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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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江西省宜春市上高县第二中学2017-2018学年高三上册语文第二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深情

徐建英

    我出生的鄂南地区,山高林密,各类野兽世代扎驻在深山之中,紧挨山边的庄稼跟着常遭罪,各村成立的护农小组中,父亲年轻时候就是其中的一位铳手。《枪支管理法》实施后,父亲的那杆双管猎枪被公安机关列入收缴之列,到父亲重新持证换上单管猎枪时,山下的庄稼人开始一茬茬往城里卷,山上的野兽下山无食可觅,也很少再来作孽,而父亲此时的年岁也大了。

    庄稼少后,荒地多了,从前热闹的围猎随着护农小组成员一样相继老去。父亲平日里侍弄完屋檐外廊墙角的几丘菜地,余下来的时间,还是喜欢一个人柱着那支老式的单管猎枪上山转悠。只是年岁大后,从前健步杠在肩上的猎枪,如今经被他柱在脚下,成了一支看起来很滑稽的拐棍。而他总是习惯说:“转转吧,习惯了咱湖村的山,转转也好。”特别是雪落的冬季,父亲每隔两日,必定在清早进山一趟。

    就是这样的一个冬季,父亲遇上了那个人

    那个人,父亲时常在我们湖村周边碰到。笼着雾罩泊着小筏的湖边,袅袅升腾着炊烟的早晨,更多的时候,父亲会在密匝匝被夕阳涂得金灿灿的林子里遇到他,那些橡树,槲树,青杉,松柏什么的,平日里庄户人家司空见惯的树们,在那个人眼里像似镀过金的宝贝。有时他弓着腰,有时会曲膝半蹲着地,伴随着那个人手中的玩意儿“咔嚓”“咔嚓”的灯光闪过,有时还会哗啦啦一下跪在地下,样子庄严肃穆,像似要完成一件很重要的庆礼。再看那个人时,父亲就常常忍不着多瞅几眼,更多时会瞅他背上封得严严实实的洋玩意儿。

    那年冬季的雪很大,母亲的阻止没能如愿,反而加速了父亲进山的频率——隔日一趟转成了一日一趟。

    那天一大早父亲又柱他那杆老猎枪,鬼鬼祟祟地瞒着母亲从菜窖里拎出一条棉布小袋,踏着积雪穿过村口,走上了村后被雪落镶白过的南拢凹。那被大雪厚厚覆盖的山路上,一行脚印直向镶白的树林子,一股啸冷的雪风在父亲错愕的神情里吹动树条子上缀满的冰挂。

    顺着那行脚印,父亲很意外地在南拢凹岔路上碰到了那个人。他立在路边,像似在等着什么,背裹里封得严严实实的洋玩意儿缀上了一层薄雪。迎着父亲错愕的目光,他对着父亲笑笑算是招呼,然后跟在父亲身后,也上了山。

    父亲柱着猎枪的步子在前方停了下来,他紧了紧手中的棉布袋子,看着同时停下来的那个人,折返身向另一座山头走去。那个人在原地仅停了一下,也折转身子跟向父亲身后。

    父亲再次停下来,看着那个人,柱着的猎枪在雪地上不满地跺了跺,一动不动地立在雪地上望向那个人。那个人在父亲的目视下,后退了几步,复又走上前,父亲的猎枪再次在雪地上跺了跺,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那个人停在原地半响,才背着包一步一回地绕向另一个山头。父亲站在雪地中,直见那个人在林子里只剩下一个小黑点时,才折转身向南拢凹的深山走去。

    父亲在响午时柱着猎枪空着手走进家门,棉布袋中装着几粒不知名的树木坚果,他边拍打着肩上的残雪,边絮絮叨叨地唠着那个人的不是,唠那个人扰了他的好事。母亲见此很不满地在一旁接口:“就是没人惊扰你,你平素不也照样是空手回家的。”而父亲听罢,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对此,我们再一次把父亲所有的举动归辔于他老小孩的心理在作梗。

    这件事不久我返城找到了新的工作,应新同事约,我陪他参加一个摄影大赛的颁奖会。

    在获奖作品展厅中的一角,一幅叫《深情》作品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雪地里半蹲半跪着一位老人,老人的模样慈眉善眼,在他的手伸前的地方,是一只灰色的野兔,看到老人,灰兔眼神像极了委曲的孩子,挣扎着向老人身边挪近,一旁的雪地上,一只棉布小口袋散在雪地上,几只鲜红的萝卜露出袋口在雪地中格外醒目。远处一棵枫树,被积雪压弯的树桠下,隐隐有支陈旧的单管猎枪在雪风中飘。

