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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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嘉兴市第一中学2018-2019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各题。

月光满地

马新朝

    翻开唐诗宋词,翻开元曲,几乎满篇月光,中国古代文人,鲜有不写月光的。月光历世照着我们,总是那样如期的圆,如期的缺,那样的清辉,那样的如水。

    只是近些年来,我见得它少了,模糊了。它缓缓隐退于我的生活,数月,经年,没有看到它在窗前升起。它曾是那样皓皓满天,现在它怎么了,我已很难见到它。然而,我知道它仍在,仍存在于天空,存在于我内心的某一角落,却已锈迹斑斑

    是夜,我好像听到了它在微弱地喊我,我的身体感觉到了它,它用无声的嗓音喊我,用盈盈泪光喊我,用不存在的小手触摸我。我缓步登上楼阁晾台,向天空望去,可它在哪呀?前面一栋黑糊糊的大楼,遮住了半个天空,我看不到它。

    我脱下便衣,换上西装,换上皮鞋,下得楼来,直奔市区的紫荆山公园,因那里地势相对开阔,建筑物又少,接近自然。我穿过车流如水的金水大道,那些没有烧透的汽油味与尘土味,混合在一起,在空气中漂浮迷漫。在一人造小山上,我看到了它,它在东边群楼的缝隙中,左冲右突,艰难地上升。它怎么了?竟有些黯淡,也小了许多,全然不像旧时月。我看到它的脸,有不易察觉的愁容和倦意,它病了吗?那么无力、微弱、无奈,像老人被无边暗哑所围绕。它淡淡地照着我,照着我身边的假山、沉睡的石头、无语的松粕,用它的残缺唤醒着我体内的残缺。多年了,月光渐远,我一直生活在没有月光的生活中,那无边的琐碎、烦恼、不安,遮蔽了它。谁能说没有月光的生活不是一种残缺。

    我童年的月光,可不是这个样子。

    彼时,月光是明亮、洁净的,一尘不染,尚带有原野上植物那丝丝的甜味。在南阳盆地腹地,一个小村庄中,木格子窗内,煤油灯结着浅浅灯花,我和李白、杜甫、陆游等我所敬仰的诗人先贤,频频相会在一本本发黄的书里。每每抬头,向窗外望去,满院皆是月光,那月光像水,似银,从高空流淌下来,在地上铺厚厚的一层,把方方正正的小院子撑满。枣树叶子一明一暗,像无数闪动着的小眼睛。蛐蛐在墙角处鸣叫,青蛙声在村边此起彼伏。村西就是终年流清着的润河,水草浮动,鱼虾成群,清澈见底。此时,正无声地把大片大片的月光,运向不知道的远方。我的母亲和邻居家的三婶,坐在院中纳鞋底,她们很长时间不说一句话,月光带着高天的凉意和香气,游走在她们中间,她们便成了月光的雕像。此时,月光已融入了我的身体,融入了我的生命。它照在土地上,因此也就变成了土地;它照在村舍里,因此也就成了村舍。后来,无论我到何处,在有月亮的晚上,我总要留意向天上看去,月亮就成了我的一个情结。只是我很纳闷,为何再也看不到故乡那样明亮、干净的月光了。我所看到的月光,总像是掺了某种不洁的杂质,某种病态。这是为什么呢?莫非若古人所说:月是故乡明。有一次回乡,我故意选择了有月光的日子,目的是看月,寻找往昔失去的月光。奇怪的是,故乡的月光也同样含有杂质和病态。一次,我把这种对于月亮的感觉说给一位朋友听,他说他也有同样的感觉,说罢,二人相对无言,心中有着深深的失落。

    一个人,要深人月光,首先要有一种心境成为月光,才能感受月光,月光需要人的配合与栽种,才能长出更为繁茂甘甜的如水似银的月光。只是现代人无法深入到月光的内部。

    何处才能找到我幼时的月光?

