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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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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宁夏平罗中学2016-2017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活着的手艺

王往

    他是一个木匠。是木匠里的天才。很小的时候,他便对木工活感兴趣。曾经,他用一把小小的凿子把一段丑陋不堪的木头掏成一个精致的木碗。他就用这木碗吃饭。

    他会对着一棵树说,这棵树能打一个衣柜、一张桌子。面子要多大,腿要多高,他都说了尺寸。过了一年,树的主人真的要用这棵树了,说要打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他就站起来说,那是我去年说的,今年这棵树打了衣柜桌子,还够打两把椅子。结果,这棵树真的打了一个衣柜、一张桌子,还有两把椅子,木料不多不少。

    长大了,他学了木匠。他的手艺很快超过了师傅。他锯木头,从来不用弹线。木工必用的墨斗,他没有。他加的榫子,就是不用油漆,你也看不出痕迹。他的雕刻最能显出他木匠的天才。他的雕刻能将木料上的瑕疵变为点睛之笔,一道裂纹让他修饰为鲤鱼划出的水波或是蝴蝶的触须,一个节疤让他修饰为蝴蝶翅膀上的斑纹或是鲤鱼的眼睛。树,死,木匠又让它以另一种形式活了。

    做家具的人家,以请到他为荣。主人看着他背着工具朝着自家走来,就会对着木料说:“他来了,他来了!”是的,他来了,死去的树木就活了。

    我在老家的时候,常爱看他做木工活。他疾速起落的斧子砍掉那些无用的枝杈,直击那厚实坚硬的树皮;他的锯子有力而不屈地穿梭,木屑纷落;他的刻刀细致而委婉地游弋……他给爱好写作的我以启示:我的语言要像他的斧子,越过浮华和滞涩,直击那“木头”的要害;我要细致而完美地再现我想象的艺术境界……多年努力,我未臻此境。

    但是,这个木匠,他,在我们村里人缘并不好。村里人叫他懒木匠。他是懒,除了花钱请他做家具,他二话不说;可要请他做一些小活,他不干。比如打个小凳子,打扇猪圈门,装个铁锹柄什么的,他都回答:没空。村里的木匠很多,别的木匠好说话,一支烟,一杯茶,叫做什么做什么。

    有一年,恰逢大雨,家里的厕所满了,我要把粪水浇到菜地去。找粪舀,粪舀的柄坏了,我刚好看见了他,递上一支烟:你忙不忙?他说不忙。我说,帮我安个粪舀柄。他说,这个……你自己安,我还有事儿。他烟没点上就走了。村里另一个木匠过来了,说:“你请他?请不动的,我帮你安上。”这个木匠边给我安着粪舀子,边告诉我说:“他啊,活该受穷,这些年打工没挣到什么钱,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工地上的支架、模具都是铁的,窗子是铝合金的,木匠做的都是这些事,动斧头锯子的少了。他转了几家工地,说,我又不是铁匠,我干不了。他去路边等活儿干,等人家找他做木匠活儿,有时一两天也没人找。”

    我很少回老家,去年,在广州,有一天,竟想起这个木匠来了。

    那天,我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事,一些声音在耳边聒噪:

    ——你给我们写纪实吧,千字千元,找个新闻,编点故事就行。

    ——我们杂志才办,你编个读者来信吧,说几句好话,抛砖引玉嘛。

    ——你给我写本书,就讲讲大学生如何实现在网上发帖做“二奶”的。

    我什么也没写,一个也没答应。我知道得罪了人,也亏待了自己的钱包。我想着这些烦人的事,就想到了木匠。他那样一个天赋极高的木匠,怎么愿意给人打猪圈门,安粪舀柄?职业要有职业的尊严。他不懒,但他比谁都孤独。

    春节回去,听人说木匠挣大钱了,两年间就把小瓦房变成了两层小楼。我想,他可能改行了。我碰见他时,他正盯着一棵大槐树,目光痴迷。我恭敬地递给他一支烟。问他:在哪儿打工?他说:在上海,一家仿古家具店,老板对我不错,一个月开5000元呢。我说:好啊,这个适合你!他笑笑说:别的不想做。

