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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宁夏育才中学2017-2018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静默是一种深刻的语言

徐怀谦

    多年前听日本民歌《北国之春》,其中唱到“家兄酷似老父亲,一对沉默寡言人;可曾闲来愁沽酒,偶尔相对饮几盅?”听得我肝颤——大多数中国农村的父子关系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我进城二十多年了,性格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可是每次回到农村老家,与父亲相对而坐,还是找不到什么话题。

    “工作忙吗?”“还行。”“最近出差没?”“没有。”或者:“去了趟广州,呆了四五天。”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我特别想告诉父亲北京的交通有多拥堵,那里的空气有多糟,我有多么想家。特别想告诉他我出差时看到了哪些美景,遇到了哪些怪事,可是见到父亲黑瘦的面孔,便把这些话又咽了回去。我觉得这些生活离他太遥远,告诉他,反而会打破他内心的平衡。

    父亲的脸色确乎又黑了不少,听姐说,因为我和弟弟不在身边,父亲百无聊赖,便和二三老友约着天天去河边钓鱼。父亲患过动脉血栓,久坐钓鱼显然是不利于健康的,但我无法阻止他,因为我知道父亲钓的不是鱼,是寂寞。我特别想说:“您搬到城里去住几天吧?”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此前已向他发出过N次邀请,都被他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了,所以日子久了,也就懒得张嘴。

    及至女儿长大了,回到老家,父亲脸上绽放出从未有过的笑容,领着他的宝贝孙女在村里四处转悠,我们父子俩彼此都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必相对无言了。

    其实,父亲有很多话想对我说。

    有一次出差,我顺路回家小住数日。我睡在伯伯的炕上——伯伯因为身体残疾独身一辈子,一直和我们一家人和谐地生活在一起。从小我就和伯伯在一盘炕上睡,所以我和伯伯的交流远比和父亲的交流来得多。这天晚上,伯伯和我聊了很多,恨不得把村里的大事小情都跟我絮叨一遍。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父亲说:你们俩昨晚可真能聊,我两点起夜的时候听见你们还在说话呢。听得出,父亲有一点嫉妒的意思。

    在家待的最后一个晚上,吃完饭,父亲就出去串门了,而我因为连日劳顿,睡得比较早。父亲回家时,我已进入梦乡了。后来听伯伯说,那天晚上,父亲回来想和我说说话,发现我已经睡熟了,就没让伯伯开灯,他独自坐在我身旁,静静地看了我很久。伯伯说,你爸的目光在你的脸上停了很久,他担心你平常用脑太多,营养跟不上;更担心你一人在外,受了委屈无处诉。听了伯伯的转述,我泪流满面。

    我知道,中国绝大多数父亲的爱都是如此深沉、压抑甚至扭曲的。每每看西方电影,见人家父子之间直接说“爸爸,我爱你”“孩子,我也爱你”,总让我羡慕不已;见人家的孩子可以不叫爸爸而以“查理”或“约翰”相称,也让我对他们的平等关系敬重三分。

    可是,我和父亲之间的爱是静默的,它深深埋在我们彼此的心中。随着年龄的增加,我越来越觉得有一些爱是需要及时表达的,虽然我说不出“爸爸,我爱你”,但我要让爸爸知道,我渴望与他沟通,我愿意与他沟通,我们可以是无话不谈的哥们,可以是平等交流的父子。

    父亲啊,虽然我们一年只见两三次面,虽然我们的电话沟通一周只有一次,但我对您的牵挂与日俱增,如今已经变成一本沉甸甸的账簿,压得我喘不过气。您感受到了吗?

