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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 难易度:普通

【盐仓24秋】七年级语文《朝花夕拾》模拟必刷卷五

根据《朝花夕拾》中鲁迅的“爱与憎”,下图中对应不正确的一项是( )

举一反三
霜雪里,白菜白

刘文波

①  读到白居易一首写白菜的诗,写得真好:浓霜打白菜,霜威空自严。不见菜心死,翻教菜心甜。

     ②面对满园的白菜,诗人一定也觉得做棵白菜其实也是不错的。自然界的风刀霜剑带给自己的只是褪去铅华浮躁的轻松自然,霜威深重带来的只是将白菜由青涩转为饱满、甜润。霜气成了走向成熟的最后一道淬火工序。见过了霜雪,方能掘出生命的醴泉。

     ③经了霜的白菜如人到中年,没有了浮躁与火气,将所有的峥嵘、锋芒内敛为馥郁和充实。密植着繁茂的心事,向内心生长,在内里生花。

     ④过去,农村几乎家家都要种白菜。从立秋下种,到小雪收获,要经历八个节气的孕育。这段日子里,白菜娉娉袅袅地长在农家的地头、院落,成为一首小令,一首长调。别看白菜还小,从初生到刚长出几片肥硕鲜嫩的绿叶,便繁衍着农家的饭碗的清香。清晨,母亲踩着晨露间(jiàn)下一筐嫩苗,回家洗净准备下锅,心急的父亲往往先用焦黄的煎饼卷起几棵嫩叶,吃得齿颊生香,如春来吃荠菜春卷一样有味。满嘴的青绿金黄,教人解馋。母亲则是将洗净的小白菜用热水汆一下,切成细末,再加豆面,做成白菜小豆腐吃。豆香、菜香很能打牙祭,熨帖胃肠的。一顿吃不上,下顿用麻油、葱花、姜丝炼锅,炒着吃,比原来更有滋味。让我们吃得热汗直流。

     ⑤过了小雪,菜窖里、屋檐下,挨挨挤挤的堆满了青绿的白菜。如同院子里成山的柴火一样,让人感到今冬温暖无忧,安眠稳睡,不必再担心大雪封门了。因为那是一冬的菜蔬。

     ⑥母亲常将未卷结实的白菜洗净了,砍去根,腌成咸菜,十几日,菜叶通体微黄,酸咸可口,拌合着粗茶淡饭,将清清淡淡的日子调剂得活色生香。

     ⑦卷得结结实实的大白菜,如同庄稼人的言谈举止一般实在。母亲能变换出多种花样做成一日三餐。蒸、闷、溜、炒,不变的是白菜,丰盈的是日子。白菜的宽厚大度,让冬日的农妇有了施展自己的余地。而其中最顺口的是母亲做的蒸白菜。进了腊月,蒸上一锅大白菜,悠悠的日子就有滋有味过去了。

     ⑧蒸白菜做法很简单,将三两棵大白菜洗净外面的叶子,备好料,油盐、葱姜、桂皮、豆瓣酱,炼锅,将白菜一片片的下锅细火焖炖。经济宽裕时,买几斤猪大骨,或者宰只自家喂的小笨鸡,先将鸡或骨头蒸至八成熟,再下白菜炖。这时炖出的白菜香而不腻,久吃不厌。在我们那儿叫蒸鸡白菜或鸡扎。客人来了,捞上一碗白菜,再用一层嫩嫩的鸡脯肉盖在菜上,就满眼是肉了。如群山落雪,层次分明,能上得了酒宴大席的,也很能调动我们的馋虫,肉香诱人啊。现在想来,那披在菜上的丝丝鸡肉,是黄公望的披麻皴①,倪云林的折带皴②,养眼养口的滋润。而那时是不能领略出这层诗意画意的,只体会到肉味的鲜美。   

