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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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湖北省腾云联盟2024-2025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8月联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我忘不了我的小说第一次被印成铅字时的那份儿喜悦。我日夜祈祷的就是这回事儿。真是的,我想我该喜悦,却没怎么喜悦。避开人我躲在一个地方哭了,那一刻我最想我的母亲……

我的家搬到光仁街已经是1963年了。那地方,一条条小胡同仿佛烟鬼的黑牙缝,一片片低矮的破房子仿佛是一片片疥疮,饥饿对于普通人们的严重威胁毕竟开始缓解。我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了,我已经有三十多本小人书了。

“妈,剩的钱给你。”

“多少?”

“五毛二。”

“你留着吧。”

买粮、煤、劈柴回来,我总能得到几毛钱。母亲给我,因为知道我不会乱花,只会买小人书。

我还经常去出租小人书,在电影院门口、公园里、火车站。有一次在火车站派出所,一位年轻的警察没收了我全部的小人书,说我影响站内秩序。

我一回到家就号啕大哭,用头撞墙。我的小人书是我巨大的财富,我觉得我破产了,从绰绰富翁变成了一贫如洗的穷光蛋。我绝望得不想活,想死。我那可怜的样子,使母亲为之动容。于是她带我去讨还我的小人书。

“不给!出去出去!”车站派出所年轻的警察,大檐帽微微歪戴着,上唇留撇小胡子,一副葛列高利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母亲代我向他承认错误,代我向他保证以后绝不再到火车站租小人书,话说了许多,他烦了,粗鲁地将母亲和我从派出所推出来。

母亲对他说:“不给,我就坐台阶上不走。”

他说:“谁管你!”砰地将门关上了。

“妈,咱们走吧,我不要了……”我仰起脸望着母亲,心里一阵难过。

亲眼见母亲因自己而被人呵斥,还有什么事比这更令一个儿子内疚的?

“不走。妈一定给你要回来!”母亲说着,就在台阶上坐了下去,并且扯我坐在她身旁,一条手臂搂着我。

另外几位警察出出进进,连看也不看我们。

“葛列高利”也出来了一次:“还坐这儿?”母亲不说话,不瞧他。

“嘿,静坐示威……”他冷笑着又进去了……

天渐黑了。派出所门外的红灯亮了,像一只充血的独眼,自上而下虎视眈眈地瞪着我们。我和母亲相依相偎的身影被台阶斜折为三折,怪诞地延长到水泥方砖广场,淹在一汪红晕里。我和母亲坐在那儿已经近四小时。母亲始终用一条手臂搂着我。我觉得母亲似乎一动也没动过,仿佛被一种持久的意念定在那儿了。

我想我不能再对母亲说“妈,我们回家吧!”——那意味着我失去的是三十几本小人书,而母亲失去的是被极端轻蔑了的尊严,一个自尊的女人的尊严。我不能够那样说……

几位警察走出来了,依然并不注意我们,纷纷骑上自行车回家去了。终于“葛列高利”又走出来了.“嗨,我说你们想睡在这儿呀?”母亲不看他,不回答。望着远处的什么。

“给你们吧!”“葛列高利”将我的小人书连同书包扔在我怀里。

母亲低声对我说:“数数。”语调很平静。

我数了一遍,告诉母亲:“缺三本《水浒》。”

母亲这才抬起头来,仰望着“葛列高利”,清清楚楚地说.“缺三本《水浒》。”

他笑了,从衣兜里掏出三本小人书扔给我,嘟囔道:“哟嗬,还跟我来这一套……”

母亲终于拉着我起身,昂然走下台阶。

“站住!”“葛列高利”跑下了台阶,向我们走来,他走到母亲跟前,用一根手指将大檐帽往上捅了一下,接着抹他的那一撇小胡子。

我不由得将我的“精神食粮”紧抱在怀中。母亲则将我扯近她身旁,像刚才坐在台阶上一样,又用一条手臂搂着我。

“葛列高利”以将军命令两个士兵那种不容违抗的语调说:“等在这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

我惴惴地仰起脸望着母亲。“葛列高利”转身就走——他却是去拦截了一辆小汽车,对司机大声说:“把那个女人和孩子送回家去。要一直送到家门口!”

