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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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中山市第一中学2024-2025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10月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祖先们躬耕的样子

半文

铁耙是要高高举起,举至最高处,再轻轻放下。铁耙自半空落下,加速,再加速。父亲告诉我,自高处落下的铁耙,齿尖会自动锲入沙地。

是的,铁耙会自己锲入沙地。沙地与别处不同,是很多粒沙聚在一起,成就了一整块厚实的沙地。散开之后,每一粒都仍是沙子,在天空飘浮、在风中飞扬的沙子。我多少次捏紧又放下,①是这些松软的沙子,滋养了我又放弃了我。我把铁耙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沙地是一本大书,我一页一页,努力地翻阅脚下这一片沙地。泥土芬芳,沙地的气息让人陶醉。身在都市的人们,多少会从这样的气息里回想起飘浮在大地之上的那些麦子谷子和油菜花们的气息。不少城里人的内心,都还留着一条乡下的根。远离沙地的那些日子,我一回回在梦里回味这样一种芬芳。此刻,我站立在沙地之上,把肉身浸泡在这样一种芬芳里。

汗水是自发根出发,沿额头,至眉,到梁,沿鼻尖,绕行至下巴,如毛毛虫,一步一步往下爬。

对我来说,汗水是埋进肉体的火,汗一出,滚烫的肉体瞬间清凉。如患头痛发热,以石膏、知母、甘草、粳米若干,熬成汤剂,一碗下去,便如汤沃雪,清热去烦。久坐办公室,体内虚火堆积,坐卧不安,此亦是病。下田,握耙,深翻一块地,浑身挂汗,两袖溽湿,则火灭神宁,病去身轻。

可惜,大多时候,我只是在电脑屏前,遥想自己躬耕在一块田地上的模样,亦自然地想起父亲,②想起他的耕地、播种、耘田、除草、收割。我躬耕在沙地上的模样,和父亲重叠。我在沙地上劳作的每一个侧面,都与父亲重合。而父亲与他的父亲重合。往前,与父亲的父亲的父亲重合。再往前,若以二十年为一代计,向前一百代,父亲的侧影,便与汉砖上的祖先重合。我翻看汉砖画册,两千年前那些耕作在汉代画像石上的先人,以耒、以耜、以犁,以与父亲相同的一个侧影,翻开新鲜而古老的大地。

我握紧耙柄,挥动铁耙的时候,便感觉自己和父亲、和祖先们,紧紧地连接在了一起。

载芟载柞,其耕泽泽。

千耦其耘,徂隰徂畛。

三千年前,在《诗经》中,上千农人亦以一个同样的侧影,耕作在商周的大地之上。想象那一个硕大的劳作的场景,黄河奔流,“千耦其耘”,大地在大河两岸不断地向上生长,生动的场面令人神往。可惜,时间禁不起花费,数千年转瞬即逝。时至今日,高楼、马路、飞机、高铁,大地已改变了模样,再看不到如此盛大的劳作画面,这一刻,被藏进一首诗,被定格在秦砖汉瓦之上。一块石头穿越千年,那些躬耕劳作的侧影,到今天仍与其如此相似。今日,我翻开大地的侧影,③就是祖先们在大地上躬耕的侧影——黑白,如弓。一滴汗水,自千年之前落下,在今日发出回响。今天,我所滴下的每一滴汗水,与父亲,与秦人,与周人,也是一个模样。

此刻,正是沙地一年中最好的时节,芦芽冒尖,油菜起薹,沙地苏醒。这一日,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一块地上挥汗如雨。翻土,犁地,播种,然后插秧,割草,耘田,治虫,施肥,收割。劳作与汗水,仿佛热恋,抵死缠绵。我举起铁耙,一遍遍举起,汗液在身体这个容器深处沸腾,滚烫如潮水,喷薄。没有人知道它们躲藏何处,像人不知道一穗麦子一朵菜花藏身何处。汗水把身体打开,如铁耙打开大地。

大地如书卷,一层一层翻开,属于麦子的谷子的油菜花的芬芳,次第喷薄。大地丰饶,没有一种气味会如此丰饶。我一耙又一耙,把一块泥翻开,打碎,看沙土飞溅,看曲蟮造出一个一个桥洞,弓身奔逃。只有被不断翻开的大地,才拥有更多供庄稼呼吸的空气,像一本书,只有被不断翻开才拥有更持久的生命。我一遍遍把大地的秘密翻开又覆盖,却不知道到底是在寻找什么。

