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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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安徽省滁州市(滁州二中、定远二中等11校)2018-2019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末联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各题。

杀棋

王建华

    天气晴好的日子,邮局的南墙根总是聚满了闲散老人,聊天甩扑克,下象棋,随心而为,各得其所。

    靠墙根的一头,一个老头双手拢在袖管里,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静静地坐在小马扎上,像一尊蜡像。他面前有一张能折叠的四方桌子,桌子对面也放着个马扎。桌子上画着棋盘,棋盘里填满了棋子。旁边的香樟树上挂着块一尺见方的硬纸板,歪歪斜斜地写着:五块钱一局。偶尔有人坐到他对面,说杀一局,他微微睁开眼睛,说五块钱一局,你先请。每每不到十分钟,来人就会摸出五块钱丢在桌子上,悻悻地离去。这些人当然都是从外地或是乡下来的象棋爱好者。城内清楚底细的人都不跟他下,因为全不是他的对手。

    “我跟你杀一局。”老头儿微微睁开眼睛,说五块钱一局,你先请。老头儿伸出细长干瘦的手指做一个请的手势,却发现对面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小子“啪”的一声架起一门当头炮。老头儿迟疑着上了一匹马,推上这匹马时,他斜睨了那小子一眼:长长的头发几乎遮住他黝黑脸庞上的黑边近视镜,眼镜片后面小眼珠滴溜溜转,闪烁地着凶狠的光;薄薄嘴唇边几根浅黄胡须像极了春天破土而出的草芽。小子飞快地上马、出车,攻势迅疾凶猛,顷刻工夫,车马杀气腾腾地压到河界上。老头儿也不慢,每当对方“啪”的一声棋子落桌,他的棋子就轻轻巧巧地跟上,要么巧妙地避其锋芒,要么死死地封住去路。

    春阳把最后一抹余晖投在香樟树上,香樟树上刚刚长出的新叶嫩绿中吐出紫红。“你是学生伢?”老头儿问了一句,小子“嗯”了一声。“咋不去念书?”老头儿又问。“杀棋就杀棋。”小子没好气地回一句。老头儿又迟疑了一下,杀棋就杀棋,这分明是他自己平时跟别人说的话,走棋时他从不让别人问长问短。

    小子的鼻子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老头儿偶尔瞟一眼小子,真的再也没说一句话。老头儿用连环炮配合一匹马在对方阵营内形成掎角之势,只等家里的士角炮打掉对方一个士,即可置对方于死地。然而,他像一个武林高手任凭对方刀光剑影在面前上下飞舞,却只是左避右让,就是不出手。

    小城人都不知这个老头儿的来路,只知道他偶尔也做些收破烂的营生,那是一连几天无人跟他对弈的时候。他刚刚在这里摆棋摊时,生意还不错,跟他对弈的人也不少,观战的人也多,后来因为棋艺悬殊,棋摊就逐渐冷落了。他也试图输过棋,因为他演技不高明,让赢棋子的人觉得憋屈,备受侮辱似的,久了就很少有人上他的棋摊。

    小子的额角上已经冒出粗大的汗珠,他把另一门炮调到自家河界中位,打算用双炮连环射击,从对方中位撕开一道口子。这时,老头儿只要撤回一车保住护驾马,小子即使硬拼也将无济于事,然而,老头儿回撤的车偏偏别住了马腿,让小子将了军。老头儿抓耳挠腮无比遗憾地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小子用衣袖揩一把脸上的汗,说你可以出帅。老头儿说你赢了,我的帅动不了,如果要动帅,就算我输,我从不动帅。小子这才看见老头儿的“帅”被一根螺纹钉固定在桌子上。

    小子拿着五块钱朝学校方向走去,邮局斜对面是一所重点高中。老头儿一边把桌子折叠起来一边大声反复嘟哝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小子志得意满地把五块钱在空中扬了扬,头也不回,一溜儿小跑地去了学校。