(1)、下列对作品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两项是(    )
A、懒木匠“他”从小就对木工有兴趣和天赋,随着年龄的增长,凭借他无师自通的雕刻技艺,很善于将木料上的瑕疵变为点睛之笔。 B、开篇写“他”小时候就能用凿子制作精致的木碗,显示了“他”的木匠天赋,也为后文表现“他”   的性格做了铺垫。 C、本篇小说中“我”对木匠“他”由不理解到理解,最后到敬重的转变过程,可以使读者看出现代人在迷茫中寻求自我的心理路程。 D、在广州,“我”拒绝了一些人让“我”写胡编乱造的东西的要求,主要懒得去做这些烦人的琐碎小事,正如木匠不愿做一些小活儿一样。
(2)、作者笔下的木匠“他”是一个极具个性的人物,请简要概括其性格特征。
(3)、小说标题为“活着的手艺”,而随着工业文明、科技的进步,带来的却是传统手工艺的日趋式微,请结合文本内容和你的认识,谈谈如何才能让这些传统手工艺永远“活着”。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下了半把月连阴雨的天终于晴了。这对老奎爹来说很重要。
    雨是夜里停的。他清晨醒来时,就没有听到雨声,起身出门一瞧,空漠的天上,晃着闪闪的亮光。
    天晴了,老奎爹就可以做他决计要做的事了。其实,他要做的事再也普通不过,是要到李上村村主任李大个子家去。他蛮可以像往常一样,有事捎个
信就行了,大可不必走一趟。但这一次他是非去不可的。谁也不知道十天前的一个夜里,李大个子来过他孤寂的家。
    那夜,连阴雨仍在飘洒着,凉气袭人。
    他躲在床上,刚迷糊一下就合眼了,灯还在摇曳地亮着,是一阵敲门声惊动的狗吠唤起他的。
    他起身拘谨地打开门,进来了一个年近四旬的陌生人。那人身上披着雨衣,衣襟都湿了,刘海上还淌着水。
    “你找谁?”他怯怯地问。
    “大爹,就找您呀。”陌生人脱下雨衣,将拎着的两瓶山兰老酒和一罐饼干放到一张小桌上,“大爹,我是给您拜早年来了,我姓李,是李上村的,大
伙都叫我李大个子,李上村的村主任……这些年,对您老关心不够,像大爹您这样的……早该进敬老院了。”
    他有点儿措手不及,茫然地摆摆手:“不,不……”却不知说什么好。
    李大个子还说,他刚从部队退伍回来,大伙选他当村主任,是对他的信任,请老奎爹多多支持帮助他,还问了许多起居生计的事,末了,留下话:有
空到家里去坐坐。
    他一直愣愣地听着,不让座,不倒水,连一句客套的感激话也说不出,待到人家一走,他又悔得要死……一连几夜,他都没有睡好。
    洗漱妥当,老奎爹匆匆吃了昨夜剩下的一碗稀饭,就出门上路了。
    老奎爹也曾当过村领导,那时还叫大队,他领着大伙摔了八瓣子汗水,工分簿上画满红杠,可一年到头,分红却掏不出一把钱。包产后,他就不当干
部了,分到的田地给邻着田地的人家耕种,年年季季不少他糊口的食粮,但始终没人来串门,他寂寞不过,就找人家去,但大伙都是支支吾吾的,仿佛有
什么脱不开身,他们都为生计忙着哩。再后来,他听说只几年工夫不少人家就在信用社立了户头,他就自省起自己当村干部时的蛮干,心里就隐隐有了一
种失落,总觉得欠了人家什么似的,这辈子恐怕是还不清了。渐渐地,他秉执着一副宁可被人欠也不可欠人的心肠……
    而今,村主任李大个子来了,他怎么会记起自己呢?还叮嘱自己有空到他家坐坐去,这正好是一个回报的机会,可是,连阴雨连绵不歇……李上村还隔
着三里路,这对他一个六十出头的孤寡老人来说,也不近了。
    太阳升上来了,阳光斜斜地照在老奎爹的身上,投下一个长长的身影,他脚步虽然蹒跚,倒也有神,泥土路上,留下他深深的足迹。
    老奎爹的身影缩短一半的时候,李上村就展现在眼前了。村边,有一条蜿蜒的水渠,水渠外铺架着四条木料捆扎的小桥。老奎爹见到木桥,就想起了
李大个子的留话:走过小木桥,一问就知道他的家。
    老奎爹定神望了望村里被椰树掩映着的人家,又抖了抖精神,添紧脚步踏上桥去,只几步,小桥的木料吱呀响起,他心里一慌,眼一黑,桥断了……他
什么也不知道了。
    下晌,日光西斜时分,一个在水渠边放牛的顽童,看见小桥断了,才发现水中浮着一个人,就惊叫着跑去找人……
    李大个子赶来的时候,老奎爹的身子已经僵硬了。谁也不知道,老奎爹死在那里的原因。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叹息:那桥许多年不修整了;还有人怨天:连阴雨下得太久了,木料也给浇烂了……
    李大个子若有所思,好一晌才说:天晴了,这桥要重新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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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筝的人