有些东西,不需要“为什么”。劳作,是我唯一的目的。我只是向前,不停地向前。我像父亲一样举起耙,像父亲一样把口水唾在手心,像父亲一样握紧耙柄,像父亲一样用泥土搓手。④我把亲翻了一辈子的地,重新翻开;把父亲撒了无数遍的种,再撒一遍;把父亲磨了数十年的耙柄,重又摩挲一回。

打开大地,重走一遍父亲走过的路,我的手,慢慢地变成父亲的手,祖先们的手。我的模样,慢慢地变成父亲的模样,祖先的模样。

此刻,坐在一个城市的上空,打开笔记本,我的指尖在键盘上奔走。我在心里念着那些赤脚站立在大地上的日子:劳动,多像一件往事!

这个城市,城市之外的城市,会有许多和我一样的人,在回味劳动这一件往事。在回味里挥汗如雨,在回味里与大地肌肤相亲,在回味里一遍遍重叠那个三千年不变的躬耕的侧影。白天与黑夜,星辰与大海,自一张平整的白纸涌出。

像大地上长出麦子,长出谷子,长出花朵,长出诗和往事。

(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许多生活在都市的人并没有把乡下的根遗落,依然会在闻到沙地的气息时回想起“麦子谷子和油菜花们”的气息,正如“我”一样。 B、汗水在体内时便如火一般,一旦排出体外便瞬间使人清凉,火灭神宁,这一热一凉的感受,主要表达了“我”久坐办公室后对出汗的渴望。 C、《诗经》中有对劳动场景的描写,可见中国人民自古以来便与大地亲密,古代的人和现今的人的辛勤是具有一致性的。 D、只有不断地翻开大地,才能使它拥有持久的生命力,所以农人们每年都会一次次地举起铁耙,任齿尖锲入沙地。
(2)、下列对文中画线句子的分析与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句子①以拟人手法赋予沙子人的特征,是沙子滋养了“我”,写出了“我”对沙子的感恩。 B、句子②通过“耕地、播种、耘田、除草、收割”十个字便写尽了父亲的辛勤劳作。 C、句子③“如弓”的躬耕场景是《插秧歌》中“低头折腰只不答”的形象描绘。 D、句子④写出“我”追逐父辈们的脚步,决心回到农村劳作,与大地相亲相近。
(3)、细节的作用不可小视,运用得当,会增加散文的艺术魅力。请指出文中第一段和第三段的细节描写并分析其表达效果。
(4)、课堂上,语文课代表艾中华主动给大家分享了《祖先们躬耕的样子》这篇散文,老师要求大家阅读完本文后围绕关键词“父亲·劳动·往事”写一则文学短评。请你写出短评的内容要点。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母亲带来的福气

李运鼎

    推开屋门,母亲在蒙头睡觉。我叫了一声,妈!她没有理我。我推推她,她不情愿地嘟囔道,谁呀!

    是我,妈,你不得劲了吗?她缓慢地翻身坐起,白发蓬乱,一脸倦容地看我一眼,瞌睡。

    我一边拿起梳子给她梳头一边笑说,大白天的,睡啥觉?她看一下外面,这不,天才亮吗?

    我说,快吃晌午饭了,你不去捡“宝贝”,别人就捡跑了!

    她说,老神仙给我留着哩——别梳了,老婆子了,头发梳恁理顺有啥用?

    我说,头发梳理顺后捡“宝贝”时,人家就说,看这老太太多漂亮;乱蓬蓬的头发,人家就会说,看,那捡垃圾的疯婆子又过来了!母亲就笑起来,你这娃儿咋不说正经话呢!

    母亲晚上七、八点就睡觉,夜里一点多坐起来自顾自说话,说累了再睡一会儿;四五点就起床,到外面捡垃圾——“宝贝”;吃过早饭,还去街上捡“宝贝”,捡累了回来就睡。一晌下来,她的“宝贝”就能堆一屋子。生物钟完全乱了,搞得一家人也跟着乱。

    妹妹老在为清理垃圾的事与母亲发生争执。妹妹要把垃圾清理出去,母亲横竖不让。每次都要等母亲出门捡“宝贝”时,妹妹才能把堆满屋子的垃圾清扫一遍。

    我清理母亲的“宝贝”时,总是先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递给母亲,对她说,这是收垃圾人给的定金。她接过来问,这是多少钱啊?我说,你数数。在母亲数钱时,我就把一屋子的垃圾清理干净了。

    母亲虽然疲倦,我还是鼓动他出去捡“宝贝”,毕竟生命在于运动。母亲八九十岁了,这大半辈子,哪一天都会走很多路,干很多活。如果不让她干活,不让她走路,就等于给她带来极大的伤害。所以,妹妹每每抱怨母亲捡“宝贝”的事时,母亲就说,你哥叫我捡哩,咋着?