(选自《小小说选刊》,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文中画波浪线的句子“样子庄严肃穆,像要完成一件很重要的庆礼”,写出了“那个人”认真严肃和敬业的精神。 B、父亲“加速了进山的频率”却依然打不到猎物,主要是因为他根本不想打猎物,而只是想重温昔日的生活。 C、小说中多次出现了雪、树林、风等环境描写,这既为人物的活动提供了广阔的生活背景,又渲染了气氛。 D、小说以第一人称为视角,由“我”来讲述故事,既让人感到可信与亲切,又起到了衬托主要人物的作用。
(2)、分析画横线句子“就是这样的一个冬季,父亲遇上了那个人”在文中的作用。
(3)、小说为什么以摄影大赛的一幅作品《深情》结尾?请结合全文,从艺术结构、情感表现、思想内容三个角度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硬打三分

    焦庄户地道战遗址纪念馆要征集一件抗日战争时期的物件﹣﹣马凳。

    何谓马凳?就是给马匹钉掌时用的矮木凳。

    三个月征期已过,马凳尚无音讯。馆长马增直摇头,认为没戏了。

    这一日,一个白胡子干巴瘦老头儿,肩背梢马子找上门来,对马馆长毛遂自荐说,做马凳是我的熟套子活儿。

    马馆长打量眼前这位老爷子,青鞋白袜灯笼裤,腰背挺直,双眼有神。说是八十有九,但也就像七十出头摸边小八十的样子。

    马馆长心里直打鼓,试探着问,您带家伙儿来了?

    老人将梢马子从肩上取下,兜底往地上一倒,好家伙!刀、斧、刨、锯,光凿子就有十几把。

    马馆长问,您要什么条件?一个马凳要做多长时间?

    老人开出条件:一个独门独院,要什么料得供什么料,一个马凳要做七七四十九天。

    马馆长略一思索,一拍脑门,行。

    马馆长给进了一批枣木,老人用眼一瞥,说:不对,我要的是酸枣木。这是牛犄角枣木。

    马馆长一摸后脖梗子,犯了难,我上哪儿淘换酸枣木?

    老人指点,山里辛庄北山阴坡,有三棵碗口粗的酸枣树。其中有一棵树过了火,那是被日本鬼子放火烧的。

    酸枣木终于给弄来了,是十几根短棒棒。老人用手掂掂,说:不对。这是从枣树上半截锯下的,下半截还留在山上。我要的是坐地棵。

    马馆长很纳闷,您怎么知道锯的是树的上半截?

    老人随手将那些木棒棒往水池里一丢,只见一头沉下,另一头翘起,露出水面。老人用枯手指着说,酸枣木长成这样,得千年以上。坐地棵下半截扔进水里,会全被浸住,不会上半截露头。

    七天后,马馆长看到他面前摆着十几根短木枋,酸枣木黢黑的外皮已经被刮掉,露出微红嫩黄如铜质的白茬,纹理细如蛛网。

    十四天后,老人对马馆长说,给我准备一口大锅,烧一锅滚开水。

    那又是为何?

    老人颇自豪,这你又不明白了。酸枣木只有经开水煮过,虫不吃,蚁不咬。

    二十一天后,马馆长再去看时,只见老人手中摆弄着几个小物件,两头尖,中间凸。

    您这是做的什么?像枣核,

    老人颇为得意,算是让你猜对了,这叫枣核钉。我做的马凳,浑身不见铁。我用枣核钉,拼接凳面。

    二十八天后,马馆长再去探视时,只见老人用二分半的凿子在木枋上凿眼。凿刃啃咬着矩形小凹槽,金黄的木屑被掏出,榫眼却没凿透。

     马馆长笑了,您这是……

这是闷榫,不是透眼。你当我是糙木匠?你别看我是个钉马掌的,做马凳﹣﹣手细

    三十五天后,老人面前的木枋子长出了榫头,不过马馆长看了一眼,觉得卯眼不对。既然是卯榫结构,怎么榫头大于卯眼呢?走着瞧吧。

     四十二天后,马馆长看马凳还未成型。凳面与凳腿,长掌与短掌,牙板与嵌板,还在老人面前摊成一片。他不由得催道,再过七天,“纪念馆揭幕式”就要举行了!

