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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黑龙江省齐齐哈尔第八中学2018-2019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白寿彝的通史情缘

    白寿彝(1909—2000)是著名史学家、教育家和社会活动家,在中国通史编纂领域建树颇丰。近代以来,撰写中国通史始终是众多中国史家矢志不渝的崇高追求。白寿彝先生总主编的多卷本巨制——《中国通史》将这一事业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1962年,白寿彝先生参加了巴基斯坦举办的国际史学大会。国际友人向中国代表表达了希望看到新中国史学家编写的历史著作的心声。作为历史学家,他深受感动和鼓舞,决意要在有生之年抓紧时间撰写一部中国通史。1972年,周恩来总理提出要编写中国通史的任务,相关部门曾两次组织写作班子,但都没有成功。此时,白寿彝撰写中国通史的信念依旧坚定不移:“我们这么大的国家,有这么长这么丰富的历史,我们不能满足那么简单的几本小书,这跟我们这个伟大的国家不相称。”白先生将撰写中国通史作为历史和时代赋予的神圣使命,提升了自身的精神境界。

    1974年,白寿彝再次访问巴基斯坦,国际学者纷纷打听中国历史新著情况。白先生无言以对,心里很难过。虽然距离上次访巴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但中国仍处于“文革”时期,不可能拿出新成果来。

    白寿彝从1977年组织精干力量编撰小型中国通史。1979年,他将30万字的《中国通史纲要》交付出版社。该书一经出版就受到了学术界的欢迎,发行总数逾百万册,并有英、日、德、法等多个语种版本问世,美国有些州甚至还将其作为学校的教材。

    1980年,《中国通史纲要》完成出版后,白寿彝就开始了大型中国通史的编撰工作,而此时的他已年逾古稀。一个学者已经走过了70年的人生道路,还能实现编撰《中国通史》这个夙愿吗?这是一个严峻的挑战。白寿彝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挑战。他说出了一句平实却也极不平凡的话:“我70岁以后才开始做学问。”

    20年的时光在历史长河中只是短短的一瞬,然而对于一个70岁的老人而言,却意味着他生命的全部。1979年,年届古稀的白寿彝雄心勃勃,腰板挺直,步履矫健,笑声朗朗,全无老年人的暮气。但1400万字书稿的修改与审定,以及纷繁复杂到常人无法想象的组织协调工作,耗去了他整整20年的光阴。1999年,当人们欢欣鼓舞聚集在北京庆贺白寿彝先生九十华诞和《中国通史》全部出版之际,他却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位睿智的老人,为了编纂这部巨著已罄尽了所有。

    在《中国通史》长达20年的编撰过程中,仅主编就有20多位,作者达500位之多,而一个耄耋老人毫无怨言地承担下了所有的组织协调工作。

    从1975年,白寿彝提出编撰《中国通史》的倡议,得到了众多响应,到1983年《中国通史》编纂课题被定为国家重点科研项目。整整八年,没有科研经费的支持,完全靠着白先生的人格魅力和个人学术威望开展工作。

    白寿彝不放弃任何机会孜孜不倦地工作,包括四次住院手术和去北戴河疗养的日子。他每次都把病房当作工作室,资料书稿堆满了整个房间。在双目几近失明的状态下,他凭借顽强的毅力,采用耳听口述的方式,完全通过思维能力组织文稿的写作和审定。在审稿过程中,白先生非常认真,遇到任何疑点,一定要核实。

