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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九下6 变色龙

阅读课文语段,回答问题。

    ①“席加洛夫将军?哦!……叶尔德林.帮我把大衣脱下来……真要命,天这么热,看样子多半要下雨了……只是有一件事我还不懂:它怎么会咬着你的?”奥楚蔑洛夫对赫留金说,“难道它够得着你的手指头?它是那么小;你呢,却长得这么魁梧!你那手指头一定是给小钉子弄破的,后来却异想天开,想得到一笔什么赔偿费了。你这种人啊……是出了名的!我可知道你们这些鬼东西是什么玩意儿!”

    ②“哦!……叶尔德林老弟,给我穿上大衣吧……好像起风了,挺冷……你把这条狗带到将军家里去,问问清楚。就说这狗是我找着,派人送上的。告诉他们别再把狗放到街上来了。说不定这是条名贵的狗;可要是每个猪崽子都拿烟卷戳到它的鼻子上去,那它早就毁了。狗是娇贵的动物……你这混蛋,把手放下来!不用把你那蠢手指头伸出来!怪你自己不好!……”

(1)、以上是《变色龙》选段,第①段奥楚蔑洛夫讲的话里有四个省略号,它们的作用是(    )
A、奥楚蔑洛夫说话十分啰唆,此处省略了许多话。 B、表示讲话断断续续,不连贯,此时他正盘算着鬼主意。 C、表示转折,话题转换。 D、表示他吓坏了,说不下去了。
(2)、第①段奥楚蔑洛夫脱大衣是因为什么?
(3)、第②段中奥楚蔑洛夫穿大衣又是因为什么?
(4)、选段中反复描写奥楚蔑洛夫对小狗、对赫留金态度的变化,刻画出奥楚蔑洛夫怎样的典型性格?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散文,完成后面各题。
                                                                                                         老村与老屋
                                                                                                              王兆胜
        ①每个从山村走向都市的人,大概都有一个如梦如幻的村庄记忆,也有一个关于“老屋”的深深的情结。因为它们不仅仅包裹着我们的童年、少年甚至青年时光,还成为我们这些远走天涯的游子生命的根系。
        ②每次回到生养自己的村庄,都有一种莫名的酸楚和愧疚涌上心头。原来记忆中的村庄和老屋渐渐被新房代替,剩下的也多颓败与凋零,一如秋后的残荷与落叶,在风中悲壮地摇曳。我已找不到自己的根脉,也挽不住逝去的岁月!上小学时必经的一条转弯抹角的胡同虽在,但已面目全非,颓败、肮脏一览无余,永远失去了原来的严整、净洁、古朴和神秘,现在连一个神奇的故事也隐藏不住了。
        ③还有童年的井、童年的河、童年的树、童年的鹅、童年的麦田和童年的菜园,现在都已失去了踪影。记得村边曾有一个大河湾,这是全村的鸭与鹅的天堂。每当清晨阳光洒满村庄,可爱的鸡、鸭、鹅、狗蜂拥而出,鸡们寻找自己的玩伴或飞上草垛引吭高歌,狗们追逐友伴或吠天叫日,鸭与鹅们纷纷迈着骄傲的步伐向池湾奔去。鸭子左右摇晃,步态憨厚拙笨,常因急切弄翻了自己;而鹅们则大为不同,它们头颈高昂、步履轻盈、声音清扬,是动物中的君子,真有气宇轩昂、国色天香和超凡脱俗之姿,令人叹为观止!如今村庄中的河湾枯了,鸭与鹅也看不到了,只剩下了日夜的鸡犬不宁。
       ④我家的老屋早已拆除,并盖上了新房,现在再也找不到原来的形象。由于缺乏先见之明,当时就连一张照片也没能留下,这令我一直耿耿于怀,因为老屋寄托着我的童年、少年、青年生活,也包裹着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以及兄弟姐妹共同生活的岁月,我唯恐一不小心将这些记忆丢失,以后就再也找不回老屋了。我曾想自己为“老屋”画一幅画,但因画技不佳迟迟没有动笔;我曾寄望于儿子,让他好好学画,将来有一天让他将我的记忆画下来,但那又是遥遥无期和不能指望的事情,因为儿子画技再高,他能画出我记忆中的海水情深吗?于是,我决定用文章将老屋描绘出来,哪怕是一个简单的轮廓也好!
        ⑤母亲曾告诉我们兄弟姐妹:“以后你们可别忘了小舅,是他一砖一瓦用小驴驮料,帮咱家盖起南屋的。”母亲和小舅早已离世,但母亲的话、小舅的身影却活在我的心中。1979年至1982年高考这四年,假期期间我一个人曾住过这个南屋。当时整个房间虽杂乱无章,但我用白纸将土炕上的破席糊好,坐在一只盛草的高大的竹笼之上,伏在一张大高桌上,面对南窗复习课程,虽然诵书的声音有几分悲情,但南来的风与窗外菜园里散发的清香沁人心脾!在三次高考名落孙山后,第四年我终于成功了。这个南屋所给予我的不仅是宁静的时空,还有忍受孤独和寂寞的心性与决心,更有南来的和煦之风与花之芬芳!
