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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名著导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温州市2019届九年级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聊斋志异》塑造了一系列理想女性的美好形象,如婴宁、聂小倩、香玉等,请任选一个人物,结合内容,简要分析她的形象。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三颗枸杞豆(节选)

程海

       星期日到了。我在村子里玩了整整一上午,觉得腻味透了。我多么想念我的小树林啊!多么想念我的可敬的三叔啊!

       下午的小树林静悄悄的,各种花儿、草儿,连那些爱吵闹的小山雀,也仿佛午睡了,一点儿声息也没有。

       他果然又在里边,斜躺在一堆野草上,显出十分衰弱的样子。

       他忽然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大大的眼睛闪露出笑意。我跟着走到他刚才躺过的地方,坐了下来,忽然发现脚前的泥土上画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画儿:一座歪歪斜斜的塔,一堆松松散散的书,一株弯弯扭扭的树。这些画儿下面画了三个圆圆,好像滚动的铁环。

       “三叔,你画的是什么?”

       “画的都是三叔。”

       “可一点儿也不像你呀?”

       “像,很像!”他凄然一笑,指着塔说,“我小时想做一个建筑师,但又讨厌建筑学上那些个复杂的公式,就放弃了。这一摞书,是我第二个理想,想当一名著作等身的作家,写了几篇稿子,寄出去被退回来了,我又灰心丧气,不干这伤脑筋的事儿了。这一棵树,是我第三个理想,想当一名生物学家,后来又觉得生命的起源、遗传和变异、蛋白质的人工合成等问题竟是那么复杂和渺茫,我又颓唐了。第四个理想还没有建立,命运忽然对我说:‘算了吧,你该回老家了!’”

       “那些铁环是什么意思?”我悲伤地问。

       “这是我一生的成绩:三个0。”

       “那老师一定会批评你了。”

       “没有老师来批评我的。”他微微一笑,又说,“只有这些树叶、小草,还有那朵紫豆角花,好像在批评我,说我以前太粗心大意了,太不了解它们了。”

       我沉默了,抬头望他,不知为什么,他眼眶里滴下几滴泪水。

       这时,太阳快要西沉。透过林隙,我看见它像一个红色的车轮,就要滚进西边的山沟里去了。身边的三叔忽然喊道:“太阳!”接着,两只枯瘦的手向前伸去,仿佛要捉住它似的。

       “太阳能捉住吗?”我天真地问道。

       “能!能呀!我以前老是忘记了去捉它,让它在我头顶上溜走了几千次,上万次,我仍没有想到要捉住它!”

       “太阳里有火,一定很烫手吧?”我说。

       “是呵,有点烫手,还得费点力气。但把它一捉到手,就变了,变成一个圆圆的金盘子。里面放满了五彩的宝石。太阳的光芒都是从这些五彩的宝石上放射出来的,所以才这么亮。”

       他忽然俯下身,用手捏住我的脸蛋。我疼得差点儿叫起来,他一点儿没有觉察到我的痛楚,口里喃喃地说:“这也是太阳?这也是太阳!”

       我一下站起来,逃跑了。

       秋天又来到了山沟,小树林的叶子变得殷红殷红,好像里边藏着一个发出红光的太阳。

       那位三叔像寻找太阳而不幸失败的夸父,已经躺在病床上不能起来了。临死时,好多亲友都去探望他,我的父亲和母亲也去了。我没有去,我怕再看见他那张凄楚、苍白的脸。但他似乎没有忘记我,托父亲给我捎回来一件临别的赠礼﹣﹣三颗红色枸杞豆,这也许是三叔留给我的最后一个谜语。但我这回把它猜出来了。

       它是生命告终的句号!是三个遗憾的“0”!

