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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人教版语文高二第四册第一单元窦娥冤测试卷

对戏曲的结尾交代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结尾有多余之嫌,文学艺术讲究“余韵之美”,应该留给欣赏者以想象的空间,交代誓愿的结果,无疑道尽了戏曲的魅力,曲尽味也尽,因此不足取。 B、监斩官看见一、二桩誓愿的实现,判断“必有冤枉”,理应为窦娥申冤昭雪,却命令左右将尸首还给蔡婆婆了事,灰溜溜地下场。恰好是“官吏每无心正法”的具体表现,结尾收场为中心的表达做了佐证。 C、结尾让誓愿得以实现,化不可能为可能,是一种浪漫主义的写法,更好地体现和烘托了本剧的悲剧色彩。 D、结尾中“不知亢旱三年的说话准也不准,且看后来如何”一句为下一折窦娥的父亲窦天章为其申冤昭雪打下伏笔,这是结构上前后勾连、严谨的表现。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芦苇荡

孙犁

    弯弯下垂的月亮,浮在水一样的天上。老头子载了两个女孩子回来。

    孩子们在炮火里滚了一个多月,都发着疟子,一直没安静过,神经紧张得很。一点轻微的声音,闭上的眼就又睁开了。又是到了这么一个新鲜的地方,有水有船,荡悠悠的,夜晚的风吹得长期发烧的脸也清爽多了,就更睡不着。眼前的环境好像是一个梦。小女孩子趴在船边,用两只小手淘着水玩。

    远远有一片阴惨的黄色的光,突然一转就转到她们的船上来。女孩子叫了一声。

    老头子说:“不怕,小火轮上的探照灯,它照不见我们。”

    小船无声地,但是飞快地前进。当小船和那黑乎乎的小火轮站到一条横线上的时候,探照灯突然照向她们,动了。两个女孩子的脸照得雪白,紧接着就扫射过一梭机枪。

    老头子叫了一声“趴下”,一抽身就跳进水里去,踏着水用两手推着小船前进。大女孩子把小女孩子抱在怀里,倒在船底上,用身子遮盖了她。

    子弹吱吱地在她们的船边钻到水里去,有的一见水就爆炸了。

    那小的觉得有一股热热的东西流到自己脸上来,连忙爬起来,把大的抱在自己怀里,带着哭声向老头子喊

    “她挂花了!”

    老头子没听见,拼命的往前推着船,还是柔和地说:

    “不怕。他打不着我们!”

    “她挂了花!”

    “谁?”老头子的身体往上蹿了一蹿,随着,那小船很厉害地仄歪了一下。老头子觉得自己的手脚顿时失去了力量,他用手扒着船尾,跟着浮了几步,才又拼命地往前推了一把。

    一钻进苇塘,他就放下篙,扶起那大女孩子的头。

    大女孩子微微睁了一下眼,吃力地说:

    “我不要紧。快把我们送进苇塘里去吧!”

    老头子无力地坐下来,船停在那里。月亮落了,半夜以后的苇塘,有些飒飒的风响。老头子叹了一口气,停了半天才说:

    “我不能送你们进去了。我没脸见人。’

    小女孩子有些发急:

    “老同志,你快把我们送进去吧,你看她流了这么多血,我们要找医生给她裹伤呀!”

    这时那受伤的才痛苦地哼哼起来。小女孩子安慰她,又好像是抱怨,一路上多么紧张,也没怎么样,谁知到了这里,反倒……一声一声像连珠箭,射穿老头子的心。他没法解释:大江大海过了多少,为什么这一次的任务,偏偏没有完成?自己没儿没女,这两个孩子多么叫人喜爱?自己平日夸下口,这一次带着挂花的人进去,怎么张嘴说话?这老脸呀!他叫着大女孩子说:

    “他们打伤了你,流了这么多血,等明天我叫他们十个人流血!”