     ⑨齐白石老人的白菜萝卜同样也可以入得画的。一幅写意白菜萝卜,俗得可爱,有世俗烟火味。拍卖会上,拍出几百万几千万的价格,在人们眼里已不是一颗白菜。这其实是背离了白石老人的心意的。此时,白菜已与世俗无关。

(选自《知识窗》2013年第1 期)

【注释】①黄公望,中国元代书画家,有《富春山居图》等传世。披麻皴,山水画皴法之一,画法状如麻披散而错落交搭,故曰“披麻皴” 。②倪云林:元代画家、诗人,其作画以侧锋干笔作皴,名为“折带皴”。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母亲的情怀

叶倾城

    那天是周末,说好了要和朋友们去逛夜市,母亲却在下班的时候打来了电话,声音是小女孩般的欢欣:“明天我们单位组织春游,你下班的时候到威风糕饼店帮我买一袋椰蓉面包,我带着中午吃。”

    “春游?”我大吃一惊,“你们还春游?”想都没想,我一口回绝,“妈,我跟朋友约好了要出去,我没时间。”

    跟母亲讨价还价了半天,她一直说:“只买一袋面包,快得很,不会耽误你……”最后她有点生气了,我才老大不情愿地答应。

    一心想速战速决,刚下班我就飞身前往,但是远远看到那家糕饼店,我的心一沉:店里竟挤满了人,排队的长龙一直蜿蜒到店外。我忍不住暗自叫苦。

    随着长龙缓缓地向前移动,我频频看表,又不时踮起脚向前张望,足足站了近20分钟,才进到店里去。真不知母亲是怎么想的,休息日在家休息休息不好吗?怎么会忽然心血来潮去春游,还说是单位组织的,一群半老太太们在一起,又有什么可玩的?

    前面的人为了位次而激烈地争吵,有人热心地出来给大家排顺序,计算下来我是第三炉的最后一个。多少有点盼头,我松口气,把重心换到另一只脚上接着站。

    就在这时,背后有人轻轻叫了声:“小姐。”我转过头去,是个不认识的妇女,我没好气:“干什么?”她的笑容几近谦卑:“小姐,我们商量一下好吗?你看,我只在你后面一个人就得再等一炉。我这是给儿子买,他明天春游,我待会儿还得回家做饭,晚上还得送他去学校听课,如果你不急的话,我想,嗯……”她的神情里有说不出的请求:“请问你是给谁买?”

    我很自然地回答:“给我妈买,她明天也春游。”

    ①没想到,当我作出回答时,整个店突然在刹那间有了一种奇异的寂静,所有的眼光一起投向了我,我被看得怔住了。

    有人大声地问我:“你说你给谁买?”我还来不及回答,售货小姐已经笑了:“嗬,今天卖了好几百袋,你可是第一个买给当妈的。”

    我一惊,环顾四周才发现,排在队伍里的,几乎都是女人。从白发苍苍的老妇到妙龄少妇,每个人手里的大包小包,都在注解着她们的主妇和母亲的身份。

    “那你们呢?”

    “当然是买给我们的‘小皇帝’的。”不知是谁接了口,大家都笑了。

    我身后的那位妇女连声说对不起:“儿子远足,一年只有一次,我也愿意让他吃好玩好,我们小时候春游,还不是就挂着个吃?”

    她脸上浮出的神往的表情使她整个人都温柔起来。我问:“现在还记得?”

    她笑了起来:“怎么不记得,现在也想去啊,每年都想,哪怕就是只在草坪上坐坐,晒晒太阳也好啊——到底是春天,可总没时间。”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大概,我也只有等到孩子长到你这种年纪时,才有机会吧。”

    原来是这样,并不是母亲心血来潮,而只是母亲心中一个埋藏了几十年的心愿。而我怎么会一直不知道呢?我是母亲的女儿啊。

    她手里的塑料袋里,全是饮料、雪饼、果冻……小孩子爱吃的东西。②沉甸甸的,坠得身体微微倾斜,她也不肯放下来歇一歇。她向我解释:“都是不能碰不能压的。”她就这样,背负着她不能碰不能压的责任,吃力而又安详地等待着。

    我说:“你太辛苦了。”

    她的笑容平静里有喟叹:“谁叫我是当妈的?熬吧,等孩子懂得给我买东西的时候就好了。”

    这时,新一炉的面包热腾腾地端了出来,芳香像原子弹一样地炸开。我前面的那位妇女转过身来:“我们换一下位置,你先买吧!”