    给母亲梳完头,母亲就问我,娃儿,今儿个你咋不去上班啊?我说回来看看你就走,你是不是想去捡“宝贝”呀?母亲说,谁还捡呀,你们不是都不让我捡吗?我瞌睡了,你上班走吧!

    说着母亲又躺下了。我给母亲盖好被子说,妈,你一会儿捡“宝贝”别跑恁远,迷了路找不到家咋办?母亲说,我就恁笨?嘴底下就是家!

    我走到街上,见了邻居站在那儿说话,邻居就给我说些母亲捡垃圾的小趣闻。一转脸看见母亲已经走了出来,两眼不停地在路两边查看,手里已经捡了一把垃圾。她看见我时,本能地把垃圾背到后面。

    我走过去问,妈,你不是睡觉吗?母亲说,我出来送送你。我说,你手里拿的啥呀?母亲只得拿出来,啥,捡哩宝贝!我一看又是一沓垃圾纸,手上已弄得很脏,就拉她到邻居家水池上洗手。她说,好好的手洗啥哩!我说,把手洗干净才能捡宝贝呀!

    洗手时,我看见母亲的一个指甲劈了,就掏出指甲剪给她剪指甲。她就认真地看我的手,又用另一只手摸摸我的手说,娃儿你恁有福,看你这中指多长;男人有福一人福,女人有福发满屋!

    几个邻居听见,都夸她,你看这老太太不迷了,还出口成章呢!就是您有福,才给您娃儿们带来了福气!母亲笑咪咪地问,真哩?是我给她们带来的福气?

    我看着母亲认真地点点头,是哩,都是你给我们带来的福气!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且说黛玉自那日弃舟登岸时,便有荣国府打发了轿子并拉行李的车辆久候了。这林黛玉常听得母亲说过,他外祖母家与别家不同。他近日所见的这几个三等仆妇,吃穿用度,已是不凡了,何况今至其家。因此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惟恐被人耻笑了他去。自上了轿,进入城中,从纱窗向外瞧了一瞧,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与别处不同。又行了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却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黛玉想道:这必是外祖之长房了。想着,又往西行,不多远,照样也是三间大门,方是荣国府了。却不进正门,只进了西边角门。那轿夫抬进去,走了一射之地,将转弯时,便歇下退出去了。后面的婆子们已都下了轿,赶上前来。另换了三四个衣帽周全十七八岁的小厮上来,复抬起轿子。众婆子步下围随至一垂花门前落下。众小厮退出,众婆子上来打起轿帘,扶黛玉下轿。林黛玉扶着婆子的手,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他们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刚才老太太还念呢,可巧就来了。”于是三四人争着打起帘笼,一面听得人回话:“林姑娘到了。”

    ……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黛玉连忙起身接见。贾母笑道:“你不认得他。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黛玉正不知以何称呼,只见众姊妹都忙告诉他道:“这是琏嫂子。”黛玉虽不识,也曾听见母亲说过,大舅贾赦之子贾琏,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学名王熙凤。黛玉忙陪笑见礼,以“嫂”呼之。这熙凤携着黛玉的手,上下细细打谅了一回,仍送至贾母身边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只可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说着,便用帕拭泪。贾母笑道:“我才好了,你倒来招我。你妹妹远路才来,身子又弱,也才劝住了,快再休提前话。”这熙凤听了,忙转悲为喜道:“正是呢!我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欢,又是伤心,竟忘记了老祖宗。该打,该打!”又忙携黛玉之手,问:“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们:“林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件绿绸衬衣

(德)海因里希·伯尔

    我完全按照人家告诉我的那样行事,没有敲门就推门走进屋去。可是,当我突然见到一个又高又胖的女人站在我面前时,我吃了一惊。她那脸上有着一种难得见到的东西:美妙的色泽,健康,安详,自信。

