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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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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佛山市第一中学、珠海市第一中学、金山中学2018-2019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他们曾骑着白马穿过中国

潘采夫

    ①2010年11月24日,黄霑去世六周年。奇怪的是,想起他的时候,竟丝毫没有伤感的情绪,我只记住了他离去时做了一个鬼脸,还有一声长笑。

    ②当然这个记忆是骗人的,一个肺魔缠身的人自有太多苦痛。记得六年前做告别霑叔专题的时候,有的报纸用了“沧海一声哭”的题目,嵌入得巧,只是意境落了下乘,编辑不懂,霑叔什么时候哭过?

    ③戴上耳机听《沧海一声笑》,搜集了六七个人的版本,任贤齐班门弄斧,将一首神曲弄得俗不可耐,江智民中规中矩,罗文的声音华美,许冠杰唱出了神韵。听来听去,原来这首歌只专属黄霑一人。最让我热血流动的是黄霑、徐克、罗大佑三人合唱的版本,徐克算是配角,罗大佑声音粗粝,已有身在江湖的感觉,而黄霑声音自由不羁,不讲技法,如旷野风声,又如谁在滚滚江边纵声长啸,歌者动容,听着惊心,这种慷慨悲凉的味道,是别人无论如何学不来的。

    ④徐克和罗大佑已经是人中翘楚,但仍然配不上与黄霑合唱此曲,金庸在《笑傲江湖》描写的曲洋刘正风,不下于俞伯牙钟子期,我以为最好的组合,应是倪匡、黄霑和金庸。金庸入世儒生,黄霑游走红尘,倪匡笑瞰三界,而且精神层面都达到了最高水准,隐隐有儒道释齐聚绝顶的气势,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三人唱起“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那是我能想到的“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场面。

    ⑤每次想到黄霑,想到倪匡,想到金庸,都忍不住慨叹,这是怎样的人中龙凤啊!得有怎样的水土,多少的历史,才能让这样的人现于世间。游龙戏凤,惊鸿一瞥,他们走后,就再也见不到这样的人了。

    ⑥所以,我一直想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受过什么样的教育?他们为什么汇聚在了那时的香港?这样人的以后还会再有吗?

    ⑦黄霑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的广东,1949年到了香港,他的香港经历我们比较熟悉了。金庸出生在民国时期的浙江海宁,是当地书香望族,自小就在战争中流亡,但学业不废,弱冠成为报人,去香港大公报供职,这才有了后面的办《明报》,写武侠的经历。

    ⑧最传奇的是倪匡,他同样出生在民国,在内地还当过军人、警察,五十年代到内蒙古垦荒,因冬天拆了一座小桥当木柴,被以反革命罪羁押数月。他决心逃走,从内蒙古、上海一路伪造公章逃到广州,然后偷渡到香港,从此一生再不北望神州,不迈进大陆一步。

    ⑨这是黄霑他们那一代的经典路线图,其实何止这三人,太多人走了这样的轨迹。梁羽生是这样,胡菊人是这样,余英时是这样,他们是到了香港;雷震、殷海光、李敖、许倬云也无不同,他们只不过是到了台湾;而唐德刚、巫宁坤等人去了美国。

    ⑩如果把这些人的人生轨迹一一盘点出来,就是一幅文化“流民图”,他们都是严复、梁启超、陈寅恪的文化余脉,像鸟一样离开民国故土,从此成为海外游魂。唐德刚的《五十年代的尘埃》,巫宁坤的《一滴泪》,黄霑的“浪奔浪流,万里江水滔滔永不休”,金庸的“塞上牛羊空许约”“谁家子弟谁家院”,余英时的五四研究,许倬云的《万古江河》《风雨江山》,听听这些名字,这些句子,哪一个不是深藏着去国之痛,文化之殇?英风之下,多有斑斑泪痕,有如孤鸟之悲鸣。

