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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填空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短篇小说选读》苏教版高中语文选修《在酒楼上》同步练习

《在酒楼上》最显明的特色是: 让人物自述、、注重刻画人物灵魂。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下列各题。

幸存者

    熬到第三个饥饿的夜晚,诺尼把眼睛盯在那条狗身上。在这座漂流的冰岛上,除了高耸的冰山之外,没有任何的血肉——就剩他们两个了。

    在那次撞击中,诺尼失去了他的雪橇、食物、皮衣,甚至他的尖刀。他只救起了心爱的猎犬——尼奴克。如今,一人一狗被困在冰岛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对方。

    诺尼以往对尼奴克的宠爱绝对是真实的,真实得如同此刻的饥饿、夜晚的寒冷以及那只受伤的脚上咬啮着的痛苦。然而家乡的人在荒年不也屠杀他们的狗来果腹吗?不是吗?他们甚至想都不想一下就做了。

    他告诉自己,当饥饿到了尽头一定要觅食,“我们二者之中注定要有一个被对方残杀,”诺尼想,“所以……”

    他无法徒手捕杀那只狗。尼奴克的凶悍有力远胜于他。此刻,他急需一件武器。

    他脱下手套,把腿上的绷带拆下来。几个星期前,他伤了自己的腿,用一些绳索和三片铁板绑成了绷带。

    他跪在地上,把一片铁板插入冰地的细缝里,并且使劲地用另一片铁板在上面磨擦。

    尼奴克聚精会神地看着他。诺尼仿佛能感觉到那炯炯的眼神正放出愈发炽烈的光芒。

    他继续工作,并且企图使自己忘记它的目的。那片铁板现在已经有一面的刃了,并且越磨越锋利。太阳升起时他刚好完成了工作。

    诺尼将那新磨的尖刀从冰地里拔出来,用拇指抚拭着刀刃。太阳光从刀面反射过来,几乎使他一时眼花目眩。诺尼把自己完全变得残酷起来,“到这儿来,尼奴克!”他轻轻地叫着。

    狗疑惑地看着他。“过来,快!”他唤着。

    尼奴克走近了一点。诺尼在它的眼神中看到恐惧。从它沉滞的喘息和蹒跚、笨重的脚步可以得知它的饥饿和痛楚。他的内心开始哭泣了。他痛恨自己,但又不得不狠下心来。

    尼奴克越来越近了,保持着它的警戒。诺尼感到喉间一股浓重的呼吸,他看出它那两只眼睛好似两股痛苦哀怨的井泉。

    现在,就是现在!快攻击它!

    诺尼跪倒在地上的身体因一阵激烈的哽咽而颤抖着。他突然唾骂起那把尖刀,疯狂地把它往远处掷去。他空着双手,颠踬地向狗爬去,终于倒在雪地里。

    狗发出凶狞的咆哮,环绕着他的身体走动。诺尼现在充满了恐惧。

    掷出那把刀子之后,他已没有任何防备。诺尼现在虚弱得毫无力气反抗。他的性命就好像悬在尼奴克面前的一块肉,而它的眼中充满了饥饿。

    狗绕着他徘徊,并且开始从后面匍匐前进,诺尼现在听到那饥饿的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唾液的声音。

    他闭上眼睛,祈求着这次的攻击不要太痛苦,他感觉到它的爪子踏上他的腿,尼奴克渐热的喘息逼近他的脖子,一股强烈的气流聚集在他的喉头。然后,他感觉到一条热热的舌头在轻轻地舔着他。

    诺尼睁开眼睛,怀疑地注视着尼奴克。他伸出一只手臂把它和自己紧紧地抱在一起,悲伤地开始呜咽……

    一小时之后,一架飞机从南方起飞,上面一位年轻的驾驶员沿着海岸巡逻,他往下注视着那片漂流的浮冰,在冰山的正上方盘旋,此时,他看到一道刺眼的闪光。

    那是阳光在某件物体上反射的光芒。他的好奇心渐渐升起,他降低了高度,沿着冰山盘旋。此时,他发现冰山的阴影之中一堆黑色的影子,从形状上来看似乎是人类,仿佛那影子有时还分成两个。他把飞机降落在水边,开始巡查,发现了那两个影子,一个人和一只狗。那个男人已经昏迷不醒,但确信还活着,那只狗呜呜地在一旁哀鸣,已经虚弱得不能移动了。

    至于那道引起驾驶员注意的光芒,就是那把磨得雪亮的尖刀。它挺直地插在不远的雪地上,在风中微微地颤动着……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大师的由来

【法】莫洛亚

    画家比埃·杜什正在收尾,就要画完那张药罐里插着花枝、盘中盛着茄子的静物写生。这时,小说家葛雷兹走进画室,看他朋友这么画了几分钟,大声嚷道:“不行!”

