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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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太仆寺旗宝昌镇第一中学2017-2018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爱心如同韭菜

余显斌

    娘打来电话,问他现在在哪儿。

    他轻声说:“在医院。”

    娘说:“知道,听你爹说的。”娘接着哽咽着说,“儿啊,你怎么能那样,怎么能捐献骨……髓啊?”显然,娘不理解什么是骨髓,说到这儿,明显地顿了一下。

    他忙说:“娘,没啥。”

    娘威胁说:“你不听娘的,娘就死去。”

    他急了,忙告诉娘,自己不是捐献骨髓,爹听错了,自己是想找人给自己捐献骨髓,自己有病。

    娘一听更急了,问清了他所在的医院,和爹当天就打了车,匆匆赶去,在医院看见了他。他坐在病床上,护士在给他量着血压。娘一见吓了一跳,问道:“儿呀,你怎么啦?”

    他说:“白血病。”娘不懂什么是白血病,望着他。

    他告诉娘,患白血病很难治的。看娘身子一颤,他忙说,不过,有骨髓配型成功的人愿捐骨髓,自己就有救了。

    娘忙说:“配啊,砸锅卖铁也配啊。”

    他叹口气,说:“哪有那么容易的?两万多人中才有一对配型成功的。”

    娘坐在那儿,眼睛直了。

    他忙摇着手道,不过,自己很幸运,和一个女孩配型成功。

    娘眼睛一亮:“真的?”

    他再次垂下头,告诉娘,可是对方不愿捐献骨髓。娘一脸灰白,许久,点点头道:“是啊,身上的东西,哪一件不是跟眼睛鼻子一样,哪有多余的啊?多余的也不会长啊,谁又愿捐啊?”

    爹在旁边嘀咕一声:“听说,捐骨髓没事的啊!”

    他沮丧地摇摇头,告诉他们,那个女孩就是不愿捐。

    娘试探着问:“真没事吗?”

    他说:“可能是吧,不过,这得问问医生。”

    正说着,一个医生从旁边匆匆经过,娘忙一把拉住,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可怜巴巴地问:“医生,捐献骨髓对捐献的人有伤害吗?”医生望望娘,摇了摇头。看娘有些不懂,医生打比方说:“骨髓就像韭菜,捐了又会长出来的。”农村里,韭菜不少,剪后生的更快更肥更多。娘懂了,娘脸上的灰白颜色没了,她想了想,仍拉着医生的手不放:娘有一个请求,希望医生能帮自己给那个女孩说说。

    医生一笑,点头答应了。

    四人去了另一间病房,见到了那个女孩。

    娘走过去,一把拉住女孩的手。娘说:“娃啊,大婶求你了。”

    娘指着他说:“我就这一个儿,请你救救他啊。”

    见女孩不说话,娘猛地想起什么似的,指着医生说:“医生说了,对你没损害。如果有损害,这个要求大婶也说不出口啊。”

    女孩雪白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望望他,仍没有说话。

    娘急了,说:“娃啊,大婶跪下了。”

    娘说着,准备跪下来。女孩忙一把拉住,流着泪说:“大婶,我才是病人,这位大哥是捐献者啊。”说着,女孩指指他,对娘说,“求大婶了,救救我。”

    娘站在那儿,愣住了。

    不过,娘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娘拉住女孩的手,打量着女孩毫无血色的脸,许久许久,眼眶红了,对他说:“去吧,娘不拦你。”

    娘说:“出来了,娘煮鸡蛋给你补补身子。”

    他哎了一声,笑着望了医生和女孩一眼,忙向手术室走去。他知道,他的方法成功了,善良的娘,一旦知道捐献骨髓是怎么回事,一定不会拦他的。

    他猜对了。

    六个小时后,他捐献了骨髓,走了出来。

    爹娘迎上来,仔细打量着他,见他没事,爹一笑,得意地道:“小子,你答应了爹的,我劝你娘来,你回去可得陪爹喝几盅的。”

    他一笑,手指一弹,嗒地一响。

    娘这才知道,自己被骗来,是他和老头子商量好的,回头瞪了老伴一眼道:“啥出息?几盅酒,就让儿子收买了。”说完,拍着他的手笑笑,得意地道,“我儿捐了骨髓,救了一条人命,救了一个家,娘受一回骗,值啊!”

