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无锡市前洲中学2017-2018学年八年级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大先生

    先生姓凌,有绝活儿,能把戏里的场景搬到木头上,一块巴掌大的破木板,只需半炷香的工夫,就能让人瞧明白刻的是“桃园三结义”还是“三英战吕布”。所以凌先生起初是凌木匠。

    凌木匠不是本地人,早年间逃荒来的。凌木匠来到村里的日子,是那年冬天日头最短的时候。薄暮下,先是一根打狗棍进了三叔家的院门,继而是一个身影,像用那根棍子挑进来的,破衣旧絮,褡裢挂在肩头,趿拉着一双单布鞋的脚,有一只似乎受了伤,缠着破布条。正在院里喂鸡的三婶,委实被吓着了,以为大白天撞到鬼。刚要喊人,“鬼”却先开口,怯生生地道:“大娘啊,要饭的来了,给口吃的吧。”三婶仔细一瞧,是个讨饭的。只见他端着搪瓷缸子的手捂在胸口,哀求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给完吃的,三叔三婶看他可怜,天又冷,就留他在磨坊里过夜。凌木匠望着三叔三婶的眼睛,变得浑浊了。天亮后,他见磨坊里堆着打磨了一半的木料,知道这家要盖房。就对三叔说,他会做木工,可以帮忙,给口吃的就行。三叔寻思,正好雇的木匠有事,就让他试试吧。没想到,凌木匠的手艺精得很,不但会做门窗,还会木雕,窗棂花饰、门簪颂语,好看极了。就这样,凌木匠留在了我们村,成了凌先生。

    后来,村里人又知他不光有好手艺,还装着一肚子墨水。嘿,正好村里小学缺个先生。于是,他就成了凌先生。“手艺人”在村人口中格外尊贵,而凌先生的尊贵,一部分来自他的手艺,一部分来自肚子里的墨水。因此,“手艺人”和“先生”似乎都配不上凌先生了,村人便称他为“大先生”。

    大先生活儿细,字儿好,可闷头做活儿可以,写信作文也行,只是嘴太笨,肚子里的学问也便像茶壶里的饺子,倒不出来。而大先生就是理儿多,不光要讲个“知其然”,还要讲个“知其所以然”,于是越讲我们越糊涂。渐渐地,他就不受娃们待见,娃们老是捉弄他。

    大先生喜欢讲唐诗,尤其是李白的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大先生说李白的床不是床,而是井栏。说这话时,身为木匠的大先生显得颇有把握。我们却哄堂大笑,床就是床,怎么可能是井栏呢?每次我们一笑,他就一窘,嗓门提高了,像是要争辩,说:“你们想想,床在屋里,窗户是木头的,还贴着纸,哪会看得见月光?在院子里,就着月光,看到井栏,才会思乡,背井离乡嘛!”

    讲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扭头望着窗外,我们也停止了议论,只有窗外不知谁家的羊在不知趣地叫着。大先生陷入沉思,眼睛变得浑浊。然后。他又扭过头来,说:“这是思归之辞也!”教室里又是一片笑声,“死鬼之词”,大先生骂李白是个死鬼哩……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灵感,我站起来说了一句:“就是想家了嘛!”大先生用浑浊的目光向我投来赞许之意,似乎还念叨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农村撤点并校后,大先生也退了。教了几十年的书,一下子闲下来,不知所措,于是,大先生又拾起了木匠活儿。让他想不到的是,国家针对民办教师的新政策出台后,给大先生补上了退休待遇。头次领到工资,他就跑到支书家里,说:“我教书时,每月不到300块,现在不教了,怎么还拿3000块呢?不能白拿这钱。”支书跟他掰扯了半天,也没讲明白,命令道:“国家的政策,不拿也得拿!”大先生的眼睛又浑浊起来。

    后来,大先生用每月领到的钱买了好多木料,做了结实的课桌椅,给镇上的学校送去。再后来,还设了助学会,村里谁家的孩子考上大学,他就赞助一笔。直到有一天,他心满意足地躺进自己打制的棺材。

    大先生死的那天,我特地查了《辞海》,其中一条写:“床,井上围栏。”

(1)、第②自然段画线句运用了哪两种人物描写方法?有什么作用?
(2)、第②⑥⑦自然段共三次写到大先生眼睛的“浑浊”,请分别说出“浑浊”流露出他内心怎样的情感?
(3)、结合选文具体内容,说说大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4)、第⑨自然段言简义丰,独具匠心,请谈一谈这一结尾的妙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一篇文章,完成后面的题目。
泰山之恩
蔡家园