    “我陪你杀一局。”五年后一个寒假,小伙子从大学回家又来到老头儿棋摊前。老头儿微微睁开眼睛,一眼就认出小伙子,尽管他头发理短了,皮肤白净了。

    “五块钱一局,你先请。”

    “那年差点儿我就逃学了。”小伙子一边说一边又“啪”的一声架起当头炮。

    “杀棋就杀棋。”老头儿说。

(选自《安徽文学》2018年第5期,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子的鼻子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细节描写表现了因棋局上明显处于下风和怕别人追问逃学,学生内心的紧张不安和焦虑心理。 B、“小子用衣袖揩一把脸上的汗”,动作描写表现了学生棋局扭转后并打算回到学校时的如释重负、轻松得意的心理。 C、老头儿大声反复嘟哝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主要突出了老人因不慎输棋而无比痛悔、心犹不甘的形象。 D、五年后一个寒假,小子从大学回家又来到老头儿棋摊前下棋,表明小子在老人的帮助和生活的磨炼中更加成熟,并懂得感恩了。
(2)、结合上下文,赏析下面这句话的表达效果。

春阳把最后一抹余晖投在香樟树上,香樟树上刚刚长出的新叶嫩绿中吐出紫红。

(3)、试结合全文探究这篇小说的丰富意蕴。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即兴表演

(英)韦兰·史密斯

    这一切全是那穿毛皮大衣女人的过错!要不是她,那件事永远也不会发生。

    那天晚上,我和乔治娅在餐馆吃消夜。那位穿毛皮大衣的女人每隔一会儿就要掏出手机与她的朋友大声地聊着天。我一向认为餐馆不应该是人们打手机的场所。不过,刚开始我还只是心存一丝不悦。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竟然聊得没完没了,全然不顾别人的存在。

    当我们原本较为幽雅的气氛第七次被她的电话打扰时,我开始烦躁不安了。“她自以为多么了不得!”我怒气冲冲地对乔治娅说道,“她真的以为我们连手机都没见过吗?”

    乔治娅只是甜甜地向我微笑着。她依然还是那么平静,似乎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当她的手机第八次响起时,我再也坐不住了。后面发生的事连我自己也感到吃惊。我从夹克衫的衣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翻盖便道:“喂!谁呀?”我认为自己的语气里充满着自信,俨然是一位做生意的大商人。

    “噢,嗨,约翰。谢谢你打来电话。有什么事吗?”我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乔治娅用眼睛盯着我。

    “那份合同你已经听说了吧?确实是个不错的消息。”我对着电话吹嘘起来。“我还以为这桩生意就那么不了了之了!看来,我们得着手下半年的工作计划了。”

    乔治娅仍在莫名其妙地瞪着我。她听得到话筒传来的拨号音,显然,她以为我已经被闹得神志不清了。

    “是的,我也确实感到十分高兴。”我说。此时,拨号音已经变成了音乐声。“今天上午,我一时高兴便买下了这部新手机。”

    “噢,它比我以前的那一部在各方面都有很大的改进。”我炫耀着说,“它可以显示哪个电话重要,哪个电话不重要。这样,我就可以根据重要性选择什么时候接听。”

    我朝邻近的餐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乔治娅对我嘘了一声,可我现在已经失去了控制。

    这时候,餐馆里已经安静了许多,各种迹象清楚地表明餐馆的其他客人对我们的谈话产生了越来越浓厚的兴趣,甚至连他们自己的谈话也都忘了。

    “他们对这种新款手机功能之妙非常惊讶。”我继续聊着,信心又增强了几分。“你知道,我甚至可以进行功能设置。来电显示后,如果我在30分钟之内不接的话,它就会自动给我的秘书发出一条短消息。相当不错吧?”

    乔治娅坐回她的椅子,怒视着我。她完全清楚,我所谓的秘书实际上就是一位每周过来清扫一次的女清洗工。

    坐在邻近餐桌的毛皮大衣似乎一下子被唬住了。现在,她肯定没在用她的手机了。连她的朋友似乎也竖起了耳朵,一边给她的小狗喂食一边仔细地听我的谈话。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充满了活力、心情舒畅。这个想法简直妙不可言!