    她的眼睛的神色是冷漠的。她站在桌子旁摘菜,身边放着一个还有吃剩的蛋糕的盘子,一只大胖猫正在蛋糕上闻来闻去。屋子又矮又窄,空气混浊,还有一股油腥味。我的畏缩目光在蛋糕、猫和女人健康的脸之间来回转个不停,喉咙里有一种呛人的①苦涩味,喳得我很难受。

    “什么事?”她问,眼睛抬也不抬。

    我用颤抖的双手打开手提包拉锁,这时脑袋碰到了低矮的门框,最后取出了我的东西:一件衬衣。

    “一件衬衣,”我沙哑地说,“我想……也许…一件衬衣。”

    “我丈夫的衬衣足够穿十年的!”她说完这话像是出于偶然地抬起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件窸窸窣窣的柔软的绿衬衣,我看到她眼睛里突然闪现一种无法克制的欲望,心想这事已十拿九稳了。她连手也不擦一擦,就抓起衬衣,提溜着衬衣的肩部,翻来覆去观察每一道接缝,然后含糊不清地嘟哝了一声。

    我不耐烦地内心不安地看着她又去继续把洋白菜弄干净,走到灶旁掀起一口咝咝作响的锅的盖子。一股香喷喷的热油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此时那只猫已在蛋糕上嗅了老半天,显然觉得它还不够新鲜好吃,便懒洋洋地一跳,以优美的姿态跳到椅子上,再从椅子上跳到地上,一溜烟地从我身边窜出门去。

    油在沸腾,我相信听到了猪油块在盖着盖儿的锅里劈劈啪啪的蹦跳声,因为这时一段遥远往事的回忆告诉我,那是猪油,这个锅里正在炼猪油。女人继续在削洋白菜。有个地方,一头母牛在哞哞低叫,一辆手推车发出嘠吱嘠吱的声响,而我一直还站在门口,我的衬衣在肮脏的椅子靠背上晃悠,我那心爱的柔软的绿绸衬衣,对它的柔软我曾向往了七年之久……

    我觉得犹如站在烧得通红的炉箅子上,而沉默使我憋得透不过气来,难受得要命。蛋糕上此时己满是黑压压一片懒洋洋的苍蝇,饥饿和恶心,极其难受的恶心,合成一种呛人的苦涩味,把我的喉咙噎住了。我开始冒汗。

    我终于犹豫不决地伸手去拿衬衣。“您,”我说,声音比方才更嘶哑了,“您……不想要?”

    “您要换什么?”她连眼睛也不抬地冷冷地问。她那灵巧的手指已把洋白菜摘干净,把菜叶收进一个漏勺,用水冲洗,然后又掀起那个正在炼油的锅的盖子,把菜叶倒了进去。那令人垂涎欲滴的咝咝声使我又想起往事,好像已过去一千年的往事,而我才只有二十八岁……

    “喂,您要换什么?”现在她更加不耐烦地问。

    可我不是商人,不,虽然我光顾过从格里内角到克拉斯诺达尔的所有黑市。

    我张口结舌:“猪油……面包……也许面粉,我想……”

    这时她第一次抬起她那冷漠的蓝眼睛,冷冷地看着我,在这一刹那,我知道自己完了……今后我将永远不会再知道猪油的味道了,猪油对我将永远只是一阵令人痛苦的气味回忆……我对一切都无动于衷,她的目光击中了我,洞穿了我,现在我内心空空……

    她哑然失笑。“衬衣,”她以讥笑的口吻喊道,“我能用几张面包票去换衬衣。”

    我从椅子上夺过衬衣,把它系在这个大喊大叫的女人的脖子上,把她像一只淹死的猫一样吊在那黑沉沉的巨大的耶稣受难像下面的钉子上,这像就挂在她头顶上的黄粉墙上……不过,我只是在想象中这样做。实际上,我抓起我的衬衣团成一团,又把它塞进手提包,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那只猫正蹲在过道里津津有味地舔食一盘牛奶,当我走过它身旁时,它抬起头点了点,似乎要跟我打招呼,并且安慰我,在它那双模模糊糊的绿眼睛里流露出一点人性,一点无法形容的人性……可是,人家告诉过我,我要有耐心,因此我觉得应当再试一试。先是为了回避那明朗得令人感到压抑的天空,我跑到一处不知什么地方,在奇形怪状的苹果树下越过臭水坑和啄食的鸡群,来到不远的一座古老椴树浓荫匝地的较大的农家院落。一定是喉咙里的②苦涩味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直到最后一分钟才看到一个身材粗壮的农村小伙子坐在房前长凳上,向两匹正在吃食的马说着亲热的言语。当他见到我的时候,就笑着从一扇打开的窗子向屋里喊道:“妈,第十八号来了。”说罢他非常开心地拍拍自己的大腿,往烟斗里装起烟丝来,屋里回答他笑声的是一声响亮的咕咕声,一个脸膛棕红、精神饱满的女人在窗框里闪现了一秒钟,她的面孔像一块油亮亮的煎饼。我马上转过身去,经过水坑、鸡群和嘠嘠喊叫的鹅群向后奔去。我像疯了似的跑得飞快,手提包紧紧地央在臂下。当我又到达村中道路时,这才放慢脚步,从半小时前登上的山上又走下去。