       ⑥至今,我手中没有一个老村与老屋的物件,所有的只是发黄的记忆!而且,近些年老村、老家的老旧之物越来越少,这是令人懊丧之事!好在心灵的底片上,许多记忆犹新,仿佛雨过天晴菜园里沾满露水的花朵,我要早些用笔将它们留住,尤其是那些感动过我、对我的成长和心灵有益的人与事!
        ⑦随着时光的流逝,老村和老屋像凋零的花瓣一样纷纷飘落 , 而我却像清明时节忆起已故的亲人般将它想起,并给予它热烈而平淡、激动而冷静、亲近而遥远的祭奠,用我这个远方游子的一片素心和一夜清梦。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论诚意 朱自清
      ①诚意是品性,却又是态度。从前论人的诚意,大概就品性而言。品性一半是生成,一半是教养;品性的表现出于自然,是整个儿的为人。说一个人是诚实的君子或诈伪的小人,是就他的行迹总算帐。君子大概总是君子,小人大概总是小人。不过一个社会里,这种定型的君子和小人并不太多,一般常人都浮沉在这两界之间。所谓浮沉,是说这些人自己不能把握住自己,不免有作伪的时候。还有一层,这些人对人对事有时候自觉的加减他们的诚意,去适应那局势。这就是态度。态度不一定反映出品性来,一个诚实的朋友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也会撒个谎什么的。态度出于必要,出于处世的或社交的必要,常人是免不了这种必要的。这是“世故人情”的一个项目。有时可以原谅,有时甚至可以容许。
      ②但是一般人用这几个词似乎太严格了一些,照他们的看法,不诚恳无诚意的人就未免太多。而年轻人看社会上的人和事,除了他们自己以外差不多尽是虚伪的。这样用“虚伪”那个词,又似乎太宽泛了一些。这些跟老先生们开口闭口说“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同样犯了笼统的毛病。一般人似乎将品性和态度混为一谈。诚实的品性确是不可多得,但人孰无过,不论哪方面,完人或圣贤总是很少的。
      ③人与人、事与事之间各有分际,言行最难得恰如其分。诚意是少不得的,但是分际不同,无妨斟酌加减点儿。种种礼数或过场就是从这里来的。日常生活里所谓客气,也是一种礼数或过场。有些人觉得客气太拘形迹,不见真心,不是诚恳的态度。这些人主张率性自然,率性自然未尝不可,但是得看人去。若是一见生人就如此这般,就有点野了。即使熟人,毫无节制的率性自然也不成。夫妇算是熟透了的,有时还得“相敬如宾”,别人可想而知。总之,在不同的局势下,率性自然可以表示诚意,客气也可以表示诚意,不过诚意的程度不一样罢了。客气要大方,合身份,不然就是诚意太多;诚意太多,诚意就太贱了。
      ④看人,请客,送礼,也都是些过场。有人说这些只是虚伪的俗套,无聊的玩意儿。但是这些其实也是表示诚意的。总得心里有这个人,才会去看他,请他,送他礼,这就有诚意了。至于看望的次数,时间的长短,请作主客或陪客,送礼的情形,只是诚意多少的分别,不是有无的分别。看人又有回看,请客有回请,送礼有回礼,也只是回答诚意。古语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无论古今,人情总是一样的。有一个人送年礼,转来转去,自己送出去的礼物,有一件竟又回到自己手里。他觉得虚伪无聊,当作笑谈,笑谈确乎是的,但是诚意还是有的。
      ⑤人为自己活着,也为别人活着。在不伤害自己身分的条件下顾全别人的情感。都得算是诚恳,有诚意。这样宽大的看法也许可以使一些人活得更有兴趣些。西方有句话,“人生是做戏”。做戏也无妨,只要有心往好里做就成。客气等等一定有人觉得是做戏,可是只要为了大家好,这种戏也值得做的,另一方面,诚恳、诚意也未必不是戏。现在人常说,“我是很有诚意的”,自己标榜自己。大有卖瓜的说瓜甜的神气,诚实的君子大概不会如此。不过一般人也已习惯自然,知道这只是为了增加诚意的分量,强调自己的态度,跟买卖人的吆喝到底不是一回事儿。常人到底是常人,得跟着局势斟酌加减他们的诚意,变化他们的态度。这就不免沾上些戏味。 (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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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水的日子

