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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湖北省宜昌市点军区2018届九年级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知白守黑

非鱼

    ①暖风刚吹到虢(guó)国老城墙根,涂弦夫就摆着细长的身子出来了。

    ②涂弦夫曾是文联书法家协会主席,除了搞一些展览或者配合小城重点活动写点应景的对联,其他时间都在写字。退了休,涂弦夫有更多的时间写字了。人越写越瘦,腰越写越弯,当然,那字是越来越纵横奇宕,干脆遒劲了。这是见过他的字或者去过他的守黑斋的人说的。

    ③涂弦夫的守黑斋一般人去不了,除非要好友人,或者接到邀请,否则谁也别想进去。

    ④写出一副好字,涂弦夫会给他的几个朋友打电话,沏一壶好茶,站在门口巴巴地等着他召唤的那些朋友来。

    ⑤去守黑斋次数最多的是吴一品。和涂弦夫一样,吴一品也是虢国老城的名士,但他不习书法,爱的是茶,有着茶痴的名号。和涂弦夫在一起,吴一品结巴的毛病似乎也少了,两个人赏字,品茶,论道,守黑斋里墨香和茶香氤氲缭绕,别有一番热闹的雅趣。

    ⑥天越来越暖,涂弦夫出来的次数慢慢多了。每天早晚,人们会在城墙根看到他,左右手各两枚油亮的山核桃,哗啦哗啦转着,绕着城墙散步。

    ⑦那天晚上,转到南城门口,他发现有人在写字,还有不少人围观。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练的是地书。一根木头棍,前面绑一块水滴型海绵,水桶里蘸点水,在水泥地上龙飞凤舞,写的是《沁园春·雪》,到了“数风流人物”,那个“风”字拐出几个奇怪的弯,但却引来围观者的喝彩。

    ⑧涂弦夫仔细看看,发现这个老头还是有一些书法功底,只是个别字的布局不合理。他拍拍老头浑圆的后背说:这个“风”字不是这样写的,应该这样……他边说边比划,甚至伸手想拿过老头手里的“笔”示范一下。

    ⑨老头拿“笔”的手朝后一缩,瞪了他一眼:咋写?你说咋写?你懂个啥。猪鼻子插葱,你还想装象啊。你能,你是王羲之啊?

    ⑩涂弦夫被老头抢白一顿,讪讪离去。往回走的路上,他还有点愤愤不平:怎么可以那样写?简直是糟蹋字嘛,不能那么写的。

    ⑪涂弦夫把吴一品叫来,茶没泡,先跟他讨论那个老头:太恶劣了,怎么可以那样写?鄙俗!吴一品一言不发,看着涂弦夫在守黑斋里转圈,义愤填膺。末了,他微微一笑,把涂弦夫拉到书房门口,指着门上“守黑斋”三个字让他看,吴一品说:知白守黑,对吧?

    ⑫涂弦夫当初给书房取名的时候,叫守墨斋,叫了没两天,吴一品来了,看见守墨斋三个字,摇摇头:守墨斋,好,但不如去了土,叫守黑斋。涂弦夫问为什么?吴一品说:看过老子的《道德经》吧?涂弦夫说: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可是这个?吴一品一拍手:对,对……对了。于是,守墨斋便成了守黑斋。

⑬看着守黑斋三个字,涂弦夫哈哈一笑:老兄,还是你高啊.知白守黑,得有容人之心啊.走,喝茶。

    ⑭春天慢慢悠悠催开了各色花朵,蝉一叫,就到了夏天。

    ⑮涂弦夫突然觉得嗓子不舒服,咽东西有点疼。去医院一检查,是食道癌,还好是早期,做了手术,涂弦夫在家里养着。

    ⑯吴一品去看他,带来一盒十五年普洱,涂弦夫摇摇头:喝不了了,果然都成了身外物,不能享用了。吴一品用茶针和茶刀把茶饼撬下一块,紫砂壶泡上,倒出一杯,茶汤红亮。他递给涂弦夫:这么好的茶,观其色,闻其香,不……不……不一定都要喝到肚子里啊,各……各……各是各的享受啊。

    ⑰涂弦夫的身体一天天恢复过来,又开始写字。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遭,预知了生命的期限,那字,自然又上了一个台阶。吴一品说:这就对……对……对了!

