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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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广东省潮州市2018-2019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末教学质量检测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老人与井

夏一刀

    掌灯时分,瞎伯划拉着他那根光亮的导盲棍摸到黑牛家里。

    瞎伯有事没事最喜欢到黑牛家里去,拉拉家常、谈谈天,喝一杯黑牛采制的清茶。

    瞎伯说,黑牛,你晓得吧,我们村里以前有一口老井的,叫善卷古井。

    黑牛说,晓得晓得,我小时候听爷爷讲过,说是一个叫善卷的古人,他看到春夏天枉水河河水浑浊,人们喝了就生病,就带领大家挖了一口井。是吧?

    瞎伯说,善卷是神仙下凡呢,什么都懂。他对乡里的人像兄弟姐妹一样好,和气得很。本事很大,皇帝都要向他求助,问他治理国家的办法!

    黑牛笑道,瞎伯,你讲得神气活现,好像见过他一样。

    瞎伯说,我没见过善卷,我见过他挖的井呀,那时的井台用桃花石砌的,周围又用桃花石铺了地面。我和小伙伴们在孤峰岭上砍柴,口渴了就跑到井边,趴在井边咕噜咕噜喝水,那水真甜呀。

    黑牛说,瞎伯,你今天总讲井呀井呀干什么呢?

    瞎伯不做声,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布包,黑牛,我这里有一万多块钱,你帮我请人打一口井吧!

    黑牛急了,瞎伯!你攒几个钱容易吗?花光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你要打一口井干什么呢!吃水还是我来帮你挑呀!

    你别管,黑牛,我就想再尝尝古井里的水,我要你打你就打。

    瞎伯把话说得很坚决,怎么劝阻都没用。黑牛只好说,那好吧,瞎伯。

    第二天就开始打井了。瞎伯用导盲棍点点戳戳到一个地方说,黑牛,这地方就是老井的位置,就在这儿掏吧。

    挖了三天,就传来了黑牛兴奋的喊叫声,瞎伯,真如你讲的,一下就挖到了老井,才下去不到二十米,就出了水呢。

    瞎伯急急忙忙敲着棍子来到井边,黑牛,快舀一瓢给我尝尝。

    黑牛舀了一瓢水给瞎伯。

    瞎伯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久久地品着。

    瞎伯摇了摇头,黑牛,你欺我是瞎子是不是。这是孤峰岭上的山泉水。

    黑牛说,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丢一个石子下井试试。

    瞎伯果真摸了一个小石子丢下了井。听到扑通一声水响,瞎伯笑了。

    瞎伯说,黑牛,你帮我把其他的乡邻都喊过来一起吃晚饭吧,要庆祝呢!

    太阳一偏西,大家陆陆续续地来了。来的人都给瞎伯道喜,瞎伯乐得白胡子一抖一抖。

    这个黄昏,瞎伯的小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菜每家都带来了一些,合在一起,满满一大桌。

    男人喝着德山老酒,女人也喝,瞎伯也端起了酒杯。

    瞎伯说,黑牛,井打好了,剩下的钱你去买一些管子,一家一家把水抽过去。

    大家说,瞎伯,剩下的钱你自己收好,买管子每家自己管吧。

    瞎伯说,黑牛,我十几岁就瞎了,这辈子全靠你们这些乡邻照顾,要不,我这瞎老头哪有这么好的日子!我不能忘本哪,就做这么一点点好事,也算是对大家的报答吧。我晓得我的日子不多了,我走了,麻烦大家把我埋进土就行,不许用太多的钱,黑牛,你要是不依我的,我就在你梦里来找你。

    大家都哈哈地笑起来,一边举杯干酒。

    瞎伯也许醉了,睡到第二天中午还没有起来。

    黑牛从屋梁上爬了进去。

    瞎伯已经睡了过去,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把瞎伯抬上了山,黑牛用瞎伯留下的钱请了一个专业打井队。打井的人用洛阳铲在新井三来远的地方探到了老井的位置。

    一层一层的土起上来,露出了古老的井壁。再往下,堵住的泉眼打开了,清亮的水涌上来,水花翻开着,像一朵一朵百合。

    黑牛从开始打的井里起上来一只盛水的大木桶,这是蒙骗暗伯的。然后,从古并里打上来一桶水,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围在井边的乡邻都屏住呼吸,抿了一口。