    两个孩子全没有答言,老头子觉得受了轻视。他说:

    “你们不信我的话,我也不和你们说。可是,等到天明,你们看吧!”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非常闷热。②一轮红日当天,水面上浮着一层烟气。小火轮开的离苇塘远一些,鬼子们又偷偷地爬下来洗澡了。十几个鬼子在水里泅着,日本人的水式真不错。水淀里没有一个人影。从荷花淀里却撑出一只小船来。一个干瘦的老头子,只穿一条破短裤,站在船尾巴上,有一篙没一篙地撑着,两只手却忙着剥那又肥又大的莲蓬,一个一个投进嘴里去。

    鬼子们冲着那小船吆喝,叫他过来。

    老头子向他们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去。还是有一篙没一篙地撑着船,剥着莲蓬。船却慢慢地冲着这里来了。

    小船离鬼子还有一箭之地,好像老头子才看出洗澡的是鬼子,只一篙,小船溜溜转了一个圆圈,又回去了。鬼子们拍打着水追过去,老头子张皇失措,船却走不动,鬼子紧紧追上了他。

    眼前是几根埋在水里的枯木桩子,日久天长,也许人们忘记这是为什么埋的了。③这里的水却是镜一样平,蓝天一般清,拉长的水草在水底轻轻地浮动。鬼子们追上来,看着就扒上了船。老头子又是一篙,小船旋风一样绕着鬼子们转。鬼子们像是玩着捉迷藏,乱转着身子,抓上抓下。

    一个鬼子尖叫了一声,就蹲到水里去。他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是一只锋利的钩子穿透了他的大腿。别的鬼子吃惊地往四下里一散,每个人的腿肚子也就挂上了钩。他们挣扎着,想摆脱那毒蛇一样的钩子。那替女孩子报仇的钩子却全找到腿上来,有的两个,有的三个。鬼子们痛得鬼叫,可是再也不敢动弹了。

    老头子把船一撑来到他们的身边,举起篙来砸着鬼子们的脑袋,像敲打顽固的老玉米一样。

    他狠狠地敲打,向着苇塘望了一眼。在那里,鲜嫩的芦花,一片展开的紫色的丝绒,正在迎风飘撒。

    在那苇塘的边缘,芦花下面,有一个女孩子,她用密密的苇叶遮掩着身子,看着这场英雄的行为。

1945年8月于延安

(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青狮

何休

    “三十夜的火,十五日的灯。”

    在别处,元宵十五闹花灯,在禾村,作兴的是狮灯,因狮子是森林之王,大家深信狮子能镇邪送福。狮灯分红狮与青狮,面具颜色为红色的是红狮,青色的是青狮。红狮代表友善,青狮带着杀气。扛红狮,来意是向宝地求几个钱谋生,请多关照;扛青狮,那是我凭真本事跑江湖,贵地有高人不服,请随时赐教。

    正月十五清晨,当打禾坪里扎下一队竖有“李”字大旗的舞狮队时,整个禾村却沉默了。

    锵,锵锵!狮子出巡了。

    禾嫂没有心思做早饭,从楼上翻出一个狮头,用绳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地面上。狮头的颜色褪得差不多了,眼鼻凹陷等处未来得及褪落的地方,能看到青色。

    十八年前,与禾村相隔八十里路的李村,组了一队青狮来禾村,领头的名叫李长富。当青狮来到禾嫂家时,丈夫何永康朝李长富抱了抱拳。李长富是守方,何永康是攻方,“兵器”就地取材。何永康随手扯了根扁担,李长富随手操了条长凳。比武开始了,一点也不似现在的电影电视里武打片精彩。一阵乒乒乓乓后,李长富被抵进门旮旯。吁吁喘气中,两人都扔了手中的“兵器”,何永康一抱拳,说了声“承让”;李长富还个抱拳礼,说了声“多谢手下留情”,教人将狮头留下,自己换上备用的红狮。

    青狮没了,面子也就丢了,李村的狮队既然栽在禾村,就一定要从那里取回来。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不,十八年后的今天,李长富的儿子李尚武带着青狮队开进了禾村,目的最明显不过,要夺回他父亲留下的青狮,挽回面子。

    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禾嫂心里很难受。禾嫂用湿抹布将狮头擦拭好了之后,放在八仙桌上,并用一块红布盖好,然后崴崴地找来一挂百响小鞭炮,用红纸包了十块钱,专等狮子来家里“巡视”。锵锵的锣声却绕过了禾嫂家。禾嫂知道,李村的狮子是要巡视完全村后,最后来她家巡视,然后体体面面地把那只停放在禾嫂家十八年的狮兄给请回去。

