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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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2018年高考语文模拟考试卷(一)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象牙刀

吴晓

    画匠的眼神越来越不行了,先前是他给徒弟的活儿开眼,现在是徒弟给他的活儿开眼。徒弟毕竟是徒弟,任他千叮万嘱,最传神的那几笔总是不尽人意。

    画匠说,娃,你得练画呀。

    徒弟说,师父,我想去打工。

    画匠不说话了,闷着头拾掇他的塑刀。这是一套十八枚的象牙刀,像练武人的十八般兵器。画匠小心翼翼地把这些“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从牛皮包裹里取出来,一件一件摆在神台上,用棉布蘸着清水逐个慢慢地擦。擦干净了再用浸着香油的布头一点儿一点儿地给这些兵器上油。这些兵器大小不等,形态各异。有大如尺子,刮泥用的平头刮刀;有像梳子一样给神胎刻发痕的齿刀;还有小如掏耳勺般的点锥;歪头的劈刀;三角头的刻刀;等等。画匠很耐心,一件一件像侍弄他的宝贝般,把这些武器都弄得清清爽爽。完事了,再净手,焚香,给他们这个行当的祖师爷磕个头,说些感激的话。最后,再一件件把这些兵器收入囊中。

    这个活儿才算是交了。

    交了活儿,兴儿跟着师父下山,一路上俩人都不语。山里空寂寂的,遍野的石头和冷风。兴儿惦脚往山那边看,山那边是城市,有车水马龙,有高楼大厦。兴儿决定了,他要去城里打工。

    兴儿走后不久,那山就成了国家级风景区。上边要求,景区要有景区的样儿,于是,所有白石黛瓦的小庙都给拆了,统统换成了气势恢宏的飞檐大庙。拆庙时,画匠塑的神胎也被请了出去,委身在山罅隙里,任风吹雨淋。

    再后来,大庙建成了,木雕替代了泥塑,画匠彻底失去了生计。

    没了生计的画匠终日郁郁寡欢,有事没事就爱摆弄他那套象牙塑刀。一件件取出来,把玩一会儿,再一件件放回去。

    闺女每每见了,就上前去劝慰,说,爹,把这东西收了吧,眼不见,心不烦。

    画匠不语,抚摸着象牙刀,只是摇头,叹气。

    搁了数日,山上逢庙会,画匠突然对闺女说,走,上山去。

    闺女很高兴,爹多些日子没上山了,遂陪着,从山底逛到山顶,又从山顶逛到了山底。

    闺女怕爹难过,指着那些檀香木雕说,真丑啊,白刺拉拉的脸,一点儿也不像个神的样儿。

    画匠说,别哄爹了孩子,人家这活儿好着呢。说完,苦笑一下,说,走吧,去戏台子那儿卖玩意儿去。

    闺女跟着画匠去戏台那儿,找个平坦的地方,摊块儿布,把带来的小玩意儿逐个摆好,等人来。

    画匠趁此间隙把泥塑包打开,取出块河泥,开始塑下一个小玩意儿。玩意儿塑出大样,他停下,去包里取刀具。手指刚一触到象牙刀,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滑溜,这润贴,可是经了几辈人的手了。画匠心里就有些酸楚,心想着,师父,我说啥得给您传下去呀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摊前冷清,连个询价的也没有。闺女有些不耐烦,说,收了吧,爹。

    画匠说,不急,再等等。

    刹戏了,人潮汹涌着往山下去。闺女又说,收了吧,爹。

    画匠说,不急,再等等。

    终于,有个小伙子带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往这边来了。闺女兴奋地拍拍画匠,说,来了来了。画匠不抬头,只管忙手里的活儿。

    那男子走过来,蹲下身去摆弄那些小玩意儿。边摆弄边问那小伙子,这些哪吒悟空啥的,咱家不是有塑钢的吗?小伙子不理睬他,弓着腰,痴痴地看画匠手里活儿。

    那人见小伙子不理他,又回过身来问画匠的闺女,这堆小玩意多少钱?

    闺女说,一千。

    那人说,啥啥?一千?就这堆泥巴?

    画匠生气了,冲他摆摆手说,你走!你走!我不卖给你。

    小伙子急了,直冲那人跺脚。边跺边嚷,你干吗呢爸爸?这是艺术,不是泥巴。

    画匠闻听,这才抬起头,问那小伙子,你是做什么的,孩子?