    我一愣,连忙谦让:“不用了,你等了那么久。”

    她已经走到我身后,略显苍老的脸上明显有生活折磨的痕迹,声调却是天生只有母亲才有的温柔和决断:“但是你母亲已经等了二十几年了。”

    她前面的一位老太太微笑着让开了,更前面的只回身看了一眼,也默默地退开去。③我看见,她们就这样安静地、从容地、一个接一个地,在我面前铺开了一条小径,一直通向柜台。

   “快点啊。”有人催我,“你妈还在家里等你呢。”

    刹那间,我分明知道,此时,她们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她们长大成人的儿女,在下班的路上为自己提回一袋面包呢……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通往柜台的路一下子变得很长很长,我慎重地走在每一位母亲的情怀里,就好像走过了长长的一生,从未谙人世的女孩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终于读懂了母亲的心。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荒漠中的苇(王剑冰)

       汽车穿行于茫茫戈壁已经很久了,人们初开始的兴趣早已变成了朦胧的睡意。公路像条细细的带子在沙漠中甩来甩去,不知尽头在何处。有人不停地在后悔,应该走另一条国道的,是我等少数几个出的点子,说走这条路可以看到五彩城。远远的五彩城直到我们走到了天黑,看到一颗好大的月亮,也没有见到它的踪影,旅途上的事情是不能凭美丽的想象来完成的。慢慢地我也没有了什么兴趣。除了沙漠还是沙漠,而且沙漠的颜色还不是金黄色的,很多都是粗糙的暗褐色的沙石,在公路的两边铺向无尽的远方。胡杨呢?红柳呢?几乎看不到什么植被,偶尔的几株沙棘,一晃就过去了。有时出现的不高的丘陵,也仅够让视线有个起伏的弧度。沙海茫茫,真正是茫茫了。

       窄窄的戈壁公路上跑着的几乎就是我们这一辆汽车,弱小的一叶扁舟样地在大海的波涛中翻涌。

       中间在什么地方吃了一顿午饭,然后就昏昏沉沉睡着了。醒来已是半下午了,车子还是不急不躁地跑着。我又一次地把头靠在窗户上,无聊地看着已不成风景的风景。就在这时,我竟然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植物,是的,是那种水乡才能看到的植物——苇!起先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镜,以为是看错了。当这种植物又一次在我的视线中出现的时候,我真正地看清了,是苇。

       在我的感觉里,苇属于弱者,弱者都是以群居的形式出现的,所谓“芸芸众生”。群居才能产生勇气,才能产生平衡,才能产生力量,才会便于生存。苇便是一种群像的结合体,荡漾是她的形容词。我曾在双台河口湿地保护区,在我的家乡渤海湾,在孙犁笔下的白洋淀,都看过面积逾十万亩甚至百万亩的大芦苇荡。那一望无际的芦苇,像纤腰袅娜的女子,一群群相拥相携地在风中悠悠起舞。“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经》中对一位玉人的思念也是以这美丽的植物为衬物。作为一种最为古老的植物,苇给人们带来的总是美好的向往。很多的女孩借用了苇的名字,那是一种带有情感的、内涵丰富的、柔韧的、温馨的表达与体现。

       可眼前这些苇却显得这般瘦削,不成气势。就像初生小女的头发,稀稀落落地表明着生命的再生。或像耄耋老者,以几许羊胡迎风,扬头看着不多的时日。我想象不到在这样荒凉(不只是荒凉,简直是恐怖)的地方,怎么会有苇这种植物生长。是鸟的羽翅?是风的神力?她们真的不该诞生在这里。在白洋淀,沙家浜,苇正牵裳起舞,接受着游人的赞叹;在渤海湾,黄海滩,苇也是丰足地吸吮着大地的乳汁,欢快地歌唱。