    满四十九天,揭幕式如期召开。

    一块红绸布被揭开,原来只是一只马凳,高一尺六寸六分六,厚墩墩的凳面分出三条粗腿,立柱分别往八个方向伸展着,上承下托如重檐歇山,全身结合无一钉一铁。颜色如老榆木擦漆却免漆,气味似松香又掺进五月槐花香和紫荆条花香。

    马馆长指着马凳说,钉马掌师傅把马腿弯起,马蹄垫在上面,翻蹄亮掌,然后顶住刀铲,切下一层烂马蹄,剔掉旧马蹄铁,换上新马掌,战马才能奔跑如飞。想当年,冀东几百匹战马在东八县的抗日战场上纵横驰骋,就是多亏了这样一只小马凳。并且,无论将马凳怎么扔,最后总是三条腿着地,不滚不倒。

    有人问,现在,可以宣布马凳收藏了吧?

    话音刚落,老人提着十八磅大锤闪亮登场了,说了声:慢!还有最后一道活儿没完呢。

    老人左手持二分半凿子,右手持斧,往那本无缝隙紧致的榫眼正中生生开出一道黑缝,然后从口中衔着的三枚木楔取出一枚,插立于黑缝之中。②抡起十八磅大锤轰然“嗨”的一声带一股雄风,往那楔子上砸去。如此三声三锤三楔,说来也神了,那三枚木楔,已分辨不出你我,竟然和整个马凳浑然一体了。

    众皆称奇。有人问,您这一手活儿可有名称?

    老人吐出四个字:硬打三分。

    这时,坐在前排胸前挂满军功章的老者,被人搀扶着颤巍地走上前来,拉住老人的双手,连说道:你就是当年给骑兵营钉马掌的小马哥!多烈性的马,到你手里跟猫似的。我就是骑兵一连的老连长,当年就是你飞出的马凳,挡了日本鬼子一军刀,我的马刀才劈了下去。硬打三分,是你的外号。你还记得是哪位首长给你起的外号吗?

      我宁可忘了我姓甚名谁,也不会忘了给我起外号的那个人。

      谁?

      聂帅,聂荣臻!

(选自2017年第3期《小小说选刊》,作者许福元,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散文,完成下列小题。

杏花春雨江南

王清铭

    ①看过徐悲鸿先生的自题联“白马秋风塞上,杏花春雨江南”,印象特别深刻,每个人都有侠骨柔情的一面,骑白马驰骋在秋风萧瑟的辽阔塞上,马蹄得得,强劲的风刮动鬣鬃一般的头发,心头的豪情也随之猎猎作响。突然马一声长嘶,一个阳刚的形象镌刻在后人瞩望的视野里。

    ②画家吴冠中先生把这一句改为“骏马秋风冀北”,意境相似,后一句则完整保留。画家李可染更是以“杏花春雨江南”为题,画了一幅水墨画。在很多人的心中,江南是故乡,是心灵的家园,也是感情的寄托。台湾作家余光中先生在《听听那冷雨》中就这样写道:“杏花。春雨。江南。六个方块字,或许那片土就在那里面。而无论赤县也好神州也好中国也好,变来变去,只要仓颉的灵感不灭,美丽的中文不老,那形象,那磁石一般的向心力当必然长在。”

    ③江南是一种时光无法磨灭的诗意,一种藏在心灵角落的柔情,是长期缠绕在思念之中的情结。我很有兴趣地查阅了“杏花春雨江南”的出处,它最早出现在元代诗人虞集《风入松·寄柯敬仲》中,画家柯敬仲要回江南,虞集写词相送:“报道先生归也,杏花春雨江南。”词翰兼美,一时争相传刻,流传遍海内。特别是结拍处“杏花春雨江南”,入画入书或入印,还被人织成锦帕,为时所贵。由此可见,这句词曾引发了无数人的共鸣。

    ④如果再往前到宋代,写杏花和江南雨的诗词非常多。陈与义写“客子光阴诗卷里,杏花消息雨声中”,曾经得到宋高宗的欣赏。诗人客居他乡,在诗歌的平仄中消磨时光,在淅沥的雨声中,杏花突然开放了,粉红腮颊,仿佛想念中伊人的脸庞,那押了韵的思念被雨声一遍又一遍地洗濯,诗人的心中布满了水意,那场春雨来自心头,仿佛就在他的眼眶里下着。

    ⑤江南是美丽的,“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江南又是忧伤的,“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或许是因美丽而忧伤,或是因忧伤而美丽?如果再往前到唐代,我们会遇上落魄的杜牧,沿着牧童手的指向,我们会在细雨霏霏的杏花村,端起盛满感伤的酒杯,与他隔着一千多年碰响这水底的火焰。

