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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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论诚意 朱自清
      ①诚意是品性,却又是态度。从前论人的诚意,大概就品性而言。品性一半是生成,一半是教养;品性的表现出于自然,是整个儿的为人。说一个人是诚实的君子或诈伪的小人,是就他的行迹总算帐。君子大概总是君子,小人大概总是小人。不过一个社会里,这种定型的君子和小人并不太多,一般常人都浮沉在这两界之间。所谓浮沉,是说这些人自己不能把握住自己,不免有作伪的时候。还有一层,这些人对人对事有时候自觉的加减他们的诚意,去适应那局势。这就是态度。态度不一定反映出品性来,一个诚实的朋友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也会撒个谎什么的。态度出于必要,出于处世的或社交的必要,常人是免不了这种必要的。这是“世故人情”的一个项目。有时可以原谅,有时甚至可以容许。
      ②但是一般人用这几个词似乎太严格了一些,照他们的看法,不诚恳无诚意的人就未免太多。而年轻人看社会上的人和事,除了他们自己以外差不多尽是虚伪的。这样用“虚伪”那个词,又似乎太宽泛了一些。这些跟老先生们开口闭口说“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同样犯了笼统的毛病。一般人似乎将品性和态度混为一谈。诚实的品性确是不可多得,但人孰无过,不论哪方面,完人或圣贤总是很少的。
      ③人与人、事与事之间各有分际,言行最难得恰如其分。诚意是少不得的,但是分际不同,无妨斟酌加减点儿。种种礼数或过场就是从这里来的。日常生活里所谓客气,也是一种礼数或过场。有些人觉得客气太拘形迹,不见真心,不是诚恳的态度。这些人主张率性自然,率性自然未尝不可,但是得看人去。若是一见生人就如此这般,就有点野了。即使熟人,毫无节制的率性自然也不成。夫妇算是熟透了的,有时还得“相敬如宾”,别人可想而知。总之,在不同的局势下,率性自然可以表示诚意,客气也可以表示诚意,不过诚意的程度不一样罢了。客气要大方,合身份,不然就是诚意太多;诚意太多,诚意就太贱了。
      ④看人,请客,送礼,也都是些过场。有人说这些只是虚伪的俗套,无聊的玩意儿。但是这些其实也是表示诚意的。总得心里有这个人,才会去看他,请他,送他礼,这就有诚意了。至于看望的次数,时间的长短,请作主客或陪客,送礼的情形,只是诚意多少的分别,不是有无的分别。看人又有回看,请客有回请,送礼有回礼,也只是回答诚意。古语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无论古今,人情总是一样的。有一个人送年礼,转来转去,自己送出去的礼物,有一件竟又回到自己手里。他觉得虚伪无聊,当作笑谈,笑谈确乎是的,但是诚意还是有的。
      ⑤人为自己活着,也为别人活着。在不伤害自己身分的条件下顾全别人的情感。都得算是诚恳,有诚意。这样宽大的看法也许可以使一些人活得更有兴趣些。西方有句话,“人生是做戏”。做戏也无妨,只要有心往好里做就成。客气等等一定有人觉得是做戏,可是只要为了大家好,这种戏也值得做的,另一方面,诚恳、诚意也未必不是戏。现在人常说,“我是很有诚意的”,自己标榜自己。大有卖瓜的说瓜甜的神气,诚实的君子大概不会如此。不过一般人也已习惯自然,知道这只是为了增加诚意的分量,强调自己的态度,跟买卖人的吆喝到底不是一回事儿。常人到底是常人,得跟着局势斟酌加减他们的诚意,变化他们的态度。这就不免沾上些戏味。 (有删节)

(1)、文章围绕“诚意”展开讨论,请分析文章的思路。

(2)、如何理解“客气要大方,合身份,不然就是诚意太多,诚意太多,诚意就太贱了”在文中的含义?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一篇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心是一棵会开花的树

顾晓蕊

       故乡的家是一个四合小院,院里有棵粗壮挺拔的洋槐树。阳春四月,巨大的树冠华荫如盖,素淡的花苞次第开放,满院流溢着醉人的清香。

       槐花盛开的时节,团团簇簇洁白的花朵,像迎风舞动的风铃,摇出阵阵欢快的笑声。最开心的,要数采摘槐花。弟弟爬上高高的树杈,用带钩的竹竿把槐枝扭断,我拾起落到地上的枝条,沿着细茎轻轻一捋[luō],一嘟噜花朵落进筐里。

       在那贫寒的年代,槐花无疑是一道美食。或蒸或炒,皆唇齿留香。然而,苍翠遒[qiú]劲的老槐树,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如巨人般轰然倒下。翌[yì]日清晨,发现槐树被拦腰截断,细碎的花瓣飘落一地,生命的华美与脆弱瞬间交替,让人久久地怅然无语。

       此后不久,我们便搬家了。十余年时光缓缓淌过,日子过得平淡而适意。三年前的一天,宁静的生活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妈妈放下电话,脸色煞白,双手颤抖,对爸爸说:“儿子在工地上出事了!”

