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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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安徽蚌埠市2019-2020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一次教学质量检查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歪 毛 儿

老 舍

    小的时候,我和白仁禄一下了学总到小茶馆去听评书。我俩每天的点心钱不完全花在点心上,留下一部分给书钱。其实,我俩真不够听书的派儿:我那时脑后梳着个小坠根,结着红绳儿;仁禄梳俩大歪毛。孙二大爷用小笸箩打钱的时候,一到我俩面前便低声地说,“歪毛子!”把钱接过去,他马上笑着给我们抓一大把煮毛豆角,或是花生米来。“吃吧,歪毛子!”他不大爱叫我小坠根,我未免有点不高兴。可是说真的,仁禄是比我体面的多。他的脸正像年画上的白娃娃的,虽然没有那么胖。单眼皮,小圆鼻子,清秀好看。

    他不淘气,可是也有背不上书来的时候。歪毛仁禄背不过书来本可以不挨打,师娘不准老师打他。他是师娘的歪毛宝贝:上街给她买一缕白棉花线,或是打俩小钱的醋,都是仁禄的事儿。可是他自己找打。每逢背不上书来,他比老师的脾气还大。他把小脸憋红,鼻子皱起一块儿,对先生说:“不背!不背!”不等老师发作,他又添上:“就是不背,看你怎样!”老师磨不开脸了,只好拿板子打他。

    奇怪,这么清秀的小孩,脾气这么硬。

    一直有十几年的工夫,我们俩没见面。听说,他大学毕了业,到外边去做事。

    去年旧历年前的末一次集,天很冷。我转了一圈,没看见什么对我的路子的东西,本想不再绕,可是集南边有个地摊,摆着几本书,看书的时候,我看见卖书人的脚,一双极旧的棉鞋,袜子还是夏季的单线袜。别人都跺着脚,天是真冷;这双脚好像冻在地上,不动。把书合上我便走开了。

    走了几步,我不由地回了头。他穿着件旧灰色棉袍,很单薄,头上戴着顶没人要的老式帽头。

    我好似被他吸引住了,决定回去。他身上有那么一股高傲劲儿,像破庙似的,虽然破烂而仍令人心中起敬。无论怎说吧,我又立在他面前。

    “是不是仁禄哥?”我大着胆问。

    他又扫了我一眼,又去看山,可是极快的又转回来。他的瘦脸上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腮上微微的动了动,傲气使他不愿与我过话,可是“仁禄哥”三个字打动了他的心。他没说一个字,拉住我的手。

    “走吧,我住的离这儿不远。”我一手拉着他,一手拾起那几本书。

    没有五分钟便到了家。他坐在屋中了,我才放心,仿佛一件宝贝确实落在手中。可是我没法说话了。问他什么呢?我改变了战略,开始告诉他我这些年的经过,费了许多周折,我才用上了这个公式———“我说完了,该听你的了。”“还不都在乎脾气,”他微微摇着头。“那时候咱俩还都是小孩子,所以我没对你说过;说真的那时节我自己也还没觉出来是怎回事。后来我才明白了,是我这两只眼睛作怪。”

    “不是一双好好的眼睛吗?”我说。

    “平日是好好的一对眼;不过,有时候犯病。”

    你不用看人脸的全部,而单看他的眼,鼻子,或是嘴,你就看出点可恶来。特别是眼与嘴,有时一个人正和你讲道德说仁义,你能看见他的眼中有张活的春画正在动。那嘴,露着牙喷粪的时节单要笑一笑!越是上等人越可恶,上等人会遮掩。假如我没有这么一对眼,生命岂不是个大骗局?还举个例说吧,有一回我去看戏,旁边来了个三十多岁的人,很体面,穿得也讲究。我的眼一斜,看出来,他可恶。正在这么个当儿,查票了。这位先生没有票,瞪圆了眼向查票员说:“我姓王,没买过票,就是日本人查票,我姓王的还是不买!”我没法管束自己了。我并不是要惩罚他,是要把他的原形真面目打出来。我给了他一个顶有力的嘴巴。你猜他怎样?他嘴里嚷着,走了。要不怎说他可恶呢。这不是弱点,是故意的找打———只可惜没人常打他。

