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诸暨市2019届高三语文5月高考适应性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与风有关

刘云芳

    ①我所居住的小区是个风阵。常常,南窗下绿化带的树木静止不动,像舒缓的乐曲正在抚摸它们的树干、叶脉和年轮。北窗外小区里那些柿子树、柳树却摇晃得厉害,树骨头里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我们倾听不到的摇滚。有时候,我会看看不远处的钢厂烟囱,厂房的结构被一座小山隐去,只留下烟囱高耸着,将这喷云吐雾的行为嫁祸给那座山。天气晴好时,白色的烟雾笔直笔直的,没有一丝犹豫。风大的时候,烟雾先是低沉,到了远处,又忽然高升,像一条被按住脑袋的白蛇又猛得抬起头来。我总是想象着烟雾弯曲时大风的嘶吼。

    ②小区里,几位刚收拾完花草的中年妇女在背风的地方吃饭,有人躺在一块破布上休息。她们围着红的蓝的头巾。风掀开其中的一角,让她们露出眉眼来。忽然,一块红头巾从谁的头顶掉下来,被风吹起,一直向前翻滚。几个人站起,从不同方向包抄,像在围追一只兔子。一场与风有关的恶作剧在上演。女人们奔跑着,用手拦,用脚挡。最终在河边,一棵矮树苗拦住了头巾。那女人在风里抖落红头巾上的土和碎树叶,其他的女人忽然笑得前仰后合。每天,隔着玻璃窗,看一群女人与风相处的细节,像是在看一部哑剧。那些彩色的头巾在风里翻飞的样子,让我想起蝴蝶,也想起我那些在异地打工的女性长辈。

    ③那年十一岁,我要到山那边的村子里上学。那时学校没有宿舍,冬天又格外冷,下学之后,我们裹着身子往各自寄居的地方奔跑,在风阵里努力挤出一条路。有段时间,我寄居在一对老人家里。他们住在两孔土窑洞里。窗口很小,窗户用白纸糊了,只在低处镶了一块方玻璃。他们家有一扇会说话的门,我每晚归来,伸手一推,它便吱呀呀一阵叫,告诉主人,有人进来。温暖的气息忽然撞在脸上,两张慈祥的脸迎接着我。窑洞里总有烤红薯、烤馒头片这样的小食物从他们手里递过来。我睡在最左边,像一只蜷着身子的小猫。狂风来袭的深夜,我能听到窗外树枝被吹断的声音。风在撕裂,在安静的冬夜里不知道疯狂地撕碎了什么。而我总在那个温暖的居所里胡思乱想,酝酿着各种莫名其炒的少年心事。我那时大约知道,未来会走得越来越远,许多美好只能在记忆里回放,却难以回头。

    ④后来的许多年,不管刮风下雨,我都要在规定好的日子归乡或者远行。我逐渐变成了一个对风不那么在意的人。父母总是从千里之外的故乡打来电话,说,他们遇到一场罕见的大风,这时,便向我发起追问:你那里有没有刮起大风?好像他们让风捎了什么东西来。我会伸长脖子,向窗外看看,这也像一个收信人的样子。

    ⑤我不太能通过风的声音辨别出什么,这完全不像我的二舅。二舅在失明之后,耳朵便开始长出透明的触角,哪怕再微小的声音也能吸引他的注意。他常年放牧一小群羊。几只白羊和几只黑羊,散落在小山坡上,像一局未下完的围棋。二舅远比羊更安静。他微微抬起下巴,嘴唇微张,他品饮风的味道,从那里边咀嚼那些无法言说的东西。近处的风是那般安静,远处的山风却把松涛搅动起来,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很快,整个山谷都安静起来。烈日灼灼,我“咔哧”咬下一口苹果。二舅却说了一声,“嘘!”我不知道他在辨别、迎接怎样一个声音,只好去远处独自采摘花朵。

