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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语文必修四第三单元第10课*短文三篇《人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同步检测

读《一根能思想的苇草》,下列说法,与原文内容不相符的一项是    (    )

A、“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因为人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一口气、一滴水就足以致他死命。 B、作者在文章中一方面说“人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一方面又强调人是高贵的、伟大的,这两者是矛盾的。 C、这篇文章意在说明思想能使渺小的人变得高贵和有尊严。 D、“人是能思想的苇草”有两层含义,一是说人的生命的脆弱,二是说人思想的伟大。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想象与写实

朱光潜

    对于想象与写实这个理论上的争执不能不提出一谈,因为它不仅有关于写作基本态度上的区别,而且涉及对于文艺本质的认识。

    在十九世纪前期,浪漫主义风靡一时,它反抗前世纪假古典主义过于崇拜理智的倾向,特提出“情感”与“想象”两大口号。浪漫主义作者坚信文艺必须表现情感,而表现情感必借想象。在他们的心目中与想象对立的是理智;想象须超过理智,打破形式逻辑与现实的限制,任情感的指使。到了十九世纪后期,文学界起了一个大反动,继起的写实主义咒骂主观的想象情感。写实作家的信条在消极方面是不任主观,不动情感,不凭空想;在积极方面是尽量寻求实际人生经验,应用自然科学的方法搜集“证据”,写自己知道最清楚的,愈忠实愈好。

    如果就文艺本质作无偏无颇的探讨,我们应该知道,凡是真正的文艺作品都必须同时是写实的与想象的。理由很简单,凡是艺术创造都是旧经验的新综合。唯其是旧经验,所以读者可各凭经验去了解;唯其是新综合,所以见出艺术的创造,每个作家的特殊心裁。想象决不能不根据经验,神鬼和天堂地狱虽然都是想象的,可也都是根据人和现实想象出来的,神鬼都像人一样有四肢五官,能思想能行动,天堂地狱都像现世一样有时间空间和摆布在时空中的事事物物,如宫殿楼阁饮食男女之类。一切艺术的想象都可以作如是观。至于经验——写实派所谓“证据”——本身不能成为艺术,它必须透过作者的头脑,在那里引起一番意匠经营,一番选择与安排,一番想象,然后才能产生作品。人生经验如果要形成艺术作品,必经心灵熔铸。从艺术观点看,这熔铸的功夫比经验还更重要千百倍,因为经验人人都有,却不是每个人都能表现他的经验成为艺术家。许多只信“证据”而不信“想象”的人为着要产生作品,钻进许多偏僻的角落里讨论实际生活,实际生活算是讨到手了,可作品仍是杳无踪影;这正如许多书蠹读过成千上万的书,自己却无能力写出一本称得上文艺作品的书。

    中国文学理论家向来注重“境界”二字,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提出“造境”和“写境”的区别,认为“造境”即“理想”(即“想象”),“写境”即“写实”。文艺的难事在造境,凡是人物性格事变原委等等都要借境界才能显出。境界就是情景交融事理相契的独立自足的世界,它的真实性就在于它的融贯整一,它的完美。“完”与“美”是不能分开的,这世界当然要反映人生自然,但是也必须是人生自然经过重新整理。大约文艺家对于人生自然必须经过三种阶段。首先他必须跳进里面生活过,才能透懂其中甘苦;其次他必须跳到外面观照过,才能认清它的形象;经过这样的主观的尝受和客观的玩索以后,最后他必须把自己所得到的印象加以整理,整理之后,生糙的人生自然才变成艺术的融贯整一的境界。写实主义所侧重的是第一阶段,理想主义所侧重的是第三个阶段,其实这三个阶段都是不可偏废的。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民心深处有丰碑

于良

    2016年4月12日,李保国教授遗体告别仪式在保定市殡仪馆举行。那天清晨,天公落泪,古城含悲,殡仪馆大厅内外聚满了人群……

    采访中,一个细节让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李保国去世后,他的手机还不时地传出老乡们的声音:“李老师啥时候来村里作指导啊?”