    “那么你很愿意犯病!”我故意的问。

    他似乎没听见,我又重了一句,他又微笑了笑。“我不能说我以这个为一种享受;不过,不犯病的时候更难堪———明知人们可恶而看不出,明知是梦而醒不了。”

    “以前,我见着可恶的便打,至少是瞪他那么一眼,使他哆嗦半天。我虽不因此得意,可是非常的自信,自信我比别人强。及至一想结婚,与世界共同敷衍,坏了;我原来不比别人强,不过只多着双病眼罢了。很希望别人指着脸子说我可恶,可是没人肯那么办。”他又愣了一会儿。“生命的真文章比人作的文章更周到?耶稣为仇人、为土匪祷告:他是个人物。他的眼或者就和我这对一样,能始终是硬的,因为他始终是软的。普通人只能软,不能硬,所以世界没有骨气。我只能硬,不能软,现在没法安置我自己。人生真不是个好玩艺。”

    他把酒喝净,立起来。

    空中飞着些雪片,天已遮满了黑云。我送他出去,谁也没说什么,一个阴惨的世界,好像只有我们俩的脚步声儿。到了门口,他连头也没回,探着点身在雪花中走去。

(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开篇写小时候仁禄梳俩大“歪毛”和我梳着个“小坠根”,既符合人物的身份,也有鲜明的时代特征。 B、文章通过典型的外貌描写、语言描写、动作描写以及细节描写揭示主人公的特立独行的性格特点。 C、歪毛仁禄发出“人生真不是个好玩艺”的感叹,可见,他已意识到现实的残酷,正努力地改变自己。 D、结尾处的环境描写隐喻着当时的社会现实,主人公将何去何从,命运将会有怎样的变化,引人深思。
(2)、结合文章内容,你怎样理解歪毛儿白仁禄的那双“病眼”?
(3)、文章直接以“歪毛儿”为话题的内容并不多,却以“歪毛儿”为题。试分析这样处理的好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限期拆迁

袁省梅

    土尘轰隆隆呼啸着来了,又呼啸着跑了。

    婆婆坐在尘雾里,坐在修鞋箱子后,一动不动。

    土尘小下去时,工程队的胖子队长奓着浑圆的胳膊,踩着砖块瓦砾,粗短的腿一跳一跳的,像个孩子般蹦跳着来了。胖子叫婆婆让开,推土机挖掘机可不长眼,砖头水泥疙瘩可不长眼,伤了您,我可赔不起。

    婆婆伸出三个手指,说,三天,缓上三天等不上我的八哥,我保准离开。

    胖子说,十天前,您就说缓三天。要是活儿不催得紧,就是缓上三十天三百天,我也一点意见没有,谁家没个难心事。

    婆婆指着她身后的房子,说,八哥认得房子还有这墙上的画,我老了,八哥再见我,她肯定不认得了。婆婆说着,脸上就滚下两行清泪,黄灰的脸上犁开了般黑湿了两道。婆婆说,她就是从这条街上走丢的,你再缓我三天,说不定她就回来了,她要是回来了,看不见这墙上的画,又会走丢的。婆婆扭头给胖子看身后墙上的画。

    是一副小孩子的手印画。

    婆婆说,是八哥的手印。八哥小时候发烧给烧坏了,没法上学,可你看她这手印画,像是一个脑子不好的孩子画的吗?八哥印下这手印画后,就高兴得不得了,天天都要在这画前玩,晚上睡觉了,还要光着脚出来看一遍,就担心谁把她的画给偷走。

    胖子不看那画,也不听她说,急得嚷,那您不让拆了?不能因为您一家,影响了大家啊。

    胖子跟婆婆说话,却把脸扭向站在推土机铲车旁边的人。都是这个街上的人。很明显,胖子的话是说给婆婆的,也是说给他们听的。那些人果然急了。怎么会不急呢?楼房还在纸上,房子已经拆了,他们在外租房子住。人们叽叽喳喳地吵嚷比树上的鸟儿还要欢实,话语里全是不满和气愤。人们都认为,婆婆的孙女都丢了五年了,一时半刻的哪能回来?婆婆挡住不让拆,就是故意地想多要点钱。有的说,啥钱啊,就是想多要一套房子。

    婆婆听见了,脸胀得青紫黄黑,双手紧紧地抓握着平车的横杆,忽地站起,想去跟那些人理论,又想起她要是离开了,没准胖子就会叫推土机推倒房子,又忽地坐下,双手在车杆上攥了又攥,好像那铁的车杆是毛巾,她要拧出水来。