桃花

      ①怀念背水的日子。

      ②一路咕咚、咕咚背回来的水多甜啊!

      ③水井为一林老树掩映,水井岩上常年绿树葱茏。初夏时候,漫山的野百合,在风中摇曳飘香。秋天黄昏,那一树一树的黄连树叶,宛如天边的晚霞,红得似火,燃碎一寨的宁静。冬天下雪时,山崖上零零星星的积雪仿佛百合又开花。

      ④背水,要清晨去。那时,井边好热闹,木水桶一溜儿排放在哨台上,背水的人们在井边嬉闹着。只有舀水的人静静蹲在井边,埋下身子,用木瓢从井里一瓢一瓢地舀水,身影在井里晃晃悠悠。待舀满一桶,轻轻地跳下井台,将麦秸编的垫圈放在桶底和后腰接触的部位,桶绳往肩上一挂,微直起身子,便一路咕咚、咕咚将井水背回去了。

      ⑤父亲总是去得最早。背回一桶一桶的水倒进水缸,家里便有了一天的清凉。

      ⑥待井边慢慢地静了下来,寨子里升起了袅袅炊烟。孩子们陆陆续续从家里出来,背着各色小花布书包,唱着歌上学去了,学堂里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

      ⑦这时,寨子里开始闹起来了。放牛的将牛群赶到水井岩边,用木瓢将井里的水沿着井沿边的一个暗槽泼出去,井水从这水槽里流到岩边路下一个大水塘里,牛群便滋滋地喝着这甜甜的井水。

      ⑧磨豆腐不用这井水。离寨子更远的一个山崖下有一股细细的泉水,得到那里去背水。沿着细细的山路盘旋而去,那有一个小小的山洞,水就从洞里星星点点地浸出来。把木桶接到下面,一会儿,桶就满了,背回去用来泡黄豆,磨出来的豆花特别甜、特别香。