    锵锵的锣声由远而近,绕个小弯,狮头就能看得真切了:刚刚喷青的狮头,青得发绿,两颗白色的獠牙露在外边,凶猛得有些吓人。禾嫂忙从灶里点燃一支香,左手捏着那挂小百响,来到门边等候“狮子”大驾光临。队伍渐渐近了,除了李村的舞狮队外,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禾村半大小伙,也有几个成年人。禾嫂看到禾村人当中,有几张脸上写着愤怒。禾嫂就想,如果丈夫不死,如果儿子不入监,李村的狮队绝对不敢如此猖獗。

    当然,丈夫肯定是要死的,人老了哪有不死的道理?何永康十年前离开了人世,平时感冒都没有患过的丈夫,说走就走。儿子不入监倒是完全有可能的。儿子何代兵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也是一身好功夫,这是李村人迟迟不敢来的原因。但是去年过完端午节,一辆警车呼啸而至,把何代兵带走了。儿子农闲时在建筑工地干活,端午节快到了,大伙等着工钱过节,老板却拒发工资。老板说,发包单位不给钱,我也没办法。何代兵七曲八拐地找到发包方负责人的家,大白天潜了进去,偷出现金与存折及贵重物品一大堆,然后抱着这堆“战利品”到派出所自首。何代兵以为自己这是义举,不必负刑事责任,但他错了,因为他触犯了法律。当然,何代兵偷贪揭贪的事,惊动了市委市政府,节前垫付了民工的工资。

    锵锵锵!锵!锵!锣声震耳欲聋,狮队到了门口。禾嫂赶紧点燃那挂小百响。

    领队的是李长富的儿子李尚武,他提着一个灯笼,引着狮子先在厅里转一圈,然后再到三间正房里转了一圈。

    禾嫂把十元钱的红包递给李尚武,李尚武接过红包,插在上衣的口袋里。李尚武挥挥手,锣声停了。

    焦点聚在李尚武身上。

    李尚武放下手中的灯笼,双手摘下舞狮人的狮头,像捧着满满一碗油,小心翼翼地放在八仙桌上,扯开盖在旧狮头上的红布,将两个狮头并排放在一起。有人递来了香烛和祭品,李尚武把祭品一字排开,点起了香烛。

    人群静得出奇。

    李尚武神色凝重地斟了三杯酒,对着狮头鞠三个躬,然后拿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一泼在地上。突然,李尚武猛一转身,抱拳朗声说:“各位,大家都看到了,我刚刚与何代兵比了一场武,我李尚武输了,输得很惨,这青狮我给何少侠留下了。”说罢,李尚武朝狮队喊了一声:开路!

    刚才戴着青狮头的小伙子,已经换上了温顺的红狮头。

    锵锵锵!锵锵锵!锣又敲响了,狮队中有人放响了一挂千响电光炮,震得满屋子嗡嗡回响。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歪 毛 儿

老 舍

    小的时候,我和白仁禄一下了学总到小茶馆去听评书。我俩每天的点心钱不完全花在点心上,留下一部分给书钱。其实,我俩真不够听书的派儿:我那时脑后梳着个小坠根,结着红绳儿;仁禄梳俩大歪毛。孙二大爷用小笸箩打钱的时候,一到我俩面前便低声地说,“歪毛子!”把钱接过去,他马上笑着给我们抓一大把煮毛豆角,或是花生米来。“吃吧,歪毛子!”他不大爱叫我小坠根,我未免有点不高兴。可是说真的,仁禄是比我体面的多。他的脸正像年画上的白娃娃的,虽然没有那么胖。单眼皮,小圆鼻子,清秀好看。

    他不淘气,可是也有背不上书来的时候。歪毛仁禄背不过书来本可以不挨打,师娘不准老师打他。他是师娘的歪毛宝贝:上街给她买一缕白棉花线,或是打俩小钱的醋,都是仁禄的事儿。可是他自己找打。每逢背不上书来,他比老师的脾气还大。他把小脸憋红,鼻子皱起一块儿,对先生说:“不背!不背!”不等老师发作,他又添上:“就是不背,看你怎样!”老师磨不开脸了,只好拿板子打他。

    奇怪,这么清秀的小孩,脾气这么硬。

    一直有十几年的工夫,我们俩没见面。听说,他大学毕了业,到外边去做事。

    去年旧历年前的末一次集,天很冷。我转了一圈,没看见什么对我的路子的东西,本想不再绕,可是集南边有个地摊,摆着几本书,看书的时候,我看见卖书人的脚,一双极旧的棉鞋,袜子还是夏季的单线袜。别人都跺着脚,天是真冷;这双脚好像冻在地上,不动。把书合上我便走开了。