    静默是一种深刻的语言,没错,但我想告诉更多的朋友:让爱,不只在静默中流淌。

(1)、下列对文章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本文以平实的语言记述“我”与父亲相处过程,字里行间洋溢着父子之间深沉的爱以及对父亲的感恩与赞美。 B、“我”进城多年,性格开朗,但每次回家与父亲相对而坐,还是找不到话题,足见父亲的沉默寡言,不善表达。 C、“我”有很多事特别想告诉父亲,也想邀请父亲到城里住几天,但最终没有开口,是怕这些话打破父亲内心的平衡。 D、有一次出差回家,父亲有话想对“我”说,而“我”却早早睡去。这使“我”非常感动和后悔,以至于泪流满面。 E、本文以中国农村的父子关系与电影里的父子关系的对比,表现对前种父子关系的反思,对后种父子关系的向往。
(2)、文中花了很多笔墨写伯伯,有何用意?
(3)、文章结尾处先说“静默是一种深刻的语言”,但接着又说“我想告诉更多的朋友:让爱,不只在静默中流淌”。这矛盾吗?为什么?
(4)、大多数中国农村的父子关系呈现出何种特点?结合文本,并联系民族心理和社会现实,探究其成因。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葱花面

第广龙

    ①我许久都没有吃过葱花面了,但是,只要想起来,那浓郁的香味,就浮动在我的鼻尖,伴随着的,还有一丝丝惆怅,一丝丝忧伤。

    ②想起葱花面,我就想起了家乡,想起了母亲,想起了我那既明亮又黯淡的童年。

    ③就像在西北长大的许多人一样,我也爱吃面,但在困苦的岁月里,一碗面,不是想吃就有的。有粗粮吃,能把肚子填饱,已经是难得的福分。假如哪天吃面,一家人的重视,如同一个仪式。

    ④在农村,有的人家,不愿被小看,偶尔吃一回面,要站在自家门前的粪堆上,把面挑得高高的,让别人看:“我吃面呢!”吃面本是家常,却成了稀奇,以至于有人病倒了,不愿吃药,只是说,有这钱,美美吃一顿面,就好了。

    ⑤在我们家,葱花面,就是病人、老人吃的。有个头疼脑热,不算病,不影响说话和走路。睡在炕上起不来,吃别的,吃不下去,就能吃上葱花面了。家里人口多,煮饭的锅是大铁锅,水烧开了,下面,下一个人吃的面。最好是挂面,是那种细细的挂面。葱花是清油炝的,先切出一撮碎碎的葱花,然后炝油,不在大铁锅里炝,那样费油,是在舀汤的铁勺里炝。拳头大的铁勺头,倒进去一点油,手端着,从灶火眼里试探进去,悬在火头上,油煎了,倒退出来,迅速把葱花丢进铁勺,哗啦一阵响,还出现一些涌动的泡沫,跟着,葱花就熟了。面捞出来,添进去专门烧好的酸汤,添进去葱花,这时候,看到的是弯曲在一起的面,是清亮的汤,汤上面,油花点点,还漂着葱花,这时候,葱花面就做好了。真香啊,就是在大门外,就是过路的人,也能闻到葱花面的香,家乡人形容这香,有一个特别的字:蹿。说葱花面香,就说,蹿香蹿香的。

    ⑥我自然也吃过我妈做的葱花面。躺在炕上,懒懒的,一碗面端来了,只是我一个人的,感到了被重视,被关心。似乎这也是一种特殊。如今的独生子女,似乎是不会有这样的感受的,我们兄弟姊妹五个,在母亲眼里,都是她的心头肉,但谁病了,得到照顾,似乎也获得了额外的母爱,那种幸福的体验,大大抵消了得病带来的痛苦。吸溜吸溜吃着面,面条滑溜溜的,吃进嘴里,自己就顺着喉咙滑下去了。汤热热的,里头的葱花,有那么一片两片,还带着焦黑,这更让香气变得浓烈。喝一小口,再喝一小口,一定要让舌头感受到烫,感受到烫的刺激,似乎只有这样,葱花面的香,才能传递给身体的各个感官。这时,我妈会在一旁叮咛,慢慢吃,没人跟你争,吃了,发些汗,身子就轻省了。

    ⑦过去的人,都是在嘴上挖抓。吃的诱惑,总是最大的。有时,即使没有病,我也盼着得一场病,好吃上我妈做的葱花面。可是,越想得病,病越是不来,这让我很失望。那时,我多傻啊,就为了一碗葱花面,竟然这样动心思。