    我还在继续神聊着。我并不满足于自己一时取得的胜利。

    “你知道这手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我对着此时已经悄然无声的手机问道,“他们还给它附加了一种特殊保险,有了这种保险,即使你将它弄坏或者丢失了,第二天就会给你换上一部崭新的,不管次数多少!”

    现在,其他客人也纷纷回头注视着我们。他们已经由刚开始的克制变得有点厌烦了。乔治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毫不掩饰地用手叩击着手表。可眼下,我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

    “是啊,他们说那没关系。不管我的手机坏多少次或是丢失了都无所谓。显然,那家公司库存的手机实在太多了,他们还正为如何处理手机发愁呢!”我大声地笑了起来。

    乔治娅收拾好她的手提包,故意将她的座椅弄出声响来。

    妻子已经走出两张桌子那么远了,她朝服务台走去。

    “谢谢你的电话。”我说,“我们明天再细谈吧。”

    我赶快起身,扣了手机翻盖。乔治娅几乎已经走到门口了,我赶紧跟上去,经过门口时随手将手机扔进了门边的火炉中。

    快要走出餐馆时,我回头朝餐厅瞥了一眼,我觉得刚才发生的整个插曲似乎还是值得的。毛皮大衣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嘴巴张得大大的,连她的好友也没再喂她的小狗。

    我一边跟着妻子快步走着,一边想:其实,我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内疚,为了那么一丁点胜利而自鸣得意实在是太肤浅了。不过,当乔治娅对我进行规劝时,我不禁笑了起来。

    “得了吧,乔治娅,那真的没关系。”我得意地说道,“刚才那部手机其实是我上周在市场上买来的假货。”

    “什么?”乔治娅惊讶地问,然后在手提包里摸索着,“你说的是这一部吧?”

(原载于《百花园》杂志,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信任

陈忠实

    一场打架事件搅动了罗村大队的旮旯拐角。被打者是贫协主任罗梦田的儿子大顺。打人者是今年年初平反后刚刚重新上任的党支部书记罗坤的三儿子罗虎。

    那些参与过四清运动的人,那些四清运动受过整的人,关系空前地紧张起来了。一种不安的因素弥漫在罗村的街巷里……

    春天雨后的傍晚,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块块云彩悠然漫浮;麦苗孕穗,油菜结荚;南坡上开得雪一样白的洋槐花,散发着阵阵清香,在坡下沟口的靠茬红薯地里,党支部书记罗坤和五六个社员,执鞭扶犁,在松软的土地上耕翻。

    突然,罗坤的女人失急慌忙地颠上塄坎,颤着声喊:“咱三娃和大顺……打捶,顺娃……没气……咧……”罗坤喝住牛,插了犁,跑上前:“现时咋样?”

    “拉到医院去咧……还不知……”“啊……”

    罗坤把鞭子往地头一插,下了塄坎,朝河滩的打井工地走去。罗坤盯着儿子:“你和大顺打架来?”

    儿子一五一十地述说了前后经过,他不隐瞒自己寻事挑衅的行动,倒是敢做敢当:“他爸四清时把人害扎咧!我这阵不怕他咧!他……”

    罗坤再也忍不住,听到这儿,一扬手——“啪!”

    罗坤转过身,径直朝梦田老汉的门楼走去。上房里屋里,传出一伙人嘈嘈的议论声:“这明显是打击报复……”

    “他爸嘴上说得好,‘保证不记仇恨’,屁!”

    说话的声音都是熟悉的,是几个四清运动的积极分子和梦田的几个本家。他站在院中,大声喊:“梦田哥!”

    屋里谈话声停止了。梦田老汉走出来,站在台阶上,并不下来。罗坤走到跟前:“顺娃伤势咋样?”