    邻居老张来了。老张说,你不能这么自私,大家在外面租房借房住,拖家带口的,锅碗瓢盆的,容易?都不容易,照我说,你把鞋摊摆到街口,等八哥,也能挣俩钱,照我说,街口的生意肯定比你在这好。

    婆婆说不是这么回事,你记得吧,八哥就喜欢这幅画,画要是没了,八哥就是回来了,该有多伤心。婆婆恳求老张去给胖子说说宽限几天,婆婆说,没准这几天,我的八哥就回来了。

    婆婆说,你还记得吧,那天,我就趴在箱子上打个盹,就一眨眼的功夫啊,睁开眼八哥就不见了。

    老张说我知道,问题是你再不让开,人家就给你儿子儿媳打电话,叫他们回来做你的工作。

    婆婆听老张说叫她儿子儿媳回来,她一下就软了。八哥丢了后,她一直不敢给儿子儿媳说。他们打电话问八哥,她就说睡觉了,或者是,出去玩了。现在,要是儿子儿媳回来,她咋说呢?婆婆扑在墙上,把头抵在手印上,嚎啕大哭,我的八哥啊。婆婆哭着说,我来拆吧。

    机器的轰鸣声没了。

    人们吵吵嚷嚷的声音没了。

    只有尘埃还在乱纷纷地跳出一团黑白灰黄的雾,腾腾地滚着,飘升,散开……看上去也喧嚣,也嘈杂。

    婆婆先是顺着手印用她的修鞋刀子划开一条缝,然后,一只手塞在墙皮下,一只手按在墙皮上,墙皮下的手往上掀,墙皮上的手紧紧紧紧地跟着按,她小心地揭下一片手印,放在修鞋箱子上,又小心翼翼地顺着手印划缝,然后,一只手塞在墙皮下,一只手按在墙皮上,小心地揭下一片手印,放在箱子上。婆婆揭着墙上的手印,就像她抱着八哥,给八哥喂奶,给八哥洗澡,仔细,认真,缓慢而忧伤。

    老张站在一边担心地看着婆婆,叫她小心点,不要伤了手。

    胖子不耐烦了,说你这样子到啥时候才能弄完啊?他又对一旁的人说,她有个傻孙子,她也跟着傻了吧。

    人们哗地大笑,笑声肆意,嘹亮,没心没肺。

    老张的脸黑了,他捡起一块瓦片,指着胖子,你再说一句,你再说一句老子放你的血。

    老张在废墟上捡来一本杂志,走到婆婆身边,把书打开,两手捧着,说,放这里吧。

    婆婆忧伤地看了一眼老张,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书,眼圈红了。

    婆婆小心地揭下一片小手印,放到老张手上的书里;揭下一片小手印,放到老张手上的书里。婆婆的动作轻柔,缓慢,就像是从床上抱起一个婴儿。刚出生的八哥,那么小,那么小。粉粉嫩嫩的一团,眼睛却大。黑的眼睛看着她。

    那些红的绿的小手印,就像一枚枚书签,安静地整齐地夹在了书里。

【注】①奓zhà,张开。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梨花风起正清明

丁立梅

    祖母走后,祖父对家门口的两棵梨树,特别地上心起来。有事没事,他爱绕着它们转,给它们松土、剪枝、施肥、捉虫子,对着它们喃喃说话。

    这两棵梨树,一棵结苹果梨,又甜又脆,水分极多。一棵结木梨,口感稍逊一些,得等长熟了才能吃。我们总是等不得熟,就偷偷摘下来吃,吃得满嘴都是渣渣,不喜,全扔了。被祖母用笤帚追着打。败家子啊,糟蹋啊,响雷要打头的啊!祖母跺着小脚骂。

    我打小就熟悉这两棵梨树。它们生长在那里,从来不曾挪过窝。那年,我家老房子要推掉重建,父亲想挖掉它们,祖母没让,说要给我们留口吃的。结果,两棵梨树还是两棵梨树,只是越长越高、越长越粗了。中学毕业时,我约同学去我家玩,是这么叮嘱他们的,我家就是门口长着两棵梨树的那一家啊。两棵梨树俨然成了我家的象征。