    ⑧现在,我想吃面就吃,各种各样的做法,甚至过去没有吃过的,也会尝试。有时在外头吃饭,面对一桌子好吃的,我也愿意吃面,先要一碗面吃,吃饱了,吃不动别的了,也不觉得遗憾。可是,这些年,我没有吃过葱花面,一次也没有。曾经那么向往的葱花面,我不再想吃了。吃的东西,也会吃伤人。有的人不吃肉,就是小时候难得吃一次,有机会放开吃了,就拼命吃,结果以后见了肉,心理上排斥,再也不吃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这种吃的,记忆太深,却又容易引起难受,也不愿意再吃。我不吃葱花面,就属于后者。

    ⑨都快七年了,给我做葱花面的母亲,过世都快七年了。

(选自《西安晚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目。

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朱成玉

    临终时,祖母颤巍巍地示意我们点上一根儿蜡烛,说要和它一起熄灭。我不知道祖母此举有何深意,只知道那个时候经常停电,而一根蜡烛的价钱是5分钱。用5分硬币换来祖母临终前的一段光明,我觉得也算是蛮值当的。

    祖母没有活过那根蜡烛,先它一步,咽了气。祖母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酒窝像一朵莲花。她奋力伸出手去,骨瘦如柴的手,指着我们,像菩萨的手,伸到我们中间

    祖母去了,电却来了,电灯照亮所有人的忧伤,却再也照不亮祖母的前额。

    父亲吹灭了蜡烛,说:“留着这根蜡烛,等出灵的时候,点着它,给你奶奶在那边照个亮儿。那边太黑了。”

    那边是哪边?父亲又没去过,怎么就知道那边是黑的?年少的我满是疑惑,可是看着一张张因为悲伤而严肃异常的脸,我又不敢问太多。

    父亲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接着说:“你奶奶这一辈子苦啊,在晦暗的地方呆得时间太长了。”

    祖父和祖母结婚后不久便当了兵,然后杳无音信,祖母一生没有再嫁,独自一人养大父亲和叔叔。因为祖父当的是国民党兵,所以,“文革”的时候,祖母免不了受了很多红卫兵的“声讨”和欺辱。祖母忍受着尘世带给她的一切苦楚,正如她那苦命的村庄,终日沉默,一言不发,只有无限猛烈的狂风抽打它时,它才勉强挣扎一下。

    是的,偶尔她也会喋喋不休地怨恨:“你个傻瓜蛋子,哪怕当个逃兵也好啊,不知道家里有等你的娃儿吗?”

    她在村庄里扎下根去,哪都不去。她说就算临死前最后一刻,也要等着祖父,她就那么执拗地信着,祖父还活着。

    那段日子,祖母常常去当铺。从最开始的手镯,到后来的银饰,甚至她最割舍不下的香炉、银制的烟袋锅,都一一典当出去,只为了让她的孩子们不挨饿。为了孩子,她把自己典当得干干净净,空剩一副嶙峋的瘦骨。

    老了,本想着该享享清福,却不想又得了重病。

    祖母卧床不起,躺在床上,谁都可以推开她的门进去,看她躺在床上的狼狈的样子。尽管在她年轻时,扣个扣子都要避开人的眼睛,更不会像许多女人那样,在人前奶孩子。日子再穷,祖母都不会让她的衣服有一点脏和一丝褶皱。

    祖母是个极其干净的人,大家闺秀,年轻时候有洁癖,她的床,别人坐过之后,她都要重新洗一遍。每天会洗好几遍手和脸,爱用香皂。可是她老了,病了,臭气在体内生发。她的所有器官都坏了,功能丧失,大便经常要由父亲和叔叔轮流用手指头抠出来。每当这时候,祖母只能无可奈何地拉被子遮脸。有时候她会像疯子一样发火,有时候会像小孩一样哭。一生的尊严,劈里啪啦全毁了。

    最难熬的是夜。一切都停了下来,唯独疼痛,还在漫无边际地爬。

    祖母在黑暗中忍着疼痛,她的手紧紧攥着,她的嘴紧紧咬着被子,她不喊叫,她心疼她的儿孙,不想让自己的喊叫惊醒了我们。

    祖母在黑暗中,被疼痛戳醒,就那么睁着眼睛,我想,她的脑海中定是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往日时光,这岁月的皮影戏,终于要演到最后一幕。

