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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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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江苏省扬州市邗江区2017-2018学年八年级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谁说春色不忧伤

迟子建

    ①在我的故乡,十月便入冬了。雪花是冬季的徽标,它一旦镶嵌在大地上,意味其强悍的统治开始了。冬天裹挟着寒风,一吹就是半年,把人吹得脸颊通红,口唇干裂。

    ②被寒流折磨久了,被炉火烤得力气弱了,被冬日单一蔬菜弄得食欲寡淡的人,谁不盼着春天呢?春天的到来是最铺张的,它的前奏和序幕拉得很长。三月中旬吧,就有它隐约的气息了。连续几个晴天后,正午时屋檐会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那是春天的第一声呼吸,屋顶的积雪开始融化了。人们看见活生生的水滴,眼里泛着喜悦的光影。但别高兴得太早,春天伸了一下舌头,扮个鬼脸,就不见了。寒流的长鞭子又甩了出来,鞭打得人还不能脱下冬衣。人们眼巴巴地看着屋檐滴水时凝结的冰溜儿,就像望着脆弱的琴弦,不敢把动人的旋律弹奏。到了四月初,屋顶的积雪全然融化了,家家的白屋顶露出了本色,这时春天的脚步真的近了。雪花隐遁,天空由灰白变成淡蓝,太阳苍白的面庞有了暖色,河岸柳树泛红,林中向阳山坡的达子香花,羞答答地打骨朵了,人们饲养的家禽,开始在冬窝里频频伸展翅膀,想啄春天的第一口湿泥,做自己的口红。这时的春天怎么说呢,是到了婚日的盛装的新娘,呼之欲出了!

    ③春天就是一个宝石库,那里绿翡翠最多。地上的草,林中的树,园田的菜圃,呈现着一派娇嫩的绿;山间原野的花儿,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蓝的如宝石,红的如玛瑙,白的如珍珠,金黄的如琥珀。到了五月,春天波涛汹涌地来了,所有的生命都荡漾在它明媚的波涛里!

    ④但这样的春色,也许过于寻常,并没有烙印在我心灵深处。我对最美春色的记忆,居然与伤痛联系在一起。也就是说,有两个年份的春光,分别因身体和心灵的伤痛,而化为了化石,嵌在我骨头缝里,无法忘怀。

    ⑤三十四年前在大兴安岭师专,春末时分,突患牙痛。有过牙痛经历的人都知道,那种痛锥心刺骨,尤其是夜深它扰得你不能安眠时。记得我被牙痛连续折磨了两昼夜,一天凌晨,天还没亮,我实在忍耐不住,一个人悄悄穿衣起来,出了集体宿舍,走向校园西侧的原野。那天有雾,我张开嘴,希望雾气能像止痛散,发挥点作用。当我步出宿舍区,接近原野的时候,发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看,是台用于耕地的拖拉机! 我想起白天时,曾望见它在原野上工作。拖拉机驾驶舱的门,居然一拉就开了。我像发现了一个古堡,兴奋地跳上驾驶室。完全不懂驾驶技术的我,试图开动它。我不知哪里是油门刹车,双脚乱踏,手抚在方向盘上,振振有词地喊着前进前进,可拖拉机纹丝不动。但这丝毫没有减淡我的热情,我像对付一匹野马似的,执意要驯服它,一直和它战斗,直到雾气野鬼似地在日出中魂飞魄散,我才大汗淋漓地休战。太阳从背后升起来,照亮了我面前的原野。它的绿是那么的鲜润,就像一块刚压好的豆腐,只不过这是块巨大的翡翠豆腐!这片触目惊心的绿震撼了我,我跳下拖拉机。牙痛就在我奔向原野的时刻,突然止息了。病牙撤兵,整个身心都获得了解放。我感恩地看着春天的原野,想着它蛰伏一冬,冲出牢笼后出落得如此动人,可我从未细心打量过它,辜负如此春色,实在不该。