    就这样,白寿彝坚持将1400万字的书稿审阅、修改完成。1999年3月,由他总主编的12卷22册1400万字的《中国通史》全部出版。

【相关链接】在《中国通史》众多的主编和作者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白寿彝相交多年的挚友,如考古学家苏秉琦,甲骨文专家胡厚宣,科技史专家王振铎,语言学家季羡林,历史学家周一良、何兹全、韩儒林、史念海、王毓铨、陈旭麓、韩国磐、陈光崇等等。著名史学家侯外庐担任全书编撰工作的顾问。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一项是(    )
A、对于大多数史学家来说,撰写通史是一生的崇高理想和不懈追求,是最伟大的事业。白寿彝先生总主编的《中国通史》是这一伟大事业的最高峰。 B、白寿彝先生总主编的《中国通史》一经出版就受到了学术界的欢迎,发行量极大,并有多种语言的译本,美国有些州甚至还将其作为学校的教材。 C、《中国通史》的编撰让年届古稀的白寿彝一扫老年人的暮气,变得雄心勃勃,腰板挺直,步履矫健,笑声朗朗。 D、白寿彝说:“我70岁以后才开始做学问。”这句话体现出他对编撰《中国通史》这一事业的热爱和珍惜,以及“老骥伏枥,壮心不已”的学术品格和追求。
(2)、白寿彝在古稀之年开始编撰《中国通史》,并最终完成,这不得不说是一次壮举。促使他成功的外在因素有哪些?请结合材料简要概括。
(3)、文中说白寿彝先生的编纂工作是靠着他的个人魅力和个人学术威望展开的,文中体现了他的哪些人格魅力?请结合材料内容加以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问题。

窗子以外

林徽因

    话从哪里说起?等到你要说话,什么话都是那样渺茫地找不到个源头。

    此刻,就在我眼帘底下坐着,是四个乡下人的背影:一个头上包着黯黑的白布,两个褪色的蓝布,又一个光头。他们支起膝盖,半蹲半坐的,在溪沿的短墙上休息。每人手里一件简单的东西:一个是白木棒,一个篮子,那两个在树荫底下我看不清楚。无疑地他们已经走了许多路,再过一刻,抽完一筒旱烟以后,是还要走许多路的。兰花烟的香味频频随着微风,袭到我官觉上来,模糊中还有几段山西梆子的声调,虽然他们坐的地方是在我廊子的铁纱窗以外。

    永远是窗子以外,不是铁纱窗就是玻璃窗,总而言之,窗子以外!

    所有的活动的颜色、声音、生的滋味,全在那里的,你并不是不能看到,只不过是永远地在你窗子以外罢了。多少百里的平原土地,多少区域的起伏的山峦,昨天由窗子外映进你的眼帘,那是多少生命日夜在活动着的所在;每一根青的什么麦黍,都有人流过汗;每一粒黄的什么米粟,都有人吃去;其间还有的是周折,是热闹,是紧张!可是你则并不一定能看见,因为那所有的周折,热闹,紧张,全都在你窗子以外展演着。

    在家里罢,你坐在书房里,窗子以外的景物本就有限。那里两树马缨,几棵丁香;榆叶梅横出风的一大枝;海棠因为缺乏阳光,每年只开个两三朵——叶子上满是虫蚁吃的创痕,还卷着一点焦黄的边;廊子幽秀地开着扇子式,六边形的格子窗,透过外院的日光,外院的杂音。什么送煤的来了,偶然你看到一个两个被煤炭染成黔黑的脸;什么米送到了,一个人掮着一大口袋在背上,慢慢踱过屏门;还有自来水,电灯、电话公司来收账的,胸口斜挂着皮口袋,手里推着一辆自行车;更有时厨子来个朋友了,满脸的笑容,“好呀,好呀,”地走进门房;什么赵妈的丈夫来拿钱了,那是每月一号一点都不差的,早来了你就听到两个人唧唧哝哝争吵的声浪。那里不是没有颜色、声音、生的一切活动,只是他们和你总隔个窗子,——扇子式的,六边形的,纱的,玻璃的!

    你气闷了,把笔一搁说,这叫做什么生活!检点行装说,走了,走了,这沉闷没有生气的生活,实在受不了,我要换个样子过活去。健康的旅行既可以看看山水古刹的名胜,又可以知道点内地纯朴的人情风俗。走了,走了,天气还不算太坏,就是走他一个月六礼拜也是值得的。

    没想到不管你走到那里,你永远免不了坐在窗子以内的。不错,许多时髦的学者常常骄傲地带上“考察”的神气,架上科学的眼镜,偶然走到哪里一个陌生的地方瞭望,但那无形中的窗子是仍然存在的。不信,你检查他们的行李,有谁不带着罐头食品,帆布床,以及别的证明你还在你窗子以内的种种零星用品,你再摸一摸他们的皮包,那里短不了有些钞票;一到一个地方,你有的是一个提梁的小小世界。不管你的窗子朝向哪里望,所看到的多半则仍是在你窗子以外,隔层玻璃,或是铁纱!隐隐约约你看到一些颜色,听到一些声音,如果你私下满足了,那也没有什么,只是千万别高兴起说什么接触了,认识了若干事物人情,天知道那是罪过!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信誉之花

尚书华

    城市不大,不足百万人口。

    小区亦小,只有十几栋楼房。

    罕见的是在西北角,紧挨供热站的地方,有两间简易平房,每天早晨6点至8点,门口常会有十几个人排着队。干什么呢?买豆腐、豆浆的。

    这就有点新鲜了。若说四五十年前城市里买豆制品需要排队,很正常,那时供应不足。可如今,寻寻常常一块豆腐,让人家排队等着买,这豆腐得好成啥样?