    ⑪他们都曾骑着白马穿过中国,这就是那一个时代的中国文化地图。

    ⑫这样,我们就可以理解,为什么黄霑能够“沧海一声笑”,林夕不能,方文山不能,余华不能。黄霑生在民国,受过完整的民国小学教育,然后投奔香港,香港成为民国文化人的诺亚方舟,人文荟萃之地,他们文脉未断,香火不绝,同时有着对万里家国的深沉记忆,以及去国怀乡的隐隐痛伤。最最要紧的是,那时的香港,成了自由的灯塔,经济的中心,文化的集散地。这些风云际会,这些因缘巧合,当得上一句空前绝后,连台湾都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而今天的香港,文脉渐渐杳然,今天的台湾,也不再是当年的水土了。所以只有那个年代的香港,才能诞生黄霑,才能诞生倪匡,才能诞生金庸。不会有别处。

    ⑬这样的人也许不会再有了,但也许未来还会有,但我看不到了。

(摘编自《人文读本》)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编辑不熟悉黄霑性情,用“沧海一声哭”做报纸标题,落了下乘。 B、作者对比任贤齐和黄霑的声音,突出任的俗不可耐和黄的慷慨悲凉。 C、作者认为最佳组合:金庸属“儒”,黄霑属“道”,倪匡属“释”。 D、一方水土、历史养一方英才,黄霑一辈之后,再难见这样的人中龙凤。
(2)、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文章为纪念黄霑去世六周年所作,却以“他们曾骑着白马穿过中国”为题,是想通过缅怀黄霑纪念那一个时代的文化群体。 B、“他们曾骑着白马穿过中国”用了比喻的手法,意在表明这些文人都有过仗剑去国、游历大好山河的人生经历。 C、第⑩段划线句用比喻手法写出了这些文化流民在卓越的风采、气度、成就深处所蕴含的去国之痛、文化之殇。 D、文章最后一段划线词“这样的人”指的是金庸、黄霑、倪匡之类的绝顶文人,他们的境界是后来人很难达到的,表达了作者对这种文化之殇的无奈、悲凉。
(3)、作者为什么说“黄霑能够‘沧海一声笑’,林夕不能,方文山不能,余华不能”?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穆旦:忠魂耿热满玉壶

夏生荷

    1949年穆旦赴美国芝加哥大学攻读英美文学、俄罗斯文学硕士学位。1952年从芝加哥大学毕业后,他本可留在美国的一些大学里任教,即便是靠着写诗也可能有很好的生活,但他却坚持要回国,要将一些优秀的国外文学翻译给新中国的读者。可当时正值朝鲜战争,美国政府不允许在美的中国籍高级知识分子离开,穆旦花了近两年的时间,冲破重重阻挠,最终回到了祖国,在南开大学任外语系副教授。

    一回来,穆旦就开始紧张的翻译工作,为了给这个民族增添文学滋养,他甚至停止了写诗,以便专心于译作。5年内,他便翻译出版了普希金的好几部代表作,以及《拜伦抒情诗选》《济慈诗选》等等。他的译作发行量很大,以至于没人知道他是诗人穆旦,只知道他是翻译家查良铮。然而,穆旦不会逢场作戏,更不会说假话,遇事总是喜欢仗义执言,因此很不得一些人的喜欢,这也为他后来的连连厄运埋下了隐患。

    1959年,在南开大学“反右倾”运动中,有人翻出了穆旦的过去,举报了他,天津中院随即宣布穆旦为“历史反革命”,判处他接受“机关管制”“监督劳动”。这是历史的悲剧,穆旦无力反抗。作为“历史反革命”的他,被发配到校图书馆,白天要从事打扫厕所、楼道等杂役,晚上则要写“思想汇报”“认罪反省”。亲朋们不再上门,穆旦也变得沉默寡言,当初他执意要回到祖国,为新中国翻译文学,但现在却要放下手中的笔,“沉重的枷锁会被打断,牢狱会被颠覆,而门口的自由将微笑地把你们拥抱……”这是穆旦翻译的普希金的诗歌,但他不知道自己的枷锁何时才能被打破。