    ⑥那天,我刚采好一大束花,便看到采买苹果的男人跟姥爷道别。他刚要坐上那辆驴车,就听见二舅喊,别走!那人以为二舅是在挽留他。对着姥爷笑了一下,便去拿鞭子。这时,却听到二舅又喊,等等,先别走。他便没再动。那是什么声音?在烈日之下,山谷里忽然涌来了一股凉气。接着,我们听到巨大的咆哮声。姥爷急匆匆跑到高处,站在二舅身后。我们看到一股高大的山洪从上游汹涌而来,它们冲撞着崖壁,携带着上游人们忘了或者没来得及收拾好的农具、蔬果和一些生活用品。那声音被河谷放大了,听起来让人恐怖。采买苹果的人没见过这阵势,早已经吓得两腿发软。

    ⑦有时风把河流的湿气吹到山上,吹到我们脸上,吹到羊毛里。二舅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指甲帮我把花径上扎人的部分刮得圆润,又将它们编成花环,默默戴在我的头顶。

    ⑧相对于二舅听风的习惯,大舅更喜欢倾听人的声音。他常年穿梭于林间,去四面八方的村庄里跟人喝酒、聊天、交朋友,是条豪爽的汉子。后来他中风了,从此,一有人来,他就会哭上一场。他看见大山会哭,看见苹果树开花会哭,看见苹果树结果也会哭……如果说二舅是听风者,那大舅就像是造雨者——泪水凝成的雨把他的命运全部淋湿了。我的两个舅舅早早就去世了。姥爷表面上镇定自若,时常看着自己那两只粗糙的大手发呆。但“儿子”两个字却成为灌进他骨头里的长风,一旦提起,便让他瑟瑟发抖。

    ⑨许多年后,我回到那座山上,一口唯一的井干枯了,像一只流干泪水的眼睛,里边所有东西都被风干,而当年的往事,当年居住在这里的人一阵阵风般从我心上掠过,站在那里,我变成一个储藏风的罐子。

    ⑩而现在,我天天看风向,看风级,不过是想为幼小的孩子挑选一个最佳的出行时间。等着天气和暖,无风的时候,我们就能一起站在阳光之下,让暖风给我们雕刻一个温柔的样子。那时,我母亲也会打来电话吧,她一定会问,你那里的天气好不好啊,风大不大。就像那些好天气都是她那里的大风吹过来的一样。

选自《散文百家》2019年第三期,有删改)

(1)、根据第⑤到⑦段,简要概括二舅的形象特征。
(2)、赏析文中画线的句子。
(3)、简要阐述“风”在文中的作用。
(4)、联系全文,探究作者寄寓在风里的情感态度。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后面练习题

谈谈《雷雨》的戏剧冲突

      戏剧不懂得平静地过日子 , 它需要不断地掀起冲突的浪潮,使人物在相互冲突中撞击出性格火花。《雷雨》中,曹禺把20年代压迫者与被压迫者之间无法调和的阶级矛盾,集中于周、鲁两家的冲突氛围内,把两家30年来错综复杂的和集中在一天的特定环境中,人物的性格就得到了自然的艺术显现。

      同是炎黄子孙,鲁侍萍这位柔弱、善良、温情的女子,在那个特定的社会里却一直不能将驾驭生命的缰绳紧握在自己手中,她被封建买办资产阶级家庭所 蹂躏,被伪善的资产阶级与封建阶级的“混血儿”周朴园所欺骗。在第二幕中,侍萍与周朴园的对话看似平淡,冲突却异常激烈。当周朴园吩咐她“先下去”时,侍萍“望着朴园,泪要涌出”,只问了一句:“老爷,没有事了?”这简短的话语和细微的表情变化,就很好地展示了侍萍A和B的心情,当侍萍说“老爷,想见一见她么?”时,冷酷无情的周朴园连忙回答:“不,不,不用。”三个“不”字,便将他人性的C和灵魂的D暴露得淋漓尽致。当周朴园得知面前这个两鬓染霜的老婆子就是他玩弄过的漂亮的使女时,他色厉内荏,拿出一张五千元的支票,并声称“算是弥补我一点罪过”,侍萍将肮脏的支票撕得粉碎,然后迸发出血泪控诉:“我这些年的苦不是你拿钱算得清的。”这一撕,撕碎了周朴园甲的假面具,撕碎了资本家乙的信条,撕出了侍萍丙的性格,撕出了她30年风雨中磨炼出来丁的精神。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乐书