    我家穷,但两棵梨树,很为我们赚回一些自尊。不消说果实成熟时,逗引得村里孩子没日没夜地围着它们转。单单是清明前后,它们一头一身的洁白,如瑶池仙子落凡尘,就足够吸人眼球。我们玩耍,掐菜花,掐桃花,掐蚕豆花,掐荠菜花,却从来不掐梨花。梨花白得太圣洁了,真正是“雪作肌肤玉作容”的,连小孩也懂得敬畏。只是语气里,却有着霸道,我家还有梨花的。——我家的!多骄傲。

    祖母会坐在一树的梨花下,叠纸钱。那是要烧给婆老太的。她一边叠纸钱,一边仰头看向梨树,嘴里念叨,今年又开这许多的花,该结不少梨了,你婆老太可有得吃了。婆老太是在我五岁那年过世的。过世前,她要吃梨,父亲跑遍了整条老街,也没找到梨。后来,我家屋前就多出两棵梨树来,是祖母用一只银镯换回栽下的。每年,梨子成熟时,祖母都挑树上最好的梨,给婆老太供上。我们再馋,也不去动婆老太的梨。

    我有个头疼脑热的,祖母会拿三根筷子放水碗里,嘴里念念有词。等筷子在水碗里终于站起来,祖母会很开心地说,没事了,是你婆老太疼你,摸了你一下。然后,就给婆老太叠些纸钱烧去。说来也怪,隔日,我准又活蹦乱跳了。

    那时,对另一个世界,我是深信不疑的。觉得婆老太就在那个世界活着,缝补浆洗,一如生前。有空了,她会跑来看看我,摸摸我的头。这么想着,并不害怕。特别是梨花风起,清明上坟,更是当作欢喜事来做的。坟在菜花地里,被一波一波的菜花托着。天空明朗,风送花香。我们兄妹几个,应付式地在坟前磕两个头,就跑开去了,嬉戏打闹着,扎了风筝,在田埂道上放。那风筝,也不过是块破塑料纸罢了,被纳鞋绳牵着,飘飘摇摇上了天。我们仰头望去,那破塑料纸,竟也美得如大鸟。

    祖母走后,换成祖父坐在一树的梨花下叠纸钱。祖父手脚不利索了,他慢慢叠着,一边仰头望向梨树,说,今年又开这许多的花,该结不少梨了,你奶奶肯定会欢喜的。语气酷似祖母生前。

    我怔一怔,坐他身边,轻轻拍拍他的手背。我清楚地知道,有种消失,我无能为力。祖父突然又说,你奶奶托梦给我,她在那边打纸牌,输了,缺钱呢。我听得惊异,因为夜里我也做了同样的梦,梦见祖母笑嘻嘻地说,我每天都打纸牌玩呀。我信,亲人之间,定有种神秘通道相连着,只是我们惘然无知。

    祖母走后三年,祖父也跟着去了。他们在梨花风起时,合葬到一起。他们躺在故土的怀抱中,再不分离。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黑板擦

夏鲁平

    (前情提要:史丽萍老师是我小学时的班主任,她没有因为我是一个学习不好的“野孩子”而放弃我,反而关心和爱护我。我想报答她的恩德,于是在班里的板擦坏了后自告奋勇要做一个板擦给她)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突发灵感,我一路小跑到家门,钻进仓房,从工具箱里找出四根半寸长的铁钉,将折叠毛毯条铺在木板上,在四个角上钉上了铁钉,黑板擦终于做成了。

    第四天上学,史老师刚走进教室,我赶紧从书包里掏出那只黑板擦,史老师喜出望外接在手里,忽然一愣,这黑板擦显然出乎她的预料,而且不是出自大人之手。她反复掂量这只稚嫩的黑板擦,指甲划向蜡笔涂上去的蓝色,说:“不错,我代表全班同学谢谢你。”史老师开始用这只黑板擦了,黑板擦擦向黑板的一刹那,我们的耳边发出了尖厉声响,是铁钉与黑板摩擦的声响,一道长长的划痕出现了,惊心动魄。全班同学好像早就琢磨起这只怪异的黑板擦,一直憋闷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一个划痕终于划开了他们的笑声。史老师转过身,也在笑,她肯定觉得这只黑板擦滑稽可笑,同学们于是跟着放肆地笑了,笑得我咬牙切齿,头猛地埋向桌面。在天昏地暗中,史老师敲响了讲台桌子,那是黑板擦与桌面的撞击声,她粗暴地镇压住所有的笑声,教室一下子静了,接着,史老师喊起了我的名字,让我站起身来。我站起来,耷拉着脑袋,史老师让我抬头,看同学,看老师。我万万没想到史老师泪水盈盈地愤怒着,说:“我知道你们笑什么,我为你们的笑声感到羞耻,有谁能像夏鲁平同学这样亲手为班级做成一个黑板擦?我现在宣布,期末优秀学生,优秀班干部,就是夏鲁平同学,大家为他鼓掌!”顿时,我的心又一次热浪翻滚,泪水潸然而出。