    他望着爹娘笑了。

    他想,有时,爱心也像韭菜,付出越多,播撒越快越广,不但能传及家人,甚至能传及世界,让每一个人心都一片碧绿一片阳光。

(摘编自《思维与智慧》,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虽只用较少的笔墨来写爹,但爹对情节的发展有重要的作用,爹支持儿子捐献骨髓,为了和儿子喝几盅,还与儿子一起隐瞒真相,骗了娘一回。 B、小说以医生的话“爱心如同韭菜”为题目,不仅形象贴切,通俗易懂,可以让娘理解“捐献骨髓是怎么回事”,也彰显了本文播撒爱心的主题。 C、文章在写娘和女孩时都写到了脸色,写娘脸色由“灰白”到“灰白颜色没了”是为了表现娘由失望到希望的心理变化,写女孩脸色主要是表现白血病病症。 D、开头写他在医院,说明他是用装病来让母亲理解他的做法,也交代了故事发生的地点和事由,表明他已决定为患白血病的女孩捐献骨髓。
(2)、小说中的娘有哪些形象特征?请简要分析。
(3)、作为儿子的“他”为捐献骨髓对娘采用了欺骗的方式。对此你有怎样的看法?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观点。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微笑的鸭子

包利民

    ①当家家户户的炊烟依次消散,太阳便已爬到了东边树林的梢上。这个时候,丫崽便赶着一大群鸭子去村西的小河边了。十二岁的丫崽跟在那些蹒跚的鸭子后面,笑容满面。

    ②一直以来,村里人对于丫崽每天都能笑得出来,很是不解。丫崽本是孤儿,后被村里的李家夫妇领养,那一年,她才三岁。这个女孩的到来,并没有给这对不育的夫妇带来什么欢乐,不过李家夫妇对她尚好。丫崽五岁的时候,她终于为这个家里带来了天大的惊喜,李家媳妇忽然便怀孕了!当弟弟出生以后,家里便充满了欢乐,可丫崽的艰难生活便开始了。六岁的她就要干家务,七岁开始做饭带弟弟,连学都上不了。弟弟上学后,她除了每天干活做饭,就是放鸭子。即便如此,养父母也不待见她,常打骂她。可这个孩子却极少哭,而且只要和鸭子在一起,就会笑个不停。

    ③弟弟上学以后,便回到家给姐姐当老师,丫崽起初只是抱着哄弟弟玩儿的心思,乖乖地当学生。可是学着学着,竟是入了迷。弟弟也越发有兴趣,为了回家能给姐姐好好地讲课,每天都极认真地上课听讲。如此一来,学习成绩竟稳稳地保持住了第一名。本来养父母很讨厌丫崽跟弟弟学习,可见到这个效果,也就默认了。

    ④有一天,弟弟给丫崽上课的时候,忽然问:“姐,你咋每天都那么爱笑呢?你看爸妈对你那样,你怎么还能笑出来呢?”弟弟心里对父母如此对待姐姐很是生气,不过却也无能为力。丫崽却说:“和那些鸭子学的,你看,鸭子的眼睛都是弯弯的,就像一直在笑着,你听它们叫的时候,也像是在笑呢!其实爸妈对我挺好的,哪家的爸妈不打骂孩子?”

    ⑤弟弟上初中后,在镇里住校。每周回来的时候,依然会给姐姐讲课。可是两年后,丫崽的心里第一次有了挣扎。因为这个时候,养母开始张罗着给她找婆家。那个时候,嫁出一个女儿,可以得到不少彩礼钱。丫崽一露出不乐意的神情,养母就骂:“我把你养了十五六年得花多少钱?”丫崽即使不高兴的时候也是微笑着的,养母看着她的笑就来气:“赶明儿把你许配给一个爆脾气男人,一天打你八遍,看你还笑不笑?”

