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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安徽省阜阳一中2017-2018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开学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山水诗考略

    ①中国古典山水诗究竟源于何时?近人范文澜说:“写作山水诗起自东晋初庾阐诸人。”这话不无根据,写作山水诗形成一种潮流、一种时尚,的确是在东晋时期,《兰亭集》就是一个突出的例证。

    ②东晋出现大量的山水诗,主要是纷乱的国情使然。东迁的文士几乎都有“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的慨叹,加上受政治暴力和军事暴力的迫害,失落感愈来愈沉重。从清丽无比的江南山水风物中寻求抚慰和解脱,是行之有效的办法,于是流连山水,写作山水诗便相因成习,以至蔚然成风。另外,在新的哲学思潮如玄学的冲击下,汉朝以来“罢黜百家,独尊孔子”的思想控制日趋软弱松弛,于是出现“越名教而任自然”(嵇康)、“法自然而为化”(阮籍)之类的主张。“自然”指宇宙自然规律,岿然不动的山和变动不居的水,则最充分、最完美地体现了这种规律,也就成了师法的对象,成了精神力量不竭的泉源。

    ③孔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所谓“知者”,就是智慧之人;“仁者”则是仁义之人。为什么说“知者乐水,仁者乐山”?朱熹的解释是:“知者达于事理,而周流无滞,有似于水,故乐水。仁者安于义理,而厚重不迁,有似于山,故乐山。”原来,知者、仁者的品德情操与山水的自然特征和规律性具有某种类似性,因而产生乐水乐山之情。

    ④另外,与山水亲近还可丰富知识,培养和提高审美情趣以及模山范水的能力。古今诗文大家、艺术巨匠大抵都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经历。“读万卷书”正好可以弥补“行万里路”的不足。由于受种种条件的限制,人们无法遍览全国各地的山水胜迹,便可持山水诗集为“卧游”之具,作纸上的观瞻。这间接得到的知识和印象,与亲身所历、亲目所见自然隔了一层,但收获往往更快捷,也更精粹。

    ⑤好的山水诗总是包涵着作者深刻的人生体验,不单是模山范水而已。如“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以理势入诗,兼有教化和审美的双重功能,它表现出的求实态度和奋进精神,对读者无疑是有力的鞭策和激励。又如“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除生动再现山林特有的幽静氛围,还揭示了矛盾的对立统一关系,显然有启迪智慧、拓展襟怀的作用。

    ⑥优秀的山水诗大都具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特征。所谓“诗中有画”,就是用画笔般的诗句把山水风物中精深微妙的蕴涵点染出来,使读者获得直接的审美感受。如孟浩然《秋登万山寄张五》把登高的“怡悦”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相望始登高,心随雁飞灭。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时见归村人,沙行渡头歇。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其中有诗人自己登山的身影,有想象中北山隐者张五的怡悦之情,还有阔远的视野以及闪烁于其间的种种景物。它的突出特点就是表现在一个“远”字上,用远景烘托远意。“远意”没有明说,只是影影绰绰地表现在“心随雁飞灭”的描摹上。勾画远景的笔墨也不多,却很有层次,显示出和谐的韵律与虚静阔远的美,像“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清新淡远,与隐者(包括诗人自身)恬淡高远的情趣相表里,几乎达到天然淡泊的完美境界。

(选自袁行霈《盛唐的山水诗》,有删节)