    4年后,穆旦终于被解除“管制”,成为了图书馆的普通员工,虽然他仍然要定期写思想汇报,但毕竟能重新提笔了,此时的他决定完成一个宏大的计划,翻译美国作家拜伦的名篇——《唐璜》,他曾对妻子说:“《唐璜》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一部诗体小说,我一定要让中国的读者读到它!”此后,每天下班后,穆旦便急匆匆地赶回家里伏案翻译,他常为一行诗、一个字而整夜不能寐,为一条注释、一个疑点而跑遍天津和北京的图书馆。穆旦用了整整3年时间,终于完成了2万多行的《唐璜》初译稿。但就在此时,“文革”爆发了,因为“远征军的问题”,穆旦再次陷入困境,他被“红卫兵”抄家,没收和焚烧掉很多书籍和稿纸,好在他拼死保住了《唐璜》的手稿。

    1973年,穆旦修改好了《唐璜》,并试探着给人民文学出版社写信,询问能否出版,编辑回信说,寄来看看。穆旦兴奋不已,他用牛皮信封小心地将译稿包好,并在扉页上写上鲁迅的名句,用于激励自己:“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但译稿寄出去后便石沉大海。直到3年后,穆旦才托朋友打听到《唐璜》的下落,友人告诉他:“仍然在出版社,暂不能出版,但编辑有意保留。”穆旦欣喜不已,可遗憾的是,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得知心血之作《唐璜》的消息。

    穆旦去世3年后的1980年,《唐璜》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正式出版。1985年春,穆旦的骨灰落葬在北京香山脚下的万安公墓里,陪伴他的是一部散发着油墨香的《唐璜》。

    1981年,穆旦被平反,友人为他送上了一副挽联:“坦荡荡玉壶冰心,血热热耿介忠魂!”这或许是他一生最好的写照吧。在生命最后的岁月里,穆旦曾这样写道:“我至今仍认为,人只能或为理想而活着,或是为物质享受而活着,享受到手的可能淡而无味,只有理想使生活兴致勃勃,人生的乐趣也在严酷的冬天!”(摘编自《思维与智慧》,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约翰•纳什:走出“囚徒困境”的指路人

包蕴涵

    5月23日,约翰•纳什在美国新泽西州遭遇车祸去世,终年86岁,生前被广泛誉为是20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此前,纳什才刚刚在挪威领受了阿贝尔奖。阿贝尔奖也可以称得上是“数学界的诺贝尔奖”,以86岁高龄成为有史以来唯一一位诺奖和阿贝尔奖双料得主,纳什的成就在晚年得到了世人充分的肯定。

    比起光彩夺目的青年时代、痛苦而波折的中年时代,纳什的晚年时代其实已经相当的平静和安详了。纳什的一生是曲折和传奇的。

    童年时代的纳什是一名奇才,而青年的纳什给大学同学的印象是无与伦比的才华、奇特的怪癖和不掩饰的自大与野心,对于他的才能,有一封推荐信里只用了简单的一句话去评价:“这人是个天才。”

    1948年,在大师云集的普林斯顿大学数学学院,纳什如鱼得水并脱颖而出。是冯•诺依曼开创了经济博弈论,而被冯•诺依曼贬低过的纳什的思路却比冯•诺依曼的合作博弈理论更能反映现实的情况,最终,他关于“非合作博弈”的长篇博士论文一鸣惊人,并发展成了著名的非合作博弈理论。

    数学家哈罗德•库恩说:“我真心地认为,20世纪真正伟大的思想其实并没有多少,而在前十位中,可能就会有他的均衡理论。”经济学家罗杰•迈尔森把纳什均衡比作“可与生物科学界发现DNA双螺旋结构比肩的成就”。

    20岁出头的纳什就成为了闻名世界的数学家,然而在他的理论蜚声国际、广受关注的时候,纳什却逐渐从数学界销声匿迹了。由于受精神疾病的折磨,纳什家庭和生活出现危机,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也在学术上毫无建树,不知情的外人甚至以为他已经疯了或者死了。

    幸好,在家人、朋友和同事的支持下,纳什用理智、爱和时间战胜了病魔,经历了离婚与复婚,生活回到了常轨。而在上世纪90年代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2001年以其经历为原型改编的影片《美丽心灵》上映后,这个长期以来“在普林斯顿里漫游的无家可归的无名氏”终于又回到了公众的视野中,他跌宕起伏的经历,关于毁坏与拯救的故事成为了被病痛和灾厄折磨之人心中的希望。

