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河北省衡水市武邑中学2017-2018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村长唐三草

    唐三草叫唐万财的时候,不但没有什么财,反而穷得叮当响。本来有人想叫他叮当响的,却没有叫开。可人家人穷志不穷,每年到青黄不接,乡里发救济粮,他也不好意思去领,相当有志气的嘛!这样的人,说什么也不能侮辱了人家。这样,叮当响才没有取代唐万财。他继续叫唐万财。

    唐万财当民办教师的时候,家里已不再穷得叮当响,至少解决了温饱问题。也许是叫唐万财的缘故,与他相识相伴的人,总会被“万财”这个良好的愿望所提醒。这一时时提醒就 不得不让人时时沮丧。首先,当然是他老婆再也受不了只是一个良好愿望的折磨,离家出山打工去了。开头还有几封信来,后来几年没了音信,再后来就干脆离了婚。

    离了婚的那一年,唐万财由于书教得好,转正成了一名公办教师,工资也高出了许多, 当然离那个良好的愿望还比较远。

    一年后,来了一批女老师,这批女老师中单身的也不少,这时唐万财在学校资历也不算浅了,还当了班主任,再加上他为人的口碑也不错,大家就说,万财你看,你一个人也不容易,现在正是好时机,就再找一个吧!唐万财说,不行。

    大家说,为什么?

    唐万财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又过了一年,他的前妻回来了。不见她带着一男半女回来,带的只有一点钱,可能也多,也就是在娘家的老屋地基旁搭起了一间房,也算是有了一个窝。大家见俩人都单身,就有人劝唐万财说,破镜重圆也是好事。

    唐万财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大家的良好愿望也只好作罢。

    再过了一年,唐万财的那些女同事们基本都不再单身了,大家就笑他说,你看,叫你早下手你不干,这回好了,看你找谁去?唐万财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大家闲来无事,谈起了这几年的唐万财,这一谈不要紧,要紧的是“唐三草”这个名字从此诞生了,并永久地取代了“唐万财”。

    桃花村地处山脉腹地,石头多,耕地少,人还不少,这就是桃花村为什么难摘贫困村帽子最要命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唐万财的父母要给儿子取那么一个有着良好愿望的名字。

    桃花村摘掉贫困村帽子的时候,唐三草已担任了村长五年了。

    乡领导和村支书正为桃花村村长的事发愁的时候,唐三草走进来说,这村长我来当。乡领导一下子有点蒙,说你去当?

    支书一下子笑开了花,说你来当?

    唐三草说,我来解决你们的问题,我来当村长。我家祖祖辈辈都是桃花村的人,我太熟悉了。

    乡领导和村支书异口同声说,真的吗?

    唐三草说,不是蒸(真)的,莫非是煮的?

    支书说,你有一千多工资吧!

    唐三草说,是。

    支书说,你知道村长的补贴吧!

    唐三草说,知道,一百二十元。

    乡领导拍了拍支书的肩说,下一步,就是你做好广大村民的工作,必须让唐万财同志顺利当选。支书说,不用做工作就能当选。他一回去,那一帮人不欢呼雀跃才怪。 乡领导正苦于桃花村没人愿意当村主任,好不容易来了个自告奋勇的,千万不能黄了。听支书的话味道不好,有些急了,他以批评的口吻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等支书接话,唐三草接了,他说的我知道,因为有人当了,他们不用选了,高兴。 唐三草回村务农的消息,一下子在竹菁乡境内炸了窝似的,一时弄得村里沸沸扬扬。 唐三草就是带着这样多的负面影响顺利地在桃花村选举中成功当选,而且是全票当选。

    不能不说是印证了支书的那句话,真是欢呼雀跃呀!

    投票的那天,乡里很重视,党委、政府、人大的领导同志都来了,由此创造了三个前所未有:一是这是竹菁乡村这一级换届前所未有的阵容;二是全村在家的年满十八岁的群众都参加了投票,发出三百八十一张选票,收回三百八十一张选票,赞成票三百八十一张,弃权 票零,反对票零,这一结果也是桃花村前所未有的;再一个前所未有就是候选人唐三草自己投了自己一票。

    那几个特别欢呼雀跃的人,欢呼雀跃地对唐三草说,三草,你自己投了自己一票。唐三草说,当然,我自己都不信自己,还指望别人信呀!

