科学发展局的研究工作。“新泽西州新布伦瑞克的施贵宝实验室能提供青霉素。”理查兹博士说,“我得打电话,要他们立即定量发放。”

    与此同时,人们获悉斯特•基弗博士这位波士顿外科医生和战时生产委员会委员有权直接命令发放民用珍贵药物。他是由路德医院的外科医师丹特•柯利蒂大夫通过电话取得联系的。

    “你将得到青霉素。”基弗大夫向柯利蒂大夫许诺。那是下午4点钟。医生们对在红头文件的作用下找到青霉素的来源并被予以发放的速度感到惊异。

    现在,计划正在实施之中,由两个州的警察护送青霉素这个仁慈的东西从新布伦瑞克运到这个奄奄一息的女孩的床头。下午6点30分,柯利蒂大夫在霍兰隧道的入口处碰到了一群焦急的记者。当那辆仁慈之车停在施贵宝实验室前面时,时间是下午7点30分。

    3个卫兵等在那里。其中一个走向汽车:“是柯利蒂大夫吗?给你青霉素。”

    柯利蒂大夫接过那硬纸匣,由冰裹着的青霉素放在里面。“现在,”他说,“我们有了一个战斗的机会。”

    最后一段路程是从霍兰隧道到路德医院,只用了8分钟,这是创纪录的速度。行驶在西区高速公路时,车速器始终指向65英里/小时。汽车就要停在医院门口之前,柯利蒂大夫说:“今天,你们做了一件世界上所有的医生都做不了的事。”

    “也许是,”一个记者说,“但是从现在起,大夫,靠你了。”

    此后,记者们踮着脚尖走进四楼那个失去知觉的孩子的房间。她费力地呼吸着,但在蓬乱的丝一般的棕发下面的小脸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她是个可爱的病孩子。”一个护士低声说。

    帕特丽夏•马隆的父母哭了。

    “谢天谢地。”凯瑟琳•马隆低语着,“至少,我的小丫头又有了一次机会。”

(选自《普利策新闻奖名篇快读》,有删改)

【注释】这篇报道发表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1943年8月,获1944年普利策新闻奖。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重要的是参与

叶广岑

我所在的单位要参加全系统举办的职工运动会,各项比赛均有参与,惟独游泳项目空缺,工会干部老罗各科室广为搜寻,希求得浪里白条,为本单位争光。无奈同僚多系北人,于江河湖海素无染指。赛期迫在眉睫,在“重要的是参与”口号的鼓励下,一通紧锣密鼓之后,推举出参赛者三人,即领导老米,科级干部大李和南人小毕。初时三人均面有难色,经老罗反复教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并许之以种种好处,包括小毕煤气罐的解决和大李十九岁的儿子在“六一节”继续领到单位赠送的纪念品以及每人多发三个月洗澡票之类。因此,三位的精神状态变得空前的好,老米说他游泳技术其实不错,儿时在水坑里扎猛子,能憋半袋烟工夫,这功夫长年不露,无外是君子之才华,玉韫珠藏,不可使人易知罢了。大李也拍着胸脯说他曾沿着家乡的小河顺流而下,游出十几里去,游泳这事,非不能也,乃不为也。小毕眨着小眼思量半天,很谦虚地说除了高台跳水外,其他水里功夫都还凑合。

比赛帷幕拉开,球类、田径、棋类比赛接踵而过,我单位一路战绩平平,无甚说头,惟独游泳比赛这日,显得分外突出,①在老罗煽动下,单位人员倾巢而出,观者、赛者竞塞了满满一车。三位运动员被安置在前排就坐,成为重点保护对象。行车中,老罗时时送上面包矿泉水之类,惟恐照料不周。然而参赛者的神情悲壮多于兴奋。

赛场内,各路英雄汇集,运动员多是平日常打交道的熟人,彼此打着招呼握着手, 气氛很友好。

小毕首先上场。大家看惯了穿衣服的小毕倒也不觉得有甚么,却不知不穿衣服的小毕如此丑陋难看,细弱的身体如同刚淋过雨的小鸡子, 乍一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让人想到是从万恶的旧社会猛拉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代表,加之灯光一照,小毕的身体发蓝发绿,显得我们单位的工资和福利都很差。于是大家方明白,游泳运动员一定要有“块儿”,否则直接影响单位形象。

