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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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淮安市涟水中学2019—2020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一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各题。

祈雨娘

哥舒意

    那个叫雨城的孩子告诉我关于祈雨娘的故事。

    我们住在一个总是下雨的小城。这里雨水充足。在非常安静的雨天,仿佛可以听见某种特别轻的脚步,轻轻踏入雨里,这是祈雨的舞蹈开始的声音。在窗口的孩子会一直望着祈雨的过程,因为这个过程有撩人心魄的美丽。有时就连上课的老先生,也会忍不住从讲台上往雨中观望。

    我和雨城第一次说话是在我家的修伞铺。那天女孩雨城来我家的伞铺,父母不在,我一个人看着铺子。

    “我来拿伞。”她轻轻说,“我妈妈的伞。”

    在不祈雨的雨天,祈雨娘也是打伞的。那把颀长的竹伞,是我的爸爸特意制作出来,作为祈雨的道具交给祈雨娘使用。她在跳祈雨之舞时,会打开它,以抵御降临人间的厄运。

    每一次伞坏的时候,都是雨城抱着伞来修。她问我会不会做同样的竹伞。我说我从小就是做伞的学徒,爸爸说,等我小学毕业,就让我正式在铺子里做事。然后雨城就以一种忧虑的目光看着地上的雨水。

    “我爸爸不是雨城人,我妈妈嫁给他,可是还是回来了。”她说。

    我们小学的最后一年,老先生“仙去”了。学校在操场上办了追悼会,追悼他还俗后当老师的人生。先生走了后,学校里有半年找不到老师。新的先生在一场夏雨后来到了雨城。他是个年轻的读书人,听说从师范学校毕业,分配来这里。他一个一个把我们找回了学校,开始给我们上中学的课程。

    先生在雨声中给我们讲述古代的诗歌。雨点的节奏变了,雨声变成了某种仪式的一部分。他在讲台上往外看,看见白布长裙的女人在雨中跳舞,那舞蹈犹如雨天的一部分。她的舞姿总是配合着雨势,又或者是天降的雨,总是配合着这个跳舞的人,她仿佛通过操控自己的肢体,来操控着世间的雨。

    有一首关于扫晴娘的童谣。先生念给我们听。

     “扫晴娘,扫晴娘,但愿明天是个好天气。如果是这样,就给你个金铃铛。扫晴娘,扫晴娘,但愿明天是个好天气。如果是这样,就给你美味的酒。”

    先生许愿留下三年,带一届学生。等到新的师范生来到这个小城接替他为止。据说在南方的海边,有一座刚造起来的城市。他也许会去那里。

    先生来了以后,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寒暑两假留下了,就连过年也没有离开。这里有雨中跳舞的女人。她祈求悲苦的雨,化成安详的雨。祈求受难的雨,化成温和的雨。祈求凄厉的雨,痛快下起。祈求郁结云端的不幸,化成连绵的雨水消逝。祈求这世间男女的离别伤悲,化成润泽祝福之雨水。

    先生走的那天,人们意外地看到了雨城。雨城带着自己的包裹,跟在先生身边。她的妈妈一直送他们到外镇的码头。她穿着祈雨的白裙。然而那天没有下雨,祈雨娘也没有跳舞。

    雨城说,妈妈让她跟着先生去外面的城市,继续读书,她还想读中学,读大学。我远远地看见雨城在码头上和她妈妈告别。她上了船,打开我第一次做的那把青色的竹伞。先生和雨城的妈妈说了很久的话,很久以后,雨城的妈妈还是摇了摇头。先生提着行李上了甲板,由船载着渐渐远去。

    雨城的妈妈没有离开。只有当她不再是祈雨的女人,她才能去别的地方,去和女儿在一起,去和她真正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

    先生和雨城没有回来。祈雨娘仍然在祈雨,等待下一个祈雨娘的出现。可是这么多年过去,除了她以外,没有人再拥有过祈雨的能力。也许是报纸和电视上说的那样,新的时代到来了,一切都在发生改变。

    我们越来越少看见祈雨娘在雨中跳舞。因为雨城的雨水越来越少。越来越多外地来的人来到附近开山砍树,涸泽而渔。架桥铺路,建造高楼。他们对祈雨娘的兴趣大过对祈雨的尊敬,仿佛是观看表演一样,兴高采烈地围在周围,破坏了我们关于祈雨的古老规矩。