    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祖母在黑暗里对抗疼痛的方式,竟然是给我们一粒粒地嗑瓜子,早上醒来,她的枕头边儿上堆满了很大的一堆瓜子仁儿。只有早晨,她才能睡一会儿,我们轻手轻脚,从她的枕头边搬走一座山,尽量不弄出一点儿声响来。

    想起父亲说的话,祖母更多的时光都是在黑暗里,而她并没有因此消沉,照样带领我们把日子过得柳暗花明,风生水起。说白了,祖母是一个可以驾驭苦难的人,这苦难的烈马,一旦驯服,可以驮一个人奔往幸福。

    在黑暗里又怎样?那就去做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这是祖母的哲学。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题。

就这么旁逸斜出下去

王晓莉

    ①出单位门时,恰好园林工在修剪道两旁的树木。经过几个季节的生长,这些以樟树为主的树木都已长得有声有色。每棵树都像一个小型国家,有些肆无忌惮地扩张着,街道为此稠密了不少。

    ②一年两季的被修剪,成了这些树木的必修课。电剪刀哧哧作响,那些长在树顶端或者树身周边的细嫩枝叶,随之纷纷落马。而即使更粗壮些的枝条,也不消五秒钟,就在强大的马力之下一折两断。很快地,这树便被修剪成了一把标准的伞,整整齐齐,笔直向上。不消一个上午,这条街就将撑起一长排绿伞。每棵树都生得一模一样了。

    ③地面上,那些枝枝杈杈纠缠不休地堆积着。树木的清香四处飘逸,树叶子与松针层叠一处,色彩斑斓。脚踩在上面,柔韧而温暖。这是在园林工眼里,一棵树中比较旁逸斜出,并不值得继续容留于树的那一部分。不能有损于秩序,破坏秩序等于破坏美,等于多余。这大约是园林工人的美学原则。

    ④但我的,恰好与他们相反。

    ⑤树最有趣的部分,恰恰在于那旁逸斜出。那几棵枝条如何溜出了向上生长的大部队,而独独朝着左上角努力?一簇叶子又如何密密麻麻聚集在了一起,像开一个研讨会般比别处热闹、喧腾许多?它们没有成为树的主干,没有引领一棵树生长的那股绝对力量。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它们不是“主流”。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⑥一棵树。完全的秩序,完全的规则,该是多么乏味啊,就像兵营,像一律穿了病号服,像活了一生却毫无故事的人。

    ⑦在我所喜欢的电影里,除了故事主角,导演往往安排些和故事不怎么相干的人。他可能是个独居多年的老邻居,总是抓住一切机会狂热地宣讲着宗教教义、人生哲理,而他的听众,却是两个踢足球之后累瘫在沙滩上休息的男孩子;也可能是个热爱酒精的工人,在电影的背景深处,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苦闷至极的酒。他们类似于文章中的“闲笔”,对于故事的发展或推动其实完全不起作用。

    ⑧这样旁逸斜出的人,我却总是看得心领神会。很久以后,关于这场电影,我脑子里什么也留不下了,却依然能回忆起他们。 就好像在翻阅一堆历史书籍之后,我能记住的,往往是类似于野史、花絮的部分——它们从历史这棵大树的灰色的树身中旁逸斜出,冲破森严,开出斑斓的花朵,人性的色彩与趣味尽在其中。

    ⑨在我们周遭的生活中,有多少这样的小人物。他们永不知名,总是存在。他们有着和主流人群不一样的心事、不一样的心路,他们很容易就透露出接近于生命本质的部分,不掩饰、不修剪,因而不做作。门卫、修鞋子的人、路边摆摊卖廉价发饰的母女……他们是世界这棵大树上旁逸斜出的部分。如果世界要唾弃谁,他们必是最先被唾弃;如果世界要剪伐谁,他们必最先被剪伐。但是在被唾弃之前不能自弃,在被剪灭之前不能自灭。他们的力量来源于此。