    当我重又见到我脚下那条两边长着可爱树木的亲切的灰色蛇形公路时,松了一口气。我的脉搏跳得更平稳了,当我坐在那条多石、荒芜、霉味弥漫的村中道路通向阳关大道的岔道口时,苦涩味减轻了。

    我大汗淋漓。

    蓦地,我莞尔一笑,点燃我的烟斗,从身上扯下又脏又旧、被汗水浸透的衬衣,迅速穿上凉爽柔软的绸衣,一股舒适的感觉油然而生,流过我的全身,于是一切苦涩味全都化为乌有,从我身上消失了。我在公路上重新向火车站方向走去,内心深处升起一种憧憬,渴望见到城市贫困丑陋的面貌,因为在这张变得难看的面孔后面,我还常常看到困难中的人性。

【注释】①文章背景说明:二战中德国城市受到巨大破坏,战后许多市民到相对破坏较小的农村以物换物,换取生活必需品。②法国北海岸一个地方。③苏联北高加索一城市。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最后三分钟的高贵

威廉•保西

    阿普达是英国伯明翰南部山区的旅游观光小镇,保留了维多利亚时期的很多特色,至今仍然使用马车代步。艾迪是镇上一家出售特色草帽的小工艺店老板。半年前,艾迪和邻近的迪克鲁斯镇上的姑娘苏菲相爱了,可镇上大法官的儿子洛克也看上了苏菲,发誓非她不娶。

    几天前,苏菲告诉艾迪,她父亲对洛克家的背景很满意,但在听说苏菲爱上了卖草帽的艾迪后非常生气,并且打电话给远在伯明翰当医生的苏菲的哥哥博格,要他回家阻止妹妹。另外,博格也打算近期回家给父亲做一个手术,切除父亲额头上的良性肿瘤。“百合节”要到了,按照当地习俗,镇上的男孩都会在这天到心爱的女孩家送上一份价值不菲的礼物,借此表明心迹。苏菲抽泣着要艾迪想办法,送一份能够打动她父母的厚礼。

    艾迪咬咬牙,取出了全部积蓄,共6000英榜,但他想来想去不知买什么,于是就把这些钱都放在他母亲留下来的一个梳妆匣子里,他想都带给苏菲,让她自己用这些钱去挑选礼物。

    “百合节”这天早晨空降暴雨,艾迪急匆匆起床。阿普达和迪克鲁斯两镇相隔几十公里,山路崎岖不平,马车是惟一的交通工具。马车夫亨特驾着马车来到了艾迪门前,半小时后,马车来到镇中心,艾迪远远看见洛克站在路边,洛克也要去苏菲家送礼。

    “亨特,给我把画搬上去,千万小心,光那个檀香木框就抵得上你十几辆马车!”洛克大声嚷嚷着跳上了车,“嘿,这不是艾迪吗,你不会也要到苏菲家去吧,准备了什么礼物啊?”听着洛克的揶揄,艾迪没接腔,他很是自卑。

    飘泼大雨让马车速度愈加慢了,以前只要三四个小时的路他们走了七八个小时还没到,现在离迪克鲁斯镇还有好几里山路呢!此时大雨滂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马车在过一条岔道口时,一个浑身湿透的中年男子拦在前面,他提着一只便带式手术箱,“对不起,能让我搭乘一段吗?我到前面的迪克鲁斯镇。”这个中年男子告诉他们,他坐的马车半路坏了,他只好徒步前行了十几里路。

    “快上来吧!”艾迪忙招呼这名男子坐下,他得知男子叫博格。洛克不满地哼了一声:“小心些,别弄坏了我的画!你可赔不起!”