    雨水消失以后,雨具这一行就衰败了。我和很多伙伴一起,去了繁华的城市。

    在离开雨城以后,我去过下游的河城,但在那里没有雨城的名字。我路过先生的家乡,那里的空气里飘散着油墨的香味,有很多的书店和年轻的读书人,可是先生不在其中。后来我和很多年轻人去了那个异常年轻的南方城市,那里需要年轻人就仿佛下雨需要雨伞。我在那里没有遇到先生,没有遇到雨城和她妈妈。她们像是消失在我路过的每一座城市,我看不到她们。我还记得下雨的时候。当雨水消失以后,所有的雨水都在怀念雨城。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将“祈雨”作为叙写的主体,用富有诗意的笔调描绘了一幅幅唯美的场景,表现了古老雨城的自然美、风俗美和人情美。 B、小说细腻地刻画了祈雨娘对“祈雨”的诚挚和坚守,但她最终没有等到新的祈雨娘出现,而“祈雨”的古老也在现代文明中消失了。 C、作为祈雨娘的女儿,雨城想像“我”跟随爸爸学做伞一样学习祈雨,但最后她不得不听妈妈的话跟着先生去外面的城市上学。 D、小说通过刻画一系列人物表现了传统文明的式微:老先生“仙去”,年轻师范生到来又离开,雨城外出读书“我”和很多伙伴最终也离开。
(2)、“我”在小说中的主要作用是什么?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3)、小说以“我”离开雨城以后,多次寻访,再也“没有遇到先生,没有遇到雨城和她妈妈”结尾,这样处理有怎样的艺术效果?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良宵

张楚

    她刚搬到麻湾时,随行只有一只白鹅。她是王静生的远房姨妈,怎么想起要到乡下住上段时日,这才劳烦外甥在村西租了三间瓦房。

    好事的村妇们,借串门的名义在炕沿上东拉西扯。可这老太太,安静得像一只猫,也不插嘴。问她儿女几个?她说,两儿一女。问她老伴是否健在?她说,去世二十多年了。闲妇们渐渐没了兴致,不如何来往。

    那天从村西的土岗下过,见一孩子在前边跑,一帮孩子在身后追。那孩子蹽得比野兔子快,转眼就从她身边刮过,直刮到那岗上。那帮孩子呢,也就不再追,只在岗下骂个一通,才怏怏散去。老太太斜眼见那土岗上隐约探出个圆头,小心逡巡着岗下。见老太太望他,竟俯身捡起块土坷垃不偏不倚扔她额头上。老太太摸了摸额头,朝那岗上望去,孩子就不见了。午后,老太太喝了碗稀饭,猫进被窝,看电视。过堂屋传来电饭锅被揭开的滋啦声,饭菜入嗓猛然吞咽的咕咚声……她蹑手蹑脚踱到庭院,见岗上那个孩子在往外翻墙。老太太默然看了片刻回了房。

    翌日出门,买了冷鲜肉,切姜剥蒜,配了红椒、桂圆、八角、茴香,用高压锅将肉焖了。肉香四处散了开去,老太太眯眼打起盹儿来。等睁开眼,天已大黑,去过堂屋看炖的肉,明显是吃剩的。老太太竟有些隐隐的得意,方沉沉睡去。

    次日早起,坐到屋檐下晒太阳,晒着晒着有些恶心,吞了几粒药片,倒头睡起来。醒来时太阳已爬上屋檐,却发现老鹅没了。

    这老鹅,跟了她十三年,从小区门口捡的。小小一团鹅黄,谁承想竞长成偌大一只呢?儿女们是极少来的,通常只有她和它。想说话了和它唠叨两句,生气了就踹它两脚,它不记仇,依旧影子似的随着她,腻着她。

    老太太在院子四周搜寻一番,仍没得踪迹。猛然想起那孩子,心就咯噔了一下。

    那晚,她早早在过堂屋候了。果不其然孩子来了。当他在灶台上翻寻时,她一把就攥了他胳膊,问道:“是不是把鹅偷走了?”孩子点点头。她想也没想就在他后脑勺儿扇了一巴掌。“是不是把鹅给吃了?”孩子又是点点头。顺势拎了把刷锅的炊具,捋起他衣袖就抽打起来。抽着抽着便瞧得他胳膊上全是银元大小的红斑,一圈连一圈,看得心里麻麻幽幽,索性撒了他,一屁股坐在灶台上,默默盯了他半晌,摆摆手说:“你走吧,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孩子一愣,没有动,只嘟囔道:“我奶奶死了……我杀了它祭祀……”老太太不再搭理他,转身回了屋,和衣躺下。