    那几个欢呼雀跃的人嘻嘻哈哈地说,你相信你自己,我们更相信你。说完欢呼雀跃地走了。

    几个月后,桃花村有百分之六十的出山打工青壮年回山创业了。

    在村庄晨雾的弥漫中有孩子们琅琅的读书声,在田间耕作的黄昏后有一对对的夫妻愉悦地回家,在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在小院子里,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孩子,一家人围在小桌上温馨地吃饭……

(选自《山花》,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不恰当的一项是(    )
A、唐三草原名“唐万财”,却穷得叮当响,人们经常叫他“万财”,而他的老婆因为家里穷和他离婚,但唐三草并未因此而消沉。 B、唐三草由民办教师转为公办教师,虽然收入提高了,但谈不上富有。他有机会再婚,但由于唐三草认为“兔子不吃窝边草”而错过了。 C、桃花村因地理条件差,非常贫穷,乡领导和村支书正为村长的事发愁时,唐三草主动提出要当村长,乡领导和村支书十分震惊。 D、小说采用了对比手法来刻画人物形象,那一群“欢呼雀跃”的人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但是实际上内心对唐三草心悦诚服。
(2)、小说在刻画唐三草这个形象时,突出了他的哪些性格特征?请简要分析。
(3)、小说以一段场景描写结尾,这样有什么好处?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纸马爷

邵火焰

    纸马爷从十二岁开始学扎纸马,这一扎就是六十多年。

    纸马爷一生扎得最好的纸马,是他去世前半年扎的一座“都市花园”,看过的人都说,那简直就是黄州城都市花园小区的浓缩版,黄州城都市花园小区所有的设施,纸马爷的“都市花园”里都有,而且活灵活现。

    人们只看到了“都市花园”扎功的精湛,并不知道纸马爷为扎这座“都市花园”所付出的艰辛。纸马爷是在去了一趟黄州城都市花园小区后,才产生了要扎一座一模一样的“都市花园”的想法的。黄州城都市花园小区是黄州城最高档次的小区,小区里的别墅群,游乐场,假山凉亭,休闲广场,音乐喷泉……无不让纸马爷心动。纸马爷有自知之明,这一生是不可能住在这仙境般的地方的。纸马爷想,如果死后真有阴间存在,扎一套纸马岂不就梦想成真了。心动的纸马爷于是开始了“都市花园”的“兴建”工作。

    那段时间,村里人看到纸马爷隔不了几天就要去趟黄州城。纸马爷是去熟悉小区的方位,建筑结构,颜色布局等情况的,这样扎起来才得心应手。有人就笑他说:“纸马爷,你怎么老往城里跑,是不是城里有个老相好等你去约会啊?”

    这话还真触动了纸马爷的心思,唤起了他甜蜜的回忆。纸马爷还真有那么一个老相好,不过那不是在城里,是在邻近的一个村子里。纸马爷年轻时,和邻村的兰妹子好上了,他们瞒着大人偷偷地约会,纸马爷和兰妹子经常手牵着手在那片小竹林里相拥而坐,憧憬着未来美好的日子。可是后来纸马爷托媒人去兰妹子家提亲时,没想到兰妹子的父母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拒绝的理由很明确:他一个扎纸马的将来能有什么出息。兰妹子后来嫁给了一个煤矿工人,几年以后兰妹子的丈夫在一次矿难中遇难,兰妹子没再嫁人,一个人把儿子拉扯成人了。纸马爷也没有再找人成家,就一个人孤独地生活。纸马爷经常暗中接济兰妹子。纸马爷扎“都市花园”时脑海里就不时会浮现出兰妹子的身影。

    纸马爷的“都市花园”历时五个月才竣工的。竣工那天,纸马爷偷偷去看了一趟兰妹子,回来后一个人在家自斟自饮,喝着喝着就喝多了,纸马爷喃喃地叫着兰妹子……

    随着上门欣赏“都市花园”的人的增多,“都市花园”的名气越来越大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黄州城以及周围的十里八乡的人们都知道纸马爷的这件精美绝伦的作品。于是就有看上了这件作品的人找上门来。

    最先上门的是乡长,乡长的父亲去世了。乡长的父亲去世前到纸马爷家看过“都市花园”,去世前留下的遗言是,要儿子无论如何烧一座这样的“都市花园”给他,不然死不瞑目。乡长派人来好说歹说,纸马爷就是不答应,后来乡长亲自带着村长上门,纸马爷的回答同样斩钉截铁:不卖。乡长问,你平时一件纸马卖多少钱?纸马爷说,五十到一百不等。乡长咬咬牙说,“都市花园”我给你一万,你卖不卖?纸马爷的回答还是两个字:不卖。