       那是怎样惊心的一幕,现场发生爆管事故,弟弟身上多处烫伤,从八米平台跌落下来。他在重症病房里,度过了生命中最难捱[ái]的两个月。出院后,他不愿照镜子,也不愿出门见人,每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独自舔舐[shì]着心底的伤痛。

       妈妈说:“这样会闷出病来,出去走一走吧。”我想了又想,决定陪弟弟回故乡。踏上魂牵梦萦的热土,我的心里充满期待与忐忑,不知这一趟旧地重游,将给弟弟带来怎样的影响。

       走进童年的小院,一阵阵清香扑面而来,浓烈而又执着。抬头望去,记忆里被风雨摧毁的洋槐树,竟奇迹般出现在眼前,变得更加枝繁叶茂。弟弟径直向前,缓缓走到槐树下,把身体贴近树干,紧紧地拥抱那棵树。

       那一刻,安静极了。忽一阵清风拂过,雪白柔软的槐花,落在他的衣襟上。他捏起几朵放进嘴里,细细地嚼,两行清泪落了下来。自从弟弟受伤以来,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我唯一的一次,看到他流泪。

       泪痕很快被风吻干。他侧过身来,说:“姐姐,给我照张相吧。”我掏出数码相机,紧张得按了三次快门,才拍下这美好的瞬间。弟弟倚着老槐树,感叹地说:“槐花虽小,却有阳光的味道。”他笑了,目光变得坚强,从灵魂深处射出来。

       半个月后,我们回到家。照片洗了出来,弟弟把它摆在床头,背面写着一行蓝色小楷:树是大自然的智者与强者,人应该像树一样活着。至此,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很快,弟弟又回到工作岗位,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心是一棵会开花的树,那枝叶是信念,那树干是平和,那深入地底的根须,就是默默地承受。人这一生,有这么一棵树,不管经历多少风雨,依然能凭借一缕心香,从容抵达幸福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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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

       ①我家的阳台,简直就是麻雀的天堂。

       ②每天我总是把大米或吃剩的米饭放在盘子里,搁在阳台上,等麻雀来美美享用。对于麻雀,我有种特殊的感情,喜欢它轻巧的身子,叽叽的鸣叫。

       ③麻雀其实是最卑微最普通的一种鸟,不论在城市或是乡村,麻雀总三五成群的,在房前屋后,树桠枝头,飞来飞去,叽叽喳喳,一刻不得歇息。在北方,人们喜欢叫麻雀为“家巧儿”,多好听的名字哟,如同孩子的小名,叫起来那么亲切。

       ④过去,我对麻雀做尽了坏事,这正是我如今天天喂食麻雀的原因所在。小时候,家里有个很大的园子,麻雀很多,我就用大鸡罩支着根棍子,在鸡罩里撒些米粒,用来逮麻雀。长大了一些,有次听街坊一位老人说,他们在大跃进除“四害”时用烈酒浸米,把浸了几天的米粒洒在地上,麻雀吃了后,就醉了,再也飞不起来了,学会了这个逮麻雀的妙招,回家我就如法炮制,现在想来,真是罪过,也一直让我不安。

       ⑤麻雀其实是一种有气节,刚毅的鸟。小时候逮住了麻雀,我有时就放在笼子里,但没有一只能存活三天,它们在笼子里,用自己的身体撞笼子,不吃不喝,力竭而死。麻雀是属于自然的,它只能野生,不稀罕笼子里的美食和那片狭小的天地。

       ⑥麻雀实在是太平凡了,是一种草根的。古往今来,很少有人用笔墨描写它,而屠格涅夫却例外地写过弱小的麻雀为了保护自己的幼儿,奋不顾身的故事,表现了麻雀坚强的一面,伟大母爱的一面,不禁让人们感动。

       ⑦有位作家说,世界上濒临灭种的兽类或鸟类,都是因为它们的贵族血统,比如老虎,比如天鹅。而麻雀的确太朴实了,赭色甚至灰蒙蒙的羽毛,不是婉转悠扬的叫声,普通得人们懒得用正眼看它,匆匆忙碌的人们没有谁在意它们,而麻雀,却用自己的坚韧,活着,活得踏实。