    ⑩关于“旁逸斜出”,种过苹果树的朋友告诉我一个让人很受鼓舞的故事:在苹果树的树根,常常会突然蹿出一种叫“徒长枝”的枝子。它以惊人的速度爆发,长势凶猛。当它的势头盖过主干时,有经验的果农会毫不犹豫地把已遭虫蛀、遭风雨侵蚀、多年不长的老干剪去。 事物的新陈代谢并不只有一种方式。

    ⑪的确,过了几天,我再看单位门口的那些树木,还是在被修剪的部位,树身又长出了新芽,它们所朝向的,依然是那个旁逸斜出的方向。

    ⑫那些旁逸斜出的树。那些旁逸斜出的人。且让我们就这么旁逸斜出下去。

(选自《散文》2014年第5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秋天的怀念

林中洋

    清晨上班的路上,车子堵在了桥头。桥下,易北河水在刚刚升起的朝阳下缓缓流过,河滩上,天空中,无数的大雁起起落落。过去,我每看见大雁,就会想起千山万水之外的故乡;现在,我会想起已经在天国里的母亲,大雁在天上飞,应该离她更近一些。

    我很早就想写一篇关于母亲的文章,却迟迟动不了笔,原因好像很复杂其实却又很简单,因为母亲,是每个人曾经的全部天空,在这个天空里,有绚丽的彩霞,也有密布的乌云;有雷鸣电闪,也有雨后的长虹,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母亲很晚生我,所以,我从来没见过她十分年轻时候的样子,但是中年之后的她,仍旧有着白皙细腻的皮肤,头发烫得一丝不苟。在那些物质并不富裕的岁月里,母亲虽然衣着朴素却从不失讲究,裤子总是熨得笔挺,后来我知道,她从小女孩的年纪就喜欢黑色的衣服,黑色,对她而言是选择,不是将就。

    我的外公是亨得利钟表眼镜行的经理,家境殷实,所以我的母亲从小不必为生计或是家务操心,但是她却有一双巧手,她会织各种花色的毛衣。每年初秋,母亲都会把我们去年已经穿小了的毛衣拆掉,混上新的毛线重新织就。她曾经用我的旧牛仔裤给我的吉他做了一个套子,记得当年所有见过这个套子的人都顽固地认为这么精致的东西只可能是买的。母亲是南方人,虽然在北方长大,却保留了南方人的口味,做菜总是要放一点糖,过年的时候,母亲都会早早买好了糯米、黑芝麻和猪油,用一只小石磨把糯米合着水细细地磨成浆,她做的宁波汤圆,晶莹剔透如珠玉,里面的馅子隐约可见,一口咬下去,香甜酥糯,满口留香。这个味道对我来说,就是母亲的味道。

    我小的时候非常怕黑,厉害的时候即使开着灯睡觉也不踏实,于是我就会跑到父母的房间去,要求睡到他们俩中间,母亲张开手臂,我的脸一枕到她柔软的臂膀上,就会毫无悬念地立刻睡着。随着我渐渐长大,只要半夜站在父母床前,父亲就会叹口气然后抱起枕头睡到我的小床上去。我那时还经常生病,有次问母亲我会不会就要死了,她哈哈大笑,说你放心,要是你得了什么治不了的病,我肯定比你先死!我听了就平静下来,好像只要有母亲防着,我连死都不必怕了。

    母亲是物理老师,她的学校离家很远,每天都早出晚归,晚上还经常要批改作业或考卷。那时候只有周日是休息日,这一天就不可避免地成为洗衣服和打扫卫生的时间,所以退休之前,母亲的脾气有时会很暴躁。到了我的青春叛逆期,我和母亲之间会时不常地硝烟弥漫,激烈的时候,我宁愿物理考不及格也不去找母亲答疑,最后干脆进了文科班,彻底不用再学物理。那个时候,我总觉得母亲不理解我,不在乎我,后来想想,我自己那时也真够混账的。