    ⑱秋凉时,再从南门口经过,涂弦夫看到那个微胖的老头还在那儿锲而不舍地写,依然是《沁园春·雪》,那个“风”字依然拐出好几个奇怪的弯。写完,老头得意地看看围观的人群。涂弦夫喊了一声:好!

    ⑲老头看到他,似乎还记得.老头说:老仙儿,这回不挑刺了,来两笔?涂弦夫摆摆枯瘦手:免了,免了。

    ⑳老头不依不饶:怕丢丑?涂弦夫说:怕丢丑。

    ㉑老头哈哈大笑:我天天练,总会有进步。你要记得,不懂就不要乱说啊。

    ㉒涂弦夫点点头:是,是,大有进步。

    ㉓老头活动活动肩膀手臂,提了桶换个地方接着写,涂弦夫看着自得其乐的他,觉得这也是一种境界。

(选自《小小说选刊》,有删改)

【注释】①“知其,守其黑,为天下式”语出老子《道德经》第二十八章。意思是:深知本性洁白,却守持混沌昏黑的态势,(将成为)天下的范式。

(1)、小说写涂弦夫看老头写地书,前后两次的态度表现有所不同(请用四字词语概括):
(2)、从记叙的顺序角度来看,第⑿段属于叙。请联系上下文分析本段在文中的作用
(3)、请指出第④段中划线的词语属于什么描写?并简要分析其作用。

沏一壶好茶,站在门口巴巴地等着他召唤的那些朋友来。

(4)、简要概括“吴一品”是个什么样的人?
(5)、联系生活实际,谈谈你对小说中“知白守黑”这一道理的理解。
(6)、积累链接:“名士”专指那些已在社会上出名但隐而未仕者。诸葛亮曾是隐居隆中的名士。《出师表》表现诸葛亮淡泊名利的句子是: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散文,完成后面的题目。
                                                                                                                               晶莹的泪滴(陈忠实)
        ①我手里捏着一张休学申请书朝教导处走去。
        ②我敲响了教导处的门板。获准以后便推开了门,一位年轻的女先生伏在米黄色的办公桌上,手里捏着长杆蘸水笔在一厚本表册上填写着什么。她是教务处的一位年轻职员,平时就是在教务处做些抄抄写写的事,在黑板上写一些如打扫卫生的通知书之类的事,我和她几乎没有说过话,甚至至今也不知道她的姓名。
        ③“老师,给我开一张休学证书。”她抬起头来,诧异地瞅了我一眼,拎起我的申请书来看,笔还夹在指缝之间。她很快看完了,又专注地把目光留滞在纸页下端班主任签写的一行意见和校长更为简洁的意见上面,似乎两个人连姓名在内的十来个字的意见批示,看去比我大半页的申请书还要费时更多。她终于抬起头来问:
        “就是你写的这些理由吗?”
        “就是的。”
         “不休学不行吗?”
         “不行。”
        ④“可是……你休学一年,家里的经济状况也不见得能改变,一年以后你怎么能保证复学呢?”
        ⑤于是我就信心十足地告诉她我父亲的精确计划:待到我哥哥明年初中毕业,父亲筹划着让他投考师范学校,师范生的学杂费和伙食费全由国家供给,那时候我就可以复学念初中了……
         ⑥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拉开抽屉取出一本公文本在桌子上翻开,笔在墨水瓶里蘸上墨水后又停下手,问:“你家里就再想不出办法来了?”我看着那双浮着忧郁气色的眼睛,突然意识到因为我的休学致使她心情不好。而在校长、班主任和她中间,她恰好是最不应该产生这种心理的。她只是教务处的一位抄抄写写的年轻职员,我和她几乎没有说过话,甚至至今也不知道她的姓名。我便说:“老师,没关系。休学一年没啥关系,我年龄小。”她说:“白白耽搁一年多可惜!”随之又换了一种口吻说:“我知道你的名字也认得你。每个班前三名的学生我都认识。”我的心情突然灰暗起来而没有再开口。
        ⑦她终于落笔填写了公文函,取出公章在下方盖了,又在切割线上盖上一枚合缝印章,吱吱吱撕下并不交给我,放在桌上,然后把我的休学申请书抹上粘糊后贴在公文存根上。她做完这一切才重新拿起休学证书交给我说:“装好,明年复学拿着来找我。”
        ⑧我向她深深地鞠了躬就走出门去。“等等……”她喊了一声。我停住脚步。她走过来拍了拍我的书包:“别把休学证弄丢了……我同意你的打算,休学一年不要紧,你年龄小。”
        ⑨我抬头看她,猛然看见那双眼睫毛很长的眼眶里溢出泪水来,像雨雾中正在涨溢的湖水,泪珠在眼眶里打着旋儿,晶莹透亮。我瞬即垂下头避开目光,要是再在她的眼睛处多驻留一秒,我肯定就会嚎啕大哭。我低着头咬着嘴唇,脚下盲目地拨弄着一块碎瓦片来抑制情绪,感觉到有一股热辣辣的酸流从鼻腔倒灌进喉咙里去。我终于仰起头鼓起劲儿说:“老师……我走了……” 她的手轻轻搭上我的肩头:“记住,明年的今天来报到复学。”
        ⑩我看见两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眼睫毛上滑落下来,缓缓流过一段就在鼻翼两边挂住。我再次虔诚地深深鞠躬,然后就转身走了……
        ⑪我今天终于把这段近40年前的一段经历写出来,对自己算是一种虔诚祈祷,在各种欲望膨胀成一股强大的浊流冲击所有大门、窗户和每一个心扉的当今,我便祈望自己如女老师那种泪珠的泪腺不至于堵塞,更不敢枯竭,那是滋养生命灵魂的泉源,也是滋润民族精神的泉源……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石崖上的枣树