      ⑨很多年都过去了,井水总也舀不完。

      ⑩记不清是从哪一年,我们那里开始修盘山公路,整天都能听到隆隆的土炮声,那是在炸山开路。人们都盼望着那长长的、宽宽的路从自己门前经过,终于一条大路绕着我们这个山寨又蜿蜒着向更高的山寨盘去了。通车典礼那天,各寨的人都跑去山顶上的那个寨子。好闹热啊,大人们唱着歌,围着火堆、酒跳起欢快的锅庄。那天放了好多部电影,大家坐在晒场上,看到大半夜。天上的星星特别多,我们一大帮孩子,就在那寨子疯跑了一个通宵。第二天早晨,站在山顶看下去,一条大路象一条银蛇,盘旋在山腰。过年的时候,更闹热了。队里买了一辆手扶式拖拉机,村里的舞狮队舞得更勤了,白天,在晒场上搭几张桌子,那狮子居然跳到桌上去翻滚。然后,由拖拉机开路,笑头和尚牵着狮子在后面随着锣鼓队有节奏的舞摆,孙猴子一会儿跳到车上去抢了敲鼓人的帽子,一会儿跑到后面来抱起一个孩子,长长的队伍沿着盘山公路舞着、闹着、唱着、笑着。日子,好像就这么热热闹闹地过着,有甜甜的井水润着,有长长的盘山公路绕着,唱不完的山歌,喝不够的咂酒。

      ⑪当水井岩上的百合越来越多,黄连叶越来越红的时候,大家突然发现,井里的水不够了。有一天早晨,听父亲在对母亲说:怪了,今天早晨谁比我去得早呢?我去背水的时候,井里的水怎么少了呢?

      ⑫慢慢的,放牛的把牛赶到山梁深处那条小溪里去饮水了。井边那个大水塘也慢慢的干了,长了一片野草起来,倒也茂盛。早晨起来排队背水的人越来越多,轮到最后的,桶也装不满了,只得到那个小小的山洞去接水,可那里的水很少,再走一个来回,一个早上背回两桶水,太阳就出来了。

      ⑬父亲说,也许是修公路的时候,放石炮惊了水路,水浸往其它地方去了。有一阵子,村里吃水很紧张,早晨,一家人合用一盆水洗脸,姑娘们也不敢三天两头都洗头了,小伙子脸上好象也没那么光彩了。后来,乡政府从山梁深处引出一股水,在村后修了一个大水塔,为每户村民安上了自来水,日子好像又滋润起来了。

      ⑭从水龙头里放出来的水总有一股铁味,没了井水的甘甜。但是,不用起那么早去排队舀水、背水了。水井边那林老树终日静悄悄的,只有不时跑过的拖拉机吵闹闹,井里慢慢地生出一些蝌蚪和小水虫。日子也变得静悄悄的了,往日那个大晒场冷清了,舞狮的好象也累了,过年的时候,只能听到一些零零星星的鞭炮声了。

      ⑮学堂里,依然常响起琅琅的读书声。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相关问题。

要命的书

       ①我常常怕枕边摞得高高的书掉下来,把我砸个半死,甚至一命呜呼。

       ②这惧怕由来已久。小时候家里房子小,墙上钉上两根铁扦,架上块长木板,书一摞摞地堆在上面,顶到了屋顶。我们个子小,须站到桌子上才能够到书。书平放着,只能看到切口,看不到书脊,就一本本抽出来翻。书本来就不多,抽完一摞就记住了名子,单看厚薄就知是那本书。只是在抽底下的书时,用劲一拉,整摞书便扣在脑袋上,落得个灰头土脸。要是给函装的书砸了,头上肯定会起个青包。那函多是爸爸自己做的,不用硬纸板,用的是木板,耐摔。父母吵架,并不动手,妈妈的火上来了,会用木棒将木板子掀起来,只听轰天的霹雳过后,那些书便从天堂被打到地狱,残鳞败甲落了一地。这是绝招,老头子只好耐着性子一本本收拾,一张纸片都舍不得丢,收拾完了,气也消了,看着自己这些久经考验的命根子,发呆。