    我很年轻就去国离家,每次在机场离别的时候,母亲都等到她以为我看不见了时才偷偷转身暗自哭泣,我远远地看见她擦眼泪的样子,都会肝肠寸断,其实,我何尝不是这么爱你呢!妈妈!只是我说不出来!现在我说出来了,却是在你永远也听不见的时候。

    秋天,是思念的季节。母亲也是在一个深秋的中午离开了我们,每看到雁群从头顶掠过,我都会想,为什么有些大雁往南飞,有些却向北飞,它们到底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不管怎样,如果你们遇见我的母亲,请给我带个信儿,告诉她我想念她,天堂里如果很冷,请告诉她不要害怕,因为,我会把她放在心里最温暖的角落。

(选自《散文》2017年第1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目送

(台湾)龙应台

    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题记

    ①华安上小学第一天,我和他手牵着手,穿过好几条街,到维多利亚小学。九月初,家家户户院子里的苹果和梨树都缀满了拳头大小的果子,枝丫因为负重而沉沉下垂,越出了树篱。钩到过路行人的头发。

    ②很多很多的孩子,在操场上等候上课的第一声铃响。小小的手,圈在爸爸的、妈妈的手心里,怯怯的眼神,打量着周遭。他们是幼儿园的毕业生,但是他们还不知道一个定律:一件事情的毕业,永远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启。

    ③铃声一响,顿时人影错杂,奔往不同方向,但是在那么多穿梭纷乱的人群里,我无比清楚地看着自己孩子的背影——就好像在一百个婴儿同时哭声大作时,你仍旧能够准确听出自己那一个的位置。华安背着一个五颜六色的书包往前走,但是他不断地回头;好像穿越一条无边无际的时空长河,他的视线和我凝望的眼光隔空交会。

    ④我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消失在门里。

    ⑤十六岁,他到美国做交换生一年。我送他到机场。告别时,照例拥抱,我的头只能贴到他的胸口,好像抱住了长颈鹿的脚。他很明显地在勉强忍受母亲的深情。

    ⑥他在长长的行列里,等候护照检验;我就站在外面,用眼睛跟着他的背影一寸一寸往前挪。终于轮到他,在海关窗口停留片刻,然后拿回护照,闪入一扇门,倏忽不见。

    ⑦我一直在等候,等候他消失前的回头一瞥。但是他没有,一次都没有。

    ⑧现在他二十一岁,上的大学,正好是我教课的大学,但即使是同路,他也不愿搭我的车。即使同车,他戴上耳机——只有一个人能听的音乐,是一扇紧闭的门。有时他在对街等候公交车,我从高楼的窗口往下看: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眼睛望向灰色的海;我只能想象,他的内在世界和我的一样波涛深邃,但是,我进不去。一会儿公交车来了,挡住了他的身影。车子开走,一条空荡荡的街,只立着一只邮筒。

    ⑨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⑩我慢慢地、慢慢地意识到,我的落寞,仿佛和另一个背影有关。

    ⑪博士学位读完之后,我回台湾教书。到大学报到第一天,父亲用他那辆运送饲料的廉价小货车长途送我。到了我才发觉,他没开到大学正门口,而是停在侧门的窄巷边。卸下行李之后,他爬回车内,准备回去,明明启动了引擎,却又摇下车窗,头伸出来说:“女儿,爸爸觉得很对不起你,这种车子实在不是送大学教授的车子。”

    ⑫我看着他的小货车小心地倒车,然后“噗噗”驶出巷口,留下一团黑烟。直到车子转弯看不见了,我还站在那里,一口皮箱旁。

    ⑬每个礼拜到医院去看他,是十几年后的时光了。推着他的轮椅散步,他的头低垂到胸口。有一次,发现排泄物淋满了他的裤腿,我蹲下来用自己的手帕帮他擦拭,裙子也沾上了粪便,但是我必须就这样赶回台北上班。护士接过他的轮椅,我拎起皮包,看着轮椅的背影,在自动玻璃门前稍停,然后没入门后。

    ⑭我总是在暮色沉沉中奔向机场。

    ⑮火葬场的炉门前,棺木是一只巨大而沉重的抽屉,缓缓往前滑行。没有想到可以站得那么近,距离炉门也不过五米。雨丝被风吹斜,飘进长廊内。我掠开雨湿了前额的头发,深深、深深地凝望,希望记得这最后一次的目送。

    ⑯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烟雨轻敲乡间瓦

杨崇演

    没有瓦的乡间,怎能叫乡间?