    水甜甜的,润润的,像甘露。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开篇写“掌灯时分,瞎伯划拉着他那根光亮的导盲棍摸到黑牛家里”,看似突兀,但能吸引读者,激发阅读兴趣。 B、小说中安排的善卷古井的故事,既增添了小说的神秘色彩和趣味性,也表明瞎伯希望像善卷一样为村民谋福利。 C、村民们认为瞎伯为他们打了一口井,足以报答他们多年来对瞎伯的照顾之情,所以他们表示买管子的钱各家自己出。 D、黑牛在瞎伯去世后用他留下的钱打井,是为了满足瞎伯的心愿,并让人们记住瞎伯,这体现出黑牛淳朴的人物形象。
(2)、小说中的瞎伯有哪些形象特点?请概括并简要分析。
(3)、小说以“水甜甜的,润润的,像甘露”结尾有何用意?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古渡头

叶紫

    太阳渐渐地隐没到树林中去了,晚霞散射着一片凌乱的光辉,映到茫无际涯的淡绿的湖上,现出各种各样的色彩来。微风波动着皱纹似的浪头,轻轻地吻着沙岸。

    破烂不堪的老渡船,横在枯杨的下面。渡夫戴着一顶尖头的斗笠,弯着腰,在那里洗刷一叶断片的船篷。

    我轻轻地踏到他的船上,他抬起头来,带血色的昏花的眼睛,望着我大声说道:“过湖吗,小伙子?”

    “唔,”我放下包袱,“是的。”

    “那么,要等到明天哆。”他又弯腰做事去了。

    “为什么呢?”我茫然地,“我多给你些钱不能吗?”

    “钱?你有多少钱呢?”他的声音来得更加响亮了,教训似的。他重新站起来,抛掉破篷子,把斗笠脱在手中,立时现出了白雪般的头发,“年纪轻轻,开口就是‘钱’,有钱就命都不要了吗?”

    我不由得暗自吃了一惊。

    他从舱里拿出一根烟管,饱饱地吸足了一口,接着说:“看你的样子也不是一个老出门的。哪里来的呀?”

    “从军队里回来。”

    “军队里?……”他又停了一停,“是当兵的吧,为什么又跑开来呢?”“我是请长假的。我妈病了。”

    “唔!……”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他把烟管在船头上磕了两磕,接着又燃第二口。

    夜色苍茫地侵袭着我们的周围,浪头荡出了微微的合拍的呼啸。我的心里偷偷地发急,不知道这老头子到底要玩什么花头。于是,我说:

    “既然不开船,老人家,就让我回到岸上去找店家吧!”

    “店家,”老头子用鼻子哼着,“年轻人到底不知事。回到岸上去还不同过湖一样的危险吗?到连头镇去还要退回七里路。唉!年轻人……就在我这船中过一宵吧。”

    他擦着一根火柴把我引到船艘后头,给了我一个两尺多宽的地方。好在天气和暖,还不至于十分受冻。

    当他再擦火柴吸上了第三口烟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和缓多了。我躺着,一面细细地听着孤雁唳过寂静的长空,一面又留心他和我谈的一些江湖上的情形,和出门人的秘诀。

    “……就算你有钱吧,小伙子,你也不应当说出来的。这湖上有多少歹人啊!……我欢喜你这样的孝顺孩子。是的,你的妈妈一定比我还欢喜你,要是在病中看见你这样远跑回去。只是,我呢?……我,我有一个桂儿。你知道吗?我的桂儿,他比你大得多呀!你怕不认识他吧?外乡人……那个时候,我们爷儿俩同驾着这条船。我给他收了个媳妇……”“他们呢?”

    “他们?那一年,北佬来,你知道了吗?北佬打了败仗,从我们这里过,我的桂儿给北佬兵拉着,要他做佚子。桂儿,他不肯,脸上一拳!我,我不肯,脸上一拳!……小伙子,你做过这些个丧天良的事情吗?……

    “小伙子!你看,我等了一年,我又等了两年,三年……我的儿媳妇改嫁给卖肉的朱胡子了,我的孙子长大了。可是,我看不见我的桂儿,我的孙子他们不肯给我……他们说:‘等你有了钱,我们一定将孙子给你送回来。’可是,小伙子,我得有钱呀!