       这该是植物中的弱女子啊,给她一片(不,哪怕是一点)水,她就敢生根、发芽、开花、摇曳出一片星火,一片阳光。那确实是一小片水,好像是修路开挖出的低洼地,仅仅是存留的一点点雨水,而绝不会是人为的故意,她们就结伴地生长起来,那是多么少的伴儿啊。但女子们还是愿意有伴的,这是她们的天性。孤芳自赏的苇似乎不称为苇,况且在这样的地方她们别说孤芳,连群艳也无可夺目。如果不是我惺忪中的一瞥,一个王姓的男子也就同她们连一目的交情也错过了。

       那片水已经剩了一点点,而她们的长大,还不是借助那一点水吗?看她们的样子,也就是刚刚过了童年而进入青春期。那可是戈壁滩,是茫茫大漠,她们会摇曳,会挣扎多久呢?水涸地裂,沙丘涌动,她们都活不了。我已经看到,离水稍远的几株已经干枯颓折。

       不过我想,既然作为一种生命,站立于这个世界上,就有她生命的意义和可能。这个生命就会不讲方式,不图后果地向上生长,直至呼出最后一息。苇,或被风收去,或被沙掩埋,都会以她最后的努力,度过她最美丽的时光。苇,你的意思不是萎,是伟!

