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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问答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容易

北师大版语文七年级上册第三单元《我们是怎样过母亲节的》同步练习

文中的母亲是个怎样的母亲?

举一反三
阅读小说,完成后面小题。
                                                                                                              点燃一个冬天
                                                                                                                    游 睿
        山村的冬天就是来得早,寒气在十月刚过就开着队伍铺天盖地地卷过来。村里的人似乎都有些怕了,早上八点还没有多少人起床。只有几根玉米杆子被寒气冻得瑟瑟地颤抖。孙老师和自己的女人却早早地起床了。
      “瘟天,又是下雨。”女人没好气地骂着,“一连倒了这么多天,天上的水也该倒得差不多了。”
       孙老师笑了笑。大块大块的煤早就堆在了操场的角落。孙老师说:“生火吧,我已经听到孩子们的脚步声了。”
       女人望天,叹气。“瘟天!”女人又咧咧地骂。走路的时候一步比一步用力,只差把地踏出一个坑。女人用了几块木炭放在了煤的中央,然后嗤地划了根火柴。“瘟天,还下雨,我们这冬天就无法过了。”女人说。
        孙老师知道,女人说的是煤。这点煤是女人用背篓一块一块背回来的,女人背煤背得很辛苦。女人想用这些煤度过这个冬天。孙老师不说话,他听见了孩子们的脚路着水的声音。这声音渐行渐近。孙老师就想起他们沾满黄泥的裤腿,露出脚趾的胶鞋,贴着脸皮的头发和准备钻进嘴里的鼻涕……孙老师说:“但愿这是最后一个雨天。”
        这时孩子们来了。整整齐齐的叫了一声老师好。孙老师应着,说放下书包,快来烤烤,烤干身上我们马上上课。学生们就如一群鱼儿一样游在那堆火旁边,一边伸出湿漉漉的裤腿和鞋,一边在雾气里说着谁早上没等谁,谁昨天放学后看见了孙老师做什么了。孙老师笑着招呼,都来烤烤,别冻着了。
女人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半晌,女人说,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烤。女人挎着背篓慢慢地被雾帘遮住。远处渐渐的有了狗叫或者一两声鸟儿的私语。
下午放学了,雾还没怎么散。孙老师和孩子们挥手,不断说着再见。孙老师说:“天黑得早,早点回。住远一点的,要走两个多小时呢。”孩子们点头。
       看孩子们走远,女人放下背篓。背篓里是满满的一背姜干柴。
     “哟,原来你是在弄柴,有了柴我们不就没事了吗?”
       女人给了孙老师一个白眼。女人说:“你早早地就把学生放回家了,人家还不是在路上贪玩?”
     “谁说的?他们可都是听话的孩子,放学就回家了呀。”孙老师说。
     “你不相信?我今天上山遇到了一个家长,他说你们怎么老留学生的课呀。可我们放学很早的。你想想,学生们是不是没听话?枉你还那么热心。”女人愤愤地说。
       女人说完,就看见孙老师已经出了学校的门,脚步把寒气撞得哗啦哗啦响。
       傍晚的时候,女人做好了饭菜。孙老师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大捆干柴。
    “看到啥了?”女人问。
       孙老师放下柴火,说:“看见了。他们在路上的一个草坪里玩。我批评了他们几句,放学是得早点回家。”
       女人说:“你看你。唉。”女人摇摇头,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这天晚上,寒风又把村庄哗哗破破摇了一个晚上。女人和孙老师在床上翻来翻去。女人说:“听见没有,下雪了。”孙老师说:“听见了,下就下呗。”
     “可我们没有煤了,准备着冻死?”
     “我们不是有干柴吗?怕什么呢。”
     “那点干柴能维持多久?”
       孙老师翻了翻身:“能维持多久就多久。睡觉,睡觉,明天还有课。”
     “你……”女人已经听见孙老师的呼噜声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地上到处插满了白旗,空气里仅有的一点暖气算是彻底投降了。寒气四掠,厚厚的积雪很刺眼。孙老师和女人还蒙在被子里,就听见了有人踩着积雪扑哧扑哧的声音。接着有人走进学校。
       孙老师一个骨碌爬起来,难道是学生们来了?这么早?
       女人跟着起了床。女人看见孙老师打开门,站在那里不动了。
     “咋了,咋了?”女人赶紧跑过去。
       门口,齐刷刷地站着孙老师的学生们。他们手中都提着一袋木炭,正一个接一个地把木炭往孙老师的门口放。门口已经堆了好大一堆木炭。
     “老师。”孙老师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有人说话了。“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在放学后烧的,这种木炭特别耐烧。”
       原来……
       这时学生们又说:“老师,够你们烧了吗?不够我们继续烧,我们能烧。”
       孙老师的眼里已经有了泪水,他回头看了看女人。女人的脸红扑扑的。
       女人眼里也闪着东西,她嘴里冒着热气,一个劲儿地说:“够了够了。都可以燃一个冬天了。”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下列各题。