    “结冰,落雪,我得过湖;刮风,落雨,我得过湖……

    “年成荒,捐重,湖里的匪多,过湖的人少,但是,我得找钱……

    “小伙子,你是有爹妈的人,你将来也得做爹妈的。我欢喜你,要是你真的有孝心,你是有好处的,像我,我一定得死在这湖中。我没有钱,我寻不到我的桂儿,我的孙子不认识我,没有人替我做坟,没有人给我烧纸钱……我说,我没有丧过天良,可是天老爷他不向我睁开眼睛……”

    他逐渐地说得悲哀起来,终于哭了,不住地把船篷弄得呱啦呱啦地响;他的脚在船舱边下力地蹬着。可是,我寻不出来一句能够劝慰他的话,心头像给什么东西塞得紧紧的。

    外面风浪渐渐地大了起来,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可是,第二天,又是一般的微风,细雨。太阳还没有出来,他就把我叫起了。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异样的表情来,好像昨夜间的事情,全都忘记了。

我目不转睛的瞧着他。

    “有什么好瞧呢?小伙子!过了湖,你还要赶你的路程呀!”

    离开渡口,因为是走顺风,他就搭上橹,扯起破碎风篷来。他独自坐在船艘上,毫无表情地捋着雪白的胡子,任情地高声朗唱着:

    我住在这古渡前头六十年。 我不管地,也不管天,

    我凭良心吃饭,我靠气力赚钱!

    有钱的人我不爱,无钱的人我不怜!……(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①桑吉此时正站在望得见小学校、望得见小学校操场和红旗的山丘上,对着水汽芬芳的空气,学着老师的口吻:“桑吉!”

    ②然后,他笑起来:“对不起,老师,桑吉逃学了!”

    ③此时,桑吉越过了丘冈,往南边的山坡下去几步,山坡下朝阳处的小学校和乡镇上那些房屋就从他眼前消失了。他开始顺着山坡向下奔跑。 他奔跑,像草原上的很多孩子一样,并不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奔跑,而是为了让柔软的风扑面而来,为了让自己像一只活力四射的小野兽一样跑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春天里,草坡在脚底下已经变得松软了,有弹性了。很像是地震后,他们转移到省城去借读时,那所学校里的塑胶跑道。

    ④脚下出现了一道半米多高的土坎,桑吉轻松地跳下去了。那道坎是牦牛们磨角时挑出来的。

    ⑤他跳过一丛丛只有光秃秃的坚硬枝干的雪层杜鹃,再过几天,它们就会绽放新芽,再有一个月,它们就会开出细密的紫色花朵。

    ⑥挨着杜鹃花丛是一小片残雪,他听见那片残雪的硬壳在脚下破碎了。然后,天空在眼前旋转,那是他在雪上滑倒了。他仰身倒下,听到身体内部的东西震荡的声音。他笑了起来,学着同学们的声音,说:“老师,桑吉逃学了。”

    ⑦老师不相信。桑吉是最爱学习的学生,桑吉还是成绩最好的学生。

    ⑧老师说:“他是不是病了?”

    ⑨“老师,桑吉听说学校今年不放虫草假,就偷跑回家了。”

    ⑩本来,草原上的学校,每年五月都是要放虫草假的。挖虫草的季节,是草原上的人们每年收获最丰厚的季节。按惯例,学校都要放两周的虫草假,让学生们回家去帮忙。如今,退牧还草了,保护生态了,搬到定居点的牧民们没那么多地方放牧了。一家人的柴米油盐钱、向寺院作供养的钱、添置新衣裳和新家具的钱、供长大的孩子到远方上学的钱、看病的钱,都指望着这短暂的虫草季了。

    ⑪桑吉的姐姐在省城上中学。父亲和母亲都怨姐姐把太多的钱花在打扮上了。而桑吉在城里的学校借读过,他知道,姐姐那些花费都是必需的。 她要穿裙子,还要穿裤子。穿裙子和穿裤子还要搭配不同的鞋,皮的鞋、布的鞋、塑料的鞋

    ⑫桑吉说:“今年虫草假的时候,我要挣两千元。一千元寄给姐姐,一千元给奶奶看医生!”

    ⑬所以,他就打定主意逃学了。

    ⑭奔跑中,他重重地摔倒在一摊残雪上,仰身倒地时,胸腔中的器官都振荡了,脑子就像篮球架上的钢圈被敲击过后一样,嗡嗡作响。

    ⑮桑吉庆幸的是,他没有咬着自己的舌头。

    ⑯然后,他侧过身,让脸贴着冰凉的雪,这样能让痛楚和脑子里嗡嗡的蜂鸣声平复下来。

    ⑰这时,他看见了这一年的第一只虫草!

