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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吉林省长春市长春汽车经济技术开发区2024-2025学年九年级上学期语文10月期中试卷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父亲的背影

章中林

①和父亲没有相见已经一年有余了,我常常梦到父亲的那个背影……

②去年国庆放假回家,父亲说从镇上到家没有车,他开电瓶车来接我。七十岁的老人了,能开电瓶车吗? 望着坐在前面开车的父亲,我看到的是他的背影:他低着头看着前方,脊背突起,根根骨头清晰可辨,上面只裹着一张皮。他扶着方向盘,弯着腰,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张犁辕。这还是我那伟岸高大的父亲吗?

③父亲年轻的时候,在山里帮人炸石头。我空闲的时候,喜欢到他那里玩耍。那时,我经常看到他挥舞着大铁锤,把石头砸得金星乱飞。这是怎样一个形象呢?也许用个特写就能表现出来:身形高大的父亲,脊背宽阔如门,两腿站立如柱,两臂肌肉暴起,挥舞起铁锤来,带着呼呼的风声。

④前些日子,看到库尔贝的一幅油画《采石匠》,我才恍然明白我的印象与现实有着不小的偏差。因为那时生活拮据,父亲就和《采石匠》中的主人公类似,戴着没有檐的草帽,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鞋子也是破的,连脚后跟都露出来了。这能从父亲当年拍的一张黑白照看出来。

⑤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但我还是喜欢父亲那个砸石头的背影:棕色的脊背,绷紧的双臂,高举的铁锤。整幅画面有着无穷的张力和撼人心魂的表现力,谁看了会不对他翘起大拇指呢? 但是,眼前的父亲却完全没有了那种气势,委顿矮小,说话都有些不能关风,还怎么和当年那个形象相比较呢? 不忍再想,不能再看。

⑥回到家,我感冒了。身体软软的,提不起精神。看到父亲挑着一担粪去浇地,我说我来。父亲笑说,你是纸扎的,经不起风。这时,我又看到了父亲的背影:他伸着颈,哈着腰,两手抓着扁担,整个人弯成了一张弓。望着他步履蹒跚,我的眼泪流了出来。身为儿子,我却不能让年迈的父亲颐养天年。

⑦走的那天,临出门,父亲叫我等一等,摘些苦柚带着。他说苦柚对我的高血压和高血脂有益,一树的苦柚基本上都被他捎到了我的手里。望着树顶上的苦柚,他准备爬上树去摘。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危险! 我叫嚷着跑到父亲的跟前,想要夺下他的腰篮,但他断然回绝了:别看你比我年轻,但是爬树,我灵活,你不行。

⑧倒吊在树上的父亲,就像一只塑料袋挂在树上,迎风飞舞着,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落。这时我的泪又来了。父亲哪里还有当年的宽阔背脊,人瘦得有些变形,只剩下一手可握的轮廓了。一件夹克被风扬起来,就像被鼓起的风帆,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蜕皮的蝉一样。那手更是让人不忍直视——黢黑的烧火棍一样,没有一点光泽;皲裂的麻秆一样,没有一点肌肉。这还是父亲吗? 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淹没了我的视线

⑨一年多来的每一个日子里,我都思念着父亲,忘不了他的背影。无论怎样,我一定要回去看看父亲,和他说一说今天我的工作、我的生活……

班级准备将上面的文章拍成主题微电影《深沉的父爱》,参与学校艺术展评,你作为摄影组成员之一,请完成下面任务。

(1)、【任务一】作为编剧,根据文章内容,你会选择哪四次父亲的背影来凸显影片的主题?
(2)、【任务二】摄影组打算拍摄一组特写镜头表现父亲坚韧的性格,你推荐了下面的文字,请你根据文章内容,结合自己的理解,说明理由。

他低着头看着前方,脊背突起,根根骨头清晰可辨,上面只裹着一张皮。他扶着方向盘,弯着腰,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张犁辕。