       西部,戈壁,荒漠,苇,我把这样的字眼在寂寞的旅途上相连,竟就连出了一种美妙的景象。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各小题。
秋夜
巴金
窗外“荷荷”地下着雨,天空黑得像一盘墨汁,风从窗缝里吹进来,写字桌上的台灯像闪眼睛一样忽明忽暗地问了几下。我刚翻到《野草》的最后一页。我抬起头,就好像看到先生站在面前。
仍旧是矮小的身体,黑色的长袍,浓浓的眉毛,厚厚的上唇须,深透的眼光和慈祥的微笑,右手两根手指夹着一支香烟。他深深地吸一口烟,向空中喷着烟雾。
他在房里踱着,在椅子上坐下来,他抽烟,他看书,他讲话,他俯在他那个书桌上写字,他躺在他那把藤躺椅上休息,他突然发出来爽朗的笑声……
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平易近人。而且每一个动作里仿佛都有先生的特殊的东西。你一眼就可以认出他来。
不管窗外天空漆黑,只要他抬起眼睛,整个房间就马上亮起来,他的眼光仿佛会看透你的心,你在他面前想撒谎也不可能。不管院子里暴雨下个不停,只要他一开口,你就觉得他的每个字都很清楚地进到你的心底。他从不教训人,他鼓励你,安慰你,慢慢地使你的眼睛睁大,牵着你的手徐徐朝前走去,倘使有绊脚石,他会替你踢开。
他一点也没有改变。他还是那么安静 , 那么恳切 , 那么热心 , 那么慈祥。他坐在椅子上,好像从他身上散出来一股一股的热气。我觉得屋子里越来越温暖了。
风在震摇窗户,雨在狂流,屋子里灯光黯淡。可是从先生坐的地方发出来眩目的光。我不转眼地朝那里看。透过黑色长袍我看见一颗燃得通红的心。先生的心一直在燃烧,成了一颗鲜红的、透明的、光芒四射的东西。我望着这颗心,我浑身的血都烧起来,我觉得我需要把我身上的热发散出去,①我感到一种献身的欲望 , 这不是第一回了。过去跟先生本人接近,或者翻阅先生著作的时候,我接触到这颗燃烧的心,我常常有这样一种感觉;其实不仅是我,当时许多年轻人都曾从这颗心得到温暖,受到鼓舞,找到勇气,得到启发。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②发光的心仍然在他的胸膛里 , 跟着他到了窗前。我记起了,多少年来这颗心就一直在燃烧 , 一直在给人们指路。他走到哪里,他的心就在哪里发光,生热。我知道多少年轻人带着创伤向他要求帮助,他细心地治好他们的伤,让他们恢复了精力和勇气,继续走向光明的前途。
“不要离开我们!”我又一次听见了这个要求,这是许多人的声音,尤其是许多年轻人的声音。我听见一声响亮的回答:“我决不离开你们!”这是多年来听惯了的声音。我看见他在窗前,向窗外挥一下手,好像他又在向谁吐出这一句说过多少次的话。
雨住了,风也消逝了。天空不知在什么时候露出一点点灰色。夜很静。③连他那颗心“哗哗剥剥”地燃烧的声音也听得见④他拿一只手慢慢地压在胸前 , 我觉得他的身子似乎微微地在颤动,我听见他激动地、带感情地说
“忘记我。可是我永远忘不了你们。
“难道为了你们,我还有什么不可以拿出来的?
“难道为了你们,我还有过什么顾虑?
“难道我曾经在真理面前畏怯?在暴力面前低头?
“为了追求真理我不是敢说,敢做,敢骂,敢恨,敢爱,敢叫?
“我所预言的‘将来的光明’不是已经出现在你们的眼前?
“那么仍然要记住:为了真理,要敢爱,敢恨,敢叫,敢说,敢做,敢追求!
勇敢地继续向着更大的光明前进!”
静寂的夜让他的声音冲破了。仿佛整个空间都骚动起来。从四面八方送过来响应的声音。声音渐渐地凝结在一起,愈凝愈厚,好像成了一大块实在的东西。不知道从哪里送来了火,它一下子就燃烧起来,愈燃愈亮,于是整个房间,整个夜都亮起来了,就像在白天一样。
那一块东西继续在燃烧,愈烧愈小,终于成了一块像人心一样的东西。它愈燃愈往上升,渐渐地升到了空中,就挂在天空,像一轮初升的红日。
我再看窗前鲁迅先生的身影,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连忙跑到窗前。⑤我看出来:像初日那样挂在天空里的就是先生的燃烧的心。我第一眼就只看到一颗心。可是我仰起头仔细再看,先生的慈祥的脸庞不是就在那儿?他笑得多么快乐!真是⑥我从未见过的表示衷心愉快的笑脸!
他笑了,我也衷心愉快地笑了。
我知道鲁迅先生并没有死,而且也永不会死!
我回到写字桌前,把《野草》阖上,我吃惊地发现那一颗透明的红心也在书上燃烧……
原来我俯在摊开的先生的《野草》上做了一个秋夜的梦。
窗外还有雨声,秋夜的雨滴在芭蕉叶上的声音,滴在檐前石阶上的声音。
可是在先生的书上,我的确看到了他那颗发光的燃烧着的心。
【注】①选自《世界美文观止》。选文作于1956年9月。1936年11月19日,鲁迅在上海去世,22日出殡,巴金等作家扶柩上了灵车,缓缓前往万国公墓。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你让我成为最好的自己

张亚凌

       直到今天,我依旧最喜欢一个姓,高;最喜欢一个字,翔;超喜欢一个词儿,高翔。

       抬头,天蓝云白,鸟儿高翔,再没有比这更美的意境了。

       回眸,凝视,三十年前清晰如昨。

       记得是个午自习,我们刚升入初三的第二周。正在做作业,突然听见几声响亮的击掌,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老班。

       抬头,果真。连续响亮击掌是老班训话前的招牌动作,现在想起来都会咧开嘴巴笑出声来,相当于古时官吏升堂前众衙役用棍棒敲击地面喊“威武——”。却见老班旁边站着一男生:高而瘦,洁净、整齐到让人觉得失真。从这男生的目光里,我只看到一个词,沉静。而我们班那些傻小子呀,裤袋耷拉下来当潇洒,拖着鞋走路以为成熟。老班指着他介绍了一句:“高翔,从北京转回来的。”而后给安排了个座位就离开了。