……

    ⑱桑吉一直匍匐在草地上,他的一双膝盖很快就被苏醒的冻土打湿了。他的眼睛为了寻找这短而细小的虫草芽都流出了泪水。一些把巢筑在枯草窠下的云雀被他惊飞起来,不高兴地在他头顶上忽上忽下,喳喳叫唤。

    ⑲和其他飞鸟比起来,云雀飞翔的姿态有些可笑。直上直下,像是一块石子、一团泥巴,被抛起又落下,落下又抛起。桑吉站起身,双臂向后,像翅膀一样张开。他用这种姿势冲下了山坡。他做盘旋的姿态,他做俯冲的姿态。他这样子的意思是对着向他发出抗议声的云雀说,为什么不用这样漂亮的姿态飞翔?

    ⑳云雀不理会他,又落回到草窠中,蓬松着羽毛,吸收太阳的暖意。

    ㉑在这些云雀看来,这个小野兽一样的孩子同样也是可笑的,他做着飞翔的姿态,却永远只能在地上吃力地奔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像一只笨拙的旱獭。

(节选自阿来《三只虫草》,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铁厨子

徐国平

    早先,老家办婚宴,大都请来三五乡厨,在自家搭棚筑灶,将桌椅当院摆开。宾客围桌而坐,乡厨操锅挥勺,帮工穿梭上菜。酒菜飘香四溢,满院人声鼎沸。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宾客们咂嘴剔牙,谈论最多的是乡厨的厨艺。

    其中,对铁厨子的赞誉最多。

    铁厨子不是本地人,左腿有残疾。据说,两三岁时,患了幼儿瘫,遭家人遗弃。幸好,被铁厨师发现,见其可怜抱回家中。

    铁厨师是省城一家大酒店的大厨,镂月裁云,厨艺绝伦。只是,夫人一直没有生育。见铁厨子身有残疾,夫人嫌弃无比,铁厨师却视如己出,细心抚养。

    后来,铁厨师告老返乡,在我们老家落户。铁厨师是个热心肠,老家谁办喜宴,一请就到,毫无架子。

    铁厨子年过十五,也没上学。养母贪吃懒做,游手好闲。铁厨子在家挑水劈柴,烧火做饭,稍有怠慢,便遭打骂。铁厨子只有忍气吞声。

    好在,铁厨师开始传授铁厨子手艺了。铁厨师说,一个厨师首先离不开一手好刀法。铁厨子自知身残,立志苦练,很快,操刀娴熟自如,萝卜或土豆切过后,均细如发丝,竟能穿针而过。

    铁厨师言传身教,每道菜的炮制,作料,火候等工序,铁厨子都心领神会。

    一次,铁厨师偶染风寒,卧床在家。村前一户办婚宴,见铁厨师去不了,主家焦急万分。铁厨子一旁,闷声说了句,爹,您若放心,俺去!

    铁厨子到了主家,问清几桌宴席,备好菜和作料,然后,不慌不忙地吩咐几个帮厨,切剁蒸炸。婚宴开席,菜肴一一上桌,宾客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铁厨子听后,方才坐下喝了一杯热茶。

    铁厨子一宴成名。

    铁厨师病逝后,养母赶铁厨子空身出门。铁厨子四处漂荡做起乡厨。其间,他推陈出新,精心搭配,那些平常不过的菜肴,一经他妙手偶得,花样奇出,余香满口。

    后来,各色酒店大量涌现。老家的婚宴开始到酒店举办了。铁厨子的养母也开了一家铁家酒店。并费尽周折找来铁厨子做主厨。

    铁厨子很不情愿。可养母说,我这把年纪,酒店干好了,将来还不是你的?等攒下钱,为娘再给你挑个漂亮的服务员做媳妇。

    铁厨子不再推辞,尽心帮养母经营酒店。很快,生意火爆,吃客如云。只是,养母为了降低成本,贪图小利,竟偷偷使用起地沟油。

    铁厨子掌勺时,一瞟油的颜色,撩起一闻,把炒锅一扔,喊来养母,这油不地道!养母却满不在乎,管它啥油,能做菜就中。铁厨子一脸不悦,吼道,菜是俺做的,这样做会砸了俺的招牌,俺不干!