       ⑧麻雀终生守着一个城市或是一个乡村,不离弃它们的故土,不管燕来燕往,春去秋来,它们只是为着生存,为着繁衍后代,它们在城市或乡村,不浮躁,不失落,飞来飞去,周日劳顿,且快乐歌唱。

       ⑨冬天的麻雀最是艰辛的,那时候,我总是在阳台上,扫开雪,多放些米粒,我知道,在冬天里麻雀是很难觅到食物的,在温暖的屋里,隔窗看着寒风中弱小的麻雀,我奢望着与它们交谈,我想和它们做朋友,甚至知己,我真想邀请它们入屋。但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⑩双休日,我总喜欢在屋里倚着阳台门看书,看累了,我就隔着玻璃门看阳台上欢蹦乱跳的麻雀,长久地静静地望着它们,脑子里空空的,没有一点思绪。有时候,我会突然冒出一些奇怪的感觉,产生了庄周梦蝶的感触,弄不清我是一只麻雀还是麻雀就是我了。


(选自读者文摘在线阅读2015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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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猴

吕保军

       ①古壮乡崇左村,住着个热心肠的叶婆婆,她粗通医理,能为乡邻治跌打损伤,平时摊上谁家有红白事需要帮忙,叶婆婆总是第一个到达。

       ②这天,叶婆婆帮乡邻忙完一场白事,刚想回家歇息,忽见有人跑来说:“不好了,出殡队伍遭到猴子袭击了!”原来,全身缟素的出殡队伍正往山里走,突然从山坳里窜出一群猴子,冲上来就撕扯孝服孝巾,把孝子贤孙们的脸和手臂都抓破了。送殡的人们不得不暂停躲避,直到泼猴们闹腾够了才上路。

       ③“造孽呀!”叶婆婆听了连声感叹。

       ④第二天清晨,叶婆婆就背着药篓进山了。刚走进山坳口,迎面跑来一只小猴子,望见是叶婆婆,吱吱尖叫了几声,掉头就跑没影了。不一会儿,小猴子拉着一公一母两只大猴子回来了,猴子一家三口扑倒在叶婆婆脚下,纳头便拜。原来,上个月叶婆婆进山采药草,遇到这只小猴子跌断了腿,便主动上前为它医治。在叶婆婆眼里,这些顽皮的猴子就像自己的孩子,虽然淘气却不失可爱。有时,她会带些苞米、花生之类的,故意丢在猴子出没的地方,哪曾想猴子吃完之后,竟摘了些山桃野果悄悄放进她的背篓里。谁说异类不可教化?猴子也懂得人情往来呢!

       ⑤叶婆婆看到猴子全家对自己感恩,不禁欣慰地伸出手去,摩挲着猴子的头,就像拍抚着儿孙的脑袋。这时候,又有无数只猴子围上来,撒娇似的冲叶婆婆叫着闹着,乱作一团。有的猴子头上还顶着昨天抢来的白孝巾,模样滑稽得很。叶婆婆笑着说:“好啦好啦,我的乖孩儿们,以后不许再抢人家的孝衣啦。都要听婆婆的话,婆婆自然会疼你们的,明白吗?”说也奇怪,这些猴子似乎听懂了她劝诫的话,此后果真一次也没再骚扰过送殡队伍。

       ⑥叶婆婆更高兴了,出入大山也更勤了。每天在她采药草的时候有群猴做伴,累了歇息的时候就顺便为它们一一检查伤病,更多时候,叶婆婆也会情不自禁地把隐埋心底的那些孤寂愁烦,一股脑儿地全都倾诉给猴崽子们听。一位老人与一群猴子,相处得非常融洽。

       ⑦后来,叶婆婆生病了,好多天没进山。有几只胆大些的猴子,竟然跑到婆婆家里来了。邻居们见猴子进村,还以为它们要祸害庄稼,没承想这些猴子根本没有到处乱跑,只在叶婆婆家里进进出出。好奇的人们隔着窗棂往里一瞅,好家伙!猴子们不但为叶婆婆端茶倒水,还有的正为她干杂活呢。当它们察觉到有围观者在指指点点的时候,霎时像个害羞的小孩子,屁股一扭一扭地跑远了。