(1)、下列对山水诗形成的原因的表述,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山河之异”的国情对文人的影响,政治暴力和军事暴力的迫害使文人失落感越来越重。 B、流连山水,从清丽无比的江南山水风物中寻求抚慰和解脱,是受迫害的文人们缓解失落感的行之有效的办法。 C、人们可以从山水诗中看到自然风景,虽然与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的自然隔了一层,但收获往往更快捷,也更精粹。 D、汉朝以来儒家思想控制日趋软弱松弛,“越名教而任自然”“法自然而为化”之类的主张的出现。
(2)、下列理解和分析,不符合原文意思的一项是(    )
A、关于中国古典山水诗起源问题,作者认为范文澜“写作山水诗起自东晋初庾阐诸人”的说法是有一定的依据的,《兰亭集》就是一个突出的例证。 B、由于受种种条件的限制,人们无法遍览全国各地的山水胜迹,所以古今诗文大家、艺术巨匠大抵用“读万卷书”来弥补“行万里路”的不足。 C、孔子说的“知者乐水,仁者乐山”,可以从“知者”“仁者”的品德情操与山水的自然特征和规律性具有某种类似性的角度来解释诗人喜爱山水的原因。 D、“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以理入诗,兼有教化和审美的双重功能,它表现出来的求实态度和奋进精神,是作者深刻的人生体验在诗句中的凝练。
(3)、根据原文内容,下列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岿然不动的山和变动不居的水,最充分、最完美地体现了宇宙自然的规律,它们成为诗人师法的对象,成了精神力量不竭的泉源。 B、孟浩然的诗句“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很有层次地描绘出了远树、江畔沙洲的虚静阔远之美,与隐者的情趣相表里,几乎达到了天然淡泊的完美境界。 C、诗人用画笔一样的诗句把山水风物中精深微妙的蕴涵在诗中点染出来,于是就使得山水诗中都具有“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这样的艺术效果,使读者获得直接的审美感受。 D、“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既生动再现了山林特有的幽静氛围,还揭示了矛盾的对立统一关系,使“噪”与“静”“鸣”与“幽”在审美感受中统一起来。
举一反三
阅读下列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龙城”还是“卢城”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首传诵千古的《出塞》,抒发了王昌龄追昔抚今的感慨。一般认为,诗中的“飞将”指西汉名将李广,他长期戍守北部边境,以勇敢善战著称,匈奴呼之为飞将军,一听到他的名字就畏惧、惊退。那么,诗中的“龙城”又指何处呢?

    历来唐诗集多作“但使龙城飞将在”。清朝沈德潜《唐诗别裁集》也持此说,认为“唐人边塞诗中所用的地名,有但取字面瑰奇雄丽而不甚考地理方位者”。此处的“龙城飞将”,“乃合用卫青、李广事。指扬威敌境之名将,更不得拘泥地理方位。而诗中用‘龙城’字,亦有泛指边关要隘者”。就是说,“龙城”不过是象征性的地名,并非特指某一具体城邑。

    宋朝王安石《唐百家诗选》,将“龙城”改为“卢城”。为何做此改动呢?阎若璩《潜邱札记》作了解释:“李广为北平太守,匈奴号曰飞将军,避不敢入塞。右北平,唐为北平郡,又名平州,治卢龙县。唐时有卢龙府、卢龙军。”所以龙城就是右北平,应为卢城。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编写的《唐诗选》即取此说,将“但使龙城飞将在”改作“但使卢城飞将在”,认为卢城即现今河北卢龙。但是,无论汉朝还是唐朝,右北平从来就没有称过卢城,只有《汉书·西域传》中有一个无雷国,其国王“治卢城,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显然,此卢城不是右北平。况且,《汉书·卫青霍去病传》记载的那次威震敌胆的龙城大捷是卫青指挥的,并未提及与李广有关。

    清朝孙洙《唐诗三百首》引《晋书·张轨传》的记载:匈奴曾筑姑臧城,“地有龙行,故曰龙城”。据此说,“龙城”是指姑臧城,即今天的甘肃武威。

    张际在《“龙城”考》中则认为,据《史记》《汉书》等多处记载,龙城是匈奴祭祀龙神、祖先之地,地方并不固定,但在匈奴境内统称为“龙城”。汉代史籍往往采用音译,分别写成“龙城”“笼城”“龙庭”,“龙城”可能是音近而误讹为“卢城”,两词实为同义。西汉初年,匈奴连年犯境,汉朝无力抵御,直到汉武帝时,国力强盛起来,才命卫青、霍去病等实施反击。元光六年的龙城一战,首战告捷,一扫汉朝70多年的屈辱,大大振奋了军心民心。龙城之战成为汉朝军民心目中扬威敌境、雪耻大胜的象征。李广是屡建战功、威震敌胆的英雄,是汉家大将的杰出代表。因此,王昌龄将大捷的象征——龙城,冠于西汉名将的象征——李广头上,将卫青和李广的业绩糅合在诗中,表达杀敌制胜、扬威敌境的意思。

    王昌龄取“龙城”一词,还出于音律的需要,而且字面又瑰奇雄丽,选用了他,使诗句达到了音、义、色具佳的境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目。

非虚构:面对真实还是面对文学?