别人展臂擦身做着准备工作,小毕则抱着胳膊站在池边望着一池绿水发愣,裁判员发出准备信号,各运动员蹬上跳水墩。这时小毕举手,说他不会跳水,他要先下到池子里去。裁判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立即与负责人商量,好在不是国家正式比赛,便允许他先下水,但一定要贴紧池沿站着,以免占便宜。小毕就先下了水,站在泳道尽头等枪响。小毕下了水以后,那枪却迟迟未响,泡在水里的小毕等得时间长了就忘了场地和角色,错把游泳池当成了澡堂子,靠着池沿认真地搓开了泥,引得观众大哗。小毕这一举动太煞风景,老罗气愤之余奔至水池边,给小毕提示, 小毕才如梦方醒,窘状难言。观众中识小毕者不多,识老罗者大有人在,就都知道搓泥者是我们单位的。我们单位当下有人埋怨老罗欲盖弥彰。

小毕体力不支,名列第五,可怜兮兮地爬上来的时候,真让人惨不忍睹。于是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能“沿着家乡的小河游出十里”的大李身上。大李出场,站在跳水墩上亮出肥囊囊一身嫩白肉,让人很快与动物园直立的北极熊联系起来。“大白熊”在石墩上不住地向我们挥手,大家就报以热烈的掌声,老罗还领着大家直喊大李的名字,造得很有气势。

枪声响起,大李砸入水中,如倒进一座冰山,溅起水花一片,但凡水边所立者,一律被洗了淋浴,继而是大李准狗刨式的一通扑腾,在池中掀起层层巨浪,远远望去,如开了巡洋舰,又似来了大鲸鱼,使邻近两个泳道赛手纷纷躲避,只有招架的份儿,再无前行的精力。终于左边那位被击来的水花呛了鼻子,又咳又抓,痛苦不堪。看台上哄笑一片,有人吹起了口哨,③本单位的人初时还有些矜持,后来索性也加入了喝彩之列,老罗站起身大吼:游得好,就这么游!

大李威风凛凛游完了全程,虽得了第四,照旧赢得不少掌声。

最后上场的是“能憋半袋烟工夫”的老米。老米到底是领导,上场时不慌不忙,八字步迈得优美绝伦,沉着稳健中透着潇洒与自信,那风度绝不是一时一事能培养出来的。老米很是严肃,戴着小黄帽旁若无人地站在第三泳道前,不露声色中暗含杀机,夺人的气势坚定了大家必胜的信心,使老罗连口号也忘了喊。

比赛开始,只见老米以极优美的弧线悄无声息扎入水中,如插进一根针,竟无水花溅起,眨眼便没了人影儿,反显得两旁泳者仓皇猛浪,不是对手。水池内浪花翻滚,竞争激烈,惟第三泳道,悄然静寂,连一丝水波也不曾泛起,半分钟过去,三泳道仍不见动静,服务人员有些慌张,朝水下使劲看。老罗就喊:没事儿,他一个猛子能扎半袋烟工夫哪! 一分钟过去,仍不见老米露面,人们开始不安,老罗也变得有点儿坐不住。忽然小毕喊,老米出来啦,在前面! 大家将视线投向最前面,寻找黄帽子,都说看不见。后来老罗一拍大腿说,这个老米,怎么跑到第五道去了。

老米虽然游得快且佳,最终因乱了泳道,被取消了资格。④老罗去交涉了半天,还是不行。

历时一周的运动会结束,在我单位的平凡战绩中,惟有游泳项目给全系统留下了深刻印象。老罗抱回来一个“组织奖”的挂钟,挂在工会的墙上。有人去那儿对时间就会谈起那次运动会,老罗便兴冲冲地对人们说:胜负在其次,重要的是参与。对时间的人会立即接上一句:这话没错儿。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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