    “我一直相信数字、方程式和逻辑关系。它们总是为我指引真理。但追求了一生真理之后,我问自己,什么是真正的逻辑关系?真理又是由谁来决定?最终,我还是回到现实中,找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发现,在爱的支持下,任何逻辑关系和真理都会被发掘。”纳什在诺贝尔奖颁奖感言中说道。

    在纳什消失在人们视野中的几十年,纳什均衡却被极大地关注和发展了。好的理论不可能寂寂无名。而现在,纳什虽然已故,博弈论却已成为人类分析经济和社会问题的最重要工具之一,纳什均衡理论奠定了现代主流博弈理论和经济理论的根本基础。纳什均衡的提出和不断完善帮助博弈论广泛应用于经济学、管理学、社会学、政治学、军事科学等诸多领域。

    纳什均衡是指所有参与人战略的这样一种组合:在这一组合中,给定其他参与人的战略,没有任何人有积极性改变自己的战略。换言之,构成纳什均衡的战略对每个人都是最优的。

    为什么纳什均衡是“可与生物科学界发现DNA双螺旋结构比肩的成就”?经济学家张维迎说,一个制度即使对所有人都不好,但如果它是一个纳什均衡,就仍然会持续存在。反之,一个制度即使听起来很好,但如果它不是一个纳什均衡,就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自觉遵守。因此制度需要构成一个纳什均衡,有效的帕累托最优只有通过纳什均衡才能实现。有效的制度设计,就是如何通过纳什均衡实现帕累托最优。

    只要谈到纳什均衡,即非合作博弈问题。几乎所有教科书都要讲著名的“囚徒困境”问题。作为纳什均衡引出的一个最著名案例,“囚徒困境”揭示了博弈中双输的情境,直接挑战亚当•斯密的“看不见的手”理论。

    在社会中,“囚徒困境”虽然普遍存在,但却不是不能破解的。为了破解当今种种社会问题、在改革走进“深水区”时仍将其良好地推进,让社会的成员走出“囚徒困境”、选择合作并达成纳什均衡是一个重要的思路。

    不论是对于世界还是当下的中国,理解纳什均衡对于理解经济社会现象、研究分析和制定社会制度来说都极为重要。尽管从五十年代起我国就出现了少量的翻译和著述,但1994年纳什和博弈论学家海萨尼和泽尔腾获得诺贝尔奖后,博弈论才迅速进入我国主流知识界的视野。而如今,博弈论研究在我国获得了迅猛的发展,在纳什逝去之际,运用和发展他的理论是对他最好的祭奠。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文后各题

最后一次蹲守

朱卫国

    公墓,秋叶纷纷。

    老梁身穿保洁工作服,挨着一辆垃圾车,他一边观察着不多的扫墓人,一边清理小径的落叶。时间过去一年了,他又在这里等她,如果这次等不到,这将是老梁职业生涯的一个遗憾,再过几天,他就正式退休了。

    今天是她儿子十周岁的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她肯定会来,一个母亲唯一的儿子长眠在此,那么孤单,她一定熬不了的,明知道来看儿子会有危险,但还是要来。

    老梁赌她这几天一定会来,并且预测她更加憔悴与绝望了。一年前,就在此地,他和她近在咫尺,尽管她如此乔装打扮,如此谨慎小心,他还是认出了她。他应该扔掉手中的扫帚,一跃而上,结束多日的蹲守,但他没有,他犯了一个职业大错,让一个女逃犯从眼前平静地离开了。

    这是老梁单独执行的任务,尽管没有受到处分,但蹲守必须继续。

    一年了,她凌乱不堪的眼神让老梁无法平静。那是怎样的一副面容啊,一个三十四岁的女人,却如一片枯黄干涩的落叶,凄惶憔悴,不可终日,痛失爱子的折磨已经深肌入骨。是的,她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老梁看见她眼中浑浊的泪水,像一根雨线倾注而下,被极力克制的身子仍剧烈抖动着,那是一位悲伤无助的母亲在逝儿墓前的哭泣。

    此前,他曾无数次熟悉过她的照片与资料,他不敢相信之前风华动人的她竟凋零成如此模样。她跪在儿子的墓前,轻轻抚摸着孩子的相片,完全忘却了身边可能存在的危险,此刻,她已丢掉警惕与防范,回到了纯粹的母亲身份,她凝视着儿子定格的面容,很久很久。渐渐地,她脸上露出了轻微的笑意,或许,她想到了:人间与天堂的距离不过是一块墓碑。