    “算咧算咧!”梦田老汉摇着手,“棒槌打人手抚摸,装样子做啥!”说着,跨下台阶,推起车子,出了门楼。

    罗坤走进自家门,屋里围了一脚地人,大都是四清运动和自己一块挨过整的干部或他们的家属。他们正在给胆小怕事的老伴宽解:

    “甭害怕!打咧就打咧!”

    “谁叫他爸四清运动害了人……”

    罗坤黑煞着脸,表示出对所有前来撑腰打气的好心人的冷淡。他不理睬任何人,对他的老伴说:“取五十块钱!”

    老伴问:“做啥?”“到医院去!”

    屋里的男人女人,看着气色不对,也纷纷低着眉走出去了。治安委员和团支书后脚跟着前脚来了。

    罗坤说:“你俩把今日打架的事调查一下,给派出所报案。”

    说罢,罗坤站起身,拎起老伴已经装上了馍的口袋,推起车子,头也不回,走出门去。整整五天里,老支书坐在大顺的病床边,喂汤喂药,端屎端尿,感动得小伙子直流眼泪。

    梦田老汉对罗坤的一举一动都嗤之以鼻!做样子罢了!及至后来看见儿子和罗坤亲亲热热。“没血性的东西!”他在心里骂。

    第七天,大顺的头上缠着一圈白纱布出院了。罗坤执意要小伙子坐在自行车后面的支架上。“大叔!”大顺在车后轻轻叫,声音发着颤,“你回去,也甭难为虎儿……”

    罗坤没有说话。

    “在你受冤的这多年里,虎儿也受了屈。他有气,我能理解……”

    小伙子在身后继续说:“听说你和俺爸,还有大队长清发叔,旧社会都是穷娃,解放后一起搞土改,合作化,亲得不论你我……前几年翻来倒去,搞得稀汤寡水,娃儿们也结下仇……”

    “我回去要先找虎儿哩!他不理我,我偏寻他!”小伙子说,“我们的仇不能再记下去!”罗坤再也忍不住,他跳下车子,拉住大顺的手:“俺娃,说的对!”

    姜所长告诉罗坤,要对罗虎执行法律:行政拘留半个月。“执行吧,没啥可说的!”罗坤说,“法律不认人!”

    民兵把罗虎带进办公室里来,罗坤瞧一眼儿子,转过脸去,摸着烟袋的手,微微颤抖。

    就在民警把虎儿推出门的一刹那,一直坐在墙角,瞪着眼、噘着嘴的贫协主任梦田老汉,突然立起,扑到罗坤当面,一扑踏跪了下去,哭了起来:“兄弟,我对不住你……”

    罗坤赶忙拉起梦田老汉,把他按坐在板凳上。

    社员们从街巷里、大路上也都围到办公室的门前和窗户外,他们挤着看党支部书记罗坤,那黑黑的四方脸,那掺着一半白色的头发和胡茬,那深深的眼眶,似乎才认识他似的。

    罗坤坐在那里,瞧着干部们说:

    “同志们,这十多年来,罗村七扭八裂,这一帮和那一帮,这一派和那一派,沟沟渠渠划了多少?这个事不解决,想发展生产吗?难!人的心不是操在正事上嘛!我们罗村的内伤不轻!我想,我们挨过整的人把心思放远点,不要把这种仇气,再传到咱们后代的心里去!”

    办公室门里门外,屏声静气,好多人,眼里蓬着泪花,那晶莹的热泪下,透着希望,透着信任……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磨面的老王

杨振声

    一个伏天的午后,午饭刚过,满地都是树荫,一丝风也不动,好像大地停止了呼吸,沉闷得很。一团炎炎赤日,很庄严地在长空中缓缓渡过,这个世界像被它融化了,寂静得可怕。在一个花园东北角上,立着两间茅草的破房,从腐烂的窗格中间,滚出一阵阵隆隆的磨音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那里磨面,黄色的脸皮上有着一缕一缕的汗纹,一条蓝布裤子露出膝骨来,被汗洗透,都贴在腿上。他十几岁就失去父母,雇于人家磨面。除了对门李家的花狗儿时常跑来看看他,对他摇摇尾巴要点冷饭吃,只有那两片又冷又硬的磨石是他离不开的友伴。