    走了几步,我不由地回了头。他穿着件旧灰色棉袍,很单薄,头上戴着顶没人要的老式帽头。

    我好似被他吸引住了,决定回去。他身上有那么一股高傲劲儿,像破庙似的,虽然破烂而仍令人心中起敬。无论怎说吧,我又立在他面前。

    “是不是仁禄哥?”我大着胆问。

    他又扫了我一眼,又去看山,可是极快的又转回来。他的瘦脸上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腮上微微的动了动,傲气使他不愿与我过话,可是“仁禄哥”三个字打动了他的心。他没说一个字,拉住我的手。

    “走吧,我住的离这儿不远。”我一手拉着他,一手拾起那几本书。

    没有五分钟便到了家。他坐在屋中了,我才放心,仿佛一件宝贝确实落在手中。可是我没法说话了。问他什么呢?我改变了战略,开始告诉他我这些年的经过,费了许多周折,我才用上了这个公式———“我说完了,该听你的了。”“还不都在乎脾气,”他微微摇着头。“那时候咱俩还都是小孩子,所以我没对你说过;说真的那时节我自己也还没觉出来是怎回事。后来我才明白了,是我这两只眼睛作怪。”

    “不是一双好好的眼睛吗?”我说。

    “平日是好好的一对眼;不过,有时候犯病。”

    你不用看人脸的全部,而单看他的眼,鼻子,或是嘴,你就看出点可恶来。特别是眼与嘴,有时一个人正和你讲道德说仁义,你能看见他的眼中有张活的春画正在动。那嘴,露着牙喷粪的时节单要笑一笑!越是上等人越可恶,上等人会遮掩。假如我没有这么一对眼,生命岂不是个大骗局?还举个例说吧,有一回我去看戏,旁边来了个三十多岁的人,很体面,穿得也讲究。我的眼一斜,看出来,他可恶。正在这么个当儿,查票了。这位先生没有票,瞪圆了眼向查票员说:“我姓王,没买过票,就是日本人查票,我姓王的还是不买!”我没法管束自己了。我并不是要惩罚他,是要把他的原形真面目打出来。我给了他一个顶有力的嘴巴。你猜他怎样?他嘴里嚷着,走了。要不怎说他可恶呢。这不是弱点,是故意的找打———只可惜没人常打他。

    “那么你很愿意犯病!”我故意的问。

    他似乎没听见,我又重了一句,他又微笑了笑。“我不能说我以这个为一种享受;不过,不犯病的时候更难堪———明知人们可恶而看不出,明知是梦而醒不了。”

    “以前,我见着可恶的便打,至少是瞪他那么一眼,使他哆嗦半天。我虽不因此得意,可是非常的自信,自信我比别人强。及至一想结婚,与世界共同敷衍,坏了;我原来不比别人强,不过只多着双病眼罢了。很希望别人指着脸子说我可恶,可是没人肯那么办。”他又愣了一会儿。“生命的真文章比人作的文章更周到?耶稣为仇人、为土匪祷告:他是个人物。他的眼或者就和我这对一样,能始终是硬的,因为他始终是软的。普通人只能软,不能硬,所以世界没有骨气。我只能硬,不能软,现在没法安置我自己。人生真不是个好玩艺。”

    他把酒喝净,立起来。

    空中飞着些雪片,天已遮满了黑云。我送他出去,谁也没说什么,一个阴惨的世界,好像只有我们俩的脚步声儿。到了门口,他连头也没回,探着点身在雪花中走去。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带走的大相册

东瑞

    夕阳从窗户照进客厅,为冬日的客厅增添了少许暖意。林家夫妇都明白,过了这一夜,再搬回来住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

    林家夫妇忙了两三天,此刻,他们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微喘着气,不时默默对望。

    林先生望见那搁在小皮箱上面的入住安老院的手续文件档,说,我们住安老院的事要不要通知他们?

    林太太苦笑道,望儿一家定居上海,希儿做老师早起晚归,女婿日夜加班,他们顾不上我们,我看在微信里说一声就可以了。

    林先生点点头,说,也是,我们到安老院去的意向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明天打的去。我可以推两个箱子,你就拎一些零碎的包包。

    林太太说,对了,怎么衣服还没整理几件,皮箱就快装满了?