    小伙子乐了,说,咱爷俩是同行啊,我美院的泥塑生。

    画匠笑。侧头去看那男子,那男子正从钱包里往外数钱,唰唰,唰唰,足足数了几十张,数完了,恭敬地递给画匠,说,我儿子喜欢,我全买了。

    画匠伸手把钱挡了回去。

    闺女糊涂了,问,爹,你想干吗呢?

    画匠不语,从包里取出那套象牙刀,笑吟吟地,放在了小伙子手里。

(选自《全国小小说创作高级研修班优秀作品选》)

(1)、小说设置“兴儿”这一形象的意图是什么?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2)、赏析文中两处画线句。

①画匠小心翼翼地把这些“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从牛皮包裹里取出来,一件一件摆在神台上,用棉布蘸着清水逐个慢慢地擦。

②画匠心里就有些酸楚,心想着,师父,我说啥得给您传下去呀。

(3)、请结合文本分析“画匠”的形象特点。
(4)、结合文本,探究小说中作者的情感取向。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贤人图

聂鑫森

    城里有两个画画的先生,一个是陆小知,一个是覃怡斋。

    陆先生和覃先生住在同一条街上,一个住街头,一个住街尾。

    陆小知,字文无,生得十分魁梧,脸上一圈连鬓胡须,很黑,很硬挺。他是河北沧州府人。他名小知,字文无,人以为字是名的阐释,既“小知”,当然也就“文无”了。只有覃先生懂得此中奥妙,文无其实是中药当归的别称,表示对乡土的眷恋。陆先生无妻室无儿女,与他日夜厮守的是画室壁上悬挂着的一柄古剑,抽出鞘来寒光逼人。他画山水,也画花卉、鳞毛,但花卉中,他不画梅花、蝴蝶兰;水中鳞介类,他不画螃蟹。这几样东西是覃先生爱画的,陆先生自谓不如,所以藏拙。他画的牡丹与水仙,别有风韵。他的桃也画得好,鲜嫩得让你嘴馋。这画要的人很多。贺寿的,结婚的,都悦目于这一派喜气,也肯给价钱。有了钱,他就去喝酒。街中段有家小酒楼叫“一街春”,跑堂的一见他来,就迎上前,唱一个喏:“陆先生——雅座!”不需吩咐,就会摆上酒与菜,然后去请覃先生。

    覃先生拖着一家子,一妻四儿女,粗茶淡饭维持下去就不容易了,哪有钱上馆子?但陆先生喜欢做他的东,觉得和他聊天是一大乐趣。覃先生肯读书,虽穷而不俗,时有高论,很使陆先生钦服。覃先生的题画词句也多有妙趣,有一回画一仕女图,臂外露,娴静动人,题句为:夜凉如水,问玉臂寒否?陆先生知是从杜诗中点化而来,很佩服他的才思。

    覃先生名怡斋,字少疾。他善画梅花、蝴蝶兰,螃蟹也画得别有情味,活生生的。

    覃先生和陆先生同行,又住一条街,但彼此很敬重,从不生忌。有人要画梅花、蝴蝶兰、墨蟹,陆先生说:“画这些玩意儿,覃先生有好手笔,请找他。”有人要画桃,画牡丹、水仙,覃先生说:“我不及陆先生,他有高招儿,我领你去。”

    本城有个无赖叫“二花子”的,前些日子找覃先生要了张墨蟹,忽将退回来,说是没画好,要求索回二十块大洋,其实买时只付了一块大洋。陆先生一听,回家取了剑,一路疾步到了覃家,威威武武地坐在画室里。那张退回的墨蟹图悬挂在壁间。

    “二花子”进来,径直窜进画室,头一昂:“覃先生,备好钱了?”

    陆先生蓦地站起:“早备好了,龟孙子!”

    “二花子”一看,不是覃先生,是陆先生。

    陆先生说:“你说这画不好,哪一笔不好?你指给我看。”

    说完拔剑出鞘,但见寒光满室,冷气森森。“二花子”打了个愣噤。

    陆先生用剑往画上划去,剑尖在纸上游动,却不触墙壁,宣纸条条落下,大小均等。“二花子”一张脸顿时吓白,惶恐间,陆先生一掉剑锋,直取“二花子”胸前,往下一划,一件黑绸褂脆然裂开,却不伤皮肉。

    这功夫了不得!