    墙下的日影渐渐长了,树荫下睡醒的老牛,哞哞地唤它的小牛。巢上的小鸦儿伸长了脖子,张着宽大的嘴儿叫老鸦回家。压山的太阳照出半天的红云。老王出了黑魆魆的磨房,拍一拍头发,走到左边的河里把身上洗一洗。坐在河边草地上,看李家的花狗儿和一个黑狗儿扑着石玩。张家的小福儿伸着两只泥手,从一株柳树后面转了出来,一直跑到河边对老王说:

    “妈妈要你磨麦子,你明天有工夫么?”

    “有工夫,明天一早就磨起。”老王回答说。

    那小孩子又眉开眼笑地说道:“妈妈要面给我做巧果子,后天过七月七啦!”说着跑到那两个狗的跟前,抱着那个黑狗的脖子,和两个狗滚作一块儿。爬起来又往北面一个菜园里跑了去,两个狗也跟在后面跑。她口里嚷道:“我叫爸爸吃饭去啦。”不一会儿张老三扛着锄从北面走了过来,福儿在前面跑。她又站住等她爸爸一回,仰着小脸儿问她爸爸几句话,扯着她爸爸的手儿往村西头走去了。

    老王看得出了神:那个小孩子含笑的小脸儿,仿佛有一种魔力,引出人心中很深密的爱。这个景象深深印在老王眼里,使他的脑筋起了特异作用。他呆呆地坐了一会儿,顺着脚走回自己屋里,饭也不吃,瞪着眼睛仰卧在炕上不动。

    老王仿佛身在磨房里,但是这回自己不推磨了。一个大驴子给他推磨,他只在一旁忙着加麦子收面。这个长脸的驴子,竖起两个大长耳朵来在磨前飞跑,面落得十分快。他看着自是高兴,忽听身后一声叫道:

    “爸爸,你不去吃饭么?妈妈都预备好啦。”老王回头一看,一个五岁的小孩子站在他的面前。这是他的小孩子,比白天看见的福儿还长得好看些。抱起来亲个嘴,他喜得唇都颤动了。

    “你磨面给我做巧果子么?”小孩子抱着他的脖子问他说。

    “是呀!是呀!做一大串巧果子,好不好?”老王忙着回答说。小孩子喜得张了小嘴笑,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来。他抱了孩子走回家,他的女人指着桌子说:“快吃吧,等会就冷了。”看见桌子上放着一盘子热气腾腾的黄瓜炖牛肉,刚蒸好的馒头,他觉着腹中饥饿得很。饭吃得香甜极了,却是越吃越觉着饿。小孩子坐在桌子头上,伸出小手来要馒头,又张着小嘴儿要菜吃。他心中说不出来的快乐,泪包着爱的眼光常射在他的小孩子脸上。一阵脚步响,张老三闯了进来,嚷道:“福儿!福儿!我好半天没找到你,你跑到这里来了。”说着抱了小孩子往外就跑。老王吓呆了,急向前来抢,却吓醒了,心里还只是蹦蹦地乱跳。睁开眼屋内漆黑,死沉沉地寂静,只听远远的鸡声和肚子里面咕噜咕噜的声音相答。

    老王瞪了眼,躺着不动。直到窗纸发白了,树上的雀儿噪起来了,他才懒懒地起来,仍旧一转一转地磨他的面。他渐渐地瘦下去了。

    秋天的黄昏,屋角上黄色的夕阳照在草园里一堆堆的落叶上。下面的蟋蟀,唧唧!唧唧!时断时续地叫它的友伴。草屋里的老王已经绝粒几日了。他起初受了风寒,头烧得厉害。后来腰腿都痛起来,他不得不和他那两块又冷又硬的磨石分手了。他躺在床上,也没人送饭他吃,捧水他喝。倒是对门王家的花狗儿有时想起他,跑来打两个转身,见他躺在炕上,把两只前爪子搭在炕沿上,摇摇尾巴,对他汪汪地叫两声就跑了。他一阵一阵地发昏。忽觉屋内放了光明,他看见他的驴子在那里推磨,他的老婆在那里做饭,他的小孩子在草园里玩,很可爱的小脸对他笑着,伸出小手来招呼他,他也笑着跑向他的小孩去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象棋的故事

