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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试题来源:2018年高考语文(新课标Ⅰ)模拟考试卷(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回忆清明

    祁玉江

        当盘踞的寒气与北上的暖湿气流,经过几次激烈交锋、碰撞后,寒气终于败下阵来,铩羽而归。这时,北方地区的气温不再是忽冷忽热、飘忽不定,而是渐次趋于稳定、回暖,春的韵味也随之愈来愈浓。我知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的清明节气就要到来了。

        阳坡上、道路旁、房前屋后那些无名小草,顶着一头纤细稚嫩的绿,探头探脑地从枯草中星星点点冒了出来,嗅着春的气息,欣喜地观望着久违了的精彩世界;硷畔上、河湾里的柳树,干枯的枝条很快由灰褐变浅黄又转为淡绿,有的已迫不及待地吐出嫩芽、抽出绿丝来。小孩子们欢笑着,蹦跳着,捡拾起掉落树下的一截柳条,揉搓后抽出枝干,做成口哨,吱吱呜呜地吹了起来。吹得两腮鼓胀,吹得两眼通红,吹得音响回荡,吹得众鸟齐应。

        那漫山遍野的花儿,也竞相怒放了。最先开放的是山桃花。不经意间,山坡坡上一株株竞相开放的粉嘟嘟的野桃花、家桃花突然就撞入眼帘,白的耀眼,粉的撩心,让人激动,令人迷醉。含苞待放的杏花也不甘寂寞,也在那崖畔上绽放了,色泽远比桃花艳丽,红红的像一抹霞,将人的脸也映得通红。再后便是梨花、苹果花登场了。它们就在那山峁峁上、塬梁梁间,独领风骚,一身素洁,与桃花、杏花形成鲜明对比,好像在告诉人们,我们也并不逊色!惹得蜜蜂、彩蝶频频光顾。置身于这春的世界,使人真切地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与魅力。

        清明时节雨纷纷。每当这个时节,往往天地氤氲,细雨霏霏,用柔和清爽来概括此时的天气,是最恰当不过的了。由于雨丝飘扬,大地自然是潮湿的,像水洗过一般,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草木就借助这清爽、这温暖、这湿润,偷偷地疯长,一天一个样,恨不得一下子将这世界染得碧透,装扮一新。

        黄土小路呢?不再是尘土飞扬,而是黏糊糊的,赤脚踩上去,软软的,酥酥的,那样舒坦惬意;风更是柔和清爽的,不大也不小,不时夹带着星星点点的雨霏,迎面扑来,柔柔的,痒痒的,令人心花怒放。空气异常清新,湿漉漉的,啜一口,清爽无比,涤荡肺腑,那种舒爽,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就连人也是柔和爽朗的,似乎一下子长了精神,疲倦、懒散、昏沉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而来的是眼睛充盈着喜,脸上堆满了笑,通体透明畅亮,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兴奋得不能自已。

        农谚云:“清明前后,种瓜点豆。”这话一点也不假。虽然民间也有“九九又一九,犁牛遍地走”或“惊蛰不停牛”之说,但此时天气仍未完全转暖,气温还不稳定,土壤温度提升不起来,不宜大面积开展播种。所以只能借午后天气稍暖,少量播种一些豌豆之类的早熟作物。其他大范围耕作播种,要等到气温回升、天气完全转暖后才能陆续展开。

        清明节过后就到了季春,天气正式转暖,各种农事活动便可大规模地展开。种瓜种豆,种玉米种谷子,一物接着一物地播种,忙得农人们腾不出手、歇不下脚来。因为一年之计在于春,有播种才有收获。他们恨不得将一切希望、一切憧憬都播种在春天里。

