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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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佛山市三水区2024-2025学年七年级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你们班准备将下面的文章改编拍摄成微电影,参加学校艺术节展评。你作为小导演,请结合阅读体验完成以下任务。

阿公的中药铺

庄泽远

①我家后院的门一开,便得见河对岸的文光塔。从文光塔向南走一段,就到了早年阿公经营的中药铺。说早年也不对,我上中学时,药铺还在。

②阿公的中药铺是从他的阿爹那里继承而来的。自我有记忆起,阿公便喜欢同我絮叨各类草药的作用以及他的中医阴阳理论。他常唤我坐在高高的小凳上,陪他问诊开药。与其他重实践不重医理的郎中不同,阿公熟读医书,常常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中医讲究阴阳,天地有阴阳,人体也有阴阳,中医就是要调和阴阳,使之处于中和的状态,人才不会生病。”阿公这套阴阳的理论用在开药方上,从未失手。

③相比起痴坐着听理论,还是听阿公讲故事好玩许多。我常瞎抓一把药材来考阿公,有一次攥了把根圆柱状、光滑无毛的玩意儿去问阿公,阿公说:“这是当归,传说有位男子为治妻子的产后血症跋山涉水到峨眉山下求医问药,三年后终于得到良药,而妻子在家三年望丈夫归家,故后人将此药唤作当归。”除此之外,还有治愈乾隆顽疾的断肠草,蛇娘救公主所用的龙胆草等。我听不进阿公玄妙古奥的理论,却无心插柳地记住了许多相关的历史人物、狐妖虎精的故事传说。所以,年少的我深信,每个带着岁月刻痕的药柜子里都藏着一个神魔鬼怪。

④药铺除了卖药,还有代人煮药的营生。阿公用土瓦罐来煮草药,罐体六面被燃着暗火的草木包围,久煨不沸,不伤药材之性,使各种药物的精华浓缩于药汤中。阿公会在瓦罐的盖子上留一个小孔,用来平衡罐体内部的气压。在药汤煮好之前,透过小孔脱逃的气味悄悄混进空气中,进而被我吸纳。当各种药物混杂在一起时,味道就更趋丰富而独特了,每服药都有各自的味道。每当我辨识出罐子里的药材时,阿公便喜形于色,陪我细细琢磨。

⑤我真切喝进嘴里的,是阿公亲手泡的洋参茶。记忆里,家中的小库房永远堆积着如山的中草药,号称“百草之王”的洋参会被郑重地放置在小孩儿碰不到的阁子里。备战高考的每个晚上,阿公总会为我泡上满满一杯洋参茶。他先将剪碎、洗净的洋参粒铺满杯底 , 随后注入滚烫的热水,拧上盖子,耐心地候足一个小时 , 待其生发完全,再慢慢拧开盖子,一股幽远而馥郁的草药之气直潜入心底。那种芬芳,不似清茶的朴素,也不比浓茶的苦闷,沉郁厚重,绕梁不绝。

⑥那年年初,阿公在家不慎滑倒,住院三个多月。出院后,在子女们的劝说下,他才无奈同意关掉药铺。与我闲谈间,阿公总是不动声色地说到过去,说到我在孩提时同他一道问诊、煎药的往事。我能从阿公的言辞中捕捉到他希望我继承中医事业的念想,只得顾左右而言他。

⑦毕业后,我没有如阿公所愿去上中国最好的中医药大学,却义无反顾前往广州求学。故乡被抛却在身后,渐渐成为他乡。

⑧去年秋天,我短暂地回了趟家,整理完阿公的遗物,我绕道来到他的中药铺。铺门紧闭,灰尘落满窗棂。一砖一瓦仍旧熟悉,我坐在高高的凳子上看阿公开药方、看药铺人来人往的光景仿佛近在昨日。

⑨我似乎又闻到了药材的甘香,那是萦绕在我生命中最迷人的香气,永远不会消散。

(选自《光明日报》,有删改)