被骗

【俄】米哈依尔•扎多尔诺夫

       ①没有一辆出租车肯停下来,我都快冻僵了。我甚至想,要是有车快点儿把我送回家的话,我愿意付两倍的车钱。突然,有一辆空车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停在了我面前。我扑了过去,还没等我说要付钱,司机就从车里出来了。他打开车门后对我说:“请上车吧!您冻坏了吧?”

       ②“什么?”我没明白,身子甚至不自主地向后闪了一下。

       ③“我说您快上车吧,”他微微一笑说,“我把暖风打开,要是不管用,我再给您一条毯子,您把腿裹上。”

       ④我扫了一眼这辆车,顶灯、牌照都有,是出租车啊。“我去切尔塔诺沃,那可挺远的!”我犹犹豫豫地说。

       ⑤“切尔塔诺沃就切尔塔诺沃!远就远呗!”司机又温柔的一笑,“乘客去哪,我们就去哪,走吧。”我忐忑不安的钻进了车里。

       ⑥“如果您同意的话,我们抄近路吧。”司机说。

       ⑦“不用,”我一直保持着警惕性,“通常怎么走就怎么走吧。”“好,您别紧张,休息吧,”司机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咱们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⑧我的腿渐渐暖和了过来。后视镜上方挂着的收音机里正播放肖邦的乐曲,但我的心情一点也没轻松起来。“为什么他那么极力地劝我上他的车,现在还要走这条我不熟悉的路?”我把手提包紧紧地抱在胸前想,“我应该坐在后座上,那儿能安全点儿。我有老婆,还有一对双胞胎,大孩子也才上学!”

       ⑨司机首先打破了沉默:“您喜欢肖邦的哪首曲子?”

       ⑩“什么?”我正胡思乱想,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了不让他发现我的窘态,我又赶紧补了一句,“我都喜欢,你呢?”

       ⑪“我喜欢那首《寂静的夜》。”司机回答。

       ⑫“他要把我怎么样啊?”我一听心里更害怕了,脑子迅速地转着,才想着各种可能,“想跟我多要点儿小费?还是要干别的?”

       ⑬这时,司机又给我讲起了肖邦。讲到兴头上,他还说了英语,过一会儿醒悟过来了,又改说俄语。

       ⑭“他怎么知道这些?”我心里想,“一个开出租车的有那么多时间读这些东西吗?肯定没有!谁有时间呢?在那儿读的?难道是……”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在监狱!那儿有的是时间!就说他是逃犯!所以他才这么热情,就是让人别怀疑他。他肯定是把真正的司机打晕、捆上、藏起来了,然后自己开车出来打劫了。抢够了钱就逃到国外去。听说,这种事经常发生。肯定是!还学了英语。他在监狱里呆了肯定不只十年。我认倒霉吧!钱都给他,只要他不杀我就行!”

       ⑮ “到了!”我正想得入神,司机突然笑着告诉我。我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计价器。确实是到我家门口了,而计价器上的车费比往次少很多。“他是个惯犯!就要动手了!”我想到这儿,小心翼翼地把钱递了过去,想尽快从车里逃出去。可车门怎么也打不开!而这时街上正好一个人也没有,就我们俩……

       ⑯“别开车门,”司机温柔的说,“我还没……”

       ⑰“我身上没钱了!就剩下点儿香肠了!”我喊了一句,准备用手提包自卫。

       ⑱“我还没给您找钱呢,”司机打断了我的话,把多余的钱递了过来。然后他下了车,绕到我这边,打开车门说:

       ⑲“谢谢您!您到家了。祝您晚安!如有不周之处,请您原谅!”我惊愕地呆立在人行道上。我被骗了!真的被骗了!可到底怎么被骗了呢?我不知道。

       ⑳我正发呆时,又有一个行人朝车跑了过来,急匆匆地问:“司机,到梅德韦多克去吗?”