宗璞

    多年以前,读过一首《四时读书乐》,现在只记得四句:“读书之乐乐何如?绿满窗前草不除。”“读书之乐乐无穷,瑶琴一曲来熏风。”这是春夏的情景,也是读书的乐境。

    经常读书,接触的都是别人的精华。读书本身就是一件聪明的事,也是一件快乐的事。陶渊明说:“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金圣叹读到《西厢记》“不瞅人待怎生”一句,感动得三日卧床不食不语。这都是读书的至高境界。

    我不是一个做学问的读书人,读书缺少严谨的计划,常是兴之所至。虽然不够正规,也算和书打了几十年交道。我想,读书有一个分——合——分的过程。

    分就是要把各种书区分开来,也就是要有一个选择的过程。现在书出得极多,有人形容,写书的比读书的还多,简直成了灾。我看见那些装帧精美的书,总想着又有几棵树冤枉地献身了。开卷有益可以说是一句完全过时的话。千万不要让那些假冒伪劣的“精神产品”侵蚀。即便是列入必读书目的,也要经过自己慎重选择。有些书评简直就是一种误导,名实不符者极多,名实相悖者也有。当然可读的书更多。总的说来,有的书可精读,有的书可泛读,有的书浏览一下即可。书经过区分,选好了,读时就要合。古人说读书得间,就是要在字里行间得到弦外之音,象外之旨,得到言语传达不尽的意思。朱熹说读书要“涵泳玩索,久之自有所见”,“涵泳”就是在水中潜行,也就是说必须入水,与水相合,才能了解水,得到滋养润泽。王国维谈读书三境界,第三种境界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种豁然贯通,便是一种会心。古时有人自外回家,有了很大变化,人们议论,说他不是遇见了奇人,就是遇见了奇书。书对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不过要使书真的为自己所用,就要从合中跳出来,再有一次分,把书中的理和自己掌握的理参照而行。虽然自己的理不断受书中的理影响,却总能用自己的理去衡量、判断、实践。

    其实,这些都是废话,每个人有自己的读书法,平常读书不一定都想得那么多,随意翻阅也是一种快乐。因为从小在书堆中长大,磕头碰脑都是书,有一阵子很为其困扰,曾写了《恨书》、《卖书》等文,颇引关注。后来把这些朋友都安排到妥当或不甚妥当的去处,却又觉得很为想念,眼皮子底下少了这一箱那一柜或索性乱堆着的书,确实失去了很多。原来走到房屋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接触到各种宏论,感受到各种情感,这里那里还不时会冒出一个个小故事。虽然足不出户,书把我的生活从时空上都拓展了。因为思念,曾想写一篇《忆书》。近几年来眼疾发展,几乎不能视物,和书也久违了。幸好科学发达,经治疗后,忽然又看见了世界,也看见经过整顿后书柜里的书。我拿起几部特别喜爱的线装书抚摩着,一部《东坡乐府》,一部《李义山诗集》,一部《世说新语》,还有一部《温飞卿诗集》,字特别大,我随手翻到“捣麝成尘香不灭,拗莲作寸丝难绝”,不觉一惊,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真诚和执著呢。

    寒暑交替,我们的忙总无变化,忙着做各种有意义和无意义的事。我和老伴现在最大的快乐就是每晚在一起读书,其实是他念给我听。朋友们称赞他的声音厚实有力,我通过这声音得到书的内容,更觉得丰富。书房中有一副对联:“把酒时看剑,焚香夜读书。”我们也焚香,不过不是名贵的龙涎香,而是最普通的蚊香,以免蚊虫骚扰。古人焚香或也有这个用处?