(1)、【剧情内容梳理】

在编写微电影剧本时,你将围绕着“我”与阿公的几件事情拍摄几幕画面,请梳理每一幕中需要拍摄的剧情。

第一幕:讲述中医阴阳理论

第二幕:① 

第三幕:煎煮中药细琢其味

第四幕:手泡洋参芬芳沉郁

第五幕:② 

(2)、【角色心理剖析】

小语和小文在阅读剧本时做了批注,请结合批注内容帮助他们解决疑问。

①当各种药物混杂在一起时,味道就更趋丰富而独特了,每服药都有各自的味道。

小语的批注:此时的“我”对中药情感产生了怎样的变化?

②他先将剪碎、洗净的洋参粒铺满杯底,随后注入滚烫的热水,拧上盖子,耐心地候足一个小时,待其生发完全,再慢慢拧开盖子,一股幽远而馥郁的草药之气直潜入心底。

小文的批注:从人物描写角度可以看出阿公此时的心理是怎样的?

(3)、【塑造角色】

阿公是微电影中的主角,非常重要,你觉得这个角色有什么特点?

(4)、【旁白朗读设计】

小语建议将剧本最后一段作为微电影结尾的旁白,请你为下面的句子设计朗读重音(限两处),并简要说明理由。

我似乎又闻到了药材的甘香,那是萦绕在我生命中最迷人的香气,永远不会消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问题。
                                                                                                                                          疼痛银行
                                                                                                                                             谢丰荣
        “听人介绍,你们这儿有一家疼痛银行?”
        “你看不见那块大大的招牌吗?”小姐居然很傲慢。这也难怪,全世界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他试探着问:“听说你们可以将疼痛转移?”“疼痛银行有两种主要业务:第一种,你可以将疼痛储蓄起来,像存款一样,然后在你认为最合适的时候取走,零存整取、整存零取都行,当然你会为此付出一大笔费用,而且你必须在生前全部取走,否则会强制你的亲人承担;第二种,你可以将你的疼痛像转账一样转移给另一个人,前提是他乐意接受。”小姐像背台词一样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你想办理哪一种?”“我想办转账业务。我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经过多年的打拼才有了现在的幸福生活。可最近我查出患了绝症,我母亲也是多年积郁,精神一直不好,而且还有心脏病,经常胸闷,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听说了你们这个银行,就想趁病还没到晚期,将我母亲的痛苦转移到我身上。这样,我也能尽一份孝心,让母亲安度晚年。”说完,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办好手续,他回家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跟母亲开口。母亲也一副神色不安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话要跟他说。他终于先开口了:“妈,城西路新开了一家医院,治疗设备非常先进,要不明天我陪您去看看,我自己也顺便检查检查。”他知道母亲不识字,他没有说实话,怕母亲不同意。
        母亲什么也没问,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母子俩一起走进了那家疼痛银行。
        小姐热情地招呼他们:“先生来了,老人家,您也来了,请往那边去。”母子俩一起走进了“转账中心”。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在暗红而模糊的光影中,几个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
        转移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躺在工作台上,心里默默祈祷:“妈,祝您老人家身体健康!”
        突然,他一身轻松,像脱胎换骨一般。他起身去看母亲,却见她躺在工作台上已不省人事。
        他不解,他惊叫,他扑向母亲。他愤怒地吼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生,我们答应了你母亲的,要替她保守秘密。其实你母亲先于你来这儿办了转账手续,要我们将你的病痛全部转移到她的身上。”工作人员轻轻地说。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

阅读下文,完成文后小题。

静默是一种深刻的语言

      静默常常引起人的宗教之思,出世之思,这是无足奇怪的,因为人们的世俗生活是如此喧嚣,属于他们的静默时刻是如此短暂,所以当静默来临,当然渴望超脱,渴望出世。

      但这并不是说,静默之中缺少入世的情怀,相反,有的时候,静默就是深深的牵挂。我这里想谈的是中国式的父子关系。多年前听日本民歌《北国之春》其中唱到“家兄酷似老父亲,一对沉默寡言人;可曾闲来愁沽酒,偶尔相对饮几盅?”听得我肝颤--绝大多数中国农村的父子关系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我进城二十多年了,性格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可是每次回到农村老家,与父亲相对而坐,还是找不到什么话题。

      “工作忙吗?”