李德南

    近年来,非虚构写作成为一种颇受关注的文学现象,有的批评家甚至认为非虚构写作“已经在打破传统文学思维乃至文学秩序的‘新的生机、力量和资源’的意义上,成为一种新的文学可能性”。

    在我看来,提倡非虚构写作,对于纠正当代文学中出现的虚构之无根性、虚构文学与生活世界的隔膜越来越深等问题是有益的,却也不宜过分放大其作用与意义。相反,我们应该理性而审慎地对待非虚构,仔细辨析非虚构写作中所隐藏的理论与现实的问题。

    首先值得注意的是,非虚构在理论层面一直存在问题。到底什么是非虚构?着眼点通常在于,非虚构对“非”的强调,即所写的不是虚构的,而是真实存在的。由于非虚构的所指含糊,许多作品就只能笼统地归于名下。不少非虚构的实践者与提倡者又强调,非虚构中可以有变形,甚至可以在某些方面大胆虚构,是开放的,包容的。这就使得,非虚构和虚构的边界变得更为模糊。

    无法给出相对清晰的界定只是非虚构的困境之一。更值得注意的是,在这种模糊感觉的指引下,非虚构写作内部出现了许多陷阱。比如说,非虚构写作强调真实性,强调直接经验的呈现,强调对现实的直面,这就使得真实、经验与现实压倒一切,从而构成对写作者和文学自身的束缚。

    受非虚构强调真实性的驱使,很多作家在讲述普通民众的命运时,往往采用实录的手法,以为只要把所见的一切记录下来就足矣。问题是,单是再现,而不能借助思想之光来穿透层层叠叠的表象,抵达问题的核心,不通过各种文学手法来调动读者的情感,在美的层面有所创造,那么文章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更不可能持久。很多非虚构作品就没有找到一条合适地讲述相关事件的方式,也没有抓住人物命运中能让读者的心灵发生共振的细节,更因为缺乏文学性而经不起反复阅读。本来是文学可以大有作为的地方,许多作家却受制于真实的律令而止步,所写下的作品甚至比新闻作品还要单调。

    王鼎钧在一次访谈中说:“我久慕‘狭义的文学’,那就是透过‘意象’来表达思想感情,除了修辞技巧,还具有形式美和象征意义。这是文学的本门和独门。倘若作品只炫示自己的思想,怎么样对哲学也逊一筹,倘若只以记述事实取胜,怎么样也输给历史,文学自有它不可企及取代的特性。”他的这一番话,虽然不是针对非虚构而言,但是对于我们理解非虚构的局限,不失为好的提醒。

    对于非虚构的意义与局限,李敬泽其实在《论非虚构》《我们太知道什么是“好小说”了》等文章中有清晰的认知。他曾坦然指出:“我认为梁鸿和慕容雪村在很大程度上还是没能充分解决一个问题:什么是文学能做的?他们在多大程度上是一个记者、一个社会调查者,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当代精神的见证者,是一个文学家?我一直期待着类似于诺曼·梅勒的《夜幕下的大军》《刽子手之歌》那样的作品,依靠文学的叙述和洞察发现世界,在社会景象中、在哪怕最普通的一个人身上,我们看到人性的真实状态,看到史诗般的宏伟壮阔。”

    李敬泽所提出的问题,实际上也是非虚构写作的瓶颈所在。在他看来,要解决这些问题,“不可能仅靠某‘一味药’来解决”。我所能想到的其中“一味药”,是不妨拆除非虚构和虚构的分野,形成一种更为整全的文学观。很多人在提倡非虚构写作时,已有意无意地把虚构排斥在外了,而虚构作为一种艺术手段无疑是有意义的。虚构的能力,或者说想象力,往往是诗性得以产生的根源,是与洞察力联系在一起的。当我们从现实出发,从现实中发现各种不同的可能,那未必是对现实的悖离,而是发现了更为深层的真实。当卡夫卡让格雷戈尔·萨姆沙一觉醒来变成一只大甲虫,他并不是为了将现实引向怪诞,而是因为发现了骇人的现实:异化将会变得无所不在,无时不有。这是想象力的飞跃,也是洞察力的显现,一种黑色的、残酷的诗意由此产生。

    借用木心的话语方式,也可以说:非虚构与虚构,其实都是莫须有的,哪种文学与虚构无关?哪种文学又不跟非虚构有关?