    那位正在描一只茄子,惊愕之下抬起头来,不画了。“不行!这样画法,永无出头之日。你有技巧,有才能,为人正派。可是你的画风平淡无奇,老兄。这样轰不开,打不响。一个画展五千幅画,把观众看得迷迷糊糊,凭什么可以让他们停下步来,流连在阁下的大作之前……不行的杜什,这样永远成不了名。太可惜了。”

    “为什么?”正直的杜什叹了口气。

     “作品比买主多,蠢货比行家多。没成名的成千上万,你想想,怎样才能出人头地?”

    “靠苦功,靠真诚。”

    “咱们说正经的。那些蠢货,想刺激他们一下,非得干些异乎寻常的事。炮制几篇宣言,否认存在什么动态或静态,白色或黑色,圆形或方形。发明只用红黄两色作画说是新荷马派绘画啦;或者抛出什么圆锥形绘画,八边形绘画,四度空间绘画,等等。”

    这时,飘来一缕幽微的清香,斯卡夫人到来了。这是一位美艳的女子,杜什赞赏不已。只因杜什没什么大名,便也瞧不起他的画品,瞅了一眼画布,娇嗔地说:“昨天,我看了个展览,那是关于全盛时期的黑人艺术。噢!何等的艺术敏感,何等的造型美,何等的表现力!”

    画家送上一张自己颇感得意的肖像画,请她鉴赏。“蛮好。”她用舌尖轻轻吐出两字。之后,她失望地,婉转地,娇媚地,留下一缕清香,走了。

    杜什抄起调色板,朝屋角扔去,颓然坐倒在沙发上:“我宁可去当保险公司跑街、银行职员、站岗的警察。画画这一行,最要不得。帮闲们只知瞎捧,走红的全是画匠。

    那些搞批评的,不看重大师,一味提倡怪诞。我领教够了,不干了!”

    葛雷兹听毕,点上一支烟,想了半天。临了,说道:“你能不能这样做,向斯卡夫人,向其他人郑重其事地宣布,这十年来,你一直着意于革新画法?”

    “你听着……我写两篇文章,登在显著位置,告诉知识界的名流说你开创了一个意识分解画派。真正能体现一个人的,不是肖像,而是他在我们心中唤起的意念。因此,画一位上校,就应以天蓝和金黄两色作底,打上五道粗杠,这个角上画匹马,那个角上画些勋章。实业家的肖像,就用工厂的烟囱、攥紧的拳头来表现。杜什,就得拿这些去应市,懂吗?这种肖像分解画,一个月里你能不能替我炮制二十幅出来?”

    画家惨然一笑,答道:“一小时里都画得出。可悲的是,我不会胡说八道。”

    “那好办,老兄。有人向你请教,你就不慌不忙,点上烟斗,朝他脸上喷一口烟。

    来上这么一句:‘难道你从来没看过江流水涌吗?’这样,人家会觉得你很高明。你等着让他们发现、介绍和吹捧吧!到时候,咱们再来谈这桩趣事,拿他们取笑一番!”

    两个月后,杜什的画展在胜利声中结束。美丽的斯卡夫人,那么娇媚地跟着新近的名人,寸步不离。“噢,”她一再说,“何等的艺术敏感,何等的造型美,何等的表现力!哎,亲爱的,真是惊人之笔,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画家略顿一顿,点上烟斗,喷出一口烟道:“难道你,夫人,从来没看过江流水涌吗?”

    波兰美女感动之下,微启朱唇,露出柔媚的微笑。

    风华正茂的斯特隆斯基,穿着兔皮领外套,在人群中议论开了:“高明!真高明!但是,杜什,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启示的?”

    杜什吟哦半晌,得意地朝他喷了口烟道:“难道你,朋友,从来没看过江流水涌吗?”