    不久,学校为每个班级分发了新的黑板擦,我做的那只黑板擦一直被史老师上课时攥在手里,她用这只黑板擦时,轻拿轻放,不再在黑板上擦出划痕。有时,她还将学校分发的黑板擦与我做的黑板擦交替使用,两只黑板擦沾满了厚厚的粉笔灰。

    第二学期,史老师离开我们班,教下一个年级。我们班新来了一位老师,何老师上课,喜欢操起学校统一分发的那只黑板擦。我做的那只黑板擦基本闲置,时间长了,被推到黑板槽边缘,与一些碎粉笔头挤在一起,我看着也几近麻木,认同了那只黑板擦本该拥有的命运。有一次,何老师写错了一个字,正站在黑板边上,随手摸向黑板槽,抓起我做的那只黑板擦,擦向那个错字,吱——黑板又响亮地现出了划痕,她的手停住了,看看这只黑板擦,皱起眉头说:“这是什么破玩意,你们以前的史老师真能对付!”一扬手,黑板擦咣地一声扔进了教室门后的垃圾堆里。

    教室里鸦雀无声,没有我想象的那种哄堂大笑,我的心一落千丈,身子一动不会动了,有同学偷偷转过头,瞥了我一眼,赶紧缩回去。教室里细微的情绪,没有引起何老师的注意,她走到黑板中间,拿起学校分发的黑板擦,退到黑板边缘,咔咔擦掉刚才没有擦完的字,继续上课。

    接下来这段时间里,何老师讲的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耳朵,我看着何老师嘴巴一张一合,脑子里错乱混杂的声响此起彼伏。几天后,更为严重的事情发生了,我成了班级里捣蛋的学生,优秀学生被刷掉,劳动委员被刷掉,我在各种课堂上摇头摆尾故意弄出怪异的响声。我成了何老师眼中重点看管的对象,让她头疼了,疼得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快。有别的老师上课,何老师过来趴教室门缝,偷看课堂纪律,看见摇头晃脑的我,推门进来,揪住我的衣领,拎出教室,让我在走廊站立,让我回家找家长。我背起书包离开学校,知道母亲躺在家里,根本无法出门,我父亲整天忙着促生产根本没空,抽不出身子管我,况且这事,我也万万不能告诉他。我开始逃学,我成了何老师的对立面,我与她不共戴天……

    我感觉史老师试图在找我,我不愿意再见到史老师,有时我在操场上溜达,特意留心是否有史老师,只要史老师出现,我立马逃之夭夭。

    有一天早上,我背着书包上学,走到中学校门口,竟惊讶地发现我小学时的史老师,她身穿我熟悉的粉红色的确良上衣,米黄色的裤子,站在不远处盯着我,等待我主动跟她说话。可我一言不发,也不看她,我已不是她所期望的学生了,我硬着头皮往校门里走,给她一个生冷的背影儿。

    史老师肯定心凉了半截,我就这么狠着心让我与她之间凉下去。我走进了校门,感觉史老师突然从后面追上来,我加快了脚步,直着脖子,就是不理她。史老师不再追我,她站在了那里,嘴里发出了愤怒的声响:“别忘了,你可是老师心中的好学生!”

