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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杭州市大江东2016-2017学年八年级下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两篇文章,完成下面小小题。

橘子

芥川龙之介

    ①冬天的一个夜晚,天色阴沉,我坐在二等客车的角落里,呆呆地等待开车的笛声。车里的电灯早已亮了,难得的是,车厢里除我以外没有别的乘客。朝窗外一看,昏暗的站台上,也不见一个送行的人,只有关在笼子里的一只小狗,不时地嗷嗷哀叫几声。这片景色同我当时的心境怪吻合的。我脑子里有说不出的疲劳和倦怠,就像这沉沉欲雪的天空那么阴郁。

    ②不久,发车的笛声响了。我略觉舒展,将头靠在后面的窗框上,漫不经心地期待着眼前的车站慢慢地往后退去。但是车子还未移动,却听见检票口那边传来一阵低齿木屐的吧嗒吧嗒声;霎时,随着列车员的谩骂,我坐的二等车厢的门咯嗒一声拉开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慌里慌张地走了进来。同时,火车使劲颠簸了一下,并缓缓地开动了。我好容易松了口气,点上烟卷,这才无精打采地抬起眼皮,瞥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姑娘的脸。

    ③那是个地道的乡下姑娘。没有油性的头发挽成银杏髻,红得刺目的双颊上横着一道道皲裂的痕迹。一条肮脏的淡绿色毛线围巾一直耷拉到放着一个大包袱的膝头上,捧着包袱的满是冻疮的手里,小心翼翼地紧紧攥着一张红色的三等车票。我不喜欢姑娘那张俗气的脸相,那身邋遢的服装也使我不快。更让我生气的是,她竟蠢到连二等车和三等车都分不清楚。因此,点上烟卷之后,也是有意要忘掉姑娘这个人,我就把大衣兜里的晚报随便摊在膝盖上。

    ④在灯光映照下,我溜了一眼晚报,上面刊登的净是人世间一些平凡的事情,媾和问题啦,新婚夫妇啦,渎职事件啦,讣闻等等,都解不了闷儿索然无味的消息。然而,这期间,我不得不始终意识到那姑娘正端坐在我面前,脸上的神气俨然是这卑俗的现实的人格化。这个乡下姑娘,还有这份满是平凡消息的晚报——这不是象征又是什么呢?不是这不可思议的、庸碌而无聊的人生的象征,又是什么呢?我对一切都感到心灰意懒,就将还没读完的晚报撇在一边,又把头靠在窗框上,像死人一般阖上眼睛,打起吨儿来。

    ⑤过了几分钟,我觉得受到了骚扰,不由得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姑娘不知什么时候竟从对面的座位挪到我身边来了,并且一个劲儿地想打开车窗。但笨重的玻璃窗好像不大好打开。她那皲裂的腮帮子就更红了,一阵阵吸鼻涕的声音,随着微微的喘息声,不停地传进我的耳际。这当然足以引起我几分同情。我不明白这姑娘为什么特地要把关着的车窗打开。不,我只能认为,她这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因此,我依然怀着悻悻的情绪,但愿她永远也打不开,冷眼望着姑娘用那双生着冻疮的手拼命要打开玻璃窗的情景。不久,火车发出凄厉的声响冲进隧道;与此同时,姑娘想要打开的那扇窗终于咯噔一声落了下来。把头伸到窗外,目不转睛地盯着火车前进的方向,一任划破黑暗刮来的风吹拂她那挽着银杏譬的鬓发。

    ⑥一会儿火车已经安然钻出隧道,正在经过夹在满是枯草的山岭当中那疲敝的镇郊的道岔。道岔附近,寒伧的茅草屋顶和瓦房顶鳞次栉比。这当儿,我看见了在那寂寥的道岔的栅栏后边,三个红脸蛋的男孩子并肩站在一起。他们个个都很矮,仿佛是给阴沉的天空压的。穿的衣服,颜色跟镇郊那片景物一样凄惨。他们抬头望着火车经过,一齐举起手,扯起小小的喉咙拼命尖声喊着,听不懂喊的是什么意思。这一瞬间,从窗口探出半截身子的那个姑娘伸开生着冻疮的手,使劲地左右摆动,给温煦的阳光映照成令人喜爱的金色的五六个橘子,忽然从窗口朝送火车的孩子们头上落下去。我不由得屏住气,登时恍然大悟。姑娘大概是前去当女佣,把揣在怀里的几个橘子从窗口扔出去,以犒劳特地到道岔来给她送行的弟弟们。