节选自梁晓声《母亲带我去讨还小人书》

文本二:

小说在处理情感上,不宜饱满和激烈。并不是作者越大力气煽情,读者就越可能被感动得热泪盈眶,适度的隐忍和节制,让小说情节和人物自己说话,会起到更好的效果。

适度的情感会使小说充满人性的温情,而过度的情感则会令读者反感。即使悲惨的故事并不是非得带着悲惨去写,适当地节制情感,更能打动人。

节选自人民教育出版社《外国小说欣赏》

(1)、下列对文本一相关内容的理解,正确的一项是( )
A、“母亲不说话,不瞧他”,旨在通过描写流露出母亲内心对警察“葛列高利”的极度蔑视,也为后文警察态度的转变做了铺垫。 B、“昂然走下台阶”,写出了母亲成功地帮我要回小人书后昂首挺胸的样子,表现了母亲强烈的自尊心,暗含对母亲的礼赞。 C、“一条手臂搂着我”在文中多次出现,既在情感上强化了母亲为儿子讨书的愤怒冤屈,又在情节结构上前后呼应。 D、文中多处出现了警察“葛列高利”的衣着、动作、神态描写,全都表现了警察傲慢、冷酷的形象,也凸显作者对他的讽刺与嘲弄。
(2)、下列对文本一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年轻警察开始对我们粗鲁、不耐烦,后来主动让司机把我们送回家,前后的对比反差,增强了作品的张力。 B、作者通过对母亲语言、动作和神态的描写,展现了母亲自尊心强、支持和疼爱儿子的性格特征与心理情感。 C、本文详略得当,先略写母亲代我向警察认错,再详写母亲坚持讨要小人书的细节,塑造了既通情达理、又能为儿子据理力争的母亲形象。 D、本文选材贴近生活,以“租书、收书、要书”为情节脉络,情节推进自然,没有刻意制造波澜,叙述风格舒缓而真挚。
(3)、画线处的场景描写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4)、文本二提到“适当地节制情感,更能打动人”。请分析文本一是如何体现这一特点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老娘土

江岸

    钟海强舰长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甲板上,目不转睛地瞭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域。近处,白色的浪花在蓝色的海面上翻滚,仿佛蓝色的布匹上点缀着细碎的白花;远处,海天一色,分不清楚哪是天哪是海,海的蓝把天的蓝彻底消融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再过一个月,他就要告别心爱的舰艇,告别祖国的南海疆域,解甲归田。也许,这一次出航,就是他的最后一次。

    作为一名守卫南海二十多年的老兵,他当然忘不了他在海军的第一个岗位:某礁盘的守卫战士。

    今天,他带领他的舰艇出航,恰好路过那个礁盘,他计划在那里停泊一下,故地重游。

    近了,近了,礁盘就在眼前。他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其实,钟海强是土生土长的大别山人,参军之前是个旱鸭子,见过的最大的水域就是他家门前的那条洗脂河——淮河上游的一条支流。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那批兵来到了南海。经过三个月的新兵训练,他们下连队了。他进驻了一个岛屿。后来才知道,他驻扎的地方根本算不了岛屿,只是一个礁盘-358号。礁盘只有篮球场大小,四周比海平面高不了多少,稍有风浪,礁盘就被海水淹没。他们班其实是驻扎在礁盘中央高高的钢筋架上。这种凌空高  阁上的生活,让他头晕目眩,呕吐不已。

    班里只有三个人:班长、副班长和副班长口中的“新兵蛋子”钟海强。钟海强水土不服,没完没了的呕吐几乎使他虚脱了。

    班长急得直搓手,一迭声地问:“怎么办?怎么办?”

    副班长斜睨着钟海强,轻蔑地说:“新兵蛋子,熊样儿!”

    钟海强从床上挣扎起半个身子,对班长说:“用老娘土,煎水,给我喝。”

    班长根本没听清楚钟海强说的是什么,只听见一个“土”字。“土?这里哪儿有土?