史蒂芬·茨威格(奥地利)

“我日复一日地把书上的一百五十盘棋照着棋谱有系统地下了一盘又下一盘,这段幸福的时间延续了大概两个半月。然后我出乎意料地又达到了一个死点。我重新面临着一片虚无。因为我每盘棋都下了二三十遍之后,这些棋局就失去了新鲜的魅力。这些棋局我刚走出开局第一步,以后的进展便仿佛自动地在我脑子里面展开,再也没有什么出人意料、令人紧张、让人思考的东西。我不得不设法和我自己下棋,或者说得更精确些,把我自己当作对手。这样一种双重的思维事实上是以人的意识的完全分裂作为前提的。我那可怕的处境迫使我至少尝试着把我自己分裂成黑方我和白方我,免得被我身边可怕的虚无压垮。”

B博士说到这里,朝后往躺椅上一靠,闭上眼睛达一分钟之久。他的左嘴角出现了奇怪的抽搐,他没有能把它控制住。

“这一切看上去都毫无意义,事实上,这样一种人为的精神分裂,这样一种可能引起危险的情绪激动的意识分裂,在正常的情况下,在正常的人身上是难以想象的。但是您不要忘记,我已经被人用暴力从一切正常的状态中强拉了出来,我是一个无辜遭受监禁的囚徒,几个月来被人挖空心思地用孤寂折磨着,我是一个早就想把心里积聚起来的愤怒向什么东西发泄一下的人。既然我别无所有,只有这种荒唐的自己把自己当敌手的棋戏,那么我的愤怒,我的报复心,便狂热地全部倾注到这种游戏中去了。一盘棋刚下完,我就向我自己挑战,下另一盘,因为每一盘棋下棋的两个我总有一个我被另一个我所战胜,于是便要求再杀一盘报仇雪恨。这是一种我自己也无法抵御的风魔,从早到晚我什么也不想,尽想着象、卒、车、王、a3、b4、c5、将死和移位。我整个的身心都被逼到这些小方格里去了。它不仅在我醒着的时候纠缠着我,也侵入到我的睡梦之中。有时我醒过来,额上汗津津的,我甚至在睡梦中也在下意识地下棋。要是我梦见人,那么这些人也跟车、象一样地移动,也跳着马步或进或退。至于把我叫去审讯的时候,我也不再像开始被抓进来时能头脑清醒地想到我的责任;在他们盘问并且商量的时候,我简直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只等着他们再把我带回到我的囚室里去,好让我继续下棋,下我那疯狂的棋,重新下一盘,再下一盘,再下一盘。每一次中断我都觉得是个干扰。甚至看守来打扫囚室的那一刻钟,他给我送饭的两分钟,也使我那热狂的焦躁的心备受折磨。我下棋的时候一面考虑棋局,一面不停地走来走去,棋局越到见分晓的时候,我就走得越快。我焦躁得浑身哆嗦,因为找身上一方的我总嫌另一方的我走得太慢,我骂我自己:‘快点,快点!’或者‘走啊,走啊!’最后,这种偏执性的疯狂不仅开始袭击我的头脑,也开始侵袭我的身体。我日益消瘦,每次醒过来,我都得特别使劲才能睁开我那沉重的眼皮;我虚弱到了极点,我的手哆嗦得杯子都拿不起来,我得费好大的劲才能把杯子送到嘴边;但是,只要下棋,我就从心里涌出一股狂野的力量:我双手紧握着,像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似的疯狂地走来走去,我有时好像隔着一层血雾听到我自己的声音,只听见它沙哑地恶狠狠地冲着自己大喊:‘将军!’‘将死了!’