      关于泰山的来历,《述异记》中有这样一段记栽:“昔,盘古之死也,头为四岳,目为日月,脂膏为江海,毛发为草木。秦汉闻俗说:盘古头为东岳,腹为中岳,左臂为南岳,右臂为北岳,足为西岳……”也就是说,泰山乃是盘古氏头部化成,因而也就成为五岳之首。
      自秦始皇于公元前219年登上泰山封禅以后,到了清朝的乾隆皇帝,先后有72位君王登临泰山,祈求山神赐福,以保江山永固。江武帝刘彻还留下一连串感叹:“高矣,极矣,大矣,特矣,壮矣,赫矣,骇矣,惑臭。”历代的文人墨客对于泰山更是充满了景仰。李白的“凭崖揽八极,目尽长空闲”,杜甫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小”,都是极言泰山之雄伟高大。
      在我的心中,泰山早已成为一个巍峨博大的文化符号,更是一个亘古而来的震撼。
      今年六月的一天,我登上了泰山。也许是一种因缘,在登山的过程中,漫天大雾笼罩不散,就像那化不开的思睹,一直缠绕着我。
      从红门到中天门一段,薄雾在风中婷婷袅袅,若轻纱缠绕于古松脖际,如轻烟出岫于山谷岩隙,为山色平添许多妖娆。更有鹧鸪唱和,湿风润面,真是无比清爽。过了中天门,雾气突然变得沉重了,简易雨披上的积水愈来愈多。目之所及,只有路边影影幢幢的古树,只有不远处岩岩叠叠的山石.只有石壁上遒劲古朴的石刻。至于远处的山峰,则全部迷失于苍茫的雾中,我只能对着游览图上的提示,来想像它们的风采了。那雾中的楼台,因雾气轻薄得恰到好处,虚实变幻,顿生雅韵。而泰山的雾太粘稠,仿佛要遮掩一切似的,压得人几乎抬不动睫毛。那险峻无比的十八盘,在我而言只是喘气更重、流汗更多而已。记得照片上的十八盘如蛇一般蜿蜒在峭壁上,在蓝天苍山下让人望之凛然。可是现在,无论是抬头仰视还是回首来路,我看到的最多也不过十来级台阶,丝毫感觉不到它的气势。原来,失去了烘托,巨人和矮子其实也没有分别。如障的浓雾掩盖了这一切,让我只能在想像中获得慰藉。上到天街,天空下起了小雨,雾更是浓得黏手,四五步开外就看不见人影了。摸到瞻鲁台边,睁大了眼睛,自然仍然什么也看不见。
      徜徉在天街上,看不见四周的景物,我的思绪却如雾一般弥散开来。
      数千年来,泰山已经不仅仅是一座雄伟壮丽的地理学意义上的名山了。它更是成了中国文化精神的象征之一。从一路上的对联和石刻可见一斑:“人间灵应无双境,天下巍峨第一山”、“天下第一名山”、“五岳独宗”、“五岳独尊”。其实,泰山海拔不过1545来,在中国的名山大川中并不显高。它的风景确有独到之处。但也未必比得上“黄山归来不看岳”的黄山。但是,那种目空一切、惟我独尊、老子天下第一的气质却深深侵入了山中每一棵树和每一片岩石,让你无时无刻不感觉到几丝压抑、几缕轻狂。这种洋洋自夸,正暴露出一种锁闭心态。圣人说“登泰山而小天下”,与其说夸赞的是一种阔大胸怀,不如说它是坐井观天;俗话说“有眼不识泰山”,与其说推崇的是权威,不如说它流露的是一种卑怯意识。正如那浓雾封锁了眼睛,泰山文化中积淀的太多东西也锁闭了它的灵性与心智。泰山之所以最初赢得“群山之祖.五岳之宗”的尊崇,根本原因可以归结到古人求天地正中而居的地理观念;而其后人们对泰山的崇拜,则与民族的思堆模式有着根本的联系。一座泰山,象征看一个民族的文化,也象征着一个民族的命运!
      站在无字碑前,我请人拍了一张照片。尽管迷雾重重,画面十分模糊,但我愿意留下一个纪念。泰山上有数以千计的名碑名刻,或记封禅盛况.或抒豪情壮志,或咏奇瑰风光,惟有此碑不着一字,却给人无穷遐思。无字其实就是有字,这些字是活的精灵,镌刻在历史前行的每一个瞬间。它是深沉的,也是博大的;它是开放的,更是无边的……
      站在雾中的泰山上,四顾茫然,我看不清来路,更找不到去路……
                                                                                                                                                                          (本文略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炊烟的味道