(1)、解释下列句子中划线词语在文中的含义。

①我知道它仍在,仍存在于天空,存在于我内心的某一角落,却已是锈迹斑斑

②它淡淡地照着我,照着我身边的假山、沉睡的石头、无语的松柏,用它的残缺唤醒着我体内的残缺

(2)、文中写“我童年的月光”,有什么作用?
(3)、赏析文中画线的句子。

①我好像听到了它在微弱地喊我,我的身体感觉到了它,它用无声的嗓音喊我,用盈盈泪光喊我,用不存在的小手触摸我。

②一个人,要深人月光,首先要有一种心境成为月光,才能感受月光,月光需要人的配合与栽种,才能长出更为繁茂甘甜的如水似银的月光。

(4)、探究本文中“月光”的象征意义。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书圣

                                                                                                                   孙海龙

这天,因为写大字的事厂办高主任犯了愁。

干了多年厂办主任,敢说没有多少事能难住高主任的。要说发怵的就是要他自己动手写大字儿,一拿带毛的笔,手就直哆嗦。但他并没有因此误过事,因为他可以找小季写,只要打个招呼,小季就会把写大字的事给他办的妥妥帖帖。

小季是会计,不属于高主任管。但小季毕竟还是本厂职工。更主要的是小季会写大字,且蝎子巴巴,全厂独一份,人戏称“书圣”。有了他,高主任不会写大字儿又怕甚。厂办主任也不是要个个会写大字儿。

说小季的大字儿是全厂独一份并不确切,确切的是厂里会写大字的还有一人。谁?老季。老季是业务主任。但老季很谦虚,任谁去求字均不写,说些写不好,拿不出手,惭愧呀惭愧之类的话。但有人见过老季的字,在厂长家高主任也见过。字咋样叫好?高主任不大懂,但看起似乎比小季的更顺眼。然而别人顺眼没用,老季自己瞧不顺眼。老季怕人见笑,死活不拿毛笔,别人终是说不出个啥。日子久了,也就再没人去找老季提写字儿的事了。

小季则与老季大相径庭,到底人年轻,年轻有时就不大会谦虚,就有着极强的表现欲。有人找小季写字,叫声“书圣”,小季瞅着你手中纸的双眸就会炯炯发光,会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两手去接那纸。铺开,润笔,倒墨,问所写内容,开写,一气呵成。之后,就会执着笔从头至尾仔仔细细一番过目,很陶醉,很自得的样儿。

可是,小季休假了。

小季没上班,是因为媳妇要生孩子。你说他媳妇也真会添乱,干嘛非赶这时候生孩子!高主任正眉头紧锁,厂长见了,笑:“咋的啦,一副苦瓜相?”

高主任说:“厂长,你笑,我可笑不出。今儿个这任务我是抓了瞎。”随即,高主任把事儿一二三四讲了一番。

厂长不笑了,也皱起了眉:“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还真叫这点小事难住了哈。检查组说话就到,你这该写的字还没着没落,叫人看着咱厂没人是不!这小季……他媳妇不是还没生么,你没再找找他,让他先别休假?”

“找过。”高主任摊开两手,一脸无奈,“人家说,媳妇生孩子跟检查组要到一个样,都是说话就来的事,没个准头。万一,要是……谁负责!所以……”

“自负有两把刷子,要架口呐!”厂长挺气,“现在的年轻人……好,不说他。没那个鸡蛋,还真做不成蛋糕了?我就不信!你,去找老季。”

“老季?”高主任瞪大眼,“厂长,老季你又不是不知道……”

“嗨,我说你这个当主任的,你没去,咋知……”厂长一下子打住话头。原来,老季不知啥时已站在一边。老季说:“厂长,你们是在商量写大字的事吧?我来试试怎么样?我的字虽然不大行,但这节骨眼上……得为领导,为咱们厂分忧不是?!”

厂长上前握住老季的手,先对高主任说:“瞧着没,关键时候,还是老同志……”又对老季道:“那就辛苦你啦!”