       但“0”也是一切事物的起点。

       于是,我从这三个“0”出发,勤奋地去准寻一,二,三……以至更复杂,更艰深的学问。

       当我成为植物学家后,爸爸以为这是他拳头惩罚的功劳,他的口头禅是:“猪羊怕杀,人怕打!”其实,他的拳头只能伤及我的皮肉,真正征服我的,是那散客启示生命意义的枸杞豆。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爬上窗台的绿色

       ①窗台在二楼,那晌午里散着泥土糙香、夜晚嚼着寒露沁凉的绿色就顺着我家的门铃线义无反顾地爬了上来。不知不觉间,一线的绿色和点缀其间的串串白花便搭在了小院上空,并在窗台前探头探脑,使劲摇曳着深秋的阳光,映照出一户庭院的温馨与恬静。

       ②望着这线积极蓬勃的生命,真让人心情爽快并急于俯向贴面的绿色。也许,这正是绿色爬上窗台的唯一心愿吧。

       ③确切地说,这束绿色来自一株黄瓜和一株莓豆。早在夏天它们就兄弟样并肩挽手攀援于小院南侧,在这个无风无雨的夏季艰辛地生长着,暑气和干旱丝毫没有抵消它们坚强向上的意志,它们的信念,永远是忠诚于脚下这片临时堆砌的菜园和我那朝夕呵护的妻子。除了寒冬,已经没有什么能让这群绿色在小院中消失,尤其在秋天,远离了燥夏的绿色反而越加显现出遮掩不住的郁葱,在院落、窗台无声地抖动着朗朗秋波。

       ④这时爬上窗台的绿色犹如举向天空的思想和灵感,带着大地和秋天独有的体温,干脆利落地扑向你,让人觉得这绿色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在这里等着你,让你怦然心动,让你热血奔涌。

       ⑤仰望天空,仰望这线执著的绿色,总令我心旷神怡,思绪万端,无以言说的沟通感拓展着我也分解着我。它与我们一样,也向往自由,追逐光明,真切热爱脚下的一方水土和苦乐生活呀。有谁能说自然是冷漠的、无情的?江水奔流不息,倾诉的是自己澎湃的波涛;树木傲雪参天,挺拔的是自己无边的苍翠;而我一直相信在宇宙规律的作用下,世间万物都有生命有情感有思维,你无法评说谁更伟大谁更渺小谁更补益于对方。就像今晚,秋空如洗,夜凉如水,银河横波,一盘银月垂至天幕中央,说不出是欲升欲沉还是欲远欲近,最主要的是我无法忽略窗台前的这线绿色,这笼在迷人的夜色里,梯次排开的豆荚和瓜纽如同披上了一身轻纱,轮廓分明地在秋风下回忆曾经汗流浃背的夏天的火热,算计着丰硕的收成,说不定一声秋虫的低吟浅唱就成全了豆荚们瓜纽们酝酿了整夏的爱情,刚刚坠入甜蜜的小生命于是急不可待地探出绿色的小手敲打窗子,要把一肚子的幸福与快乐说给你听。

       ⑥若是在晌午呢,前提的阳光并不火辣,只是响脆脆地跌在这线绿色上,那些叶呀花呀瓜呀的心情和爱情虽被一夜寒露湿透,却能在顷刻间还你会飞的欢笑与娇媚。就在不远处,建筑工地上不知歇息的轰鸣,也因了这绿色的宁静抚慰而富有节奏感。绿色,就这样以生的迫切、力量和宁静,同时给了我们视觉和听觉上的冲动愉悦。

       ⑦终于爬上窗台了,为实现这个简洁纯真的心愿,黄瓜和莓豆共同托举着绿色,克服了来自韭菜、芹菜、油菜等等园内其他蔬菜的嫉妒嘲讽,选择唯一向上的道路来到我的窗前,让绿荫、生机、果实、清新悄然挤进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它相信有爱的地方就应该有绿色,有家的地方就该布满生机。这时候,绿色的内心便会感到不虚此行,并以芬芳的花蕾和沉实的种子重新构思着盎然的激情。

阅读下面的文字后,完成下列小题

那年的欢喜

郑彦英

①应该是1966年,我上高小,暑假的时候,威阳北塬上的马庄逢集,母亲给了我两毛钱,叫我带三个弟弟到集上逛逛,顺便买一斤盐。

②一到集上,小弟弟兴奋地指着吃食摊子嚷嚷:“油糕,麻糖,还有馄饨。哥,妈不是给你钱了么!”我一声喝住了:“还要买盐呢!一斤盐两毛钱,能吃半年。一碗馄饨两毛钱,一吧嗌嘴就没了!”小弟弟没敢再吭声,二弟和三弟见我瞪眼,也都噤了声。