    老梁没有冲上去,设计好的种种抓捕细节已经忘得无影无踪,他甚至不忍心靠近去打扰她,不知怎的,心底有一种力量拉着他继续隐藏,他看着她哭完后摆出了祭品,有巧克力、玩具,然后,她平静地离开了墓园。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老梁并不后悔放走了她。

    一阵秋风把老梁从思绪中拉回,他紧了紧上衣。瑟瑟寒意让墓园更显寂寥,远处的暮霭中开始闪现零星的灯火。公墓里人影寥寥,夜晚的帷幕即将拉起。

    他赌这几天她一定会来的。

    他再一次在脑海中回溯起她的经历。原本她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尽管被丈夫抛弃了,母子俩还可以相依为命的。她发誓要好好带大儿子,她的确做到了,成了一位不折不扣的女强人,赚了很多钱,如果儿子没有突发那场疾病,一切都是美好的。医生的那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带走了她所有的希望。

    绝望的她执拗地认为医生治死了她的儿子,她要报复,要把医院的大门炸掉,要给医院好看。她私买了一些炸药,藏在特意在郊外空旷地方租来的屋子里,哪知骤起的高温让炸药自爆,炸伤了偶尔从这里经过的路人。看到有关爆炸的新闻后,她开始了逃匿生涯。

    老梁承认自己容易感情用事,这是职业大忌,他反省过。他一次次地想象着她的逃匿生活,那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啊,永远只能是地下人,无法见到阳光。慢慢地,老梁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为,他觉得自己就是罪人,是他让她在继续着不幸与痛苦。是的,抓住她,让她有一个结束,也有一个新的开始,才是对她最好的怜悯。

    她仿佛彻底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都发现不了她的踪影。但老梁坚信,她一定还会在她儿子生日前后出现在儿子的墓地,毕竟,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秋雨似有似无,老梁在落叶间凝神注视。她一定会来的,他坚信。他再次预想种种抓捕细节,甚至安排好了在外围配合的同事。他想,这将是他最后一次蹲守。

    他的预测没有错。下午五点五十,一个人影闪了过来,往十九号墓地走去,是她,就是她,老梁一眼认出来了,并给外围的同事发出了信号。

    他假装推动垃圾车,继续观察她的动静。他心想,该结束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大堆零食,一样样放在儿子墓前,轻轻抚摸着儿子的相片,温情地说着:“儿子,妈妈来看你了。”

    老梁拿着扫帚边扫边靠近她,以便距离合适后成功抓捕,只有四米了,三米,两米,必须要行动了,他向同事发出了行动信号。

    突然,她转过身,对他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们是警察,让我再看一会儿孩子吧,我进去后,孩子就看不到妈妈了。”她化了精致的妆容,仍掩不住满脸的风霜。

    “好吧。”他说。

    半个小时后,她缓缓起身,最后回头看了一下儿子,对老梁说:“是该结束了。” “嗯,是该重新开始了。”他给她戴上了手铐。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6年7期,略有删改)

【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规定:非法制造、买卖、运输、邮寄、储存枪支、弹药、爆炸物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十面埋伏显英雄

林道远

    很早就想写汪德龙,可越熟悉越难写。每当苦思何处落笔,不知咋的,总会想起两个场面。一个是首届“杏花村杯”全国电视书法大奖赛现代刻字组现场决赛。主持人公布“二月花”的题目后开始计时,汪德龙不慌不忙,率先完成设计,最终以遥遥领先的最高分夺得金奖。发表获奖感言时,他一脸茫然,僵在那里,半天才说出“感谢”之类的话来,主持人赶忙给他“台阶”:“看来他比较内向。”事后德龙告诉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

    汪德龙就是这样,人很憨厚、谦和,低调、寡言,但艺术上却充满灵气、锐气,集诸多艺术于一身……这使我想到他为张艺谋导演的影片题写的两个片名:《英雄》《十面埋伏》。汪德龙这位艺坛精英,打自“英雄”出名之后,人们误以为他只是一位书法家。殊不知,他在艺术上还有许多过人之处,因为憨厚、低调而鲜为人知,一旦显山露水,方知早已“十面埋伏”。