    ⑦苍茫的暮色笼罩着镇郊的道岔,像小鸟般叫着的三个孩子,以及朝他们头上丢下来的橘子那鲜艳的颜色——这一切一切,转瞬间就从车窗外掠过去了。但是这情景却深深地铭刻在我心中,使我几乎透不过气来。我意识到自己由衷地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喜悦心情。我昂然仰起头,像看另一个人似地定睛望着那个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姑娘已回到我对面的座位上,淡绿色的毛线围巾仍旧裹着她那满是皲裂的双颊,捧着大包袱的手里紧紧攥着那张三等车票。

    ⑧这直到这时我才聊以忘却那无法形容的疲劳和倦怠,以及那不可思议的、庸碌而无聊的人生。

(本文有删改)

(1)、简要分析第一段环境描写的作用。
(2)、“我”对乡下姑娘的情感态度是怎样变化的?结合具体内容分析。
(3)、第六节抛橘子这一情节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4)、有人认为这篇小说的主人公是“我”,也有人认为是“乡下姑娘”,请结合作品谈一谈你的观点。
举一反三
阅读小说《听出心灵的杂音》一文,完成小题。
        去年夏天,从省医科大学毕业后,经朋友介绍,我随五六个同学一起,来到本市一家三甲医院实习。院长告诉我们,三个月实习期满,如果我们表现良好,就可以成为医院的正式人员。
        实习第一天,我们来到心脏科报到。早听说心脏科主任医师吴春玉是一位全国赫赫有名的冠心病专家,人很亲切。果然,见到我们的第一眼,他便和蔼可亲地说:“年轻人,往后,心脏科就是你们的家了。好好努力吧,这可是好多医科大学生梦寐以求的事儿哟!”
        听了吴大夫的鼓励,我们都暗暗攒足了劲儿,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应对每一个病人。终于,三个月实习期到了,我们得到了吴大夫的夸奖和赞赏。吴大夫说,我们将要应诊最后一位病人,如果不出现任何差错的话,我们便全都可以得到医院的正式聘用。
        那是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人。吴大夫将我们上下打量一番,说:“这是一位心脏僧帽瓣硬化症患者,从农村来的,你们可以先听听他心脏的声音。”
        关下心脏僧帽硬化症的病理知识,我们在书本中早就学过。我知道这种病的心跳规律是先有一阵清晰的强音,接着是两下微弱的杂音。
        但就在我们准备取出以往都随身携带的听诊器时,才想起今天不知何故,听诊器早已按吴大夫的吩咐放在办公室了。
        “用我的听诊器吧。”吴大夫笑笑说,“这是一具特制的听诊器,它可以听出任何来自心灵深处的杂音。你们要仔细地听,这个病患的心跳强音一向都很明显。”
        接过那具听诊器,我们依次凑近了病患的心脏。“嗯,没错,果然他的心脏具有很重的强音!”我的同学们听过后,都得出这样的结论。
        我是最后一个听诊的。我仔细地聆听,但半分钟后,一丝失望的表情浮在我脸上:我没有听到半点儿声音!
        “怎么样?”跟那几个同学一样,吴大夫又例行地问我,“心跳强音是不是很明显?”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我怀疑到底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我根本就不是块做医生的料?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吴大夫又对我说:“再给你一次机会,再听一次吧。”
        我又凑近了病患者的心脏,结果,依然没有一丝声音。
        “怎么样?”吴大夫对我投过关切的眼光,那几个同学全都向我使眼色。
        犹豫了半天,我终于实话实说了:“对不起,大夫,我什么也没听到。”同学们发出了一阵不屑的笑声,吴大夫的脸上也出现一种怪怪的表情。