    ⑥我很奇怪,杏花开放带来的是热闹的春意,宋祁就写过“红杏枝头春意闹”,但我们想到江南就想到柔情的雨,想到春雨就想到了在雨中开放和飘零的杏花。或许杏花春雨江南是一个缠绵的梦境,或是一种难以愈合的伤痛。或许,人生多苦难,生命的本质就是忧伤的,在我们远离故乡,或者感觉光阴悄然远逝,我们的心头就有杏花开放,就有江南雨犹如唐诗宋词一样,在我们梦的边缘平平仄仄地滴落,淋湿了我们押韵的心情。

    ⑦生命不可缺少诗意。我们也不难明白,春节晚会上那个《小城雨巷》的舞蹈为什么会引起那么多现代人的情感共鸣。人们并不是真的要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去寻找“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这样的诗意和浪漫在现代生活早已消逝,但并没有隔断现代人的向往。人们是怀旧的,也向往过上一种诗意的生活,这是日渐丰富的物质生活所无法弥补的心灵空缺。人们对杏花春雨江南的向往和怀恋,也是同样的情愫。

    ⑧余光中先生说:“无论工业如何发达,一时似乎还废不了雨伞。只要雨不倾盆,风不横吹,撑一把伞在雨中仍不失古典的韵味。”在杏花春雨的江南,也许我们不需要一把油纸伞,嗅着杏花的幽香,走在江南的雨里,被雨淋湿,也不失一种幸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月下美人泪

肖建国

    惠州城有两大养花高手,一个叫黄金,一个叫季献民。

    称得上高手的,总得有点绝活。

    先说黄金。

    从黄金记事起,他家就是花匠。别人养花大都为了观赏,而黄金家是为了生活。他家以种花卖花过日子,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全靠花。所以黄金从小就跟着家人干养花的活。八岁,黄金去上小学。刚好学校的校园在翻整,墙角要种一排花。有员工过来问,种什么花?校长沉吟一会说,种白鹤仙吧,陆游不是说过“芳兰移取偏中村,余地何妨种玉簪”吗?

    校长对古诗词有研究,这玉簪就是白鹤仙。

    黄金一听,就说不行不行。这玉簪不能种墙根,炕都会炕死。少儿雌黄,校长哪放在心上。果然种上不多久,这玉簪全都晒死了。

    校长对黄金刮目相看.黄金读到初二,辍学了。他成绩不好,整天就想着如何侍弄花草。校长说,你回去也好,花草有本心,说不定能让你黄金万两。

    校长也真说对了。十多年后,黄金成了惠州城花卉行业的大佬。他不种一般的花,只种奇花异草。比如兰花走俏时,惠州城里的花匠都去养。春兰、蕙兰、建兰、寒兰、墨兰,你方唱罢我登场。朝京门的王胡子竟养出了猴脸小龙兰。一茎一花一雷公,粉面蒜鼻红头发。嘿,奇了。轮到黄金出手,养的是蝴蝶兰。品种虽一般,可花蕊里包含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鸽!栩栩如生,绝了。

    再比如,养昙花,也叫月下美人。

    黄金能让昙花在白天开放。这个,稍有养花经验的人都会。将昙花用黑布蒙起来,不让其见光。到了晚上,则用射灯对着照,照得昙花“阴阳颠倒”。一个星期后,昙花彻底蒙了,不得不顺从人意,在白天开放。

    虽然都会,然而都没黄金的昙花开得艳,开得大,开得多。黄金的诀窍在哪里?据王胡子说,黄金爱搞嫁接,不是一类的花,也硬要把它们“嫁上”。

    黄金的昙花供不应求。为防假冒,他在每盆花上都系个标牌:黄金之花。王胡子有次在黄金家喝了点酒,对他说,你养花虽好,可比不过季献民。黄金心里咯噔一声。

    季献民是教书匠,退休后回到家里,开始养花。他只养四种花,梅花、兰花、昙花、菊花。可能因为竹子不方便“院养”,就换成了昙花。他养的花不卖,只送人。

    送人也看对象。王胡子同季献民认识多年,也只得到过一盆。

    季献民养花好在哪里呢?黄金想去看看。

    季献民家住在东江边,门前有棵木棉树,老干横枝,雄姿英发。据说每到春天,木棉花开,这树冠就成了燃烧的火焰山。

    有同行来访,季献民忙迎出屋外。黄金开口便说,听说你的花种得很好,特来向你请教。按照黄金的想法,若季献民不愿意,稍稍皱下眉头,他寒暄两句便走。毕竟有技艺的都怕外露。