    “都市花园”连乡长都没买去,这更增添了“都市花园”的身价。几天以后,村里开来了一辆宝马轿车,据说是一个建筑老板来了,他的母亲去世了,他来买纸马爷的“都市花园”,老板看了一眼“都市花园”后,拿出一包钱扔在桌上说,这是10万,购买你的“都市花园”。围观的村民们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他们满以为纸马爷会兴奋地点头,可是纸马爷说,甭说10万,就是100万我也不卖

    村里人都在摇头,说,这纸马爷老糊涂了,10万啊10万,在村里完全可以盖一座二层小洋搂……

    有人就问纸马爷,别人出这么高的价你不卖,你是不是想留给自己住啊?

    纸马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村里人背后都说他是一个老不开窍的傻瓜。

    纸马爷也不计较别人怎么嚼他,每天依旧扎他的纸马,除了“都市花园”不卖外,他的其他的纸马销路很好。

    人们都在拭目以待,想看看他的“都市花园”最终的结果。

    这天,有个小伙子上门来了,说他奶奶去世了,要买一套纸马,小伙子看上了一套冰箱彩电轿车齐全的纸马,可是纸马爷不卖,纸马爷作出的决定令小伙子目瞪口呆:你把这座“都市花园”拿去吧。小伙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可我出不起那么高的价啊。纸马爷说,我一分钱也不要……

    这下轰动了村里,人们怎么也解不透这其中的缘故。然而,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送出“都市花园”的第二天,纸马爷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纸马爷竟然是无疾而终,死时面带微笑。

    纸马爷死前心里亮堂着呢:那小伙子的奶奶就是兰妹子,纸马爷在“都市花园”里的一座别墅里卧室的床上扎了两个小人,那就是他和他的兰妹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闯滩

许畅

    一个人走向大河边,一条船从对面的芦苇丛中荡出,八九只鸭子匆匆扑打着游向两旁。天南抬起头来,“二哥!”他用手抹了一把脸,弄得脸上湿淋淋的,眯起眼睛朝船上的人挥手。

    二哥比七个月前瘦了不少,衣衫紧紧贴着精壮的身躯。他把船系在岸边,拉结的时候几次没能系上,天南去帮忙,感觉二哥在发抖。

    “怎么了?”天南摸摸二哥的手,二哥的手黝黑粗糙,像爹用的陶制药罐。

    “没事,天南,我是太高兴了。”二哥拉着天南向前走。“对了,你看二哥给你带了什么?”

    “什么?”天南就等着这句话,现在二哥突然说起,天南又惊又喜

    二哥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只小老虎模样的口哨:“喜不喜欢?”

    天南把小老虎握在手里,眼睛都笑弯了:“喜欢。”这可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新鲜玩意。

    天南很想找些话说,可一时间言语仿佛塞住了。二哥一坐下,天南就递给二哥他卷的烟:“尝尝吧。”

    二哥很久才注意到天南递过来的烟。“啊,好。”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堂前摆着的大哥和侈的相片。“二哥。”天南搓搓手,“今年我可十六了……我想跟你一起去闯滩。”

    二哥把烟一抖,面容一沉。天南站起来,他今年长得特别快,像春笋一样往上蹿,已经和二哥差不多高了。

    天南把手臂举起来,臂上的肌肉凸出:“不信你捏,我长大了。”

    “不行。”二哥把烟在桌角上敲了敲,“你不行,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大哥已经没了!”

    “是,你不让我去,你自己行!”天南瞪大眼睛。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二哥好不容易回来了,自己又和他吵。

    “咱们家只剩两个了。”二哥叹了口气,进屋去了。

    晚上天南跟二哥背靠背睡觉。二哥呼吸均匀,天南还以为二哥睡着了,没想压低了嗓音叫他:“天南,你睡了吗?”