    要土干什么?”他狐疑地问。

    “土,老娘土,在我包里。”钟海强说。

    班长打开钟海强的包,仔细翻了翻,没找到老娘土。

    班长看看钟海强,钟海强看看班长,稍顷,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看看副班长。副班长恼火地说:“你说的是那一包黑不溜秋的泥巴块儿吧?昨天整理内务,我给扔了。”

    钟海强突然像中了邪一样,凶狠地瞪一眼副班长,翻身下床。班长想拦他,没拦住。

    转眼间,他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门,石磙一样滚下了高高的台阶。幸亏大海还没有涨潮,他的那包老娘土还在礁盘上,安然无恙。

    身体恢复以后,钟海强对班长说:“在我们老家,父母都会为远行的孩子准备一包这样的土。它是从土灶里敲下的经过天长日久烘烤的锅心土,因为大都由老母亲亲手敲下,包好,送给儿女,所以我们当地人把它叫作‘老娘土’。人在他乡,水土不服,用老娘土煎水喝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班长“哦”了一声。

    副班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不久,副班长病了。钟海强拿出他的老娘土,准备给副班长煎水喝。班长不同意,他说:“副班长是新疆人,你是河南人,你的老娘土对他有用吗?再说,你刚来,水土不服,副班长来这里一年多了,又不是水土不服,怎么能用老娘土?”

    钟海强说:“班长,不管是新疆还是河南,我们都来自陆地,对于海洋来说,陆地上所有的土,都是我们的老娘土。试一试,不行吗?”

    谁知道,一碗浑浊的老娘土汤喝下去,副班长病情减轻;喝了第二次,明显见好;喝了第三次,已经生龙活虎了。

    从此,副班长改变了对钟海强的看法,更改变了对老娘土的偏见。他寄信到新疆老家,让父母寄一包同样的老娘土来。

    后来,钟海强当了班长,他要求每一个战士探亲返回时,都要带包老娘土……“报告舰长,358号礁盘已到,是否停泊?”值班员走过来,“啪”地举手敬了一个礼。

    钟海强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声音低沉地说:“停靠十分钟,我下去看看。”

    358号礁盘上,仍然是三个兵:班长、副班长、一个新战士。他们正列队向钟海强敬礼!

    钟海强环顾四周,礁盘已经令非昔比。水泥围墙内,芳草如茵,鲜花盛开;水泥围墙上,有用彩色珊瑚垒成的五个大字:老娘土哨所。

    钟海强的眼眶再次湿润了。他明白,他脚下踩着的,滋养着花草的,正是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老娘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补丁

张格娟

    城市中有这样一群孩子:他们将头发留得参差不齐,染成黄的、白的、红的、蓝的颜色。总之,怎么另类怎么染,怎么新潮怎么做。用他们自己的话说,这叫酷。

    这天,儿子出去玩时,一双牛仔磨砂鞋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他回家后沮丧地递给我说:“妈妈,扔了吧。”我默默地接过那双鞋,这可是我花280元买的,穿了还不到一周,我能不心疼吗?

    我拿着鞋来到小区门口的鞋摊前,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师傅说:“没办法了,实在要修,只能换底面了,还不如买一双新鞋。”

    紧挨着年轻师傅的老师傅和善地接过鞋子说:“让我试试吧,兴许能补好。不过,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给这两只鞋都打上补丁,这样对称一些,而且不影响美观。”看来,也只好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只好放下鞋子走了。

    过了几天,我去取鞋时,在琳琅满目的鞋子中,一眼就看见了那双鞋。果不其然,另一只鞋子也被刻意地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用粗粗的麻绳一左一右地缝合起来,而且裂缝呈树枝状,针脚也有些歪歪扭扭,看样子是故意做成这样的,与牛仔的质地浑然一体,风格粗犷,比先前多了一种别样的风味。我惊叹老师傅的手艺,真可谓巧夺天工啊!

    鞋子拿回家后,我没有立即给儿子,我怕他不肯穿。正好全家人在看电视,是一个抗战题材的电视剧,我就顺口问儿子:“知道什么叫补丁吗?”