    ⑥终于有一天,说妥了一门亲事,丫崽根本反抗不得。那天家里很热闹,杀了好几只鸭子待客。丫崽注意到,那些鸭子被割断了喉咙,那眼睛依然是微笑着的。于是心里有了更大的悲哀,可她依然笑迎客人。就在那个晚上,丫崽失踪了。养父母带着好多亲戚四处寻找,也没能找到。

    ⑦好几个月后,丫崽寄回了五百元钱,并写来一封信,说:“爸,妈,我会把那些彩礼钱都挣回来!你们别找我,我没事。让弟弟好好上学。”养父母就真的没有再去找,虽然知道了她在哪里。就这样,每个月丫崽都要寄钱回来,养父母有时望着满院的鸭子,心里就会忽然很不是滋味。

    ⑧一晃四年过去,丫崽依然往家里寄钱,而弟弟也快高考了。这个时候,养父去山上拉石头的时候,被滚下来的石头砸到了头部,去世了。丫崽回来了,大哭,这次她没有笑,可是看着她哭,养母的心里更是难过。临走时,丫崽对弟弟说:“你好好学习,要是考上大学,姐就一直供你!”

    ⑨果然,弟弟考上了大学,而丫崽一直在供他上学。养母独自一人在家,每当喂鸭子的时候,就会念叨丫崽。在养母年年的念叨中,丫崽终于又回来了,那天她说:“妈,我要结婚了。你别担心,那个男人脾气一点儿也不爆,不能一天打我八遍。你放心,我会把弟弟供完大学!”养母笑了,然后又哭了。

    ⑩丫崽在城里结的婚,养母和弟弟都去参加了婚礼。养母仔细地看着新姑爷,的确是那种很安生的男人,便也放了心。三天回门的时候,丫崽带着丈夫回到家,养母要杀鸭子,丫崽没让。晚饭的时候,养母拉着丫崽的手,说不出话来,丫崽笑着说:“妈,你可要高兴啊!你把我养大不容易,可惜爸没享着福!幸好当初弟弟教我那么多知识,要不去城里打工,会更难。”

    ⑪丫崽走的时候,带走了两只鸭子,她说她要一直养着它们,看着它们!

(选自《天池》2012年第4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黑夜里移动

陈思宏

    漆黑的夜里,找光。

    柏林有一家餐厅,名为Nocti Vagus,此为拉丁文,Nocti为“黑夜”,Vagus为“移动”,意即“黑夜里移动”。

    这是一家没有光的餐厅。

    春夜微寒,我和T走进这家餐厅,室内明亮温暖,与一般餐厅无异。服务生马上过来招呼,帮我们挂外套,问好,闲聊。所有的服务生都是盲人。我们坐在等候区看菜单,招呼我们的服务生是个年轻的女孩,她的脸一直朝向我们,笑容和煦。她向我们推介海鲜,说自己是个爱吃鱼的人。前菜、主菜、点心点妥,餐后还有咖啡跟甜点,服务生接着解说待会儿入座时应该注意的事项。

    首先,我们必须把身上所有的光源全部关掉,用餐时严禁拍照。服务生开始给我们做心理建设,等会儿进入的用餐区是彻底黑暗的,但请不要惧怕,虽然餐厅里完全黑暗,但设有特殊的感应系统,安全逃生门也很齐全,让客人可安心用餐。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我们和另外一组客人一起进入一个光线幽微的区域,这是一个过渡区,让我们从明亮走入幽暗,视觉慢慢习惯弱光源,准备迎接黑暗。服务生请我抓住她的手臂,跟着她走。我尾随着,连续掀开数个帘幕,终于走进了用餐区。我身体突然静止,不敢迈出下一步,因为这里头,果真,完——全——没——有——光。服务生轻声说:“跟我来,左转,来,放心,直走,您不会撞到任何东西,右转,对,就是这里,正前方就是您的椅子,请慢慢坐下。”

    我坐下,没有光,就是没有光。我把手放在面前,完全看不到我的手指。T的声音从桌子的另一头传来,声音里有些许惊慌:“你在哪里?”

    和我们一起进来的那组客人,因为其中一位女士完全无法忍受黑暗,尖叫抗拒。她的呼喊很快消失在帘幕后,应该是被服务生带向光明了。我被黑暗钉在座椅上,身体僵硬,不安开始在皮肤上逼出汗滴。服务生突然发声,我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原来,她一直站在我身旁。“我来跟你解说,您的右手边是刀,左手边有叉,杯子在正前方,请您开始用手去寻找,慢慢来,饮料随后上桌。”