    “妙哉!妙哉!”那一位点头赞叹道。

    这时,一位有名的画商,在画室里转了一圈,抓住画家的袖子说道:“这些作品,我统统包下了。不告诉你,你就不要改变画风,我每年向你买进50幅画……行不行?”

    杜什像谜一样不可捉摸,只顾抽烟,不予理会。画室里人慢慢走空,这时楼梯上还传来渐渐远去的阵阵赞美。跟画家单独相对时,小说家兴冲冲地说:“哎,老兄,你信不信,他们全给你骗了?我原以为人类的愚蠢是深不可测的,殊不知更在我预料之外!”

    他抑止不住狂笑起来。画家皱皱眉头,看他不住地笑,突然喝道:“蠢货……”“蠢货?”小说家愤愤然了,“我刚开了一个绝妙的玩笑……”画家傲然环视那二十幅肖像分解画,踌躇满志,一字一顿地说:“是的,葛雷兹,你是蠢货。这种画自有某种新意……”小说家打量着他的朋友,愣住了。“真高明!”他吼道,“杜什,你想想是谁让你改弦更张新法作画的?”

    这时,杜什消消停停地从烟斗里吸了一大口烟。

    “难道你,”他答道,“从来没看到过江流水涌吗?”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后面的问题。
                                                                                                                静

沈从文

    女孩子岳珉年纪约十四岁左右,有一张营养不良的小小白脸,穿着新上身不久长可齐膝的蓝布袍子,正在后楼屋顶晒台上,与北生倚在朽烂发霉摇摇欲堕的栏杆旁,数天上的大小风筝。晒楼后面是一道小河,河水又清又软,很温柔的流着。河对面有一块碧绿的大坪,上面还绣得有各样颜色的花朵。大坪远处,可以看到好些菜园同一个小庙。菜园篱笆旁的桃花,同庵堂里几株桃花,正开得十分热闹。

    日头十分温暖,景象极其沉静,两个人一句话不说,望着远处。小孩子快乐得如痴,女孩子似乎想到很远的一些别的东西。

    他们是逃难来的,这地方并不是家乡,也不是所要到的地方。母亲,大嫂,姐姐,姐姐的儿子北生,小丫头翠云。一群人中,就只五岁大的北生是男子。他们要去的地方被围困了,过上海或过南京的船车全已不能开行。

    他们不能前行但又不能再回去,因此照妈妈的主张,就找寻了这样一间屋子权且居住下来,打发随来的兵士过宜昌,去信给北京同上海,等候各方面的回信。爸爸是一个军部的军事代表。大哥也是个军官。

    母亲原是一个多病的人,到此一月来各处还无回信,路费剩下来的已有限得很,身体原来就很坏,加之路上又十分辛苦,自然就更坏了。

    想着母亲的病和一直没有消息的爸爸,岳珉的眼神落在了外面的河上。河中有一只渡船,懒懒的搁在滩上。常常半天还不见一个人过渡。守渡船的人,这时正躺在大坪中大石块上睡觉。那船在太阳下,灰白憔悴,也如十分无聊十分倦怠的样子,浮在水面上,慢慢的在微风里滑动。

     “为什么这样清静?”女孩岳珉心里想着。这时节,对河远处却正有制船工人,用钉锤敲打船舷,发出砰砰庞庞的声音。还有卖针线飘乡的人,在对河小村镇上,摇动小鼓的声音。声音不断的在空气中荡漾,正因为这些声音,却反而使人觉得更加分外寂静。

岳珉到房里去时,看到躺在床上的母亲,静静的如一个死人,很柔弱很安静的呼吸着,又瘦又狭的脸上,为一种疲劳忧愁所笼罩。母亲像是已醒过一会儿了,一听到有人在房中走路,就睁开了眼睛。

    岳珉望到母亲日益消瘦下去的脸,同那个小小的鼻子,女孩岳珉说:“妈,妈,天气好极了,晒楼上望到对河那小庵堂里桃花,今天已全开了。”

病人不说什么,微微的笑着。

     “你咳嗽不好一点吗?”

     “好了好了,不要紧的,人不吃亏。早上吃鱼,喉头稍稍有点火,不要紧的。”

这样问答着,女孩便想走过去,看看枕边那个小小痰盂。

    病人忙说:“珉珉你站着莫动,我看看,这个月你又长高了!”