    汪德龙生于历史文化名城潮州。他从小便喜欢画画,小巷里的墙角、台阶、路面成了他的画板。“文革”期间作为知青“上山下乡”后仍笔不离手,怀揣一个速写本。1976年到了部队如鱼得水,绘画才能刚一显露便被调到八一电影制片厂。他的本职工作是跟剧组做舞台美术设计,根据剧情需要创作不同环境下的仿真世界,比如海底的珊瑚、漂移的海草、历史考证下的碑帖、巨大的石雕、古印等等,小到一枚树叶,大到一个世界,全是以假乱真。本是默默无闻的工作,他却常常爆出我们意想不到的成就。

    德龙出名,只因“英雄”二字。张艺谋导演电影《英雄》时,十几个人书写的片名都不合意,刚刚为中日韩合拍的电影《武士》题写片名的汪德龙经人推荐也送去作品。他特意把“英”字处理成梯形,给人一种仰望高楼的感觉,最后一捺采用了流动线条,像武术动作“扫单腿”,而“雄”字左边部首往上提,有点闪躲的意味,营造出影片的氛围与意境,张艺谋一眼看中。随着影片隆重上映,当“英雄”二字以磅礴雄浑之势在银幕推出时,汪德龙也出名了。接着,张艺谋导演的《十面埋伏》《千里走单骑》,都请汪德龙题写片名。他那古朴、奇峻、沉稳的书法艺术,从荧屏、银幕和各种展览大厅进入了人们的视野。“英雄”成了他第一张“名片”。

    2011年,正当人们误认为德龙只是书法见长时,《书法名家报》隆重推出了《汪德龙刻文艺界名人百方印辑》,一时间好评如潮。行家评价“不俗!”多家报刊纷纷发表他的篆刻作品。他的印作很随意,很轻松,在痛快爽利中透着奇崛与灵动,在整体的观照中不难发现他在艺术的“通”上所作的努力。德龙治印,也有个“不俗”的故事:他在首届“杏花村杯”赛事和全国第四届刻字艺术展中双双获得金奖之后,成了后几届的评委,已经小有名气。不少人误以为刻字与篆刻是一回事儿,纷纷向他求印。此时,他的篆刻“还拿不出手”,但他答应了。他想,艺术是相通的,只要敢闯肯努力,定能“曲径通幽”。德龙艺术上敢闯,早有先例:二三十年前一度兴“烫画”,有朋友以为会画画的都会,也向德龙索画。德龙拿起烙铁往三合板上一烫,要花得花,要鱼得鱼,大喜,不久便有烫画作品送人,至今我的居室还挂着他烫的徐悲鸿的两匹奔马。如今,德龙的篆刻也出名了,“方寸”之间尽显才华。

    一番“十面出击”取得战果之后,汪德龙又“埋伏”起来了。汪德龙到底“埋伏”有多深?最知根知底自然是他的爱人袁东敏。小袁当面说道:“德龙生活上整个的弱智。”叫他买白醋,他买了瓶醋精回来;叫他买袋淀粉,他买回来“自发玉米面”;一次,小袁去香港,回来看厨房里米面什么都没动,“吃什么呢?”抬头看到挂在窗口的长条大南瓜不见了,一问,德龙每天割一段蒸着吃,没做饭……德龙一旁听着、傻笑着:“别把我说成陈景润。”小袁说:“差不多。”

    小袁继续数落着:他从潘家园(文物市场)回来,在屋里拿着石头看,能看半天,有时看到睡着了,石头“咣叽”掉地下;他一写字画画,电话都听不着,听着也不接;上班易受干扰,中午一吃过饭又溜回工作室,从不午休;练字练出名堂那阵子,他每天晚上练到一两点钟……

    小袁总结了一句话:“德龙就是一门心思用在他那些书画篆刻上。”

阅读甲乙两个选段,然后回答问题。

    (甲)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我们还在这样的世上活着;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离三月十八日也已有两星期,忘却的救主快要降临了罢,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纪念刘和珍君》鲁迅