    真实不能成为拯救文学的救命稻草,非虚构也不能把文学从当下的危机中真正拯救出来。这种拯救是暂时性的,就好比在右手受伤时,我们可以寄希望于左手来完成某些工作;然而,要想真正进入上手的、自如的状态,还是得靠左右手的互相协调。我们需要形成一种更为整全的文学观,即意识到好的文学作品是综合性的,就像傅雷所说的:“倘没有深刻的人生观,真实的生活体验,迅速而犀利的观察,熟练的文字技巧,活泼丰富的想象,决不能产生一样像样的作品。”

(节选自2015年1月23日《文学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让科幻文学推动创新

刘慈欣

    对国内大众而言,科幻文学在许多年里都是一个陌生事物。它属于类型文学,受众很少,部分作品还带有一定的专业门槛。但过去的一年里,媒体大范围地报道,把科幻文学推到了聚光灯下,有更多人开始关注这个由来已久的“新”现象。那么,什么是科幻?

    在内容题材和表现形式上,科幻文学和主流文学是存在差异的。主流文学一般而言更加关注现实和历史,而科幻文学关注的是未来。所以在文学手法上,科幻更多的不是去反映、隐喻或批判现实,而是把作家的思考投射到未来。此外,在读者群上,主流文学背靠学院正统,在其身后存在一个庞大而悠久的评价体系。相比之下,科幻文学则更依赖于市场和读者的肯定。

    在科幻界还有一种说法,即“科幻是最大的一种现实主义”。因为所谓“未来”,正是必将到来的“现实”,是现实在靠前的时间轴线上的投影。科幻文学同样可以带入问题意识,去探讨主流文学正在涉及或未曾涉及的领域,并通过在时空上拉开距离形成陌生化的效应。

    其实科幻文学也和中国梦产生了莫大关联。有人认为,科幻是唯一可以直接描写出中国梦的文学题材﹣﹣因为其他文学类型都只能聚焦于未完成的当下,科幻小说却可以直接描摹出中国梦成为现实的绚烂图景。在这种意义上讲,科幻文学的确是一种最具现代感和现实性的文学类型。

    不仅主流文学,任何文学类型的创作都要求作家足够洞悉世界、生活和人本身,科幻也不例外。但对于科幻文学,只深入生活是不够的,还需要作家了解科技前沿,寄托思考和想象,尤其要发挥创新能力。我认为,科幻文学是创新意识最强的一种文体。科幻文学的兴盛,将会对建设创新型国家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

    科幻是一种让想象力得到驰骋与磨砺的文学体裁,无论创作还是阅读,都是对想象力的锻炼。而它与科技的内在关系,也使我们能够重新审视科技在当代社会的地位。自然,科幻文学并不能直接授人以科学知识,但它通过对想象世界的描写和对科技社会的预言,足以激活我们的创造力,也激发出指向科技领域的强烈兴趣。事实上,有许多最终走上研究之路的科学家,都曾经受到过科幻文学的影响。

    技术旨在提高生活水平,而科学的使命却是更深刻地认识自然规律。比如最近引发热议的“引力波”,在未来相当长时间内,可能都无法直接作用于现实,但是这项发现却开启了认知未知世界的一扇天窗。也许有人怀疑,人类为何要去仰望那遥不可及的星空?其实,许多当下看似无用的知识,从拉长了的时间维度去看,可能都会意义非凡。在我看来,朝向未知世界的探索和拓展,不仅足以开阔眼界,更能涤荡心灵,使我们洞察到人类文明演进的本质所在。

(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什么是公德与私德?关于公德,我们可以很简单地把它理解为在公共领域中的道德;私德,就是在私人生活领域中的道德。公德和私德作为道德行为,我们往往注意的是作为道德主体的精神状态,即他是否有良好的道德操守与信念。但是公德与私德不仅仅是伦理观念问题,还包含着公共舆论、包括着社会的公私域状态,以及相应的制度。

    大约一个世纪前,梁启超提出了一个著名的判断:“中国,……偏于私德,而公德殆阙如。”

    在国人的伦理行为和生活中,有一个很矛盾的现象,就是在血缘亲情生活圈子当中,非常注重自己如何做人,注重自己成为人际关系很好的人。他很注重自己的形象,而且在待人接物和进退出处当中,都很精心。但这种对自己亲人的孝顺、甚至是舍身的道德品质,一旦脱离血亲的家庭结构、家族结构,进入一个陌生人的天地,也就是他人的环境中,它往往会产生不易察觉的另一方面:对他人的冷漠和自保。今天与陌生人交往的国人,当发生和自己没关系的事件时,往往表现出冷漠、旁观的倾向。另一方面,像挤车、抢位子时,则是以为不挤、不抢会吃亏,表现出自保的心理。实际是缺乏公共道德,也就是梁漱溟所指出的缺乏公共交往生活习惯。所以,中国传统社会的公共伦理,就是以血亲为辐射中心放大扩展开来的亲族关系伦理。