“有一天早上我醒来,感觉和平时不一样。我突然发现身后有声音,有活人的声音在那儿说话。您没法想象我的喜悦,因为我将近一年来除了从审判席上传来的生硬、刺耳、凶狠的话语以外,没有听见过别的话。我对我自己说:“你在做梦!千万别把眼睛睁开!让这个梦再延长一会儿,要不然你又要看见你身边的那间该死的看似应有具有但又一无所有的囚室。你在做梦-接着做下去吧!””

“但是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我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一个女人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一顶白帽子扣在头发上,这是个护士!一阵喜悦的痉挛透过我的全身:我整整一年没有看见过一个女人了。我目不转晴地凝视着这个清秀的身影,我的眼光非常狂野兴奋。护士使劲地安慰我:‘安静点!请您安静点!’可我只是竖起耳朵听她的声音——这不是一个人在那儿说话吗?难道世界上真的还有一个不审问我、不折磨我的人吗?这可真是不可思议的奇迹!一个柔和的、温暖的、温柔的女人的声音。我贪婪地望着她的嘴,因为过了一年地狱生活,我觉得一个人跟另一个人说话还会这么和蔼可亲简直是不可能的。那个护士冲着我微笑-是的,她在微笑,世界上还有人会亲切地微笑。她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表示叫我别作声,又轻手轻脚地走开了。”

“我想我是躺在医院里了。”

“中午大夫来了,他向我提了各式各样的问题,其中之一尤其使我惊讶;他问我是数学家还是化学家,我说都不是。”

“‘奇怪,’他嘟囔着说,‘您在昏迷中老是大声喊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公式,什么c3、c4。我们大家听了都不知所云。’”

“我向他打听,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异样地微微一笑。”

“‘神经急性错乱’,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环顾一番,低声补充:‘话说回来,这也是非常可以理解的。在三月十三日之后,是不是?’”

(节选《象棋的故事》,有删改)

【注】①一九三八年三月十三日,法西斯德国并吞奥地利,德军进入奥国境内。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咳嗽天鹅
铁凝

天越来越冷了。刘富鞧在被窝里想,院子里那只天鹅,得赶紧送去动物园。

刘富在镇上给镇长开车,把车拾掇得挺干净。刘富爱干净,后来去外边开过眼界,变得更爱干净,并且滋长着一点从前并不明显的小做气。比如他经常对香改说:“就你,要不是为了让我妈高兴,打死我也不会娶了你。”

香改是刘富的老婆,人长得好看,却生性邋遢,手脚都懒。结婚之后,刘富从来没在自家的大衣柜里找到过要找的衣服。这很让刘富受不了,就为了这个,他和香改闹起离婚。稥改抵抗不住刘富的坚决:“离就离,缺了鸡蛋还不做槽子糕了!”话没说完突然大声咳嗽起来,从此这咳嗽没有一天断过。

现在,刘富钻出被窝,西屋响起香改的咳嗽声。刘富朝东窗根望望,窝棚里的天鹅好似响应着香改的咳嗽,伸出雪白的长颈也“咳、咳、咳”地叫起来。每逢这时刘富就想:怨不得这天鹅名叫咳嗽天鹅呢,一叫还真像咳嗽一样,可真不怎么好听。

这只天鹅是镇长送给刘富的:耷拉着脖子,毛奓着,一看就是只病鹅。他讲究干净,打算过几天把它给出去。女儿正念初中,上网查了这只鹅的学名应该是大天鹅,也叫咳声天鹅,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刘富尤其记住了咳声天鹅四个字,只是听成了咳嗽天鹅,从此没改口。

刘富虽然对它很不耐烦,但还是和女儿研究起怎么给它治病,只两天,这鸼竟然好了起来,也吃也喝了,每天吃家里一个鸡蛋,刘富很心疼。每天早晨刘富一出屋门,它准在东窗根的窝棚里咳、咳、咳地大叫几声,问好似的。常常在这时,西屋的香改也会咳嗽起来,好似迫不及待和天鹅比着赛。刘富不为天鹅的“问候”所动,他只觉得自己倒霉,稀里糊涂家里就添了女人的咳嗽和咳嗽的天鹅。