    儿子郑重地答道:“补丁就是软件当初设计得不完美,后来又设计了一些用来弥补缺陷的程序。”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我想跟他说的是鞋上的补丁啊。

    儿子还在滔滔不绝地讲他的电脑补丁,我就想用忆苦思甜的方法让他接受那个鞋子上的补丁。我打断了他的回答,给他讲了我小时候的故事:

    小时候,家里很穷,孩子也多,妈妈不但要做农活,还要照顾我们四个孩子,往往是老大的鞋子小了,留给老二老三穿,等一双鞋到了我这个老四的脚上,鞋帮都掉了,鞋底也磨薄了。母亲就在灯下给我一遍又一遍地缝补。那时,我多么希望有一双属于自己的新鞋啊。

    不知儿子听懂了没有,我拿出那双鞋子,递给儿子说:“这就是补丁啊。”

    他接过鞋子左瞧瞧,右看看,欣喜若狂地对我说:“哇,老妈,你真是神来之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创意啊!”说着,他奔过来,夸张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欣慰像他这一代人还能接受鞋上的补丁,笑笑说,老妈没那么伟大,这是门口老师傅的杰作啊。

    第二天,我刚踏进门,发现门口齐刷刷地放着五六双鞋,我吓了一跳。每双鞋子都是崭新的,可让我费解的是,每只鞋子上都有大小不等的口子。我心里直纳闷:这小子,不会把老妈当成修鞋的吧?

    一群和儿子年龄一般大小的孩子从屋里涌了出来。儿子说:“大家都说我的鞋有创意,都买了新鞋子,让你拿给那个修鞋的老师傅,尽全力给他们做得有个性一点……”

    儿子还在一边叮咛我,我的心在疼痛,泪水也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

(选自《短小说精选》,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多一事”宛大妈

刘心武

    宛人妈是公园凉亭戏迷聚唱的核心人物。她曾唱一段《贵妃醉酒》的四平调,众人听完不禁面面相觑:怎么跟梅兰芳的唱法大相径庭?她告诉大家,那是荀慧生还用白牡丹作艺名时候的唱法,后来这出戏被公认为梅老扳的代表作,苟老板就没再演过这一出了。于是有人问她:“您是北京京剧团的吧?”她说:“我曾是北京市京剧的龙套,角儿唱杨贵妃,我是八宫女之一。”完了又解释一句,听起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糊涂:这什么意思啊?她笑着细掰:“四五十年前,北京有两个市一级的京剧团,一个叫北京京剧团,后来成为排演《沙家浜》、《杜鹃山》的‘样板团’;另一个,叫北京市京剧团,那政治地位、福利待遇,跟‘样板团’可就是老鼻子啦。我呢,是在带‘市’字的那个团,所以,当时北京戏剧界就流行这么一句话,叫作“多一‘市’不如少一‘市’”。当然啦,改革开放以后,又合并在一起,叫北京京剧院了。”那以后,有的人背地里就用“多一事”称呼她。

    社区居委会有一些人,觉得她这个老太婆脾气有些古怪。那年两位居委会女士抱着捐款箱,按响她那单元的门铃,说是知道社区里有些老人腿脚不便,想给灾区捐钱,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上门来满足其心愿。宛大妈听了却摇头说:“我不做隔山打牛的善事。我行善,要面对面,知道我捐的究竟落在了谁头上。”两位女士已经收收若干捐款,而且许诺将在社区公告栏公布捐款明细表,并会全部转交有关机构。宛大妈的表现,令她们气闷。