    “老子是河北沧州人氏,你可知沧州向来武风盛烈?没两下子,我能在这站地面?滚!”

    “二花子”仓皇地逃了。覃先生很感谢陆先生。

    日子一天天打飞脚过去。陆先生大约是因为喝酒太没节制,身体渐渐地坏了下来,三天两天会咳出一大碗淤血,但他依旧不禁酒。

    覃先生踱过来看望陆先生。陆先生见他来了,很高兴,让进画室,喝过茶就要抻纸、调色,运笔作画。说是要请少疾指正。平素,陆先生画画从不让人看,再好的朋友也不破例。陆先生画桃,先提笔用清水浸透,再在红色碟内蘸少许红色,然后在红白碟里反复使所蘸红色与笔中的清水混合成淡红色;又将笔回到红色碟内蘸红色,所蘸红色部分约到笔毫长度的三分之一处。淡红画桃实,深红画桃尖。一笔点去,再按倒笔毫,原地一旋,画出圆硕的桃实,笔没有离开纸,一笔画成一个桃子,鲜色可人。接着画牡丹、水仙。“你儿女多,往后得用钱。”陆先生说。覃先生差点流出泪来。

    陆先生终于一病不起了。每顿饭覃先生都让妻子做好,自己亲自送去。

    不久,陆先生故去了。覃先生一手张罗了后事,借了一笔钱,雇请了几个人,亲自扶柩去沧州安葬。陆先生平生所念的是“当归”,覃先生再穷也要把他送回去。

    覃先生得到陆先生的笔法,私下里练了些日子,笔法酷似,可以乱真。买的人也多,名气渐扬。家境富足了。他也时常到“一街春”去,跑堂的迎上前,唱一个喏:“覃先生——雅座!”

    覃先生说:“搁两副杯、筷。”

    “还有客人?可要催请。”

    “没有。”心里却说:还有陆先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小步舞

(法)莫泊桑

    大灾大难不会使我悲伤,我亲眼目睹过战争,人类的残酷暴行令我们发出恐惧和愤怒的呐喊,但绝不会令我们像看到某些让人感伤的小事那样背上起鸡皮疙瘩,有那么两三件事至今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它们像针扎似的,在我的内心深处留下又细又长的创伤,我就给您讲讲其中的一件吧。

    那时我还年轻,有点多愁善感,不太喜欢喧闹。我最喜爱的享受之一,就是早上独自一人在卢森堡公园的苗圃里散步。

    这是一座似乎被人遗忘的上个世纪的花园,一座像老妇人的温柔微笑一样依然美丽的花园,绿篱隔出一条条狭窄、规整的小径,显得非常幽静。在这迷人的小树林里,有一个角落完全被蜜蜂占据。他们的小窝坐落在木板上,朝着太阳大开顶针大的小门。走在小路上,随时都能看到嗡嗡叫的金黄色的蜜蜂,它们是这片和平地带真正的主人,清幽小径上真正的漫步者。

    我不久就发现,经常到这里来的不止我一人,我有时也会迎面遇上一个小老头儿。

    他穿一双带银扣的皮鞋、一条带遮门襟的短套裤和一件棕褐色的长礼服,戴一顶肠绒毛宽檐的怪诞的灰礼帽,想必是太古年代的古董。

    他长得很瘦,几乎是皮包骨头,;他爱做鬼脸,也常常微笑。他手里总是拿着一根金镶头的华丽的手杖,这手杖对他来说一定有着某种不同寻常的纪念意义。

    这老人起初让我感到怪怪的,后来却引起我莫大的兴趣。

    一个早晨,他以为周围没人,便做起一连串奇怪的动作来:先是几个小步跳跃,继而行了个屈膝礼,接着用他那细长的腿来了个还算利落的击脚跳,然后开始优雅的旋转,把他那木偶似的身体扭来绞去,动人而又可笑地向空中频频点头致意,他是在跳舞呀!