    ⑥另一片记忆中的至美春色,是与2002年联系在一起的。那年5月3日,爱人在归乡途中车祸罹难,我赶回故乡奔丧。料理完丧事,回到塔河,正是新绿满枝的时候。姐姐见我很少出门,有一天领着孩子,拉着我去堤坝走走。太阳已经很暖了,可走在土路上,我却觉得脊背发凉。堤坝是我和爱人常去的地方,我们曾在河边打水漂,采野花,看两岸的山影、庄稼和牛羊。我走下堤坝,看到几棵嫩绿的柳蒿芽,随手采了,那是我和爱人喜欢吃的野菜,把它用开水焯了,蘸酱吃鲜美无比。我采了柳蒿芽,又看见了野花,白的,粉红的,淡蓝的,星星似的眨眼。我没有采花,因为以往采回的野花,会放到床头桌上,照亮两个人的梦境。想着爱人与这样的春色永别了,想着再无人为我采撷这大好春色,伴我入梦,我忍不住落泪了。“万木皆春色,惟我枝头泪”是我内心此刻最好的独白。那天我怕姐姐看见我的泪,便朝茂密的柳树丛走去。泪眼中的春色飞旋起来,像一朵一朵的云,在人间与天堂之间绽放,那么迷离,那么凄美!四野寂静,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我想一颗依然能感受春光的心,无论怎样悲伤,都不会使她的躯壳成为朽木。爱情的春光抽身离去,让我成为无人点燃的残烛,可生命的春光,依然闪烁!

    ⑦我最爱的词人辛弃疾,曾写过“春风不染白髭须”的名句。是啊,春风染绿了山,染红了花,染蓝了天,染白了云,可它不能把我们的白须白发染黑,不能让岁月之河倒流。但春风能染红双唇,能让它像一朵永不凋零的花,吐露心语,在夜深时隔着时空,轻唤你曾爱过的人,问一声:你还好吧?

(1)、阅读全文,说说文章②到③段写出了春天的什么特点?这两段的作用是什么?
(2)、赏析文章第⑤段中画线的句子。

它的绿是那么的鲜润,就像一块刚压好的豆腐,只不过这是块巨大的翡翠豆腐!