    “还没。”

    “这次去做生意,货都被人半路劫走了。”

    “啊!”天南惊呼,“怎么会这样。”

    “路上碰着一个奇怪的人,说我们家四代以后都不得闯滩。”

    天南侧身,许久没回话。他们家很早就有先辈闯滩,至大哥、二哥、他正好四代。天南一时非常惊悚。

    “那一定是胡说骗钱的,我才不相信。”

    “就算人人都不相信,我也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

    天南没听出二哥的语气,他想这莫不是二哥为了不让他去,唬他的吧?可万一是真的呢?天南有些不敢往下想了。他盘算着明早去镇上把烟卖了,然后去找人算算。

    天没大亮天南就起床了,把上好的烟条放进背篓里,二哥不知去哪儿了。

    烟条没到正午就卖完了,他把铜子用袋子装上扎好。他一时不知道去找谁了,天南一路想一路走。他一路走到河边上,又白又肥的鸭子在河里游着,一只只船泊在岸边,也不知以后开向何方,天南突然感到一种宿命的味道。

    他摸到了那个小老虎,然后他轻轻地,怕别人听见似的吹起来。

    “呜——呜——”

楼上的人探出头来:“哪家的?”

    “我是天南。”天南没有看楼上的人,对着河大声喊,“我是天南!”好像对自己说。

    “喂。”一个人拍拍天南的肩膀,是二哥以前的雇工。

    “你二哥可是回来了?”

    “是。”天南看着他苍老的面孔很亲切。

    “回来了就好,我现在的主人请你上去坐坐。”

    “哪个?”

    “楼上的。”天南看见是那个先前问他哪家的人。“现在谁去闯滩可都归他管。”

    天南一下子失了兴趣,二哥一定欠了那人很大一笔钱吧。可是若二哥不让他去,跟楼上的人闯也不是不可以。

    正在天南心里犹豫不定的时候,他听到二哥喊他:“走了,天南!”

    二哥挽着天南,说:“打扰了,日后再来拜会!”天南刚想说些什么,二哥就用手揪了他一下。

    河边的芦苇丛轻轻晃动,二哥拖着他越走越远,他频频回头。河渐渐在天南的视野里消失了,一片余晖。

    “脑子里的事不要想了,只要我在你就别想去闯滩。”

    二哥的手温热,天南不答话。

    “听到没?”

    “嗯。”天南不甘心,扭头又往回望。二哥把天南的头扭回来:“你可记得大哥和侈是怎么没的?”

    天南认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出去闯一闯,但是死,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他其实信二哥对他说的话,但天南想就是死他也想去试试。

    他摸摸袋子里的铜子,差不多再攒上个一年,快的话十个月,就够了。他就可以撑船去外面了,他内心隐隐雀跃。

    二哥察觉到什么似的盯着他的眼睛,河边好像又有船上岸了,有些喧哗。天南把头低下去,我是天南,我才不怕。

    等人们散去,大河又恢复了宁静,有些人回来了,有些人永远没回来。天南在等着这样一个出去的时候,多少人等着这样一个回来的时候。

(选自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4年中国微型小说排行榜》,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微笑的鸭子

    当家家户户的炊烟依次消散,太阳便已爬到了东边树林的梢上。这个时候,丫崽便赶着一大群鸭子去村西的小河边了。十二岁的丫崽跟在那些蹒跚的鸭子后面,笑容满面。

    一直以来,村里人对于丫崽每天都能笑得出来,很是不解。丫崽本是孤儿,后被村里的李家夫妇领养,那一年,她才三岁。这个女孩的到来,并没有给这对不育的夫妇带来什么欢乐,不过李家夫妇对她尚好。丫崽五岁的时候,她终于为这个家里带来了天大的惊喜,李家媳妇忽然便怀孕了!当弟弟出生以后,家里便充满了欢乐,可丫崽的艰难生活便开始了。六岁的她就要干家务,七岁开始做饭带弟弟,连学都上不了。弟弟上学后,她除了每天干活做饭,就是放鸭子。即便如此,养父母也不待见她,常打骂她。可这个孩子却极少哭,而且只要和鸭子在一起,就会笑个不停。

    弟弟上学以后,便回到家给姐姐当老师,丫崽起初只是抱着哄弟弟玩儿的心思,乖乖地当学生。可是学着学着,竟是入了迷。弟弟也越发有兴趣,为了回家能给姐姐好好地讲课,每天都极认真地上课听讲。如此一来,学习成绩竟稳稳地保持住了第一名。本来养父母很讨厌丫崽跟弟弟学习,可见到这个效果,也就默认了。

    有一天,弟弟给丫崽上课的时候,忽然问:“姐,你咋每天都那么爱笑呢?你看爸妈对你那样,你怎么还能笑出来呢?”弟弟心里对父母如此对待姐姐很是生气,不过却也无能为力。丫崽却说:“和那些鸭子学的,你看,鸭子的眼睛都是弯弯的,就像一直在笑着,你听它们叫的时候,也像是在笑呢!其实爸妈对我挺好的,哪家的爸妈不打骂孩子?”