    (摘自2018年4月7日《人民日报》)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 . 文章第一段写作者通过天气的变化判断清明即将来临,自然的引出下文对清明时节的描绘,同时表达自己的期盼之情。 B . 文章第三段通过与桃花、杏花的对比突出梨花、苹果独领风骚,一身素洁,也表明作者对梨花和苹果花情有独钟。 C . 文中所写常见之景中含有浓浓的乡情,语言中近乎口语的句子,再加上农谚的引用,显出浓厚的乡土气息。 D . 虽有“惊蛰不停牛”之说,实际上此时只能少量播种一些早熟作物,各种农事活动大规模展开,还要等到清明节过后。
    【答案】
    (2)从艺术手法的角度对文章的第二段进行简要的赏析。
    【答案】
    (3)文章的标题是“回忆清明”,请结合文章内容简要概括作者为什么回忆清明?
    【答案】
    【考点】
    【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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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父亲的荣与辱

    梁晓声

        我的父亲是新中国第一代建筑工人。我上小学二年级那一年,父亲所在的建筑工程公司支援大三线建设去了,父亲积极报名随往。

        父亲远赴外省之前,母亲与他几次发生口角——因为水泥。

        我家住的是当年的俄国难民遗留的小房屋,已有三十几年历史了,地基下沉,门窗歪斜,早已失去了原貌。父亲早已开始用黄泥维修了。

        某年父亲和泥抹房子时,母亲又一边帮他一边唠叨不休:“说过几次了,让你从工地上带回来点儿水泥,怎么就那么难?”

        父亲那时每每板起脸训母亲:“再说多少次也白说!从工地上带回来点儿?说得好听!那不等于偷吗?水泥是建筑行业的宝贵物资,而我是谁?……”

        母亲也每每顶他:“说来听听,你是谁?你不就是十七岁闯关东过来的山东农民的儿子梁秉奎吗?”

        父亲则又不高兴又蛮自豪地说:“不错,那是从前的我,现在的我是新中国第一代建筑工人,中国领导阶级的一员!休想要我往家里带公家的东西,你那是怂恿我犯错误,有你这么当老婆的吗?”

        父亲去往大西南的前一天晚上,母亲又与他闹得很不愉快,还是因为水泥。

        母亲一边替他收拾东西一边嘟哝:“说走就走,一走还去往那么老远的省份,把这么个破家丢给我和孩子,叫我们往后怎么办?你看这炕沿、窗台,还有外屋那……”

        父亲打断道:“还有外屋那锅台是不是?你就别叨叨了,饶了我行不行?我还是那句话,占公家便宜的事我肯定不干,因为我是领导阶级的一员,领导阶级得有领导阶级的样子!”

        父母之间的不快,使父亲与我们临别前那一个晚上的家庭气氛沉闷又别扭。

        我上初一那一年夏季,父亲自四川归来。

        他带回了太多东西,肩挎一截粗竹筒,里面装的是十来份奖状;还背着一只不小的竹编背篓,里面装着白灰和水泥。

        母亲心疼地说:“你中魔了?那是非往家带不可的东西吗?”

        父亲说:“是啊,我要了你的心愿,用水泥把咱家窗台、锅台、炕沿抹得光光溜溜的,再把咱家屋子刷得白白的,也让你见识见识新中国第一代建筑工人干活的质量标准!”

        母亲愣愣地看了父亲片刻,一转身,双手捂面无声而泣。

        多年后,家里收到一封挂号信,是父亲所在单位从四川寄来的——一份“政治问题”审查结论书。父亲说几句日语,跟工友开玩笑说自己是从“伪满时期”过来的人,结果被扣上“日本特务”的帽子。他被派遣到一座山上独自看仓库,一年见不到几次人,那些白灰水泥就是他从废弃工地的废弃物中捡来的。看仓库的那些年,他用自己的钱到村里去买菜籽种菜,让山下的工地食堂派车上山拉走种出的菜。

        1978年,我回哈尔滨探家时,又见到了父亲。他不仅是一个老头了,而且,分明还是一个自卑的老头了。似乎,不知从何时起,他那种“新中国第一代建筑工人”、“领导阶级”之一员的光荣感、自豪感,被某种外力摧毁了,彻底瓦解了。为了使他开朗一点,起码不那么像个哑巴似的,我经常主动找些话题与他聊。

        我曾问他:“爸,你曾是工人,工人是我们国家的领导阶级,你觉得你真的领导过什么人吗?”