(3)、文章第⑦段画线句“但春风能染红双唇,能让它像一朵永不凋零的花,吐露心语,在夜深时隔着时空,轻唤你曾爱过的人,问一声:你还好吧”,应如何理解?
(4)、结合全文说说,作者因为什么事情而忧伤?题目“谁说春色不忧伤”好在哪里?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女儿枕
                                                                                                  凉月满天
        母亲抱过来一个枕头,说:给你枕。
        我接过来细看,然后大笑。这枕头,拳头大的蓝圆顶,用数十年前流行的女红工艺“拉锁子”,各勾勒了两片南瓜叶,一朵五瓣花,三根卷须子。蓝顶周围又镶了一圈四指宽的果绿布。大红绒布为身,红布身和绿枕顶接壤的地带,又一头用两块小小的菱形花布缝上去做装饰。整个枕头,两头粗,中间细,娇俏,喜庆,憨态可掬,像个小胖美人掐着小腰肢。
        我娘的手极巧,她是飞翔在柳润烟浓土膏肥沃的农耕时代的一只红嘴绿鹦哥,若是出身富贵,那便是整日不出绣楼,绣香袋、描鞋样、给哥哥兄弟做丝绫覆面的鞋;即使出身寒门,纳鞋底啦、绣花啦、用高梁杆做盖帘啦、给小娃娃做老头虎鞋啦,无不拿得起放得下。
        在做这些针头线脑的活计的过程中,她入神的哼哼唱唱如波平水镜,映照出一个乡村少妇恬静自足的内心。那一刻,她忘了囤里没有余粮,炕席底下没有余钱,将近年关,大人娃娃的新衣裳尚且远在天边,猪肉也没得一斤。好像用一根银针穿上五彩丝线,便能够绣出一个明丽如绸的春天。而我那经常被心烦的她呵骂的惊惶的心也踏实下来,无比安定,守在她的身边,像一只猫咪晒着太阳卧在花丛。
        现在女儿已读高中,青青子矜,悠悠女心。人也拔条长开,像竿青竹绽着碧叶。她大了,我老了,鬓边银丝初现,我娘更像根老去的芦茅,银发纷披,一根黑丝也看不见。
        今天我颈肩疼痛,卧病在家,渐觉烟气笼人,呛咳流泪,回过神来,劈破音地大叫:“娘——娘——”“喀嗒”一声门响,母亲从她的卧室里冲出来,一迭连声地说:“坏了坏了!”
        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坏了。
        撑着爬起来,出去看,她又在熬花椒水!又忘了关火!
        昨天夜里她熬花椒水熬到干汤,幸亏我先生凑巧进厨房,替她把火关上。看着今天又被烧得通红的铁锅,我摁着疼痛的颈椎,口气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花椒水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可用可不用,以后把这道工序省了!不要再熬了!”我的母亲好像没听见,开油烟机,开水龙头,开窗,冰冷的西北风扑面迎上。我兀自检查炉灶,排查隐患,过一会儿才随口问:“你熬花椒水干嘛?”
        她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我想给你做臭豆腐……”
        那一眼让我的心霎时间如同刀剜——她那张皱纹纵横的老脸上,是满满的羞惭。
        什么时候,她这么老了?
        从我记事起,她的两颊就酡红平展,像枚光壳的鸡蛋。农村妇女不懂打扮,平时只用猪胰子洗脸,活脱儿把她洗出一副好面相。可是现在她脸色灰黄枯干,脸上是纵横的沟壑,嘴巴可笑地向里瘪着——安了假牙后特有的情状——一副老婆婆相。
        农村苦寒,这几年她都和老父亲一起搬来依附我过冬,刚开始还颇有精神地说我买米费钱,买面费钱,买东买西一概费钱,还想替我当家,我坚决不让。笑话,那是我的家啊我的家。她爱闹,我爱静,她轻浅,我沉重,我们母女,真是天生的眼不对睛。
        可是今年我买东西她一概说好,我回到家桌子上已摆好热饭。除此之外,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的房门紧闭,没有丝毫的声息外泄。她的人生已经结束了征战,她拱手让出生活的所有大权。只保留一点根据地小如鸡蛋,在这个鸡蛋壳里竭尽全力做道场。我每天都能享受到“亲娘牌”的丰盛午餐。
        可是今天熬花椒水被我禁止,明年,谁知道又会以衰老为由,禁止她的什么技能?我享受娘饭的机会,就像拿在手头的钞票,只能是越花越少,越花越少。
        可是我的娘啊你又为什么羞惭?
        你觉得你的衰老是可耻的,你的无力让你无能为力,可是你的面前是你亲生亲养的女儿,你情不自禁露出的惭色,是对我的鞭挞和斥责。
        我的自责闪现,她马上把惭色收敛,像是冰皮快速没入水面,把注意力转到我脖子上面,试探地揉一下:“疼啊?”
        我不在意地闪开:“没事,老毛病。”时至今日,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已经不再习惯和哪怕是亲生父母的任何触碰。我这个冷情冷心冷肝冷肺的女人。
        “哦。”她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吃饭,午休,午休完毕起来做事,一气埋头到傍晚。她进来了,抱着这个枕头,说,给你枕。我抱着它,又笑又疼。天知道她怎么戴着老花镜,拈着绣花针,针走线缔,做这项对于七十岁的老人来说十分浩大的工程!
        我决定不用它睡觉,要安放茶室,当成清供,明黄的榻上它安详横陈,如同青花瓷盆里水浸白石,九子兰生长娉婷。
        可是她说:“要天天枕着睡觉啊,治颈椎病。”
        母亲又走了,轻手轻脚回她房间。
        暮色四合,一室俱静。
        我搂着枕头,像搂着一笔横财。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最美人瑞[注]这样走来

    ①早在做同事之前,在东四头条的社科院宿舍大院,我和杨绛先生就做过邻居,按“翰林院”(中国社会科学院)不成文的规矩,作为小字辈的我,要按其本名,尊称她“季康先生”。

    ②初见时,季康先生年过半百。精瘦娇小,举止文静轻柔,但整个人极有精神,特别是两道遒劲高挑而又急骤下折的弯眉,显示出一种坚毅刚强的性格。她的衣着从来都整齐利索,即使在家不意碰见来访者敲门的时候。她始终保持着西洋妇女那种特定的“尊重自己,也尊重别人”的习惯。

    ③在公共场合,季康先生从来都是低姿态的,她脸上总是挂着一丝谦逊的微笑。她总是把自己的语言压缩到最少。

    ④在我见到的大家名流中,钱、杨二位先生要算是最为平实,甚至最为谦逊的两位,季康先生虽然有时穿得雍容华贵,神情态度却平和得像邻里阿姨。

    ⑤但这个看似低调谦恭的阿姨,也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时候,且这个时候出现得无比不合时宜。“文革”之初,他们被造反派揪出来,挂了牌子押上批斗会。可杨季康对“天兵天将”的推推搡搡公然进行了反抗,而且怒目而视。要知道,不少老战士都没有一个敢于如此维护自己被践踏了的尊严的。