    别说,还真就有人把这个豆腐坊比喻成了一朵花——信誉之花。

    老住户都记得,十九年前,这个小区刚刚建好,就有一对年轻夫妇背着行李拎着提包住了进来,租用了供热站废弃的一个材料仓库,月租一百五十元。

    她的出现,如一缕春风,荡漾在小区各个角落。

    闲聚在楼头的大叔大妈富有生活经验且眼睛最尖,一眼就看出她卖的豆腐跟市面上的不同。那豆腐实而不老、嫩而不囊,上面有一层薄薄的黄色油脂,说明制作加工时,大豆所有的营养成分都凝缩在豆腐里,让人看见就有想尝一口的欲望。于是,你买一块,他买一块,各自拿回家“火力侦察”去了。一品,果然好,久违的口感,豆腐本真的味道。

    豆腐好,卖豆腐的人亦好。爽快,嘴甜,大叔大妈、大哥大姐,凡是买豆腐的人,个个被她叫得心里甜滋滋的。没用多久,人和豆腐在小区都赢得了好声誉。

    有热心善良的大妈给她出主意:闺女,你的豆腐这么好,不放添加剂,不揭豆腐皮,原汁原味,谁吃都觉得可口、放心。可你跟那些没有正味的豆腐卖一个价钱,太亏啊!得涨涨价,哪怕一块豆腐涨两毛钱。别人卖一元钱一块,你卖一元二角,优质优价,公平合理。

    她听了嘿嘿一笑,说,谢谢大妈。涨价是要涨的,可现在不行。您想啊,我这豆腐才卖不到仨月。小区这么多人家,没尝过我家豆腐的多得是,若现在卖得比别人的贵,谁还肯买我家的。我慢慢来,让越来越多的人不但知道我家豆腐好吃,还得让他们知道我家豆腐是怎样做出来的。

    她们家的豆腐可以出来卖,而豆浆只在豆腐坊卖。这样一来,想喝豆浆的人只有到豆腐坊来买,顺便也就把她家制作豆腐的过程看了一遍。两口子要的就是这个参观率。

    去过豆腐坊的人得出一个共同结论:干净、卫生、传统工艺、货真价实。

    让人更看好更放心的还不止这些。聚在楼头休闲的大叔大妈还发现,每天下午三四点钟,总会有一辆农用三轮车停在豆腐坊门口。开车的人从车上吃力卸下几个装满水的大塑料桶,然后再从屋里抱出几个装满豆腐渣的塑料袋,装上车,突突突,开走了。有好奇的大叔骑上摩托想看个究竟。出城来到郊区,大约走两三公里,拐进一个山沟,车在一个叫珍珠村的地方停了下来。大叔一看,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小区里做豆腐那对年轻夫妻就是这个村的人。这个开农用车的是男人的表弟。自从表哥表嫂去城里开了豆腐坊,哥俩便有个口头协议:表弟每天负责从村里那口老井装五桶水运到豆腐坊;表哥把每天的豆腐渣无偿送给表弟。表弟用这些豆腐渣喂了几头本地品种的黑毛猪,还未长到百斤重,就被本村开农家宴山庄的老板看好,全部包收。

    怪不得这豆腐、豆浆的味道与众不同,如此鲜美,原来用的是山里的井水。大叔大妈个个都是“小广告”,消息口口相传,不胫而走。没多长时间,不用走街串巷吆喝,豆腐坊变得门庭若市。

    陡然一天,豆腐涨价了。一块从一元钱涨到一元二角,一袋豆浆从五角钱涨到六角。奇怪的是顾客并没有因为涨价而减少,倒是不断增加,连外小区的人也来买。

    豆腐坊火了。周围小区的居民少有不晓。

    小两口倒是不温不火,淡定如初。每天一百五十斤豆子,重复着同一样式的劳动。顾客从豆腐坊进进出出,一天天数点着日子。表弟的农用三轮车在城乡之间往往返返,运送着岁月,驮载着憧憬和希望。