    有一次宛大妈去医院看病,候诊的时候,见旁边一个外地汉子,给一把旧椅子装上轱辘,推他媳妇来看病。问起来,得知他媳妇是生了骨瘤,动过手术,今天复查。给媳妇治这个病,汉子快到倾家荡产的地步。他哥哥也在北京打工,母亲轮流在他们两家住,这个月又轮到住他家——所谓家,就是在几里外,每月四百元租的原来工厂的排房,小小一间,放高低铺,剩余空间也就放套煤气灶架和一张用来吃饭和让孩子做功课的桌子。不过有彩电,屋顶上有“锅”,能看电视,他哥哥的意思,是弟媳妇得了这病,母亲就别挪弟弟那儿了。嫂子却不干,认为该轮还要轮。他妈跟那嫂子一向不睦,倒很愿意多在他儿住。他那媳妇衰弱得说话也缺气,一旁管自摇头。他苦笑,闭嘴前忍不住来一句:“明天赶紧去工地叫工头再支点,要不买米的钱也没了。”宛大妈看完病领完药,在医院外面又遇见他们,就过去跟那汉子说:“让你媳妇等在超市门口,你跟我进去,我帮你把该买的买了。”见那汉子犹豫,就说,“我最真心要帮。你接受了是给我快乐。”汉子就把媳妇坐的轮椅安置在妥善位置,跟宛大妈进了超市。两人各推一辆购物车,宛大妈往汉子的车里装了一袋米、一袋面、一桶玉米油、一大盒鸡蛋、一桶酱油、一桶醋、一包紫菜、一袋虾皮……汉子直说:“谢谢,够了够了。”她最后还往里添了两罐辣酱。出了超市,她跟汉子说:“我每月五号上午十点必来这家超市。你以后有困难可以按时候到这儿找我。我不会给你钱,不会给你买别的,就是给你买这些最必需的日常用品。”汉子他她媳妇连声道谢,问她:“大妈贵姓?”她笑:“莫问我的名和姓,就记住仨字儿吧:多一事。”

    “多一事”的趣事很多。那天她去公园,推了个自备的帆布小购物车,里头是两提卫生纸。她先没去凉亭唱戏,先推车到公厕外的松树下守着,不一会儿,一位大嫂出来了,她迎上去问:“又把而厕纸整卷儿全搂走啦?”那大嫂就知道被盯上了,脸上有些搁不住,嘴里硬撑着:“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不对?”又有一位胖老头从里头出来,他跟那位妇女一样,也是几乎每天都要来这公厕收集厕纸的。管理人员刚续上,他们就很快整卷搂走,其他游客往往无纸可用,意见很大。宛大妈见两位占便宜的全在眼前,就说:“道理你们也懂,不说了。今天我带了一提十卷的名牌厕纸来,赠你们每人一提。只希望你们从此以后能保障其他游客的权益。”那大嫂不知所措,那胖老头却理直气壮:“你多什么事!我们这算什么问题?你有能面耐逮那些贪官去!”宛大妈说:“大贪要反,小贪也要戒。端正社会风气,大事小事全要做。当年我不了贵妃,就演好那富女。如今我还是唱不了主角,干不成大事,可是我还能做点小的好事。我真是想送你们厕纸,好让你们生出点儿悔意,赶明儿别再这么贪小啦!”那大嫂和那胖老头灰溜溜地绕开她走了。后来管理员说,自搂厕纸的现象少多了。

    凉亭里又响起宛大妈的唱腔,这回唱的是《穆桂英挂帅》:“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我不挂帅谁挂帅?我不领兵谁领兵?”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1935年的羊

徐建宏

    找到学校,老旺看见曹老师正在巴掌大的操场上给学生们布置下午上山打柴的事。冬天的太阳光把曹老师的话照得暖洋洋的。山里太穷,孩子们读不起书,只能隔三差五地到山上打些柴然后挑到镇上卖了弄点钱。老旺看到自己的孩子狗娃一狗娃二也在中间。

    等学生散了,老旺急忙把曹老师拉到一边,哆哆嗦嗦地从破棉袄里掏出一个旧布包。大概是午后的太阳光显出了力量,曹老师注意到老旺的额上微微出了点汗。老旺说:“曹老师,你看看这里面写的啥?”

    曹老师疑惑地打开布包,从里面露出一张缺角的纸条。由于年深月久,纸条已经渍黄不堪,上面不规则地分布着一些细洞。曹老师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借条

兹借到瓦村邢元富家羊20只,俟成功后以两倍奉还。此据。

红军指挥员 叶××

1935年10月25日

    曹老师抬头看看老旺,此刻老旺的眼睛像两把钳子钳住了他。曹老师说:“老旺,这东西你从哪儿找到的?”

    “俺家的一个破墙洞里。”老旺急切地说,“上面写了些啥?”

    曹老师莞尔一笑说:“邢元富是你家什么人?”