“哎,那里那里。”老季脑袋摇的拨郎鼓儿似的。

检查组走后,恰逢年底评先,厂长很自然的讲起了老季“应急”这件事,老季成了先进。也有人提到小季,却被厂长一句关键时刻方能看出英雄本色所驳回。这一切,小季当然并不知晓。小季一如既往地工作,为找他写字的人写字。又有人去找老季,说老季才是真正的书圣,那字实实在在胜似小季。

老季笑道:“言过其实,言过其实。咱那字只是能应个急,跟猪急了能上树,狗急了会跳墙差不多。小季后生可畏,不能比。”

说这话时,老季两只手一齐在胸前轻轻摇动,一脸的真诚。

 (选自《天池小小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神医胡同

安晓斯

    祥子跪在爹的遗像前,捧着香炉的手不停地抖动。香炉里插着三柱香,燃过的香灰不住地掉下来。因为香炉不停地在动,三柱香燃过后的长度就不一样。

    在沁水湾求得“平安香”是人们的美好愿望。那三根香燃着的长度得一样。要不,咋还能叫“平安香”。

    祥子爹去世前,叫来了全家人,要把祖宗传下的“舒筋神丹”秘方的最后五味中药告诉祥子。祥子打开一看,却只有四味中药。就问爹。爹指指身边的一个小箱子,我走后,你捧着香炉跪在祖宗的牌位前,啥时三柱香一起着完,才能打开。那箱子里还有一味中药。祥子的爹就是我们这里的董神医。

    董神医家世代行医,到董神医这一代更是声名显赫。他家门前原是一条窄窄的小胡同,世代被称为“神医胡同”。董家行医,家教很严。医德惟上,药价低廉。自家种的草药不收费,乡邻捐赠的草药不收费,不管多远的路,从不收出诊费。遇上特别困难的家庭,一律免费。在胡同两边居住的乡邻还主动拆除了院墙,将“神医胡同”变成了一条宽宽的通道。车来人往,更加方便。

    祥子是董神医的独子,从老爹那里得到了许多真传,医术也广为称道。

    每次祥子在祖宗的牌位前跪着,娘总会在旁边站着,从不说话。

    董家最有名的中药丸就是“舒筋神丹”。爹去世前配好的“舒筋神丹”,是一包包的中药,还得再进行认真的研制加工,至少够祥子使用一年以上。听爹说,“舒筋神丹”由50味名贵中药研制而成,可平常祥子只知道45味,加上爹去世前说的4味才49味,还有一味,听爹说是最重要的,差了这一味,“舒筋神丹”的功效就会失去。

    祥子知道,中药讲究配伍,别说差了一味,哪怕是“药引子”也是断然不能缺少的。

    看祥子跪得很久了,娘终于说话了。孩子,再有一月就是你爹的周年祭日。到那天,你再和你爹好好说说。祥子听了,泪流满面。娘,一定是孩子做得还不够,爹还不满意。

    这一月,祥子就没好好睡过觉。

    祥子是最理解爹的心思的。从小在中医世家长大的祥子,如愿考上了医科大学。毕业后,祥子放弃了在大城市工作的机会。毅然回到家乡,和爹一起传承着这个世代有名的中医世家。

    在世时爹常说广做善事。会不会是自己善事做得不够?

    于是,祥子出资修缮了学校,修整硬化了村里的道路,村民们人见人夸。

    董神医的周年祭日到了。那天一大早,祥子就听到外面一阵阵锣鼓声。开门一看,神医胡同里已经挤满了人。村民们敲锣打鼓地将一面做工精致、精美大方的崭新的“神医胡同”金匾送了过来。

    这一天,祥子的泪水就没有断过。村里参与了董神医的周年祭典,那场面不亚于董神医下葬那天的情景。

    入夜,万籁俱寂。祥子又一次跪在祖宗的牌位前。

    祥子捧着香炉的手,今天特别地稳当。祥子亲手点燃的三柱香静静地燃着,直到三柱香燃尽,始终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娘,我求得平安香了,我求得平安香了。大把大把的泪从祥子的眼眶涌出