      “还行”。

      “最近出差没?”

      “没有。”或者:“去了趟广州,呆了四五天”。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我特别想告诉父亲北京的交通有多拥堵,那里的空气有多糟,我有多么想家;特别想告诉他我出差时看到了哪些美景,遇到了哪些怪事,可是见到父亲黑瘦的面孔,便把这些话又咽了回去。我觉得这些生活离他太遥远,告诉他,反而会打破他内心的平衡。

      父亲的脸色确乎又黑了不少,听姐说,因为我和弟弟不在身边,父亲百无聊赖,便和二三老友约着天天去河边钓鱼。父亲患过动脉血栓,久坐钓鱼显然是不利于健康的,但我无法阻止他,因为我知道父亲钓的不是鱼,是寂寞。我特别想说:“您搬到城里去住几天吧?”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此前已向他发出过N次邀请,都被他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了,所以日子久了,也就懒得张嘴。

      及至儿女长大了,回到老家,父亲脸上绽放出从未有过的笑容,领着他的宝贝孙女在村里四处转悠,一会儿给她买一瓶饮料,一会儿给她买几块糖,我们父子俩彼此都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必相对无言了。

      其实,父亲有很多话想对我说。

      有一次出差,我顺路回家小住数日。我睡在伯伯的炕上--伯伯因为身体残疾独身一辈子,按政策他可以搬到镇里的敬老院去住,享受吃五保,但父亲担心那种生活太孤单,一直拒绝伯伯离家独住,就这样,伯伯一直和我们一家人和谐地生活在一起--这种情况在我们村乃至周围绝无仅有,更多的家庭是兄弟分家,各过各的日子,还有的家庭因为土地、房屋、财产之争,闹得兄弟反目,形同陌路。因为从小我就和伯伯在一盘炕上睡,所以我和伯伯的交流远比和父亲的交流来得多,来得自然。这天晚上,伯伯和我聊了很多,从村里张三的病说到李四家的黄牛,伯伯恨不得把半年来村里的大事小情都跟我絮叨一遍。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父亲说:你们俩昨晚可真能聊,我两点起夜的时候听见你们还在说话呢。

      听得出,父亲有一点嫉妒的意思。

      在家呆的最后一个晚上,吃完饭,父亲就出去串门了,而我因为连日劳顿,睡得比较早。父亲回家时,我已进入梦乡了。后来听伯伯说,那天晚上,父亲回来想和我说说话,推门进了我们屋,发现我已经睡熟了,就没让伯伯开灯,他独自坐在我身旁,静静地看了我很久。伯伯说,你爸的目光在你的脸上停了很久,他担心你平常用脑太多,营养跟不上;更担心你一人在外,受了委屈无处诉。

      听了伯伯的转述,我泪流满面。

      我知道,中国绝大多数父亲的爱都是如此深沉、压抑甚至扭曲的。每每看西方电影,见人家父子之间直接说“爸爸,我爱你”“孩子,我也爱你”,总让我羡慕不已;见人家的孩子可以不叫爸爸而以“查理”或“约翰”相称,也让我对他们的平等关系敬重三分。

      可是,我和父亲之间的爱是静默的,它深深埋在我们彼此的心中。随着年龄的增加,我越来越觉得有一些爱是需要及时表达的,虽然我说不出“爸爸,我爱你”,但我要让爸爸知道,我渴望与他沟通,我愿意与他沟通,我们可以是无话不谈的哥们,可以是平等交流的父子。

      父亲啊,虽然我们一年只见两三面,虽然我们的电话沟通一周只有一次,但我对您的牵挂与日俱增,如今已经变成一本沉甸甸的账簿,压得我喘不过气,您感受到了吗?