卡勒德·胡赛尼

    斗风筝比赛是阿富汗古老的冬日风俗。规则是放起你的风筝,割断对手的线。若有风筝线被割断,那些孩子就拼命地追逐那个随风飘移的风筝。对追风筝的人来说,最大的奖励是捡到最后掉落的那只风筝,那是无上的荣耀。每个斗风筝的人都有助手,我的助手——兼仆人与朋友——是哈桑。

    那年冬天的一个夜里,距比赛还有四天,爸爸对我说:“我觉得今年你也许能赢得比赛!”爸爸随口一说,却在我脑袋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好办法!让他看看,他的儿子终究非同凡响。

    街上的积雪银光闪闪,天空蓝得无可挑剔。哈桑和我走出大门,雪花反射出白晃晃的光芒,照得我睁不开眼。街上,风筝斗士们在做最后的准备。街道传来欢声笑语,各处屋顶挤满了看客。我朝自家的屋顶看去,爸爸挥挥手,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跟我还是跟哈桑打招呼。

    “我们得开始了。”哈桑说。

    突然间我想放弃,爸爸在屋顶上看着我,他的眼光像太阳那样热得令人发烫。

    “我有点不想放风筝了。”我说。

    “今天是个好日子。”哈桑说。

    我试图让眼光离开我们家的屋顶。哈桑上前一步,低声说了一句让我有些吃惊的话:“记住,阿米尔少爷,没有鬼怪,只是个好日子。”哈桑一眼看穿了我。

    “没有鬼怪。”我低声说。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觉得好些了。

    不到一分钟,我的风筝扶摇直上。一个钟头后,空中已经挂着至少四十只风筝,这些风筝如同纸制的鲨鱼,巡游搜猎食物。寒冷的微风吹过我的头发。哈桑在我身旁,他的手掌已被线割得鲜血淋漓。第一批被挫败的风筝断了线,像流星那样划过天空,拖着闪亮的尾巴,散落在附近的街区,给追风筝的人带来奖赏。

    我偷眼看向爸爸,寻思他眼下在想些什么。风筝纷纷坠下,而我的仍在翱翔。我双眼不时瞟向爸爸,紧紧盯着他的羊毛衫。

    下午三点,阴云密布,太阳躲在它们后面,影子开始拉长。只剩下六只风筝了,我的是其中之一。我双腿发痛,脖子僵硬。但看到风筝一只只掉落,心里的希望一点点增大。

    一只蓝风筝在过去那个钟头里大开杀戒。现在,只剩下我的红风筝和那只蓝风筝了。局势紧张得如同我流血的手拉着的线。人们纷纷顿足尖叫:“干掉它!干掉它!”爸爸会不会也在欢呼呢?但我所能听到的是脑袋里血液奔流的声音。

    一阵风拉升了我的风筝,我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干掉它!干掉它!”的欢呼声越来越响,仿佛罗马人对着斗士高喊“杀啊!杀啊!”。

    “快赢了,阿米尔少爷!”哈桑兴奋得直喘气。那一刻来临了,我合上双眼,松开拉线的手。寒风将风筝拉高,线又在我手指上割开一个创口,接着……

    不用听人群欢呼,我也知道我赢了!我看到爸爸站在屋顶边缘,双拳挥舞,高声欢呼。我体验到有生以来最棒的一刻。

    “安拉保佑,我们等会儿再庆祝吧。现在,我要去帮你追那只蓝风筝。”哈桑撒腿就跑。

    “哈桑,”我大喊,“把它带回来!”