    林先生说,你忘了?你说什么都可以不带,但望儿在上海读大学时写给我们的好几札信要带,希儿每年在你我生日、父亲节、母亲节、新年写给我们的贺卡要带。再加上我们俩的衣服,差不多装满一个皮箱了。

    吃过晚餐,夫妇俩在海滨大道散了一会儿步,又走回家。林太太坐着看电视,林先生望着客厅发呆。眼神朦胧间,他看到望儿、希儿在客厅里跑动嬉戏的影子,仿佛听到满屋响着的他们的笑声,他还看到小时候的他们坐在地板上堆叠积木。怎么会出现那样的情景?他好奇怪。一会儿,他又仿佛看到有一股风吹进来,风遠非常快,风在客厅旋转、旋转,望儿和希儿就在旋转的风里奔跑、奔跑,慢慢、慢慢地长大,十几岁、二十几岁……到了三十几岁,忽然就消失了。不知怎的,林先生感到惆怅和空虚了。

    林太太不安地问,我们住安老院的事到底要不要通知他们?

    林先生说,迟点吧,反正他们一年也只来看望我们一次,今年刚在春节看望我们一次了,我们早说晚说都一样。

    林太太说,也是。

    林先生搬了张凳子垫脚,自言自语道,就剩下望儿和希儿以前的那些照片了,我取下来整理。他说究,就看到大柜最上层摆着的十几本早些年的那种笨重的相册。竟然那么多!他吓了一跳。他使了一个眼色,林太太马上走过来,将相册一本一本地从他手里接过来。

    搬下来后,两人坐着分别翻看,沉浸在儿女还小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里。从孩子满月到四五岁带他们到东南亚旅游,从和好友的小孩一起郊游到他们高中毕业典礼……照片贴满了大相册。

    你看,你看,当时望儿多么瘦小,多么顽皮。丈夫翻到其中一页,递过去与老婆分享;希儿胖胖的,好可爱哟。林太太也把手中翻看到的,与丈夫交换。最后,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丈夫看到老婆在用纸巾抹泪,老婆看到丈夫眼睛闪动着泪光。

    林太太问,相册我们都带走?

    林先生说,当然,我们到安老院后,可以慢慢扫描,做成电子相册,这样欣赏起来就方便了。

    接着,老婆协助丈夫把笨重的相册装进小皮箱,装不下,丈夫又换了一个大皮箱。老婆说,明天拉到附近的的士站,你要小心点哟,你再摔一跤,我们住的就不是安老院,会是医院了!丈夫说,我知道了。老婆说,像上次你突然中风,我急得昏倒,直直地躺在客厅,幸亏没关上门,邻居看到了马上打医院电话,要不然啊……

    林先生说,我们都自身难保,我俩任何一个再跌一跤,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也许会变成你住医院这房,我住那房,从此一墙之隔,生离死别了。

    林太太蓦然心惊,嘴上却说,呵呵,那是!那下次望儿、希儿回来,不是到养老院、医院找我们,而是到墓园了,呵呵!

    次日,林家夫妇又慢幔收拾了大半天,然后将几件衣服和主要证件往装满了书信、贺卡、相册的一大一小皮箱里塞,再没装任何东西,所有日常用品安老院都会供应。

    傍晚时分,林先生拉着大皮箱,林太太拉着小皮箱,沿着一条小径慢慢地走向的士站。林先生抬头望,一轮浑圖大红日正徐徐往一栋大厦背后落下去。他等着落在后面的老婆说,我们还是一起走好。老婆说,好的,我们一起走。她加快了脚步。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大地的泉眼

彭程

惊蛰、清明、谷雨、芒种、白露、寒露、霜降……在我的手指随意地翻动下,台历本上的节气轮回成一个完整的四季。像一条琴弦被一根手指拨动,我感觉到胸间某种板滞的东西正在剥蚀、融化,而一种遥远的原野气息却慢慢地鼓胀,渐渐地盈满了。

我该从哪里开始我的诉说呢?