    道路越来越泥泞,突然马停下来不走了,它可能累坏了。洛克气急败坏地猛踹马屁股,马受到惊吓,飞快地向前冲去,前方正是一个斜坡,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马车就向路旁倾覆,他们滚进了数英尺深的坡底。

    一阵眩晕过后,艾迪睁开了眼睛,四周一片昏暗,洛克和博格也躺在附近的泥泞里呻吟,不过他们还可以站起来。但艾迪突然发现亨特半天没有爬起来。“噢!上帝,他腿上流了好多血!”在艾迪点燃的打火机的光芒里,洛克惊恐地指着亨特右大腿下的一汪鲜血叫道。

    “让我看看,”博格蹲下身察看伤情,亨特已经昏迷,鲜血从他的大腿股动脉汩汩流出,一根尖树枝刺穿了他的大腿。“动脉破裂了,他失血过多,必须立即缝合动脉止血!”博格果断地说,接着他又以医生的口吻命令艾迪和洛克道:“去把我的手术箱找来!”

    博格接过艾迪从泥泞中找到的手术箱,取出手术刀和缝合伤口的针线,然后和艾迪合力将亨特抬到一块突出的崖壁下。

    就在博格准备开始手术时,他发现天色实在是太暗了,让他看不清楚亨特伤口的准确位置,“快点燃打火机。”博格急切地说。衣物都被雨水打湿了,无法点燃,艾迪只好一直摁着打火机,借着微弱的光芒,博格开始给亨特实施手术。然而,打火机油就快消耗光了,火光越来越微弱。“我还需要3分钟,你们身上还有什么可以用来照明吗?”博格心急如焚地问。

    “对了,年轻人,你的画用塑料包着,应该可以点燃的。”听到博格问起了自己,洛克开始支支吾吾:“这……下着雨……要是打开就毁了,那可是幅名画,值很多钱。”

    这时,艾迪突然想起了匣子里的6000英榜,他赶紧将它找出来,还好,钞票还没有被打湿。“快缝合伤口!”艾迪迅速点燃了一张张钞票,微弱的光映着他有些苍白的脸。

    3分钟过去了6000英榜烧成了灰烬,手术也终于完成了,艾迪和博格都瘫软地坐在了泥地上。“小伙子,你身上怎么带着这么多的现金?”博格忍不住发问了。 “那是我准备给心爱的苏菲买礼物的,现在,我可一无所有了。”

    “苏菲?”博格轻轻念道,很快地拍了拍艾迪的肩膀,“放心吧,好小伙,这个女孩会属于你的!”远处传来了马车声,原来苏菲的家人得知博格今天要回来,却迟迟没到后,派人来接他了。

    当洛克知道来的人就是苏菲的家人,并且得悉博格就是苏菲的哥哥时,赶忙殷勤地问这问那。但是,博格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他微笑地对着艾迪说:“小伙子,我的妹妹需要与高贵的人共度一生,3分钟里,你失去了6000英榜,却赢得了真正的高贵!”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黎明前夜

陈德鸿

    大勇说,娘,回吧。

    娘抓住大勇的右手说,到西风口寻找到你弟,就让他回家来。一时走不脱,也让他寻机跑回来。娘顿了顿,又说,你爹这一没,日子眼瞅就过不下去了。

    大勇抽出手,揩了揩娘脸上的泪说,娘,我知道了。外面冷,回吧!

    娘蹒跚着回了屋,一会儿又跑出来,冲走远的大勇喊,路上千万当心,寻不到,就早点回家。

    走到村外一片收割后的田野时,大勇停下来,在地头找到一个写着父亲名字的木橛,然后蹲在地上,用右手抓了一把土,紧紧攥在手里,嘴里喃喃自语,小勇啊,咱家有地了,是政府分的,哥使不上力,你回来帮哥种吧!

    第二天傍晚,大勇赶到西风口时,长长的队伍仍在不停地过着,土道旁,挤满了一层又一层的人。

    大勇挤进人群,看着队伍中一张张稍纵即逝的脸,犯起愁来,这可上哪儿找小勇啊!听说兵是从昨天开始过的,小勇也不知过去了没有。

    大勇想了想,也学旁人从队伍边拽住一个兵问,同,同志,我向你打听个人?

    兵停住脚,叫啥名,是哪个部队的?