    养母气急败坏,指着铁厨子骂道,你个白眼狼,要不是老娘当初养你,你早饿死街头了。铁厨子没再言语,一摔围裙,离开酒店。

    铁厨子去了一家小酒馆,虽薪水少些,可铁厨子有个条件,必须货真价实。

    一次,有人在小酒馆设宴。正巧,席间有一位省城大饭店的董事长,品味后,连声称赞,没想到这么小的酒馆,能吃到这么上乘的美味。非让老板唤来铁厨子,说几日后是其母亲的寿辰,重金请他去做主厨。

    铁厨子连声推辞,都是一些乡野粗菜,上不了大席。

    董事长遂道出实情,说其家母胃口不好,佳肴吃遍无数,总提不起食欲。铁厨子最终应允,说,冲您这份孝心,俺不妨一试。

    寿宴那日,铁厨子精心烹制,菜肴油而不腻,清爽可口。董事长的母亲果然食欲大动。特别是最后端上的寿桃,更是令她胃口大开,连声说这么些年,这是吃得最可口的一顿饭。

    董事长问起寿桃的配料,铁厨子直言相告,无非一些杂面加豆腐渣,精心搭配蒸制而成。你想想,再好的美味佳肴也有吃腻的时候。

    董事长恍然大悟,出高薪欲聘铁厨子为私家厨师。铁厨子婉言谢绝,说,你有老母孝敬,俺也有老娘需人伺候。

    原来,铁厨子养母的酒店,终因偷用地沟油被查封。养母惊恐之下,中风偏瘫。铁厨子默默地来到养母身边,端屎端尿,昼夜伺候。

    养母羞愧难当,呜呜落泪。铁厨子一边擦泪,一边劝慰,生恩不如养恩重,俺就是你的亲儿子。

(选自《小说月刊》2016年第12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各题。

白光

鲁迅

    陈士成一见县考的榜,便先在十二张榜的圆图里细细地搜寻陈字,陈字也不少,似乎也都争先恐后的跳进他眼睛里来,然而接着的却全不是“士成”这两个字。

    凉风吹动他斑白的短发,初冬的太阳还是很温和的来晒他。但他似乎被太阳晒得头晕了,脸色越加变成灰白。这时他其实早已看不到什么墙上的榜文了,只见有许多乌黑的圆圈,在眼前泛泛的游走:考了秀才,上省去乡试……绅士们千方百计的来攀亲,深悔先前的轻薄、发昏……屋宇全新了,门口是旗杆和扁额……他平日安排停当的前程,这时候又像受潮的糖塔一般,刹时倒塌,只剩下一堆碎片了。他觉得涣散了身躯,惘惆的走向归家的路。

    他刚到自己的房门口,七个学童便一齐放开喉咙读书。“回去罢。”他迟疑了片时,这才悲惨的说。他们一溜烟地走了。

    “这回又完了!”他大吃一惊,这分明就在耳边的话,回过头去却并没有什么人,仿佛听得嗡的敲了一声响,自己的嘴又说道:“这回又完了!”

    他屈指想,十一,十三回,连今年是十六回,竟没有一个考官懂得文章,有眼无珠,也是可怜的事,便不由嘻嘻的失了笑。然而他愤然了,蓦地从书包布底下抽出誊真的制艺和试帖。往外走,刚近院门,却看见满眼都明亮,连一群鸡也正在笑他,便禁不住心头突突的狂跳。

    别家的炊烟早消散了,而陈士成还不去做饭。A空中青碧到如一片海,月亮对着陈士成注下寒冷的光波来,当初也不过像是一面新磨的铁镜罢了,而这镜却诡秘的照透了陈士成的全身。他还在房外的院子里徘徊,耳边似乎听到急促的低声说:“左弯右弯……”

    他耸然了,记得了,那时他不过是十岁有零的孩子,躺在竹榻上,祖母便坐在榻旁边给他讲有趣的故事。伊说是曾经听伊的祖母说,陈氏的祖宗是巨富的,这屋子便是祖基,祖宗埋着无数的银子,有福气的子孙一定会得到的罢,然而至今还没有现。至于处所,那是藏在一个谜语的中间:“左弯右弯,前走后走,量金量银不论斗。”