    我慢慢伸出手,碰触到桌、巾、刀、叉、匙、杯,还有,从对面伸过来的T的手。我们在黑暗中握了彼此一下,“相濡以手汗”,给彼此打气。

    身体稍微放松之后,我开始听到许多声音。四周其实有许多客人,我看不到任何桌椅和身影,但有许多细碎的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听到刀锋撞上瓷盘的声音、饮料倒入杯子的声音、笑声、聊天声……当视觉失去作用,我的听觉逐渐开启,敏感度升高。然后,我就明白,为何餐厅要叫“黑夜里移动”了。

    黑暗中,宾客坐定,但服务生上菜上酒,必须移动。他们都是视障者,黑暗对他们已属平常,把宾客们的座椅位置记熟,就可以在其中穿梭自如。这些服务生在外面的世界里,是绝对的弱势,但在这个工作场所,他们身体的弱点就变成他们的强项了。

    前菜沙拉、浓汤上桌,我在黑暗中进食,行动如树獭,生怕打翻水杯、把刀叉扫出桌面、把浓汤送进眼里。黑暗果然有其分量,肢体被黑暗黏住,一切都迟滞缓慢,咀嚼慢,说话也慢。

    看不到菜色,吃食全然只靠味觉与想象力,我知道自己的主菜是海鲜,但有个东西我嚼了很久,就是无法正确说出它的名称,连续吃了三口,我才惊呼:“这是虾啊!”视觉功能消失,必须仰赖味觉与嗅觉,这是一次全新的就餐经历。

    少了视觉,耳朵伸展成漏斗,四周各种细碎的声响都倒进听觉里。隔壁桌一对男女的对话,让餐厅里所有用餐的宾客都忽然安静下来。原来,大家的耳朵,都变成漏斗了。

    男士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静。

    这句话像一根绳索,勒住了所有人的喉咙,话语休止,吃食暂停。

    女士没回答。

    男士继续说:“你看不到,但现在我手上,有个戒指。”

    寂静再度塞满黑暗。我的刀叉在空中悬浮,嘴巴微张,不敢动。

    “你愿意嫁给我吗?”

    依然听不到女士的回答。

    再试一次:“你愿意嫁给我吗?”

    重复三次的问句,在黑暗里回荡,求婚的男士喉咙干渴,声线分叉,问句的结尾很微弱。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受不了了,黑暗我可以习惯,但这种悬疑,杀人哪。

    “你……”

    女士的声音,在此时,终于划破沉默。她的声音,在黑暗里点燃了光。

    在彻底的黑暗中,她哽咽着慢慢回答:“我,一,直,在,点,头。”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茶道

王春迪

    海爷好茶。

    海爷喝茶讲究多,譬如泡过的茶渣,不能乱倒。府里的下人,便把茶渣倒在了门口一个废旧花坛里。长年累月,茶渣越积越厚,伸手刨半天都摸不到花坛里的土。风和日丽之时,隔好几步远,都能闻到门口一股淡淡的茶香。

    有闲人给废花坛起了一个很有味道的名字——“茶冢”。这个闲人名叫归去来,二十七八,尚未婚配,父母早逝,留有家业,为人善良本分。但他嗜茶如命,壶不离手,茶不离口,整日摆弄茶壶茶宠,也不打理家业,坐吃山空。没过几年,家业败光,所有能换钱的,都拿去抵了债,只剩一把紫砂壶,与他形影不离。

    落魄之后,每每茶瘾发作,归去来便到茶馆门口蹲着,等伙计出来把那些泡过的茶渣泼掉时,他就凑上去讨一点。后来,归去来发现,海爷家的下人,常往门前花坛里倒茶渣。每逢此景,归去来遂讨要过来,装到壶里,以解茶瘾。

    一天,海爷出门送客,恰巧撞见归去来在要茶渣,海爷无意中瞥见他手里攥着的那把紫砂壶,心中一惊,随即把他请进来。归去来进门后,发现桌上已经沏上一杯龙井,海爷做了一个请茶的手势,归去来没怎么吹凉,就直往嘴里吸溜,而后摇了摇头,说,茶是好茶,可惜水煮老了。海爷一笑,水还有煮老的?