    (乙)鲁迅先生的笑声是明朗的,是从心里的欢喜。若有人说了什么可笑的话,鲁迅先生笑得连烟卷都拿不住了,常常是笑得咳嗽起来。

    鲁迅先生走路很轻捷,尤其使人记得清楚的,是他刚抓起帽子来往头上一扣,同时左腿就伸出去了,仿佛不顾一切的走去。

    鲁迅先生不大注意人的衣裳,他说:“谁穿什么衣裳我看不见的……”

    鲁迅先生生病,刚好了一点,窗子开着,他坐在躺椅上,抽着烟,那天我穿着新奇的火红的上衣,很宽的袖子。

    鲁迅先生说:“这天气闷热起来,这就是梅雨天。”他把他装在象牙烟嘴上的香烟,又用手装得紧一点,往下又说了别的。

    许先生忙着家务跑来跑去,也没有对我的衣裳加以鉴赏。

    于是我说:“周先生,我的衣裳漂亮不漂亮?”

    鲁迅先生从上往下看了一眼:“不大漂亮。”

    过了一会又加着说:“你的裙子配的颜色不对,并不是红上衣不好看,各种颜色都是好看的,红上衣要配红裙子,不然就是黑裙子,咖啡色的就不行了;这两种颜色放在一起很混浊……你没看到外国人在街上走的吗?绝没有下边穿一件绿裙子,上边穿一件紫上衣,也没有穿一件红裙子而后穿一件白上衣的……”

    鲁迅先生就在躺椅上看着我:“你这裙子是咖啡色的,还带格子,颜色混浊得很,所以把红衣裳也弄得不漂亮了。”

    “……人瘦不要穿黑衣裳,人胖不要穿白衣裳;脚长的女人一定要穿黑鞋子,脚短就一定要穿白鞋子;方格子的衣裳胖人不能穿,但比横格子的还好;横格子的,胖人穿上,就把胖子更往两边裂着,更横宽了,胖子要穿竖条子的,竖的把人显得长,横的把人显得宽……”

    那天鲁迅先生很有兴致,把我一双短统靴子也略略批评一下,说我的短靴是军人穿的,因为靴子的前后都有一条线织的拉手,这拉手据鲁迅先生说是放在裤子下边的……

    我说:“周先生,为什么那靴子我穿了多久了而不告诉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呢?现在不是不穿了吗?我穿的这不是另外的鞋吗?”

    “你不穿我才说的,你穿的时候,一说你该不穿了。”

    那天下午要赴一个筵会去,我要许先生给我找一点布条或绸条束一束头发。许先生拿了来米色的绿色的还有桃红色的。经我和许先生共同选定的是米色的。为着取笑,把那桃红色的,许先生举起来放在我的头发上,并且许先生很开心地说着:

    “好看吧!多漂亮!”

    我也非常得意,很规矩又顽皮地在等着鲁迅先生往这边看我们。

    鲁迅先生这一看,他就生气了,他的眼皮往下一放向我们这边看着:

    “不要那样装她……”

    许先生有点窘了。

    我也安静下来。

    鲁迅先生在北平教书时,从不发脾气,但常常好用这种眼光看人,许先生常跟我讲,他在女师大读书时,周先生在课堂上,一生气就用眼睛往下一掠,看着她们,这种眼光鲁迅先生在记范爱农先生的文字里曾自己述说过,而谁曾接触过这种眼光的人就会感到一个旷代的全智者的催逼。

    我开始问:“周先生怎么也晓得女人穿衣裳的这些事情呢?”

    “看过书的,关于美学的。”

    “什么时候看的……”

    “大概是在日本读书的时候……”

    “买的书吗?”

    “不一定是买的,也许是从什么地方抓到就看的……”

    “看了有趣味吗?”

    “随便看看……”

    “周先生看这书做什么?”