    孩子,快去打开那个小箱子吧。你爹同意了。站在一旁的娘早已泣不成声。

    祥子双手捧着那个精致的小箱子,虔诚地跪在爹的遗像前,好一会,才轻轻地慢慢地打开。

    祥子终于看到那一味中药了。

    一片洁白的宣纸上,是爹用工工正正的小楷写的两个字:良心。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爱的牺牲

欧·亨利

    乔和德丽雅在一个画室里见了面,那儿有许多研究美术和音乐的人经常聚会。乔和德丽雅一见倾心,短期内就结了婚。夫妇租了一层公寓,那是一个寂静的地方,单调得像是钢琴键盘左端的A高半音。可是他们很幸福;因为他们有了各自的艺术,又有了对方。家庭只要幸福,房间小又何妨。乔在伟大的马杰斯脱那儿学画,德丽雅在罗森斯托克那儿学习钢琴。

    可是没多久,艺术动摇了,该付给马杰斯脱和罗森斯托克两位先生的学费也没着落了。

    当你爱好你的艺术时,就觉得没有什么牺牲是难以忍受的。于是,德丽雅说,她得教授音乐,以免断炊。她在外面奔走了两三天,兜揽学生。一天晚上,她兴高采烈地回家来。

    “乔,亲爱的,”她快活地说,“我有一个学生啦。爱·皮·品克奈将军的小姐克蕾门蒂娜,住在第七十一街。她只有十八岁。我一星期教三次课;你想想看,乔!每课五块钱。等我再找到两三个学生,我又可以到罗森斯托克先生那儿去学习了。”

    “德丽雅,”乔说,“我能让你忙着挣钱,我自己却在艺术的领域里追逐吗?决不能够!我想我以卖卖报纸,搬石子铺马路,多少也挣一两块钱回来。”

    德丽雅走过来,勾住他的脖子。

    “乔,亲爱的,你真傻。你一定得坚持学习。我并不是放弃了音乐去干别的事情。我一面教授,一面也能学一些。我永远跟我的音乐在一起。何况我们一星期有十五块钱,可以过得像百万富翁那般快乐。你绝不要打算脱离马杰斯脱先生。”

    “好吧,”乔说,“可是我不愿意让你去教课,那不是艺术。你这样牺牲真了不起,真叫人佩服。”

    “当你爱好你的艺术时,就觉得没有什么牺牲是难以忍受的。”德丽雅说。

    “我在公园里画的那张素描,马杰斯脱说上面的天空很好。”乔说,“可能卖掉一张。”

    “我相信一定卖得掉的,”德丽雅亲切地说。“现在让我们先来感谢品克奈将军和这烤羊肉吧。”

    周末,愉快自豪、可是疲惫不堪的德丽雅,得意扬扬地掏出三张五块钱的钞票,扔在那,“有时候,”她有些厌倦地说,“克蕾门蒂娜真叫我费劲。”接着,乔带着基度山伯爵的神气,掏出一张十元、一张五元、一张两元和一张一元的钞票——全是合法的纸币。把它们放在德丽雅挣来的钱旁边。“那幅方尖碑的水彩画卖给了一个从庇奥利亚来的人。”他郑重其事地宣布说,“他另外预定了一幅勒加黄那货运车站的油画,准备带回家去。我的画,加上你的音乐课!呵,我想艺术还是有前途的。”

    “你坚持下去,真使我高兴,”德丽雅热切地说。“你一定会成功的,亲爱的。”

    下一个星期六的晚上,乔先回家。他把他的十八块钱摊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把手上许多似乎是黑色颜料的东西洗掉。

    半个钟头以后,德丽雅来了,她的右手用绷带包成一团,简直不像样了。

    “这是什么?”乔轻轻地握住那只手,扯扯绷带下面的几根白线,问道。

    “那是涂了油的软纱。”德丽雅说,“喔,乔,你又卖掉了一幅素描吗?”她看到了桌子上的钱。

    “可不是吗?”乔说,“只消问问那个从庇奥利亚来的人。你今天下午什么时候烫痛手的,德丽雅?”