    山区百姓盼李保国,是因为在他们眼里,李保国没有架子,是个“农民教授”,能和他们打成一片,手把手地教他们,从没有嫌麻烦。内丘县岗底村农民杨会春,脑子转的有点慢。教苹果套袋技术时,李保国教了一天多,他才学会。以后,再传授技术,李保国都会专门给他开“小灶”。后来,杨会春成了行家,十里八乡的果农都请他当师傅。种苹果再加上技术服务,他一年收入十几万元。

多年来,李保国举办不同层次的培训班800多场,培训人员9万多人次,创新推广了36项农业实用技术,帮助山区农民实现增收28.5亿元。

    翻看李保国教授生前的照片,背景大多是村庄和乡亲,而不是书斋、讲台。

    在李保国的心里,农民的事儿比什么都重要! 去年12月初,李保国正在邢台市做课题研究。一天晚上,前南峪村的农民邀请他去村里作指导。本来他的时间安排得很紧,而且从市里到村里,打个来回得半天工夫,但面对邀请,他答应了下来。可是第二天一早,起了雾,高速路封了。随行的人员都劝李保国说:“高速路不知道啥时候开,别去了吧?”李保国说:“村里知道我今天上午过去,肯定都等着呢,还是绕道走吧!”

    在他的指引下,三拐两拐,车子驶上一条窄窄的路,到村里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将近一个小时。一下车,李保国就冲着果农们大声说:“今天雾大,高速路封着,国道堵车,来晚了,实在对不起啊!”诚恳地道歉后,他就拿起工具,教大家怎么操作。

    一个知名教授对山里的农民这么谦逊和气,让我十分震撼。

    在他的手机通讯录里,有很多这样奇怪的名字:“井陉核桃”“曲阳核桃”“平山苹果”等等。原来,这些都是全国各地的农民给他打电话咨询事情,又没有说清楚他们叫什么,所以李保国就先这么存了起来,方便随时指导。

    35年来,李保国带领他的团队,打造了前南峪模式、岗底模式、绿岭模式、葫芦峪模式,探索出了一条生态改善、产业发展、农民脱贫致富的山区发展之路。

    这两年,河北省全面落实精准扶贫、精准脱贫基本方略,举全省之力打好脱贫攻坚战。李保国更忙了。很多地方慕名找到他,给他们的乡镇、村庄作规划。他能多去一个地方,绝不少去一个。

    有一回,在石家庄,他一天之内转了4000亩苹果园。我劝他说:“你这样干太辛苦了!”他说:“通过我的技术,早一年进入盛果期,一亩地可以增收4000斤苹果,按一斤苹果卖两块钱算,一亩地就能增收8000元,4000亩地是多少啊?3200万。我一个人辛苦一天的事儿,多值!”

    为了百姓早一天脱贫,他像个“拼命三郎”。采访时见到他的遗物,十几本工作日志密密麻麻记载着他奔波忙碌的行程。仅从2016年1月到他去世的101天里,外出的时间就达62天,行程7860公里。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天里,他依然忙碌着……

    是什么支撑他心系太行、立志扶贫、为山区群众脱贫致富操碎了心?是什么支撑他不顾病体、一年行程4万公里、200多天扎在农村?是什么支撑他三十多年如一日埋头耕耘、淡泊名利、不图回报?

    是信念的力量,他的信念就是让贫困农民尽快富起来、让老百姓都过上他们向往的好日子!

    有如此的苦干实干精神,有如此为民的百姓情怀,百姓又怎么能不爱戴他、不尊崇他呢? 百姓们说,李老师没有走,这漫山的苹果树、核桃树,都是他的心血和汗水化成的。他,在人民心中,树起了一座不朽的丰碑!