    ⑥“文革”后期,钱、杨二位先生尚未获得平反,有家回不了,四处流转。但对于这群甚至未能为他们说句公道话的晚辈,他们以极高的涵养、含蓄内敛且从不显于言辞的方式予以理解、宽容和无私帮助。

    ⑦有一次,我家因额外开支经济上一时告急,杨先生得知后主动支援了我们几百元钱。以后每月都资助我二十元人民币。后来我还获知,研究所里每月不落地从先生那里得到接济的竟有十多个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且持续了好几年。经历了人生的磨难,却能如此悲悯,如此退让,如此宽厚慈祥,如此菩萨心肠,这是我在“翰林院”所见到的唯一一例。

    ⑧先生施恩于后辈,大部分无法用金钱计算。20世纪80年代初,我访法归来写的两本书准备出版,因考虑到之前有前辈权威的横眉冷对,我特地在前言中恭敬写明“抛砖引玉”。当然,敬赠给钱、杨二位先生,抱的心态自然不同。很快,杨先生回信了,还是一贯的低调谦恭与幽默:“假如你抛出一块小砖,肯定会引来大堆的砖头瓦片,但是珠玉在前,砖就不敢出来了……天气酷热,多多保重……杨绛八月十三日钟书同候。”

    ⑨先生过百岁大寿时,深知先生君子之道的我,自然不敢上门叨扰。当电话里听到老太太爽朗清晰的声音时,我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个夏天,依然如喝了冰水那样舒心畅快——只是多少也有几分伤感,因为不可能有“钟书同候”了。

(选文有改动)

【注】人瑞,常指百岁以上德高望重的人。

阅读下面这篇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冬日漫步

    我们一觉醒来,正是冬天的早晨。万籁无声,雪厚厚地堆着,窗槛上像是铺了厚厚的棉花;窗格子显得加宽了,玻璃上结了冰纹,光线暗淡而寂静,更加强了屋内舒适愉快的感觉。早晨的安静,似乎静在骨子里,我们走到窗口,挑了一处没有冰霜封住的地方,眺望田野的景色;可是我们单是走这几步路,脚下的地板已经在吱吱地响。窗外一幢幢的房子都是白雪盖顶,屋檐下、篱笆上都累累地挂满了雪条;院子里像石笋似的站了很多雪柱。大树小树四面八方地伸出白色的手臂,指向天空;本来是墙壁篱笆的地方,形状更是奇怪,在昏暗的大地上,它们向左右延伸,如跳如跃,似乎大自然一夜之间,把田野风景重新设计过了,好让人间的画师来临摹。

    我们悄悄地拔去了门闩,雪花飘飘,立刻落到屋子里来;走出屋外,寒风迎面扑来,利如刀割。星光已经不那么闪烁光亮,地平线上笼罩着一层昏昏的铅状的薄雾。院子里的雪地上,狐狸和水獭所留下的脚迹犹新。这使我们想起:即使在冬夜最静寂的时候,自然界的生物没有一个钟头不在活动,它们还在雪上留下痕迹。把院门打开,脚步轻快,我们跨上寂寞的乡村公路。农舍窗上虽然积雪很多,但是屋里的农夫已经早把蜡烛点起,烛光孤寂地照射出来,像一颗暗淡的星。树际和雪堆之间,炊烟也是一处一处地从烟囱里往上飞升。

    太阳最后总算从远处的林间上升,阳光照处,空中的冰霜都融化,隐隐之中似乎有铙钹伴奏,铙钹每响一次,阳光的威力逐渐增加;时间很快从黎明变成早晨,早晨也愈来愈老,很快地把西面远处的山头,镀上一层金色。我们匆匆地踏着粉状的干雪前进,因为思想感情更为激动,内心发出一种热力,天气也好像变得像十月小阳春似的温暖。假如我们能改造我们的生活,和大自然更能配合一致,我们也许就无需畏惧寒暑之侵,我们将同草木走兽一样,认大自然是我们的保姆和良友,她是永远照顾着我们的。