    跳完舞,他又继续散起步来。

    我注意到,他每天上午都要重复一遍这套动作。

    我想和他谈一谈,于是有一天,再向他致礼以后,我开口说:“今天天气真好啊,先生。”

    他也鞠了个躬:“是呀,先生,真是和从前的天气一样。”

    一个星期以后,我们已经成了朋友,我也知道了他的身世。在国王路易十五时代,他曾是歌剧院的舞蹈教师。他那根漂亮的手杖就是德·克莱蒙伯爵送的一件礼物。一跟他说起舞蹈,他就絮叨个没完没了。

    有一天,他很知心地跟我说:

    “先生,我的妻子叫拉·卡斯特利。如果您乐意,我可以介绍您认识她,不过她要到下午才上这儿来。这个花园,就是我们的欢乐,我们的生命,过去给我们留下的只有这个了,如果没有它,我们简直就不能再活下去。我妻子和我,我们整个下午都是在这儿过的。只是我上午就来,因为我起得早。”

    我一吃完上午饭就立刻回到公园,不一会儿,我就远远望见我的朋友,彬彬有礼地让一位穿黑衣服的矮小的老妇人挽着胳膊。她就是拉·卡斯特利,曾经深受那整个风流时代宠爱的伟大舞蹈家。

    我们在一张石头长凳上坐下,那是五月。阵阵花香在洁净的小径上飘溢;温暖的太阳透过树叶在我们身上洒下大片大片的亮光。拉·卡斯特利的黑色连衣裙仿佛整个儿浸润在春晖里。

    “请您给我解释一下,小步舞是怎么回事,好吗?”我对老舞蹈师说。

    他意外地打了个哆嗦。

    “先生,它是舞蹈中的皇后,王后们的舞蹈。您懂吗?自从没了国王,也就没有了小步舞。”

    他开始用夸张的文体发表起对小步舞的赞词来。可惜我一点也没听懂。

    突然,他朝一直保持沉默和严肃的老伴转过身去:

    “艾丽丝,让我们跳给这位看看什么是小步舞,你乐意吗?”

    于是我看见了一件令我永生难忘的事。

    他们时而前进,时而后退,像孩子似的装腔作势,弯腰施礼,活像两个跳舞的小木偶,只是驱动这对木偶的机械,已经有点儿损害了。

    我望着他们,一股难以言表的感伤激动着我的灵魂。我仿佛看到一次既可悲又可笑的幽灵现身,看到一个时代已经过时的幻影。

    他们突然停了下来,面对面伫立了几秒钟,忽然出人意料地相拥着哭起来。

    三天以后,我动身去外省了。我从此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们。当我两年后重返巴黎的时候,那片苗圃已被铲平。没有了心爱的过去时代的花园,没有它旧时的气息和小树林的通幽曲径,他们怎样了呢?

    对他们的回忆一直萦绕着我,像一道伤痕留在我的心头。

(张英伦译,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车迷

陈国祥

    张三不知道什么时候迷上车了。他不抽烟,不喝酒,就喜欢车。他的酒柜里什么酒也没摆,琳琅满目的全是各种各样的车模。他出差买,出国买。一次出国在斯图加特他一掷千金买了全套的名车名模。他的包里不放香烟,有一个精致的车模,随时把玩。

    张三出生在农村,小时候家里很穷,13岁就没了父亲。他读书很上进,考取了离家10多公里的高中。他上学全靠走路,戏称自己“11”号汽车风雨无阻。李四和张三是同班,骑着“飞鸽”牌自行车。李四的车从张三身边呼啸而过,张三很是羡慕,他想:有辆车,可以节省多少时间啊……

    张三考取了H省工学院车辆工程专业,他是他们村第一个大学生。李四毫无悬念地名落孙山,托人走关系进了东风汽配厂,先做工人,后来带着蛤蟆镜做起采购员,是W市最早的“有车族”。

    张三大学毕业后,也回到了家乡,竟也分配在东风汽配厂,做技术员。老厂长看小伙子长得帅、人品好,又是大学毕业,没两年就调他到厂办当主任。镇党委周书记到工厂视察,觉得张三不错,就把他挖到镇里,先是镇办公室主任,后来是副镇长、镇长,再后来成了周书记的乘龙快婿。张三的母亲坐着张三的桑塔纳回到家,对张三说:“三儿,不能做对不起周书记的事啊,我们家祖上积德出了你这么个官,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还能坐上小轿车。”