(3)、【任务三】导演说戏的时候,为了帮助演员深入把握人物内心,要求大家一起揣摩第⑧段“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淹没了我的视线”这一句,体会“我”有怎样的复杂情感。
(4)、【任务四】摄制组想拍一个温馨的画面作为微电影的结尾,请你结合对文章内容的理解,制定一个合理的画面。
(5)、【任务五】作品上交后,学校会评选优秀演员,你觉得下面哪一项不是优秀演员的评选标准,不用提醒演员特殊注意(   )
A、能深入理解剧本的主题,准确把握特写镜头下人物的动作、神态等。 B、对人物的个性和思想理解到位,注意到剧本的语言特点。 C、表演动作熟练而准确,感情充沛,与其他演员配合默契。 D、能准确地切换拍摄镜头,找到合适的背景真实再现情境。
举一反三
阅读《千年极寒只是臆测》,回答问题。
①波兰一个叫米哈伊尔·科瓦列夫斯基的科学家指出,在“拉尼娜”现象的影响下,维持地球气候平衡的流向北大西洋的墨西哥湾暖流活动速度有所减缓。它近几年来规模缩小到只剩过去的一半,无法发挥预热极地南下冷空气的效用,一旦墨西哥湾暖流完全停止活动,欧洲将进入新的冰河世纪,欧洲民众可能面临千年以来最为寒冷的冬季。
②消息一放出,引起了北京很多市民的担忧,担心这种极寒的天气会波及北京。北京市气象局气候中心专家告诉《北京科技报》记者,波兰科学家研究的只是墨西哥湾暖流对全球局部地区的影响,对我国的影响不会很大。因为“拉尼娜”现象出现后,对我国中低纬度(比如沿海地区)的影响,要大于北京等内陆地区。
③【甲】北京市气象局气候专家认为,全球的大气环流是一个系统,“拉尼娜”就像一个信号,它会带来北半球冬季的寒冷,但北京位于中纬度季风气候区,还会受到如北极环流等多种气候因素的影响,不能仅靠一个“拉尼娜”现象就作出可能出现极寒天气的判断。
④【乙】但是从20世纪60年代后期开始,北京的冬季气温却是逐年升高的。专家还告诉记者,如果按照北京冬季的气温变化规律,北京今年非但不会出现“极寒”,还会出现气温继续升高的现象。近50年来,北京冬季的气温平均升高了2℃,这个升温的幅度是非常大的。按照正常情况,每20年或者更长时间的气温浮动范围应该是±0.5℃。
⑤北京出现这种冬季不断升温的情形,人为因素起了不小的作用。专家还提到,随着城市的不断扩大,道路不断拓宽,建筑物更加密集,被各种道路或者建筑覆盖的地面积蓄的热量逐渐增加,形成的“城市热岛效应”使得北京冬季的气温也在逐渐上升。而这些人为因素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大气的环流,使气温在人为和自然的双重作用下不断升高。
⑥【丙】由此可见,“千年极寒”这种说法仅仅是一种臆测,没有权威的和确切的科学依据,我们大可不必为此忧心忡忡。倒是“暖冬”却一直没有停下它前进的脚步,如何减少人为因素造成的“城市热岛效应”对大自然的伤害,阻止冬季气温继续上升,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

      阅读下文,完成(1)~(5)题。

风起

张艳霞

      4月,快要高考了,一个双休日,儿子在读书。母亲进了屋,开门关门时,那扇破旧的门,发出吱吱的声音。有点刺耳。

      有些吵到儿子了。儿子皱了眉,说,妈,你干吗呢?母亲做错了事一般,说,没事,你看书吧。

      家里穷。儿子的父亲,常年都在外地干活,给儿子赚学费,回来的次数极少。母亲在家里,干些零活。儿子的成绩不错。

      儿子看了会儿书,饿了,喊,妈,我饿了,有吃的吗?母亲在屋子外呢,听到儿子的喊声,忙跑了进来,说,有,儿子,你等等啊。一会儿,母亲端来一碗玉米,几根玉米晶莹剔透地放在碗里。儿子摇摇头,有些嗔怪地说,妈,你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吃玉米。母亲说,这玉米可好吃了,是……看着儿子阴沉着的脸,母亲噤了声,说,儿子,那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去买。儿子想了想说,我要吃蛋糕,那种提拉米苏的。

      母亲愣了愣,有些犹豫。这个叫提拉米苏的蛋糕,母亲见过,也给儿子买过。那是在儿子生日的时候,是儿子硬拉着她去买的。特别贵。儿子看母亲犹豫的神情,说,妈,你到底买不买啊?母亲说,行,行,我去买。母亲手里攥着几张钱,匆匆地出了门。

      提拉米苏买回来了,儿子高兴地从母亲手中抢过。儿子没有注意到母亲脸上的表情,母亲心里在想着,这么贵,这么贵的蛋糕,孩子他爸可得干一天活钱才能赚回来啊。

      临下午时,儿子看着书,又有了其他的想法。儿子说,妈,回头等考完试,我想到外面去走走。母亲说,行,你走吧,现在不也没把你关住吗?儿子苦笑,说,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等我考试考完了,我想到外地去旅游,旅游知道吗?母亲摇摇头,她还真不知道什么叫旅游,到外地去就算是旅游吗?那儿子他爸,也算旅游吗?儿子只好给母亲解释,说,妈,旅游呢就是去玩,不是去打工,坐火车,坐飞机去玩,到了那里,还住宾馆,上饭店吃大餐……母亲有些懂又有些不懂,母亲又想,那这可是要多少钱啊?母亲想着,心莫名地沉了。