    “俺爷爷哪。”老旺说,额上的细汗已经变成了颗粒。

    “老旺,恭喜你啊。”曹老师一巴掌拍在老旺的肩上说,“你家发财了。”

    消息从这天午后开始像花朵一样开遍了整个瓦村。到黄昏时老旺家的院子里已挤满了人。没有谁对老旺怀里的40只羊持怀疑态度。整个瓦村似乎隐隐听到了从1935年传来的羊叫声。瓦村虽然偏僻,但历史上也是个弹痕累累的地方。离村不到一里,马蜂窝似的弹坑足以印证瓦村昔日的荣光。应该说这张借条对老旺的确太重要了,它的重要性甚至超出了我们想象的范围。老旺一家六口人,妻子长年捧着一只酱黑的药罐,加上自己腿脚不灵便,儿子狗娃一狗娃二还是因为曹老师才读上书的。靠着几只咩咩叫的羊养家糊口,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

    这天夜里,瓦村的所有家庭都在斑驳的泥墙上寻找历史的破洞。1935年的羊叫声弥漫了整个瓦村。

    根据曹老师的指点,老旺第二天一大早就翻山越岭到镇上去了。曹老师关于纸条的一些看法在镇政府的办公室里得到了证实。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打着夸张的手势对老旺说,这张借条非同一般,我们一定要认真核查。尤其是首长的签字,需经专家鉴定。老旺听了这番话,心里像冬天的风紧一阵松一阵的。这时候恰巧镇长进来,镇长把老旺请到自己的办公室,还给老旺泡了杯茶,这使老旺在茉莉花的清香中毫不犹豫地把那张借条留在了镇长那儿。

    冬去春来,日子的流云在漫长而煎熬的等待中随风而逝。老旺日复一日地把羊群赶到山坡上,看远处山梁上腾起的黄尘,也看曹老师带着狗娃他们上山打柴的情景。老旺的心里酸了又涩,涩了又酸。据村里人说,曹老师的父亲是个烈士遗孤,战争年代被寄养在瓦村。后来曹老师是从遥远的大城市来到瓦村教书的,几十年的青春在黄尘古道中悄无声息地献给了瓦村。老旺记得,几十年间曹老师才回过五次家。

    后来的消息是曹老师从镇上带回来的。那天曹老师和几个学生挑着柴火到镇上去卖,归路上顺便去了趟镇长办公室。镇长答复说,经多方鉴定,现在已经确认了那张借条,首长的签字也真实无讹。再过几天县里就会派人把折合的1万块钱送到瓦村去。镇长的叙述让曹老师喜出望外,以致在走出办公室时曹老师一脚踩空把脚崴了。

    县里派人在镇长的陪同下来到瓦村是在几天以后。那是个令人难忘的日子,整个瓦村到处尘土飞扬。人们看到瘸腿又老实巴交的羊倌老旺从县里同志的手里接过一个大红包,那鲜艳的色彩在灿烂的阳光下让人热血沸腾。这个中午,我们的农民兄弟老旺像一颗挂在秋天树上的红柿子引人注目。1935年的羊叫声又一次回荡在瓦村的天空。

    第二天,老旺找到学校时天刚蒙蒙亮。曹老师扶着墙壁出来开门。看到一脸土色的老旺,曹老师开玩笑说:“老旺,你的脸是不是被钱烧了?”

    老旺站在门口,从门外透进来的光线照出曹老师房间里的摆设简陋又寒碜,灶上的白烟袅袅散开。老旺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塞到曹老师手上说:“俺想了整整一宿,这2000块钱就送给学校吧。往后你和孩子们不要再上山打柴了。”

    曹老师空洞地张了张嘴,一时无从说起。

    老旺粲然一笑说:“狗娃这几年全靠了你才念上书的,还有俺们家……你的恩情俺们忘不了。留下的那几千块钱,够俺们还债和添些羊啥的了。”老旺憨厚的笑脸在逆光中灿烂而令人心动。

    曹老师凝视着老旺一瘸一拐地走入晚春的早上,眼前一片模糊——他仿佛看到了有许多可爱的羊簇拥在老旺身后,老旺就像站在洁白的云彩上。在他耳边,1935年的羊叫声如水而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大风(节选)

莫言

    我家房后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胶河,沿着高高的窄窄的河堤向东北方向走七里左右路,就到了一片方圆数千亩的荒草甸子。每年夏天,爷爷都去那儿割草。