女孩岳珉害羞似的笑着,“我不象竹子罢,妈妈。我担心得很,人太高了,要笑人的!”

静了一会。母亲记起什么了。

     “珉珉我作了个好梦,梦到我们已经上了船,三等舱里人挤得不成样子。”

    其实这梦还是病人捏造的,因为记忆力乱乱的,故第二次又来说着。

    女孩岳珉望到母亲同蜡做成一样的小脸,就勉强笑着,“我昨晚当真梦到大船。今早上喜鹊叫了半天,我们算算看,今天爸爸会不会有信来。”

     “今天不来明天应来了!”

    两人故意这样乐观的说着,互相哄着对面那一个人,口上虽那么说着,女孩岳珉心里却那么想着:“妈妈的病怎么办?”

    病人自己也心里想着:“这样病下去真糟。”

    姐姐同嫂嫂,从城北回来了,两人正在天井里悄悄的说着话。

    病人在房里咳嗽不止,姐姐同大嫂便进去了。女孩岳珉在天井中看了一会日影,走到病人房门口望望。只见到大嫂正在裁纸,大姐坐在床边,想检察那小痰盂,母亲先是不允许,用手拦阻,后来大姐仍然见到了,只是摇头。女孩岳珉不知为什么,心里尽是酸酸的,站在天井里,同谁生气似的,红了眼睛,咬着嘴唇。她上了晒楼,仍然在栏杆边傍着,眺望到一切远处近处,心里慢慢的就平静了。

    这时听到隔壁有人拍门,有人互相问答说话。女孩岳珉心里很希奇的想到:“谁在问谁?莫非爸爸同哥哥来了,在门前问门牌号数罢?”这样想到,心便骤然跳跃起来,忙匆匆的走到二门边去,只等候有什么人拍门拉铃子,就一定是远处来的人了。

可是,过一会儿,一切又都寂静了。

    女孩岳珉便不知所谓的微微的笑着。日影斜斜的,把屋角同晒楼柱头的影子,映到天井角上,恰恰如另外一个地方,竖立在她们所等候的那个爸爸坟上一面纸制的旗帜。

一九三二年三月作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慢,阕也

周丽

    夜深千帐灯,且做不眠人,轻轻地,把竹帘微卷,窗户推开小半,等待许久的雨水迫不及待地俯下身子,轻吻透明的玻璃心。这勤快的雨滴刚清洗完白昼的天空和大地,又耐心地穿过夜色,半空中一个跳跃,便分身无数,从瓦片、树梢、石阶上慢慢滴下来,落在枣树的叶子上,流入茶花的花苞里,滑过月季的皮肤……你看,春雨多温柔,擦拭月季花瓣时,手格外轻软,尽管如此,月季花脸上还是留下委屈的泪水。别怪花朵娇气啊,实在是雨的手有点儿凉,薄凉的雨和我一样,也怕冷,它们从天空、从屋檐爬向春分的、雨水的、惊蛰的大地,和半路相遇的绿叶一起,抱成团儿钻入大地温暖宽厚的怀抱,彼此取暖。

    看着雨水勤快地擦拭叶片的身影,听着它们在花瓣上奔跑的声音,我的心里充盈着安然和欢喜。行走人间草木,心生千般愿,愿这世间的自然万物生灵,都是我愿意用一生来长相厮守的山河故人。草不语,花不言,它们正以这样的方式慢慢地、慢慢地抵达我的精神故园。慢得就像木心先生的少年时。

    半世飘零如浮萍,从乌镇到上海,从上海到纽约,再从纽约返回故乡,漫漫旅途中,木心把疲惫的身心安放在文字里,“散步散远了的乡愁”总在不经意间造访。随着“咯吱”一声,他的记忆之门被轻轻推开,纯净、古朴、悠然的从前时光和生活断章一一浮现在眼前:

    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初遇《从前慢》,是在那年夏天。几只早早醒来的小鸟,清脆的鸣啼一声更比一声欢,啄碎小区的宁静,也啄破我的梦。睡意渐无,随手抓起枕边书,就着窗外半明半暗的光亮,不期而遇这几行诗句,简洁,明净,轻盈,如飞雪。倏忽间,心微微一颤,一幅画在脑海里缓缓铺开:初冬的早晨,天色微亮,街角卖早点的小铺里,夫妻俩一个劈柴,一个添火,热腾腾的蒸汽飘浮空中,给冷清的小镇增添了融融暖意。长长的街道上,没有脚步匆匆的行人,偶尔传来的,是那位坚持晨练的白发老人背着手、踱着步、悠闲地来回走动声。云中谁寄锦书来?那载着远方信笺的马车打小镇的青石板上“哒哒”而过,倚着门窗翘首期盼的,是谁家的姑娘?可真是慢啊,从清晨到黄昏,从细雨霏霏到皑皑冬雪,待把秋水望穿,方才辗转抵达。洗净双手,擦亮月光,展开信,一字一句地读,读到月下花渐眠,还紧紧攥着那把夹在信里的钥匙,不愿睡去。好看的锁,精美的钥匙,只为初时的约定,相守到终老,锁了,都懂了。

    读木心这首诗,宜冬日的午后,白雪覆盖着屋顶,地上是深深浅浅的雪泥鸿爪。手中红茶一杯暖,小口浅酌慢品,回味悠远。這一味慢啊,是时间积淀下来的沉香,这般娴静和美好。

    去三河,流连在悠长的古巷里。微风轻柔地吹拂着柳枝,夕阳慵懒地爬上房顶,攀过窗棂,照在那个安静的女子身上。她坐在门口的木凳上,系着围裙,戴着口罩。桌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羽毛,她背后的三面墙上挂满了羽扇,彩色羽毛点缀其间,而洁白却是永远不变的底色。对于我们的到来和低声赞叹,她仿若置身无人的境地,安然的神情,轻慢的动作,看得我入了神,静静地蹲在她身边。根根白羽像一个个娉婷婀娜的仙女落入凡间,经她的手修剪,彩绘,穿线,串起了它们和我们的前世今缘。

    慢若一阕宋词,酿出浮世里最入心的一味清欢。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

路遥

除夕之夜,欢乐的气氛笼罩着我们的村庄。家家窗前点上了灯笼,院子里地上铺上炸得粉碎的红红绿绿的炮皮。在那些贴着窗花和对联的土窑洞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八碗”。说是八碗,实际上主要是把各种形状和式样的肥肉块子装在八个碗中。农村人虽然富了,他们的肠胃仍需要油水。好,那就尽情地吃吧。拣肥的吃,放开肚量吃吧,而今这样好的年头,又是自己喂的猪,不吃做什么!

父亲吃了一老碗肥肉,然后就心满意足地拿起旱烟锅,自个儿笑眯眯地抽起了烟。他舒服地吐纳着烟雾,安逸地仰靠在铺盖卷上,享乐的神态使我高兴。我突然冒出了一个新鲜的念头:我为什么不用收录机录下父亲的一段声音呢?父亲显然对这事发生了极大的兴趣。他跃跃欲试,但又有点不好意思。 我忍不住笑了,对他说:“你随便说什么都行。比如说你这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

“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哈呀,这怎说哩……好,叫我想一想,噢,对了,那天,也正像今天一样,过年哩……我这样说你看行不行!行!好,那我就再给咱往下说……”

“提起那年头,真叫人没法说。冬天的时候,公社把各大队抽来的民工都集中到寺佛村,白天大干,晚上夜战,连轴转到了年底。那天早上我回家时,你们母子几个围坐在炕上哭鼻子哩。哭什么哩?那年头,大家都穷得叮当响,过年要甚没甚。旁人家歪好都还割了几斤肉,咱们家我没回来,连一点肉皮皮都没有。当时,我折转身就往县城跑。我恨我。一个男人,就这么无能啊!我当时想,我今天出去就是抢也要抢回几斤肉来。”

“进了县城,我赶忙跑到了肉食门市部,一看,门关得死死的。我来到后门上,门也关着,不过听见里面有人咳嗽。我站着,不敢捣门,为甚?怕。怕什么?当时也说不清。过了一会,我突然冒出了个好主意,哼,别看你老子是个笨老百姓,到紧火时,脑瓜子还聪敏着哩。我想,如果我说我是县委书记的亲戚,他们还敢不卖给我肉吗?”