        他沉默良久,才以低缓的语气回答:“我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凡是一个国家,哪能没有几种说法呢?有些事是不必较真的,太较真没意思。”

        片刻,他又说:“我作为新中国第一代建筑工人,对得起发给我的每一份奖状,这就行了,是不是?”

        我反而不知再说什么好了。

        他是新中国第一代建筑工人,工龄三十余年,退休后的工资是每月四十六元。

        三十余年间,他享受公费医疗待遇的钱,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元。

        如今的退休工人,比如我的弟弟妹妹们,时常抱怨“那点儿”退休金太少,根本不够较宽松地来花,但比起父亲当年的四十几元退休金,委实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啊!

        联想到新中国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工人们,我不禁生出疼惜不已的敬意……

    (原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空谷幽兰

    ﹣﹣怀念任继愈先生

        2016年4月2日,春日里的国家图书馆古籍馆,已有15年历史的“文津讲坛”,在这里第815次开讲。像以往的800多个周末一样,读者从四面八方会聚到临琼楼二层的报告厅,聆听名家高论,享受文化的滋养。只是,最近的七年间,人群中少了那位拄着拐杖的敦厚长者﹣﹣任继愈。

        任继愈出生于山东省平原县望族,他的名字包含了“继承韩愈”之意。

        “七七事变”爆发,正在北京大学哲学系读书的他随校南迁,参加了“湘黔滇旅行团”,这次历时68天、徒步1300多公里的“长征”,让他目睹中国的现实并叹服于这个伟大民族的坚韧。他的人生理想和学术方向由此转变,“我深信研究高深的学问,不能离开哺育我的这块灾难深重的中国土地。从此,我带着一种沉重的心情来探究中国传统文化和传统哲学”。

        任继愈师承汤用彤、贺麟、熊十力等名家,长期在北大哲学系任教,创办了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学术研究卓有成就,但他最大的功绩,是竭力保存中华文化的薪火。

        但在生命的最后30年,他把学术工作一压再压,投入到古籍文献的整理出版工作之中。他认为,中华文化是有生命力的、活着的文化,它支撑着中华民族几千年间屹立不倒。文化的再次繁荣不是等来的,要靠长期的积累。本着这种文化自觉,他组织和主持了《中华大藏经》《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中华大典》和“二十四史”点校本及《清史稿》修订等一系列国家大型文化工程。

        这些多是绵延十几年难以完成的浩大工程,每一项,他都会亲力亲为,从不做挂名主编:点将选人、选题、写提纲、审阅点校,动辄写六七百字的编辑意见。拿《中华大典》来说,这是共和国成立以来最大的文化出版工程,1990年国务院批准,至今尚未完成。它参照现代图书分类方法,对先秦至1911年中国优秀文化典籍进行梳理汇编,共分24典,含110余分典,收书2万多部,总字数8亿,规模是《永乐大典》的两倍。任继愈不仅担任总编辑,还兼任《哲学典》和《宗教典》的主编。

        1987年5月,任继愈就任北京图书馆(国家图书馆前身)馆长。国家图书馆就此恢复了知名学者担任馆长的传统,任继愈也开启了守护中国传统文化的新程。任继愈清楚地知道,图书馆收藏的目的是为了流通。他大事着眼,小事用功﹣﹣设置专藏阅览室,关注图书编目工作,收集名家手稿,开创文献缩微事业……2002年,国图出版社将镇馆之宝《永乐大典》劫余卷帙161册仿真再版;2005年,他又呼吁将馆藏文津阁《四库全书》影印出版,嘉惠学林。

        任继愈力主开设“文津讲坛”,不但自己亲自登台,还以90高龄之身不辞劳苦地策划选题,亲自邀请红学家周汝昌、历史学家张岂之、经济学家厉以宁等担任主讲人,使文津讲坛成为推广优秀文化的重镇。任继愈积极支持“部级领导干部历史文化讲座”,曾三登讲坛,主讲《中华五千年的历史经验》《关于道德经》《今日看易经》。