    归去来告诉海爷,水要急煮,听到有似风吹青松之声,即去盖,见壶底有蟹眼之泡,再去冲茶,茶汤必定鲜爽可口。沸腾太久,便过时了,用这样的水冲茶,汤老香散,色暗味涩,口感便大打折扣……海爷来了兴致,请归去来泡茶。归去来也不推让,煮水,温杯,洗茶,出汤,并用自带的紫砂壶来冲泡。海爷喝了一盏,顿觉轻汗微出,毛孔疏散,头清身轻,两腋生风,好不畅快!

    随后,海爷接过归去来的紫砂壶,瞄了一眼壶底,猛然一惊!原来,这壶竟出自紫砂大师陈鸣远之手!

    当天晚上,海爷留归去来吃饭,同时还请了当地几个文人富商,海爷在众人面前,极力称赞归去来和他的紫砂壶,颇有相见恨晚之意。就这样,归去来成了海爷府上的常客。

    这一天,海爷对归去来说,我看你把壶拿过来拿过去的,容易碰坏,放家里也容易失窃,干脆就放府上吧,想喝茶的时候,你就过来,我这边所有好茶,尽你享用。归去来有些不舍。可怎么也不该驳了海爷的面子,加上海爷府上好茶又多,思前想后,也就答应了。

    起初。归去来想念他的壶,还常到府上来喝喝茶,把玩一会儿。海爷不忙时。也陪他坐一会儿。但后来,归去来发现,府上的人个个忙得两脚不沾地,自个儿闲着在那喝茶,也碍眼。归去来甚至觉得府里人看他的眼神和以往都不一样了。于是,归去来越发去的少了。可归去来念念不忘那把壶。每每看到它,就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喝完茶,走的时候,总会红着眼睛回头看上几眼。归去来想把壶偷偷拿回去,但觉得那样做不合适,便想找个机会,跟海爷说一声。

    不巧,海爷因为生意,出远门去了。于是,归去来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好不容易入睡,不是梦到茶壶被人抢走,就是梦到茶壶被人打碎,醒来便伤心不已。

    归去来很怀念以往在茶冢前讨要茶渣的生活。

    入冬之后,归去来感染了伤寒,他身体底子薄,又缺人照料,没等到海爷回来,归去来便去世了。

    归去来死后,海爷很伤心,想念他的时候,便拿归去来的那把紫砂壶泡茶。但海爷发现,无论冲泡得多么讲究,也喝不出当初和归去来在一起时的那种滋味。

    海爷怀疑这壶是个赝品。

(摘自2017年第5期《小小说月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新任务

罗广斌   杨广益

    第二天,一个女同志,按照约好的时间和接头暗号,来到成岗家里。这个女同志不到三十岁,中等身材,衣着朴素,蓝旗袍剪裁得很合身。她坐下来不慌不忙地告诉成岗:“我姓江,江雪琴……我的岁数比你大一点,你就叫我江姐吧。”成岗愉快地叫了一声,“江姐。”江姐温和地笑了。“你经常读市委的党刊——《进攻》吗?你对它有什么意见和建议?”“《进攻》?我读到第二十一期了,很好,没有意见。”成岗说着,心里浮现出一个长久以来就有的想法,就全部说了出来:“《新华日报》被迫停刊以后,厂里的工人都感到苦闷,他们渴望得到党的消息,得到解放战争的胜利消息。可是《进攻》是党内刊物,群众看不到,可不可以想办法,满足群众的需要?”

    “你的意见很对,”江姐点头说道:“市委早已考虑到了。为了把胜利的消息,及时告诉人民,决定出一种群众性的宣传刊物。刊物定名为《挺进报》,每周出版一期,着重报道解放战争的胜利消息,评介时局和宣传党的政策法令……可以发到可靠的积极分子手里。市委希望它成为团结、教育广大群众的一种有力的武器。”

    成岗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光采,忙问:“让我参加《挺进报》的工作吗?”“听许云峰同志说过,你对这样的工作,会感兴趣的,对吗?”江姐微笑着说,“你从前在学校的剧团里,爱搞布景、灯光之类的后台工作,现在要你搞的,又是后台工作,市委打算把秘密印刷所设在你这里。”

    “对,我这里挺合适。敌人轻易不会怀疑我这个当厂长的人。”成岗恳切地望着江姐:“工厂里的情况,你大概已经知道了,我这里比较安全。”

    “从今天起,你是《挺进报》的工作人员了。你负责印刷,每一期印好的《挺进报》,由我负责处理……”