    最早跟爷爷去荒草甸子割草,是刚过了七岁生日不久的一天。

    我们动身很早,河堤上没有行人。雾很重,有时像炊烟,有时又像落下来的云朵。看不见河水,河水在雾下无声无息地流淌。爷爷的步子轻悄悄的,走得不紧不慢。

    雾淡了些,仍然高高低低地缠绕着田野和田野里的庄稼。丝线流苏般的玉米缨儿,刀剑般的玉米叶儿,刚秀出的高梁穗儿,很结实的谷子尾巴,都在雾中时隐时现。河堤上的绿草叶儿上挂着亮晶晶的露水珠儿,在微微颤抖着。

    雾越来越淡薄。灰蓝的天空也慢慢地明亮起来,东方渐渐发红,云彩边儿是粉红色的。太阳从挂满露珠的田野边缘上升起来,一点一点的。先是血一样红,没有光线,不耀眼。

    后来太阳一下子弹出来,这时候能看到它很快地往上爬,万道红光突然射出来,天地间顿时十分辉煌。田野里还是很寂静,爷爷漫不经心地哼起歌子来:

    一匹马踏破了铁甲连环

    一杆枪杀败了天下好汉

    一碗酒消解了三代的冤情

    一文钱难住了盖世的英雄

    一声笑颠倒了满朝文武

    一句话失去了半壁江山

    从爷爷唱出第一个音节时,我就把头拧回来。他的头秃了,秃顶的地方又光滑又亮,连一丝细皱纹也没有。瘦得没有腮的脸是木木的,没有表情。

    爷爷唱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从爷爷的歌唱中感受到一种很新奇很惶惑的情绪,很幸福又很痛苦。童年时代就像消逝在这条灰白的镶着野草的河堤上。爷爷用他的手臂推着我的肉体,用他的歌声推着我的灵魂,一直向前走。

    爷爷提着一把大镰刀,我提着一柄小镰刀,在一片茅草前蹲下来。“看我怎么割。”他割草的姿势很美,动作富有节奏。我试着割了几下,扔下镰刀,追鸟捉蚂蚱去了。

    迷蒙中感到爷爷在推我,已是半下午了。爷爷已经把草捆成四大捆,全背到了河堤上,小车也推上了河堤。

    “星儿,快起来,天不好,得快点儿走。”爷爷对我说。

    不知何时——在我睡梦中茶色的天上布满了大块的黑云,太阳已挂到西半边,光线是橘红色,很短。

    “要下雨吗,爷爷?”

    “灰云主雨,黑云主风。”

    我帮着爷爷把草装上车,爷爷在车前横木上拴上一根细绳子,说:“该抻抻你的懒筋了,拉车。”

    走出里把路,黑云把太阳完全遮住了。天地之间没有了界限,一切都不发声,各种鸟儿贴着草梢飞,但不敢叫唤,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爷爷的脸,还是木木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河堤下的庄稼叶子忽然动起来了,但没有声音。河里也有平滑的波浪涌起,同样没有响声。很高很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了世上没有的声音,跟着这声音而来的是天地之间变成紫色,还有扑鼻的干草气息,野蒿子的苦味和野菊花幽幽的药香。

    我回头看爷爷,爷爷还是木木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我的小心儿缩得很紧,不敢说话,静静地等待着。

    “爷爷!”我惊叫一声。

    在我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顶天立地的圆柱,圆柱飞速旋转着,向我们逼过来。紧接着传来沉闷如雷鸣的呼噜声。

    “爷爷,那是什么?”

    “风。”爷爷淡淡地说,“使劲拉车吧,孩子。”说着,他弯下了腰。

    我身体前倾,双脚蹬地,把细绳拽得紧紧的。

    我们钻进了风里。我听不到什么声音,只感到有两个大巴掌在使劲扇着耳门子,鼓膜嗡嗡地响。风托着我的肚子,像要把我扔出去。河里的水飞起来,红翅膀的鲤鱼像一道道闪电在空中飞。

    “爷爷——!”我拼命地喊着。喊出的声音连我自己都没听到。肩头的绳子还是紧紧地绷着。爷爷在我就不怕。

    那根拉车绳很细,它一下子崩断了,我扑倒在堤上。我抬起头来看爷爷和车子。爷爷双手攥着车把,脊背绷得像一张弓。他的双腿像钉子一样钉在堤上,腿上的肌肉像树根一样条条棱棱地凸起来。小车在哆嗦。