    四时读书乐,另两时记不得了。乃另诌了两句,曰:“读书之乐何处寻?秋水文章不染尘。”“读书之乐乐融融,冰雪聪明一卷中。”聊充结尾。

(略有改动)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文后小题。

阿庆基“造反”

[芬兰]本蒂·韩佩

    一条板凳安放在路旁,只要行人累了,就可坐下休息。累了!是的,难道这还有什么奇怪的吗?一个人在七十年岁月里要跨出多少步子啊——短的、长的、急的、慢的。板凳被发明和制造出正是为了

    人们能够坐它。或许这条板凳还有别的目的,因为冷饮亭就在它的旁边……

    托比亚斯·阿庆基多次感到奇怪,这条板凳看完全是条普普通通的板凳,人们仅仅是在散步途中想让腿脚歇上一歇时,才意识到它的存在。

    托比亚斯·阿庆基坐在板凳上,他的头发斑白,但精神却很矍铄,他用大拇指托着烟斗,完全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没过多久,越越近的歌声唤醒了他,立刻使他想起,现在是生活在动乱时期。罢工、骚乱……打吧!吵吧!有的是理由……可是这么干难道有助于问题的解决吗?如果像被拴着鼻子的小牛犊那样发疯似的挣扎,能行吗?托比亚斯·阿庆基已经七十岁了,现在世道是不是变了?也许是吧,也许人们的眼界有所不同。可是生活是不是好过些了?嗯,他们应当尽可能过得更好些。这就有足够理由去进行斗争……

    他听见一个过路人说,罢工工人在游行示威。

    游行示威吧!他——托比亚斯·阿庆基,已上了年纪,只能坐在板凳上观望。在这种时期,作为一个旁观者也实在有趣得很哪!

    游行队伍过了,人不少,除了两旁土路,整个街道都挤满了人群。

    他们唱的歌中有激烈的词句:“法律骗人,政府压人。”

    “到了明天,普天之下皆兄弟……”

    游行队伍过去了,托比亚斯·阿庆基朦胧地感觉到,他们在按照自己的愿望,向着遥远的未走去……他们在前进,先头部队消失在转弯处的建筑物后面。后那里发生了阻塞,尽管后面的队伍还在前进,突然“砰”的一声枪响,划破了夏末晴朗的天空。托比亚斯·阿庆基被子弹的呼啸声惊呆了。这似乎是不应该的……然而后他还是平静下,觉得自己反正是坐在板凳上的旁观者。

    游行队伍一下子散了,犹如受到旋风袭击似的扬起了满天尘土,人们掉转头纷纷跑了。托比亚斯·阿庆基看到警察握着步枪和皮鞭,正在寻找示威的人,可是游行示威者都跑散了。这时,警察突然发现坐在板凳上发呆的托比亚斯·阿庆基。

    “你放什么哨?”警察大喝一声。

    托比亚斯·阿庆基只张了张嘴,还没得及解释自己仅仅是坐在板凳上休息的旁观者,皮鞭已抽到了他的身上。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不可解脱的困境,不禁顿时火冒三丈。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他只不过坐在板凳上……可是愤怒只是再次招致皮鞭的抽打,托比亚斯·阿庆基只得拔起僵硬的大腿一逃了之。

    但事情并没有完结,他确实陷入了解脱不了的困境。不久,他被捕了。受讯、受审,最后被带到被告席上受到了“参与造反罪”的控告。

    托比亚斯·阿庆基怎么也不能理解,他仅仅是在板凳上坐一会儿而已。而这条板凳看完全是条普普通通的板凳……他对警察咆哮起,他怎么也难以接受警察的指控,他难道会热昏了头脑干下这等事!可怜虫……怎么会想得出:他是狡猾地假装坐在板凳上,企图逃过劫难,实际上是个瞭望放哨的人,或者是工运首脑……

    警察就是认定他有罪,一口咬定:你身上有紫血块,你就是参与了造反……

    托比亚斯·阿庆基搔了搔头皮,觉悟过:也许世界上从就没有为旁观者准备的板凳!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母亲

张翎

    母亲要来多伦多探亲,苏伟请了半天假,在家收拾房间。关于母亲的住处,苏伟两口子有过一些激烈的讨论。

    苏伟觉得母亲的眼睛不好,怕上下楼梯摔跤,应该住在楼下进门的那间房。晓烨说楼下这间房是她的办公室,先不提办公桌搬起来极是笨重,电话传真电脑打印机重新布线,也要费老事。两人争执了半天,结果是苏伟的意见胜出。苏伟的意见胜出,是因为苏伟的一句话。苏伟说母亲来探亲,没有医疗保险,若真摔了,医疗费用将是一笔硕大的开销。这句话一下子把晓烨镇住了。晓烨沉吟了半天,才说:“要搬你搬,我不管。”