    一躺就是两天。再次睁开眼,屋里灯怎么就亮了。炕沿上摆着副碗筷,碗里尚冒着热气,是碗疙瘩汤。香油花浮着,白鸡蛋卧着。老太太心里热了下,吸溜起来。还好,病隔了一夜就痊愈了。

    那天晚上,老太太喝完了汤。耳畔便传来谁家的收音机正在唱《春闺梦》,是张氏与丈夫王恢互诉衷肠那一场。听着听着,她不禁轻声唱将起来: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可怜侬在深闺等,海棠开日到如今。

    门环偶响疑投信,市语微哗虑变生。因何一去无音信?不管我家中肠断的人。

    “咕咚”一声闷响,她才猛然梦醒,身子打个激灵,朝墙边看去,那孩子从墙头跌了下来。

    “我……我……”男孩诺诺道,“我只是来瞧瞧,你的病好了没有。那天晚上,你的头比开水还热……”老太太领男孩进屋,给他热了排骨和米饭。

    随后几日,男孩都过来共进晚餐。孩子通常只闷了头扒饭,很少动筷子搛菜。吃一阵偶然抬头,老太太便往他碗里搛一箸菜,孩子也搛了肉丁或腊肠,犹犹豫豫着往老太太碗里塞。老太太就笑。

    当日晌午刚过,王静生就来了。王静生说,关于她跟孩子的事,他听别人说了。孩子爸妈、爷爷早死了,奶奶前几天也死了。孩子的病是父母遗传的艾滋病。那晚,老太太做好了饭菜,孩子却没来。

    儿子第二天到了麻湾。老太太正在炕上收拾皮箱,儿子说:“哎,我真是白着急了,原来你已经准备回去了啊?这个礼拜日就是你寿日,香港的李老板做了你一辈子的戏迷,专门从香港飞来给你庆祝,光赞助费就掏二十万。饭店呢,就定在凯撒大酒店,省电视台要全程录像呢。”

    老太太看他一眼,抽出皮箱拉杆,拍了拍儿子的肩,就朝土岗走去。儿子一见,蹙着眉喊:“妈!出租车在村东呢!”老太太大抵聋了,只顾弯着脊背拉着皮箱朝前走。儿子小跑着过去,在母亲身后边走边絮叨:“不瞒你说,赞助费说是二十万,其实给了五十万!不就听你唱两句《春闺梦》和《锁麟囊》?人家拿你当宝,傲气值几个钱呢?”

    老太太径直走到了岗下,伸手擦了擦汗,将皮箱扔在土岗那厢,朝坡走去。这条坡不长,但是陡。老太太弯下腰身,晃晃悠悠往上爬,当眼前蓦然出现一只瘦骨嶙峋的小手时,她不禁抬起脖子瞅了瞅。当孩子的小手紧攥住她的掌心时,老太太身上忽就有了气力,手脚在瞬间就热了起来。有那么片刻,老太太确信双腿其实就踏在棉花般洁净干燥的云朵里,每向上微微跨一小步,就离天空和星辰近了半尺。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4)题

白 发

王 东

     虽然已经立了春,但是张诚感觉冬天的冷依然弥散在空气里,十根手指和脚趾冻得隐隐发痛。一股北风挤进虚掩的门,从衣领处钻入身体,张诚不禁打了个寒战。

     去村里串串门,走动走动也许会暖和点,张诚心想。可是去谁家呢?赵刚、刘晓燕他们几个前天就踏上了去上海的火车,他们说初八就得上班呢。二娃和磊子他们几个昨天也去了深圳。今天一大早,又有好几拨人陆陆续续从家门前走过,或者去广州,或者去北京,或者去成都。这些年轻人一走,好像把年也带走了,家家户户都很冷清。

     一鸡二犬,三猪四羊,五牛六马,七人八蚕。按照以前的风俗,最起码也要过了初八,这年才算完啊。可是今天才是初六呢,咋就感觉年就过完了呢?张诚心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无意识地朝门外望了望。这时,张诚看到了父亲,看到父亲头上的白发。乍一看,像一层白茫茫的霜。