       每每下课,我们像终于盼到了放风时间的囚犯,推着搡着冲向教室外面,尽情尽兴似乎又很无聊地蹦着喊着。而高翔,总是静静地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着窗外。阳光透过玻璃刚好落在他的脸上,细碎的阳光也化不开他一脸的沉郁。

      马上就有好事者打听出来了:高翔的爸妈都是搞什么研究的,爸爸因为辐射太大,病故了;妈妈要改嫁,只有一个孙子的奶奶便硬将高翔从北京带了回来。

       高翔的作文总被语文老师当范文。也记得语文老师的评价一成不变,什么“语言、思想深度远远超过你们”,什么“那种好是你可以读出,可以捕捉到,就是说不出的”。倒是我自己,每每老师读高翔的作文时,就闭了眼,游走在高翔的文字里。我喜欢用那种方式去感受,我甚至跟着那些文字熟悉了高翔难以割舍的过去。

       他的奶奶又来学校看他了,我突然觉得她很像很像老巫婆——将一个高贵的王子抹去了一切光环后残忍地丢弃在悲苦人间的老巫婆!我开始讨厌起那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他原本可以跟着妈妈在北京继续好好生活,而不是在这里。在这里,他连文字中的悲苦都走不出。

       高翔的各门功课都是无可 挑剔地好,好到让我们所有人都望尘莫及,他每一次的总成绩都比第二名高出几十分!第二名固定地是一个女生,她的勤奋可以说“废寝忘食”加“悬梁刺股”了。

       我开始写日记,日记里似乎也笼上了一层忧伤,处处都是高翔作文的影子。每晚,在舍友都睡着了时,我点着蜡烛,趴在床上涂写着自己的心情:看一眼他的背影与侧影,都觉得是一幅很美很美的画;听他回答问题,比老师都标准的普通话很有磁性;他皱一下眉,也是忧伤的美……每一句每一段每一页,都是高翔的点点滴滴。

       是早恋吧?可谁有资格去爱他呢?或许,我只是希望自己的名字跟他的名字一起被表扬。这个念头都有些贪婪了,其实我只是希望自己也能写出那么美那么好的作文罢了。

       我们班的很多大大咧咧的女汉子都是在高翔出现后迅速收敛回归女孩,并开始用功的。

       那时,一个班级一个宿舍。在女生宿舍里,每天晚上永恒的话题就是高翔,只是从不说出他的名字。这与老班每晚在外面查宿舍有关。

       “男生穿着花格子衬衫也挺好看的。”准备睡觉了,一个慨叹道,“我还以为花色布只有女孩子能穿。”“他穿啥都好看。”一个接了句。“算题咋能那么快,想都不想答案就出来了,神了!”有人又蹦出了一句。“只有他才能那么拽那么神!”

       ……

       记得那时中考,竞争也很是惨烈,一个班七十多学生能考上高中的只有十几个。八个班里似乎不怎么被看好的我们班,成绩倒出奇地好。用老班的话说,“真是奇了怪了,边沿上的好几个女生,本来都没啥希望的,却幸运地考上了”。

       呵呵,是幸运吗?没看见她们为了向某个人看齐,铆足了劲地你追我赶?

       多年后,最铁的姐们儿芳告诉我,她一直暗恋着高翔。说那话时,她已经是大律师了。

       1998年,闺密婷将去英国进行为期三年的学术交流,她羞涩地告诉我,她曾很喜欢高翔,只是害怕自己没资格喜欢他,才拼命地学习。她一直觉得,只有更加努力成为最好的自己,才配喜欢他。

       而我,从初三开始发表第一篇习作就再也没有停下来。直到今天,成为各大刊的签约作家或专栏作家。

       回首,天高云淡,而我们,都已高翔

(选自《中学生阅读》,作品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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