    “……”没有回答。好像很难以回答。

    许先生在旁说:“周先生什么书都看的。”

(选自《回忆鲁迅先生》,萧红,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医 者

周国华

    读高二那年,我妈病了,痛得满床打滚。我背着她到赤脚医生那里。医生为她打了针止痛剂,手一摊:“怕是大病,赶紧送县医院。”

    我借了辆三轮车,把我妈拉到县医院。医生诊断后,把我叫到一边:“你妈得的是癌症,晚期了,花再多钱也没用,你自己决定吧。”

    癌症?我眼前一阵发黑。我爸走得早,这些年来,我妈就靠种那点承包田供我上学,如今……

    不能这么放弃!我刚想办住院手续,我妈含笑进来说:“医生,给我开点药吧,止疼的就行,我命硬,能挺过去。”

    拗了半天,我还是按我妈的意思做了。我知道,我妈一旦决定了的事,没人能改过来。回家的路上,我拼命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兜里只有三百块钱,那是全家仅剩的那么一点点。

    或许天不绝人,我去村里小店买东西,无意中听到有人说,邻乡有个老中医挺神的,治好过一些大医院都没法治的怪病。我立马找了过去。

    老中医家里坐着很多病人,得什么病的都有。老中医话不多,而且声音很轻,只是在搭脉后简单地问上几句,就摇头晃脑开起了方子,完了,又叮嘱几句,也看不出有啥高明之处。最后一个轮到我,老中医瞅了我一眼:“病人呢?”

    我拿出医院的诊断书,讲了我妈的病情和家里的情况。我说来得急,我妈也下不了地,先来问问。说到最后,我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老中医瞪了我一眼:“这么大了还哭,没出息。走,带我去看看。”

    老中医给我妈搭完脉,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子在屋里踱来踱去。我垂手,惶惑地盯着他。老中医让我把三轮车上那个蛇皮袋子拿进来。一打开,里面全是草药。老中医告诉我把这几把药分均匀,半年服完,应该就可以了,不行的话,再去找他。

    我连连点头,掏出三百块钱:“只有这些了,别嫌少。”

    老中医没接钱,双手把玩着桌上的青花瓷瓶,左看右看,还不住地点头:“不用了,你留着做学费吧,这个东西卖给我吧。”

    我妈连忙摇手:“不,这是我的嫁妆,几块钱买来的,乡下人没闲心插花,我常说,还不如碗勺来得实用呢。”

    老中医晃头捻须,说:“实用不实用我不管,家里有一个,正好配个对。”

    送走老中医,我和我妈还真不敢相信天下竟有这种好事,诊费、药费没付不说,还白白拿了一千块钱!

    半年后,我陪着我妈去了医院,诊断结果让我欣喜若狂,我妈竟痊愈了!

    我拿着锦旗去谢老中医,老中医一笑:“有钱了,就把瓶子赎回去,价钱嘛,翻倍。”我点头。

    我如愿考上了医学院。用那些钱,我撑过了第一个学期。之后,我勤工俭学,再没用过家里一分钱。毕业后,我凭着优异的成绩,被省城一家大医院聘用。我接我妈进城,贷款买房,娶妻生子,进修深造……

    二十多年后的一天,我偶然观看《鉴宝》节目,里面一个青花瓷瓶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瓶子,看上去跟我家的一模一样。专家几百万的估价让我又吃惊又愤怒,原来老中医早就知道瓶子的价值。我想起了老中医眯着眼的神情,哼,狡诈,虚伪!

    我憋着满肚子怨气去找老中医。老中医已去世,他儿子接过我的字条,一笑:“家父说你会成为医生,果然没错。”

    我突然想起,那天我对老中医说,我想放弃学业,赚钱养活我妈。我有点发蒙,是不是自己太小人了?

    里屋的橱柜上,摆放着两个青花瓷瓶,花纹一样,成色迥异。老中医的儿子取过那个釉色发暗的瓶子:“民国的,不过也值几千块钱。”

    我脸红了。瓶子的内壁上,依稀还能看到我儿时调皮的涂鸦,是我家的那个!我疑惑地望着另一个青翠欲滴的花瓶。

    “这个是我祖上为一官宦人家诊病时,那家主人给的。”

    我掏出一万块钱,老中医的儿子执意只收下两千:“家父嘱咐,不敢有违。”

    对着老中医的遗像,我郑重地磕了三个头。泪眼婆娑中,我又看到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温馨,深邃。

    一块匾额悬在墙上,上面的两个字熠熠生辉——“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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