      “我去挖会儿地。”父亲从猪圈里扛了把锄头出门,对抱着一捆柴火准备进厨房的母亲说。张诚走了出来,说:“爸,这大过年的,挖啥地啊?”父亲说:“唉,现在过不过年和平时有啥两样呢?再说,闲在家里冷呢,干活还热乎些。”张诚心想,是啊,现在过年和平时真没啥两样,于是也找了把锄头,说:“我也去挖会儿地。”

     父亲看了张诚一眼,说:“你在家歇着吧。”张诚说:“闲在家里冷呢。”父亲不再说话,张诚便跟着父亲出了门。

     父亲走得很慢,张诚也走得很慢。这次,张诚将父亲头上的白发看得清清楚楚。近看,白发就是白发,其实并不像霜,也不像人们所说的银丝,父亲头上的白发灰白灰白的,远一点看,倒有点像白茫茫的雾。张诚又想起年前,自己和梅芳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家门口时,老远就看到正弓着身子颤巍巍地往家里挑水的父亲那灰白的头。那白头,随着水桶和枯瘦身体的摇晃而跟着一摇一晃的。

     父亲挖了一会儿地,也许是累了,也许是腰腿又痛了,便将锄头杵在地埂上,掏出烟来,递给张诚一支,自己点了一支。张诚接过烟,也将锄头杵在地埂上,点上烟。

     父亲说:“张华他们今天也出门了。”

     张诚说:“我看到了。”

     父亲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张诚迟疑了一下,说:“还没有决定呢。”

     父亲说:“梅芳不是说你们车票已经买好了么?”

     张诚顿了顿,说:“我想让梅芳一个人出去,我留在家里。”

     父亲深深吸了两口烟,说:“梅芳一个人出去,天高地远,你能放心呀?再说,两个人出去,总能多挣一点。”

     张诚不说话,也深深吸了两口烟,烟雾在风里飘散。

     父亲说:“你留在家里又能做啥呢?种庄稼?这点庄稼也种不出啥来。”

     张诚说:“可以做点小生意啥的。”

     父亲说:“那你准备做啥生意呢?”

     张诚说:“还没想好。”

     砰!远处传来一起鞭炮响,然后又恢复了寂静。

     好一阵,父亲说:“家里人都没有几个,生意也不好做呢,我看还不如出去打工。”

     张诚说:“可是家里……你和妈怎么办?都这么大岁数了。”

     父亲沉默了很久,说:“我和你妈还能行,我们总比张华爹妈强些吧?你不用为我们担心。”

     张诚不说话,又一口一口狠狠地吸着烟。

      父亲又说:“毛娃后年就要上高中了,燕子明年也要上初中,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呢。俩孩子都争气,听老师说,毛娃和燕子的成绩在班里数一数二。唉,我不想看俩孩子以后又走你的老路啊。我到现在都后悔,要是当初憋一口气,砸锅卖铁都让你读书,你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父亲的话戳中了张诚的痛处,这也是张诚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一阵山风吹来,张诚不禁又打了个寒战。

     张诚说:“一停下来就冷得很,都立春了,这天怎么这么冷呢?”说完,张诚又拿起锄头挖起地来。

     父亲说:“是啊,一停下来就冷。”

     张诚和父亲一连挖了两天地,便将家里的地挖完了。

     初八的早上,天刚蒙蒙亮,张诚和梅芳便又背起包,踏上了门前那条通向远方的小路。

     走了好远,张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山里的雾很大,只看到白茫茫一片。张诚心想,那会不会是父亲头上的白发呢?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守候

风为裳

    经过数十天的不懈努力,系列电缆偷盗案确认与他有关。警察们得到线报,他的妻子即将临产,他很有可能会出现在产房。

    李队长带着小吴、大刘提前守在产房门前,果然,失踪了很多日子的他风尘仆仆地赶来。警察们都很兴奋,想扑上去抓住他,然后就可以像拉住萝卜缨牵出大萝卜一样把偷电缆线的团伙一网打尽。案子结束后,李队长要给老伴儿补过个结婚纪念日,结婚整整三十年了,老伴儿跟着他吃苦受累还担着心。每说起这些,铁汉似的李队长的眼圈儿都泛红。小吴要跟女朋友约个会,再不见个面,离散伙就不远了。这都是小吴处的第五个女朋友了,再不成,小吴就成剩男了;大刘要参加孩子的家长会,孩子说都快小学毕业了,他们班主任都不知道老爸长得是方是圆,还以为他是单亲家庭呢!