③集市东头是百货店,那里卖盐,但是要到那里,必须穿过叫卖各种吃食的街道。我就在街道上走得很快,唯恐哪个弟弟被哪个美食勾住了。当然最担心的还是我的小弟弟,就抓着他的手走,没想到他走到一个炒凉粉摊跟前,猛然挣脱我的手,坐在凉粉摊前的条凳上。

④二弟和三弟都看着我,其实我也被炒凉粉那特别的香味馋得直咽口水,但我还是去拉小弟弟:“走,买盐去。”小弟弟不走,死犟着坐在凉粉摊子前,我把他提起来,他又坐下去,如摊泥。

⑤凉粉摊师傅很懂公关,知道我主事,就不看我,有意大声叫卖:“吃一口能解一年馋,才五分钱一盘!”说着就开始炒,油在鏊子里发出吱啦吱啦的声音,拱得我肚子里的馋虫乱爬。

⑥我不再吭气,心里盘算着,吃一盘凉粉,就要少称二两半的盐!于是我吼:“走,不走不要你了!”但是小弟弟铁了心,我吓不倒他,他硬着头死坐着,不看我。

⑦我实在没法了,捏着口袋里的两毛钱,转过身,背对着三个弟弟和凉粉摊子。但是,炒凉粉师傅的每一个动作,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特别是炒到最后,铲锅底那一层黄灿灿的凉粉锅巴的时候,师傅有意铲得浅,铲得慢,一下一下地,引诱着一街的人。

⑧凉粉铲到盘子里了,筷子重重地放到矮稟上,随后,放凉粉盘子的咯登声响在小弟弟的面前。我还是不转身,我知道三个弟弟这时候肯定都看着我,等我发话。

⑨二弟拽拽我的衣服,小声地:“哥!”三弟见我不吭声,走到我面前,怯怯地看着我。我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⑩这时候小弟弟说话了:“哥,闻着把人香死咧,我只吃一口,剩下的你三个吃。”小弟弟这一句话感动了我几十年。当我转过身来的时候,看见小弟弟眼巴巴地看着我,我软软地说了句:“吃吧。”他立即笑了,拿起筷子,却只央了小小一点,放到嘴里,没敢嚼,似乎在等着凉粉化在嘴里,等到咽的时候,声音却很大 , 我知道那是和着口水咽下去的。

⑪小弟弟站起来,把筷子递给我,真诚地说:“哥,好吃得不得了,里头还有豆瓣酱呢!我说:“我不爱吃凉粉,你三个吃。”说着把筷子递给二弟。

⑫二弟和三弟推让着,一人吃了一口,又让我吃,我自然还是推。小弟弟央起一筷子炒凉粉送到我嘴前面,那棕红的酱色,那飄忽的白色蒸气,顿时攻破了我的所有防线。

⑬我吃了,我有意咽得很快,却不张嘴,让那美味在嘴里回旋,心里满是酸楚。

⑭我把筷子递给小弟弟,他又推,我便把凉粉在盘子里分成三堆,让他们一人吃一堆,然后把筷子咯噔往矮桌上一放,说:“你们吃,我去付钱。”

⑮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三个弟弟吃了两堆,剩下一堆,让我吃,我问是谁没吃,二弟说是小弟弟没吃,留给我。

⑯我没有再说话,我夹起两块,喂到小弟弟嘴里。泪水在眼眶打转。

⑰回到家里,母亲正在做饭,她见我们弟兄四个满面红光,什么也没问。我一边把盐放进罐子,一边做贼般偷偷瞄她。她身形消瘦…

⑱从这天开始的几个月里,我总觉得饭莱的味道淡了,少放了盐。我悄悄地问几个弟弟,他们也说感觉出来了,不敢问。

⑲多年以后,我问母亲那天掂出盐的重量没,母亲笑着说:“咋能掂不出来?!”我又问你知道我们把钱花在啥地方了?”母亲笑笑说:“五分钱买了我们一家人的欢喜,还有比这便宜的事么!”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老舍先生