刘成章

        ①那是陕北的一座高峻石崖,陡峭得不能再陡峭了,齐上齐下,刀削的一般,笔直地立在那儿;崖上又极少有土,极少有草,却不知在何年何月,就在那半崖上,在一条看不大清楚的石缝间,突兀地生了一棵枣树。枣树生长在那儿,没有什么养料和水分,可它偏偏悖乎常理,长得健壮而蓬勃。每到八九月间,红的绿的半红半绿的枣儿缀满那枣树的枝叶间,把整个树冠都压得垂吊着,像一片彩色瀑布。

        ②年年金秋到,这一树枣子总是红得诱人,装饰着好大一片天空。挑筐的走过,扛锄的走过,都只能仰着脖子,望枣兴叹;城里人颠簸着汽车前来旅游,猛地看见了,也顿时兴奋起来,跃下车,结果呢,也只能仰着脖子,望枣兴叹。他们口腔里分泌着唾液,每一条神经都被挑逗得打着颤颤,却都无可奈何。

        ③石崖下有个石雕加工工地,工地上汇集了来自好几个县的能工巧匠,有老汉也有年轻后生。他们雕成的和正雕着的石狮子,一个个生动可爱,摆得到处都是。这些民间艺术家们,如处近水楼台,当然更想摘那树好枣子。据说,他们中间的一个小后生,臂力过人,他曾运足了气,把一块石子儿硬是扔到枣树上,不过也仅仅打下两三颗枣子而已。“这枣真成了王母娘娘的蟠桃了!”他瞅着那枣树咒骂。而那枣树,望着气急败坏的小伙子,好像故意气他似的,摇了三摇。

        ④一棵枣树,爽了那么多人的眼,打动了那么多人的心,又扫了那么多人的兴,使有的人在离开的路上还要对它念念想想,思思谋谋。人们无从弄清它的背景,更无从弄清它是轻佻还是贵气。

        ⑤那年亲眼看见这棵枣树的时候,我也忍不住停下脚步,仰起了脖子。与我同行的朋友说:“光瞅有什么用!要是真想尝尝,咱们哪天有了空儿,从山后爬到那崖上去。”后来我们真的去了。绕来绕去地足足走了有七八里山路,才算近距离地看见了枣树。也许由于特别兴奋,也许是枣子的映照,我俩的脸都红得像一片霞了。那枣树真让我们很想欢呼几声。崖上风很大,阳光也很充足,风和阳光一年年地透过了它粗糙的树皮和枝叶,为它储满了诱人的生命力,因而果实又大又艳,宝石一般。虽然那树上的每颗枣子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那儿的地势太险峻了,我们依然无法再向它挪近一步,只得一步一回头地悻悻离开。

        ⑥好多年之后,当我不由得又想起那棵枣树的时候,终于不再悻悻了,那是因为我重读了《诗经·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⑦古老民歌所创造的情境,和那棵枣树所引发的情境不是一样的吗?