    可是,在行动的前一刻,大家发现医生正面色严肃地跟他说些什么,他在单子上签字,接下来医生护士紧张地进了手术室。他颓然地蹲在地上,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大家面面相觑。李队长悄悄走出去,给小吴、大刘发了条短信:我在产房门外等过孩子出生,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咱们再等等……

    看了短信,大刘咧嘴笑了笑,他也有过这种经历。小吴噘了噘嘴,不抓,万一煮熟的鸭子飞了咋办?但命令就是命令,还是守着吧!

    三个人远远地看着他,个子不高,穿着也很平常,不过是个普通男人。如果不是犯了罪,这该是个既紧张又幸福的时刻吧!

    从医院里打听到他的爱人是高龄产妇,心脏也不太好,很危险。

    从早上8点一直等到下午4点,他在产房门外走来走去,偶尔长长地叹口气,一刻也没有离开。同样守在医院里的还有躲在暗处的李队、小吴和大刘。他们饥肠辘辘,很多天夜里蹲守,人困马乏,如果能吃一顿热乎饭菜,再美美的睡上一觉该有多好。

    但是,大家只能守候在产房门前。

    下午4点,产房里“哇”地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男人快步走到产房门口,搓着手,脸上却是笑意。

    小护士出来,高声说:“是个男孩。只是你爱人还处在危险期,你要好好照顾!”

    小吴的心“咯噔”了一下:是啊,整个生产过程,怎么不见他的任何亲属呢?如果抓了他,那产妇和孩子怎么办?

    没办法,谁也不能让一个刚刚临盆还没脱离危险的产妇亲眼目睹丈夫被抓的惨剧。如果那对母子出了意外,李队说,他们会自责一辈子的。

    那就再等等吧,反正都守了那么多天了,不在乎多这一两天。

    李队跟小吴、大刘碰了一下头,分配了一下任务:两个人盯着,一个人去吃饭、休息。三个人轮换着。

    这一守就是六天。

    每天,他熬了鸡汤喂她喝,抱着孩子傻傻地笑,甚至整夜整夜守在妻子孩子的床前。他跟最合格的丈夫、最慈祥的父亲没两样。只是,他犯了法。

    那一天,小吴吓坏了。他去菜市场买菜,到了菜市场,他三转两转就不见了。小吴立刻慌了神,如果发现了警察正在跟踪他,他逃跑或者出了意外,案子又没了线索,怎么向上级交待呢?更重要的是,产妇和那个刚刚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谁来照顾呢?还有,产妇能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吗?

    那一瞬间,李队甚至对这几天按兵不动有了怀疑。这么辛苦,真的会有好结果吗?他会知道他们的苦心吗?

    好在只是一场虚惊,他在一个角落里买鸡蛋。他闪身出现在李队和小吴的视线里时,两位警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六天后,他爱人的老妈赶了过来。她也度过了危险期。是收网的时候了。

    他走出医院的大门,警察们出现在他面前,亮出了逮捕证。

    他很沉默,绝口不交待同伙的情况。李队长把这些天跟踪他的事儿讲给他听。他屈身跪在地上,泪如雨下。

    一个多月后,他爱人才得知真相。

    那六天,他守候的是病危的爱人和刚刚来到人世的孩子,李队和小吴、大刘守候的是法律之外的人间温情。这温情比惩罚更能直抵人心。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清净之莲(有删选)

林清玄

    ①偶尔在人行道上数步,忽然看到从街道延伸出去,在极远极远的地方,一轮夕阳正挂在街的尽头,这时我会想:如此美丽的夕阳实在是预示了一天即将落幕。

    ②偶尔在某一条路上,见到木棉花叶落尽的枯枝,深褐色的孤独地站在街旁,有一种萧索的姿势,这时我会想:木棉又落了,人生看美丽木棉花的开放能有几回呢?