    没想到季献民非常高兴,连说岂敢岂敢,今日你来得正好,晚上我有昙花盛开,正好一起品赏。

    季献民的花种在后院,有三四个屋地大小,木架上按品种分类,养的全是花。有幼苗,有成品,有的正热热烈烈地开放。花香扑鼻。

    黄金仔细嗅了嗅,这花香与他那里香得不一样。香得纯粹,甘甜。真是奇怪了。

    再看昙花,黄金更为惊讶。有很多盆都是他家的,“黄金之花”标牌还在呢。季献民说,这都是别人丢掉的,我捡回来重新修整。昙花期短,可它命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花一命,它知感恩。

    这高论,黄金第一次听说。晚上,季献民刷牙漱口、洗面洗手,清理好自身,才进入后院.后院里没有灯,星月辉映,影影绰绰。黄金莫明地感到一阵心虚。

    就这样赏花?

    对。不过,你坐着,我还要做点事,来,看着这盆昙花,今晚她将为我们绽放。季献民边说边拿出一管笛子来。黄金发现今晚要观赏的,正是从前他的昙花。

    笛声响起,婉转悠扬,伴随习习凉风,如清水般掠过黄金心田。黄金不懂旋律,更不懂诗文,但此刻,这如怨如慕的笛声让他觉得身心变空,身体在变轻盈,有一种想飘起来的感觉。

    醉了,还是晕了?黄金想不明白。他只想随着这笛声向上走,向上飘,最好能飘到云端去,再也不回来。然而,笛声戛然而止。

    昙花开了。

    在月光的映照下,悄悄然,昙花的花蕾慢慢翘起。随着笛声的缠绵,昙花如同少女一般,很害羞地将淡紫色的外色慢慢打开。一层层,一片片,有序地展现洁白芬芳的玉体。当花心褪到最后一层时,忽地,满院飘香,如雪般的大花朵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绽放了。最让人惊奇的是,每朵花片上都凝聚一滴晶莹的泪,在月光下闪着温润的光,并当着黄金的面滴落而下。有的落到了黄金的膝盖上,沁人心脾的凉!

    黄金彻底呆了。好久,他才醒悟过来。

    月偏西,黄金告辞季献民回家。转身,他发现季献民家门口贴了副很显眼的对联:

相看何须尽解语

爱花最是惜花人

    这联,进去时怎么没看到呢?黄金自言自语。

(选自《百花园》2018年第5期)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寒冷也是一种温暖

迟子建

    年是新的,也是旧的。因为不管多么生气勃勃的日子,你过着的时候,它就在不经意间成了老日子了。

    在北方,一年的开始和结束都是在寒冷时刻,让人觉得新年是打着响亮的喷嚏登场的,又是带着受了风寒的咳嗽声离去的,但在这喷嚏和咳嗽声之间,还是夹杂着春风温柔的吟唱,夹杂着夏雨滋润万物的淅沥之音和秋日田野上农人们收获的笑声。沾染了这样气韵的北方人的日子,定然是有阴霾也有阳光,有辛酸也有快乐。

    故乡是我每年必须要住一段时日的地方。在那里,生活显得格外有韵致。八月,我回到那里。每天早晨,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打开窗,看青山,呼吸着从山野间吹拂来的清新空气。吃过早饭,我一边喝茶一边写作,或者看书。累了的时候,随便靠在哪里都可以打个盹,养养神。大约是心里松弛的缘故吧,我在故乡很少失眠。每日黄昏,我会准时去妈妈那里吃晚饭。我怕狗,而小城街上游荡着的威猛的狗很多,所以我走在路上的时候,手中往往要攥块石头。妈妈知道我怕狗,常常在这个时刻来接我回家。家中的菜园到了这时节就是一个蔬菜超市,生有妖娆花纹的油豆角、水晶一样透明的鸡心柿子、紫莹莹的茄子、泛着蜡一样光泽的尖椒,全都到了成熟期,不过这些绿色蔬菜只是晚餐桌上的配角,主角呢,是农人们自己宰杀的猪,是刚从河里打捞上来的野生鱼类。这样的晚餐,又怎能不让人对生活顿生感念之情呢?吃过晚饭,天快黑了,我也许会在花圃上剪上几枝花:粉色的地瓜花、金黄色的步步高或是白色的扫帚梅,带回我的居室,把它们插入瓶中,摆在书桌上。夜深了,我进入了梦乡,可来自家园的鲜花却亮堂地怒放着,仿佛想把黑夜照亮。