      静默是一种深刻的语言,没错;但我想告诉更多的朋友:让爱,不只在静默中流淌。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父亲的战场

       父亲病了,他一病脾气就变得更大,骂得院子里鸡飞狗跳的。扎着羊角辫的二妞说,她亲眼看到父亲把猪圈旁的玉兰花骂弯了腰。母亲笑呵呵地忽然拉下脸,接着话茬说是翻过院墙的风吹的。坐在门槛上喘着粗气的父亲说,真是被他骂弯的,还说凡是土里长的东西都是他说了算。

       然而田间的麦子丝毫没有听他的话,火辣辣的太阳下依旧是前几日的模样,包括阳坡向来早熟的几亩麦子亦是始终泛着微黄,距可以搭镰时的真黄还远着呢!对着大块的麦田,父亲像娃娃一样大声嚷嚷:“我要吃上口新麦才会安心去死。”母亲站在一旁使劲用衣袖抹着眼泪,她晓得看不到新麦归仓,父亲是不会去城里瞧病的。他一旦倔强起来全家人个个都怕。

       父亲命母亲隔三差五扶着他去麦田边查看。静谧的天空下麦子安详地生长着,完美无缺的麦穗齐刷刷地指向天去,成熟前的羞涩酿成了悬挂在麦叶上可抓住云彩的露珠。父亲发现了几只甲虫,麦芒将他伸出的手指扎出了血,他吮吸着对麦子傻笑。父亲当了一辈子农民,麦子标志着他的身份,更是他赖以存活的命根儿。父亲深知麦子贱了,他就贱了。年年麦种携带着天理发芽,株株麦子都是应该供奉的佛。回家的路上父亲说他是麦子,也是佛。佛不生病,佛不死,不能死。

       父亲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依着窗户伸长脖子朝外望。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适才还见刘三牵着黄狗下河洗澡,一会儿乌云便沾上了我家门前的树梢,雨把村里人的心都淋湿了。父亲让我打开电视看天气预报,我却看到他的眼泪摔碎在窗台。

       总是由母亲哄着喝药的父亲忽一日变得乖巧起来,皱着眉头大碗大碗喝着母亲亲手煎制的汤药。但他仍旧日渐消瘦,长吁短叹地躺在床上数日不曾下地走动。我笑他没男人的胆。他生气地挥舞巴掌掴我,我一溜烟跑出门外。“爹不像爹,像二妞,怕疼!”我对着院中柳树上搭窝的喜鹊喊。父亲穿鞋起身追我,没走几步便倒在堂屋,我急忙跑回扶起他。“大家快看啊,爹变成娃娃不会走路啦。”我还喊,对着石磨旁杏树上织网的蛛蛛喊。

       父亲让跟来的母亲撕块粗布严实裹了他疼痛的肚子,继续追我……

       母亲时常纳着鞋底笑呵呵地望着我和父亲争吵,她说她爱看我想着法子捉弄他。当父亲的腿脚又能生出力气时,他说还是我孝顺,并让我代替母亲搀他去麦田查看。

       “三黄,三割”的鸟声从刘三家屋脊传来,麦子终于熟了,金黄色的欢笑四处流淌着。太阳将站在麦笼上的父亲点燃,他掐下一穗麦子放手掌仔细地捻,再吹去麦壳一粒粒送进口中,我看见他的泪水哗哗地流 , 最后他像大山一样轰然倒下。

       第二天,母亲和我陪着父亲去县城做了手术。他的肚皮开了足足一尺长的口子,取出枚足足一斤重的肉瘤。

       出院回家的第一天,母亲立刻用新麦给父亲擀面吃,我瞅见他碗中的面条是修长的一根。母亲说她要用这根面条缠住父亲的魂,她要他好好再活三十年。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小题