    人们看到的是,夫妻俩的生活渐渐有了变化。他们有了孩子,孩子一天天长大,入托、入学、住上了小区的取暖楼。

    伴随着生活变化的还有涨价的豆腐。别人卖一元五角一块时,他家卖一元八角;别人卖二元一块时,他家卖二元五角——比别人卖得稍贵一些。可大家都买账,依旧顾客盈门,供不应求。

    有人向夫妻俩建议:豆腐、豆浆在小区内外已经形成了品牌,可以扩大一下加工规模,增加人手,多创造些利润。两个人听了都直摇头。男人说,若往大了整,闹不好会砸饭碗的。女人连忙随着说,可不是咋的。这些年多亏邻居们的支持、帮衬、照顾,成全了这么个生意。让俺在城里买了楼,供孩子上了大学,老人也可以时不时从乡下来城里住几天,享享福,俺心里挺美的。俺两口子不是不想把这豆腐坊做大,是觉得没那本事。一旦大了就难免会走样,一走样就啥也不是了。这豆腐、豆浆若想好吃,不但豆子得好、水得好、技术得好,最重要的人心得好。人心若不好,只盯着赚钱,什么坑人的事都干得出来。

    近二十年光景,一切都在悄然变化。男人的背略微有些驼了。女人的眼角生出浅浅的皱纹。没变的是:春夏秋冬,凌晨3点,豆腐坊准时点亮的灯光;早餐时,那条排在门口的长队;还有那辆往返于城乡来去都不空载的农用三轮车……

(摘自《人民日报》2018年07月02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长波

陆颖墨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长波台刚要开工建设,援建的苏联专家就撤回国了。之前,刚组建的人民海军潜艇是依靠苏联的长波台,所以说,不管多艰难,中国人也要把自己的长波台建起来。海军迅速抽调力量组建了一个指挥部,一时,荒凉的海滩热闹起来,除了两个工兵团,还来了大批的知识分子,都是全海军挑出的宝贝疙瘩。当时大家奇怪的只是,上级派来的一把手霍总却是一位只在长征路上才开始识字的大老粗。

    霍总在战争年代的传奇故事很多,如过草地时,他七天七夜不吃饭,居然没有饿得晕倒,出了草地,还能马上投入战斗,空腹空手夺来两支步枪;再比如,百团大战中,他能单身爬入炮楼,用一颗土制手榴弹让七个鬼子都举了双手……

    刚来那几天,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在仰视着霍总,他在指挥部的地位也无人可比。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霍总的文化水平,最明显的标志是经常说错别字。知识分子的嘴巴比一般的军人要活跃,渐渐议论就多了,霍总这样的文化水平能不能当好这个总指挥,确实叫好多人捏把汗。

    开工誓师大会是在海边的一片沙滩上举行的,两千多名官兵都坐着小马扎,黑压压的一片。大会开始前,全场起立,唱起了《义勇军进行曲》,当时,大家唱得都很豪迈,也很激动。指挥部参谋长宣布开会后,霍总开始讲话。他一张嘴,就让全场振奋起来。台下的人都挺身坐得笔直,好像长高了一截。

    他说:“现在有人坑我们一把,只有靠我们自己了。如果我们完不成任务,全国人民就会睡不着觉。我们能让人民睡不着觉吗?”说着站起来用右臂猛地一挥。

    台下传来了雷鸣般的吼声“不能”!一时间,整个海滩让一股豪迈之气震撼,仿佛潮水也退了一大截。这时,霍总又是人们传说中的霍总了。他喝口水,坐下来,拿出准备好的稿子,开始部署任务。

    他刚念到第二节,就出了个错别字。当时全场还沉浸在豪迈的气氛里,没有什么反应。等他念到那些专业名词时,那些知识分子竖起耳朵,拿着笔记本用心记录时,出错的频率一下子增多了,有时一句话中会念错两三个字。