    叫赵小勇,是,是3纵的。

    不认识。兵摇摇头,3纵还没过来,你再等等吧。

    大勇舒了口气,刚在离土道不远的一个土墙边坐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便挤坐在他旁边。

    大勇往边上挪了挪,男人又挤过来,说,兄弟,俺姓韩,刚才你和那个官长的话俺都听到了,俺儿子也是3纵的。

    那敢情好。大勇说,我是赵家堡的,你是哪的?

    男人说,俺家在马家洼。

    那地方我去过,有个牲口市。大勇问,那边的地也分了?

    分了,分了。我这次找儿子,就是告诉他这事。这回家里有地了,俺再捣腾点牲口啥的,日子就更好了。家里还有啥人,能忙过来?大勇问。

    家里还有个小的,不顶啥事。他娘病在炕上好几年了。男人说,俺一个人,多吃点辛苦就是了。

    看着男人满足的笑意,大勇忽然想起来,前年在马家洼买骡子时,曾经和这个男人打过交道。

    那时,大勇相中了一头骡子,这个男人要价十五个大洋。大勇磨了半天,男人死活不吐口。眼瞅着太阳快落山了,一个年轻人突然把男人拉到一边,互相把手伸进对方的袖子里……大勇急了,拽过男人说,15个大洋,这骡子我要了。到家没几天,大勇发现这骡子走路爱往右边去,找来八爷一看,说是骡子左眼受过伤。听大勇讲了买骡子时的情况,八爷说,你这是让人唬了,那是爷俩,专好下扣子。

    见大勇不吭声,男人说,我儿在部队表现可好了,打锦州时还立了功呢!

    大勇愣了愣,问,你这次来,是想把儿子叫回家去帮你?

    男人撇了撇嘴说,那哪行啊,俺就是想儿子,让他对家里放心,告诉他在部队好好干,全国都解放了再回来。

    大勇尴尬地笑了笑,不吭声了。

    半夜时,许多汽车和马拉的炮车驶过之后,又开始过起长长的队伍。男人问了几个兵,高兴地对大勇说,这是3纵的,咱俩精神点,互相帮衬着打听。

    天快亮时,男人找到大勇说,兄弟,你慢慢打听着,我,我回家了。

    咋?大勇一边盯着队伍,一边问。

    俺儿,俺儿他没了。男人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大勇不知怎样安慰男人,只是用右手轻轻拍着男人的肩膀。

    过了好久,男人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踉踉跄跄边走边说,兄弟,管咋,俺儿这是光荣,没给俺韩家丢脸。

    走了几步,男人又折回来,对大勇说,兄弟,那事对不住了。等回去,俺给你寻头好的送家去,换回那头病骡子……

    男人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了很长时间,大勇才回过神来,泪水早已湿了眼睛。快中午时,大勇终于看到了队伍里扛着机枪的小勇。

    小勇吃惊地摇着大勇的右手问,哥,你的左手呢?

    大勇含糊着说,我这只右手也啥都能干,不耽误事儿。

    小勇问,爹娘都好吗?

    都好,都好,地也分了,咱家分了二十多亩呢。大勇说,爹妈特意让我来告诉你,家里不用你操心,在部队上好好干,不解放全国不许回家。

    大勇往家走时,觉得自己的脚步比来时坚定了许多,也踏实了许多。

    1950年4月,赵小勇在解放海南岛战役中光荣牺牲。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狩猎

师陀

孟安卿有满腔壮志,年轻时候是个大空想家。在刚刚过了二十岁的那一年上,突然离开祖辈世居的果园城——他出发了,开始了生活上的大狩猎。

孟安卿确乎下了决心,决心不再见果园城了。试想他回来何干?看那座城头上的塔吗?尘土极深的街道吗?奸恶的脸吗?还是去看一去不回的河水?

果园城里他的姨表妹,气恼加上悲痛,为他哭了,甚至为这个狠心人病了。“你没良心。走就走吧,谁拦着你了?可是总该、总该……”伤心的把脸埋在枕头上,她在床上想。

朱太太——那个姨母,“为他难过呢!什么好东西?……像他这种人,我们挤上眼也找得来!”