晒书

贺宽叶

    ①那年回到乡下老家,院子里的情景让我很是吃惊:满地都是书,一本本,一排排,一列列,摆满整个院子,只留出了窄窄的过道。风吹过来,书页波浪般哗哗翻动,阳光打下来,“波浪”有点炫目。泡桐淡紫色的花悠然飘落,钻进翻动的书页里,成了书签。母亲从书堆里站起来,挪开小马扎,摘下老花镜,慈爱地笑着说:“我给你晒晒书。”

    ②进城之后,两大橱子书我都搁在了老家,没往城里运。母亲主动担起了保管的重任。兄弟姊妹来拿书看,母亲都牢牢记在心里,催促他们按时归还。母亲上过“文化大革命”前的扫盲识字班,认识1000字左右,已经够用了。舅舅是文盲,出门举步维艰,由此母亲深知读书的重要性。家里用度再紧巴,只要我说买书,母亲总是东挪西凑及时给我钱。打小,农活再忙,只要我在看书,母亲绝不会派活给我。母亲在和左邻右舍闲聊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说一句:“我儿子在看书呢!”母亲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我是村里屈指可数的考上大学跃过“龙门”的农家子弟。

    ③午后,我和母亲把书一本一本翻过来,晒晒封底那一面。母亲笑道:“我看看我的宝贝儿子看什么宝贝书。”说着,她拿起一本荷尔德林的诗集,翻开扉页上我的淘书小记念起来:“在暮色苍茫里漫步辽宁师范大学校园,于樱花树影里邂逅小书摊,一腼腆女生处理旧书,遇此书,半价购之乃去。1994年4月16日晚于大连。”母亲翻了一下内文,说看不懂,就放下了。她又拿起一本薄薄的白色封皮的书《乡愁的理念》,是董桥的,照例还是先念扉页上的购书小记:“逛大学扎堆的济南文化东路,往来皆年轻面孔,间或遇到面熟之老学生,颔首微笑。路东段三联书店济南分销店购董桥《这一代的事》及《乡愁的理念》,久慕董桥文名,今足愿矣。1992年6月2日。”母亲慨然叹道:“儿子啊,原来你跑了好些地方呀,我都不知道。”

    ④母亲捧着书,小心地翻阅着,轻声读着书上的小记,嘴角上扬,咯咯笑着喊我过去看她手中拿着的一本《酒徒》。多年前一帮书友聚饮后去庄君家小坐,趁庄君去沏茶的机会,我们几个书友纷纷去她的书橱前窃书。我一眼看见《酒徒》,抽出来藏到了包里。回家后打开,见扉页上有庄君龙飞凤舞之小记:“老贺赠王书一捆,王大醉,半夜醒来,探手入包,书尚在,安心睡去。”一本我送出去的小书,在辗转了近十年后,居然以“窃”的方式重回我的手上,真是奇妙。几乎每一本书都有来历,都有故事。整个下午,母亲一直笑个不停。

    ⑤那是在初夏,栀子花氤(yīn)氲(yūn)的香气里,我和母亲坐在书堆里,一本一本翻晒我喜欢的书。母亲用棉布仔细拂拭着,娘儿俩漫无目的地聊天,光阴在从书本上抬头、低头瞬间消失。栀子花开的时节,已经有点热,母亲用手背拂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冲我一笑,她的白发从发间探出来,让我心惊。

    ⑥多年以后,母亲因心脏病突发溘然长逝。那两大橱子书我经常抚摩、翻阅,心里时时升腾起无尽的思念。因为,每一本书上都留下了母亲的手印。

(选自《中学生阅读》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戴车匠

汪曾祺

    戴车匠是东街一景。车匠是一种很古老的行业了。所谓车匠,就是在木制的车床上用旋刀车旋小件圆形木器的那种人。

    车匠店离草巷口不远,左邻是侯家银匠店,右邻是杨家香店。戴家车匠店门面很小,只有一间,地势却颇高。店里正面的板壁上有一副一尺多长,四寸来宽的小小的朱红对子,写的是: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不知这是哪位读书人的手笔。但是看来戴车匠很喜欢这副对子。板壁前面,是作坊。作坊放着两张车床。车匠坐在坐板上,两手执定旋刀,车旋成器,这就是中国的古式的车床,——其原理倒是和现代铁制车床是一样的。