      晚上,父亲的电话来了。母亲喊儿子,说,你爸来电话了,让你听。儿子说,妈,我正忙着呢,还是不听了吧。母亲说,你这孩子,你爸是想和你说两句啊。折腾了半天,儿子还是不肯接,母亲只好解释说,儿子正看书呢。父亲笑了,说,没事,没事,让儿子好好学习吧。父亲还说,也就这个把月了,儿子想吃什么,想干什么,你就尽量满足他。母亲就说了买提拉米苏的事。母亲还说了儿子想去旅游的事,这要好多钱呢。父亲听着,说,没事,没事,我多加几个班,争取把钱赚出来吧。母亲说,别,你一个人在外面,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啊。父亲说,我没问题的,身体可棒着呢。

      后来一段日子,儿子还是从早到晚地抓紧读书,周一至周五是在学校,周六周日是在家里。有一天儿子回家,看到母亲的眼圈有点红,看到自己回来,母亲又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儿子说,妈,出什么事了吗?母亲摇摇头,说,没,没什么事儿。儿子哦了一声,就没再问了,儿子又钻进了房间,随手摊开了书。

      6月初。结束高考。儿子一脸轻松地从考场走出来时,很意外地在校门口看到了母亲。母亲说过的,这几天因为忙,就没送儿子进考场,更别说来接儿子了。

      儿子还没开口呢。母亲说,儿子,妈带你去一个地方。第一次,母亲的口气是那么的不容置疑,儿子的心头莫名地闪过一丝不安。

      在那块墓碑前,儿子站定了。儿子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竟是父亲。儿子顿时就愣住了,母亲似乎看出了儿子心头的疑惑,说,你爸其实半个月前就离开了我们,你爸是加班加点赚钱累的,才不慎从20多层的楼上跌落的,你爸临走前交代,他不想影响你的高考,嘱我等你考完再告诉你……

      儿子一时哽咽,重重地跪倒在父亲墓前。

      起风了!

(选自2012年10月30日《郑州日报》)

阅读现代文,完成下列小题。

窗前的树

       我的窗前有一棵树。

       那是一棵高大的洋槐。树冠差不多可达六层的楼顶。粗壮的树干与三层的阳台相齐,碧绿而茂密的树叶部分正对着我的四楼的窗户。

       坐在我的书桌前,一树浓阴收入眼底。从春到秋,由晨至昏,任是着意的或是不经意抬头,终是满眼的赏心悦目。

       那树想必已生长了多年。我们还没有搬来的时候,它就站立在这里了。或许,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它就已成为一棵树了。就因为它的缘故,我们曾真心希望能拥有这个单元的一扇窗。后来果真如愿,我们从此天夭享受着它的清凉与恬静,很是满足,很觉幸福。

洋槐在春天,似乎比其它的树都沉稳些。杨与柳都已翠叶青青,它才爆出米粒般大的嫩芽,只星星点点的一层隐绿,悄悄然绝不喧哗。又过了些日子,忽然就挂满了一串串葡萄似的花苞,又如一只只浅绿色的蜻蜓缀满树枝——当它张开翅膀跃跃欲飞时,薄薄的羽翼在春日温和的云朵下染织成一片耀眼的银色。那个清晨你会被一阵来自梦中的花香唤醒,那香味甘甜淡雅、撩人心脾却又若有若无。你寻着这馥郁走上阳台,你的精神为之一振,你的眼前为之一亮,顿时整个世界都因此灿烂而壮丽:满满的一树雪白,袅袅低垂,如瀑布倾泻四溅。银珠般的花瓣在清风中微微飘荡,花气熏人,人也陶醉。

       便设法用手勾一串鲜嫩的槐花,一小朵一小朵地放进嘴里,如一个圣洁的吻,甜津津、凉丝丝的。轻轻地咽下,心也香了。洋槐开花的日子,是我们的槐花节。

       槐花开过,才知春是真的来了。铺在桌上的稿纸,便也文思灵动起来。那时的文字,就有了些许轻松。

       夏日的洋槐,巍巍然郁郁葱葱,一派的生机勃发。骄阳下如华盖蔽日,烈焰下送来阵阵清风。夏日常有雨,暴雨如注时,偏爱久久站在窗前看我的槐树——它任凭狂风将树冠刮得东歪西倒,满树的绿叶呼号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它翻滚,它旋转,它颤栗,它呻吟。曾有好几次我以为它会被风暴折断,闪电与雷鸣照亮黑暗的瞬间,我窥见它的树干却始终岿然。大雨过后,它轻轻抖落身上的水珠,那一片片细碎光滑的叶子被雨水洗得发亮,饱含着水分,安详而平静。