“就这样,我硬着头皮敲开了肉食门市部的后门。门先是开了一条缝,露出一颗胖头。还没等胖头开口,我就忙开口说是县上冯书记的亲戚。胖头问什么事?我对他说,冯书记让你们割几斤肉。这胖干部问我割几斤,我慌忙从怀里掏出了全部的钱——共四块。我问他一斤多少价钱?他说一斤八毛钱。我说,那就割五斤吧。不过,我当时心里暗暗叫苦:我原来只想割上二斤肉,够你们母子几个吃一顿就行了,你们母子一年几乎没喝一口肉腥汤哩。我想余下两块多钱,给你妈买一块羊肚子毛巾——她头上那块毛巾已经包了两年,又脏又烂;再给你们几个娃娃买些鞭炮。吃肉放炮,这才算过年呀。可眼下我想,一个县委书记的亲戚走一回后门,怎能只割二斤肉呢?我就只好咬咬牙把四块钱都破费了。但不管怎样,我总算割到了肉,而且是一块多么肥的刀口肉啊!”

“我正在街上走,一个叫化子拦住了我的路。我一看,这不是叫化子,是和我一块当民工的高五,他老婆有病,他本人已经熬得只剩下一把干骨头。高五挡住我,问我在什么地方割了这么一块好肉?我没敢给他实说,就撒谎说,我的肉是从一个外地人手里买的。高五忙问我,那个外地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说人家早走了。高五一脸哭相对我说,直到今早上才向别人央告着借了几个钱,可现在又连一点肉也买不到了。他说大人怎样也可以,可娃娃们不行呀,大哭小叫的……他瞅了一眼我手里提的这块肉,可怜巴巴地说,能不能给他分一点呢?我舍不得这么肥的肉给他分,就对他说是这肉是高价买的。他忙问多少钱一斤?我随口说一块六一斤。不料高五说一块六就一块六,你给我分上二斤!我迟疑了一下,对他说,那好,咱两个一劈两半。就这样,高五拿了二斤半肉,把四块钱塞到我手里,笑呵呵地走了,倒好像是他占了我的便宜。好,我来时拿四块钱,现在还是四块钱,可手里却提了二斤半的一条子肥肉。这肉等于是我在路上白捡的。好运气!”

“我马上到铺子里给你妈买了一条新毛巾,给你们几个娃娃买几串鞭炮。还剩了七毛钱,又买了几颗洋糖…… 这辈子没有哪一天比这一天再高兴不过了。高兴什么哩?高兴你妈和你们几个娃娃过这个年总算能吃一顿肉了。而且你妈也有了新头巾,你们几个娃娃也能放鞭炮,吃洋糖了……”

我“啪”一下关住了收录机,什么话也没说,丢下父亲,心情沉重地一个人来到了院子里。此刻,晴朗的夜空星光灿烂,和村中各家窗前摇曳的灯笼相辉映,一片富丽景象。远处传来密集的锣鼓点和丝弦声,夹杂着孩子们欢乐的笑闹声。村庄正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远远近近的爆竹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弥漫着和平的硝烟。此刻这一切给我的心灵带来无限温馨和慰藉……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门镜外的楼道

迟子建

每逢午后,我都能听到楼道里传来清理垃圾的声音。①这声音自顶层的七楼渐次传下,有笤帚扫楼道的刷刷声,也有用铁撮子撮垃圾的哗哗声,还有收拢垃圾袋时的寒宰声。有一次这声音出现在我的门口时,出于好奇,我从书房走向门口,透过门镜去望那个清扫员。

她穿一件蓝袍子,戴着白口罩,包一块土黄色的头巾,正弯着腰从我家的垃圾袋里往出捡着什么。透过门镜所窥见的人被无限缩小了。她面色白而微黄,眼睑处堆积着或深或浅的皱纹,两颊几乎是塌陷的。②嘴唇与脸一样没有血色,让人觉得她的唇就是一朵枯萎了的花。垃圾袋里有一盒没有开封而过了保质期的饼干,她把它从中取了出来。

我猜想楼道清扫员发现这盒饼干后,一定认为这家的女主人是个败家子。她气力不济,隔着门,我能听见她沉重的喘息声。清理完毕,她一手握着撮子,撮子上横着笤帚,一手拖着两个袋子,吃力地离开我家门口,去另一户了。门镜后面的她和垃圾都消失了,我能看见的,是放垃圾地方的上方的窗口,米黄色的木格窗将夏日的天空分成均匀的几格,有的格里的云彩浓些,有的则十分浅淡,还有的呢,干脆一丝云都没有。