    烟雨逢秋,撑一把伞,游走在江南乡间,怀想着,寻觅它的形影踪迹。粉墙黛瓦,秦砖汉瓦,楚楚然,千古江南的标签。遥想当年,乡间多泥,经火嘶鸣,转世为瓦。瓦共泥一色。喝了糯米酒的汉子,扁担颤然,一匹一匹新瓦送上房梁。喜悦的笑堆满农人沧桑的皱纹,一杯杯自家酿的米酒斟满,为大半生劳碌的杰作庆功。

    看瓦匠们砌瓦,如读一种多米诺骨牌的艺术。一片一片瓦斜躺在屋顶,定格下来,像极了秋收时节农人在田间地头躺着休憩的姿势。弧状的瓦片是坚定笃实的集体主义者,你搀着我,我扶着你,排排横横;哪片在上,哪片在下,从不过问;谁枕着谁,谁搭着谁,任凭瓦匠瓦,凸起来和凹下去的瓦,紧紧相扣,团结在炊烟缓缓上升的乡村,构成了烟雨江南独特的风景线。

    幼时,最喜欢瓦上烟了——细细的,一丝一丝,一缕一缕,一圈一圈,斜风拂过,袅袅然,如梦如幻的烟影便薄薄地覆盖在村庄之上,缠裹着村庄的细草和大树。

    瓦上还有什么风景呢?瓦上草,一看便知是鸟儿们的得意之作;梧桐的落叶,上演一段缠绵的“化蝶”;晒晾的鱼鲞,飘出一股股腥然的海味儿;对了,还有鸟——麻雀,鸽子,喜鹊,燕子……瓦,是它们的栖息之地——闲然散步,密谈恋爱,卿卿我我,物人和谐两相忘。

    瓦下谛听檐雨瓦韵,铮铮然作响。淅淅沥沥的,是小雨;噼噼啪啪的,是雨势增大;密密匝匝的,是大雨滂沱了。大人拎来一两只水桶盛雨,盛来的雨水拖地、洗菜、洗 衣服。但听得最后一颗雨珠从瓦当之上“滴嗒——”一声滴进水桶,太阳出来了。孩子们按捺不住,呼朋引伴地踢瓦、打水漂去了。

    踢瓦者,跳格子或跳房子,一块瓦片足矣,女孩比较拿手,跳起来轻盈如燕,很美很可爱的模样;打水漂者,齐聚水塘边,男孩子的强项,孜孜然,看谁打得远,赛谁打的水漂数多。一片瓦在飞,飞出一串串涟漪,串缀起欢乐的童年。

    一页瓦片,经历风吹、日晒、雨淋、露打、霜欺、雪冻……年深日久,该揭瓦了。架好梯子,请来的瓦匠爬上屋顶,东边的瓦质疏松了整整,西边的瓦沟有落叶了捡捡,屋角的瓦缝有土了清清。雨再来,没有任何破绽可寻——这,就是瓦的力量,是家最坚实的最温暖的保护伞。人生的安慰和生命的依偎全在此了。

    晨光夕月里,瓦檐下出入往来的,总是农人荷锄肩犁戴笠的身影。晚归的瓦屋下,总有温暖的灯光散逸——男人咂嘴抿着温热的米酒,女人低头纳着鞋底,一针一针地拉扯着麻线,不时地用针在头发上擦一下。生活的厚实,可亲,永记心间。

    天上的雪,该是为了瓦在地上千年的等待应约而来的吧!一朵朵雪花飘落下来,优雅,宁静,蹑手蹑脚的。翌日大早,惊喜于瓦与雪的黑白简约,赞叹于大红对联的明媚娟秀。

    当下,现代城市文明遗弃了瓦片。可是没有了瓦片的遮蔽,又何处去躲开那一身乡愁的烟雨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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