    机场里接了母亲,母亲的模样倒没什么大变,只是身架更是矮小了一些。母亲把鼻子凑得近近地打量儿子,不像是看人,倒像是猫在闻食。“头发哪儿去了?瘦成这个样子。”母亲摸着儿子的手,啧啧地叹气。“还是你媳妇比你强,腰圆肚圆的,一看就是身体好。”苏伟捅了母亲一下,让母亲住嘴。晓烨这些年一直在尝试各种各样的减肥秘方,最听不得人说她胖。

母亲的眼病,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至今回想起来,苏伟总觉得是自己偷了母亲的眼睛,自己的那份光亮,原是踩在母亲的肩膀上得来的。苏伟的父亲去世很早,他和两个哥哥都是靠着母亲在皮鞋厂工作的微薄工资养大的。母亲常年营养不良,又劳累过度,有一天突然眼睛就坏了。三个孩子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真正懂事起来的。每天做完作业,就开始糊火柴盒。糊两个火柴盒能得一分钱,每天糊满一百个才睡觉。糊火柴盒的收入孩子们只上交一部分,另一部分自作主张拿去给母亲买了鱼肝油。

    母亲的眼睛时好时坏 -——却终究没有全瞎。

    后来三个孩子都成了家,大哥二哥搬出去住,苏伟也大学毕业去了省城。母亲这些年始终自己一个人过,却不愿和任何一个儿子住在一起。苏伟是母亲最疼的一个老儿子,所以当苏伟提出要母亲来多伦多探亲的时候,母亲虽有几分犹豫,最后还是来了。

    母亲是个节省的人,到了哪里都一样。在苏伟家,母亲舍不得用洗衣机和烘干机。母亲自己的衣服,总是手洗了挂在卫生间里晾干。走进卫生间,一天到晚都能看到万国旗帜飘扬,听见滴滴哒哒的水声。晓烨说地砖浸水要起泡的,卫生间总晾着衣服,来客人也不好看。晓烨说了多次,母亲就等到早上他们都上了班才开始洗衣服,等下午他们快下班了就赶紧收拾起来。地上的水迹,母亲是看不清的。母亲自己看不清,就以为别人也看不清,晓烨的脸色就渐渐难看了起来。

    母亲操劳惯了,到了儿子家里,也是积习难改,每天的头等大事,就是做上一桌的饭菜,等着儿子儿媳下班。母亲做饭,还是国内的那种做法,姜葱蒜八角大料红绿辣子,旺火猛炒,一屋的油烟弥漫开来,惹得火警器呜呜地叫。做一顿饭,气味一个晚上也消散不了。家具墙壁上,很快就有了一层黏手的油。

    后来,晓烨就带着月亮在外头吃饭,吃完了带些外卖回来,给苏伟母子吃。母亲无饭可做了,就闲得慌。母亲不仅不懂英文,母亲连普通话也说得艰难。所以母亲不爱看书看电视,更不爱出门,每天只在家里巴巴地坐着,等着儿子回来。苏伟下班,看见母亲一动不动地坐在黑洞洞的客厅里,两眼如狸猫荧荧闪光,就叹气,说妈这里电费便宜,开一盏灯也花不了几个钱。

    母亲近年学会了抽烟。母亲很是稀罕月亮,见了月亮就爱搂一搂,亲一亲。月亮说不要碰我。月亮说的是英文,母亲听不懂,却看出月亮是一味地躲。晓烨便对母亲说:月亮不习惯烟味,从小到大,身边没有一个抽烟的。母亲听了,从此再也不敢碰月亮。

    母亲的签证是六个月的,可是母亲只呆了一个半月,就提出要走。其实母亲是希望儿子挽留的。可是晓烨没说话,苏伟就不能说话。母亲虽然眼力价不好,母亲却看出了在儿子家里,儿子得看儿媳妇的眼色行事。