    ③偶尔在路旁的咖啡座,看绿灯亮起,一位衣着素朴的老妇,牵着衣饰绚如春花的小孙女,匆匆地横过马路,这时我会想:那老妇曾经是花一般美丽的少女,而那少女则有一天会成为牵着孙女的老妇。

    ④偶尔回到家里,打开水龙头要洗手,看到喷涌而出的清水,急促地流淌,突然使我站在那里,有了深深的颤动,这时我想着:水龙头流出来的好像不是水,而是时间、心情,或者是一种思绪。

    ⑤偶尔在路上的行人陆桥站住,俯视看桥下川流不息,往四面八方奔窜的车流,却感觉那样的奔驰仿佛是一个静止的画面,这时我会想:到底哪里是起点?而何处才是终点呢?

    ⑥偶尔在乡间小道上,发现了一株被人遗忘的蝴蝶花,形状像极了凤凰花,却比凤凰花更典雅,我倾身闻着花香的时候,一朵蝴蝶花突然飘落下来,让我大吃一惊,这时我会想,这花是蝴蝶的幻影,或者蝴蝶是花的前身呢?

    ⑦偶尔在静寂的夜里,听到邻人饲养的猫在屋顶上为情欲追逐,互相惨烈地嘶叫,让人的汗毛都为之竖立,这时我会想,动物的情欲是如此的粗糙,但如果我们站在比较细腻的高点来回观人类,人不也是那样粗糙的动物吗?

    ⑧偶尔在山中的小池塘里,见到一朵红色的睡莲,从泥沼的浅池上昂然抽出,开出了一句美丽的音符,仿佛无视于外国的污浊,这时我会想:呀!呀!究竟要怎么样的历练,我们才能像这一朵清静之莲呢?

    ⑨偶尔我们也是和别人相同地生活着,可是我们让自己的心平静如无波之湖,我们就能以明朗清激的心情来照见这个无边的复杂的世界,在一切的优美、败坏、清明、污浊之中都找到智慧。我们如果是有智慧的人,一切烦恼都会带来觉悟,而一切小事都能使我们感知它的意义与价值。

    ⑩在人间寻求智慧也不是那样难的,最要紧的是,使我们自己有柔软的心,柔软到我们看到一朵花中的一片花瓣落下,都使我们动容颤抖,如它的意义。

    ⑪唯其柔软,我们才能敏感;唯其柔软,我们才能包容;唯其柔软,我们才能精致;也唯其柔软,我们才能超拔自我,在受伤的时候甚至能包容我们的伤口。

    ⑫柔软心是大悲心的芽苗,柔软心也是菩提心的种子,柔软心是我们在俗世中生活,还能时时感知自我清明的泉源。

    ⑬那最美的花瓣是柔软的,那最绿的草原是柔软的,那最广大的海是柔软的,那无边的天空是柔软的,那在天空自在飞翔的云,最是柔软的!

    ⑭我们的心柔软,可以比花瓣更美,比草原更绿,比海洋更广,比天空更无边,比云还要自在。柔软是最有力量的,也是最恒常的。

    ⑮且让我们在卑湿污泥的人间,开出柔软清净的智慧之莲吧!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黎明前夜

陈德鸿

    大勇说,娘,回吧。

    娘抓住大勇的右手说,到西风口寻找到你弟,就让他回家来。一时走不脱,也让他寻机跑回来。娘顿了顿,又说,你爹这一没,日子眼瞅就过不下去了。

    大勇抽出手,揩了揩娘脸上的泪说,娘,我知道了。外面冷,回吧!

    娘蹒跚着回了屋,一会儿又跑出来,冲走远的大勇喊,路上千万当心,寻不到,就早点回家。

    走到村外一片收割后的田野时,大勇停下来,在地头找到一个写着父亲名字的木橛,然后蹲在地上,用右手抓了一把土,紧紧攥在手里,嘴里喃喃自语,小勇啊,咱家有地了,是政府分的,哥使不上力,你回来帮哥种吧!

    第二天傍晚,大勇赶到西风口时,长长的队伍仍在不停地过着,土道旁,挤满了一层又一层的人。

    大勇挤进人群,看着队伍中一张张稍纵即逝的脸,犯起愁来,这可上哪儿找小勇啊!听说兵是从昨天开始过的,小勇也不知过去了没有。

    大勇想了想,也学旁人从队伍边拽住一个兵问,同,同志,我向你打听个人?

    兵停住脚,叫啥名,是哪个部队的?