        2009年,93岁的任继愈辞世,斯人已逝,但风范长存。

        《中华大典》办、中宣部出版局伍杰说,1988年任老接受《中华大典》总主编的聘任时,没有一分钱的报酬,他却义不容辞,他主编的《哲学典》是最先完成的。21世纪初,国家投资了一些钱,给他一些报酬他不要。后来给他一张补助卡,告诉他可以领取补贴工资,他笑了笑说:“我不要。”将卡退回到办公室放着,始终没取过一分钱。

        国家图书馆编审曹月堂回忆说,《中华大典》有关儒学部分,出清样后编者和出版方发生分歧,任老当机立断:返工重审。出版方急于出版,说最好赶在任老90大寿前出版,任先生毫不客气地说:“我从来不考虑做寿的事!”几个人又做了4个月。与任老相交20年,“想到他,就不感到孤独;想到他,就对自己有要求”。

    子夏说君子,“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任老为学为人的特质,如空谷幽兰,让人难以忘怀。

    (选自《人民日报海外版》,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任继愈的胞弟、中国工程院院士任继周说:家兄认为“儒佛道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主要载体”,他用毕生精力把马克思主义和中国传统文化嫁接在一起。“文革”前他因质疑日丹诺夫对哲学的定义被称为修正主义,险划右派;“文革”中不参与“批儒评法”让江青光火;“文革”后他对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坚持又被当成左的靶子。但他坚信,经过自己深思熟虑、反复论证的观点是正确的,“世间没有纯学术。但有一点可以说,我写的,完全是我想通了的”。②任继愈坚信在未来二三十年中国将迎来有史以来又一轮新的文化高潮,我们这一辈人最应该做的是文献整理工作,给后人、给文化发展高峰打基础。

    (国家图书馆现任馆长韩永进)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一竿冷

    简媜

        ①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注)

        ②我常想,山比水更深奥吗?抑或水比山更辽阔?

        ③是哪一个参访河山的古人,在踏破芒鞋之后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成了古往今来,登临山水者的箴言。

        ④山之仁,在于容纳参天古木,亦褓抱了任何一株愿意驻足的小草。既允许夜半狼嚎,空穴虎啸,又愿意开放枝叶,招待流浪的蝉嘶、迷路的啼鸟。山愿意合抱,让雨水注成湖泊,也愿意裂身,让瀑布发声。山裸露在天空之下,任凭雷劈雨打;也忍住干旱季节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燎。山仍然沉默,像一位仁者在希望与幻灭共生的人世上闭目养神。

        ⑤水的流动多么像智慧之路。水从来不眷恋过往,流动是它唯一的宿命。水或回旋于礁石间,思索如何绕身而过,轻轻地扬弃了河道上的顽石,既不争辩,也毋庸和解,只派一匹青苔教导它们水的涵义。至于飘落在水面的柳絮花片,水愿意负载它们,做它们的足,却在流程里教会它们,凡是离乡背井,追寻更宽阔天地者,必须永远是个孤独者,水不曾允许它们在河面上发芽,遂在中途,慷慨地收留它们腐朽的体肤。就连天光云影,也无法沉淀为水的四肢,智者不宜耽溺,不宜收藏过多的身外之物。水草不断招摇,鱼群愿意繁殖以丰富水的仓廪,但水哉水哉,流动是唯一的命运,纯粹的命运。

        ⑥水比山深谙随机应变的道理,烈雨只会丰沛它的力量,至于火,从来没有一场火在水面上进行,水只是它自己,千江与万川同一道宿命,朝着真理的海洋奔赴,为了呼应更辽阔的海洋的召唤,为了寻求更深沉的智慧。

        ⑦两岸桃李,是挥泪的宫女,那河腹的游鱼,只是一群企图牵住水袖的童子,水回答它们,这一别就是永远了。

        ⑧山与水的对话,回响在天地之间,山以洪钟形的绿意招呼,水回应以短笛。像两位久未谋面却又不曾相忘的故友,一路循声对答。

        ⑨“为何你总是赶路,难道万顷田地不值得你献身?一塘鱼肥不值得你孕育?你口口声声要与海洋汇合,如果千江万川不汇聚为海,这世上的生灵,岂不拥有更宽广的土地,锄出他们的家园,种植他们的米粟?”山问。