(摘编自2016年6月13日《河北日报》)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奇遇

莫言

    1982年秋天,我从保定府回高密东北乡探亲。因为火车晚点,车抵高密站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通乡镇的汽车每天只开一班,要到早晨六点。举头看天,见半块月亮高悬,天清气爽,我便决定不在县城住宿,乘着明月早还家,一可早见父母,二可呼吸田野里的新鲜空气。

    这次探家我只提一个小包,所以走得很快。穿过铁路桥洞后,我没走柏油路。因为柏油公路拐直角,要远好多。我斜刺里走上那条废弃数年的斜插到高密东北乡去的土路。土路因为近年来有些地方被挖断了,行人稀少,所以路面上杂草丛生,只是在路中心还有一线被人踩过的痕迹。路两边全是庄稼地,有高粱地、玉米地、红薯地等,月光照在庄稼的枝叶上,闪烁着微弱的银光。几乎没有风,所有的叶子都纹丝不动,草蝈蝈的叫声从庄稼地里传来,非常响亮,好像这叫声渗进了我的肉里、骨头里。

    路越往前延伸庄稼越茂密,县城的灯光早就看不见了。县城离高密东北乡有40多里路呢。除了蝈蝈的叫声之外,庄稼地里偶尔也有鸟或什么小动物的叫声。我忽然感觉到脖颈后有些凉森森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特别响亮与沉重起来。我有些后悔不该单身走夜路,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路两边的庄稼地里有无数秘密,有无数只眼睛在监视着我,并且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尾随着我,月光也突然朦胧起来。我的脚步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越走得快越感到背后不安全。终于,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我的身后当然什么也没有。

    继续往前走吧。一边走一边骂自己:你是解放军军官吗?你是共产党员吗?你是马列主义教员吗?你是,你是一个唯物主义者,而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共产党员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有鬼吗?有邪吗?没有!有野兽吗?没有!世界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但依然浑身紧张、牙齿打战,儿时在家乡时听说过的鬼故事“连篇累牍”地涌进脑海: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听到前边有货郎挑子的嘎吱声,细细一看,只见到两个货挑子和两条腿在移动,上身没有……一个人走夜路碰到一个人对他嘿嘿笑,仔细一看,是个女人,这女人脸上只有一张红嘴,除了嘴之外什么都没有,这是“光面”鬼……一个人走夜路忽然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在吃青草……

    我后来才知道我的冷汗一直流着,把衣服都溻湿了。

    我高声唱起歌来:“向前向前向前——杀——”

    自然是一路无事。临近村头时,天已黎明,红日将出未出时,东边天上一片红晕,村里的雄鸡喔喔地叫着,一派安宁景象。回头望来路,庄稼是庄稼道路是道路,想起这一路的惊惧,感到自己十分愚蠢可笑。

    正欲进村,见树影里闪出一个老人来,定睛一看,是我的邻居赵三大爷。他穿得齐齐整整,离我三五步处站住了。

    我忙问:“三大爷,起这么早!”

    他说:“早起进城,知道你回来了,在这里等你。”

    我跟他说了几句家常话,递给他一支带过滤嘴的香烟。

    点着了烟,他说:“老三,我还欠你爹五元钱,我的钱不能用,你把这个烟袋嘴捎给他吧,就算我还了他钱。”

    我说:“三大爷,何必呢?”

    他说:“你快回家去吧,爹娘都盼着你呢!”

    我接过三大爷递过来的冰冷的玛瑙烟袋嘴,匆匆跟他道别,便急忙进了村。

    回家后,爹娘盯着我问长问短,说我不该一人走夜路,万一出点什么事就了不得。我打着哈哈说:“我一心想碰到鬼,可是鬼不敢来见我!”

    母亲说:“小孩子家嘴不要狂!”

    父亲抽烟时,我从兜里摸出那玛瑙烟袋嘴,说:“爹,刚才在村口我碰到赵三大爷,他说欠你五元钱,让我把这个烟袋嘴捎给你抵债。”

    父亲惊讶地问:“你说谁?”

    我说:“赵家三大爷呀!”

    父亲说:“你看花了眼了吧?”

    我说:“绝对没有,我跟他说了一会儿话,还敬他一支烟,还有这个烟袋嘴呢!”