余继聪

       ①“很喜欢炊烟的味道!”一位萍水相逢的朋友说。她说出了我心底的话。炊烟的味道,就是家的味道。

       ②我爱曲曲弯弯从村落农家升起的炊烟,更爱炊烟的味道

       ③每次乘车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总是会经过很多村庄。我总是会睁大眼睛,很惬意地欣赏村庄。

       ④我羡慕这些庄户人,一家人守着一缕香喷喷的炊烟,就是守着幸福。离开一座城市,我总是很激动,因为我又可以靠近一缕缕温暖的、香喷喷的炊烟。每当接近一座城市时,我总是会不断地回头,目光总是不愿离开那远去的炊烟,就好像每次离家时,总不愿放开母亲温暖的手。

       ⑤十三岁以前,我曾拥有过一缕炊烟。那是从滇中的一个小村庄里升起的炊烟。守住一缕香喷喷温暖暖的炊烟,当然也就守住了一个温暖幸福的家。

       ⑥青涩的少年时代,贫穷与欢乐共存。每到农忙,学校都放假回家,即使上学作业也寥寥无几,没有任何负担,给了我们这些“半截缸”疯跑玩耍的机会。记得最清的是,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酷夏,一连几天的雨下个不停,我们几个小伙伴在村里玩游戏玩腻了,不知谁出了个主意,何不趁着下雨去偷黄瓜吃,于是一呼百应。看菜园的于老头因为雨天也没有出来瞭望,坐在屋里发呆,我们几个毛孩子趁机下手,黄瓜架不高,尽管小心翼翼、蹑手蹑脚,但不知谁不小心“扑腾”一声把黄瓜掉在地上,惊动了于老头,他疯一样从屋里出来,边骂边追,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背起自己的猎物撒腿就跑。慌不择路,从小河里窜过去,身上、脸上布满了泥水。他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了,哪是我们的对手,眼看追不上就停了下来。于是我们带着胜利的果实回到了家。

       ⑦从十六岁开始,我离家到更远的城里读书,就离我所熟悉的炊烟越来越远了。上大学的时候,尽管庞大的食堂里有几十种菜,只有角落里那位大妈常摆的一小盆腊肉最受我的青睐,它久经炊烟熏炙,自然有了炊烟的味道。吃着腊肉,我可以暂时忘记孤独,会想到炊烟,想到家乡的村庄和亲人。

       ⑧工作后,一个人孤零零生活在这冷冷的城市,我常常会怀念小时候扶着灶头,一边添柴,一边煮腊肉的日子。腊肉香,炊烟也香,我知道这只是我心理上的感觉。那时家里有时烧辣椒秆、烤烟秆,烟常常熏得我眼睛生疼,鼻涕涟涟。每隔一段我都得回家一趟,否则我就会无心做事。那是因为我离炊烟、离村庄、离家、离母亲太久了。我急切地赶回村庄,随着村庄和一缕缕炊烟越来越近,浑身就有一种温暖踏实的味道。我一踏进家门,母亲就会急急地去拾柴,生火,为我做饭,尽管我一再表示自己吃碗开水泡饭就行了,但她仍旧会急急地到地里去拔蒜苗,因为她知道我爱吃腊肉炒蒜苗。

       ⑨山一程,水一程,身向天涯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故园炊烟梦里萦,心乡有此影!也许,在各种清洁、高效能源走入了千家万户的今天,已很少有人对炊烟有什么感情,但我对炊烟的情感依然如故,万分牵挂。炊烟是乡村的丝巾,炊烟是母亲伫立街头呼唤儿女的回音,炊烟是古典田园诗的韵脚,炊烟是流传在土地深处的民间摇篮曲的一部分。

       ⑩如今我的笔下,炊烟依然是天下苍生的一根命脉,血液一样写在土地上。行书叫温暖、楷书则叫骨架一样凝重的古训,明明暗暗,昭示千秋万代。没有炊烟,我魂魄里总有种漂泊无依的感觉。在故乡的袅袅炊烟里,做个黄粱梦,也美在心头!