    如果不是因为十月份要赴港,我一定要在故乡住到飞雪来临时。我去香港两次,唯有这次时间最长,整整一个月。浸会大学邀请了来自不同国家的八位作家进行文学交流,主题是“大自然和写作”。为此浸会大学组织了一些亲近大自然的活动,如去西湾爬山,去大屿山的小岛看渔民的生活。香港的十月仍然炽热,阳光把我的皮肤晒得黝黑。运动是惹人上瘾的,逢到没有活动的日子,我便穿着一身运动装出门了。去海边,去钻石山的禅院。有一天下午,走出地铁站后,觉得困倦难当,就到对面的公园睡觉去了。别看街上车水马龙的,公园里游人极少。我躺在回廊的长椅上,枕着旅行包,听着鸟鸣,闻着花香,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向西了,我听见有人在喊“迟——迟——”,原来是爱尔兰女诗人希斯金,她正坐在与我相邻的椅子上看书呢。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在国外,蜷在公园长椅上睡觉的,基本都是乞丐。

    在香港,我每天晚上跟妈妈通个电话。她一跟我说故乡下雪的时候,我就向她炫耀香港的扶桑、杜鹃开得多么鲜艳,树多么绿。但时间久了,尤其进入十一月份之后,我忽然对香港的绿感到疲乏了,那不凋的绿看上去是那么苍凉、陈旧!我想念雪花,想念寒冷了。当参加座谈被问起对香港的印象时,我说我可怜这里的“绿”,我喜欢故乡四季分明的气候,想念寒冷。他们一定在想:寒冷有什么好想念的?而他们又怎能知道,寒冷也是一种温暖啊!

    十一月上旬,我返回哈尔滨。当我终于迎来了对我而言的第一场雪时,兴奋极了。我下楼,在飞雪中走了一个小时。能够回到冬天,回到寒冷中,真好。

    年底,我收到了一份沉甸甸的礼物,是艾芜先生的儿子儿媳为我签名寄来的艾芜先生的两本书《南行记》和《艾芜选集》,他们知道我喜欢先生的书,特意在书的扉页盖了一枚艾芜先生未出名时的木头印章。这枚小小的印章,像一扇落满晚霞的窗,看上去是那么灿烂。新近出版的艾芜先生的两本书,他们都没有要稿费,只是委托新华书店发行,这让我感慨万千。在我们这个时代,那些垃圾一样的作品,通过炒作等手段,可以获得极大的发行量,而艾芜先生这样具有深厚文学品质的大家作品,却遭到冷落。这真是个让人心凉的时代!不过,只要艾芜先生的作品存在,哪怕它处于“寒冷”一隅,也让人觉得亲切。这样的“寒冷”,又怎能不是一种温暖呢!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青  衣

毕飞宇

    自古到今,唱青衣的人成百上千,但真正领悟了青衣意蕴的极少。筱燕秋是个天生的青衣胚子,二十年前,京剧《奔月》的成功演出,让人们认识了一个真正的嫦娥。

    可造化弄人,此后她沉寂了二十年,在远离舞台的戏校里教书。学生春来的出现,让筱燕秋重新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二十年后,《奔月》复排,这对师生成了嫦娥的AB角。把命都给了嫦娥的筱燕秋一口气演了四场,她不让。不要说自己的学生,就是她亲娘老子来了她也不会让。这不是A档B档的事。她是嫦娥,她才是嫦娥。筱燕秋完全没有在意剧团这几天气氛的变化,完全没有在意别人看她的目光,她管不了这些。只要化妆的时间一到,她就平平静静地坐在了化妆台的前面,把自己弄成别人。

    天气晴好了四天,午后的天空又阴沉下来了。昨晚的天气预报说了,今天午后有大风雪的。下午风倒是起了,雪花却没有。午后的筱燕秋又乏了,浑身上下像是被捆住了,两条腿费劲得要了命。下午刚过了三点,筱燕秋突然发起了高烧。高烧来得快,上得更快。筱燕秋的后背上一阵一阵地发寒,大腿的前侧似乎也多出了一根筋,拽在那儿,吊在那儿,无缘无故地扯着疼。筱燕秋到底不踏实了,到医院挂了妇科门诊。医生说:“最好呢,住下来。”筱燕秋没有讨价还价,生硬地说:“我不住。”医生拿起了处方,龙飞凤舞,说:“先消炎,再忙你也得先消炎。先吊两瓶水再说。”利用取药的工夫筱燕秋拐到大厅,她看了一眼时钟,时间不算宽裕,毕竟也没到火烧眉毛的程度。吊到五点钟,完了吃点东西,五点半赶到剧场,也耽搁不了什么。这样也好,一边输液,一边养养神,好歹也是住在医院里头。