        ⑩“我岂能成全短暂的荣华?如果千山万江耽溺于小小的宅舍,在草树鱼粮之中,慢慢耗尽血脉,谁来成全沧海?谁显示给生灵?这繁花茂林的土地上有一片无法征服的海洋,像手中繁华之钥,无法开启永生的琉璃门。我多么希望微笑永远停留在子民脸上,但我更愿意海洋启示它们关于不可捉摸、无法猜测的生之奥秘。唯有幻灭能洗尽它们脸上的油脂,教它们做一个谦卑的人,做一个缄默的人!”水答。

        ⑪“那么,我是你的反面了。生之短暂,是你我都知道的,我担忧狂啸的浪头席卷一切,把短暂生辰里仅有的欢乐吞没,是故,我愿意永远固守在此,至少,这世上有一座高山,是狂涛追赶不到的,他们可以携带妻儿到我的怀抱里躲避,我预先准备柴薪与蔬果,让他们取火生烟。所有受苦的人看到烟,可以前来分食,如果你执意以死亡惊吓他们,我亦执意张起绿阴,让他们在此成家、繁衍,以生命连接生命,以人造人,永远抵御你的偷袭!”

        ⑫“你岂能抵挡无垠之海?如果再有一群愚公,愿意子子孙孙荷锄移山,拿你来填平海洋,就算你镇住了海,而你原来的位置也变成了海。这世上,有多少繁荣的山,便有多少幻灭之海;有多少生之贪爱,便有多少死之恐惧。你我岂是为敌的,我们一动一静,一实一虚,无非为了等待一个真正认识我们的人。他站在你的巅峰吟诵水的歌谣,他坐在我的河畔,默读山的倒影。他能自你的多情中谛听我,从我的无情里注视你啊!”

        ⑬山仍然盘坐,为了褓抱;水仍然奔赴,为了幻灭。仁者以身为泥,种植希望;智者只是冷冷地观照。当死亡袭击生灵,肉身还给山,而眸底下的泪属于水。

        ⑭山水的对话在冰封的寒冬里沉默了。却有一名披蓑戴笠的老人,走入山林,劈枝削叶,抖落一树雪花。他削成钓竿,以竿为杖,踏着银白的雪径直来到江畔。江面浮着薄冰,仿佛一江冻结的语言。

        ⑮钓叟朝无垠的江面,抛出不丝之竿,在冥冥的冰雪地,在生与死都无话可说的时刻,他只为了问安,用山的管弦承载水的歌喉。

    (注)此处引用的是柳宗元的《江雪》,此诗大约作于诗人谪居永州(今湖南零陵)期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黛玉连忙起身接见。贾母笑道:“你不认得他。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黛玉正不知以何称呼,只见众姊妹都忙告诉他道:“这是琏嫂子。”黛玉虽不识,也曾听见母亲说过,大舅贾赦之子贾琏,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学名王熙凤。黛玉陪笑见礼,以“嫂”呼之。这熙凤携着黛玉的手,上下细细打谅了一回,仍送至贾母身边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只可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说着,便用帕试泪。贾母笑道:“我才好了,你倒来招我。你妹妹远路才来,身子又弱,也才劝住了,快再休提前话。”这熙凤听了,转悲为喜道:“正是呢!我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欢,又是伤心,意忘记了老祖宗。该打,该打!”又携黛玉之手,问;“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们:“林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现代文阅读 II;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伤逝—— 涓生的手记

    鲁迅

    如果我能够, 我要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 为子君, 为自己。

    会馆里被遗忘在偏僻里的破屋是这样地寂静和空虚 。 时光过得真快 ,我爱子君 ,仗着她逃出这 寂静和空虚, 已经满 一 年了 。 事情又这么不凑巧 ,我重来时,偏偏空着的又只有这 一 间屋 。依然是 这样的破窗 ,这样的窗外的半枯的槐树和老紫藤 ,这样的窗前的方桌 ,这样的败壁 ,这样的靠壁的 板床 。深夜中独自躺在床上 ,过去 一年中的时光全被消灭 ,全未有过 ,我并没有曾经从这破屋子搬 出 ,在吉兆胡同创立了满怀希望的小小的家庭。