       ③待我上了大学,在图书馆陡然见了那么多好书,都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皓月当空的古今圣贤的作品,就一本本往屋里搬,借只能借 3 本,啃得动的立刻啃掉换新的,啃不动的就多留几天,搁在枕边伴我入梦,真盼着夜里一缕精魂袅袅飘入灵府,通我心窍,启我智慧,让我通体发光,可惜,让我通体发光的还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到了书店,见到这些啃不动的书立刻买下,还掉公家的。不多时候,床上便摞满名著,特别唬人,我乐的是我终于有了这些耐用消费品,现在放在这里,更像是我的睡床之宝、知识权威,不仅让我静穆庄严,也引得不少人纷纷在床头立起知识神龛,每夜临睡前翻上几翻,算是拜了大礼,像是基督徒饭前的祈祷。然后找上一本好看的过瘾。这些书依旧威严地躺在那里,而且越摞越高,我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大,个个都可敬可爱,却又不知道怎样去获得这些书的青睐,既不用功,又想个个都爱,不可能的事。读到天花乱坠,醒醐灌顶的时候也有。这时,就痴痴地想个不休,觉得自己做了这些书的主子,很神气了几天,争论时底气也壮。可过不久翻到让我开窍的地方,竟又是山重水复,雾气茫茫,不觉呆了,不知是我错了,还是这些大师老奸巨滑,戏耍无知顽童。久而久之,我们也不敢造次了,有文字处多留住眼,有可想处多定些神。书多没处放了,就与同学一道去建筑工地,每人偷一块脚手架的长木板,白纸包好架在床上,将这些书供奉起来。哈,那真是知识的银河,璀璨的群星,他们主宰着知识的星空,我们须仰视才看得见。

       ④毕业时,大包小包多是书。虽听说有人大发牢骚,说书又重又沉,可真正把书卖掉的并不太多。对着提着麻袋收书的小贩,他们都很吝啬,常让小贩扫兴而去。一位即将奔赴沿海经商的同学,恋恋不舍地将一本本书精心放在箱子里,我还从未看到他这么珍惜书。那里面有一套几乎全新的黑格尔著作,特别扎眼,国内出的译本几乎他都全了。他抚摸了许久,最后还是说:“老黑,走吧”。那神情像是和黑格尔商量一同下海。

       ⑤如今,我还是掉进了文字之海。整日满眼都是字,书是越读越多,头发是越读越稀,眼是越读越坏。读完了就把字拿来卖,依旧是书生的那一点点能耐。只是经过的事变成的字,如焊进脑子里,不像在海中游乏了,上岸抖落一下便抖尽水珠。这是肉中的血,汗里的盐,想抖落也抖落不掉。看看别人入这海,入那海,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也时常乱自眼来,恨从心生,恨这些劳什子的书强行让人选择一条出路玄远的生活方式。可恨到晚上,头一靠床,手就不自觉地拿起一本书,读下去,读下去,便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⑥东坡先生有喻,南人识水而不溺,北人入水则沉底。识得书性,入得字海,也算有海可入。有舟楫之便,击水之乐,狗刨几下,也淹不死,何必舍筏登岸。

       ⑦看来,那高高摞起的书还是把我砸中了,而且砸得服服贴贴,欲罢不能,这要人命的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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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和你接近

吴念真

    ①在我十六岁离家之前,我们一家七口全睡在同一张床上——那种把木扳架高,铺着草席,冬天加上一层垫被的通铺。

    ②这样的一家人应该很亲近吧?没错。不过,不包括父亲在内。父亲可能一直在摸索、尝试与孩子们亲近的方式,但老是不得其门。同样的,孩子们也是。

    ③小时候特别喜欢父亲上小夜班的那几天,因为下课回来时他不在家。因为他不在,所以整个家就少了莫名的肃杀和压力,妈妈准确地形容是“猫不在,老鼠呛须”。午夜父亲回来,他必须把睡得横七竖八的孩子一个个搬动、摆正之后,才有自己可以躺下来的空间。那时候我通常是醒着的。早就被他开门闩门的声音吵醒的我通常装睡,等着洗完澡的父亲上床。他会稍微站定观察一阵,有时候甚至会喃喃自语地说:“实在啊……睡成这样!”然后床板会轻轻抖动,接着闻到他身上柠檬香皂的气味慢慢靠近,感觉他的大手穿过我的肩胛和大腿,整个人被他抱起来放到应有的位子上,然后拉过被子帮我盖好。喜欢父亲上小夜班,其实喜欢的仿佛是这个特别的时刻——半分钟不到,却是完全满足的亲近。

    ④长大后的某一天,我跟弟弟妹妹坦承这种装睡的经历,没想到他们都说:“我也是!我也是!”