    大自然在这个季节,特别显得纯洁,这是使我们觉得最为高兴的。残干枯木,苔痕斑斑的石头和栏杆,秋天的落叶,现在被大雪掩盖,像上面盖了一块干净的手巾。寒风一吹,无孔不入,一切乌烟瘴气都一扫而空,凡是不能坚贞自守的,都无法抵御;因此凡是在寒冷荒僻的地方(例如在高山之顶),我们所能看得见的东西,都是值得我们尊敬的,因为它们有一种坚强的淳朴的性格——一种清教徒式的坚韧。别的东西都寻求隐蔽保护去了,凡是能卓然独立于寒风之中者,一定是天地灵气之所钟,是自然界骨气的表现,它们具有天神一般的勇敢。空气经过洗涤,呼吸进去特别有劲。空气的清明纯洁,甚至用眼睛都能看得出来;我们宁可整天处在户外,不到天黑不回家。我们希望朔风吹过光秃秃的大树一般吹彻我们的身体,使得我们更能适应寒冬的气候。我们希望借此能从大自然借来一点纯洁坚定的力量,这种力量对于我们是一年四季都是有用的。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后面小题。

钟霄的第九年

王璐琪

    我们画室有一名特殊的学生,在大家只有17岁的时候,他已经26岁了。

    所有的人都在准备美术高考,他也在准备,据说,这已经是第9年了。在艺术生的群体中,他这样的情况很常见。

    他曾经在墙上画了一幅画,只处理了一半画面,另一半像是被人撕掉了,还卷着纸边,所有的人都以为这是一幅贴在墙上的残破画。那天老师来的比较晚,他到画室后巡视了一圈,然后生气了。“昨天的值日生是谁?怎么这里还贴着一幅破……”他抬起手摁住墙的一瞬间愣住了,手指放在上面很久没有拿下来,再回过头的时候,老师目光直视着他,说:“钟霄,别再考了!我聘你当画室老师,做我的副手。”

    全班目光齐刷刷盯着他,我崇拜地看着他。他没有回答,依然专注地挥舞着手里的画笔。我坐的位置刚好在他的侧面,清楚地看到他捏笔的手腕一抖,一块颜色画歪了。谁都知道他要考全国最好的美术学院,因为他不肯将就别的。关于那所北方的美术学院,大部分人是不敢奢望的,包括我。

    我们画室在一栋破旧的七层高的居民楼里,那段时光非常快乐,一群孩子肆意地在残破的墙上涂鸦。一栋即将被拆除的旧楼,被我们装点的犹如“卢浮宫”,格外美丽。

    我们最喜欢的地方是这栋楼的天台,几个伙伴常常三三两两在天台眺望月亮,谈论着明天的梦想。在我们谈天说地的时候,他一定要带着一个速写本,把我们的形态画在纸上。只有提起那所梦想中的美术学院时,他才会插上一两句话。

    美术高考前夕,画室里只听得见笔划过纸面时的沙沙声。忽然有一位同学喊到,“钟霄,外面有人找你。”那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头发几乎全白了,脸晒得土黄,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背着一个布兜。看见钟霄出来,老人黯淡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犹如点了一盏灯。他们站在画室门口,说了很长时间的话,老人几次把布兜交到他手里,钟霄都不接,硬推回去。这样僵持了一会儿,老人生气了,一跺脚,他才勉为其难地接了过来。

    待他回来后,我问他,“那是你爷爷?”他面无表情地说:“是我爸,他知道我明天要考试,给我送庙里求来的馒头,说是吃了耳聪目明,一准儿能考上大学。”后来,我转身拿铅笔时,发现他正在默默地流泪,我同情地看着他。

    这一年,他没有参加考试,做了老师的副手。他坚持了九年,却在第九年的时候放弃了,我很吃惊。而这一年,我却意外地收到了他梦想的那所美院的录取通知书。所有人都过来祝贺我,他也不例外,那张单薄的纸,被他摩挲了好多遍,“真羡慕你,真的,羡慕你。”他复读机一样,反复讲,反复说,像是在对我说,也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你为什么不再试一试呢?”我问他。他为难地笑笑:“我怕今年考上了,家里拿不出学费。任性考了那么多年,是该给家里挣点钱了。等攒够了钱,我再考。”我想尝试着安慰他,却发觉自己词穷了。

    高考后,画室被拆除了,我们的“卢浮宫”倒塌了。

    再去看他时,他气色好了很多,已经成了老师的合伙人。他邀请我去画室看一看。上了顶层后,我震惊了:顶层的墙壁上,全是孩子们的涂鸦,极像当年我们的“卢浮宫”,尤其是天台。他站在一片彩绘前对着我笑,既像从前那个执著的青年,又像一个全新的人。“虽然没有考上那所美院,可美院现在会请我讲课,也值了……”他谈起自己的事业,开始滔滔不绝。不远处有学生喊他,他去学生那里指导了。