    我把烟袋嘴递给父亲,父亲竟犹豫着不敢接。

    母亲说:“赵家三大爷大前天早晨就死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虚 拟

毕飞宇

    这个冬天特别冷。

祖父神情淡然,但手指头在动,是欲言又止的那种动,祖父的大限不远了,他要对我交代什么了。

父亲看在眼里,退了出去。望着父亲的背影,祖父很轻地咳了两声。我了解我的祖父,祖父的咳嗽大部分不是生理性的,是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

作为物理老师的儿子,父亲最有机会上大学;但是,祖父把时间全部给了学生,父亲在另外一所中学读书,父亲没有考上,祖父的57个学生考上了31个,在当年,这是“放卫星”般的天文数字。九月,省报的记者把祖父的故事写成一篇长文:《春蚕到死丝方尽》。黑体的通栏标题很吓人的,还配了祖父的一张标准像。

祖父在享尽殊荣的同时冷静下来了,突然就有了愧疚。他建议他的儿子去补习。可祖父忽略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春蚕》是一只无坚不摧的拳头,把父亲的自信给砸烂了,父亲拒绝了“春蚕”的建议:“忙你的去吧。”

父亲不是省油的灯,他模仿祖父的笔迹给教育局长写了一封信,要求他给自己的儿子安排一份工作,口吻酷似祖父。那些年,这样的事求之不得呢。局长爽快地让父亲进了县教育局。

一个月后,祖父急匆匆地来到了父亲的办公室,他瘦小的身体暴发出了雷霆般的震怒:上补习班去!局长打圆场了:“教育局挺好的……”祖父指着局长的鼻尖:庸俗!鼠目寸光!一年之后,祖父做了校长,而教育局长有机会出任副县长了。在组织部人员面前,祖父重复了那六个字,教育局长功亏一篑,他的委屈和愤懑落在了父亲头上。

父亲是祖父的一块肿瘤,硬硬的,始终长在祖父的体内。祖父很少喝醉,但是,只要喝醉了,他都要来一次规定动作:跪在马桶前沿,对着马桶一口一个“对不起”。呕吐出来的“对不起”毁掉了这一对父子,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他们也说话,却不看对方的眼睛。

但醉后的祖父说得最多的却是一届又一届的高才生,祖父记得清清楚楚,涉及面极广,诸如名牌大学、国家机关、公司名称、荣誉机构,院士、教授、研究员、副省长、副县长、办公室主任、董事长。也有记不住的时候,他在记忆阻塞之前往往要做一次深呼吸,随后,一声长叹。这一声长叹比马桶的下水道还要深不可测。

祖父的癖好,往好处说,爱才;往坏处说,他眼里其实没有人,只有高智商,他酷爱高智商。一旦遇上,不管你是谁,他的血管就陡增激情,奔涌起宗教般的癫狂和牺牲精神,沉着,持久。“爷爷做了三十五年的教师,三十二年的班主任,九年零十个月的教导主任,六年零八个月的副校长,两年半的校长……”祖父对自己还算得意。

父亲退出去了,我打破沉默:“嗨,不就是爸爸那点事嘛……”

祖父说:“这事吧,我有责任。我呢,痛苦了好久。你爸退休那天,我就释怀了……”

    我很意外——他的眼神里不是释怀。

    “……你说……你说我能得到多少个花圈呢?”祖父凄然地望着我。似乎鼓足了勇气。

    这算什么事呢。

“当年荣校长182个。我数过两遍。”祖父十分凄凉地憋了半天,轻声却又清晰地说。

荣校长的职务是祖父接替的,“182”也成了祖父岁岁年年的梦。

“你想要多少个就有多少个!”我想让说话轻松一点,特地挑选了嘻哈的语气。

“不能做假。”语气刻板,严厉,中学教师特有,“不能做假!”

祖父赋闲多年了,他又不像荣校长在岗位上轰轰烈烈地倒下去的;再说了,这年头早就不是1982年了;再再说了,这是什么时候?大家都忙着过年呢。

我的祖父,我们县里最著名的物理老师兼中学校长,他死在了小年二十六。这一天特别特别地冷。

祖父曾为解寂寞,开了微博,我在上边发了讣告。微博长久寂寞。

我取出钱包,来到了花圈出租处,要来纸、笔、墨。我努力回忆祖父大醉的那些夜晚说出的那些名字职务单位,我不可能记得住,但意思无非是这样的——

    剑桥大学东方语言学中心副主任罗绍林遥寄哀

    思斯坦福大学高能研究所研究员茅开民遥寄哀思

    清华大学化学系教授储阳遥寄哀思

    ……

一口气写了两个多小时,并不悲伤。事后我没有数,我不想知道具体数据。

世界就在这里了,我亲爱的祖父,你桃李满天下,——这从来就不是一件虚拟的事。

父亲没有给祖父送花圈,只是亲笔书写了一副挽联: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父亲一直站在遗体旁,却没有瞻仰祖父的遗容,一秒也没有。他紧抿双唇,头有些昂,目光在扫视他手书的挽联,最终落在下联上。他没有泪,但是,毕竟上了岁数,有了水光,眼神很亮,像洞穿。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我的“自白书”