    “ 我是我自己的, 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

    这是我们交往了半年, 又谈起她在这里的胞叔和在家的父亲时 ,她默想了 一会之后, 分明地、 坚决地 、 沉静地说了出来的话 。 其时是我已经说尽了我的意见 、 我的身世 、 我的缺点 ,很少隐瞒; 她也完全了解的了 。这几句话震动了我的灵魂, 此后许多天还在耳中发响, 而且说不出的狂喜,知 道中国女性, 并不如厌世家所说那样的无法可施  , 在不远的将来, 便要看见辉煌的曙色

    寻住所实在不是容易事 ,看了二十多处 ,这才得到可以暂且敷衍的处所 ,是吉兆胡同 一 所小屋 里的两间南屋; 主人是 一 个小官, 自住着正屋和厢房 。他只有夫人和 一 个不到周岁的女孩子 ,只要 孩子不啼哭 ,是极其安闲幽静的 。我们的家具很简单,但已经用去了我筹来的款子的大半; 子君还 卖掉了她唯 一 的金戒指和耳环 。我拦阻她 ,还是定要卖 ,我也就不再坚持下去了; 我知道不给她加 入 一 点股份去 ,她是住不舒服的。

    和她的叔叔,她早已闹开 ,使他气愤到不再认她做侄女;我也陆续和几个自以为忠告 ,其实是 替我胆怯, 或者竟是嫉妒的朋友绝了交 。 然而这倒很清静。

    我的路铸定了, 每星期中的六天, 是由家到局, 又由局到家 。在局里便坐在办公桌前抄, 抄, 抄些公文和信件;在家里是和她相对, 或帮她生白炉子, 煮饭, 蒸馒头。

    我所预期的打击果然到来 。双十节的前 一 晚,我呆坐着,她在洗碗 。听到打门声,我去开门时, 是局里的信差, 交给我 一 张油印的纸条 。 我就有些料到了, 到灯下去 一看, 果然, 印着的就是:

    奉局长谕史涓生毋庸到局办事秘书处启 十月九号

    我很踌蹰, 不知道怎样措辞好, 当停笔凝思的时候 ,转眼去 一 瞥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 又 很见得凄然 。我真不料这样微细的小事情, 竟会给坚决的 、无畏的子君以这么显著的变化 。她近来 实在变得很怯弱了 ,但也并不是今夜才开始的。

    我和她闲谈, 故意地引起我们的往事 ,提到文艺, 涉及外国的文人及作品 ,如《娜拉》《海的女人》 等 。称赞娜拉的果决 … … 也还是去年在会馆的破屋里讲过的那些话 ,但现在已经变成空虚, 从我的嘴传入自己的耳中。

    “ 是的。”她沉默了 一会 ,说,“但是, … … 涓生, 我觉得你近来很不 一样了 。 可是的? 你,— — 你老实告诉我。”

    我觉得这似乎给了我当头 一 击 ,但也立即定了神 ,说出我的意见和主张来:“你要我老实说; 是的, 人是不该虚伪的 。 我老实说吧: 因为, 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她脸色陡然变成灰黄 ,死了似的; 瞬间便又苏醒, 眼里也发了稚气的闪闪的光泽 。这眼光射向 四处, 正如孩子在饥渴中寻求着慈爱的母亲 ,但只在空中寻求, 恐怖地回避着我的眼。

    我们总算度过了极难忍受的冬天, 这北京的冬天; 就如蜻蜓落在恶作剧的坏孩子的手里 一般,被系着细线 ,尽情玩弄 ,虐待, 虽然幸而没有送掉性命, 结果也还是躺在地上 ,只争着 一 个迟早之间。

    然而觉得要来的事 ,却终于来到了。

    这是冬春之交的事, 风已没有这么冷, 我也更久地在外面徘徊; 待到回家, 大概已经昏黑。

    我照常没精打采地回来, 一 看见寓所的门, 也照常更加丧气 ,使脚步放得更缓。

    但终于走进自己的屋子里了, 没有灯火; 摸火柴点起来时, 是异样的寂寞和空虚!