    江姐不慌不忙地说着。从声音里,成岗觉得她和老许一样老练、成熟,他高兴地联想着:①“我们党内,不知有多少优秀的同志!”见面不过半个小时,成岗已经对这位平易近人的领导人产生了尊敬和无限信任。江姐的目光,仍然是那样的温和,她仿佛已经察觉这位年轻同志的心情,却没有去妨碍他,只稍微提高了声音,来引起他的注意。

    “成岗同志,你要知道:《挺进报》是市委的宣传刊物,发行以后,它对群众的影响很大,必然会引起敌人的注意。你一定要严格地遵守秘密工作原则,尽量减少和朋友们的来往,停止一切群众工作。否则,不仅你会遭到危险,而且还会给党带来重大的损失!”停了一下,江姐又进一步说:“今后,有些朋友,也许会因为你不参加社会活动而发生误解,但我相信,为了党的利益,你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成岗默默地听着,感到这个新的工作,比担任老许的交通员更复杂,要求更严格,自己的责任也更大。②他咬着嘴唇,站起来,紧紧握住江姐的手 , 严肃地说:“我向党保证。”

    庄严的瞬间,正是无数共产党员都曾经有过的,决心向党献身的时刻。成岗的心情分外激动。江姐安详地注视着他,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温暖:“党给了你最大的信任。”

    从这时起,寝室后面那间小小的储藏室,收拾干净了,变成了《挺进报》的秘密印刷所。白天,成岗是工厂的厂长,更谨慎、更小心地执行着自己的职务;一到晚上,他便成了党报的印刷者,通夜不眠地做着秘密印刷工作。

(节选自《红岩》)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故乡人

汪曾祺

    这个医生几乎每天钓鱼。

    你大概没有见过这样的钓鱼的。

    他搬了一把小竹椅,坐着。随身带着一个白泥小灰炉子,一口小锅,提盒里葱姜作料俱全还有一瓶酒。钓竿很短,鱼线也不长,而且不用漂子,就这样把钓线甩在水里,看到线头动了,提起来就是一条,都是三四寸长的鲫鱼。这条河里的鱼以白条子和鲫鱼为多。白条子他是不钓的,他这种钓法,是钓鲫鱼的。钓上来一条,刮刮鳞洗净了,就手就放到锅里。不大一会,鱼就熟了。他就一边吃鱼,一边喝酒,一边甩钩再钓。这种出水就烹制的鱼味美无比,叫做“起水鲜”。到听见女儿在门口喊“爸——!”知道是有人来看病了,就把火盖上,把鱼竿插在岸边湿泥里,起身往家里走。不一会,就有一只钢蓝色的蜻蜓落在他的鱼竿上了。

    这位老兄姓王,字淡人,中国以淡人为字的好像特别多,而且多半姓王,他们大都是阴历九月生的,大名里一定还带一个菊字。古人的一句“人淡如菊”的诗,造就了多少人的名字。

    王淡人的家很好认。门口倒没有特别的标志。望里一看,就看到通道里挂了好几块大匾。匾上写的是“济世救人”“仁心仁术”“杏林春暖”“妙手回春”……这是亲友或病家送给王淡人的祖父和父亲的。到王淡人的时候,就不大兴送匾了。送给王淡人的只有一块,匾很新,漆地乌亮,是才送的。这块匾与医术无关,或关系不大,匾上写的是“急公好义”,字是颜体。

    王淡人的医室里挂着一副郑板桥写的对子:“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凤扁豆花。”他很喜欢这副对子。这点淡泊的风雅,和一个不求闻达的寒士是非常配称的。自从他种了瓢菜,他的一些穷朋友在来喝酒的时候,除了吃王淡人自己钓的鱼,就还能尝到这种清苦清苦的菜蔬了。

    他这个医生是“男妇内外大小方脉”,就是说内科、外科、妇科、儿科,什么病都看。王家三代都是如此。城里外科医生不多,因此,王淡人看外科的时间比较多。一年也看不了几起痈疽重症,多半是生疮长疖子,而且大都是七八岁狗都嫌的半大小子。