汪曾祺

    ①北京东城丰富胡同有一座小院。走进这座小院,就觉得特别安静,异常豁亮。这院子似乎经常布满阳光。院里有两棵不大的柿子树(现在大概已经很大了),到处是花,院里、廊下、屋里,摆得满满的,按季更换,都长得很精神,很滋润,叶子很绿,花开得很旺。这些花都是老舍先生和夫人胡絜青亲自莳弄的。天晴时,他们把这些花一盆一盆抬到院子里,一身热汗。刮风下雨,又一盆一盆抬进屋,又是一身热汗。老舍先生曾说:“花在人养。”老舍先生爱花,真是到了爱花成性的地步,不是可有可无的了。汤显祖曾说他的词曲“俊得江山助”,老舍先生的文章也可以说是“俊得花枝助”。叶浅予曾用白描为老舍先生画像,四面都是花,老舍先生坐在百花丛中的藤椅里,微仰着头,意态悠远。这张画不是写实,意思恰好。

    ②客人被让进了北屋当中的客厅,老舍先生就从西边的一间屋子走出来。这是老舍先生的书房兼卧室。里面陈设很简单,一桌、一椅、一榻。老舍先生腰不好,习惯睡硬床。老舍先生是文雅的、彬彬有礼的。他的握手是轻轻的,但是很亲切。茶已经沏出色儿了,老舍先生执壶为客人倒茶。据我的印象,老舍先生总是自己给客人倒茶的。老舍先生爱喝茶,喝得很勤,而且很酽。他曾告诉我,到莫斯科去开会,旅馆里倒是为他特备了一只暖壶。可是他沏了荼,刚喝了几口,一转眼,服务员就给倒了。“他们不知道,中国人是一天到晚喝茶的!”

    ③有时候,老舍先生正在工作,请客人稍候,你也不会觉得闷得慌。你可以看看花。如果是夏天,就可以闻到一阵一阵香白杏的甜香味儿。一大盘香白杏放在条案上,那是专门为了闻香而摆设的。你还可以站起来看看西壁上挂的画。老舍先生藏画甚富,大都是精品。所藏齐白石的画可谓“绝品”。壁上所挂的画是时常更换的。挂的时间较久的,是白石老人应老舍点题而画的四幅屏。其中一幅是很多人在文章里提到过的《蛙声十里出山泉》。“蛙声”如何画?白石老人只画了一脉活泼的流泉,两旁是乌黑的石崖,泉中画了几只摆尾的蝌蚪。画刚刚裱起来时,我上老舍先生家去,老舍先生对白石老人的设想赞叹不止。

    ④老舍先生极其爱重齐白石,谈起来时总是充满感情。我所知道的一点白石老人的逸事,大都是从老舍先生那里听来的。老舍先生谈这四幅里原来点的题有一句是苏曼殊的诗(是哪一句我忘记了),要求画卷心的芭蕉。老人踌躇了很久,终于没有应命,因为他想不起芭蕉的心是左旋还是右旋的了,不能胡画。老舍先生说:“老人是认真的。”老舍先生谈起过,有一次要拍齐白石的画的电影,想要他拿出几张得意的画来,老人说:“没有!”后来由他的学生再三说服动员,他才从画案的隙缝中取出一卷(他是木匠出身,他的画案有他自制的“消息”),外面裹着好几层报纸,写着四个大字:此是废纸。打开一看,都是惊人的杰作——就是后来纪录片里所拍摄的。白石老人家里人口很多,每天煮饭的米都是老人亲自量,用一个香烟罐头。“一下、两下、三下……行了!”——“再添一点,再添一点!”——“吃那么多呀!”有人曾提出把老人接出来住,这么大岁数了,不要再操心这样的家庭琐事了。老舍先生知道了,给拦了,说:“别!他这么着惯了。不叫他干这些,他就活不成了。”老舍先生的意见表现了他对人的理解,对一个人生活习惯的尊重,同时也表现了对白石老人真正的关怀。

(选自汪曾祺《人间草木》,有删改)

阅读经典名著,走近少年鲁迅

五猖会(节选)