雨季过去后,一立秋,风就凉了。这时的天空无与伦比地晴朗。云彩很多,又很白,它们高高地飘在空中。我一般不舍得错过这时节的云彩,总要在阳台张望一刻。这样,我的日常生活又多了一项内容,除了窥视清扫员之外,还有望云彩。我发现在傍晚的时候,云彩往往掺杂了夕照的橙黄颜色,使它显得格外妖娆,而清扫员恰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楼道,这样我从门镜看她时,她背后的窗口泻进来的金色流云就把她映得格外明媚,她仿佛年轻了许多,也温柔了许多。我窥见她总是穿一双旧得磨出了洞的老绿色球鞋,就把一双半新的软皮平底黑皮鞋扔在门口。为了使它像垃圾,不至于引起她的怀疑,我将一只鞋底的前脸的胶皮用刀割去一小块,然后把光滑的鞋面划上几道刀痕,又用花盆的土使劲揉搓它,使之尘垢满面,这才把它们摆在门口。③她在捡鞋的时候把它们捧在手中,然后用身上的蓝袍子蹭掉其上的灰尘,又摘下口罩运足一口气,朝它们身上吹了吹。她用一张旧报纸裹了那鞋,放进白色的编织袋中。

我猜她营养不良,所以常把食用了一半的奶粉、核桃粉、枣糕以及鱼松和肉松丢掉。把这些食品当垃圾弃了,我也要挖空心思地打扮它们,既不能使它们惹上尘垢,又不能让它们过于鲜亮。于是我就把食品袋看似随便地用猴皮筋勒住,以防灰尘进去。然后将包装袋的外观弄上点土豆泥或者粥汁,使之混浊不堪,与垃圾的气息很接近。我从门镜望见她心疼地将这些吃的东西放进她所穿的蓝袍子的大口袋里。那口袋胀鼓鼓的,好似一个人因患了牙痛而肿了脸。我想她肯定把我当成了一个衣食无忧而又不会勤俭持家的女人,我只能让她这么以为了。

天凉了,白昼短了,她出现在楼道的时间越来越晚了。开始时我以为她现在出来得晚,后来有一次我发现她拖着袋子从七楼下来,未等收六楼的垃圾呢,便累得一屁股坐在通向七楼的第一级台阶上,她这一歇就是一刻钟。她侧身对着我的门,楼梯的栏杆将她的身影切割成几段,能听见她吃力的喘息声。她的力气越来越衰弱了,她就像一只垂垂老矣的绵羊一样充满了哀怜之气。看着夕照中的她,看着她枯树般的身影,看着她始终如一包着的那块土黄色的头巾,我的眼睛不由湿润了。我多想帮助她清理一下垃圾,让她就这么歇下去,可我知道我不会长久做这件事,而她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去做。

腊月的一个午后,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口哨声。跟着,哗啦哗啦的扫地声传了进来。我连忙奔向门口,出现在门镜后面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男青年,一边打着口哨一边扫楼道。我放在门口的垃圾,恰好有给清扫员的半袋木耳。当小伙子扫完地,手伸向那个垃圾袋时,我打开门,迫不及待地问:“原来的那个呢?”

“她呀,人家现在不用她了,让她回家了!”小伙子说完,快意地打了一声口哨。“为什么?!”我有些愤怒了:“就因为她老吗?”

小伙子没答应,显然不想再耽搁时间,他提着聚集在一起的垃圾袋,去五楼了。小伙子收拾垃圾痛快多了,应该承认,这样的楼道清扫员看上去更舒服一些,因为他年轻、有力气,看他做活心里服帖,没有负疚感。

以后我不用再透过门镜去观察楼道清扫员了,我的垃圾也是真正的垃圾了。只是当楼道响起悠扬的口哨声时,我有些怅然若失。

春天就像个年轻而壮健的大脚女人,走得刷刷的,很快就从我眼前过去了。而漫长的夏天则似一个年老的小脚女人,一步三叹地来了。人的悲哀和同情心就像一枚枚被扔进河里的石子一样,一开始还有棱有角的,经过时间溪水的不间断的冲刷,它也就渐渐被磨得圆润了。我沉迷在写作中,只有偶尔在黄昏散步时会想起她来。想起她佝偻的身姿和苍白而塌陷的脸,想起她转身时无限缓慢的动作和沉重的喘息声。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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