    他踢起阵阵雪花,飞奔到街道的拐角处。他突然停下来,转身,双手放在嘴边,说:“为你,千千万万遍!”然后露出一脸微笑,消失在街角之后。

    我收回风筝后,寻找每条通道,都没有哈桑的踪迹。我正在担心时,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声响,这是一条僻静的死胡同。只见哈桑站在末端,拳头紧握,双腿微微张开。在他身后,摆着那只蓝风筝。那是我打开爸爸心门的钥匙。

    三个邪恶的大男孩挡住了哈桑的去路。我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他们逼近哈桑。

    “把风筝给我!”其中一个挥舞着拳头。

    哈桑眼里流露出恐惧,可是他摇摇头。“这是阿米尔少爷的风筝。”

    “你这个白痴!把风筝给我们。”

    哈桑弯腰捡起一块石头。他们一愣,退后一步。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哈桑高举那只抓着石头的手。

    我张开嘴,几乎喊出来。但我没有,我浑身麻木。

    他们动手了,哈桑扔出石块,击中了其中一个的额头。他们一拥而上……

    有种温热的东西从我眼角流淌下来。我眨眨眼,看见自己依旧咬着拳头,咬得很紧,从指节间渗出血来。我回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市场,斜倚在一家小店铺紧闭的门前。

    十五分钟后,哈桑回来了,手里拿着那只蓝风筝。

    “你到哪里去了?我在找你。”我艰难地说,仿佛在吞嚼一块石头。

(选自《追风筝的人》,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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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

曹德权

    血色黄昏,硝烟滚滚。

    日军56师团长驱直入,已彻底切断滇缅国际通道,进占怒江西岸,在惠通桥沿岸同中国军队接火,中日双方几十万部队摆开了决战架势。

    怒江不保。昆明危在旦夕。

    整个大后方已感触到战争的迫近。

    距惠通桥不到50公里的泥泞公路上,开来5辆重型卡车。第一辆车上,坐着一个穿着少校制服的大胡子。两小时前,他接到集团军总部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将弹药及食品送上惠通桥南高地。这里,国军耿振华师已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一个师打到不到一个团的兵力了,全体官兵已有4天没进过一口食物,士兵们连枪都端不起来了,而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必须再坚守24小时,不惜一兵一卒。

    惠通桥不保,怒江防线必毁于一旦,后果将不堪设想。

    卡车在公路上疯狂地弹跳着向前冲去。大胡子少校手提一挺轻机枪,两眼血红。作为带队长官,他明白迟到一个小时的后果是什么。

    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第一辆卡车扎进炮弹坑里,熄火了。随后的4辆卡车也被迫停下来。前面的路面都布满炮弹坑。押车官兵全部下了车,奔跑着搬石头填炮弹坑,推车,累得气喘吁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四野里聚集来不少饿得皮包骨头的饥民,怯生生地围着卡车转,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车里有白馍!顿时,四野里的饥民打了强心针般振奋起来,呼啦啦冲上去钻进车厢,抢吃起馒头来!

    大胡子少校手提轻机枪冲到被抢的车前,嘴角抽搐着,两眼滴血,一咬牙将枪端起来对准饥民,只听一片哗啦啦的枪栓声,全体押车官兵持枪围住了饥民。就在这时,大胡子少校的双眼直直盯着车尾,然后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在车尾,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饿得双眼深陷,浑身瘦骨骇人地撑着肉皮,一双脏兮兮的手抓住馒头,嘴里还咬着一只馒头,遮住了半张瘦脸,双眼惊骇而哀怜地望着大胡子少校。大胡子少校浑身战栗着,两幅画面在眼前交替晃过:一边,是饿着肚子同鬼子拼命的国军兄弟;一边,是手无寸铁饿得只剩一口气的小女孩!他丢下机枪,面对饥民跪了下去,一拳砸在头上:“乡亲们哪,前面守怒江的弟兄们已经4天没有吃饭了,他们空着肚子在和鬼子拼刺刀啊!你们……”

    四野霎时一片寂静:所有人如石雕一般。

    小女孩怯生生地挪到大胡子少校面前,将手里的馒头递到大胡子少校手上,然后取下嘴里的馒头也递上去:“叔叔,我不知道这些馍馍是送到前线去的,这个馍馍我咬了一口,请他们别嫌弃,请他们吃饱了多杀鬼子……好吗?”