小雪,大雪。窗外皑皑的白色为我的思绪准备好了开端。一场飘飘扬扬的大雪,就是一片银屑样的记忆,幻化出童年的天空和大地。语言的不加修饰的素朴正像一片无遮无拦的原野,为想象提供了最为宽阔的空间,摆脱了具体狭隘的经验的拘囿,这样的想象最能接近实物的本质,同时散发出浓郁的诗意。小雪。大雪。想出这两个词来概括一段节气的是聪明人。在纷纷扬扬的背景中时间隐匿了,寂静寒冽袭来无声。

日子过得很快。“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立春,雨水。春天的降临如同一个童话的开始。这个童话弥漫着湿淋淋的气息。迈进春分的门榭,白天就和夜晚一样长短了,就像两间大小形状完全相同的屋子。但很少有人会细心品味这一点,前面几步开外,清明正在一片绿意迷蒙中散布着湿润柔和的光亮。说到清明,墓草萋萋,纸幡飘飘,哀思播撒在这一天,好像连绵遥迢的春草。文化传承的力量强大而深厚,不过这种理解显然是后来被赋予的。这个词汇的本来意义仍旧是描述性的,就像字面透露出来的那样充满感觉:天气温暖起来,天空晴朗,草木繁茂,空气清新润泽。清明,这两个字里有水汽氤氲……谷雨。因为和收获、生存系连在一起,这两个字显得分外美丽,令人动容。“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雨水的春天呵,一千多年前让杜甫欢喜欣快的雨水,如今依然飘洒在我们感受的天空。喜悦恒久如初。

诗的最初的源头在哪里呢?

我们阅读节气时,其实已经是逼近它的边缘了。这一刻,感受向世界敞开,原野的鲜腥气息注入胸中,灵魄感到了微微的悸动。拂掠过它的是自由的风,而风来自大地。因此诗要向大地叩问。节气无疑包含了最为原始质朴的诗意,它直接源自大地,就像雨水从天空落下,而未经过过滤和雕饰。它给人看到大自然率真的表情和微妙的灵性。它是大地上轮番上演的戏剧的一幕幕背景。

春天是萌发,夏天便是生长了……我们一任自己被感受之船载负,沿季节河道顺流而下时,另外一件事情也在悄悄发生。我们透过节气的舷窗向外张望,结果看见了自己儿时跳跃的身影。好像童话中读到过的,某人不经意间进入了一条时光隧道,于是往昔重现。儿时的欢悦深藏在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每一阵微风中都有我们的笑声。诗就是这样同生命结缘。许多年后我们在日渐阔大的河流边漫步,涛声浩荡中,我们听得见最初的潺潺和泠泠,所以返回常常很有必要。时光一往无前,但自由的心灵却可以回溯。那里有生命的根。每个人都应适时回去,培一捧土,或者浇一罐水。他会发现,这样他站得更稳。

秋天,大地上的故事也掀开了新的一页。夜间,空气中的水分会凝成露珠,缀在紧贴地皮的草叶上,晶莹清亮。如果春天是从天上飘降的,那么秋天则是自地表激生的。这些日子被称作白露。露珠是大地分泌的泪珠,是对于刚刚过去的那个火热季节的悲悼和祭奠。秋分的白天和夜晚再次一样短长,但谁都清楚,从此后路标指着完全相反的方向。从这道后门出去,有一天人们觉出脚下越发寒凉潮湿,发现原来已经走得很远了,周围是被割倒的庄稼和枝叶日渐稀疏的树木。寒露,有几只蟋蟀颤颤瑟瑟地唱出这个调子。

有人很投入地望着田野,进而很落寞地看自己的心,写下一些让人怅惘的句子。这样的人被叫作诗人。诗人的年龄几乎和土地有记载的历史一样长,五千年诗的天空中,布满了他们嘘气凝成的片云。秋天降临到人的心上,这就是愁了。在造字的时候,做出这样规定的一定是他们中的一个。诗人是田野最诚笃的守望者,风向着他吹。

这样的人如今越来越少了。在物质累积的背后也暗暗激生着贫困。水泥地面和摩天高楼将天空和土地隔绝,机器的轰鸣和流行音乐使人远离鸟鸣和水声。人躲进一个个狭窄的笼子里,什么样的风才能吹到他?没有谁肯去关注最后的雪和第一场雨。感受之水被闸断了,失去滋润的心日益干涸荒芜。我们获得了舒适,却丧失了诗。

节气,在这中间扮演什么角色呢?

没有鸟可以单凭一只翼飞。如果诗是种子,大地是温床,节气便是风和雨水。每一朵花、每一颗果实里,都藏着一个小小的季节神。读懂了它,一切文字便都索然无味了。

大地已将自身向我们敞开,启示是清晰昭然的。

海德格尔说过:人应该诗意地栖居。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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