    东风汽配厂因为经营不善,改制给了李四。张三看着同学面,没少帮忙。东风厂到了李四手里居然办得风生水起,李四成了W市的“功勋企业家”。李四为了感谢张三的帮助,十八般武艺用尽,张三刀枪不入……

    李四知道张三喜欢汽车,开了一辆崭新的帕萨特到张三家,说:“堂堂镇长,你那辆破桑塔纳该换换了,我这辆车先借你开。”把钥匙扔在张三家桌上就走了。张三夜不能寐,半夜偷偷溜到院子里,崭新的帕萨特在月光下闪着贼亮贼亮的光。张三打开车门,坐到真皮座椅上,开着窗,不知不觉在车里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张三坚决地把车还给了李四,因为他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的母亲哭着对他说:“三啊,你不能对不起周书记……”

    张三有个女儿,认李四做干爹,其实也是平时开玩笑的。张三女儿要结婚了,李四说:“我要送干女儿一个礼物。”张三说:“什么礼物,不要买太贵,到时我还不起。”李四说:“暂时保密。”张三女儿结婚那天,李四把神秘礼物亮相了,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被披红挂彩地停在酒店门口,女儿喜欢得不得了,围着车转了好几圈。女儿受张三影响,也是个车迷,什么豪车的名字型号都叫得出来,一直想买辆保时捷,可惜张三手里没钱,只能看看家里的车模。事情到这地步,张三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想,李四给干女儿的也是应该的,这个人情慢慢还。

    又过了三年,张三升任副市长的呼声越来越高。可就在这时,张三被“双规”了,全城震惊。原来是李四出了问题,把张三牵扯进来。张三被移交法院起诉,判决书很简单,收了李四的保时捷,判了一年零六个月。

    张三被两名高他半个头的法警押上囚车,囚车风驰电掣地开走了。他突然想到,他什么车模都有,就没有囚车的车模,当然肯定也没有地方卖这个。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扒火车

    ①父亲扒过火车,在浙赣线上。

    ②他扒的是拉煤的货车。火车经过车站时,父亲挑着一担米糖,身影如风,和火车进行赛跑。他的脚下,像装了风火轮一样,越跑越快。就在火车驶离站台的一瞬间,父亲纵身一跃,一手稳稳地托住肩上的担子,一手凌空攀上车门边的把手,三下两下,身手敏捷地上去了。彼时,天边夕阳正在缓缓坠落,在这个背景的衬托下,父亲站在火车顶上黝黑的剪影,伟岸,如松。

    ③其实,这是我理想中的父亲,和儿时连环画上的铁道游击队差不多。父亲个子瘦小,身单力薄,别说是挑一担米糖追赶火车,就是让他在平地上挑稍微重一点的担子,也是吭哧半天,举步维艰。但是,他确实扒过火车,在浙赣线上。

    ④我老家丰城以产煤而闻名江南,素称煤海,浙赣铁路特意在这里设了一个小站,每天挖出山一样的煤炭,从小站的煤场装运出发,过樟树,过新余,过宜春,过萍乡,一路西行到达湖南株洲,然后换火车头,转京广线南下或者北上。我的家,就在小站二十里地开外的一个小山村。

    ⑤1977年冬末的黄昏,万物萧条,母亲挑着一对空箩筐,走在去镇子的路上,父亲袖着双手,缩头缩脑,亦步亦趋,跟在母亲的背影里。寒风凛冽,如刀,从平原那边一刀一刀割过来。两个人走到镇上时,又冷又饿,几乎要虚脱。母亲娘家的舅舅住在镇上,开一爿铁匠铺。母亲带着父亲在她舅舅的店里,厚着脸皮喝了两碗稀粥,仰仗舅舅担保,在镇子东边的糖坊里赊了六十斤米糖。

    ⑥和往年一样,母亲摸黑又送了五里路,把担子搁下,紧了紧父亲扎在破棉袄上的腰带,叮嘱道:“小心点儿,一家人能不能过个年,就看米糖能不能卖出去了,就指望你了。”黑暗中,父亲点了点头。母亲又从怀里掏出两枚煮熟的鸡蛋,放进父亲里面衬衣的口袋里,说:“明天你生日,带上吧。”父亲又是点了点头,然后在母亲的注视下,挑着六十斤米糖,一步三颤,嘴边呼呼地冒着白气,像只鸭子一样摇摇晃晃,朝煤矿火车站的方向一路歪下去。