    大胡子一下抱起小女孩,只一个劲点头。他将脸贴着小女孩的脸:“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有气无力地答道:“我叫尤小翠。”大胡子颤声说道:“好妹妹,等我们打败了鬼子,我一定要让你吃上白馍。一定让你吃饱好吗?”小女孩吃力地点点头,脸上露出稚气的笑。所有的饥民们此时都将拿在手里的馒头默默地送回了车上。然后用最后一点力气抱起一块块填弹坑的石头……。

    车队终于怒吼着向怒江方向冲去……。

    一周后,大胡子少校和耿振华师长来到陷车的地方,大胡子少校手里提着一小袋馒头,耿师长手里也有一个馒头,一个发黄的有一个缺口的白馍。他们找一个叫尤小翠的小女孩。一个老大娘将他们引到一座新的小坟包面前,老大娘说:“她家7口人,她是最后一个死去的,她在3天前饿死了!”大胡子少校和耿师长咚地跪在新坟前。

    凄厉的枪声伴着一声嚎叫:“小翠妹,所有的中国军人会为你报仇!——小日本,中国人是不会死绝的!”

    34年后,一位国军起义将军临终前拿出一个有缺口且发黄的馒头。说:“把这馒头的故事……讲给……小青年们……听。”

(选自《微型小说三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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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部队

李浩

    我越来越多地想到他了。想到他,我感觉脚下的土地,悄悄晃动一下,然后空气穿过了我,我不见了,我回到了将军的身边,我重新成为了干休所里那个二十一岁的勤务员。

    将军的部队装在两只巨大的木箱里。向昔日进行眺望的时候,我再次看见了那两个木箱上面已经斑驳的绿漆,生锈的锁,生锈的气味和木质的淡淡的霉味。

    对住在干休所里,已经离休的将军来说,每日把箱子从房间里搬出来,打开,然后把刻着名字的一块块木牌从箱子里拿出来,傍晚时再把这些木牌一块块放进去,就是生活的核心,全部的核心。直到他去世,这项工作从未有过间断。

    那些原本白色的,现在已成为暗灰色的木牌就是将军的部队。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说清这些木牌的来历。我跟身边的伴儿说的时候,他只给了我粗重的喘息,并未做任何的回答。我跟他说,我猜测这些木牌上的名字也许是当年跟随将军南征北战的那些阵亡将士们的名字吧,我的猜测是有道理的,可后来,我在整理这些木牌的时候,却发现,上面有的写着“白马”“黑花马”“手枪”,而有一些木牌是无字的,很不规则的画了一些“O”。也许,将军根本不知道那些阵亡战士的名字?

    他非常缓慢地把其中的一块木牌拿出来,看上一会儿,摸了摸,然后放在自己的脚下。一块块木牌排了出去。它们排出了槐树的树阴,排到了阳光的下面,几乎排满了整个院子。那些木牌大约有上千个吧,很多的,把它们全部摆开可得花些时间。将军把两个木箱的木牌全部摆完之后,就站起身来,晃晃自己的脖子,胳膊,腰和腿,然后走到这支部队的前面。

    将军说,我记得你,当然。我记得你的手被冻成了紫色。是左手吧?