一天早晨,天鹅步履踉跄地从窝棚里钻出来,站也站不好,走又不敢走。刘富发现它的脚蹼已经干裂。刘富的脚就在这时也突然不自在起来,脚趾缝之间像有利刃在切割,凉嗖嗖的刺痛。原来天鹅只能早养两三个月,离开水过久脚蹼就会鈘裂。哪里能管它的一世呢?女儿想了想说:动物园。

刘富打通了省城动物园的天鹅馆,接电话的是景班长,刘富就说了要送天鹅的,事。晚上,刘富把香改叫到东屋说,明天你也跟我去趟省城。你那咳嗽从来也没好好治过,离婚之前,我得给你把咳嗽治好。

中午之前他们就顺利到了省城,刘富搬下装着天鹅的竹篋对车上的香改说,你就坐在车上等我,一会儿我就出来。

刘富很快就找到了天鹅馆:敢情有这么一大片水啊,三十来亩吧。景班长打量着他怀里的竹筐说,不错,是大天鹅,我们这儿最多的就是大天鹅……刘富想亲眼看见裂了脚蹼的咳嗽天鹅下水入了池,他也就算对得起它了,也就算了了一桩麻烦事。

快中午了,景班长说吃了饭再走。一会儿粉条菜端上来了。一会儿管理员叫景班长出去了。一会儿景班长回来了。

一会儿一只热气腾腾的黑铁锅端了上来,锅里炖着灰褐色的大块的肉。景班长举起筷子冲着铁锅对刘富说,来,尝尝。

刘富说这是鸡呀?景班长说是鹅,你送来的那只天鹅。

刘富放下筷子,似懂未懂的样子。

景班长只好给他解释说,动物园医生已经为这只天鹅做了体检,结果是它太老了,足有25岁了,体内脏器严重老化,基本不再有存活的意义。

刘富说多老算是老啊。

景班长说天鹅寿命在25岁左右,你说它老不老。刘富说可它正活着哪。景班长说我们养这么一只老天鹅所要花费的成本你想过没有?

刘富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天鹅馆的,只记得他摔了眼前一个酒杯。他觉出自己的脚趾缝一阵阵钝痛,像被长了锈的锯子在割锯。他把头伏在方向盘上闭住眼,眼前立刻是黑铁锅里被肢解了的白天鹅。刘富的整个脑袋顿时轰鸣起来。他没有想到,这只麻烦了他几个月的天鹅,竟会让他的心有那么大的说不出的难受。这时后排座上传出一阵咳、咳、咳的咳嗽声,刘富心里一惊:这不是我那咳嗽天鵕吗?难道它没有被送进黑锅它也没有那么衰老?刘富扭转头朝后排座看去,看见了歪坐在那里的香改。

刘富如果不在这时往后看,他就真的记不起香改还在车上等着他。大半天时间他已经把她给忘了,他原本要在离婚前给香改治好咳嗽的。是啊,咳嗽,刘富曾经那么厌恶香改的咳嗽,也同样不喜欢天鹅的咳嗽。每当女人和鹅同时在院子里咳嗽起来,他就觉得他的生活纷杂、烦乱,很没有成色。但是就在刚才,当他听见后排座上突然响起的咳嗽声时,竟意外地有了几分失而复得般的踏实感。

刘富一心想要快些离开省城,路上他只下了一次车给香改买了一套煎饼馃子。香改不挑食,也不抱怨刘富丢她在车上那么长时间,只扎着头吃煎饼。吃了一会儿才冷不丁问刘富一句:“哎,你不吃啊?”刘富摇摇头,香改就又自顾自地吃起来。唉,这就是香改了。刘富叹道。其实香改从来就是这样吧?只是他忘了她从来就是这样。他没有在医院门前停车,也没有征得㕿改的同意。也许他是想,要是从今往后给香改治咳嗽还有的是时间,他又为什么非在今天不可呢。(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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