    ⑦不远处的村落,隐在荒凉的山坳间,灯火稀疏,偶尔几声狗吠,在寒冬的夜空中,空荡荡地响起,空荡荡地落下。父亲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凌晨四点,终于到了煤矿火车站。偌大的车站,空荡无人,几盏昏暗的路灯,亮在半空中,异常冷清。

    ⑧父亲观望了一阵,然后蹲在铁路脚下,从箩筐里摸出两个用针线缝补起来的大蛇皮袋,将箩筐套在里面扎牢固,还特意在外面留了很长的麻绳。忙完这些,他爬上火车尾部的一节露天车厢,手攥住麻绳的另一头,像用水桶在井里打水一样,站在车顶边沿,将那两个大口袋吃力地拽了上去。

    ⑨这时,一盏马灯从扳道房里游离出来,灯光昏黄如豆。父亲忙猫腰隐在旮旯里,心里无比恐慌。那盏马灯一路逡巡,从车头到车尾,走走停停,走到父亲这边的车厢停住了,父亲听见脚底下有男人瓮声瓮气的嘀咕声:“今天老汉我六十岁生日,高兴哩,每人发六个馒头。”紧接着,车下扔上来一个塑料袋,准确无误地砸在父亲头上。父亲瞬间明白了什么,忙站起身去看——一个穿铁路制服的老人,举着马灯,左脚有些跛,已经踅回身,一高一低地朝车头摆去,不时往车厢里扔东西。

    ⑩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有一群同路人,更没想大家早已在老人的眼皮底下。父亲看着老人远去的灯光,温暖无比,他想说些“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之类的祝福话,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父亲捏了捏自己衬衣口袋里两枚圆溜溜的熟鸡蛋,踮脚望了望老家小山村的方向,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

    ⑪火车是在第二天下午才出发的。火车一声长鸣,浑厚深沉,惊醒了沉睡在煤堆里的父亲。他蓬头垢面,全身黑乎乎的,像一个挖煤工。父亲探出脑壳,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冬天的下午,没有阳光,天幕低垂,病恹恹的,满是阴霾。远处,是枯瘦的山水,空旷的田野,还有一排排光秃秃的直刺向天空的白杨树。火车过樟树,过新余,过宜春,一路呼啸,向西驶去。火车头喷出的一团团白雾,在暗哑的黄昏里,炊烟一样袅袅升起,把父亲看得如痴如醉

    ⑫父亲心想,家里该喂猪打潲,做晚饭了。

(取材于夏阳的同名小说)

阅读下面的现代文,完成各题。

打一个电话

李登建

    ①从窗前我看见她又出现在楼门口,我决定推迟下楼,我得避开她。

    ②近来我怕碰见她,甚至有点像老鼠害怕猫一样躲着她,可是有时“冤家路窄”,越想躲越躲不开。大前天我一出楼门,她正提着一桶水从水管子那里走过来,问我电话打了没有,我应着一定打,一定打,慌忙脱身;昨天我刚下楼梯,她又攥着笤帚幽灵似的从楼道后转出来,还是问打电话的事,我早把这事忘在脑后了,支支吾吾,贼也似的溜走……

    ③她是新来的清洁工,半个月前才接替了她的前任小刘。她的前任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女人,儿子五六岁,像一枚挂在屁股上的钥匙,她干活时那男孩儿就就跟在身后,衣服脏兮兮的,抓过油条的手到处乱摸,就不免叫人厌恶了。那女人也不讲究打扮,蓬头垢面,蜡黄的脸最早总是阴沉着,从来不做出副笑摸样,迎着楼主人们笑着问声好,这样楼主人们对她怎能有好印象?有人说他哪天没拖楼梯,有人说她也不擦擦储藏室的门,尤其是后来,这个女人竟然胳膊上箍着黑纱来干活,给楼道带来一团晦气。楼主人们实在受不了了,几个人串通,坚决要求换掉她,说她不负责任,打扫卫生不积极,不干净。