    弟弟上初中后,在镇里住校。每周回来的时候,依然会给姐姐讲课。可是两年后,丫崽的心里第一次有了挣扎。因为这个时候,养母开始张罗着给她找婆家。那个时候,嫁出一个女儿,可以得到不少彩礼钱。丫崽一露出不乐意的神情,养母就骂:“我把你养了十六七年得花多少钱?”丫崽即使不高兴的时候也是微笑着的,养母看着她的笑就来气:“赶明儿把你许配给一个爆脾气男人,一天打你八遍,看你还笑不笑?”

    终于有一天,说妥了一门亲事,丫崽根本反抗不得。那天家里很热闹,杀了好几只鸭子待客。丫崽注意到,那些鸭子被割断了喉咙,那眼睛依然是微笑着的。于是心里有了更大的悲哀,可她依然笑迎客人。就在那个晚上,丫崽失踪了。养父母带着好多亲戚四处寻找,也没能找到。

    好几个月后,丫崽寄回了五百元钱,并写来一封信,说:“爸,妈,我会把那些彩礼钱都挣回来!你们别找我,我没事。让弟弟好好上学。”养父母就真的没有再去找,虽然知道了她在哪里。就这样,每个月丫崽都要寄钱回来,养父母有时望着满院的鸭子,心里就会忽然很不是滋味。

    一晃四年过去,丫崽依然往家里寄钱,而弟弟也快高考了。这个时候,养父去山上拉石头的时候,被滚下来的石头砸到了头部,去世了。丫崽回来了,大哭,这次她没有笑,可是看着她哭,养母的心里更是难过。临走时,丫崽对弟弟说:“你好好学习,要是考上大学,姐就一直供你!”

    果然,弟弟考上了大学,而丫崽一直在供他上学。养母独自一人在家,每当喂鸭子的时候,就会念叨丫崽。在养母年年的念叨中,丫崽终于又回来了,那天她说:“妈,我要结婚了。你别担心,那个男人脾气一点儿也不爆,不能一天打我八遍。你放心,我会把弟弟供完大学!”养母笑了,然后又哭了。

    丫崽在城里结的婚,养母和弟弟都去参加了婚礼。养母仔细地看着新姑爷,的确是那种很安生的男人,便也放了心。三天回门的时候,丫崽带着丈夫回到家,养母要杀鸭子,丫崽没让。晚饭的时候,养母拉着丫崽的手,说不出话来,丫崽笑着说:“妈,你可要高兴啊!你把我养大不容易,可惜爸没享着福!幸好当初弟弟教我那么多知识,要不去城里打工,会更难。”

(选自《天池》2012年第4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写字

毕飞宇

    当父亲的做决定往往是心血来潮的,这是父性的特征之一。一清早父亲把我叫到他的面前,用下巴命令我坐下来。父亲说:“从今天起,你开始学写字。”这个决定让我吃惊。

    我才七岁,离“上学”这种严肃正确的活法还有一段日子。更关键的是,现在刚刚是暑假,父亲的决定在这个时刻显得空前残酷。他是学校里仅有的两个教师之一,而另一位教师恰恰就是我的母亲。我坐在小凳子上,拿眼睛找我的母亲。母亲不看我,只给我一块背。我知道她和父亲已经商量好了,有了默契,就像宰猪的两个屠夫,一个拿刀,一个端盆。过去母亲可不是这样的。过去父亲一对我瞪眼,我就把脸侧到母亲那边去,而母亲一定会用两眼斜视我的父亲。①那样的目光就像电影上的无声手枪,静悄悄地就把事情全办掉了

    父亲是教识字的老师,母亲教的是识数。识字和识数构成了这所乡村小学的全部内容与终极目标。可关键是我才七岁,而刚刚又放了暑假。这段日子里我忙于观察我的南瓜,是我亲手种的。我用我的小便哺育了它。即使在很远的地方我也会把小便保留在体内,到家之后幸福地奉献给我的南瓜。可是我的南瓜长得很慢,就像我的个子,一连四五天都不见起色。成长实在是一种烦恼。