阅读下面两段文言文,完成下面小题。

(甲)一屠晚归,担中肉尽,止有剩骨。途中两狼,缀行甚远。

屠惧,投以骨。一狼得骨止,一狼仍从。复投之,后狼止而前狼又至。骨已尽矣,而两狼之驱如故。

屠大窘,恐前后受其敌。野有麦场,场主积薪其中,苫蔽成丘。屠乃奔倚其下,弛担持刀,狼不敢前,眈眈相向。

少时,一狼径去,其一犬坐于前。久之,目似瞑,意暇甚。屠暴起,以刀劈狼首,又数刀毙之。方欲行,转视积薪后,一狼洞其中,意将隧入以攻其后也。身已半入,止露尻尾。屠自后断其股,亦毙之。乃悟前狼假寐,盖以诱敌。

狼亦黠矣,而顷刻两毙,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

(选自蒲松龄《狼·其二》)

(乙)一屠暮行,为狼所逼。道傍有夜耕者所遗行室 , 奔入伏焉。狼自苫中探爪入。屠急捉之,令不可去,顾无计可以死之。惟有小刀不盈寸,遂割破狼爪下皮,以吹豕之法吹之。极力吹移时 , 觉狼不甚动,方缚以带。出视,则狼胀如牛,直不能屈,口张不得合。遂之以归。

非屠,乌能作此谋也!

 (选自蒲松龄《狼·其三》)

(注释)①行室:指农民在田中所搭的草棚。  ②苫:用草编的席子。  ③顾:但是。   ④盈:满。  ⑤豕:猪。  ⑥移时:过了一段时间。   ⑦乌:哪里,怎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青瓦

李晓

   ①这些年时常回老家,差不多都是静悄悄一个人,因为我回去,是要看那一片屋上起伏的青瓦。一个人独坐山梁,看青瓦,我冥想很深,有时幻化成一只停留在青瓦上啁啾的乌。

   ②我老家那些房上的青瓦,如今,和房顶上的老烟囱一样,渐渐消逝在天光云影之下。我用凝望的目光,把它嵌入到记忆的瞳孔里储藏,成为永久故乡的一部分。

   ③我老家房上的青瓦,也是土瓦。据说从西周开始零星使用,自东周广为传廷。我看见最老的瓦,也只有一百多年历史。那是在一个古镇子上,风一吹,吊脚楼上的房顶,那青瓦上的乌粪,簌簌而落,竟扑进到嘴里几粒。那次,间接尝到了瓦的一点味道,因为那乌粪毕竟在瓦上风雨里浸透和缠绵过。它有一点苦,有一些涩,这像我一直咀嚼过的那些人生况味。

   ④在我故乡乡场野外,有一烧瓦的瓦窑。一个少年,曾经望着炉大熊熊,那些泥土做成的瓦,我似乎听见它们在火中的嘶呜。泥土转世为瓦,这些瓦,被一些喝了高粱酒、红苕酒的汉子挑到山坡上、沟壑里、大树旁堆下,把瓦一片一片盖上房顶,成为新房。

   ⑤就在那些瓦下,我的乡下亲人,还有老乡,他们卑微而倔强地生活着,在泥土里匍匐、翻滚,最后,归隐于泥土。

   ⑥前年我回到老家村子 , 整个村庄在风里辱弱地呼号,像我写诗的一张纸那样薄了,整个村庄,就剩下了不到一百号人,他们,坚守着,如在守魂。梁老汉,就是守护村庄最老的一个人,他八十七岁了。

   ⑦我想在梁老汉家住一晚。梁老汉还腿脚麻利,用柴火烧饭,用土碗盛菜。梁老汉往土灶里添柴时,腾起一股烟,从灶里急着飘荡出来,窜上梁顶,从青瓦的缝里扑出去,与天空中的雾病汇合。晚上,下起了雨,我同梁老汉闲聊,听瓦上雨声,想起一些流光,如安魂曲。

   ⑧第二天早展,我一个人坐在山坡上,望着梁老汉那青瓦房顶,那些层叠的瓦,如在苍凉之水里,老鱼起伏的鳞。这老瓦房,经过了那么多年风霜雨雪的飘摇,还像梁老汉一样健在着,梁老汉带着得意的神情告诉我,有一年不远处遇到了泥石流,  房子居然没被冲垮,这就像一些卑微之人的命,顽强。青瓦上,有深深浅浅的青苔覆盖,瓦被浸透得草一样的颜色。我有一种冲动,坐到房顶上去,喝一碗老酒,醉了,就把青瓦当床睡去。