    筱燕秋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输液室里头睡得这样死,简直都睡昏了。筱燕秋起初只是闭上眼睛养养神的,空调的温度打得那么高,养着养着居然就睡着了。筱燕秋那么疲惫,发着那么高的烧,输液室的窗户上又挂着窗帘,人在灯光下面哪能知道时光飞得有多快?筱燕秋一觉醒来,身上像松了绑,舒服多了。醒来之后筱燕秋问了问时间,问完了眼睛便直了。她拔下针管,包都没有来得及提,拔了针管就往门外跑。

    天已经黑了,雪花却纷扬起来。雪花那么大,那么密……筱燕秋拼命地对着出租车招手,出租车有生意,多得做不过来,傲慢得只会响喇叭。筱燕秋急得没病了,一个劲地对着出租车挥舞胳膊,都精神抖擞了。她一路跑,一路叫,一路挥舞她的胳膊。

    筱燕秋冲进化妆间的时候,春来已经上好妆了。她们对视了一眼,春来没有开口。筱燕秋上课的时候关照过她的,化上妆这个世界其实就没有了。你不再是你,他也不再是他,——你谁都不认识,谁的话你也不要听。筱燕秋一把抓住了化妆师,她想大声告诉化妆师,她想告诉每一个人,“我才是嫦娥,只有我才是嫦娥!”但是筱燕秋没有说。筱燕秋现在只会抖动她的嘴唇,不会说话。此时此刻,筱燕秋就盼望着王母娘娘能从天而降,能给她一粒不死之药,她只要吞下去,她甚至连化妆都不需要,立即就可以变成嫦娥了。王母娘娘没有出现,没有人给筱燕秋不死之药。筱燕秋回望着春来,上了妆的春来比天仙还要美。她才是嫦娥。这个世上没有嫦娥,化妆师给谁上妆谁才是嫦娥。

    锣鼓响起来了。筱燕秋目送着春来走向了上场门。大幕拉开了,筱燕秋知道她的嫦娥这一回真的死了。嫦娥在筱燕秋四十岁的那个雪夜停止了悔恨。死因不详,终年四万八千岁。

    筱燕秋回到了化妆间,无声地坐在化妆台前。剧场里响起了喝彩声,化妆间里就越发寂静了。她望着自己,目光像秋夜的月光,汪汪地散了一地。筱燕秋一点都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她像一个走尸,拿起水衣给自己披上了,然后取过肉色底彩,挤在左手的掌心,均匀地、一点一点地往脸上抹、往脖子上抹,往手上抹。化完妆,她请化妆师给她吊眉、包头、上齐眉穗、带头套,最后她拿起了她的笛子。筱燕秋做这一切的时候是镇定自若的,出奇地安静。但是,她的安静让化妆师不寒而栗,后背上一阵一阵地竖毛孔。化妆师怕极了,惊恐地盯着她。筱燕秋并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拉开了门,往门外走。

    筱燕秋穿着一身薄薄的戏装走进了风雪。她来到剧场的大门口,站在了路灯的下面。筱燕秋看了大雪中的马路一眼,自己给自己数起了板眼,同时舞动起手中的竹笛。她开始了唱,她唱的依旧是二黄慢板转原板转流水转高腔。雪花在飞舞,剧场的门口突然围上来许多人,突然堵住了许多车。人越来越多,车越来越挤,但没有一点声音。围上来的人和车就像是被风吹过来的,就像是雪花那样无声地降落下来的。筱燕秋旁若无人,边舞边唱……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慧紫鹃情辞试莽玉

曹雪芹

无奈宝玉发热事犹小可,更觉两个眼珠儿直直的起来,口角边津液流出,皆不知觉。给他个枕头,他便睡下;扶他起来,他便坐着;倒了茶来,他便吃茶。众人见了这样,一时忙乱起来,又不敢造次去回贾母,先要差人去请李嬷嬷来。

一时,李嬷嬷来了。看了半天,问他几句话,也无回答;用手向他脉上摸了摸,嘴唇人中上着力掐了两下,掐得指印如许来深,竟也不觉疼。李嬷嬷只说了一声:“可了不得了!”“呀”的一声,便搂头放声大哭起来。袭人因他年老多知,所以请他来看。如今见他这般一说,都信以为实,也哭起来了。晴雯便告诉袭人方才如此这般。袭人听了,便忙到潇湘馆来。