    正在错愕中, 官太太便到窗外来叫我出去。

    “今天子君的父亲来到这里, 将她接回去了。”她很简单地说。

    这似乎又不是意料中的事, 我便如脑后受了 一 击, 无言地站着。

    我的心觉得沉重 。我为什么偏不忍耐几天,要这样急急地告诉她真话的呢? 现在她知道,她以 后所有的只是她父亲的烈日 一般的严威和旁人的赛过冰霜的冷眼。此外便是虚空。负着虚空的重担, 在严威和冷眼中走着所谓人生的路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呵! 而况这路的尽头 ,又不过是—— 连墓碑也没有的坟墓。

    我要离开吉兆胡同 ,不得已去拜访 一 个久不问候的世交 。他是我伯父的幼年的同窗, 大概因为 衣服的破旧吧, 一 登门便很遭门房的白眼 。好容易才相见, 也还相识 ,但是很冷落 。 我们的往事, 他全都知道了。

    “ 自然,你也不能在这里了,”他听了我托他在别处觅事之后,冷冷地说,“但那里去呢? 很难。 —— 你那, 什么呢, 你的朋友吧, 子君, 你可知道 ,她死了。”

    我惊得没有话。

    “ 真的? ”

    “自然真的 。 我家的王升的家, 就和她家同村。”

    我知道他是不说谎话的; 子君总不会再来的了, 四周是广大的空虚, 还有死的寂静。

    初春的夜 ,还是那么长 。长久的枯坐中记起上午在街头所见的葬礼 ,前面是纸人纸马 ,后面是 唱歌 一般的哭声 。 我现在已经知道他们的聪明了, 这是多么轻松简洁的事。

    然而子君的葬礼却又在我的眼前 ,是独自负着虚空的重担,在灰白的长路上前行, 而又即刻消 失在周围的严威和冷眼里了。

    我愿意真有所谓鬼魂 ,真有所谓地狱 ,那么, 即使在孽风怒吼之中 ,我也将寻觅子君, 当面说 出我的悔恨和悲哀, 祈求她的饶恕; 否则, 地狱的毒焰将围绕我 ,猛烈地烧尽我的悔恨和悲哀。

    我活着, 我总得向着新的生路跨出去, 那第 一 步—— 却不过是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 为子君,为自己。

    一 九二五年十月二 十 一 日毕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乞丐

    【英】毛姆

    我在墨西哥韦拉克鲁斯市中心广场周边的街道上闲逛,不时瞥一眼那些精巧的庭院。最后,在环绕广场的拱廊里阴凉处坐下来,要了一杯酒。

    太阳把无情的烈焰抛洒在广场上,耷拉着的椰子树沾满尘土,巨大的兀鹰不安地栖息其上,有时会突然降落地面,叼起几片残渣,扇动笨重的翅膀,飞上教堂的塔顶。我已经给完所有的零钱,只能对那些纠缠不清的乞丐频频摇头。他们不给你片刻的安宁,报童硬要把那些湿漉漉的报纸卖给我,乞丐们苦苦哀求指望能得到点施舍……但是他们随时留意着那个肥胖的警察,他会拿着皮带突然冲过来,照着他们的头或后背狠狠地抽上一鞭子。

    突然,我被一个乞丐吸引住了,他的头发和胡子红得耀眼,胡子乱蓬蓬的,衣服破烂不堪,勉强遮体。他的腿和裸露的胳膊瘦得只剩下皮和骨头。在饥饿的人群里他显然最为可怜。他大约40岁,是唯一不开口说话的乞丐,甚至连手都不伸出来,只是凝视着你,让人感到极其不自在。如果有人给他一个硬币,他会向前一小步,伸出爪子一样的手,拿过硬币,也不说一声谢谢,就木然地走开。

    他站在我面前,和他站在其他桌子前的时间一样长,用悲凉的目光看着我。我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人,他的外貌有种让人恐惧的东西,神志看上去也不是很健全。我没有什么好给他的,为了不让他白等,我摇了摇头。过了一段时间,他走开了。