       那个时刻我便为它幽幽地滋生出一种感动,自己的心似乎也变得干净而澄明。雨后清新的湿气萦绕书桌徘徊不去,我想这书桌会不会是用洋槐木做成的呢?否则为何它负载着沉重的思维却依然结实有力。

       洋槐给我一春一夏的绿色,到秋天,艳阳在树顶涂出一抹金黄,不几日,窗前已被装点得金碧辉煌。秋风乍起,金色的槐树叶如雨纷纷飘落,我的思路便常常被树叶的沙沙声打断。我明白那是一种告别的方式。它们从不缠缠绵绵凄凄切切,它们只是痛痛快快利利索索地向我挥挥手连头也不回。它们离开了槐树就好比清除了衰老抛去了陈旧,是一个必然,一种整合,一次更新。它们一日日稀疏凋零,安然地沉入泥土,把自己还原给自己。他们需要休养生息,一如我需要忘却所有的陈词滥调而寻找新的开始。所以凝望这棵斑驳而残缺的树,我并不怎么觉得感伤和悲凉——我知道它们明年还会再回来。

冬天的洋槐便静静地沉默。它赤裸着全身一无遮挡,向我展示它的挺拔与骄傲。或许没人理会过它的存在,它活得孤独,却也活得自信,活得潇洒。寒流摇撼它时,它黑色的枝条俨然如乐队指挥庄严的手臂,指挥着风的合奏。树叶落尽以后,树杈间露出一只褐色的鸟窝,肥硕的喜鹊啄着树枝喳喳欢叫,几只麻雀飞来飞去到我的阳台上寻食,偶尔还有乌鸦的黑影匆匆掠过,时喜时悲地营造出一派生命的气氛,使我常常猜测着鸟们的语言,也许是在提醒着我什么。雪后的槐树一身素裹银光璀璨,在阳光还未及融化它时,真不知是雪如槐花,还是槐花如雪。

       四季的洋槐便如一幅幅不倦变幻的图画,镶入我窗口这巨大的画框。冬去春来,老槐衰而复荣、败而复兴,重新回来的是原来那棵老槐;可是,我知道它已不再是原来的那棵槐树了——它的每一片树叶、每一滴浆汁,都由新的细胞、新的物质构成。它是一棵新的老槐树。

       年复一年,我已同我的洋槐度过了六个春秋。在我的一生中,我与槐树无言相对的时间将超过所有的人。这段漫长又真实的日子,槐树与我无声的对话,便构成一种神秘的默契。

学习小说单元后,同学们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小阳便从他喜欢的故事中推荐了这一篇。
生日蛋糕

[美]丹尼尔·莱昂斯

空气清冽,光线正从天空中消逝。街道上散发着摊贩手推车里剩下的烂水果的气味,虽然闻起来有点酸臭,却并非一无是处。露西亚很熟悉这种气味,这让她想起自己还是个女孩时那些欢乐的时光,她喜欢这气味,正如她设想农场的人会喜欢闻肥料的气味一样。

已经过了下午6点,深秋的纽伯利街上的店铺大都打烊了,但她知道洛伦佐的店还为她开着。她不慌不忙:她是个老妇人、岁月已经侵蚀了她的双腿。如今它们又粗又重,像灌满了铅,走路的时候,臀部因为费力拖动它们而变得很痛。

她在一条长椅旁停住,想坐下,又觉得弯下腰然后再站起来,还不如只靠一靠椅背轻松。她等呼吸平缓下来,再走向通往面包店的最后一条街。洛伦佐会在,他会等的。从战争开始,她不是每个礼拜六都去面包房的吗?她不是每次都买同样的有巧克力糖衣的白蛋糕吗?那是尼克的最爱。

“晚上好,隆萨维利夫人。”他用意大利语,扬高声音说,“我正念叨您呢。”

站在糕点柜台前面的是玛丽亚·门德斯,她在洗衣店工作,她没有丈夫,但有个孩子。她对露西亚笑笑,然后又低头去看玻璃柜台。

“门德斯小姐想请您帮个忙。”面包师说。

露西亚脱下皮手套放进小提包,问:“帮个忙?”