        ⑧想到这一层,我忽然感到我的生命颤栗起来,抖落了些许的俗气。你看,那棵枣树是那么美好,那么诱人,却总是难以触到,总是让人企慕;它总是撩逗着你,召唤着你,却又总是远离着你;它是美人,美人如花隔云端。它结的是一树实实在在的枣,但它给人们带来的却是诗的境界、浪漫的情怀、美学的情景。它让我想起钱钟书先生所命名的“企慕情境”,令人久久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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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时代是否还需要查词典

杜羽

    这几天,当《现代汉语词典》App即将上线的消息传来,没有人感到惊喜,倒是有人觉得它数字化的步子有些慢——如今,网上有那么多的词典、百科,习惯于网络检索的人们,对于纸本辞书甚至已经有些陌生了。相比于其他纸质图书,辞书的数字化、网络化显得更为线迫切。

    辞书的“互联网基因”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对于网络阅读,人们常常有“碎片化”的忧虑,而辞书恰是由众多“碎片化”的条目组成的,并且也是供人们“碎片化”检索使用的。因为有了数字化,因为有了互联网,辞书检索变得空前简便:不必熟背四角号码,无须拆解偏旁部首,不用琢磨一个字究竟有多少笔画,只要把那个字、那个词放入搜索框,轻点一下鼠标,古音、今音,古义、今义,例句乃至翻译,都可以同时呈现在眼前。

    因为有了数字化,因为有了互联网,辞书的修订更新也变得更容易。重要的辞书,从《辞海》到《现代汉语词典》,无论是解释古语的,还是收录今词的,大多需要不断修订,有时是修正错误,有时是吸纳訢知。对于一部纸质辞书来说,修订周期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几年,如此漫长的等待,到新版问世时,当初的新知有的已变作旧闻了。面对只有10%或20%更新,其余90%或80%原封未动的新版辞书,是否应该再购入一部?读者常常为此纠结。把辞书移植到互联网上,不仅可以实现随时随地的更新,而且可以避免那90%或80%的重复消费。拥抱互联网,改变着辞书的传播生态、编纂生态。早在几年前,《新华字典》就有了App,微信小程序,更早几年,《牛津英语词典》就宣布不再出版纸质版了。

    不过,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则是:虽然辞书需要互联网,但互联网需要辞书吗?

    通过搜索引擎勾连起来的互联网世界,是一个庞大的知识库,或许也可以视作一部辞书。虽然丰富无比,但也杂乱无比。即使是去查询规模小一些的网络百科,由于“开放编纂”,出于众手的百科词条,也会让你遇到真伪莫辨的难题。当你输入一个关键词,得到成千上万个结果,逐一阅读、辨别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有时会让你觉得,还不如去查检一部权威、精当的纸质辞书。

    将众多看似“碎片化”的条目集纳到一起,无异于对一个知识体系进行描。在一个知识领域内,如何提炼、筛选词条,如何编排,如何释义,需要具备这个专业领域的素养,也离不开辞书编纂的学问。汉代许慎编纂《说文解字》时,讲究“分别部居,不相杂厕”。当编者把有“忄”的汉字罗列在这里,把有“艹”的汉字罗列在那里的时候,其实不仅是“分别部居”,便于查阅,而且也揭示了那些相同偏旁部首汉字间的相互关系。

    唐代的陆德明称赞《尔雅》“实九流之迺路,百氏之指南。多识鸟兽草木之名,博览而不惑者也”。“博览而不惑”,或许正是精心编纂的辞书之于芜杂的互联网的优长吧。

    历经千百年的发展,带着“互联网基因”的辞书,终于有了互联网这块丰沃的土壤,理应长得更好,长得更快。当互联网辞书这棵大树高耸的时候,生长在它脚下的那些杂草,自然就不会遮蔽我们的视线了。

(摘自《光明日报》2019年8月19日02版)

文学类文本阅读

老兵和军马

①“老兵”其实并不老,才二十六岁。

②八年前,部队招兵,他报了名。“为什么想当兵?”招兵连长问。“奔出息。”招兵连长打量着他,“考高中、上大学,也可以有出息嘛。”“就是考上了,家里也供不起。”招兵连长凝视他良久,“喜欢马吗?”“喜欢!我家那匹马就是我养大的。我对它像兄弟!”就这样,在城里打了三年短工的他如愿穿上军装,被分到一个军马场。