    将军说,你这小鬼,可得听话呀。

    将军说,我不是叫你下来吗。

    将军说,马也该喂了。

    他用手使劲地按着眼角边的两道皱纹。

    有时将军也和我聊一些和他这支部队相关的陈年旧事。譬如一个战士特别能睡,打完一场战斗,将军一发出休息的命令,即使他站着也会马上鼾声如雷。他脚还特别臭。将军说我原本想让他当我的警卫员来着,可我受不了他的臭脚。说到这里时将军的声音很细,并且有种笑意。他笑起来的样子让他年轻了很多。

    将军还跟我说过逗蛐蛐、抓毒蛇、吃草根一类的小事,说过某某和某某的一点琐事,他很少跟我谈什么战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谈。要知道将军一生戎马经历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争,要知道将军在这无数次的战争中很少失败,要知道他现在指挥的这支木牌上的部队,很可能是在战争中牺牲的将士啊。

    我悄悄地留下了两块木牌,那是两块没有写字的木牌,上面画的是“O”。原来我留下的木牌是三块,那一块木牌上写的是“白马”。对我这样一个从农村里出来的孩子来说,白马让我感到亲切。不过后来我把白马给将军送了过去,我看见那匹白马从浓烟中站起来,回头望了一眼,似乎还有一声嘶鸣,然后甩下一路嗒嗒的马蹄声绝尘而去。白马是属于将军的。

    对于将军那些木牌名字的来历,我曾经做过调查,当然这种调查是随意性的,我只是偶然地向有关的人提及,他们对我的问题部只能是摇头。似乎没人曾向将军提供过什么阵亡将士的名单,至少将军离休后没有。

    那么木牌上的名字是如何得来的呢?它们是在什么时间成为了木牌,装满了整整的两个木箱?……

    倒是干休所的王参谋向我提供了一个细节。他说他见过一次将军发火,那时我还没有来到干休所。他看见将军紧紧抓住一块木牌,对着它大声说,你就是再活一次,我还得毙了你!

    当时王参谋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将军把那块木牌扔出了很远,木牌划过地板时发出了一阵很脆的声响。过了很久,将军突然对王参谋说,你把木牌给我捡回来。将军接过了木牌,用手擦了擦上面的尘土,然后小心地把它放回了那些木牌之间。王参谋说他记不太清了,他记得好像他把木牌递到将军手上时,将军的眼红红的。

    我的手指,抚摸着我一直收藏的那两块木牌。在我混乱的生活里它的位置却是一直都没变过。而现在,我抚摸着它们,感觉上它们变小了,但比以前更重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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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拳张三

楸立

    我是张三。

    张三语气中荡漾着蔑视,平淡而又坚定。日本少佐美津智朗,上下打量了面容清瘦却棱角分明的张三。

    哟西,有胆量。

    斟得满登登的四十大碗酒,排满了两张条案,正宗鲁北烧刀子。

    美津智朗伸手道“请”。你的,一碗酒放一个,四十碗我放四十人。张三爷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张三德州武城人,几十年来,人们记忆中的张三总是身着长衫,袖口高挽,手端鲁北老酒,泰然自若,在柴家酒铺门旁的长椅上,有滋有味地品着。

    所有老人的记忆中,没人清楚张三爷以什么为生,有无子嗣,有人说他在辛亥革命去过东洋,有人说他参加过义和拳,还有人说他在马家作坊教过私塾。

    酒是张三爷的全部生活,酒持得稳,喝得淡,放得轻,一天没酒日子就不是张三爷的日子,日头从东方初升,张三爷的酒碗端起,日头落西,最后一滴酒也淌入肚子。张三爷微抖长衫,轻抬阔步的样子,反复在人们的记忆里。

    民国二十五年的冬天冷得早,可张三爷一身单布长衫早早坐到了柴家酒铺门口,右手高擎海口酒碗,口称,武城张三烦请柴掌柜赐酒。

    早有伙计从坛子里舀出一提,斟到三爷的碗里,三爷泯了一口,扬手将酒泼在青石砖道上。掺水了。伙计赶忙又开一坛,十里香。苦,又泼。伙计热汗直流,柴掌柜闻听颠颠地跑上来,连开隔壁好、四季青、一杯醉三坛老酒。张三泼了三碗,腥,涩,嫩……,一时酒气冲满了整条青石街。柴掌柜面红耳赤,哭丧着老脸无计可施。张三爷喝谁的酒是给谁家捧场子,是看得起你,你想请都轻易请不来。何家的“小米香”、胡家的“杂粮酒”、马家的“地瓜烧”和孙家的“状元红”,那都是张三爷给品出来,叫出来的。