    我看到爷爷的双腿开始颤抖了,汗水从他背上流下来。

    “爷爷,把车子扔掉吧!”我趴在地上喊。

    爷爷倒退了一步,小车猛然往后一冲,他的脚忙乱起来,连连倒退着。

    “爷爷!”我惊叫着,急忙向前爬,耸身扑到小车上。借着这股劲,爷爷又把腰煞下去,双腿又像生了根似的定住了。爷爷的脸还是木木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刮过去的是大风。风过后,天地间静了一小会儿。夕阳不动声色地露出来,河里通红通红。庄稼慢慢地直腰。爷爷像一尊青铜塑像一样保持着用力的姿势。

    我从车上跳下来,高呼着:“爷爷,风过去了!”

    爷爷慢慢地放下车子,费劲地直起腰。他的手指都蜷曲着不能伸直了。

    风把我们车上的草全卷走了,不,还有一棵草夹在车梁的榫缝里。我把那棵草举着给爷爷看。

    “爷爷,就剩下一棵草了。”我有点懊丧地说。

    “天黑了,走吧。”爷爷说着,弯腰推起了小车。

    我举着那棵草,跟着爷爷走了一会儿,就把它随手扔在堤下淡黄色的暮色中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称呼

李国新

    那年,老石来乌乡采访,刚下车,我上前握住他的手,石主编,稀客,稀客,欢迎,欢迎!老石哈哈一笑,纠正说,不要叫我石主编,叫我石总编,我当总编都快一年了。

    我笑一笑,我哪知道哩,几把手?是一把手还是二把手?

    老石又是哈哈一笑,看怎么说,我业务上是一把手,社长是党委一把手。

    对对对,一把手。我笑嘻嘻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喝了一点酒。我又叫老石石主编了,老石比我喝得多,他连忙纠正,你啊你啊,我不是石主编,石主编只负责一个版面,我是石总编,负责整个版面了。

    在座的有宣传委员,宣传干事,还有老石随行的同事都笑起来,而跟老石的同伴中有人说,叫石总,是我们的老总了!我们报社是正县级单位,石总是正县级总编辑。老石听后笑容可掬。后来,我听说老石调到宣传部了,有的说是副部长,有的说是科长,还有的说是主任,究竟任什么职务不清楚。

    有一天,我去市委组织部办事,顺便想看望老石,毕竟我们认识多年,算是老朋友了。组织部离宣传部很近,只爬了二层楼就到了。我正想去打听老石在哪个办公室。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过来了,正是老石。他也看见我了,我总不能要他先叫我,他毕竟是领导,出于礼貌,我张开嘴,竟然鬼使神差地叫了他一声石总编,这应该是他过去的职务,我应该没有叫错吧。可老石急忙朝我走过来,是你呀,又叫错了,我已经不是石总编了,我现在是石副调研员,好了,就叫我老石算了,老石神色有点黯然。

    我一听,连忙说,不行,你是领导,叫你石部长算了!

    老石一听,脸上笑容顿起,不敢当,不过,我相当于副部长,但你还是叫我石副调研员为好,不过我虽然有个副字,我的级别还是正县级。

    我说,现在算是比报社舒服了。老石叹了一口气,我被人挤下来了,表面是提拔了,实际上是个闲人,一点权也没有,今天我是从家里来拿报纸的,正好碰见你了。

    我再一次碰见老石,是市里派来一个督办工作组到乌乡督查,组长是老石。

    我在中午接到乡领导的电话,说市里有个老领导来了,要我去陪他,我一见到老石,马上叫道,石副调研员,是你呀!

    老石望着我笑,纠正我,就叫我石专员,我现在被市委任命为市委第二十八组督查专员了。我连忙改口,石专员好!

    老石对我的领导说,李国新和我是同乡,从小至大,一起读书,是好朋友,也是好兄弟!我的领导连连点头,难怪的。

    我连忙纠正,不,石专员,你是领导,我一直都很敬重你。

    老石听了,脸上笑容灿烂,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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