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型:实用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四川省绵阳市2025届高三语文第一次诊断性考试试卷
材料一:
火,对于原始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南非的斯瓦特兰洞穴考古发掘给我们提供了生动的线索。在该洞穴埋藏最深也是最早的堆积层中,我们找不到积碳,也就是说还没有发现人类用火的证据。在这一层中,考古工作者发现了大型猫科动物的完整骸骨,还有许多零散的骨头碎片,上面带有牙齿的咬痕,其中就包括直立人的骨骼残骸。往上走,到了较后期的堆积层,考古工作者发现了积碳,积碳是因不完全燃烧而形成的沉积物,这是人类用火的证据。而在这一堆积层中,所发掘出的是直立人的完整骸骨,还有其他各种哺乳类、爬行类和鸟类动物的零碎残骸,其中包括被啃咬过的大型猫科动物的骨头,为数还不少。由此观之,洞穴“所有权”的转移,以及谁吃、谁又被吃的角色变化,都生动地证明了火的威力。
火可以说是人类最古老又最伟大的“工具”,用火是人类独有的行为,使用火可以重塑自然世界。然而, “工具”也许并不是非常准确的字眼:不同于一把没有生命的刀具,火有自己的“生命”。即便时至今日,火至多是一种“部分驯化物”,经常不请自来,若不加以谨慎看管,它随时可能脱离控制。
人类用火的证据,至少可以追溯至四十万年之前。人类用火带来的巨大影响,·远非后面驯化植物或动物所能比及。人类手中的火是地貌景观的“设计师”,但为何这一观点在我们过去的历史叙述中并未留下应有的记录呢? 原因很可能是火的力量是在数十万年的历程中扩展开来的,而完成这一过程又是在“未开化”的阶段。
在漫长的历史中,我们的祖先注意到自然界的野火能够改变人类的生存环境:野火清除了旧有的植被,火熄灭后,会产生人类所需要的种子、浆果等,最重要的是,野火熄灭后,新长出的草地又会吸引食草动物前来觅食,而这些食草动物正是人类的猎物。北美的原住民懂得用火去整饰地貌景观,招引麋鹿、海狸、野兔等,最后将这些猎物擒获。也就是说,他们首先精心创造出一片“栖息地”,引诱猎物前来,把猎物收入囊中,这也就代表着某种“丰收”,只不过对象是他们有意识吸引而至的。如此看来 , 早期的人类不仅用火改变地貌景观,而且他们还懂得用火去捕捉猎物。在火被驯化后,人类为张罗一餐所要奔波的半径范围,也就大大缩小了。这就为人类逐渐形成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社会组织奠定了基础。
火可用于烹饪,将生食煮熟——这是使人口聚集起来的一种方式。用火去烹制生食,就等于将一部分消化过程放到体外进行。在火的作用下,食物中的淀粉会发生糊化,这时淀粉会变成糊状的溶液,食物将变得更为柔软和粘稠,也更易让人咀嚼和消化,人类从糊化后的食物中提取营养所需要消耗的热量也相应变得更少。同时,烹饪所引起的化学分解,可以为人体提供更多的能量,因此使得智人所需的食物更少。有了火,早期人类就可以收集并进食各种食物,其范围远非早前所及:有些植物长有棘刺、褶皱,或者厚厚的外皮,现在通过火的烹制,就可以将它们去皮、打开;那些坚硬的种子和纤维性的食物,消化它们需要惊人的热量,直接食用这些食物对人类而言得不偿失,现在经过火的作用,这些食物不仅变成了可口的美味,而且消耗的热量更少。
利用火给人类的基因和生理带来的影响可以说是巨大的。若同灵长类的“表兄弟”进行比较,人类肠道的长度还不到它们的一半,牙齿更是小得多,这是因为在烹饪过程中,食物内部蛋白质的空间结构发生了改变,这会使食物变得更为软烂,更易咀嚼和消化。因此我们在消化食物时消耗的热量也就少得多,这样就可以给大脑提供更多的热量。理查德·兰厄姆认为,这很大程度上可以解释人类的大脑容量为什么这么大,其体积是一般哺乳动物的三倍之多。从考古遗迹中发现,人类大脑容量的激增,是与家户灶台同时出现的。
(摘编自詹姆斯·C.斯科特《作茧自缚·人类早期国家的深层历史》)
材料二:
先祖何时跨过了从利用自然火到有控制地用火的这道门槛? 一些学者认为应该是发生在直立人的早期(大约距今200万年) ,因为直立人与更早的能人乃至南方古猿相比,在体质形态方面发生了重大改变,尤其是脑容量的显著增加,而这些改变只有在用火熟食后才会发生。“熟食假说”认为人类用火始于200万年前的直立人早期。该假说认为用火是人类的一项重大“发明”,用火的初衷是烧烤生食,熟食使人类更易获得所需的营养。对大脑而言,食物经过高温烹饪,其中的蛋白质会发生水解,生成具有鲜味的氨基酸,这些氨基酸不仅提高了食物的口感,还是大脑所需的重要营养物质。同时熟食大大减少了茹毛饮血的生活方式对健康的危害,这使得人类体质发生了明显改变,并因此进化成直立人。人类从此解放了双手,能够开始进行采摘、制造工具等复杂的活动。
这一假说是从人类进化过程中形体变化的角度进行的推断,尽管得到很多支持,但由于缺乏直接的考古学证据,也受到一些质疑。有些学者宣称在古人类遗址中发现了早期直立人的用火证据,例如南非的斯瓦特兰洞穴、肯尼亚的切苏旺加遗址、中国山西的西侯度遗址和云南元谋人遗址,这些古人类遗址距今都超过150万年,但这里发现的所谓古人类“用火证据”,因遗迹遗物分散、材料少、保存状况不佳而很少被学术界认可。例如,早期人类不会构建火塘,很少会留下结构性的火塘残余,同时,对于出现在地层中的零散的不完全燃烧沉积物,是人为用火还是自然野火的产物,也很难辨识。
大量考古学和人类学的研究表明,人类新发端的行为方式,会对自然环境和生态系统产生影响,进而影响人类的栖居方式,并使人类的社会组织结构发生改变,向减少流动性、更好地控制和利用自然资源的方向发展,而人类学会利用火被认为是对人类生计模式、社会结构变革产生重大影响的新变量与发展动因。
人类引来的燎原之火改变了人类的生存方式,使区域内特定生存资源的密度增加,获取特定资源的可预见性增强。在此情形下,捕获小型猎物更加便利,觅食的不确定性大为减少,觅食所要行走的路途大为减少,人群的流动性随之变小,这就预示着定居趋势的出现,进而人口规模扩大,社会日益复杂化,私有领地和财产的概念开始出现,这时文明的曙光若隐若现。
(摘编自高星《史前人类的生存之火》)
【注】人类的进化主要分五个阶段:南方古猿、能人、直立人、智人、现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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