        我想我是彻底没希望了.一个失去听觉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做一名医师?就在我灰心地转身离去时,没想到身后传来院长的声音:“王贞虎,你被录用了。”
        我惊诧地转身,不知何时.院长已站在吴大夫的身旁,两人正微笑着注视着我。
        “为什么?”我讷讷地问道。
        “就为这个。”吴大夫笑了关.从怀中掏出一把镊子,竟从听诊器里夹出一团棉球。
        天啊,闹了半天,原来这根本就是一个没用的听诊器!
        院长瞄了一眼那几个面红耳赤的同学,语重心长地说:“这是我跟吴大夫事先商量好的一堂特珠的听诊课,目的是想听听来自学员内心深处的杂音。也许,为了能正式留在医院,你们一个个假装清醒地撒谎,的确可以蒙过主管人员的眼睛,但在应诊的过程中,你们将要结束的,却极有可能是一个患者的生命啊!”终于,仅我一人,成了留用在这家三甲医院的幸运儿。在往后的人生履历表上,我写下了这样一句座右铭:“做一名心无杂音的人,去听诊每一个生命!”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老王》(节选)
有一天,我在家听到打门,开门看见老王直僵僵地镶嵌在门框里。往常他坐在蹬三轮的座上,或抱着冰伛着身子进我家来,不显得那么高。也许他平时不那么瘦,也不那么直僵僵的。他面如死灰,两只眼上都结着一层翳,分不清哪一只瞎,哪一只不瞎。说得可笑些,他简直像棺材里倒出来的,就像我想象里的僵尸,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打上一棍就会散成一堆白骨。我吃惊地说:“啊呀,老王,你好些了吗?”
他“嗯”了一声,直着脚往里走,对我伸出两手。他一手提着个瓶子,一手提着一包东西。
我忙去接。瓶子里是香油,包裹里是鸡蛋。我记不清是十个还是二十个,因为在我记忆里多得数不完。我也记不起他是怎么说的,反正意思很明白,那是他送我们的。
我强笑说:“老王,这么新鲜的大鸡蛋,都给我们吃?”
他只说:“我不吃。”
我谢了他的好香油,谢了他的大鸡蛋,然后转身进屋去。他赶忙止住我说:我不是要钱。”
我也赶忙解释:“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免得托人捎了。”他也许觉得我这话有理,站着等我。
我把他包鸡蛋的一方灰不灰、蓝不蓝的方格子破布叠好还他。他一手拿着布,一手攥着钱,滞笨地转过身子。我忙去给他开了门,站在楼梯口,看他直着脚一级一级下楼去,直担心他半楼梯摔倒。等到听不见脚步声,我回屋才感到抱歉,没请他坐坐喝口茶水。可是我害怕得糊涂了。那直僵僵的身体好像不能坐,稍一弯曲就会散成一堆骨头。我不能想象他是怎么回家的。
过了十多天,我碰见老王同院的老李。我问:“老王怎么了?好些没有?”“早埋了。”
“呀,他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死的?就是到您那儿的第二天。”
他还讲老王身上缠了多少尺全新的白布——因为老王是回民,埋在什么沟里。我也不懂,没多问。
我回家看着还没动用的那瓶香油和没吃完的鸡蛋,一再追忆老王和我对答的话,捉摸他是否知道我领受他的谢意。我想他是知道的。但不知为什么,每想起老王,总觉得心上不安。因为吃了他的香油和鸡蛋?因为他来表示感谢,我却拿钱去侮辱他?都不是。几年过去了,我渐渐明白:那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愧怍。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一夜能走多远

       那年我高考落榜,心情糟糕。我想出去打工,多挣点钱给父母,或许那样能弥补我对他们的愧疚。父亲说,等把地里农活儿忙完再做打算吧。

       那时候麦子已经收完,妈妈却病倒了,我家还有一块地没种上苞米。夜里落了一场透地雨,正是种苞米的良机,第二天中午,我和父亲出发了。

       种子盛在塑料桶里,父亲刨坑我点种子,每个坑两粒种子。农历五月毒辣辣的阳光似乎要把昨夜的雨水全部收回,地面热得像蒸笼,我汗流浃背,父亲也直喘粗气。太阳落山的时候我已经筋疲力尽,口干舌燥。我们还有四垄地没种完,种子却用光了。