    快夜里十点钟了。终于印完了最后一页。这期《挺进报》,消息很重要,收复延安的战报,有五页,一共是两千五百份,他还得赶快工作,才清理得完。他相信,收复延安的胜利,一定会给群众带来最大的鼓舞,给还在妄想扩大军火生产的敌人以最沉重的打击。

    隔壁,从寝室里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接着,就听到妈妈慌张的声音:“成岗不在家,钥匙他带走了!”妈妈的声音很大。她从来没有这样大声讲过话。大概是希望让儿子听到。成岗一惊,突然站起来。他明白这是出现了敌人!在这时候,要想保全印刷机关和印刷品,是不可能的,如果自己逃命,也许可能,但他不能这样,也根本不想这样。此刻他需要做的,是宁肯牺牲自己,也不能让来找自己的同志和党的组织受到任何损失!他立刻拉开夜里用来遮灯光的窗帘,然后轻轻推开了窗户,把一把经常放在储藏室里备用的扫帚,小心地挂到窗口外面的那颗钉子上去——有了这个暗号,来找他的同志,远远地就可以发现危险的警号,不会再进厂里来。

    挂好扫帚以后,他放心了一些,危险再不能威胁党和同志们了。他回头看看,决定在敌人破门以前离开。可是,不能把党的文件留给敌人,他转回身来,又把《挺进报》全部捆成一捆,挟着报纸,纵身跳上窗台,想从楼口跳下去。只要跳下去了,两分钟以后,就可以躲进工人宿舍,敌人再也找不到他了。

    “站住!”“不许动!”喝叫声从四面传来。晚了。工厂已经被包围,楼底下布满了特务。成岗只好退下窗台。这时,小门已被猛力击破。成岗转过身来,几支手枪对准他的胸膛。

    “哈哈,你是成岗,许云峰的交通员‘同志’?”成岗咬着牙,没有讲话。一个特务冲过来,死力夺下成岗挟着的《挺进报》。“这是什么?啊,《挺进报》!”特务根据叛徒甫志高讲的材料,只知道成岗是许云峰过去的交通员,却没有想到,在这里竟侥幸地找到了《挺进报》。“啊,《挺进报》找到了!”几个疯狂的匪徒,不约而同地叫嚣起来。

    “许云峰,成岗,只要有一个开口就好。”徐鹏飞暗自说着。审讯就要开始,和共产党的重要人物立刻要见面,他希望侥幸,却又感到怯惧,怀着可恼的担心。徐鹏飞斜靠着转椅,侧对审讯台,沉默着,一言不发。他复制着脑海里翻腾着的成功与失败、兴奋与绝望的种种幻觉,尽力集中思路,准备应付即将出现的决战。

    一个步履从容的人,出现在侦讯室里,正直的目光,沉毅地扫过全室。

徐鹏飞侧坐在转椅上,一动也不动,只斜眼望了望来人的镇定神情:高高的前额上,深刻着几道皱纹,象征着性格的顽强。清癯的脸膛上,除了一副旁若无人的,钢铁似的眼神之外,看不出丝毫动静。厚厚的嘴唇微闭着,大的嘴角上,带着一丝冷淡的嘲笑。

     “我们知道你的一切!”徐鹏飞猛然旋动转椅,挺直身体正对着对方。“你是重庆地下党的重要负责人——许云峰。”

    许云峰知道,面对着的就是西南地区的特务头子。从他那貌似骄横却又目光不定的神情里,从他面似从容却又紧握两拳的动作里,许云峰看出对方内心的空虚和渺茫。

    徐鹏飞霍然站起,在强光中走向前去。对面墙壁上一道沉重的铁门,吱吱地向两边敞开,更强烈的灯光,从铁门外面的刑讯室猛射出来。浓烈的血腥味,一阵阵弥漫过来,扑进许云峰的鼻孔。