    今天铁镜的光罩住了陈士成,白光如一柄白团扇,摇摇摆摆的闪起在他房里了。“也终于在这里!”他说着,狮子似的走进那房里去,但不见了白光的影踪。他慢慢的再定睛,白光却分明的又起来了,这回更广大,而且在靠东墙的一张书桌下。陈士成不知怎的有些怕了,就张皇的点了灯,他移开桌子,极小心的,一锄一锄往下掘。然而深夜究竟太寂静了,尖铁触土的声音,总是钝重的不肯瞒人的发响。

    陈士成心里仿佛觉得空虚了。这其间,触着一种古怪的小东西了。他谨慎的挖起那东西来就灯光下仔细看时,那东西斑斑剥剥的像是烂骨头。他已经悟到这许是下巴骨了,而那下巴骨也便在他手里索索的动弹起来,而且笑吟吟的显出笑影,终于听得他开口道。“这回又完了!”

    他栗然的发了大冷,同时也放了手,便再不敢向那边看,但忽而耳朵边又听得窃窃的低声说:“这里没有……到山里去……”

    陈士成似乎记得白天在街上也曾听得有人说这种话,他不待再听完,已经恍然大悟了,他突然仰面向天,月亮也向西高峰这方面隐去。远想离城三十五里的西高峰正在眼前,周围便放出浩大闪烁的白光来。他奔跑着,这白光又远远的在前面了。

    “是的,到山里去!”

    他惨然的奔出去了。B灯火结了灯花毕毕剥剥的炸了几声之后,便渐渐的缩小以至于无,那是残油已经烧尽了。第二天,有人在万流湖看见一具浮尸。那是一具男尸,五十多岁,浑身也没有什么衣裤。或者说这就是陈士成,但邻居懒得去看,也并无尸亲认领,于是便由地保埋了。

    一九二二年六月

(有删改)

【注】①民间传说,埋藏着珠宝金银的上方有时会有白光游移飘忽。这是封建迷信的说法。②圆图:科举时代县考初试公布的名榜,将每五十名考取者的姓名写成一个圆图。③制艺和试帖:科举考试规定的公式化的诗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飘忽雨季

符浩勇

    夏日的午后,天空说变就变,刚才西边只是起了一层云,渐渐地丝丝缕缕,后来又连成了片,风一吹,很快就罩满了天空,四英岭下人家的黄昏很快就要降临了。

    用了一个下晌,菊英嫂才从圩场挑着碾米回到村外的田野上,当她听到“雨来啦——”的喊声时,就看到许多人往村庄跑,她不由得也加快了脚步。

    快要进门时,她换转了一下肩膀,抬手拢了一下散乱的刘海,额头汗津津的像被水打湿了一样。她匆匆进门,放下米担,从门后扯下一件半旧的雨衣,披在身上,又跑出门去。屋内甩出一个声音:“小心累坏了身子,你又往哪去?”声音很枯瘦,没一丁点儿精神。

    “这阵雨不知要下多久,我得赶紧给瓜地挖沟排水。”她头也不回,转身上了村道。她觉得天空压得很低,村边那条蜿蜒的溪面,仿佛浮起一团雾气,雨点很快就洒下来了。

    那片西瓜地是她新开垦的园地,品种是新引进的无籽瓜……今春以来,雨水多,蹲点扶贫的早就提醒,雨天要多给地头开沟放水,否则会影响瓜的品质,弄不好,可能是光长叶不结瓜。想治好丈夫的腿病,还要指望卖瓜的钱呢。医生说,再也不能拖了,再拖就残废了。

    她紧跑慢跑,雨幕就拉扯着罩过来,先是四野白茫茫一片,接着雨珠滴滴答答地就打在雨衣上,路,上的尘土来不及喘气就被雨水压下去了。潇潇夏雨从远天翩翩飞来,织成一张厚厚的雨帘,笼罩着远远近近的村庄和庄稼。

    她裹着雨衣,脚步在路上交替地向前冲。

    她又想起丈夫的腿。那是去年冬天,他跑到外乡去拉石料盖房,不慎被塌方压伤,感染糜烂,医治无效。开始还可以勉强走动,就不怎么在乎,后来就开始疼,接着就需要拄拐,再后来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这一躺就是三个月。家里的活计就她一个人揽,田里锄草耕地就她一个人弄,她发誓要把丈夫的腿治好,尽管她不满意这门婚事。为了父母传宗接代的苦心,为了换得弟弟成家,娘订了这门亲,接了人家五千元彩礼。她咬咬牙,嫁了过来。山里的女人就这命,她认了。