    ⑤或许亲近的机会不多,所以某些记忆特别深刻。

    ⑥有一年父亲的腿被落盘压伤,伤势严重到必须从矿工医院转到台北的一家外科医院治疗。由于住院的时间很长,妈妈得打工养家,所以他在医院的情形几乎没人知道。某个星期六的中午我放学之后,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冲动,我竟然跳上开往台北的火车,下车后从火车站不停地问路走到那家外科医院,然后在挤满六张病床和陪伴家属的病房里,看到一个毫无威严、落魄不堪的父亲。

    ⑦他是睡着的,四点多的阳光斜斜地落在他消瘦不少的脸上。他的头发没有梳理,既长且乱,胡子也好像几天没刮的样子;打着石膏的右腿露在棉被外,脚指甲又长又脏。

    ⑧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帮他剪指甲。护士说没有指甲剪,不过可以借给我一把小剪刀;然后我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低着头,忍住一直冒出来的眼泪,小心地帮父亲剪指甲。当我剪完所有的指甲,抬起头才发现,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着眼睛看着我。“妈妈叫你来的?”“不是。”“你自己跑来没跟妈妈说?”“没有。”

    ⑨直到天慢慢转暗,外头霓虹灯逐渐亮起来之后,父亲才开口说:“暗了,我带你去看电影,你晚上就睡这边吧!”

    ⑩那天夜晚,父亲一手撑着我的肩膀,一手拄着拐杖,小心穿越周末熙攘的人群,走过长长的街道,带我去看了一场电影。一路上,当我不禁想起小时候和父亲以及一群叔叔伯伯,踏着月色去九份看电影的情形时,父亲正好问我:“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去九份看电影?”

    ⑾那是我人生第一次一个人到台北,第一次单独和父亲睡在一起,笫一次帮父亲剪指甲,却也是最后一次和父亲一起看电影。

    ⑿那是一家比九份升平戏院大很多的电影院,叫远东戏院。那天上演的是一部日本片,导演是市川昆,片名叫“东京世运会”。片子很长,长到父亲过世二十年后的现在,它还不时在我脑海里上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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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鱼

    ①老鱼头捕鱼已经有几十年了。他看鱼的功夫是谁也学不去的。看鱼就是在海上看鱼情,通过看太阳看风向看水色寻找鱼的踪迹。村里的年轻人很努力地学,却只能学些皮毛。不是老鱼头不愿意教,这海不是一本简单的教科书,条条框框教会了就能上手的。这水的纹路,波的大小,浪的缓急,没有一次是一样的。要在看似没规律中找规律,靠的就是见多识广,没有几十年的工夫,这里面的精髓哪有这么容易掌握。一艘小船没有任何仪器,只靠一双眼睛。一尾鱼在海面上翻个身,老鱼头循着轨迹就能找到鱼群,撒下网去定能捞个满舱。老鱼头抓到小鱼,总是把它放回海里.老鱼头不贪,不管鱼群有多大,捞够一网就行,所以尽管老鱼头有这绝活,家里并不见得有多富裕。