       ㉑“您好!请上车吧!”司机走下车来,给他打开了车门。

   ㉒那个人为难起来,不知如何是好,看了我一眼,但还是钻进了汽车。又有一个人“落网”了!但我的心情却随之轻松了起来。

(选自2015年8月14日《大河文摘报》,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驻守荒原

明前茶

    ①西大滩加油站到了。这是离藏区最近的青海加油站,海拔4150米,周围都是无边无垠的荒原。路过这里的司机,无论多晚,只要叫一声老韩,瘦小的男人就颠颠奔出,披着军大衣,双手习惯性地拢在腰间。到了近前,老韩解开大衣钮扣,原来怀中藏着的是一只热水袋。寒潮一过境,加油站上就刮着吹哨子一般的寒风,气温很快跌到零下20度,加油枪就容易被冻住,得用热水袋把它慢慢暖开。

    ②加完油,如果天色已经像墨汁一样浓黑,老韩会建议跑长途的货运司机在他家借住一晚,次日早上喝过老韩媳妇做的面片汤再走,这样安全。

    ③因为地处荒凉的高原,老韩一家人的饭食十分简单,都是面片汤、馒头;长达7个多月的冬季只有洋葱、土豆和白菜这三样蔬菜,连老韩3岁半的孙女也吃这样简陋的饭食。司机们看了十分不忍。时间一长,有些司机就达成了默契:在内地前往高原的途中,给老韩孙女带点稀罕的蔬菜水果。最近,他们带过来的就有:三斤月牙般的老扁豆,一个歪脖子大南瓜,两个临潼大石榴,一嘟噜野柿子,还有三个硕大无朋的葵盘。后者是一个拉饮料去拉萨的司机从黄河河套路过时,吆喝呼唤了半天,好容易唤出葵园的主人买的。每个葵盘都像小脸盆大小,饱满的葵瓜子结得水泼不进。葵盘抵达这天,坚守在高原上的老韩一家人高兴得像过节一样。这将是漫漫长冬一家人的零嘴儿。

    ④老韩应聘到此地的加油站工作前,4年中加油站已经换了7拔主人一一条件太艰苦,工资待遇低,每到夜晚,荒原上呜咽的风就像一个冤屈的灵魂在游荡,听得人心里毛毛的;这里的海拔太高,就算是本地人,只要动作稍微快一点,太阳穴那里就像有一面小鼓在敲,突突地抽痛。因此,不论是加油站的领导,还是经常光顾的老司机们,都没曾想老韩一来,转眼已呆足八年。

    ⑤陕西人老韩如今已经摸准了高原的脾气,他会叮嘱第一次跑这条线的司机:“遇上啥事您都别激动,那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知道吗?您得德高望重地行走,老成持重地坐下。总之,像老祖宗一样慢腾腾地悠着来就对了。”万一有点高原反应,老韩赶紧吩咐媳妇给煮酸菜面片汤,把家里人都舍不得吃的鸡脯肉下在汤里。喝完汤,额头上密密麻麻出一层细汗,无休止敲打太阳穴的那面小鼓就停了。

    ⑥喝汤的人就说:“老韩,你要是不在这里干了,我们还怪不习惯的。”老韩很不能接受这样的赞美,局促地搓手回答:“一时半会离不开的,我舍不得儿子……”老韩的大儿子已经落葬在离加油站只有一里地的戈壁上,那里有方圆十几里地唯一的一棵红柳树,早被高原上的风吹成了贴地盆景的模样。儿子的去世是老韩心里永远的痛:加油站由旧址搬往新址前,同为加油站员工的儿子前去看守物资,暖气还没有装好,半夜冻得睡不着,不得不烧炭取暖,就这样再也没有起来。

    ⑦老韩媳妇说,老韩以前从不抽烟,但现在,他想儿子想得受不了时,会带上烟,慢慢走到红柳树下去,在那里抽上一根。老韩媳妇偷偷清点过,儿子去世一年多,家里开的小卖部里,香烟少了93根。

    ⑧每次,老韩走挺远的路去抽烟,一向打扮得粉嘟嘟的小孙女都能感应到爷爷心里的难受,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一老一小,缓缓走去的背影,让在加油站门口闲聊打趣的司机们都安静下来,近乎肃穆地目送着他们。在远方,那棵孤独的红柳树悄然站立,茎秆在寒风中抖动,犹如火焰一般。

(选自《读者》2016年第5期)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讨分数的人

徐慧芬

    一阵小跑声过后,学校走廊里,一个男生小声而急促地叫我,我立定问他:“有什么事吗?”