    忽听一声银铃之声,请三哥品小女子的手艺。柴家掌柜大女儿双手捧着一碗高粱酒,轻迈金莲来到张三近前。酒未沾唇早闻酒香,张三脖子一扬滴酒不剩。好一碗女儿红,抬足离去。自那次后,柴家红高粱酒坊叫响了鲁北一带。

    美津智朗是想夺柴掌柜的酿酒方子的,柴掌柜就是不吐个口话,美津智朗恼羞成怒。一个破坏大东亚共荣,就捆了柴家四十来口。

    张三爷端起一碗酒,咕咚一口,那边绳子头就松一个,张三爷连干二十碗。烧刀子常人一碗就会放倒在地,美津智朗不住点头。

    张三爷喝到三十来碗时候,身子晃动了一下,柴掌柜吓得体如筛糠。张三爷淡然地看了柴掌柜一眼,又一碗酒入口,柴掌柜那头绳子一松,人瘫倒在地上。

    张三两碗咕咚咕咚吞了下去,四十碗喝完,在场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美津智朗拍了拍军刀,放人。

    张三爷迈着八仙步,拨开日本兵的刺刀就向院外走,美津智朗屋里哇啦地说一通日本话。

    张三爷止住了脚步,回头问美津智朗,你说中国人酒痞野蛮无酒德?告诉你,酒德两字,最早见于我中华民族《尚书》《诗经》,儒家有“饮惟祀”、“无彝酒”、“执群饮”、“禁沉湎”。晋代《断酒戒》,唐代《酒箴》,宋代《酒赋》,元之《饮膳正要》,明之《本草纲目》,清之《日知录》,无不是酒德之说。小小番邦岛国无端侵略,竟敢陈说礼法,只如蜾蠃螟蛉如侍在侧焉也。

    张三爷滔滔不绝,不觉兴起,身子晃动,嘴里兀自振振有词:

    铁拐李提腿把神起,回头观望汉钟离,韩湘子口中吹玉笛,李纯阳拔剑把头低……一套八仙拳使出来,如风如影飘逸出神,少顷收势站定,张三爷气不长出面不改色,更增神采。

    美津智朗没想到张三精通日语身怀武功,狞叫:八嘎,把人留下。

    张三爷一鹞子翻身飘上了高墙,晃动几下就没了影子,从那以后,武城再也没有人见到过张三。

    张三爷后来的故事发生在建国后的五二年,武城县政府联合何胡柴马孙五家,各取其祖传酿酒秘方之精华,组建新国营酿酒厂。酿出新酒的第一天,大门口外,直直走进一位清瘦矍铄的七旬老者,说是来尝新酒的。门卫见来人仪表非凡,不敢阻拦,又恐是敌特分子,赶忙向厂民兵连报告,民兵连紧急集合赶到,那老人早不知去向。众人听到贮酒仓库有轻微声响,民兵们进去搜查,见一坛高粱酒封泥打开,一口空瓷碗放在当场,墙上用干树枝划得一行草字笔走龙蛇:

    好酒。故人张三到此。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大象

(波兰)斯沃瓦米尔·姆罗热克

    动物园的总经理是个野心家。对他来说,园中的动物不过是自己往上爬的晋身之阶而已。至于他管辖的单位所具有的教育年轻人的应有职能,他一点都不在意。动物园里的长颈鹿脖子很短,獾没有自己的窝,旱獭对一切都漠不关心,极少叫唤。这些缺点不应该出现在动物园里,尤其是在这座经常有学校组织参观的动物园里。

    这是一座省级动物园,但是缺少几种基本的动物,例如大象。但他们饲养了三千只野兔,以此暂时顶替。然而随着我们国家的发展,动物园也要逐渐完善。终于轮到填补大象空缺的时候了。恰逢国庆日,动物园接到通知,大象的配给批文最终解决了。动物园的那些全情投入此事的工作人员感到无比高兴。然而他们得知动物园的总经理给华沙方面写了一封请愿书的消息时,感到十分惊诧,这封请愿书拒绝了大象的配给,还阐述了用更加经济的手段获得大象的计划。