       ⑧十多天后,叶婆婆的病情骤然加重。好心的邻居们纷纷前来,为她抓药、熬药,陪她拉呱解闷。忽然之间,只听窗外由远而近,传来了一阵吱吱哇哇的叫声。邻居们打开房门,一下子惊呆了:只见院里站满了大大小小的猴子,每只猴子的手上,都捧着一大把药草。它们一见房门打开了,都齐刷刷地将药草投掷了进来,地上霎时堆起了一座小山。病床上的叶婆婆感激得满脸是泪,她多想伸出手去,再抚摸一下这群可爱的猴崽子,她那虚弱至极的身子似乎想往起挣,努力地往起挣……所有的猴子都无限悲伤地吱吱尖叫着,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上蹿下跳个不休。这场面,这情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落泪的。

       ⑨这天半夜,叶婆婆悄然走了。天亮后,赶来送葬的村民们惊讶地发现,院里的猴子或蹲或趴,全都出奇安静地守在那儿,竟然一只都没走。只不过,仿佛一夜之间,它们头上的毛发全变白了,仿佛个个头上都顶着一方孝巾。

       ⑩每个人都在感慨:你们看,猴子多么有情有义呀!它们莫不是在为叶婆婆戴孝吗?

       ⑪从此,人们都管这群猴子叫“白头叶猴”。

(选自《少年作家》2015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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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

龙应台

    ①华安上小学第一天,我和他手牵着手,穿过好几条街,到维多利亚小学。九月初,家家户户院子里的苹果和梨树都缀满了拳头大小的果子,枝丫因为负重而沉沉下垂,越出了树篱,钩到过路行人的头发。

    ②很多很多的孩子,在操场上等候上课的第一声铃响。小小的手,圈在爸爸的、妈妈的手心里,怯怯的眼神,打量着周遭。他们是幼儿园的毕业生,但是他们还不知道一个定律:一件事情的毕业,永远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启。

    ③铃声一响,顿时人影错杂,奔往不同方向,但是在那么多穿梭纷乱的人群里,我无比清楚地看着自己孩子的背影——就好像在一百个婴儿同时哭声大作时,你仍旧能够准确听出自己那一个的位置。华安背着一个五颜六色的书包往前走,但是他不断地回头;好像穿越一条无边无际的时空长河,他的视线和我凝望的眼光隔空交会。

    ④我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消失在门里。

    ⑤十六岁,他到美国做交换生一年。我送他到机场。告别时,照例拥抱,我的头只能贴到他的胸口,好像抱住了长颈鹿的脚。他很明显地在勉强忍受着母亲的深情。

    ⑥他在长长的行列里,等候护照检验;我就站在外面,用眼睛跟着他的背影一寸一寸往前挪。终于轮到他,在海关窗口停留片刻,然后拿回护照,闪入一扇门,倏忽不见。

    ⑦我一直在等候,等候他消失前的回头一瞥。但是他没有,一次都没有。

    ⑧现在他二十一岁,上的大学,正好是我教课的大学。但即使是同路,他也不愿搭我的车。即使同车,他戴上耳机——只有一个人能听的音乐,是一扇紧闭的门。有时他在对街等候公交车,我从高楼的窗口往下看: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眼睛望向灰色的海;我只能想象,他的内在世界和我的一样波涛深邃,但是,我进不去。一会儿公交车来了,挡住了他的身影。车子开走,一条空荡荡的街,只立着一只邮筒。

    ⑨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⑩我慢慢地、慢慢地意识到,我的落寞,仿佛和另一个背影有关。

    ⑪博士学位读完之后,我回台湾教书。到大学报到第一天,父亲用他那辆运送饲料的廉价小货车长途送我。到了我才发觉,他没开到大学正门口,而是停在侧门的窄巷边。卸下行李之后,他爬回车内,准备回去,明明启动了引擎,却又摇下车窗,头伸出来说:“女儿,爸爸觉得很对不起你,这种车子实在不是送大学教授的车子。”

    ⑫我看着他的小货车小心地倒车,然后“噗噗”驶出巷口,留下一团黑烟。直到车子转弯看不见了,我还站在那里,一口皮箱旁。

    ⑬每个礼拜到医院去看他,是十几年后的时光了。推着他的轮椅散步,他的头低垂到胸口。有一次,发现排泄物淋满了他的裤腿,我蹲下来用自己的手帕帮他擦拭,裙子也沾上了粪便,但是我必须就这样赶回台北上班。护士接过他的轮椅,我拎起皮包,看着轮椅的背影,在自动玻璃门前稍停,然后没入门后。