   ⑨我想起城里的诗人老马,有一年看到大水从透迤群山而来,因为要修电站,老城的下半身,就要在波涛之下睡去。老马就一个人提了酒,坐到了他祖上留下的瓦房顶上,他边喝边哭,边喝边唱,手舞足路。我就在瓦屋下,守护着我的这个诗人朋友。

   ⑩而今,在老马的书房,还有几片瓦,那是他从老屋顶上抢救回来的。有一天,我去看他,老马出去跑步了,他要锻炼,减脂肪,减欲望。门没锁,他似乎知道我要来,那是一个大雾天气。我推开门,在他书房,我摩挲着那青瓦,都感觉到有老马的多少掌纹了。望着那青瓦,我一时恍惚,想起多年以前,它在炉火里的冶烤,滚烫的温度,而今,冷却在一个怀旧者的房间。我在老马那里看见一句诗,他说,火焰一旦凝固,就成了白色,比如水里,就有白色火焰。那么,泥土呢,它在翻滚的大火里,冷下来后,是不是就是这瓦的颜色,被氰鱼时光洗染,流光浸泡,成了青,黑,褐色……

   ⑪老马回来告诉我,他感觉自己活得就像这老瓦一样,人生从喧哗到沉寂,从沸腾到冷却,到最后,自己把自己收藏,安放。

   ⑫听老马这么一说,我忽地感到,瓦是有魂魄的,它伴随着人世有情人,成为时间重量的一部分,成为命运涌流的一部分。

阅读

《五猖会》(节选)

因为东关离城远,大清早大家就起来。咋夜预定好的三道明瓦窗的大船20,已经泊在河埠头,船椅、饭菜、茶炊、点心盒子,都在陆续搬下去了。我笑着跳着,催他们要搬得快。忽然,工人的脸色很谨肃了,我知道有些蹊跷,四面一看,父亲就站在我背后。

“去拿你的书来。”他慢慢地说。

这所谓“书”,是指我开蒙时候所读的《鉴略》21。因为我再没有第二本了。我们那里上学的岁数是多拣单数的,所以这使我记住我其时是七岁。

我忐忑着,拿了书来了。他使我同坐在堂中央的桌子前,教我一句一句地读下去。我担着心,一句一句地读下去。

两句一行,大约读了二三十行罢,他说: “给我读熟。背不出,就不准去看会。”

他说完,便站起来,走进房里去了。

我似乎从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但是,有什么法子呢?自然是读着,读着,强记着,——而且要背出来。

粤自盘古,生于太荒,

首出御世,肇开混茫。

就是这样的书,我现在只记得前四句,别的都忘却了;那时所强记的二三十行,自然也一齐忘却在里面了。记得那时听人说,读《鉴略》比读《千字文》《百家姓》有用得多,因为可以知道从古到今的大概,那当然是很好的,然而我一字也不懂。“粤自盘古”就是“粤自盘古”,读下去,记住它,“粤自盘古”呵!“生于太荒”呵!……

应用的物件已经搬完,家中由忙乱转成静肃了。朝阳照着西墙,天气很清朗。母亲、工人、长妈妈即阿长,都无法营救,只默默地静候着我读熟,而且背出来。在百静中,我似乎头里要伸出许多铁钳,将什么“生于太荒”之流夹住;也听到自己急急诵读的声音发着抖,仿佛深秋的蟋蟀,在夜中鸣叫似的。

他们都等候着;太阳也升得更高了。

我忽然似乎已经很有把握,便即站了起来,拿书走进父亲的书房,一气背将下去,梦似的就背完了。

“不错。去罢。”父亲点着头,说。

大家同时活动起来,脸上都露出笑容,向河埠走去。工人将我高高地抱起,仿佛在祝贺我的成功一般,快步走在最前头。

我却并没有他们那么高兴。开船以后,水路中的风景,盒子里的点心,以及到了东关的五猖会的热闹,对于我似乎都没有什么大意思。

直到现在,别的完全忘却,不留一点痕迹了,只有背诵《监略》这一段。却还分明如昨日事。

我至今一想起,还诧异我的父亲何以要在那时候叫我来背书。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