    那一刻,我站了下来,站在那里,脑子好像蓦地从混沌中回过神儿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礼物

(英)梅亚·格林

    阿诺德走进病房,却突然收住了脚步。他看见了伯吉斯先生,左边第六床便是。他还发现伯吉斯先生病床旁边站着一个人。糟糕!阿诺德心里咯噔了一下,史迪成可能会发现他的。他是无意中听到史迪成可能要去医院探望伯吉斯先生。得知这一消息后,阿诺德马上意识到自己也应该去医院看望一下。于是,他赶紧喝了一杯茶,便匆匆地朝医院奔去。然而,史迪威还是先到了一步。

    阿诺德买了一些葡萄!可是,他看见床边的储柜上竟也放着一大串葡萄,好像是那种无核的小葡萄,属于价钱较贵的那种。肯定是该死的史迪威送的!他觉得还是将自己的那串葡萄扔了为好,但又觉得扔了实在可惜。留下自己吃算了,他心想。此时,他的面孔就像那串葡萄一样看起来总觉得有点别扭。于是,他将那葡萄随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只要史迪威在那里,他就不好进去了,可病房外面又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想来想去,阿诺德只得又退到了楼下,在接待处茫然无措地转来转去。

    究竟该给伯吉斯先生送点什么礼物呢?买束鲜花?那太丢人现眼了!买本书怎么样?正好那边有一个书摊。阿诺德走过去随手捡起一本平装书,一看价格,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将近6英镑!上次买的那本书才花了他2.5先令。

    阿诺德走进自助餐厅要了一杯茶。餐厅已经坐满了人,他只得与别人共用一张餐桌。坐在餐桌的东面,外面的人看不到他,而他却正好可以盯到那边的楼梯口。

    在他的旁边,一位穿红色外套、身材高大的女人正和一个朋友交谈着。她的手提包散开着,就放在她身边的座位上。里面的东西阿诺德看得一清二楚,在一堆日常用品中间夹着一个小瓶子。一个小瓶子装的威士忌酒!

    这下他心里总算有了主意!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伯吉斯先生平时就喜欢喝上一杯。史迪威也应该考虑到这一点,但现在即使想到也为时已晚了。医院是不会卖酒的,即使他想跑出去买,恐怕在这座医院周围方圆几英里的范围内也找不到一家卖酒的商店。

    一想到生活中的不公,阿诺德的心情不由得郁闷起来。自己在那岗位上干了四十五年,如今突然来了这个史迪威,用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和一时的热情拍老板的马屁。阿诺德压根儿就不相信热情。现在,他们要讨论什么重组问题。阿诺德心里明白,这所谓的重组无非就是要将一些人重组掉,他们竟然还美其名曰“提前退休”。哼!如果经济上负担得起,提前退休也就罢了,而阿诺德是负担不起的。到了这种年龄,他还能去哪里找到工作呢?

    阿诺德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小瓶子。史迪威怎么在病房里待了那么长时间?想必他也找不到那么多话要说吧,老伯吉斯先生在精神状况最好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多言语的。“身体还好吗?”“这里的饮食怎么样?”“工作情况怎么样?”三言两语问候一下不就得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当然,史迪成与众不同,他可以谈上几个小时还觉得言犹未尽。阿诺德真希望史迪威把伯吉斯先生烦得要死。

    红衣女人还坐在那儿跟朋友交谈着。她在详详细细地讲述着自己的家族病史。

    史迪成终于出来了!他走下了楼梯。阿诺德站起身来,故意将那女人的手提包碰到了地上。

    “噢,请原谅,你看我笨手笨脚的。让我来捡吧。”

    阿诺德弯下腰检起了滚落到地上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面带微笑地将手提包交还给它的女主人,然后,快步跑向楼梯口。

    把它搞到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阿诺德暗自庆幸。不过,他的心头也掠过一丝负罪感。可他转念又想,这完全是那女人自己的过错。谁让她将自己的手提包那样敞开着,让那诱人的东西暴露在人们的眼皮底下?完全是自讨苦吃嘛!总而言之,所有这一切都可以成为一个充分的理由。

    阿诺德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伯吉斯先生接到自己礼物时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副神情。

    他想,肯定会比史迪威的要好。你看他,就提了那么一串灰不溜秋的葡萄!

    想到这儿,阿诺德充满信心、充满期待地走进了病房。

    大约过了几分钟,红衣女人坐在楼下化验室的一个小隔间里。她在手提包里不停地翻着,脸上流露出一种疑惑的神情。

    “非常抱歉,”她说道,“我记得出门的时候自己是带上了的。”

    “别着急。”护士安慰道,“你可以去再接一份。记住,要采用中段尿样。厕所就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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