    现在,一切都停下来了。成长现在放在了写字之外,成了副业。

    ……

    学校总是有一块操场的,而这块操场在暑期里头就是我家的天井了。操场不算大,但是相对于天井来说它又显得辽阔了。因为写字,我整天被关在这个天井里头。我望着操场上的太阳光,它们锐利而又凶猛,泥土被晒得又白又亮。写字的日子里我被汉字与大太阳弄得很郁闷,在父亲午睡的时候我望着太阳光,能做的事情只有叹息和流汗。我的暑期分外寂寞。

    这样的时刻陪伴我的是我的南瓜。乡村故事和乡村传说大部分缠绕在南瓜身上,被遗忘的南瓜往往会成精,而另一种说法更迷人,当狐狸在遭受追捕时它们会扑向南瓜藤,在千钧一发之际狐狸会十分奇妙地结到瓜藤上,变成瓜。这样的事情我都没有见过,但是,我向往南瓜身上的鬼狐气息,基于这种心情,我主动向父亲询问了“南瓜”、“瓜藤”这一组汉字的写法。但是父亲拒绝了“狐狸”这两个字。由于没有“狐狸”这两个汉字做约束,狐狸的样子在我的想象里头越发活蹦乱跳了,水一样的不能成形。

    我的功课完成得相当顺畅,在专制下面我才华横溢,会写的字越来越多。我甚至主动要求写字,以积极巴结的心情去迎合奉承专制。我在下课的时候十分讨好地说:“再写几个吧。”父亲便拉下脸来,说:“按我说的做。我说什么,你做什么,说多少,做多少。”②专制不领巴结的情,只有服从。这是专制的凌厉处,也是巴结的无用处。然而,我写字的瘾是吊上来了。在父亲给我放风的时候,我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尖刀走上了操场。操场上热浪滚滚。我蹲在操场上,开始了书写。一上来我就不由自主地写下了这样的一行:

    我是爸爸。

    接下来就是批判。我用“坏”、“狗屁”等词汇向我的敌人进行了疯狂攻击。“打倒小刚坏吃狗屁”。我一定要用粉笔把这句狗屁不通的话写到他家的土基墙上去。我的字越写越大,越写越放肆。我甚至用跑步这种方式来完成我的笔画了。整个夏季空无一人,我站在空旷的操场上,一地的汉字淹没了我。那些字大小不一,丑陋不堪,伴随了土地的伤痕和新翻的泥土,但是我痛快。我望着满地的疯话,它们难于解读,除了天空和我,谁都辨不清楚。我的心中充盈了夏日里的成就感,充盈了夏日黄昏里痛苦的喜悦。我是爸爸。

    夜里下了场雷暴雨。我听到了,睡得很凉快。

    这个上午令我最为愉快的是操场。一夜的暴雨把操场洗刷得又平整又熨帖,干干净净,发出宁和的光。所有的字都让雨水冲走了。我守望着操场,舍不得从上面走。我在等太阳。太阳一出来操场就会晒硬的,到那时,平展熨帖的操场没有负担,可画最新最美的图画,可写最新最美的文字。

    我决定在这一天从父亲那里把“狐狸”两个字学过来,把我知道的狐狸的故事都写下来,写满整个操场。……

    但是父亲没有告诉我“狐狸”的写法,而操场也面目全非了。

    操场的毁坏关系到一个人,王国强。一夜的雷暴雨冲坏了他们家的猪圈。为了修理猪舍,王国强,这个狗屁东西,居然把他家的老母猪和十六只小猪崽赶到学校的操场上来了。我的光滑平整的操场表面被一群猪弄得满目疮痍。我自己都舍不得下脚,居然让猪糟蹋了,我对这群猪怒目而视,可它们不理我。我回到家,对母亲大声说:“你看,操场全弄破了!”