    台下出现了嗡嗡的议论声。霍总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疑惑地停下来,看了看台下。由于他的目光,台下暂时又安静了。可他刚开口念了一会儿,又嗡嗡地议论起来。他忽然觉察到什么,右手翻开下页时,翻了两次才翻过去。但他还是稳得住,清清嗓子又接着念了下去。下面记笔记的由于许多次听不明白,只好停下手中的笔,一个个满脸迷茫。突然,他再一次念到了“频率”俩字,念的是“步卒”,终于有人听明白了,前排有个调皮的开发了艺术细胞,说了句“我们不是步兵是海军”,周边上的几个人忍不住“哧哧”笑了起来。霍总自然听到了,脸上再也挂不住了。他是个直性子,突然把手中稿子朝前面用力一摔,大声说“写的什么破玩意儿,没法念”。全场惊呆了。

    稿子散了一地,让风吹得满地跑。主持会议的参谋长带着几个兵费了好大的劲,才一张张捉了回来。参谋长满头大汗地把稿子理好,用目光请示霍总。这时的霍总喘着粗气谁也不理,用手撑着脑门,满脸涨得通红。参谋长咳了一下,对台下说:“我先做个自我批评。这稿子是我带人准备的,昨天晚上搞得匆忙了些。字体比较潦草,笔误也比较多。霍总年龄大了,眼睛老花,念起来不方便。现在由我来替首长念完。”然后,参谋长就念了起来。霍总还是保持那个姿势,一直到参谋长念完。参谋长收起稿子,请示霍总:“是不是散会?”霍总看了他一眼,突然说:“我说几句,刚才参谋长有几句话讲得不对。”参谋长一下子紧张了,在场的人也都紧张了。霍总从参谋长面前把稿子又拿过去,然后面对台下举起来:“哪有什么笔误?哪有什么潦草?大家都看看,这稿子写得很好,字体也很工整。”

    霍总缓了口气:“同样的稿子,为什么我念不下去,而参谋长念得好好的呢?你们说。”这时候,自然没有人会站起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他说:“很简单,就因为参谋长上过高中,有文化;而我小学都没上过,没文化。这下好啊,大家都可以看到有文化和没文化的区别了吧。”他停了一下,又说,“在座的,文化程度有高的,也有低的。我想啊,这长波台咱中国人没搞过,文化程度不论高低,都要拿镜子照自己身上的不足。低的自然要学。为了让别人不笑话我们,为了让人民能睡得着觉,高的也要学。从今天开始,我带头学,因为你们的文化都比我高,都是我的老师。”

    全场起立,自发地响起了雷鸣般掌声。

(选自《海军往事》,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霜为风味月为香

章泥

去年秋天,我随《人民文学》采风团来到泸州先市酱油酿造园的百年发酵场,撞见成千上万口日晒夜露于赤水河畔的酱缸。原来,还有这样贴近日光风雨的一场蔚为壮观的相守。

难道这里的每一缸酱油都要问道于天地?难道这些酱缸里的每一颗黄豆在涅槃为另一番自我的路上也在寻求“蜃气为楼阁、蛙声作管弦”的况境?放目望去,那一片片饱经风霜又有新露凝结的缸林似乎无声以应:它们从来就在自然中,它们从未隔绝于天籁。

眼前,“荧荧渟渟,瑞现祥形”,作为长江一级支流的赤水河,兴许对这方水土特别眷顾。清冽且微生物菌群丰富的地下水,可以让当地百姓掬取作酿。“自古以来,赤水河还是川盐黔运的重要通道,位于赤水河岸的先市古镇拥有用盐之利,在明代,就成为赤水河流域酱园业的发祥地……”酱园的讲述者在追溯赤水河、先市古镇和酱油酿造的渊源。

酱园的讲述者用竹筒在一口最大的酱缸里舀起半提酱油:“这是晒了五年的酱缸,你们看这缸酱油的颜色。”说着把醇熙绸滑的油汁慢慢淋回竹秋外围的酱醅,流液如丝似锦,徐缓中,更能看清那沉褐里的炳红耀金。

“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传说汝窑瓷器的天青色,得在烟雨天气中烧制才可实现。这酱缸中如此沉弘浑穆的亮泽,该有多少天光月影和灿烂烟霞幻化其中?