    血亲伦理,因人而异,是“对人不对事”的具体权变伦理,而不是“对事不对人”的原则性伦理。归结起来,就是私人关系的道德优先于社会公德。中国的传统伦理实际上是把中国的关系学、私人关系学混为一体。而超出私人关系的公共关系,一方面作为私人关系的延伸放大,另一方面,如果不能涵摄,也要把它放在其次的地位。

    关于公德有必要强调三点:现代公德不是指传统意义上的无私。公德的前提是现代个体人格。他有他的自由的信仰,自主的选择。因而不是从集体方面对个人单方面的规定,而是个人自由的选择,因而这样一个主体和自觉选择的道德,实际上不是传统集体主义文化语境中意指的公德。一个现代个人,他遵守公德,体现了一种情操,一种职业的操守,体现了一个人的自律,恰恰体现了个体的人格的尊严。他不把自己看作一个可以为所欲为的人,表现出高尚的职业的操守。这里的公德是以单数第一人称做出选择的。因此这也成为现代私德的起源,是以现代人格的自我意识即民主、自由、自主为内涵的。

    这里还要注意一点,国人说的公德往往是遵纪守法、不随地吐痰、不乱闯红绿灯、上车要买票等等。这些消极的具有底线意义的公德,当然属于公德的一种。但是公德的本意,实际上是一种公共关怀,是一种公共精神,是超出个人的界限,关怀超出个人利益以外的公共领域的事情。这是公德最初的意义。这个意义集中的体现是政治。如果把公德仅仅作为一种言语行为文明礼貌之类的个人修养,实际是贬低了公德的意义。公德关系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是否能健康地保持它现代文明的体制。比如说对于腐败,对于社会的进步,包括对于国家一些重大事件的处理,你是否有足够的关怀,这种关怀不是被迫的、不是别人给你灌输的,而是自己自由地做出决定的。有这种公共精神,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公德。

    公德与私德在现代条件下还有一个特点,它们之间是分化的:在公共领域建立一种规则、制度,然后你要遵守,但是要保持公民权。相应地也要求在社会生活空间中给私人留有私人领域。一个人,在私人的领域,只要不侵犯他人利益,都是受到保护的,同时社会生活有真正民主和法制的公共空间。

(尤西林:《漫谈社会转型中的公德与私德》,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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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把汉学当国学

    日前,美国著名汉学家史景迁携带《曹寅与康熙》等新书来华举办首发式,并在多所高校进行讲座,在学界和媒体引发新一轮“汉学热”。但笔者以为,“汉学”当热,然不可将之混同为“国学”。

    汉学是外国尤其是欧美国家学者研究和介绍中华文化的学问,历经游记性汉学、传教士汉学、学院派汉学,以及侧重研究中国现实问题的“中国学”等几大阶段,至今已有600多年历史。面对中国浩瀚的文化和复杂的现实,汉学家们皓首穷经、著书立说,既促进了中华文化的海外传播,也带动了中外文化的交流融合,甚至改写了世界的文明进程。比如,欧洲“启蒙运动”就深受来华传教士介绍的儒学的启迪。

    不过,中国学界对汉学的追踪和介绍仅有100多年的历史,且忽冷忽热,不成系统。其中,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和八九十年代,国内曾分别兴起一股“汉学热”,原因是这两个时段中国社会变动剧烈,思想争鸣活跃,国人迫切希望通过汉学来了解外国人是如何看待中国以及中华文化的。此次史景迁访华引发的新一轮“汉学热”,则是在经济全球化和文化多样化的时代背景下,国人试图借助汉学对自己国家崛起和文化复兴进行的一种心理上的印证和调适。不难看出,汉学不仅是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桥梁,还是中华文化反观自身的镜子。通过汉学,中华文化既能发现自己的优缺点、长短处,也能了解自己在世界文化生态中的方位和价值。