    航班是大清早的,天还是冷,晓烨和月亮都睡着,苏伟一个人开车送母亲去机场。一路上,苏伟只觉得心里有一样东西硬硬地堵着,气喘得不顺,每一次呼吸听起来都像是叹气。泊了车,时间还早,苏伟就领着母亲去机场的餐馆吃早饭。机场的早饭极贵,又都是洋餐洋味。苏伟一样一样地点了一桌子。母亲吃不惯,挑了几挑就吩咐苏伟打了包。母亲连茶也舍不得留,一口不剩地喝光了。母亲的手颤颤地伸过饭桌,抓住了苏伟的手。母亲的手很是干瘪,青筋如蚯蚓爬满了手背,指甲缝里带着没有洗净的泥土——那是母亲昨天在后院收拾隔年落叶留下的痕迹。

    “娃呀,你听她的,都听。妈年轻的时候,你爸也是顺着我的。”母亲说。

    母亲在将近四十的时候才怀了他,小时候母亲从不叫他的名字,只叫他娃。母亲的这个娃字在他堵得严严实实的心里砸开了一个小洞,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他跑去了厕所,坐在马桶上,扯了一把纸巾堵在嘴里,哑哑地哭了一场。走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在母亲兜里。

    “两千美金。大哥二哥各五百,您留一千。”

    苏伟陪着母亲排在长长的安检队伍里,母子不再有话。临进门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才说:“哥写信打电话,别提,那个,钱,的事。”

    送走母亲,走出机场,外边是个春寒料峭的天,早晨的太阳毫无生气冰冷如水,风刮得满树的新枝乱颤。苏伟想找一张手纸擤鼻涕,却摸着了口袋里那个原封不动的信封 ——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又把钱还给了他。苏伟坐进车里,启动了引擎,却很久没有动身。汽车噗噗地喘着粗气,白色的烟雾在玻璃窗上升腾,聚集,又渐渐消散。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精准扶贫

佚名

(一)

    “刘多贵,鳏居,多病,极贫。”李老师反复念叨着这几个词语,眼前出现这样的画面:一间茅草盖顶的土砖屋,一个孱弱的老人倚在门前的竹椅上,一只同样痩弱的小狗,安静地趴在老人的脚边……

    昨天下午的精准扶贫动员会上,镇长给全镇教师做了动员报告。介绍了贫困县精准扶贫的艰巨性,先给老师们戴了一顶顶高帽子,什么人类灵魂工程师啦,爱心使者啦,道德模范啦。要求每人资助3000元现金,第一期投入不少于500元。随后,话锋一转:扶贫工作不到位,无成效,轻则党纪政纪处分,重则易岗下岗!引来会场一片嘘声。

(二)

    “刘多贵,鳏居,多病,极贫。”村主任念到扶贫对象时,引来一阵哄笑。

    刘多贵涨红了脸,站起来“抗议”:主任,你这不是咒我吗?我好好的,我老婆好好的,我家里好好的,干嘛写这个?

    “你个猪头,不是说了吗,为了争取精准扶贫资金和项目,每个人都要能受委屈,装孙子,不然天上会掉馅饼吗?”

    “你个猪头,明天那些扶贫人员就要来了,见面礼就是五百呢,你昨天打麻将落下的窟窿,立马就可以堵上了,你还嚷嚷。”村主任接着向大家布置任务:“大家回去都按照刚才念过的情况准备一下,不要出什么岔子。”

    “扯大你们的袋子准备装银子吧。”村主任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三)

    “你还扶贫?真是天大的笑话。一个穷教书的,别人来扶你还差不多。每个月一千多元的房贷,孩子几百元的奶粉,家里的各项开支,就你那点工资,你拿什么去扶贫?”

    “嘿嘿,老婆莫生气,我们主要是项目扶贫,资金不多。”

    “项目?呵呵,你有啥项目?你有项目倒是先扶自己啊,自己发财了,再去扶贫,那多硬气啊。”妻子气不打一处来,丈夫有多大能量,自己还不知道?还项目,不是自欺欺人吗?