    ④也许是物业管理处充分考虑了居民的意见,调换来的这个清洁工穿戴整齐,手脚麻利,四十七八的人了模样还挺俊俏。与她的前任明显不同的是,她特爱说话,远远地就跟你打招呼,嘘寒问暖,又是长又是短说个没完。那天我在楼梯上头一回见到她,她就问我在哪个部门上班,孩子学习好不好,又对我说她的孩子大学毕业了,还没找到工作,在家闷着,动不动就发脾气,爷爷一样地难伺候。她就说自己家在南面六里路外的疙瘩李村,人家都有大厦檐砖房她还没有,就得想法出来挣钱。她每天早晨骑着车子来,晚上回去。下雪那天在路上滑倒,从车子上摔下来,现在腿还疼。我问她能拿多少工钱,她前后指了指说,这6座楼12个楼道的卫生都是她打扫,一天下来腿发胀,一个月才500块钱。我说太少了。她说是少,可你不干还有人抢着干,都是托人来的,人家都有关系,她老担心被辞退。说到这里她朝我跟前凑过来,说:“你给俺公司打个电话行不?”我问:“打电话干什么?”“你就说我在这里干得挺好,你们很满意。”她又说,“你不知道,我以前在东区干,大伙儿都夸我干得好,你们不愿意用刘庄的小刘,才把我调过来的,你放心,我保证好好干。”我不假思索地说:“好,我打。”她追着我喊:“我叫李玉梅。”

    ⑤不打这个电话恐怕我就摆脱不了她的纠缠,可是打吧,虽然她来后楼道的卫生状况好像比以前好了,但这才是个开头,现在就下结论是不是为时尚早?而且我打这个电话应该征得全楼住家的同意啊。不过,我自己打个也没有多大关系,她不就是为了保住这个差使吗?这个要求也够可怜的,为她说几句好话也没什么不应该?于是我从桌子上的书堆里翻出她告诉我的那两个号码,抓起电话拨通一个。电话那端的声音很冷漠,我详细说明了情况,为引起他的重视,甚至适当作了艺术夸张,可那苍老的声音只无所谓地“哦哦”了两声,就挂断了。我不甘心,又拨另一个号码,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对方就笑起来:“这个李玉梅又来这一套了!”我急了,很严肃地说:“是真的,她真的干得不错!”对方没再说什么,“哈哈”的笑声却更大了。我感到很泄气。我能把这个结果告诉李玉梅吗?

    ⑥转眼春节到了,春节在国人心目中是压倒一切的大节日,放长假,什么活儿都撂下,痛痛快快地玩、闹,沉浸在浓似酒的欢乐气氛中。到除夕夜,燃放大雷子、钻天猴、彩筒的阵势简直就像当年辽沈战役发起总攻,轰轰隆隆,地动山摇,下半夜才归于沉寂,像这场战役取得了最后胜利。早晨我起床后,走到阳台向外面一望,下雪了!晶莹透亮的雪花正粉蝶似的纷纷扬扬地飞舞着,站在窗前似乎能听见蚕食桑叶似的沙沙声。楼外的空地、花池,铺了厚厚的一层雪,丛丛花木变为了琼簇。我家阳台视野开阔,可以望到很远的地方。正在我出神眺望时,忽然发现一豆红粒儿在洁白的雪野上浮动,仿佛丹青妙手的彩笔在一张阔大的宣纸上滴了一点红,又仿佛千树万树梨花中竟有一枝红梅孑然地绽开花瓣,那么鲜艳、动人。它的出现立刻使茫茫玉宇生动无比,这是一首意趣盎然、境界壮丽的诗。渐渐地,这点红在拉长,原来是个红衣女人。红衣女人正朝我们楼走来,近了看清恰是李玉梅。大年初一不在家过年来做什么?我怀着好奇心出来看。

    ⑦李玉梅已经从楼道后的“仓库”里取出扫帚,刷刷地扫楼门前的雪。我受到感动,也拿了一张锨,一边“帮”她干,一边问她为什么今天还来。她说雪得趁早打扫,结了冰就不好扫了,鞭炮皮也得扫掉,要不会刮得到处都是。

    ⑧我问她:“步行走这么远全身不冻透了?”

    ⑨她说骑车子怕再摔倒。

    ⑩扫完我们楼前,她还要到别处去扫。临走,她又央求我:“你能不能给他们打个电话啊?”

    ……

(选自《名家精品微型小说排行榜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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