    然而,汉学虽有重要价值,但亦不可无限拔高。因为,汉学在本质上是一种“西学”,是西方人用西方价值观念、学术范式来研究中华文化的学问。对汉学家而言,中华文化仅仅是学术研究的客观对象,就像实验室的试验品或博物馆的展览品一样,很难内在于自己的生命,灌注以自己的情感,更很少负有弘扬和光大的责任感。

    但是,中国人注定做不了中华文化的旁观者。因为千百年来积累沉淀下来的中华文化,亦即通常所说的国学,是我们整个国家和民族的精神命脉,正如国学大师章太炎所言:“夫国学者,国家所以成立之源泉也。”所以,中国人尤其是中国学者,须对国学有一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使命感;否则,遗失国学就等于抛弃了传统,丢掉了根本,割断了自己的精神命脉,整个国家和民族就会得历史失忆症和精神分裂症。

    令人遗憾的是,百余年来中国人一度迷失国学,崇拜西学,形成了一种与“西学心态”互为表里的“汉学心态”——前者指试图以西学取代国学,后者指像汉学家一样把国学仅视为学术研究的对象,不再用生命和情感去体验并证实国学的优美价值。尤其是近些年,中国学界还出现了以获得外国汉学奖项为荣,谋求学术名望乃至经济利益的灰色学术现象。上述现象的实质是国学的“汉学化”。如任其发展下去,国学将会变成一种“在中国的汉学”,而汉学乃至西学则会变成“在中国的国学”。

   总之,汉学当热,但不能将之混同为国学,更不能以之取代国学。我衷心祝愿汉学能早日成为国际显学,更希望中国能大踏步复兴自己的国学,同时热烈欢迎海外汉学回家,使自己成为世界汉学的中心。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众所周知,《史记》是一部文史名著,“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是对《史记》最恰当的评价,指的是《史记》在史学、文学两个领城取得的艺术成就,达到了旁人难以企及的境界。

但是,评价《史记》仅仅从艺术的层面还不够。司马迁自己的评价,也就是《史记》的写作宗旨,一共十五个字:“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换句话说,《史记》内容博大精深,包括“天、人、古、今”,是一部浓缩中国古代三千年民族文化的百科全书,自成一家思想体系。“国学之根柢”的意义即在此。司马迁定位《史记》是效《春秋》而作的道德伦理典籍,其思想体系是两“立”:一为后王立法,二为人伦立则——《史记》就是为上至君王、下至黎民百姓树立法则。把司马迁自己对《史记》的评价和定位与鲁迅的评价结合起来,就是“治国之宝典,国学之根柢”。

    “治国之宝典”,指《史记》为后王立法,为人伦立则。即:一是国家建构要与时俱进,不断更化革新;二是贤人治国,追求君明臣贤。《史记》开篇《五帝本纪》阐释国家草创,记述的是历史不断进化和国家建构不断完善的历程,表现了司马迁发展、进化、变革的历史观。《史记》全书生动记述了中国古代三千年历史进程中不断发生的社会变革以及为此付出的代价。如避免动乱发生就需要施政者自觉地革故鼎新,自上而下推行更化变革,不断地因时调整,所以《史记》写了许多变革事例,供后人采择。最有名的变法改革,一是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一是秦国商鞅变法。赵武灵王渐进改革,历时二十年;商鞅变法急进改革,一年初见成效,十年大见功效。渐进改革有许多保留,但所付成本小,负面影响也小;急进改革彻底清除旧制,见效快,但所付成本大,负面影响也大。两种模式供后世借鉴。

    《史记》为后王立法,更深的层面是贤人治国,君要明,臣要贤。司马迁在《史记》中写了许多明君贤臣的范例。司马迁笔下的明君,其正面形象有六个方面:或天下为公,任贤使能;或领导方法,察纳雅言;或关爱民生,珍惜民财。司马迁笔下的贤臣,亦有六个方面:或居官理民,依法断案;或为官清廉,当官自律;或治理积弊,救民水火。司马迁对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极力颂扬;对暴君昏主、权奸污吏则无情批判,留下正反两面的典型用以警示后世,合称“惩恶劝善”。《史记》不只是一部史学文学名著,还是一部人伦道德的教科书。

所以,《史记》不仅是一部空前的历史巨著,也是一部杰出的传记名著,还是一部治国宝典,蕴含了许多冶国理政的珍贵经验,传递了一种有利于国治民安、社会发展进步的道德伦理观念。

(摘编自张大可《史记)是历史巨著也是一部治国宝典》,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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