    敞开的刑讯室里寂静无声,寒光四射,冷气袭人。冰冷的水泥磨石地面上,横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脚上还钉着一副沉重的铁镣。鲜红的血水,正从那一动也不动的肉体上往水泥地面滴落,几个胸前露出黑毛的人影,提着带血的皮鞭,把一件黄皮茄克掷向那毫无知觉的躯体,突然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狞笑。

惨白的灯光下,徐鹏飞用烟头指了指地上的肉体:“这个人,你也许认识?看吧!你过去的交通员,厂长成岗!”

    啊,成岗?成岗被捕了?这么说,卑劣的叛徒竟抢在前面了!

    许云峰扑上前去,从血泊中,把血肉模糊的成岗,紧紧抱在怀里。他轻轻扶起成岗低垂的头,凝视着那失去知觉的面孔,拨开那绺盖住眼睛的头发,擦掉苍白面颊上的鲜血。一阵心如刀割的绞痛,顿时使许云热泪盈眶……

    ……

徐鹏飞声调一变,厉声说道:“你们应该明白,现在能掌握你们命运的人,不是你们,而是我!为了自己,你们应当想想……我不需要你们履行任何手续,不需要任何代价,只要一纸自白书,就可以立即改变你们的处境!

成岗忘却了周身的创痛,滴着鲜血,拖着脚上的铁,一步步迎着敌人的通视,走向准备好纸笔的桌前。他的目光象利剑一样扫过全室,缓缓伸出流血的手,提起笔来,毫不犹豫地写下了几个大字:我的自白书。他沉思了一下,很不喜欢“自白书”这样的字,立刻蘸饱了墨,把笔一挥,在已经写下的几个字的前后,添上引号,变成:我的“自白书”。

几个墨迹饱满的字,布满了一整张纸。成岗的胸脯起伏着,再也无法抑制那烈火一样的感情,他率性扔开了笔,冲着敌人高声朗诵起来:

    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

    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

    我不需要什么“自白”,

    哪怕胸口对着带血的刺刀!

 (节选自罗广斌、杨益言《红岩》第七、八、九章)

(相关链接)

①成岗人物原型陈然。陈然烈士1923年12月出生。193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7年7月参加重庆市委地下刊物《挺进报)的编样、印刷和发行工作。1948年4月在工作间被捕,先后关押重庆军统集中营渣滓洞、白公馆监狱,在狱中受尽酷刑,坚贞不屈。1949年12月28日在重庆大刑场被公开枪杀,壮烈牺牲。牺牲时年仅26岁。

②罗广斌(1924-1967),重庆忠县人。194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从事学运工作和统战工作,1948年9月因叛徒出卖在成都被捕,先后囚于重庆渣滓洞、白公馆监狱。狱中坚持斗争,拒绝其兄罗广文(蒋介石嫡系,国民党第15兵团司令)的保释,宁愿坐牢,也不写悔过书。1949年11月27日大屠杀之夜,策反看守杨钦典,带领难友集体越狱成功。

③杨益言(1925-2017),四川武胜人。1940年在同济大学读书,参加学生运动。1948年8月被捕囚禁于重庆渣滓洞,重庆解放前夕被营救出狱。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犁的情结

高维生

农具中,我最喜欢的是犁。辽阔的土地, 一头牛, 一只犁杖, 一个人,耕过的田地,像海中翻 腾的浪花,有了鲜活的气息。犁像笔一样,写下对土地的情感,对丰收的渴望。农人的吆喝声,单调、朴实、透明,风儿似的掠过,牛儿循着熟悉的声音,牵动犁杖。

一个农人的活计做得是否地道,不仅看他出不出力,重要的是对土地的情感和对农具的热爱。

打量他的犁杖,就了解了一切。

农具当中犁是让人尊重,敬畏的 , 如果把农具排行的话, 犁应为老大。这并不是因体积而论, 是它的耐苦、执著和坚毅。犁像动物界中的老虎,平时安静,隐卧一旁,动起来有摧枯拉朽之势。