    夏日里的阳光说刺眼就刺眼了。太阳照在操场上,那些丑陋的、纷乱的猪爪印全让太阳烤硬了,成了泥土表面的浮雕。这些猪爪印像用烙铁烙在了我的心坎上,让我感受到疼痛与折皱,成为一种疤,抚不平了。

(节选自《写字》,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淘来的幸福

黄建霞

    退休在家的张大爷每天早上都会去集市上逛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入眼的好玩意儿。张大爷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古玩,尤其是对明清时期的青花瓷情有独钟。闲着没事就喜欢看看鉴赏书,电视上的民间鉴宝节目也是一期不漏地看。

这天,正在集市上闲逛的张大爷一眼看到一件青花瓷器,浅口盆的形状,颇似鱼缸。他翻来覆去地看,然后推正眼镜问道:“这玩意儿多少钱?”一旁的小贩连忙说:“五百。”张大爷不吭声,小贩殷勤地说:“您可别小瞧了这玩意儿,少说也值个万儿八千的。”“哼,要真值个万儿八千的,你能五百就卖啊?”小贩急忙说道:“我这也是收上来的,我就卖这个价。您就别犹豫了,成不成吧?”张大爷一摆手:“得了,买了。”

心里吃不准的张大爷拿着青花瓷器往老友李大爷家里赶,心想着老李在瓷器鉴赏方面颇有心得,指不定能帮自己瞧瞧。李大爷拿着放大镜对着瓷器左看看,右瞧瞧,摇头道:“悬啊,东西要是对,少说二三十万。要是不对,是个新活儿,也就值五十块钱。”张大爷心想完了,买了个假货。

张大爷被这么一刺激,血压陡然升高。张妍劝道:“爸,您看这盆不是挺好看的嘛,反正咱们家还要花钱买玻璃鱼缸,不如就用这个盆吧。我这就给您买几条金鱼去。”

    自从盆里装了几条小金鱼后,张大爷没事就给金鱼喂食,集市也懒得去了。这天正百无聊赖间,张大爷忽然想起什么,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他来到鱼鸟市场,拿起和家里的瓷器盆差不多大的鱼缸问道:“老板,这鱼缸多少钱?”“一百。”他接连跑了好几家,鱼缸的价格越问越低,张大爷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还有人追出来问:“三十成不?”张大爷心烦地挥了挥手,沮丧地回了家。

一到家张大爷就胸闷气喘。张妍一测量,血压果然又上升了。张妍没辙了,只好跑去找李大爷,想自己出钱让李大爷把鱼缸买下来。李大爷摇头道:“不成,就你爸那脾气,不会把鱼缸卖给我的。要想让他让出那鱼缸,我还得想个法子。”

这天,李大爷来找张大爷下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李大爷问:“老张,你这玩意儿用来养鱼了?” “哎,别提了。”张大爷叹了一口气。“这鱼在你这儿养,可惜了呀老张!”李大爷说。

“咋了?这有什么可惜的,住五百块钱的豪华别墅还亏着它们了?”“哈哈,你这鱼得在大木盆里养。这么着,这几条鱼让我捞走得了。我不管你这鱼买来多少钱,我付你五百块钱。”张大爷连忙说:“别,你当我卖鱼的呢。”李大爷问:“那这盆你还要吗?”张大爷挥挥手道:“钱我收下,你就连鱼带缸拿去吧。”李大爷端着瓷器盆走了。

这天,张大爷吃完晚饭看电视里的《民间探宝》节目。突然,电视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张大爷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的老朋友老李么!他怎么上电视了?张大爷狐疑地盯着电视看。再看展览台上的宝物,不就是自己买的那个鱼缸么!到了专家鉴定环节,只听专家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清乾隆年间的青花龙纹笔洗。我给出的市场参考价是四十万元。”

    “啊!”张大爷忍不住惊呼,这刺激可不小,不仅血压上去了,说话也不利索了。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张妍忙跑去开门,原来是李大爷。张妍忙把他让进屋。李大爷笑道:“我给你送东西来了。这花五百块买一四十万的东西,你说,这东西我敢要吗?”

张大爷精神一下振作了起来,可还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老李说:“哈哈,我还不知道你老哥的脾气。你说我是要这四十万啊,还是要你这个多年的老朋友啊?有人见钱眼开,为了钱六亲不认,你说,咱是那种人吗?”