    ⑭我总是在暮色沉沉中奔向机场。

    ⑮火葬场的炉门前,棺木是一只巨大而沉重的抽屉,缓缓往前滑行。没有想到可以站得那么近,距离炉门也不过五米。雨丝被风吹斜,飘进长廊内。我掠开雨湿了前额的头发,深深地、深深地凝望,希望记得这最后一次的目送。

    ⑯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的题目。

窗花

    ①在大雪封山的日子里,是这些贴得红堂堂的窗花告诉我,在被雪埋得很深很死的山坡上,还有人家。或许是命里有缘,每次到陕北,都能遇上一些让我动心的剪纸人,并且在回城后很长的时间里,都一心想着她们的面容。就是这次踏雪北上,在除了雪的白色几乎无别的色泽可寻的时候,也有一些生动极了的窗花,会突然从一个极不显眼的地方,在一条村道上。

    ②说句真话,最初让我倾倒,并把窗花看得神物似的,是在好奇地抓住一位剪纸老人的双手的那一次。A现在坐下来,坐在这一目了然的雪塬上,用没有尘土的心想一想,我迎着风的脊背,也会冒出一层很热的汗来。那时,我就等在她的对面,看她像侍弄土地一样,在一块红纸上剪些什么。一剪一剪,随着一阵嚓嚓的剪刀之声,红粉似的纸屑,落了一怀。B她每动一次剪刀,我的心都会收缩一次。在陕北,能让心一次次收缩的东西太多了。细数一下,有一路冲刷出来的壶口瀑布,有震动整面山坡的安塞腰鼓,有躺在沙漠中的红石峡,有悬在黄河上的白云山,还有绥德的狮子,清涧的石板,以及从每一道沟里,甚或每一块庄稼地里,都会随时响起来的信天游。而唯一让我的心收缩得发疼的,是她为我剪一幅窗花的全过程。守在她安详的神态里,我最初的浮躁,也像多余的纸片,被一剪一剪地铰去了,剩下的,正如在她手上成形的窗花,完全是一种艺术化了的东西。我不想说破,她剪给我的那一对窗花叫什么,但我要说,那里面一定藏着一个很美的传说。那是在陕北的山坡上,比荞麦和苜蓿花还开得热烈的传说呵。那传说中的主角,正盘腿坐在一方土炕上,内心热烈如火,亦平淡如水地为我铰着她的故事……

    ③看着窗花,我突然想起,陕北人在如此严实的窑洞里,为什么要安这么大的窗子这么大的门?在这么大的门窗上,为什么要贴这么多的窗花?应该这样说,他们守望的几孔窑洞,仅仅是家园的一部分,而更广大的,还有他们一生躬耕着的土地。他们住在窑洞里,土地上一年的收成,不能把他们送入梦乡。只有这些贴在窗户上、囊括各种风物的窗花,才会让他们觉出,日子在这片贫瘠之乡,还过得很瓷实。因此,再不讲究的人家,也不会忘记在贴得拥挤的窗棂上,再添些新窗花上去。

    ④我不是地道的陕北人,无法说透这些剪纸艺术的真正奥妙。但我深刻地记得,许多剪纸艺人只要一握起剪刀,就进入一种半癫状态。有的剪到入神时,一两天不吃不喝。有的边剪边唱,嘴里尽是些无字句的歌。看着她们,你一定会想,真正的艺术在哪里?真正的大师又是谁?对于这群以食为天之民,剪刀的分量会比镰刀重么?

    ⑤在陕北,这些出现在剪刀下,一看就勾魂的俗物 , 能让人一眼望出一条吐纳百川的文化之河。由此,我在对这些窗花惊叹之余,最为看重的,就是创造这种艺术的工具:一把普通的剪子。在这些婆姨们手上,一把剪子,就是一个大千世界,它能真实或者夸张地铰出存在于陕北的所有物象。谁会相信,这些很抽象的窗花是出自一群文化水平极低的陕北女人之手?有时,我更愿意这样说:窗花,是一种与人俱存的艺术。上苍在造人的同时,就很认真地创造了它。

    ⑥当我冒着一天的雪花,要敲开一户人家的窑门时,我想,在紧挨着窗户的炕头上,应该坐着一位铰窗花的老人。她那不停的剪子声,应该是在雪的覆盖下,唯一剩下来的一种超越感觉的响动,我也应该在开口说话之前,先去摸一摸这双虽被剪子磨僵,却能铰活陕北的手。

    ⑦站在贴得红堂堂的窗花里,我敲门的手,好光亮呵

(选自《中国西部散文百家(上)》,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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