“我的小女儿,”玛丽亚说,“今天是她7周岁的生日。”

“您一定认识小特瑞莎。”洛伦佐说。

“嗯。”露西亚说。她的确见过那个孩子,在那个孩子和小伙伴破坏她后院的菜园子时。

“今天我在洗衣店很忙,一整天都有人排队,我没时间出去给她买生日蛋糕。”

“嗯。”露西亚还记得她花了两天时间才修好园子里的西红柿桩。

“是这样的,”洛伦佐说,“门德斯小姐想要个蛋糕,可我都卖完了,除了您的。我跟她说您是我最忠实的顾客,我们得等您来了再问问。”

“其他面包店都关门了,”玛丽亚说,“可今天是我小女儿的生日。”

露西亚的手顫抖起来。她想起医生说过她不能发火,但这也太过分了。“每个礼拜我都来买蛋糕。多少年了?现在这个黑女人来了你就不管我了?”

“露西,求你了,“我可以送你一些小甜饼,”他说,“或者奶油煎饼卷。我刚做的,很好吃。”

“我一周来一次,只买尼克爱吃的蛋糕。”

洛伦佐把头歪到    一    边    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但忍住没说    他又等了    一会    

“露西亚,想想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他说,“今天是她的生日。”

“那你就给她再做个蛋糕。如果你那么喜欢她,你来帮她啊!”

“露西亚,来不及了,生日派对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说,“再说,我已经清洗了设备,收好了面粉、鸡蛋和糖。”

“露西亚,”他说,“这样做是对的。问问您自己,尼克会怎样做?”

“我知道他不会的。”她想起了尼克,想起在最后的日子,他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她是怎样跑出去叫那些孩子不要吵闹,而他们笑着对她说:“滚回去,疯老太婆。”

洛伦佐头也不抬,用一种几乎是耳语的声音说话。“露西亚,”他说,“就这一次。”

“不,”她说,“不,我要我的蛋糕。”

玛丽亚开始哭起来。“上帝啊,”她说,“我的小女儿。”

洛伦佐用手撑住身体:“对不起,门德斯小姐。”

玛丽亚啜泣着转向她:“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她怎么能原谅我?您没有孩子吗?”

“我有三个孩子,”露西亚说,“我从没忘记过他们的生日。我从不在最后一刻才冲出去买蛋糕。”

“可我在上班,”玛丽亚说,“全靠我一个人带特瑞莎。我得一个人养活她。”

“那怪谁?”露西亚对洛伦佐挥挥手。“快点,”她说,“把我的蛋糕包起来。”

洛伦佐皱着眉头小心地慢慢地把蛋糕从展示柜里拿出来,放进一只白色的糕点盒里。

露西亚带上手套。她转向门口时,玛丽亚拉住她的胳膊。“求求你,”她说,“求你了,我从你这儿买。我出十美元。”

露西亚挣脱了玛丽亚的手,大声说:“我不要你的钱。”她把皱成一团的钞票扔到地上,然后打开门。玛丽亚跪倒地上捡起那张钞票。“你这个老巫婆!”她尖叫道。

露西亚没有回头。她慢慢地沿着纽伯利街往前走,小心避让着结冰的地面。那个洗衣店女孩,甚至还有洛伦佐,他们对她了解多少?他们知道什么叫作挚爱?他们知道什么叫折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楼梯上的光线很暗,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扶住栏杆。每走一步就停一下,她要等那阵阵的疼痛从臀部散去,然后再抬脚。

她走进厨房,掀开玻璃罩,把上礼拜的蛋糕拿出来。玻璃罩里闻起来有一股香甜的气息。给尼克的蛋糕连碰都没被碰过,简直就是那个新蛋糕的黏土模型。

当她把它当垃圾扔掉时,表面的巧克力糖衣裂开了,撒落在地板上,就像陶器的碎片。

她清理了残渣,用一块海绵擦掉蛋糕底座的糖衣污渍,然后打开糕点盒,把新蛋糕拿出来放进玻璃罩。

天已经黑了,围绕着城市的山丘上,有几百座房屋窗口的灯火亮着,就像圣诞树树枝上白色的小灯泡。

她想象着她的孩子们、孙子们,大家就住在那些山上,正一起吃晚饭那些细皮嫩肉的小男孩和小女孩,调皮地从她怀抱里缩走,他们窃窃私语,直到大家离开。

窗边有点凉,她打了个哆嗦,往后退了一步。

她在餐桌边坐下,就在尼克和孩子们的照片下面。

她望着门,一如既往地,期盼着,会想起敲门声,或者门直接被推开,然后他们中的一个,只要一个就好,会站在那儿。

(选自村上春树《生日故事集》,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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