    “就咱这交情,都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呐。”张大爷叹了口气。“是啊,你说对了。这么多年了,咱们这交情,比这瓷器还‘瓷’!”李大爷说着,指了指手里的鱼缸,“这东西你收好了,上次我买鱼花的五百块钱是你的好闺女出的,不用给我。”

(选自《民间文学(故事)》,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冬泳书记

大海

    白马镇人人会水,除了行走不稳的小屁孩,还有耄耋之年的老年人。可是,只有一人胆敢在寒冷的冬日下到河中戏水。这个人就是镇党委书记白得水。

    白马镇无马,镇因河得名。在白马河中段,有两处相距半里的湾道,缓流清浅,细沙可见,形似依河相连的内湖。不知何时开始,第一处湾道成了男人沐浴之地,俗称“男湾”;第二处湾道成了女人沐浴之地,俗称“女湾”。夏日傍晚,白花花一片屁股蛋子和着轻微荡漾的碧波,上下翻飞,若隐若现,在夕阳映照之下煞是壮观。

    喝着白马河水长大的白得水,早年从村支书任上进入镇党委,直到五十岁那年上任镇委书记。白得水不但水性如同河里鱼儿一样了得,还是当地少见的一条“硬汉”。镇上传言:早年某个冬日,一个外地女人掉进河里,时任村支书的白得水恰在附近,跳水救出外地女人;后经媒体大幅报道,英雄帽子层层盖来,把白得水“盖”成了国家干部。当了镇干部之后,白得水干脆开始尝试冬泳,直至年年如此坚持不懈,还数次拿过县里冬泳大赛冠军。

    有人不咸不淡地说,白得水是个“冬泳书记”,所有成绩都是他在冷水里泡出来的。白得水听了,也不生气。

    这一年“数九”开始后的某个傍晚,白得水正在河里游泳,被党政办主任叫上岸。他回到镇机关时,镇组织委员陪同县委组织部长已经等候多时。组织部长说,白书记啊,我可不是突然袭击,主要想看看镇区主官下班后忙些什么。白得水知道这是组织的意思,将胸脯拍得嘭嘭响,说,靠山亲山靠水亲水,我这条白马河里长大的“鱼”,如果没有大事和会务缠身,下班后雷打不动地下河游泳。

    组织部长呵呵一笑:作为一方长官,白书记下班后能推掉繁复的宴请?白得水也呵呵一笑:能办的不一定上饭桌,不能办的上了饭桌也没用,我什么饭局也不参加,再说又不是紧急大事,人家总不好意思将我硬拉上岸吧?!

    组织部长暗暗点头。接着就表明目的:白马镇经济繁荣社会稳定,白书记做出的成绩上下有目共睹,组织上考虑您带领班子干了两届,年龄也将到任职期限,准备安排您去县人大继续发挥力量作贡献呢!

    白得水恍然大悟,县人大前不久空出个副处位置。作为县以下基层机关干部,绝大部分公务员在股级退休,要想成为科级县部办委局负责人非常不易,升至处级县领导者更是凤毛麟角。通常,县人大、政协班子位置空出,哪怕是非领导职务的副调研员,多少镇区和县部办委局领导也趋之若鹜。已经58岁的白得水有些感动,说明组织上不仅肯定自己的成绩和努力,还在关心自己。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白得水要升处级的传闻,在全县官场坊间几成事实。虽然人大并无多少审批实权,毕竟也是县级领导。就有些本镇官员攀亲带友地请白得水吃饭,一律被他谢绝。有些县城官员物色到好地段的房子,暗示白得水以亲戚名义折扣买下,也被拒绝。

    白马河水,流淌如斯。待到白马镇换届,白得水出乎意料留镇了,改任非领导职务主任科员。无官一身轻的白得水落河更加勤快,下班准时出现河边。又有人不咸不淡地说,老家伙提拔泡汤,准是在任时干了坏事被组织查出。白得水听了,概不回应,人却更像一条得道的大鱼,入水沉静,上岸不惊。

    次年夏,临近退休的县委组织部长羡慕白马河清澈无污,周末驱车来到白马镇约白得水同游。两人光身下水,无拘无束游到尽兴处,组织部长突然问道:老白啊,多少人对退休前上个台阶求之不得,你却推辞不要,究竟为什么?白得水呵呵一笑:要是追上我,就告诉你秘密!说完,一头扎进河里,潜行百米开外。月光碎银一般洒入河里。

    白得水将矫健的背脊轻浮水上,脸面闭水,心想:当年要是调去县城,哪里去找这么干净的河水游泳?如果不能天天游泳锻炼,我还有这般硬朗的身子骨么?抬头吐了口河水,白得水心里说,好多官场的人啊,越是最后两年越舍不得放弃,结果丢了官帽坏了身子,何苦呢!

    大腹便便的组织部长朝着白得水奋力追游,片刻之间,就已筋疲力尽。

(选自《小小说选刊》2016年第22期,有改动)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