    叫赵小勇,是,是3纵的。

    不认识。兵摇摇头,3纵还没过来,你再等等吧。

    大勇舒了口气,刚在离土道不远的一个土墙边坐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便挤坐在他旁边。

    大勇往边上挪了挪,男人又挤过来,说,兄弟,俺姓韩,刚才你和那个官长的话俺都听到了,俺儿子也是3纵的。

    那敢情好。大勇说,我是赵家堡的,你是哪的?

    男人说,俺家在马家洼。

    那地方我去过,有个牲口市。大勇问,那边的地也分了?

    分了,分了。我这次找儿子,就是告诉他这事。这回家里有地了,俺再捣腾点牲口啥的,日子就更好了。家里还有啥人,能忙过来?大勇问。

    家里还有个小的,不顶啥事。他娘病在炕上好几年了。男人说,俺一个人,多吃点辛苦就是了。

    看着男人满足的笑意,大勇忽然想起来,前年在马家洼买骡子时,曾经和这个男人打过交道。

    那时,大勇相中了一头骡子,这个男人要价十五个大洋。大勇磨了半天,男人死活不吐口。眼瞅着太阳快落山了,一个年轻人突然把男人拉到一边,互相把手伸进对方的袖子里……大勇急了,拽过男人说,15个大洋,这骡子我要了。到家没几天,大勇发现这骡子走路爱往右边去,找来八爷一看,说是骡子左眼受过伤。听大勇讲了买骡子时的情况,八爷说,你这是让人唬了,那是爷俩,专好下扣子。

    见大勇不吭声,男人说,我儿在部队表现可好了,打锦州时还立了功呢!

    大勇愣了愣,问,你这次来,是想把儿子叫回家去帮你?

    男人撇了撇嘴说,那哪行啊,俺就是想儿子,让他对家里放心,告诉他在部队好好干,全国都解放了再回来。

    大勇尴尬地笑了笑,不吭声了。

    半夜时,许多汽车和马拉的炮车驶过之后,又开始过起长长的队伍。男人问了几个兵,高兴地对大勇说,这是3纵的,咱俩精神点,互相帮衬着打听。

    天快亮时,男人找到大勇说,兄弟,你慢慢打听着,我,我回家了。

    咋?大勇一边盯着队伍,一边问。

    俺儿,俺儿他没了。男人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大勇不知怎样安慰男人,只是用右手轻轻拍着男人的肩膀。

    过了好久,男人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踉踉跄跄边走边说,兄弟,管咋,俺儿这是光荣,没给俺韩家丢脸。

    走了几步,男人又折回来,对大勇说,兄弟,那事对不住了。等回去,俺给你寻头好的送家去,换回那头病骡子……

    男人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了很长时间,大勇才回过神来,泪水早已湿了眼睛。快中午时,大勇终于看到了队伍里扛着机枪的小勇。

    小勇吃惊地摇着大勇的右手问,哥,你的左手呢?

    大勇含糊着说,我这只右手也啥都能干,不耽误事儿。

    小勇问,爹娘都好吗?

    都好,都好,地也分了,咱家分了二十多亩呢。大勇说,爹妈特意让我来告诉你,家里不用你操心,在部队上好好干,不解放全国不许回家。

    大勇往家走时,觉得自己的脚步比来时坚定了许多,也踏实了许多。

    1950年4月,赵小勇在解放海南岛战役中光荣牺牲。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祖巷(节选)

王剑冰

进了村子就看到了高高的牌楼,上面写着“珠玑古巷,吾家故乡”。我先见到了家乡的花,艳红艳红的,一问,洛神花。守着花的女子说,这种花富含氨基酸,剥开花瓣泡水,对人好着呢。

八百多年的驷马桥卧在彩虹里,桥下一道水,流得更久。石雕门楼框着悠长的古巷,巷道铺着石子,凸凹的感觉,透进脚心。雨和尘沙,会顺着凹痕滑走,滑走的,还有轰轰烈烈或平平淡淡的时光。

明清时期的老宅子,有些挺立着,有些歪了肩角。灰薄的瓦,干打垒的墙,墙上刷的白灰,掉了一半的皮。一口“九龙井”,依然清澈甘洌,酿出的酒、沏出的茶都味道醇厚,制出的豆腐也嫩滑爽口。

慢慢地发现,这些拥挤的房屋都有极高的利用价值,不唯是生活功能,还有团结功能。瞧,屋头大都贴了祠堂的名牌,这边是谢氏祠堂,那边是杨氏,旁边是冯氏,然后赵氏、钟氏、赖氏……