    “大概是五点钟,”德丽雅可怜巴巴的说。“熨斗,我是说奶酪,大概在那个时候烧好。你真该看到品克奈将军,乔,他……”

    “先坐一会儿吧,德丽雅,”乔说,他把她拉到卧榻上,在她身边坐下,用胳臂围住了她的肩膀。

    “这两个星期来,你到底在干什么。德丽雅?”他问道。

    她带着充满了爱情和固执的眼色熬了一两分钟,终于垂下头,一边哭,一边说出实话来了。

    “我找不到学生,”她供认说,“我又不忍眼看你放弃你的课程,所以在第二十四街那家大洗衣作坊里找了一个烫衬衣的活儿。乔,你怎么会疑心我不在教克蕾门蒂娜的音乐课呢?”

    “到今晚为止,我始终没有起疑。”乔说,“本来今晚也不会起疑的,可是今天下午,我把机器间的油和废纱头送给楼上一个给熨斗烫了手的姑娘。两星期来,我就在那家洗衣作坊的炉子房烧火。”

    他们两个都笑了,乔开口说:“当你爱好你的艺术时,就觉得没有什么牺牲是难以忍受的。”可是德丽雅用手掩住了他的嘴。“别说下去啦,”她说,“只需要说‘当你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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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胎

李恒冲

    良小的老婆要临产了,他早开始了倒计时。天天扳着手指算,已经九个月零一天了,如果不懒月的话,再有六天,就能当上爸爸了。

    良小高兴,有使不完的劲儿。可近些日子,他却老是有劲没地儿使,真叫着急。原因也很简单。早先,通往山里的路很糟,良小就在山口开个修车补胎的铺子,整天有爆胎坏车的来求他,有时一忙起来顾不上吃饭。可现在呢,进山的路修得平平展展的,良小站在铺子门口看着大车小辆从眼前飞驰而过,熟识的司机有意识按一下喇叭,或颔一下首,算是打个招呼。可这礼貌的举止却令良小心里不是滋味。想想,他们跑的都是钱,自己站着干等闲。

良小清闲了,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去照顾怀孕的老婆。可他总是个闲不住的人,再说,不趁年轻狠狠攒一笔,将来如何供儿子上大学,读研究生,出国留洋呢?良小一准认定老婆怀着儿子,因为他天天都在隔着她的肚皮去享受有力的踢蹬:“小子,好大劲儿哟,再来一下。”那可是发自内心的自豪,无与伦比的幸福。然而,良小越是沉醉幸福,越是双手发痒,一天不动扳手,好比睡觉摸不着枕头。最后,良小实在耐不住清闲,打算去创造点活做。

    其实,从司机们的抱怨中,良小早知道有些地方修车的为自己找活做,在路上撒钉子,撒玻璃。以前他不屑,那是由于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如今,闲下来后也常往那方面想,但毕竟做贼心虚,一次次都没有去行动。然而,终归顶不住闲散和不能挣钱的负重感,这天,他也偷偷向路上撒了钉子。

傍晚时分,终于等来了倒霉蛋。歪歪抖抖一辆小车停靠门口,下来个中年司机,听口音就知道是外地人,有怨气也不敢大声喘,只是抱怨:“人倒霉了喝口凉水也塞牙,爆了条胎,刚换了备胎,没走五十米,又扎了,真气人。两条胎都补了,要多少钱?”良小说:“一条三十,两条便宜点,五十吧。”司机说:“是否贵了点?”良小说:“嫌贵,前边修去,十里坡有家铺子,少说要你八十。”司机万般无奈:“补吧,补吧。”而后自言自语:“那个路上丢钉子的,一定生了孩子没屁眼儿。”良小心里说:“你甭骂,我早骂你头里了,又现宰你五十,值!”