    这些生疮长疖子的小病症,是不好意思多收钱的。而且本地规矩,熟人看病,很少当下交款,都得要等“三节算账”,—端午、中秋、过年,忘倒不会忘的,多少可就“各凭良心”了。遇有实在困难,什么也拿不出来的,就由病人的儿女趴下来磕一个头,王淡人看看病人上盖着的破被,鼻子一酸,就不但诊费免收,连药钱也白送了。王淡人家吃饭不致断顿,吃扁豆、瓢菜、小鱼、糙米和炸鹌鹑!穿衣可就很紧了。淡人夫妇,十多年没添置过衣裳。只有儿子女儿一年一年长高,不得不给他们换换季。有人说:王淡人很傻。

    王淡人是有点傻。去年、今年就办了两件傻事。

    去年闹大水。这个县的地势,四边高,当中低,像一个水壶,别名就叫做盂城。这一年死于大水的,有上万人。大水十多天未退,有很多人在挨饿;还有许多人生病;上吐下泻,痢疾伤寒。王淡人就用长竹篙拉着,在齐胸的大水里来往奔波,为人治病。他会水,在水特深的地方就横执着这根行篙,泅水过去。他听说泰山庙北边有一个被大水围着的孤村子,村子人都病倒了。但是泰山庙那里正是洪水的出口,水流很急,不能容舟,过不去!他和四个水性极好的专在救生船上教人的水手商量,弄了一只船,在他的腰上系了四根铁链,每一根又分在一个水手的腰里,这样,即使是船翻了,他们之中也可能有一个人把他教起来。船开了,看着的人的眼睛里都蒙了一层眼泪,眼看这只船在惊涛骇浪里顛簸出没,终于靠到了那个孤村,大家发出了雷鸣一样的欢呼。这真是玩儿命的事!

    水退之后,那个村里的人合送了他一块匾,就是那块“急公好义”。

    拿一条命换一块匾,这是一件傻事,另一件傻事是给汪炳治搭背,今年。

    汪炳是和他小时候一块掏蛐蛐,放风筝的朋友。这人原先很阔。好家伙,吃喝嫖赌抽大烟,把家业败得精光,连一片瓦都没有,最后只好在几家亲戚家寄食。这一家住三个月,那一家住两个月,就这样,他还抽鸦片!他给人家熬大烟,报酬是烟灰和一点骨子,他一天夜里觉得背上疼痛,浑身发烧,早上歪歪倒倒地来找王淡人。

    王淡人一看,这是个有名有姓的外症:搭背。说:“你不用走了!”

    王淡人把汪炳留在家里住,管吃、管喝,还管他抽鸦片,——他把王淡人留着配药的一块云土抽去了一半。王淡人祖上传下来的麝香、冰片也为他用去了三分之一。一个多月以后,汪炳的搭背收口生肌,好了。

    有人问王淡人:“你干吗为他治病?”王淡人倒对这话有点不解,说:“我不给他治,他会死的呀。”

    汪炳没有一个钱。白吃,白喝,自治病。病好后,他只能写了很多鸣谢的帖子,贴在满城的街上,为王淡人传名。帖子上的言词倒真是淋漓尽致,充满感情。

    王淡人的老婆是很贤惠的,对王淡人所做的事没有说过一个不字。但是她忍不住要问问淡人:“你给汪炳用掉的麝香、冰片,值多少钱?”王淡人笑一笑,说:“没有多少钱。——我还有。”他老婆也只好笑一笑,摇摇头。

    王淡人就是这样,给人看病,看“男女内外大小方脉”,做傻事,每天钓鱼。一庭春雨,满架秋风。

    你好,王淡人先生!

(节选自《短篇小说》2015年第9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礼拜二午睡时刻(节选)

马尔克斯

    神父打量了她一眼。那个女人忍住悲痛,两眼直直地盯住神父。神父的脸刷的下子红了。他低下头准备填一张表。一边填表一边询问那个女人的姓名、住址等情况,她毫不迟疑地、详尽准确地做了回答,仿佛是在念一份写好的材料。神父头上开始冒汗了。女孩子解开左脚上的鞋扣,把鞋褪下一半,用脚后跟踩在鞋后帮上。然后把右脚的鞋扣解开,也用脚趿拉着鞋。