    ②渔村的人靠海吃海几辈子。到这年头,海好像被掏空似的,鱼越来越难抓,好多人见近海抓不到就出远海,几天后船肚子还是瘪瘪的回来.在别人抓不到鱼的时候,老鱼头靠着看鱼的绝活照样天天鱼满舱。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很多人来求老鱼头,叫他带着大家捕鱼。老鱼头心软答应了。老鱼头负责看鱼,看到鱼群后,撒网,几艘船开着马达包围鱼群,用两根相相的棒子用力地敲船舷,梆梆梆密集的鼓点将受惊吓鱼群赶入网中,包围圈越缩越小,①鱼群跳跃,鱼肚噼里啪啦翻起一片片银色,收网,满舱的生鲜像一地的银子。跟着老鱼头捕鱼的人总能满载而归.可他们和老鱼头不一样,他们不捞干净不收手,不管大小都收缴,小的卖小的价钱,大的卖大的价钱。抓来的小鱼,用海盐腌着,晒干,四五斤鱼出上一斤鱼干,照样可以卖上个好价钱,各家各户门前都晒着一软匾一软匾的小鱼干。②渔村里重新弥漫起一股幸福的腥味.村里人看到老鱼头,都带着崇敬的笑脸。

    ③老鱼头打完鱼喜欢一个人坐在船头上抽袋烟,烟斗的火星在黑暗中一灭一亮。这几天在老鱼头眼前总是晃动着,仓皇逃窜惊慌失措的鱼,木棍梆梆地在敲打船舷和一张张兴奋又残忍的笑脸。老鱼头第一次听见鱼在哭,看到鱼在痛苦抽动翻滚身体,却被网越缠越牢,它们的眼泪流进了海里。老鱼头向外吐出一口长长浓浓的白烟。

    ④老鱼头失手了。这是在他的捕鱼生涯中从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出去了一整天竟然只逮到几条小鱼.跟着的村民以为老鱼头昨晚没睡好.可接下来的几天还是这样。老鱼头盯着水面除了说一句,这鱼都跑哪里去?再也没捞起一网满满实实的鱼来.跟着老鱼头捕鱼的入说,老鱼头都七十多了,大概这眼神不好了,否则怎么会抓不到鱼呢?

    ⑤渔村里的人照着老鱼头的方法看鱼,独自出海却空舱而归。老鱼头隔三岔五地出海,现在已经没人跟他了,因为老鱼头每次回来船舱也是空得可以养鱼。这海里是不是没鱼了?连老鱼头都抓不到鱼,别人就更抓不到了。老鱼头的两个儿子因为打鱼的钱不够生活,出门打工去了。村里的人见老鱼头的儿子都去打工了,觉得这打鱼的生计真的难做了,把自家的船扣在岸上,三三两两地结伴打工去了。家家户户的网都闲着在架子上,结上了蛛网,破了洞。

    ⑥后来,村里出去打工的人赚来了钱,盖起了房子。留在村里的人看到外面钱好赚,都纷纷出外打工.打鱼的人就剩老鱼头一个。海是老鱼头这辈子的命这辈子的根。不出海,老鱼头就失去了那股精神头,他靠在墙根晒太阳的时候,总眯着半梦半醒的眼睛看着远处的海面发呆。偶尔老鱼头也出海,他在海上能整整待上一天,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丰收的喜悦,村里人以为老鱼头雄风重展,跑过去一看舱里是空的,连网都没湿.老鱼头,又没抓到鱼,你高兴个什么呀?老鱼头不理睬他们,自顾自乐。村里人说,老鱼头功夫废了,不要连人也废了。和以前一样,老鱼头回来喜欢一个人坐在船头上遥望波光粼粼的海面,他想起那群熟悉的鱼,早上一出海他就找到了它们,他看见之前的小鱼长成了大鱼,大鱼又生下了小鱼,银色的鱼群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鱼群翻滚跳动,这会儿不是惊慌的逃窜,而是一场集体的舞蹈。以后会更多.老鱼头的白发在风中飘着,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

    ⑦打工回来的人们看到老鱼头一个人傻愣愣地冲着大海笑,说,这老鱼头大概回想起了他那段辉煌的日子,你看他那高兴的样子.

(选自《天池小小说》2018年2期  作者陈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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