    他期期艾艾地说:“我——我能到你的办公室去说吗?”我点点头。他进来后,小心翼翼关上门后,将手上卷着的画纸摊开在我面前说:“老师你看,我觉得自己画得挺好的,为什么只有65分呢?我看他这张还没我的好呢,他都70分呢。”他把同桌的那张画也摊了开来。

    啊,原来是来讨说法的。这是一张美术作业,临摹书上的一幅写意国画《梅花麻雀图》。这算是期中考试了。

    两张画摊在桌上,我给他分析:“你这张,梅花点得还蛮像样,麻雀的形体姿态也不错,可偏偏是‘点睛之笔’不准确,眼睛画偏了,这不是犯了常识性的错吗?他这张也有缺点,梅花浓淡深浅缺少变化,但作为画面主体的麻雀画得还是到位的……”

    他听明白了,似乎也服气,但还不走,磨磨蹭蹭,抓了一会儿头皮,终于说出了要说的话:“老师,你这次能不能开开恩,送我5分,下次还你,行不行?”

    我笑了起来,教书好些年了,还没碰到过这样的学生。

    “你说说看,为什么一定要送你5分呢?”

    “你表扬过我的,说过我画画蛮好的。”

    “啊,我表扬过你?”

    “是的,你表扬过我两次,一次画素描头像,你说我暗部画得蛮透气,没有闷掉。还有一次画水彩,你说我天空染得蛮透明,没有弄脏。”

    “可是这次你只能得65分呀,再说这是考试,老师应该公正,是不是?”

    “可是我这次已经向我爸说过我美术考得不错的,否则老爸要说我吹牛,又要打我的……”

    “65分已经超过及格线了,以后再努力一下就是了。”

    “不不不,老师,我只好实话告诉你,这次期中考,几门主课我都没考好,语文65分,英语刚及格,数学只得了55分。我爸气死了,用皮带抽我,用脚踢我,说我没有一门考得像样,我说我副科蛮好的,美术至少能考70分……老师,你看——”

    他撩起一条裤腿,露出了几条青紫的伤痕。

    我不再多说,拿出一张宣纸,让他重画一幅。

    半小时后,我用朱笔在他的画上写了个“70”,很醒目。出门时,他向我鞠躬,又轻轻问一句:“老师不会告诉其他同学的,对吗?”我含笑。

    多年以后……

    我在地铁月台上等车,一旁座椅上一个男子向我微笑行注目礼,而后站起来说:“您不是教我们美术课的老师吗?”

    “你是?”我记不得他是哪位了。

    他说:“我就是那个向你讨分数的学生呀!”于是我想起了20多年前的那一幕。月台上,我俩相互把上述故事一点点补充完整。

    我问他现在在哪里工作,他说了一家公司的名称。

    “那么,你现在是否经常向你的老板要求加薪?”我和他开起了玩笑。

    他笑了,有些腼腆地说:“我们公司人不多,我当家。”

    “啊,那你就是老板了,你后来学的什么专业?”

    “计算机专业,毕业后搞软件设计。”

    “你过去数学好像不怎么好的,怎么选了这一行?”

    “老师,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在你办公室里你对我说的一句话,你说,像你这么聪明,想得出讨分数的人,怎么可以数学不及格?”