       我如释重负地对父亲说,正好天要黑了,咱们收工,明天再带种子来吧。父亲没说话,把锄头藏在地头的麦秸垛里,我们回家了。

       回到家,我喝了水,舒服地躺在炕上想美美地睡上一觉,却看见父亲又在弄苞米种子,我问不是明天才下种吗?现在准备有什么用?父亲笑着说,这块地今晚必须种完,否则将来会欠收。我觉得不可思议,不就差一宿吗?父亲说我们打个盹儿,一宿就过去了,但是种下去的种子不睡觉啊,同地块的苞米晚种一宿,产量差别可就大了。

       见我半信半疑,父亲指指屋檐下挂的苞米说,你看吧,这些和囤里的都是这块地的收成,前后就差一天,我拿起檐下的苞米穗与囤里的比了比,短3厘米左右!我又拿了几个比较,无一例外,檐下的苞米个头普遍偏小!

       原来,去年这片地还没有播种完,突然下了场雨,无法干活,地北头这5垄比其他地块晚种了一天。

       我被这个事实惊呆了。父亲说,大片地玉米同时吐蕊秀穗时,晚种的这几垄还未吐蕊,错过了最好的授粉期,所以收成差了许多。没想到,短短一天差到如此明显。

       一个黑夜,一个白天对于我们人类只算一个片刻,但是对于生命周期只有70多天的苞米,的确是一个不短的时间。我们看似漫长的人生不也像一粒种子般短暂吗?刚开始就落后别人一步,如不努力追赶,到后来就像檐下的苞米一样……那天傍晚,我和父亲又回到田里,把那片地全部种完,回到家时已经满天星斗。

       那年秋天我没有外出打工,而是选择了复读。经过一年的努力,我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一晃12年过去了,我有了稳定的工作,而与我一样落榜外出打工的几个同学,如今还辗转在烈日下的工地上辛苦地劳作,经常为讨要工钱而苦恼。

       那些装满了理想与希望的种子,短短一夜间,已经吸足了水分,早已迈开了“人生”的脚步,一旦错过,机会永不再来。

阅读下列文章,完成后面小题。

金钢糖

林清玄

       路过乡间小镇,走过一家杂货铺,突然一幅熟悉的影像吸引了我。

       杂货铺的玻璃柜上摆了一个大玻璃瓶,瓶中满满的糖果,红,绿、白相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是“金含”!我几乎跳了起来。(A)

       “金含”是一种我以为早已失传的糖果,它的形状如弹珠,大小像桔子或酸李,颜色如同西瓜的皮,有的绿白、有的红白的间杂着。

       “金含”又称为“金刚糖”,因为它硬如铁石,如果不咬破,轻轻的含在嘴里,可以从中午含到日落。

       “金含”几乎是我们童年的梦,是惟一吃得到,也是惟一吃得起的糖果。一毛钱可以买两粒,同时放人嘴里含着,两颊就会像膨风一样的鼓起,其他的小朋友就知道你是在吃金含,站在一边猛吞口水,自己便感觉十分的骄傲和满足了。(B)

       爸爸妈妈很反对我们吃糖,绝对不会买糖给我们,所以想吃金含往往要大费苦心。

       在野外割牧草时,乘机提一些蟾蜍或四脚蛇去卖给中药铺;或者放学的时候到郊外捡破铜旧锡玻璃瓶簿子纸卖给古物商;或者到溪边摸纳仔到市场去卖……

       由于要赚一毛钱是那么辛苦,去买金含来吃时就感到特别欢喜,好像把幸福满满的含在嘴里,舍不得一口吃下去。

       卖金刚糖的小店就在我去上学途中的街角,每天清晨路过时,阳光正好穿过亭仔脚,照射在店前的瓶罐上,“金含”通常装在大玻璃瓶里,阳光一照,红的、绿的、白的,交错成一幅迷人的光影,我有时忍不住站在小店前看那美丽的光影,心神为那种甜美的滋味感动,内心滋滋的响着音乐。

       经过三十几年了,金含的甜美依然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在那个“残残猪肝切五角”的时代,因为物质贫乏,许多微不足道的事物反而给我们深刻的幸福。

       可见幸福并不是一种追求,而是一种对现状的满足。

       (C)我花了五块钱向看杂货店的阿婆买了两粒金含,几乎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放入口中,就像童年一样,我的两颊圆圆的鼓起,金含的滋味依然甜美如昔,乡下的小店依然淳朴可亲,玻璃瓶里依然有错落的光影,这使我感到无比的欢喜。

       (D)我踩着轻快的步子,犹如我还是一个孩子,很想大声的叫出来,告诉每一个人:“我在吃金含呢!你们看见了吗?”