    傍晚时,凉风再次把我诱惑到了广场上。不久,大量的人群从四周的街道拥入广场,黑色的兀鹰尖叫着从人们的头顶飞过,一旦发现有什么东西可以啄食,它们就会猛然坠落地面,再从人们的脚下急急忙忙地跑开,我又看到了那个红发怪人,他没有在我的桌前停留。我估计他还记得早晨没能从我这里获取分文,觉得再这么做没有用。我在想他是不是个水手,一个英国人或者美国人,从船上开了小差,逐渐堕落到目前这种令人同情的状况。他不见了。

    夜里醒时,不知道为什么,他衣衫褴褛的形象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我曾经见过他,但是我无法确定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我度过的第二天和第一天完全一样。但我在守候红发乞丐的到来,当他站在我邻近的桌子旁边时,我仔细观察着他。现在我非常确信在哪里见过他,甚至认识他。我不好意思上前招呼他。我为不能把他对上号而恼火,就像你在努力回想一个人的名字,那名字分明已经在你的舌尖上,却又一下子溜走了。这一天就这么慢慢地过去了。

    新的一天又到来了。他像往常一样出现在广场上,一声不吭。他站在一张桌子跟前,离我两张桌子远,无声地恳求着。这时,我看见了那个警察,他偷偷绕过来,用皮带照着红发乞丐响亮地抽了一下,乞丐的身子一缩,但他既不抗议,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憎恨;他似乎已对这种鞭打的刺痛习以为常,他缓缓移动的身躯悄然融入降临到广场的暮色之中。然而这残酷的一鞭却抽醒了我的记忆,我突然想起来了。

    他肯定也认出了我,因为这20年来我的外貌变化不大,这就是他从第一天早晨以后,就再也没有在我桌前停留的缘故。我认识他已经有20年了。那时候我在罗马过冬,每晚都去一个餐馆用餐。餐馆的常客多是一小群来自美国和英国的艺术院校学生。我们经常在那里无休无止地争辩着与文学和艺术有关的话题,他那时还是个大男孩,不会超过22岁;蓝眼睛、直鼻梁、红头发,长得很讨人喜欢。我记得他说曾在美国水果公司工作过,因为想成为一名作家,他放弃了那份工作。由于他过于傲慢,他在我们中间不怎么受欢迎。他觉得我们是一群可怜虫,并对此直言不讳,他不给我们看他的作品,因为我们的赞誉对他来说毫无价值,对我们的批评他则报以嗤之以鼻的态度。他极其自负,为了成为一名作家,他放弃了一切。他那么自信,而这种自信也让他的一些朋友受到感染。

    我回想起当时他那种意气风发、精力充沛、对未来充满信心以及目中无人的样子。这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是我确信这就是他,我起身去广场寻找他。我对比着过去和现在的他,琢磨是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种样子,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成百上千的年轻人带着奢望投身艰难的艺术行业,但他们中的大部分最终接受了自己的平庸,并在生活中找到一处落脚之地,好让自己不被饿死,这太可怕了。我问自己能帮他些什么。我绕着广场走着,天色越来越暗,我担心自己错过了他。我经过教堂时看见了坐在台阶上的他。我走到他跟前。

    “你还记得罗马吗?”我说。

    他一动不动,也不回答我。他毫不在意我的存在,就像面前根本没有我这个人。他看都不看我一眼,空洞的蓝眼睛落在台阶底层那些为什么东西尖叫着争作一团的兀鹰身上,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背面的纸币,塞进他手里,他看都没看它一眼,然而他的手动了一下,像爪子一样的细手指握紧纸币,搓揉着,搓成一个小纸团后把它移到拇指上,一下子弹到了空中,落到了聒噪的兀鹰中间。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就见一只兀鹰用嘴衔起它飞走了,两只尖叫着的兀鹰紧随其后。当我回过头来时,那个人已经走掉了。

    我在韦拉克鲁斯又待了三天。我再也没有见到他。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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