请愿书是这么写的:“我和全体工作人员都意识到,饲养大象会给波兰矿工和炼钢工人带来巨大负担。我们想降低自己的成本,建议用‘我们自己的大象’来替代批文配给的大象。我们可以用胶皮制作一头大象,仿照真大象的尺寸,内部充气,并用因栏将共围起来。这头‘大象’在细节处理和描绘上也力求逼真,即使从近处审视都无法辨别真伪。由此省下来的钱可以用来制造一架新的喷气式飞机或者修复一批教堂古迹。请注意,这个创意以及本计划的编制都是我对我们祖国建设事业的一点微薄献礼。此致敬礼!”下面还有签名。

    这封请愿书显然到了一位素餐尸位的官员手上,这位官僚并不探究事件的本质,只是遵循节省成本的原则接受了这个计划。在得到肯定的批复后,动物园总经理就命人去制作巨大的橡皮皮囊,然后充上空气。

    给大象充气的任务交到了两个看门人手上,他们从皮囊的两端分别往里充气。出于谨慎考虑,整个工作必须在当夜完成。城市的居民已经知道要来一头真的大象,都想先睹为快。此外,总经理也在催促施压,因为他期望获得一笔奖金,如果他的设想获得成功的话。

    两位看门人把自己锁在工棚里,开始充气,这里是一个手工工作间。然而经过两个小时的努力,他们发现,灰色的皮囊只是在地面上方凸起了并不明显的一点,形成了一个扁平的鼓包,根本看不出大象的样子。夜越来越深,喧嚣和嘈杂的人声也早已隐去,动物园里只飘荡着胡狼的嚎叫。两个筋疲力尽的人休息了片刻,还要提防着好不容易充进的那些气跑掉。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并不习惯这样的体力活。

    “干得越来越辛苦了!”第一个人抱怨。

    是啊,累死了,我们歇会吧。”第二个人附和道。

    当他们休息时,其中一人注意到墙上凸出来的煤气阀。他突发奇想,是否可以用煤气代替空气把大象充满呢?他把这想法告诉了同伴。

    于是他们决定试试。把煤气阀接上大象,结果事情的发展正如他们希望的那样,不一会儿工作间里就站起了一头大象,庞大的躯干粗壮的腿、巨大的耳朵和特有的长鼻子,栩栩如生,大小和真的一样。

    “棒极了!”那个想到用煤气的看门人肯定地说,“我们可以回家了。”

    清早,有人把大象搬到了特意为它准备的带有围栏的场地—一就在动物园的中心位置,猴笼的旁边。大象被摆在天然岩石的背景下,看起来颇威严,前面还竖着一面牌子,上书“特别笨重——根本不会跑”几个大字。

这天来参观的第一批观众中有一群由老师带领的当地小学生。老师想用实地观摩的方式来给学生们讲授关于大象的课程。全班学生在大象的围栏前站好后,老师开始讲课:“大象是一种食草动物,它们在长鼻子的帮助下拽下嫩树枝,吃上面的叶子。”

    围在大象周围的小学生们充满惊奇地看着大象,等待着,想看看大象如何折下树枝,然而大象站在围栏里纹丝不动。

    “大象是由现在已经灭绝了的猛犸象直线进化而来。因此毫不奇怪,它们是目前陆地上生存的最大的动物。”

    勤奋好学的学生们刷刷地做着笔记。

    “只有鲸鱼比大象更重,但是它生活在海里。所以我们可以大胆地说,森林之王是大象。”

    一阵轻风吹过动物园。

    “成年象的体重在四千到六千公斤左右。”

    突然,大象抖动了起来,开始飘向空中。它在地面上方逡巡了一会儿,但在风的吹动下继续向上攀升,整个庞大的身躯呈现在蔚蓝色的天空背景下。又过了一会儿,它飞得越来越高了,向地面的观众们展示着四条张开的圆柱形粗腿、鼓鼓的肚子和长鼻子。然后它随风横向飞过围栏,高高地消失在树丛上方。吓傻了的猴子们仰天发呆。

    后来,大象在附近的植物园被找到,它跌落在仙人掌上,被扎爆了。

    那些在动物园里的小学生,后来都中途辍学,成了无赖和流氓,整天喝伏特加、砸人家玻璃。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有大象。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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