    良小刚抄了工具要动手,突然,后邻王婶跑来喊:“良小,良小,快去看看吧,你婆娘摔倒了,流了满地血。”良小风一样去了,背了老婆又风一样回来了,站在路中央,等了半天没一辆车来。地上一大摊血,并有两股开始向低处蜿蜒。

    这时,那个外地司机开口了:“别等了,我送你们。”就见司机拿把改锥,照了左边的那条好胎扎了进去,并用命令的口气说:“快上车,这样平稳。”

    汽车在路上奔驰,发出吟吟吟的响声,拍击着良小咚咚咚的心跳。终于到了县医院,进了手术室。两个小时过去了,护士抱出了个胖小子,又两个小时过去了,推出了昏睡的老婆,不过,医生的话字字千斤:“幸亏送来及时,才保住了两条命。”

良小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去找那个外地司机,要给人家下一跪,赔给人家两条胎,不,十条胎。可四个多小时都过去了,哪寻去?只从医院门卫那儿得到一句话:不知两条命保住保不住,两条胎能算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娘患病死了。

    自从后娘进门,红霞在家里话就少,即便说上三言两语,也是一些非说不可的话。从前爹老嫌红霞整天像不安生的麻雀似的叽叽喳噎,吵得人脑瓜疼,现在红霞沉静下来,反倒不习惯了。爹总是没话找话跟红霞说,红霞有时哼一声,有时白爹一眼,不搭腔。红霞在家里憋久了,就一个人跑到娘的坟地,跪在坟前哭着说着,流干了眼泪。

    凭良心说,后娘对红霞不错。后娘进门那年,红霞14岁,还在念初中。家里虽不宽裕,但是红霞夏有单,冬有棉,衣食无虞。红霞后来辍学了,是她自己没考上高中,怨不得后娘。后娘对她所做的一切,红霞心里明白着呢,但她和后娘永远就是两张皮,从未黏合到一起。当然,红霞也未跟后娘争过吵过,甚至没顶过一句嘴,就像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样和平地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既近在眼前,又远隔千里。

    转眼间红霞长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红霞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红霞外出打工,结识了邻村的一个小伙子,说话间两人就要结婚了。红霞的嫁妆置办停当了,可是爹还是犯难。黄泥湾有哭嫁的风俗,新娘离家要和娘家女眷抱头痛哭一场,表示和亲人难舍难分。红霞和后娘的关系仿佛一直处在隆冬时节,她们是一块冰对着另一块冰,难道会有春天的暖流瞬间融化这两块坚冰吗?

    其实,黄泥湾当今的姑娘们大都闯过天下,见过世面,对家乡古老的风俗不以为然。结婚是人生大喜,有好哭的?哭嫁这种风俗便如吊在树上风干了的昆虫,外形栩栩如生,却只剩下了空皮囊。人们虽还能偶然看到个别新娘感情充沛,将哭嫁演绎得格外逼真,哭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但一出村口,就会很快擦干眼泪。

    然而,这样的场面十分罕见。多数新娘都是干打雷不下雨,或者雷声大雨点小,即便下了雨也是大晴天的毛毛雨,日头亮晃晃地挂在天上,零星的雨点很快被和风吹散,连地皮都打不湿。

    别的新娘无论怎么哭嫁都没什么,没有人挑理,红霞就不同了。紅霞的娘是后娘,出嫁时如果不抱着后娘大哭一场,邻居就该议论了,这母女俩怎么不懂事呢,到底是母不慈还是女不孝?这不明摆着让人笑话吗?