    “好啦,好啦,我明天就去凑个热闹,这总行了吧?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

(四)

    “什么?你鳏居?你在哪里找了个狐狸精,想要做陈世美了?”

    “这都是村主任的安排,可别赖到我头上。争取扶贫资金,不还是你去和村主任说的吗?我跟你说了,咱家有房有钱,孩子们也个个出息,争那个干啥?你偏要争,村主任说不这样写,根本争不到扶贫款。”

    “你个猪头,那些不费力的好处,不要白不要。你不去要,别人还以为你是白痴。别人要不到你要得到,才显出你的本事呢。”

(五)

    李老师见到了刘多贵:60岁上下,精神很好,除了头发花白,看不出什么病容。

    李老师“参观”了刘多贵的家:一间土砖瓦屋,室内陈设简单,谈不上什么家具,一个还是五六十年代的碗柜,黑不溜秋地摆在厅屋里,上面搁着几只碗,地下一字摆着鼎锅盆桶等什物,地面坑坑洼洼。没有想象中的竹椅,也没看到那条乖巧而痩弱的狗。

    这确实是一个赤贫的家,李老师连忙拿出装着500元钱的红包塞给刘多贵。说了些要想办法脱贫致富啦、有什么困难找我啦之类的话,就和村主任一起离开了。

(六)

    “嘁,这个书呆子,还有困难就找他。”刘多贵一边数了数红包中毛爹爹的张数,一边也离开了那间破屋。

(七)

    李老师回家后,想着刘多贵家里那个凄凉的样子,心里就有点堵。那哪儿是人过的日子啊。钱自己是不多,但他想,养鸡成本少,收益应该还不错——现在城里人都爱吃土鸡,土鸡、土鸡蛋价格不菲。为这个想法,李老师兴奋了两天。今天上完课,李老师就买了30只小鸡,一袋饲料,来到刘多贵家。

    “多贵叔!多贵叔!”李老师在刘多贵的屋前大喊。

    “谁呀?”一个六十多岁的婆婆应声出来,见到李老师,问,“你找多贵?你是他亲戚?——他住在那边那栋洋楼呢。”婆婆指着东边山脚下一栋漂亮的小楼说。

    “不会吧?我前天还在这儿见着他呢。”李老师满脸疑惑。

    “前天?哦,前天我正好有事出去了,多贵说他帮我看看门。我说这破破烂烂的家,又不用上锁的,还看什么门啊。”婆婆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追问道,“你找他什么事?”

    李老师简单讲了一下精准扶贫的事。婆婆一脸鄙夷,语气却很平淡:“这些没良心的,什么好处都被他们抢了。”

    李老师的血一直往头顶冲。他真想去刘多贵家把五百块钱要回来,但他的脚有点沉重,他不知道能不能要得回。吵架,不是自己的特长,他不愿意以那样的方式斯文扫地。

    李老师把30只小鸡和饲料送给了婆婆,沮丧地回到学校。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李老师困惑地摇了摇头。

据报载:随着我国扶贫开发进入攻坚阶段,中央和地方政府扶贫资金投入不断增加,但一些贪腐“黑手”却伸向了贫困户的“救命钱”“活命钱”。2016年,全国检察机关共立案侦查扶贫开发领域职务犯罪1892人,与2015年同比上升102.8%。为促进精准扶贫脱贫方略真正惠及贫困地区、贫困人口,全国检察机关正着力强化对扶贫项目和扶贫资金的监督管理,保障扶贫政策和资金安全落实到位。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材料一:

逻辑不仅是一门独特的科学,还是一门奇异的艺术。科学在知的方面使理性臻于完善,艺术在行的方面使理性臻于完善。从这一意义上讲,逻辑的目的就是艺术的目的。然而,除非逻辑既是一门艺术,同时又是一门科学,否则这一目的是不能达到的。人类理智的本性就是要成为理性,对于人来说,理智生活是一种发展着的东西,理性并非意味着不会犯错。人类理性的活动是推演性的,而推演活动又是一种生产性的或构造性的,理性并不保证它在生产或构造或构成中不会出错,相反,它可能会做出错误的定义或划分,推理会出现瑕疵,思想会产生混乱。自在的理性需要一种逻辑的力量来克服它的这种先天的不确定性,从而使理性的德行臻于完善。逻辑不仅仅是科学,是艺术,还是一种精神,一种理性精神。正是这种精神激发、促进、鼓舞和驱使人们将人类的思维得以运用到最完善的程度,并尽其所能地去探求和确立已经确立的知识的最深刻和最完美的内涵。公理化的逻辑体系表达出人类对臻至完美的理论所应当具有的形态的认识和向往。其中逻辑公理的选择体现出人们对理论本身的最深思熟虑的判断和洞察力。逻辑规则和定义体现出人们为追求无可置疑结论而对推论施加的严苛条件。推理链条的环环相扣反映出人们对思维编织的精细严密的要求。从公理出发,一些简单的定理立刻就能得到证明,这些定理进而成为那些更深奥的定理的基石。这样,一座精美的大厦就严密地建立起来了。可以想象,如果一个理论将其中所有的论证一一抽出,那么这一理论就会因只剩下一堆描述性语句而坍塌,理论的结构性力量和活力由此丧失殆尽。而一个确定了逻辑有效性的理论则意味着它获得了一种逻辑的品行。它因逻辑而变得简洁、精美、严格、强大,内部和谐、外部精巧、经久耐用。

逻辑能力是存在于人的大脑中的一种能力,这种能力是在人的成长过程中逐步形成的。由于这种能力是通过对世界的领悟内化而成的潜在逻辑,因此它具有某种“自然习得”甚至“与生俱来”的性质。但它同时也具有模糊性、直觉性和不确定性,要使这种潜在的逻辑发展成为一种具有深刻性、确定性、批判性和反思性,在语言表达上具有清晰性、规范性、一致性和相干性的显性逻辑,就需要在理论和实践两方面进行强化逻辑训练。

(摘编自朱建平《逻辑:一种文化和精神》)

材料二:

语言和逻辑是密不可分的关系,语言运用的艺术,在很大程度上受到逻辑的制约。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语言运用的艺术,在某些情况下,又是可能突破逻辑规律的框框的。这不仅无碍于语言运用的正确,而且反而使得语言运用收到更好的艺术效果,这就是“无理而妙”。

早在梁朝,刘勰在谈到“夸张”的时候,就明确指出其“无理而妙”的效果:“辞虽已甚,其义无害。”宋人严羽云:“诗有别趣,非关理也。”这些都说明在某种场合,“不合逻辑”的语言有时比合于逻辑的语言更有力量,而诗人的语言往往是新鲜奇特的,讲究形象性、跳跃性,不能用常理来衡量。鲁迅说:“诗歌不能凭仗了哲学和智力来认识,所以感情已经冰结的思想家,即对于诗人往往有谬误的判断和隔膜的揶揄。”

值得注意的是,“无理而妙”的艺术效果,同样得到了逻辑学界的认可和重视。“无理而妙”是反逻辑的,而创造、赏析它,却又离不开正确运用逻辑思维的智慧和能力。《西厢记》中《长亭送别》一折写道: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从事理上说,“晓来谁染霜林醉”问得稀奇,“总是离人泪”答得更不近情理。然而,从艺术上说,这一问一答,是最近乎情,是最合乎理的。因为它把人情移用于事物,形象逼真地表达了主人公缠绵悱恻的离情别绪。这段文字,堪称“无理而妙”的上品。不过,我们细想一下,这“无理”之中,也仍然有“有理”之处。“眼泪”是液体,故可用之“染”物;“霜林”是“红”的,故是被“染”的。假如无此二者,这里要表现的离情别绪,恐怕也就失去了必要的依托,或者竟一变而为“无理而不妙”了。可见“无理而妙”的艺术效果,归根到底是有其深邃的逻辑基础的,只不过是在逻辑的基础上要加上自己的主观感情色彩及放飞联想和想象的翅膀,离开了这种深邃的逻辑基础,人们创造、赏识“无理而妙”的智慧和能力,也就无从发挥了。

(摘编自张炼强《修辞艺术探新》,有删改)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