    靠里的车床是一张大的,那还是戴车匠的父亲留下的。老一辈人打东西不怕费料,总是超过需要的粗壮。这张老车床用了两代人,坐板已经磨得很光润,所有的榫头都还是牢牢实实的。

    戴车匠起得很早。在别家店铺才卸下铺板的时候,戴车匠已经吃了早饭,选好了材料,看看图样,他这就和这张床子成了一体,一刻不停地做起活来了。人走到他的工作之中去,是可感动的。中国的工匠,都是很勤快的。好吃懒做的工匠,大概没有。

    有的时候,忽然,他停下来。那就是想到了一点什么事。或是刘长福托他斡旋一件什么事,那一头今天该给回话;或是儿子塾师过生日,该备一点礼物送去;或是澡堂里听来一个治风湿痛秘方,他麻二叔正用得着……似乎他每天派给自己多少工作,把那点工作做好,即为满意。能分外多做几件就很按捺不住得意了。他自然可以有时间抽一袋烟,喝两口茶,伸个懒腰。

    戴车匠做的最细致的活是装围棋子的槟榔木的小圆罐,——罐盖须严丝合缝,木理花纹不错分毫。做得了的东西,都悬挂在西边墙上,真是琳琅满目,细巧玲珑。

    车匠的木料都是坚实细致的,檀木——白檀,紫檀,红木,黄杨,枣木,梨木,最次的也是榆木的。戴车匠踩动踏板,执刀就料,旋刀轻轻地吟叫着,吐出细细的木花。木花如书带草,如韭菜叶,如番瓜瓤,有白的、浅黄的、粉红的、淡紫的,落在地面上,落在戴车匠的脚上,很好看。住在这条街上的孩子多爱上戴车匠家看戴车匠做活,一个一个,小傻子似的,聚精会神,一看看半天

    孩子们愿意上戴车匠家来,还因为他养着一窝洋老鼠,装在一个一面有玻璃的长方木箱里。洋老鼠在里面踩车、推磨、上楼、下楼,整天不闲着。戴车匠这么大的人了,对洋老鼠并无多大兴趣,养来是给他的独儿子玩的。

    这里的小孩子一年四季有各种各样的玩物:秋天的陀螺,夏天的水枪,春天的竹蜻蜒,过年的兔儿灯。特别是清明,吃螺蛳之后还可用车匠做的螺蛳弓射螺蛳壳玩。孩子们用竹箭的尖端把螺蛳掏出来吃了,用螺蛳壳套在竹箭上,一拉弓弦,哒的一声,螺蛳壳便射了出去。射得相当高,相当远。家家孩子吃螺蛳,放螺蛳弓,因此每年夏天总要从瓦楞里打扫下好些螺蛳壳来。清明前半个月,戴车匠就把别的活都停下来,整天地做螺蛳弓。孩子们从戴车匠门前过,就都兴奋起来。到了接近清明,戴车匠家就都是孩子。孩子们眼睛发亮,挑选着,比较着,挨挨挤挤,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到清明那天,到处是拉弓放箭的声音。

    戴车匠眯缝着眼睛看着他八岁的儿子坐在门坎上吃螺蛳,把螺蛳壳用力地射到对面一家倒闭了的钱庄的屋顶上,若有所思:这孩子将来干什么?是让他也学车匠,还是另学一门手艺?世事变化很快,他隐隐约约觉得,车匠这一行恐怕不能永远延续下去。

    一九八一年,我回乡了一次(我去乡已四十余年)。东街已经完全变样,戴家车匠店已经没有痕迹了。——侯家银匠店,杨家香店,也都没有了。

一九八五年七月

(节选自汪曾祺的《戴车匠》,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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