我随脚踏进旁边的谢氏祠堂。阳光从祠堂后面照进来,满屋亮堂。房屋设计很讲究,会在后方为太阳留下通道,中间为雨水留下位置。这样的老宅气韵祥和,舒适透爽。一侧的墙上贴着红纸,上边写着人名。一位老者从后面走出来,还没看清脸面,先见到露齿的笑,说来了,谢家的?我说是来看看。老人叫谢崇政,七十五岁了,三个孩子都在外地,自己与老伴在这里,没什么事,就帮助谢家迎迎客人。说话间我已经明白,墙上的名单,都是最近前来认祖的。

告别老谢出来,闪过诸多门口,前面出现了一座门楼,上面的石匾题为“珠玑楼”。门楼两旁,有不大的摊子,摆着细长的卷烟,竟然叫“珠玑烟”。摊后的女子笑意盈盈,介绍说,珠玑巷早就有种烟的历史,自家的烟叶收了用不完,便学着做卷烟,就地消化。巷子里还有不少卖腊鸭的,一排排腊鸭挂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彩,而且都标着是“腊巷”的腊鸭,一问,腊巷就是珠玑巷的一条街。这让我立时想起前两天遇到的老者,难道他是珠玑巷人?

我来时,火车卧铺外边走廊上一个小女孩让老人跟着她学诗,老人总是说错,小女孩就一次次地教。原来,老人是带孙女回老家。小女孩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蓄一头短发,很是可爱。爷爷说,我来说一个,你也跟着学,爷爷就一句一句地说着当地的土谣:

月光光,照地堂,

虾仔你乖乖聊落床。

听朝阿妈要赶插秧啰,

阿爷睇牛佢上山岗喔……

小女孩真学了,学的腔调也跟爷爷一样。后来知道他们也在韶关下车。这小女孩叫安安,她说爷爷家在居居。我问老人“居居”在韶关哪里,老人说在南雄。我恰巧要去南雄。老人说,欢迎你到我们村子去看看,现在外边来的人可多了,还有旅行社的。后来才知道,老人的口音被误听了,比如说村里的人“不傻”,实际上说的是“不少”。那么,老人口中的居居巷,可不就是这个珠玑巷!老人说他们那里的腊鸭誉满岭南,只有“腊巷”的人做的腊鸭才正宗。老人说他姓刘,一个村子以前有一百多个姓。当时觉得他过于自豪,现在才明白他讲的是实话。

我便有意去寻找刘氏祠堂。

这是古巷较大的一座祠堂,深而广,屋顶的天窗不止一个。阳光射进来,里面显出明明暗暗的层次,案子、条発、廊柱、匾额,使得整个祠堂器宇轩昂。我们进门的时候,一个女子从旁边跟进来,显现出友好的热情。她说祠堂是刘氏宗亲举办大事的地方。我问刘姓在珠玑巷有多少人,回答是十几户。县史办的李君祥说,珠玑巷的人渐渐迁出去,现在留下的还有三百五十多户,一千八百多人。十几户也不算少了,刘、陈、李、黄都属于大户。

巷头汪着一泓水,水边一棵古榕,铺散得惊天动地。水叫沙湖,连着沙河,水从桥下流走,顺着古巷流到很远。沙水湖北畔,有个“祖居纪念区”,区内一座座新起的祠堂,风格各异,气势雄伟。这些祠堂都是仿古建筑,有的还立了牌坊,哪一座都比原来的宏阔。转到黎氏祠堂,我看到一位老太领着一个小女孩玩,小女孩像火车上的那位小姑娘。我忽而醒悟,难道老者说的不是姓刘而是姓黎?我上去叫了一声安安。小女孩回头来看,还真的是。小女孩向我介绍说,那位老太是她奶奶。她和她奶奶热情地邀请我去她家做客。

离开有些热闹的街巷,深入进去,便看到了生活的自然。那是岭南特有的乡间景象。一扇扇门内,都干净整洁,有的院里晒着辣椒,红红黄黄的,好几摊子。有的门通着后边,过去看,一间间住房都有人。见了,热情地招呼,问来自哪里,姓什么。周围是长叶子的芋头,在土里不知道有多大。开花的南瓜,一个个垂挂着,无人摘取。墙上翻下的植物,像仙人掌却不长刺。秋葵顺着高高的枝,独自爬过了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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