酱园的讲述者用小勺蘸了些许酱油,请造访者品尝。味蕾似乎感应到了自然与时光诚不相欺。春来暑往,光阴须臾不停在催化一口口酱缸中的微妙之物,所有微妙之物也在让光阴于不舍昼夜的流逝中弥散它们的荣辱喜忧吧,每个造访者都在品咂自己感受到的滋味。

公元七六五年,颠沛大半生的杜甫从成都乘船东下,路过并寓居泸州,在《泸州纪行》中近乎直白地表达了对同是一江水酿造的泸酒的赞美:“三杯入口心自愧,枯口无字谢主人。”

相比“枯口无字”,我更感怀少陵野老的“心自愧”。终其年华都在酿造生命诗篇的诗圣一定深谙“酿”的秘籍,也许他早已在人生际遇的杯盏中品咂到:酿,是灵魂与灵魂的相拥、相别,又相逢于歧路。酿,是渗入,是溢出,更是所有奔流之物:江河、时间、生命、爱与恨……的聚敛和放逐。教他自愧的,难道是这里的酿造者对自然本体蕴含的奥秘探索得更幽微?又或是这番水土造化幸得一份可遇不可求的偶然天成?

“赤水河,万古流,上酿酒,下酿油。”

得天独厚的水源与这里的气候、土壤、油原料、微生物形成了特殊的酿造基因密码 , 代代相传。这里的酱人,性痴则其志凝。三年五载,他们对精工慢酿的执守不厌其烦。春制曲,夏制醅,秋晒油,冬酿香……漫长的生物发酵,一步步滋味进阶。

“霜为风味月为香”,是杨万里形容西湖莲子的诗句。在我看来,这句更适于在赤水河畔酿就的先市酱油。寒来暑往,每口酱缸都延续着一场场幻化。在这片旷阔而各种关联甚为纤隐的场域中,无论缸内之物还是缸外之物,都在漶漫边界处不断沨融,这样的纠缠让时空中的一切如此亦如彼。酱人的劳作在星霜荏苒、世事沧澜中重叠成复杂的意象,萌动的奇力于沉潜中起伏,不息的浪潮于明暗里滑行。安静含蓄的一切,只有贴耳酱缸外壁的小虫,可以听见里面一个旧世界在遁去、一个新世界正在赶来的足音。

对滴入一日三餐和人间烟火的酱油,李渔在《闲情偶寄》饮馔部中写竹笋时格外提及:“白煮俟熟,略加酱油;从来至美之物,皆利于孤行,此类是也。”他认为,水煮笋只需略加酱油就能体现食材本身的鲜味,因为“至美之物”,从来利于孤行而不畏于众声喧哗。

美的桂冠,对酱油而言是不是太过冠冕堂皇?油盐酱醋,本是日常最凡俗的构成,把酱油归于“至美”之类,禁不住让人重新体认:一切素朴的成分、诚实的劳动、天然的恩赐难道不是至美?子为人父,方解油盐非易事;女为人母,才知酱醋味千般。“县乡酱油应染梦”,一滴抱朴含真的酱油当是多少漂泊一生的游子炊烟袅袅的乡愁。

江渚边,颗颗豆粒惯看秋月春风。特殊地域环境、优质原材料、传统古法酿造工艺,缺一不可的这三要素成就了独树一帜的先市酱油。作为“中国酱油传统酿造的活化石”,只有四种配料——黄豆、小麦、盐、水的先市酱油一直在向内求索本真与纯粹,这样的以简驭繁无须凭借外部添加求速求量。当诸多酱油以越来越复杂的配制走上越来越快捷的高速生产线,先市酱油仍在“孤行”中和时间做朋友。“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好在先年市酱油酿造者与自然天籁的守望,已经让越来越多的人感悟到:这些长期主义者正在百年倥偬的薪火相传中,延续着一个行业的光荣和梦想。据说,就在赤水河畔,合江县将在这里建起“以德酿造,以质兴业”的集观摩、研学、品鉴为一体化的酱油小镇。

一只小蝶停留在酱缸沿,微风中轻轻翕动双翅。我想起梭罗在瓦尔登湖边劳作的一个场景:那天他正在锄地,一只麻雀恰巧落在他的肩头栖息。梭罗写道:“我自认为它短暂的停留比佩戴任何的肩章都要荣耀。”

这样的荣耀,或许正是赤水河畔生生不息的酿造业最强大的基因密码吧。

(选自2024年8月《人民文学》,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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