    然而,她心里知道还有一双像星月般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她,想躲,躲不掉,避,也避不开。那也是在一场夏季的黄昏雨中,她放牛的时候,到椰花溪边去割猪草。四周很静,只有雨点落在溪面上溅起水花的声音,她只顾冲着溪边的绿草伸手……发觉落入水中时,才失魂地喊:“救命——”后来,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靠在一扇宽厚的胸脯上。她连忙站起来,只记得那个人有一双清亮的眼睛,就慌慌地离开了。这后来就变成了留在她心头的一桩憾事,她常常自己一个人到她曾经扯猪草的溪边去,可是却再也没见到他的身影,那绵绵如丝的黄昏雨就成了她至今犹存的记忆。

    五千元彩礼就这样决定了她一辈子的路。娘给她提亲的时候,她想起那一双清亮的眼睛,尽管她早打听到他家里穷,但还是托人去找他,但他却没给她一丁点回音。她记得,成亲那天,他来了,夹在闹房的人群中,两眼湿湿的,不敢和她对视。后来他就出远门打工去了,让人带话给她,说他知道她喜欢他,但他家穷,拿不出彩礼,现在允许农民进城打工了,他要出去挣钱,挣一大笔彩礼钱,想办法把她娶到自己身边。尽管她结婚了,但他知道她跟丈夫没感情,他有把握把她夺回来。

    她多了一副牵挂的心。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乱了,心也晃荡起来。远远的,她看见自己的瓜园里有个披着雨衣的身影,他挥动锄头,正在给瓜园挖沟排水,她陡然感到一阵温暖。

    她的心定了定,奔上去,仰头看着他:“你……”雨水洒在她的脸上,她心里一阵透凉,“你怎么来了?”接过他的锄头,等待他的话。

    “我出门打工,挣了钱,把彩礼钱还给他,你就是我的人了。”

    她几乎怔住了,眼里晃动着丈夫枯瘦的脸孔和病痛的腿,她知道他爱她,但丈夫离不开她。她说:“他的腿……”后面的话被雨声淹没了。

    “等给他治好了腿,我就找他去说。”男的拦住她挥动的手。

    她推开了,低下头,不再看他灼亮的眼睛,说:“你,你还是走吧,我……有他。”语气坚定得没

    有一点回旋的余地。说罢,又奔到瓜地另一头,挥动锄头……

    飘忽的雨幕,更浓了;暮色,一片苍茫。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小中医

黄昶

我第一次见小中医是在他爷爷的铺子里。

我辞了工作,搭车回到老家的小镇子上。还未把凳子坐热,母亲就遣我去老中医的铺头捡药。药是我爸惯喝的那一例,他咳嗽已有段时间,除了他自己,全家人都知道是癌。

一进门就看到小中医了,他站在朝街心开放的柜台前,吃力地舂打着擂钵,使的是一把拳头大的铜臼杵。身后挂一扇垒到天花板的柜墙,其中填满写有药材名字的抽屉,有几个拉开了忘记推回,迎上窗棂折下的一束光,可洞见尘粉整团整团地往下落。他见客来也不抬头,仍是捣药。

我走至离柜台两步远处,问他老中医的去向。他抬头看我一眼,说几日前过了,现在是他来当掌柜。我又问知不知道老中医仍在时给我爸开些什么药,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爸是万福路上卖水泡豆腐的,豆腐李。

小中医听罢,先不点头,弯下腰去从账桌下拾出一大把单子,扶正眼镜来一张张地看翻找了十来张后才“唔”地应了一声,问我爸得的是不是鼻咽炎。

我想了一会儿,告诉他,是也不是。他没有理会我的哑谜,转身到后面柜墙中抓出几把药材来,嘴里不住念叨:生地四钱、牡丹皮三钱、旱莲草、石斛、蝉蜕、薄荷、桑叶、绿萼梅、甘草…