    我说过吗?记不清了。可是他却一直记着,并为此改变了自己。

(选自《青年博览》2016年第9期)

阅读《与草化敌为友》,完成下列各题

与草化敌为友

陈立明

    ①草是庄稼的敌人。庄稼是父亲的心头肉。草跟父亲势不两立。

    ②草长在庄稼地里,与庄稼争抢养料、阳光和雨露,那些草明着是长在庄稼地里,暗里其实是长在父亲的心头,汲取父亲的血脉。

    ③父亲头顶烈日,一锄一锄把草锄掉,庄稼欢天喜地,而草则恨意浓浓,它们无处躲,没处藏,被父亲连根锄起。父亲背着手像 个将军一样走在田埂上,眼睛锥子一样,锋利地扫过庄稼地,瞄到一株草,哪怕是微小的一株,他也会三步并作两步,径直冲到草面前,拨开庄稼,掐住草的七寸,把它连根拔起,撂在田埂上晒太阳。

    ④父亲与草,草与父亲,势不两立。

    ⑤父亲老了,种不动地了,只好放下高高挽起的裤管,洗净双脚上沾染的泥土,跟随儿女进城。父亲进城,庄稼们挥泪告别,草们敲锣打鼓,欢天喜地,得意扬扬地说:到城里待着去吧,再不要回来!

    ⑥进了城的父亲,起初有些坐卧不安。他对那些没人打理的土地,盈满了牵挂。父亲常情不自禁地唠叨,那些地没了娘老子,成了没人管的孩子,草就疯了,多好的地,一年收多少粮食啊……

    ⑦有次下班回家,吃惊地发现,阳台上多了几盆花。花是父亲倒了几趟车,去花市买的。父亲进城后,很少出门,即使出门,也不会走离小区太远这座城市对于父亲来说,大到没有边际,所有的路和楼都是一个面孔,他怕迷路,走丢了,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⑧每每这时候,父亲就会想念乡下的老家,在那里,每一条路父亲都是熟悉的,就像熟悉自己的每条血管一样,熟 悉每条路的走向,熟悉到闭上眼睛也不会迷路。而离开了土地,父亲就像航船失去了罗盘与群星的指引,迷失在钢筋水泥的汪洋之中,不知去向。

    ⑨父亲每天都会亲手打理那几盆花,就像对待上幼儿园小班的孙子一样,充满了爱怜和疼惜。但对于从花盆角落里悄悄冒出来的几株草,父亲一如当初对待大田里的草一样,毫不留情地连根拔起,重重地摔进垃圾桶。

    ⑩父亲以照顾庄稼的细密的心思,照顾着盆里的花。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些花没多久就枯萎凋敝了。花的骄矜,显然大大出乎父亲的预料,也让父亲有些失望,这更加勾起了父亲对皮实的庄稼的念想与回味。

    ⑪花枯萎了。父亲找来一些大蒜,把它们种在花盆里,又到菜市场买来一些香葱种在里面。果然,这些蔬菜比那些花儿好侍弄多了,浇了一些水后,便葳葳蕤蕤长起来。等到长大一些,就有些发黄了,显然是肥力不足,那些花草专用的混合物跟泥土相比,单薄了许多,让蒜和葱营养不良,枯黄瘦小。

    ⑫后来,父亲趁着回老家的机会,背了半袋子大田里的泥土过来。拔除了那些营养不良的蒜和葱,一盆一盆地装满泥土,摆在阳台上晒着。父亲是打算让泥土吸饱了阳光,然后种上蔬菜。父亲叫我帮着从网上买 点黄心乌种子,我给忙忘记了,父亲可能以为我不想他在阳台上种菜,就没再提过。

    ⑬等我想起来,从网上买回来黄心乌种子时,几个花盆里细细密密地长出了许多不知名的小草。父亲经常用淘米水浇灌那花盆里的土,我猜那是为了把土喂肥了,好种上黄心乌。可黄心乌还没种进去,那些草却在淘米水的滋养下先一步出生了,且长得极快,很快就把花盆铺满了,嫩嫩绿绿的,一派生机。

    ⑭我以为父亲会毫不留情地拔了那些草,种上黄心乌,不仅可以观赏,长 大了还可以拔出来炒着吃,而且是没有污染的原生态蔬菜。然而过了很久,也没见父亲把那些黄心乌种进花盆。

    ⑮那些草已经长得老高,有的都已经打苞要抽穗的样子父亲有事没事就躺在阳台的躺椅上,祥和地打量着那些草。父亲温柔的目光已然没有了对草的“仇恨”,反而多了一份欣喜和眷恋。

    ⑯父亲与草和解了,面对面坐着,就像深交多年的老朋友,彼此都不说话,却没有半点疏离。我不知道是什么消解了父亲与草之间的仇恨,是硬冷的城市,还是父亲心头对田野的思念?