她光火有充分理由。两个小儿女在她眼中长大,正像两棵花儿。所有看见过他们的人早就自然的把他们当做夫妇,全以为他们终有一天要结婚的,在这长久的期待中,她在他们身上耗的苦心多么多,寄的希望多么大!一阵狂风,所有的美梦给吹散了。说真话,她流的眼泪比她的女儿更多。看看她的女儿——这个生了长长的黑脸蛋的美貌小姐,她的两只大眼看人时候从下面滚上去,像在人家心上打闪;破颜一笑,小鼻子鼓动得多逗人爱;①常常,她常常稳重的坐着,眉整起来,严密的闭着的嘴唇稍微向外突出,就像顽固的小花骨朵。从这种特别表情,谁都能看出她有性格,有主见。她的样子仿佛说:“你瞧我多有本事?我准备好了,我在等待着了。”她显著的倾向实际方面,最后两年母亲几乎把家务全交给她,很快就练成了能手。她比母亲处治的更有条理。

可惜正为她处治的更有条理,孟安卿想起这是个爱用秤杆子教育姑娘,专门出产能干老婆的城市,幻梦才深深受了伤。并不是他不爱她了;恰恰因为他仍旧爱她,她的每一个小动作仍旧能牵动他的神魂——那么他怎么能忍受这种打击?怎么能眼看着他的幻象破碎,看着他的偶像跃倒下来,将来看着她专门争斤论两,计算柴米和油盐哪?

孟安卿离开果园城十二年,没有给过果园城消息。年轻人全有这种气度,青春跟雄心支持着他,幻象在他前面,他勇往直前,从不动摇。最后他成了个肖像兼风景画家,他大狩猎的结果。

但是最初的兴奋——由工作顺手激起的兴奋和快乐过去之后,孟安卿的心里渐渐空虚,终于成了一片荒凉,出其不意,有一天他突然回来,回果园城来了。

他在车站下面的旅馆里订了个房间,在里头关两小时,仔细的从鬓角上拔掉几根白头发,随后他走出来,一直上了河堤。郊野上好风光,天色澄蓝,阳光充沛的照耀着新犁起的田地、树林和大路,仿佛向人报告好运。而鸟儿在柳树上鸣唱着,在堤岸旁边,孟安卿没有想到,它们看见他惊骇的飞开了——过去他跟它们那么亲密过的,现在它们不认识他了!就是这个孟安卿,当他做孩子时,他在堤岸上奔跑着,额上出满了汗;再大一些,为偶然跟姨表妹发生口角,哀愁地坐在柳荫下望着河水吹笛……

接着他进城,在果园里,春天他曾陪同姨表妹去掐花,夏天他们曾游玩过的,现在果树大半都衰老卷秃了,有的且被砍伐代以新的小树了。最后他走上市街,在街上,仍旧是尘土,仍旧是狗和猪。“看起来只有这里没有变动,”他心里想。面坊的磨子响着,脚踏箩的撞击声一直传到外边。药铺里的舂药声仍旧是老调子,叮咚叮当,药臼的鸣声活泼而又清脆。

终于他站在那个一直深埋在记念中的门前,手按在门环上,他迟疑不决。既然已经回来,既然不久就要看见想念的人,何不把这种好心情多保存一会儿?

一个熟人凑巧解救了他。正在这时候,一个卖纸烟的凑巧从那边走过来。

“卖香烟的!”他走过去。

卖纸烟的原先卖梨糕,他自己小时候是个买零食的好主顾。

“你不卖梨糕了?”

“不,不卖了。现在没有人做了。”卖纸烟的惊异地看着他。

“你可知道朱太太还住在这里?”

卖纸烟的说她仍旧住在老地方,压根儿就没有搬过。

“那么——”孟安卿的心跳起来,气色变了,脸红了。他本来想问另外一个女人,朱太太的女儿,他的姨表妹,忽然他改了口。

“那么,这城里有个孟安卿,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他说他根本不相信有这个人他以为只是爱开玩笑的捏造来骗人的传说。

一阵失望压倒了孟安卿,突然间他感到兴亡变迁,时间加到人身上的变化。他想起他在旅馆里拔掉的白头发,他的终于无可遮掩的皱纹。现在果园城人更进一步告诉他,他们认为根本没有他这么个人,只在人家的笑谈中才存在了。孟安卿毫不动弹的站着,脚踏箩药臼照样响着,——其实连它们也变动过了;狗和猪从旁边走过去,他也不再感到亲切了。他向空中愣好半天,最后,看见卖纸烟的还等着他,他搭讪着买了一包。

他没有再询问他的姨表妹。他珍重的将在果园城买的香烟塞进口袋,然后向车站那边走去。④火车在等候他,一切旅馆和按月出租的房子都在等候他。

一九四三年二月二十日

(选自《果园城记》,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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