    我沿着彩绘墙慢慢地走,忽然发现在一个角落里,有一幅残破的速写画,走近一看,我笑了,又是他的恶作剧,让人误以为是贴上去的。可是当我看完速写画和画旁边的彩绘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那是六、七个少年坐在天台上看月亮,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半空,唯独他,一手拿着画笔,两只眼睛却看向我们。速写画旁边,有那么一个真人比例大小的彩绘,是个蓝色的阿凡达。她手持长矛,满脸警戒的神情,忠心耿耿地守护着他们的潘多拉星球,以及我们曾经的“卢浮宫”。

(原文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生活的泥点子里会沾着花瓣

朱成玉

    ①一直以来,母亲都是经营生活的高手。

    ②小时候家里穷,每个月的供应粮总是不到月底就吃没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母亲去山里采各种各样的野菜,回来和米面搭配着吃,艰难地喂饱我们深不可测的童年的胃。一件衣服,常常是大的穿小了给小的穿,小的穿坏了就把衣服扯开重新打些补丁再做成一件大的给大的穿,如此循环反复。家里有一台缝纫机,过年的时候,母亲会扯上一些便宜的边边角角的布料,给我们每人缝制出一件好看的衣服来,可以让我们在别人家的孩子面前集体炫耀。没钱修补房子,母亲就和父亲自己脱坯盖房子,三伏天里,母亲赤脚在泥浆里劳作,挥汗如雨……贫穷的日子里,却听不到母亲的叹息,只有劲劲儿地往好日子奔的脚步声,充满力量和欢愉。母亲喜欢唱歌跳舞,不论一天怎么劳累,也不忘在傍晚的时候和邻居们凑一起扭一段大秧歌。

    ③再苦再累的生活,也没有磨灭母亲乐观的天性。包括多年以后的失明,让她陷入黑暗的深渊。短暂的忧伤过后,重又变回那个欢乐的人。她总是拿自己开玩笑,有时候撞到了门框,不恼,反而自嘲自己像个蒙着头套的拉磨的老驴:“卸磨杀驴,怕是我这老骨头给你们吃都不稀罕吃吧,光是骨头,没肉啦。”

    ④我却笑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⑤母亲一生奔忙,为了儿女们操碎了心,就像那筑巢的燕子。可是她从未有过一句怨言,总是笑语朗朗,让我们的贫苦日子有了甜味。

    ⑥看过丰子恺先生的一幅漫画《衔泥带得落花归》,画面上一位母亲坐在椅子上,偷得浮生半日闲,儿女绕膝玩耍,头顶的燕子忙着衔泥筑巢,小女孩张开手臂,试图接住燕子衔泥时捎带着的落花。

    ⑦很有趣的一幅漫画。每个人看它时大概都有着不一样的解读吧,而我从那画面上读到了母亲与生活的博弈。母亲用她的乐观豁达化解着生活里的一个个难题,“四两拨千斤”,以隐忍之术推开烦恼的巨石。

    ⑧勤劳的燕子在辛苦筑巢的时候,不忘捎带着衔来几瓣落花,这多像在苦日子里一边劳作一边歌唱的母亲呐!