    红霞出嫁那天,天空睛朗,仿佛有人劈手浇了一桶蓝靛染过一样,太阳在天上肆无忌惮地爬行。越爬越高的太阳照在红霞家房前的几棵大树上,浓密的树影将房子遮蔽得严严实实,房里顿显阴沉红霞慢吞吞地挪着碎步,正要迈过门槛,跟在旁边的后娘突然贴过来,左手扶着她的后背,右手高扬,一道绿光便游龙似的从后娘的手心钻进她高挽的发髻里。红霞站住了,摸了摸发髻,拔出一根通体晶莹剔透的碧玉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盯着后娘。

    这根碧玉簪是红霞家祖上留传下来的传家宝,不知沿袭了多少代,一向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小时候她看见娘逢年过节时戴过,后来又看见后娘逢年过节时戴上。听爹说,奶奶和几个妯娌为了这根簪子大打出手,差点惊官动府,奶奶作为长门长媳,以嘴皮和武力捍卫了这根簪子,却深深得罪了其他几个奶奶。她们生视奶奶为寇仇,与奶奶老死不相往来。爹曾经将这根簪子拿给行家鉴定,行家断言,这根簪子久经人体滋养,已成活玉,价格不菲。有人愿出两万元收藏,爹没有出手,放言要代代流传下去。按照常规,嫁出门的女,泼出门的水,红霞是没有理由继承这根簪子的,它只能由爹和后娘的儿子、红霞的弟弟继承,今后要戴在弟媳头上的。

    娘,我不要,留给弟弟吧。红霞将簪子递给后娘,轻轻地说。

    后娘接过簪子,又替红霞别上,拍了拍红霞的肩膀。后娘哽咽地说,妮子,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娘没把你看外,娘没啥好东西给你做陪嫁,就这根簪子了,让这根簪子代替娘陪陪你吧。

    红霞的眼眶湿了,她再次拔出簪子,递给后娘,低下头说,娘的心意女儿领了,以前都是女儿不懂事,对不起娘。

    后娘抹一把泪说,乖妮子,啥也别说了,娘知道你心里有娘。

    后娘还想替红霞別上簪予,红霞赶紧避让,推挡之间,碧玉簪叭地一声脆响,摔在地上,碎了。

    后娘愣了,红霞愣了,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了。一群人塑像似的戳了一地。

    还是后娘最先缓过神来,连声说,没事儿没事儿,碎了好碎了好,岁岁平安。

    红霞心里好像开了个油盐酱醋铺,而油盐酱醋在刹那间统统被打翻了,汩汩流淌出来,弥漫在铺里铺外,什么滋味都有。她猛地伏在后娘肩头,偎着后娘号啕大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

(《四川文学》2007年2期,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
                                 路遥

        除夕之夜,欢乐的气氛笼罩着我们的村庄。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八碗”。说是八碗,实际上主要是把各种形状和式样的肥肉块子装在八个碗中。农村人虽然富了,他们的肠胃仍需要油水。好,那就尽情地吃吧。

       父亲吃了一碗老肥肉,然后就心满意足地拿起旱烟锅,自个儿笑眯眯地抽起了烟,安逸地仰靠在铺盖卷上。我突然冒出了一个新鲜的念头:我为什么不用收录机录下父亲的一段声音呢?父亲显然对这事发生了极大的兴趣。他跃跃欲试,但又有点不好意思。我忍不住笑了,对他说:“你随便说什么都行。比如说你这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

    “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哈呀,这怎说哩……好,叫我想一想,噢,对了,那天,也正像今天一样,过年哩……我这样说你看行不行!行!好,那我就再给咱往下说……”

    “提起那年头,真叫人没法说。冬天的时候,公社把各大队抽来的民工都集中到寺佛村,白天大干,晚上夜战,连轴转到了年底。那天早上我回家时,你们母子几个围坐在炕上哭鼻子哩。哭什么哩?那年头,大家都穷得叮当响,过年要甚没甚。旁人家歪好都还割了几斤肉,咱们家我没回来,连一点肉皮皮都没有。当时,我折转身就往县城跑。我恨我。一个男人,就这么无能啊!我当时想,我今天出去就是抢也要抢回几斤肉来。”

    “进了县城,我赶忙跑到了肉食门市部,一看,门关得死死的。我来到后门上,门也关着,不过听见里面有人咳嗽。我站着,不敢捣门,为甚?怕。怕什么?当时也说不清。过了一会,我突然冒出了个好主意,哼,别看你老子是个笨老百姓,到紧火时,脑瓜子还聪敏着哩。我想,如果我说我是县委书记的亲戚,他们还敢不卖给我肉吗?”