见紫鹃正伏侍黛玉吃药,也顾不得什么,便走上来问紫鹃道:“你才和我们宝玉说了些什么话?你瞧瞧他去!你回老太太去,我也不管了!”说着,便坐在椅上,黛玉忽见袭人满面急怒,又有泪痕,举止大变,更不免也着了忙,因问:“怎么了?”袭人定了一回,哭道:“不知‘紫鹃姑奶奶’说了些什么话,那个呆子眼也直了,手脚也冷了,话也不说了!李嬷嬷掐着也不疼了,已死了大半个了!连嬷嬷都说不中用了,那里放声大哭,只怕这会子都死了!”黛玉听此言,李嬷嬷乃久经老妪,说不中用了,可知必不中用,哇的一声,将所服之药,一口呕出,抖肠搜肺,炙胃扇肝的,哑声大嗽了几阵。一时面红发乱,目肿筋浮,喘的抬不起头来。紫鹃忙上来挞背。黛玉伏枕喘息了半晌,推紫鹃道:“你不用槌,你竟然拿绳子来勒死我是正经!”紫鹃说道:“我并没说什么!不过是说了几句玩话,他就认真了。”袭人道:“你还不知道他那傻子,每每玩话认了真?”黛玉道:“你说了什么话;趁早儿去解说,他只怕就醒过来了。”紫鹃听说,忙下床,同袭人到怡红院。谁知贾母王夫人等已都在那里了。

贾母一见了紫鹃,便眼内出火,骂道:“你这小蹄子和他说了什么?”紫鹃忙道:“并没敢说什么,不过说几句玩话。”谁知宝玉见了紫鹃,方“嗳呀——了一声,哭出来了。众人一见,都放下心来。贾母便拉住紫鹃,只当他得罪了宝玉,所以拉紫鹃,命他赔罪。谁知宝玉一把拉住紫鹃,死也不放,说:“要去连我带了去!”众人不解,细问起来,方知紫鹃说要回苏州去一句玩话,引出来的。贾母流泪道:“我当有什么要紧大事,原来是这句玩话!”又向紫鹃道:“你这孩子,素日是个伶俐聪敏的,你又知道他有个呆根子,平白的哄他做什么?”薛姨妈劝道:“宝玉本来心实,可巧林姑娘又是从小儿来的,他姊妹两个,一处长得这么大,比别的姊妹更不同。这会子热刺刺的说一个去,别说他是个实心的傻孩子,便是冷心肠的大人,也要伤心。这并不是什么大病,老太太和姨太太只管万安,吃一两剂药就好了。”

正说着,人回:“林之孝家的赖大家的都来瞧哥儿来了。”贾母道:“难为他们想着,叫他们来瞧瞧。”宝玉听了一个“林”字,便满床闹起来说:“——了不得了!林家的人接他们来了,快打出去罢!”贾母听了,也忙说:“打出去罢!”又忙安慰说:“那不是林家的人,林家的人都死绝了。再没人来接他,你只管放心罢!”宝玉道:“凭他是谁!除了林妹妹,都不许姓林了!”贾母道:“没姓林的来,凡姓林的都打出去了。”一面吩咐众人:“以后别叫林之孝家的进园来,你们也别说‘林’字儿。——孩子们,你们听了我这句话罢?”众人忙答应,又不敢笑。一时。宝玉又一眼看见了十锦槅子上陈设的一只金西洋自行船,便指着乱说:“那不是接他们来的船来了?湾在那里呢!”贾母忙命拿下来。袭人忙拿下来,宝玉伸手要,袭人递过去,宝玉便掖在被中,笑道:“这可去不成了!”一面说,一面死拉着紫鹃不放。

一时,人回:“大夫来了。”按方煎药。药来服下,果觉比先安静。无奈宝玉只不肯放紫鹃,只说:“他去了就是要回苏州去了!”贾母王夫人无法,只得命紫鹃守着他,另将琥珀去服侍黛玉,黛玉不时遣雪雁来探消息。这晚间宝玉稍安,贾母王夫人等方回去了,一夜还遣人来问几次信,李奶母带领宋嬷嬷等几个年老人用心看守,紫鹃、袭人、晴雯等日夜相伴。有时宝玉睡去,必从梦中惊醒,不是哭了说黛玉已去,便是说有人来接,每一惊时,必得紫鹃安慰一番方罢。彼时贾母又命将祛邪守灵丹及开窍通神散、各样上方秘制诸药,按方饮服,次日又服了王太医药,渐次好了起来

(有删改)

【注释】袭人、晴雯都是贾宝玉的丫鬟,紫鹃、雪雁都是林黛玉的丫鬟,薛姨娘是薛宝钗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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