    ⑨母亲教给我一个朴素的道理——只要积极快乐地努力向上,生活的泥点子里,也会沾着芬芳的花瓣。

阅读下面邓宗良的散文《外婆的身影》,完成下面小题。
   ①外婆坐在灶间矮矮的凳子上,往灶膛里送稻草,我的背挨着她的背,两只小手玩着火柴盒里的蚕,或反反复复翻看一本小人书。外婆冲着灶膛的脸,烤得通红,额头挂满了汗珠。她手里的蒲扇总是伸到背后,不停地给我扇风。
   ②外婆家的庭院不大,铺着的红砖早就变成青灰色,缝隙里长着毛茸茸的绿苔,外婆天天用笤帚扫。靠近排水口的那一面墙,绿苔从墙脚一直爬到了墙顶,像是被外婆从地面赶到了那里。
   ③外婆早就驼背了,看上去显得更加矮小。她天没亮就开始忙,一直忙到天黑,忙得连直起腰的工夫都没有,我总觉得这造成了她的驼背。然而她走得飞快,摆动的双手就像划起来的小船桨。她在庭院里走,在小巷里走,在街市里走,像一团被风吹动的影子,轻盈地飘来飘去,永远停不下来。只有到了晚上,饭桌收拾干净了,灶台收拾干净了,一家人的衣服洗好晾起来了,外婆才在院子里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坐下来前,她从水缸里舀上一盆水,在脸上打上肥皂,使劲地洗去一天的汗渍和尘埃。她的双眼在满脸的肥皂泡沫里张开着,好像还在惦记着什么。忙碌一天后坐在院子里跟我母亲聊天,是外婆最惬意的时刻。外婆没说几句话,就打起瞌睡,一小会儿又清醒了,问:“说到哪儿啦?这场景舒适,慵懒。三代人想到哪儿聊到哪儿,前言不搭后语;闪烁的星星、不知不觉移动着的月亮,像稔熟的邻居,像永不更换的舞台布景,陪着我们打发时间;外公割回来的青草里,昆虫唧唧地欢叫;拴在小厢房里的小牛犊,反刍的咀嚼声循环往复,让人昏昏欲睡。
   ④外婆掌管着这个大家庭,一切都装在她脑袋里。外婆不识字,不会记流水账,一个家庭全部的收入和支出,想象不出她是怎么管的。女人管钱,是当地习俗。外公挣的钱,回家就扔到饭桌上,一分都不留,出远门需要用钱,跟外婆要就是了。外公欠了谁多少钱,告诉外婆,外婆也不多问一句,马上还给人家。大小节日目不暇接,需要什么外婆总是备好;亲戚邻居中谁有红白喜事,外婆都心里有数。
   ⑤外婆对外公年迈的父亲——她的公公,很是孝顺,像供奉着一尊神仙。外公还有个弟弟,兄弟俩轮流接老父亲到自己家,一个月一换。这是给俩媳妇出的试题。老人家已经走不动了,每次轮换都是外公兄弟俩抬着。老人家一团白花花的胡子,像变魔术似的从鼻孔呼出来,颇有飞瀑直下的气势。没有晚辈的孝顺,老寿星哪来的怡然自得和气定神闲?伺候老寿星,外婆树立了标杆,家人外人都这么说。外婆总是买最新鲜最肥美的鲜鱼,清水煮熟,配上软米饭、切碎的嫩菜心、香浓的鱼露,摆放到老寿星面前的小饭桌上。米粒和碎鱼渣会落在他亮晶晶的长胡子上,守在一旁的外婆用毛巾轻轻擦掉。老寿星笑眯眯的,真像年画里的千年老寿星。
   ⑥外婆的舞台就是这个小小的宅院,舞台上的每一个角色,她都要一一安顿好。儿子该娶媳妇了,她准备体面的礼金,布置好婚床,操持好婚宴。三个女儿一个个出嫁了,她一视同仁准备好像模像样的嫁妆。嫁出去的女儿们,憋屈时会回来跟她哭诉,她陪着掉眼泪,然后用一席暖心的话宽慰女儿,给女儿找到回婆家的妥帖的理由,准备婆婆喜欢的礼物。宅院里的故事平平淡淡,日出日落,年复一年,日子就像小镇坡地下的小溪,清澈,平静,缓慢,悠长,永不会干枯。
   ⑦每年入冬后,外婆都要准备过年的年糕。门楼间有舂米的石臼,外婆叫来我母亲帮忙。母亲拉着挂在屋顶的绳子,踩着石臼翘板的一头,反复撞击石臼里泡好的糯米。“咚咚的舂米声,填满了宅院。外婆驼着背,几乎趴在石臼边,木杵升起的每一个瞬间,她的手就灵巧地翻动一下石臼里的糯米,天衣无缝。外婆这个动作,一做就是半天。她的身影好像融化在这个场景之中。
   ⑧宅院里劳作的声响、雨声、风声,轻重缓急,若隐若现,一年四季各不相同,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在熟悉的声响里,外婆的身影逐渐变得更矮,更小,动作也更缓慢。最后,不知是外婆带走了这些声响,还是这些声响带走了外婆。
   ⑨我在离家乡很远的北京工作。外婆快不行时,叮嘱我母亲不要告诉我,不要让我为了送她来回跑。外婆到了这个时候还念叨着,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常肚子疼得满地打滚,不知现在还疼不疼。之前每次回老家见到外婆,她也都会问我肚子还疼不疼。问这话时,外婆慈祥的目光像水一样柔软,落在我的眼睛上,也落在我的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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