    “就这样,我硬着头皮敲开了肉食门市部的后门。门先是开了一条缝,露出一颗胖头。还没等胖头开口,我就忙开口说是县上冯书记的亲戚。胖头问什么事?我对他说,冯书记让你们割几斤肉。这胖干部问我割几斤,我慌忙从怀里掏出了全部的钱——共四块。我问他一斤多少价钱?他说一斤八毛钱。我说,那就割五斤吧。不过,我当时心里暗暗叫苦:我原来只想割上二斤肉,够你们母子几个吃一顿就行了,你们母子一年几乎没喝一口肉腥汤哩。我想余下两块多钱,给你妈买一块羊肚子毛巾——她头上那块毛巾已经包了两年,又脏又烂;再给你们几个娃娃买些鞭炮。吃肉放炮,这才算过年呀。可眼下我想,一个县委书记的亲戚走一回后门,怎能只割二斤肉呢?我就只好咬咬牙把四块钱都破费了。但不管怎样,我总算割到了肉,而且是一块多么肥的刀口肉啊!”

    “我正在街上走,一个叫花子拦住了我的路。我一看,这不是叫花子,是和我一块当民工的高五,他老婆有病,他本人已经熬得只剩下一把干骨头。高五挡住我,问我在什么地方割了这么一块好肉?我没敢给他实说,就撒谎说,我的肉是从一个外地人手里买的。高五忙问我,那个外地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说人家早走了。高五一脸哭相对我说,直到今早上才向别人央告着借了几个钱,可现在又连一点肉也买不到了。他说大人怎样也可以,可娃娃们不行呀,大哭小叫的……他瞅了一眼我手里提的这块肉,可怜巴巴地说,能不能给他分一点呢?我舍不得这么肥的肉给他分,就对他说是这肉是高价买的。他忙问多少钱一斤?我随口说一块六一斤。不料高五说一块六就一块六,你给我分上二斤!我迟疑了一下,对他说,那好,咱两个一劈两半。就这样,高五拿了二斤半肉,把四块钱塞到我手里,笑呵呵地走了,倒好像是他占了我的便宜。好,我来时拿四块钱,现在还是四块钱,可手里却提了二斤半的一条子肥肉。这肉等于是我在路上白捡的。好运气!”

    “我马上到铺子里给你妈买了一条新毛巾,给你们几个娃娃买几串鞭炮。还剩了七毛钱,又买了几颗洋糖……这辈子没有哪一天比这一天再高兴不过了。高兴什么哩?高兴你妈和你们几个娃娃过这个年总算能吃一顿肉了。而且你妈也有了新头巾,你们几个娃娃也能放鞭炮,吃洋糖了……”我“啪”一下关住了收录机,什么话也没说,丢下父亲,心情沉重地一个人来到了院子里。此刻,晴朗的夜空星光灿烂,和村中各家窗前摇曳的灯笼相辉映,一片富丽景象。远处传来密集的锣鼓点和丝弦声,夹杂着孩子们欢乐的笑闹声。村庄正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远远近近的爆竹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弥漫着和平的硝烟。此刻这一切给我的心灵带来无限温馨和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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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那些因为在近旁而极响的爆竹声惊醒,看见豆一般大的黄色的灯火光,接着又听得毕毕剥剥的鞭炮,是四叔家正在“祝福”了;知道已是五更将近时候。我在蒙胧中,又隐约听到远处的爆竹声联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拥抱了全市镇。我在这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而且舒适,从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觉得天地圣众歆享了牲醴和香烟,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蹒跚,豫备给鲁镇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

(节选自《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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