③像大多数新兵一样,他有一个梦想——留在部队,既出息自己,又荣耀家门。他默默地、执着地接近着他的人生憧憬。由于在家养过马,又能吃苦,他很快成了“专业”最出色的新兵。他知道养好军马就能让骑兵兄弟多一份保障,但仅凭自己那点粗浅经验是不够的,便买来相关书籍学习,并天天坚持记录驯养心得。入伍第二年,他在新兵中第一个当上了副班长,第三年入了党并当上了班长,第五年被授予了“模范班长”的称号。

有一天,他一个人躲在僻静处默默流泪——家信中说,家里那匹马病死了。那是他用打工的钱买的,买时还是个小马驹。他想,如果自己没参军,那匹马不会死。

⑤他很爱一匹枣红色军马。这匹马跟他家的马一样,额头正中也有一处菱形的白毛,他给这匹军马取名叫“白头心儿”。

⑥“白头心儿”救过他一命。那次军马受惊“炸群”,他从一匹马上摔了下去,眼看就要被受惊的马群踩踏,“白头心儿”冲过来一口将他叼起,紧紧叼住不放,否则他必死无疑。当马群安静下来,他搂着“白头心儿”的脖子涌出了热泪。

⑦慢慢地,他开始被尊称为“老班长”了。可不是“老”嘛!他已经欢送过一批战友退伍了。当年同一批新兵中,只留下了他一个。他感到几分欣慰,几分自信。毕竟已经是班长了,被留下继续服役了,兴许将来真能当上军官。

⑧他入伍的第八年,裁军。因军事装备越来越现代化,军马场接到了解散的命令,所有的军马都要被处理。“白头心儿”被牵走时,眼望着他,四蹄后撑,一动不动。他轻轻拍着它的脖子耳语:“白头心儿啊,乖乖跟人家走吧,我不会忘了你的……”不知不觉,泪水已淌在这位二十六岁“老兵”的脸颊上

⑨他是最后离开军马场的官兵之一。那是一个冬日的黄昏,他们列队肃立在空荡荡的营房前,营房不远处,是一排排寂静的马厩。连长又给他颁发了“模范班长”的证书,那是对他八年服役最后的嘉奖。连长命令他以“老兵”的身份降下军旗。仰望着在风中飘荡的军旗,他仿佛听到营房中传出了笑声和歌声,仿佛闻到从马厩发出的草料混杂着马粪的那种温热的芳香。如血的夕阳已沉到地平线以下,广袤而苍凉的大草原上夜幕降临了。回望着越来越模糊的营房和马厩,他想——它们也将成为这大草原上光荣与梦想的遗址了。他想——他保存他的“模范班长”证书,一定要比大草原保存那遗迹更长久……

⑩归乡途中,他竟在一个小县城看到了“白头心儿”!它卧在一幢砖房前,旁边挂着一块牌子——“吕记马肉”。他走近“白头心儿”,见它那晶亮的大眼睛里分明地汪着泪。马肉店老板告诉他,那军马拍电影时断了一条腿,废了。他蹲下查看了马腿,请求老板将“白头心儿”转卖给他。老板提出的金额超过了他的复员费。“我白替你打工行不行?”他说,“直到这匹马能站起来为止。”

 ⑪在他的救治和精心照料下,一个月后,“白头心儿”奇迹般地站了起来。老板被他感动了,没再收他一分钱,允许他将“白头心儿”牵走。因为“白头心儿”,他没法乘车,只能朝行暮宿,向着家乡“长征”。

⑫两个月后,他老母亲看见一个风尘仆仆的人牵着一匹马站在门前。她惊喜地认出了儿子!他抱着瘦小的母亲,“妈,我回来了。你看,咱们又有一匹‘白头心儿’了!”

⑬第二天清晨,他牵着“白头心儿”登上家乡的山头,俯瞰着贫穷的山村,发誓般地说:“‘白头心儿’,咱们一起把家乡彻底变个样吧!”

⑭那一刻,二十六岁的“老兵”似乎顿悟——他从军队获得的,还有比“模范班长”荣誉重要得多的东西……

(作者:梁晓声。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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