    ⑰但不管怎样,化敌为友总是一件让人走向平和豁达的光明路径。那些生命力顽强的草在父亲的悉心照料下,幸福地生长着,无忧无虑,陪伴着孤寂的父亲,消融了高楼大厦的硬冷,成了一道温暖的风景……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老玉米

曹洪蔚

①围着村子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玉米地。

②父亲正忙着给玉米施肥除草。麦前套种的玉米,眼下已长到了齐腰深。看到家栋,父亲有些意外:家栋是个大忙人,是单位的顶梁柱,在工作上要强得很,从不甘于人后。这么多年,他节假日都没怎么休息过。父亲问他:“这不逢年不过节的,咋就回来啦?”

③“回来看您啊。”

④回到家,父亲去村头的小酒店买了几样菜,开了一瓶酒,对家栋说:“来,陪爹喝点儿。”家栋平时不怎么喝酒,总担心喝酒会误事。完美、一流,是他给自己定的工作标准。

⑤几杯酒下肚,父亲说:“孩儿,你有心事,瞒不过爹的眼。”家栋猛地饮下一杯酒,脸上立马就泛起了红晕。

⑥他想告诉父亲,这次单位要补缺一名副局长,按学历、资历、能力,或是按工作政绩、岗位需要、群众基础,他都有竞争优势。他很想努力去竞争一把,甚至有了一些以往从未有过的、不太好的念头,这让一向光明磊落的他矛盾而痛苦。于是,他想到了回乡下,听听父亲的意见。父亲已经80岁了,早已不再为“一箪食,一瓢饮”忧心,却依然像一头老黄牛劳作于田间。

⑦看着家栋欲言又止,父亲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对他说:“吃罢饭回屋歇一会儿,然后咱爷儿俩一块儿去玉米地薅草追肥。”

⑧这一觉睡得好沉好香。等到日头已经偏西,家栋才醒来,脑瓜子好像也清醒了许多。父亲说:“洗把脸,咱俩下地去,这会儿没了毒日头,趁着凉快,能干俩钟头的活儿。”

⑨玉米地,远看绿油油一片。走近,却又看到下面长着各样杂草。

⑩锄完一趟,父亲和家栋并肩坐在锄把子上小憩。父亲说:“这原本是一块撂荒地,杂草和野棵子有一人多深,看着叫人心疼。那年,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用了一个冬天的时间,开了这片荒地。当年,你爷爷对我说过,怎样才能不让地里长草呀?种上庄稼。只要地里有了庄稼,就不会容许杂草生长了,杂草一露头,就会被锄薅掉。等庄稼铺满了田间,就没了杂草的生存之地。”

这晚临睡前,父亲从矮柜里捧出一个深红色的木匣子 , 对他说:“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搞明白。你爷爷,你那个种了一辈子庄稼的爷爷,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大功臣啊。解放战争的时候,你爷爷立过一个特等功,两个一等功。战争结束后,你爷爷转业到市里的化肥厂工作。后来上级动员职工离城返乡,你爷爷就回到了村里,当了一辈子农民。要不是前不久上面开展军人普查登记,谁都不知道他这辈子还当过兵、打过仗、立过功。”

⑫木匣子里,军功章泛着深沉的微光,整齐折叠着的退伍证和立功证书也已发黄。家栋看着,鬓角处不知不觉凝出了汗,顺着脸颊慢慢向下流。

⑬躺在床上,家栋又想起爷爷说过的关于杂草和庄稼的道理。他觉得,这些日子,他心里头的那块儿地生了杂草,且横生逞威,若任其野蛮生长,他立志“种好庄稼”的使命和初心,就一定会化为乌有。

⑭第二天,天刚麻麻亮,家栋就起来了。他告诉父亲,他想早点儿赶回单位上班,手头还有一大堆活儿要干呢。

⑮路过父亲的玉米地,家栋停下了脚步。他听父亲说过,这个时节,正是玉米的快速主长期,若是没有杂草,地肥水足,蹲到地头,就能听见玉米吱吱的拔节声。

⑯家栋轻轻地蹲下来,侧耳细听,隐隐地,他似乎真的听到了。

(《小小说选刊》2022年第22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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