一年中,大多的时候,它闲置被人遗忘,只有播种的季节,回到土地上,积攒的力量才爆发出来。

今年春天,我回到故乡,在延吉喧闹的街头,寻找童年的足迹。童年的大杂院,变作前尘往事, 一条宽大的马路,掩盖了我在异乡的不尽思念。站在马路边,注视穿梭般的车流,耳边的聒噪,有了不尽的感伤。

第二天,在友人的陪伴下,来到了五凤屯,这是我童年生活过的地方。

乡村人少车少,没外人打扰这儿的平静生活, 一个人走在洪分河的堤坝上,两旁是桦树林,它 摆脱了冬天的冷酷折磨。新生的叶子滑爽,富有弹性,清晰的纹络,流动着土地的汁液。蔓延的野 草中有打碗花和飞舞的蝴蝶,草的清香像水一般地涌动, 一潮潮地扑鼻。鸟儿像歌手,唤醒了深深 的记忆,消除了心中郁积的烦躁。欢快的河水,像大地的女儿抛下的缎带,丰富的情感,润养岸边的村庄、田野。慢悠悠走动的牛车,铃铎的叮咚声,让我想起童年的欢乐。

不远处的土地上, 一头牛拉动犁杖。农人的吆喝声,听后特别舒坦,不像汽车的噪音,撕裂耳 膜。牛听着主人的指挥,犁划开黑土地,犁尖被土地磨得锃亮,没一点斑斑锈迹。农人神情专注,  无一丝杂念,那一刻,他在倾听土地和犁的情语,翻耕的泥土,像一朵朵开放的花儿,舒展的叶子, 浸润清晨的露珠,漫着花的清新。我在鲁北平原,见过忙春的景象。有的人家牲口紧张, 一家老少 齐上阵,父亲扶犁,儿女和妻子拉犁。套绳搭在肩头,弯弓腰身, 一步一个脚印,留在身后的土地上。汗水湿透衣服,滴落在泥土中。人和土地的情感,不是一两句简单话说得清的。

我扶过犁,上学时,学工学农的热潮铺天盖地,风起云涌。 一个学期要有多少课时学工学农,  走出校门,到广阔的天地里去学习劳动。上农业课的老师是个男老师,课堂上除了讲课本的知识,  他还说了很多的趣事。在他下乡的邻屯,有一个上海知青集体户,刚到东北的时候,闹了好多的笑话。上海弄堂长大的年轻人,细皮嫩肉,穿着统一发的黄大棉衣,戴着黄棉帽子,操一 口南方口音, 惹得乡下人好喜欢。他们还不知苦难的滋味,对乡村事事感到新鲜:板障子、柈子垛、土炕、雪堆、 屋檐下的冰溜子。看村头往地里拉粪的牛车,觉得很有意思,就像电影中的英雄人物在战场上,对  着前方大声地喊道:,前进!"牛车一动不动,急得不停地拍打牛身上,牛慢慢地倒刍,听不懂知青小伙子在说什么,更听不懂江水滋润的南方话。

我们喜欢男老师的实习课,在田间地头的劳动,搀杂玩耍的因素。有一次,我们到学校的学农 基地上课, 一张犁摆在地头,他牵来牛,教同学们如何上套,讲耕地对一年的重要性。他做一 系列 的示范,告诉我们在扶犁中注意那些环节,牛在他的吆喝声中,拉着犁听话地向前走。犁翻开土地, 男老师扶犁的神态,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一个同学都要上去,亲手扶犁,试一试,犁在我 们的手中变得不听使唤,牛也不听话了,走走停停,像在田地散步休闲。轮到我上场,更惹得同学们大笑,我扶犁时东摇西晃,像喝醉了酒,牛儿不时地,哞哞'叫两声,提出抗议。

犁在我的眼中是浪漫的,像一首长诗,歌颂人、土地、未来。  它是那么地热爱土地,从不背叛。

它不像镰刀,如同一只不安稳的松鼠,做些琐碎的事情,然后被人随便地丢弃。

一个人在春天,在童年的乡村的大地,又一次听犁的歌唱。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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