赛会虽然不像现在上海的旗袍,北京的谈国事,为当局所禁止,然而妇孺们是不许看的,读书人即所谓士子,也大抵不肯赶去看。只有游手好闲的闲人,这才跑到庙前或衙门前去看热闹;我关于赛会的知识,多半是从他们的叙述上得来的,并非考家所贵重的“眼学”。然而记得有一回,也亲见过较盛的赛会。开首是一个孩子骑马先来,称为“塘报”:过了许久,“高照”到了,长竹毕攔起一条很长的旗,一个汗流決背的胖大汉用两手托着:他高兴的时候,就肯将竿头放在头顶或牙齿上,甚而至于鼻尖。其次是所谓“高跷”、“拾周”、“马头”了;还有扮犯人的,红衣枷锁,内中也有孩子。我那时觉得这些都是有光荣的事业,与闻其事的即全是大有运气的人,——大概羡他们的出风头罢。想,我为什么不生一场重病,使我的母亲也好到庙里去许下一个“扮犯人”的心愿的呢…然而我到现在终于没有和赛会发生关系过。

要到东关看五猖会去了。这是我儿时所罕逢的一件盛事,因为那会是全县中最盛的会,东关又是离我家很远的地方,出城还有六十多里水路,在那里有两座特别的庙。一是梅姑庙,就是《聊斋志异》所记,室女守节,死后成神,却取别人的丈夫的;现在神座上确塑着一对少年男女,眉开眼笑,殊与“礼教”有妨。其一便是五猖庙了,名目就奇特。据有考据癖的人说:这就是五通神。然而也并无确据,神像是五个男人,也不见有什么猖獗之状:后面列坐着五位太太,却并不“分坐”,远不及北京戏园里界限之谨严。其实呢,这也是殊与“礼教”有妨的,但他们既然是五弱,便也无法可想,而且自然也就“又作别论”了。

因为东关禺城远,大清早大家就起来。昨夜预定好的三道明瓦窗的大船,已经泊在河埠头,船特、饭菜、茶炊、点心盒子,都在陆续搬下去了。我笑着跳着,催他们要搬得快。忽然,工人的脸色很谨肃了,我知道有些蹊跷,四面一看,父亲就站在我背后。

“去拿你的书来。“他慢慢地说。

这所谓“书”,是指我开蒙时候所读的《鉴略》。因为我再没有第二本了。我们那里上学的岁数是多拣单数的,所以这使我记住我其时是七岁、一句一句地读下去。

我忐忑看,拿了书来了,他使我同坐在堂中央的桌子前,教我一句一句地读下去。我担着心,两甸一行,大约读了二三十行罢,他说:——“给我读熟,背不出,就不准去看会,“他说完,便站起来,走进房里去了。

我似乎从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但是,有什么法子呢?自然是读着,读着,强记着,——而且要背出来。

粤自盘古,生于太荒,

首出御世,肇开混茫。

是这样的书。我现在只记得村四句,别的都忘却了:那时所强记的二三十行,自然也一齐忘却在里面了。记得那时听人说,读《鉴略》比读《千字文》、《百家姓》有用得多,因为可以知道从古到今的大概,那当然是很好的,然而我一字也不懂,“粤自盘古”就是“自盘古”,读下去,记住它,“粤自盘古”呵!“生于太荒”呵!…....

应用的物件已经搬完,家中由忙乱转成静肃了。朝阳照着西墙,天气很清朗。母亲、工人、长妈妈即阿长,都无法营救,只默默地静候着我读熟,而且背出来。在百静中,我似乎头里要伸出许多铁钳,将什么“生于太荒”之流夹住:也听到自己急急诵读的声音发着抖,仿佛深秋的蟋蟀,在夜中鸣叫似的。

他们都等候着:太阳也升得更高了。

我忽然似乎已经很有把握,便即站了起来,拿书走进父亲的书房,一气背将下去,梦似的就背完了。

“不错。去罢。”父亲点着头,说。

大家同时活动起来,脸上都露出笑容,向河埠走去。工人将我高高地抱起,仿佛在祝贺我的成功一般,快步走在最前头。

我却并没有他们那么高兴。开船以后,水路中的风景,盒子里的点心,以及到了东关的五猖会的热闹,对于我似乎都没有什么大意思。

直到现在,别的完全忘却,不留一点痕迹了,只有背诵《鉴略》这一段,却还分明如昨日事。

我至今一想起,还诧异我的父亲何以要在那时候叫我来背书。

五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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