                                                                                                                                                                                              (选自《散文选读》)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有诗,就有了美的钥匙

    ①我喜欢诗,喜欢读诗、写诗。

    ②少年的时候,有诗句陪伴,可以一个人躲起来,在河边、提上、树林里、小角落里,不理会外面世界轰轰烈烈发生什么事。也可以背包里带一册诗,或者就是一本手抄笔记,或者就是脑子里背诵记忆的一些诗句,也足够用。可以一路念着,唱着,一个人独自行走天涯海角。

    ③有诗就够了,我年轻的时候常常这么想。行囊里有诗,口中有诗,心里有诗,四处流浪,很狂放,也很寂寞。

    ④相信可以在世界各处流浪,相信可以在任何陌生的地方醒来,大梦醒来,或是大哭醒来,满天星辰,可以和一千年前流浪的诗人一样,醒来时随口念一句:今宵酒醒何处?无论大梦或大哭,仿佛只要还能在诗句里醒来,生命就有了意义。

    ⑤少年时候,有过一些一起读诗写诗的朋友。现在也还记得名字,也还记得那些青涩的面容笑得很腼腆。读自己的诗或读别人的诗,都有一点悸动,像是害羞,也像是狂妄。

    ⑥后来星散各地,奇无音信,心里有惆怅,不知道他们流浪途中,是否还会在大梦或大哭中醒来,是否还会狂放又寂寞地跟自己说:今宵酒醒何处?

    ⑦我习惯走出书房,在生活里听诗的声音。

    ⑧小时候,听街坊邻居闲聊,常常出口就是一句诗:虎死留皮人留名啊。那人是街角捡字纸的阿伯,但常常出口成章,我以为是字纸捡多了也会有诗。邻居们见了面总问一句:吃饭了吗?也让我想到乐府诗里动人的一句叮哼:上言加餐饭。生活里,文学里,“加餐饭”都一样重要。

    ⑨有些诗,是因为惩罚才记住的。在惩罚里大声朗读: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朗读是肺腑的声音,无怨无恨,像天山明月,像长风万里,那样辽阔大气,那样澄澈光明。诗句让惩罚也不像惩罚了。

    ⑩小时候顽皮,一伙儿童去偷挖地瓜,被老农民发现,手持长竹竿追出来。他一路追一路骂,口千干舌燥,追到家里,告了状。父亲板着脸,要我背《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作为惩罚。背到“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时,我好像忽然读懂了杜甫,在此后的一生里,记得人在生活里的艰难,记得杜甫或老农民,会为几根茅草或几块地瓜,唇焦口燥地追骂顽童。

    ⑪我们都曾是杜甫诗里欺负老阿伯的“南村群童”,在诗句中长大,知道领悟和反省,懂得敬重一句诗,懂得在诗里尊重生命。

    ⑫有诗,就没有了惩罚。苏轼总是在政治的惩罚里写诗,越惩罚,诗越好。流放途中,诗是他的救赎。

    ⑬家家户户门联上都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那是《诗经》的声音与节奏。

    ⑭在一个春天走到江南,读到门楹上两行长联,真是美丽的句子:

风风雨雨,寒寒暖暖,处处寻寻觅觅。

莺莺燕燕,花花叶叶,卿卿暮暮朝朝。

    ⑮那一对长联,要时让我觉得骄傲,是在汉字与汉语的美丽中长大的骄傲,只有汉字汉语可以创作出这样美丽工整的句子。平仄、对仗、格律,仿佛不只是技巧,而是一个民族传下来可以进入“春天”,可以遇见“花神”的通关密语。

    ⑯有诗,就有了美的钥匙。

(选自《文苑》,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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