事情发生在上礼拜一凌晨三点钟,离开这里几条街的地方。寡妇雷薇卡太太孤身一人住在一所堆满东西的房子里。那一天,在细雨的淅沥声中雷薇卡太太听见有人从外边撬临街的门。她慌忙起来,摸着黑从衣箱里拿出一支老式手枪。这支枪自从奥雷利亚诺・布恩迪亚上校那时候起就没有人用过。雷薇卡太太没有开灯,就朝大厅走去。她不是凭门锁的响声来辨认方向的。二十八年的独身生活在她身上产生的恐惧感使她不但能够想象出门在哪里,而且能够准确地知道门锁的高度。她两手举起枪,闭上眼睛,猛一扣扳机。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打枪。枪响之后,周围立刻又寂然无声了,只有细雨落在锌皮屋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她随即听到在门廊的水泥地上响起了金属的碰击声和一个低哑的、有气无力的、极度疲惫的呻吟声:“哎哟!我的妈!”清晨,在雷薇卡太太家的门前倒卧着一具男尸。死者的鼻子被打得粉碎,他穿着一件花条的法兰线上衣,一条普通的裤子腰中没有系皮带,而是系着一根麻绳,光着脚。镇上没有人认识他是谁。

    “这么说他叫卡洛斯・森特诺。”神父填完表,嘴里咕咕哝哝地说。

    “卡洛斯・森特诺,”那个女人说,“是我的独生子。”

神父又走到柜子跟前。在柜门里钉子上挂着两把大钥匙,上面长满了锈。在小女孩的想象中公墓的钥匙就是这个样子;女孩子的妈妈在小的时候也这么想过。神父本人大概也曾经设想过圣彼得的钥匙就是这么个样子。神父把钥匙摘下来,放在栏杆上那本打开的笔记本上,用食指指着写了字的那一页上的一处地方,眼睛瞧着那个女人,说:

    “在这儿签个字吧!”

    女人把皮包夹在腋下,胡乱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小姑娘拿起鲜花,趿拉着鞋走到栏杆前,两眼凝视着妈妈。

    神父呼了一口气。

    “您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引上正道吗?”

女人签完字回答说:

    “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神父看看那个女人,又看看那个女孩子。看到她们根本没有要哭的意思,感到颇为惊异。那个女人还是神色自如地继续说:

    “我告诉过他不要偷人家的东西吃,他很听我的话。过去他当拳击手,有时候叫人打得三天起不来床。”

    “他没有办法,把牙全都拔掉了。”女孩子插嘴说。

    “是的,”母亲证实说,“那时候,我每吃一口饭,都好像看到礼拜六晚上他们打我儿子的那个样子。”

    “哎!上帝的意志是难以捉摸的。”神父说。

    神父本人也觉得这句话没有多大的说服カ,一则是因为人生经验已经多少把他变成一个怀疑主义者了,再则是因为天气实在太热。神父叮嘱她们把头包好,免得中暑他连连打着哈欠,几乎就要睡着了。他睡意朦胧地指点母女俩怎样才能找到卡洛斯·森特诺的墓地。还说回来的时候不要叫门,把钥匙从门缝下塞进来就行了。要是对教堂有什么施舍,也放在那里。那个女人注意地谛听着神父的讲话,然后向他道了谢,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

    在临街的大门打开之前,神父就觉察到有人把鼻子贴在纱门上往里瞧。那是一群孩子。大门敞开后,孩子们立刻一哄而散。在这个钟点,大街上通常是没有人的。可是现在不光是孩子们在街上,在杏树下面还聚集着一群群的大人。神父一看大街上乱哄哄的反常样子,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他悄悄地把大门关上。

    “等一会儿走吧,”他说。说话的时候,他没有看那个女人。

    神父的妹妹从里面的门里出来。她在睡衣外面又披上了一件黑色的上衣,头发散披在肩上。她一声不响地瞅了瞅神父。

    “怎么样?”他问。

    “人们都知道了。”神父的妹妹喃喃地说。

    “那最好还是从院子的门出去。”神父说。

    “那也一样,”他妹妹说,“窗子外面净是人!”

    直到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好像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透过纱门朝大街上看了看,然后从女孩子的手里把鲜花夺过去,就向大门走去。女孩子跟在她的后面。

    “等到太阳落山再去吧!”神父说。

    “会把你们晒坏的,”神父的妹妹在客厅深处一动也不动地说,“等一等,我借给你们一把阳伞。”

    “谢谢!”那个妇女回答说,“我们这样很好。”

    她挽着小姑娘的手朝大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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