抓到一半,似乎忘记后面是哪一味,又将药方从头到尾背过,背到一半时,竟连药方也忘了:旱莲草、石斛、婵蜕、薄荷……薄荷……

后面是桑叶。我瞟了一眼桌上的单子。

是……是,桑叶、绿萼梅、甘草……他嘴里将药方续上,两手在数个抽屉柜中间腾挪推拉了好一会儿,总归是捡齐了。

我伸手接过,询完价钱之后取出手机来想要付款,四处都不见收款的二维码。他向我指明柜台上用透明胶布贴好的字条:只收现金。

这让我犯难,浑身上下翻找,死活掏不出一张纸币来。他见我难堪,开口说,老头的规矩,没办法……药你先拿回去吧,之后过路顺便给上就行。

回到家里,煎上药,我妈陪着我在厨房里看火。我想到药店里发生的事,打听了一些小中医的事。她说,这小孩懂事是懂事,可惜没有灵气,想来是出生那天冻坏了。小中医读书卖力,但就是读不好,老中医想要他学医,他就报了个医科大学,读西医,读了两年实在读不下去了,就回家跟老中医温习他祖上的老本行,据说也一直没学明白,中间换过两次工作,都是半桶水。

回忆起他抓药时的窘态,似乎和我妈说的不差,只是看他舂药,又有着几分认真的热诚在里面,这二者一交错,就勾勒出小中医的痛来了。我替他可惜,再想到自己,恐怕还更要不如的:他好歹正在继承家业,我爸的豆腐摊只怕他自己要带到地下去了。印象里我爸跟我提过两次豆腐的事,听来和说来都像是玩笑。他说,等我这代完了,咱家这手艺肯定就要失传了,附近起码三个镇里里外外再吃不到用石膏点卤的老豆腐了。有一次又说,儿子,我辛辛苦苦一辈子供你读大学,就别想着我这豆腐摊了,没劲,既然去了外面,总得给我混出个像样点的名堂来才好。

这件事越想就越是头痛,正好火芽连着抖了三下,我妈掀开盖子,说药已经煎好了。

自我爸得病以来,我妈细心了不少。无论哪一份药,没有不先过她的嘴的,这次也是,她举碗到嘴边呷了一小口,说味道有些不对。

我问她哪里不对,她说较老中医开的更酸一些。她追问,我便说反正只是一些利咽的药真要不同也不会有大问题。她想了想,将碗取过,拿到洗碗池处倒掉了。过了一会儿,她说以后得换一家中医铺头捡药。

傍晚,我取了钱出门去中药铺。走到铺头前,卷闸门拉到一半。想着他应该是去吃晚饭就在门口抽烟等他。几分钟后,他回来了。

我取出烟盒来要给他分烟,他摆摆手说不会抽,只是又直直盯着我擒到身侧的香烟看。我有些不解,又难以开口问他,好在是他先说话。

你那个烟灰能给我不?

什么?

烟灰,我取一些来做药。

烟灰也能做药?

能的,烟灰也是草木灰……我试过许多次,效果似乎还更好些。

我夸他很有创新精神。他说不算创造,什么破烂都可以往肚子里面放,这是我们最为伟大的包容精神。说完又背了一段晦涩的古文: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马勃,败鼓之皮,俱收并蓄,待用无遗者,医师之良也。

问是什么意思,他告诉我,无论什么东西,总归有点用,到了有用的地方,就该有用,这是中医里的学问。

我觉得有点绕,便不再接他的话,从口袋里掏出药钱来递给他。他走进柜台里,抓出一大把纸币来给我找钱。等了半分钟,他将药钱递还给我,说找不开。我想了想,说先放你那吧,反正以后也要来抓药,就当预付。他脸上显出喜色,但仍要将钱还我。

为什么?我不懂。

其实来找我开过药的人,很少有再来的。他伸手挠挠头发,我怕叔叔哪天觉得药不管用了,钱压在这里,你们不好意思要回去。

我不敢跟他说他的药甚至没能到病人嘴里,只得哄骗他,说我爸喝了,说喉咙舒服多了让我多给他抓一些回去。

他脸上又显现出新一层的喜色来,说下一剂要给叔叔用些好的药材,白天的那份用的都是劣质旧货,没想到还能这么有效。他急急忙忙往后面抽屉里取药,接着说,很多人都觉得中医无用,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下去。

我对他多了些理解,又认同他的不被认同,问他,那你自己觉得有用吗?

他的手僵了一会儿,最后竟停下来,将手扶在头上沉思。

等哪天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但我觉得……总归有点用。

几天后,我爸去世了。在葬礼上,我最后一次见到小中医。他说,有些事物总归会被淘汰掉,但是淘汰掉的东西不一定就没有用。所有的东西都会是有用的,总会找到那个需要它的地方发挥出作用来。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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