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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题型:名著导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三国演义》中主要人物中被称“三绝”的分别是:“奸绝”是1,“智绝”是2,“义绝”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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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卷次数:57次 +选题

  •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不明白

        ①整整的三年,他凑足了一百块钱!

        ②他不能再等了。原来的计划是买辆最完全最新式最可心的车,现在只好按着一百块钱说了。不能再等;万一出点什么事再丢失几块呢!恰巧有辆刚打好的车(定作而没钱取货的)跟他所期望的车差不甚多;本来值一百多,可是因为定钱放弃了,车铺愿意少要一点。祥子的脸通红,手哆嗦着,拍出九十六块钱来:“我要这辆车!”铺主打算挤到个整数,说了不知多少话,把他的车拉出去又拉进来,支开棚子,又放下,按按喇叭,每一个动作都伴着一大串最好的形容词:最后还在钢轮条上踢了两脚,“听听声儿吧,铃铛似的!拉去吧,你就是把车拉碎了,要是铜条软了一根,你拿回来,把它摔在我脸上!一百块,少一分咱们吹!”祥子把钱又数了一遍:“我要这辆车,九十六!”铺主知道是遇见了一个心眼的人,看看钱,看看祥子,叹了口气:“交个朋友,车算你的了;保六个月;除非你把大箱碰碎,我都自给修理;保单,拿着!”

        ③祥子的手哆嗦得更厉害了,揣起保单,拉起车,几乎要哭出来。拉到个僻静地方,细细端详自己的车,在漆板上试着照照自己的脸!越看越可爱,就是那不尽合自己的理想的地方也都可以原谅了,因为已经是自己的车了。把车看得似乎暂时可以休息会儿了,他坐在了水簸箕的新脚垫儿上,看着车把上的发亮的黄铜喇叭。他忽然想起来,今年是二十二岁,因为父母死得早,他忘了生日是在哪一天。自从到城里来,他没过一次生日。好吧,今天买上了新车,就算是生日吧,人的也是车的,好记,而且车既是自己的心血,简直没什么不可以把人与车算在一块的地方。

        ④怎样过这个“双寿”呢?祥子有主意:头一个买卖必须拉个穿得体面的人。最好是拉到前门,其次是东安市场。拉到了,他应当在最好的饭摊上吃顿饭,如热烧饼夹爆羊肉之类的东西。吃完,有好买卖呢就再拉一两个;没有呢,就收车:这是生日!

        ⑤自从有了这辆车,他的生活过得越来越起劲了。拉包月也好,拉散座也好,他天天用不若为“车份儿”着急,拉多少钱全是自己的。心里舒服,对人就更和气,买卖也就更顺心……

        ⑥因为高兴,胆子也就大起来;自从买了车,祥子跑得更快了。自己的车,当然格外小心,可是他看看自己,再看看自己的车,就觉得有些不是味儿,假若不快跑的话。

        ⑦他自己,自从到城里来,又长高了一寸多。他自己觉出来,仿佛还得往高里长呢。不错,他的皮肤与模样都更硬棒与固定了一些,而且上唇上已有了小小的胡子;可是他以为还应当再长高一些……  

        ⑧这么大的人,拉上那么美的车,他自己的车,弓子软得颤悠颤悠的,连车把都微微的动弹;车箱是那么亮,垫子是那么白,喇叭是那么响;跑得不快怎能对得起自己呢,怎能对得起那辆车呢?这一点不是虚荣心。而似乎是一种责任,非快跑,飞跑,不足以充分发挥自己的力量与车的优美。那辆车也真是可爱,拉过了半年来的,仿佛处处都有了知觉与感情,祥子的一扭腰,一蹲腿,或一直脊背,它都就马上应合着,给祥子以最顺心的帮助,他与它之间没有一点隔膜别扭的地方。赶到遇上地平人少的地方,祥子可以用一只手拢着把,微微轻响的皮轮像阵利飕的小风似的催着他跑,飞快而平穗。拉到了地点,祥子的衣裤都拧得出汗来,哗哗的,像刚从水盆里捞出来的。他感到疲乏,可是很痛快的,值得骄傲的,一种疲乏,如同骑着名马跑了几十里那样。

    (选自老舍《骆驼祥子》,有删改。)

    相关链接:《骆驼祥子》以20世纪初期北京动荡社会为背景,展现人力车夫祥子不幸的生活遭遇。祥子原是乡下农民,进城后当了人力车夫。他最大的愿望是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人力车。为了这个希望,他风里来,雨里去,拼命拉车,省吃俭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请说普通话

    尚春江

        老同志,请你说普通话。 

        山水老汉从儿子居住的小区出来溜达了一会儿,就记不住回家的路了。去问交警,儿子的家在哪?路咋走?可是,他费了老鼻子劲说出来的话,人家一句也没听懂。交警说,老同志,请你说普通话。 

        可他哪里会说普通话啊。 

        他又去问路边下棋的几个老头,几个老头听了他说的话,一个劲地摇头,说,听不懂,请你说普通话。 

        可是,他真的不会说普通话。 

        前天,儿子把他从老家里接过来。一来让他享受一下城里的生活,二来他老了,就他一人在家,儿子不放心。三番几次去接,他都不应。这不,儿子费了好些口舌才把他接到市里。

        然而,山水老汉在儿子鸽笼般的楼房里待不住,只在屋里呆上一天就觉得闷得慌,浑身没劲,烦躁。 

        第二天一大早,儿子说,在屋里呆久了,出去走走,散散心。 

        说完,儿子就去上班了。儿子原先在这个城市打工,后来出息了,现在当了经理,忙得脚不着地,连陪他说话的工夫都没有。儿媳妇倒是下班就回家,但她是温州人,说话叽里呱啦的,他一句也听不懂。儿媳妇就给他说普通话。可是,他听得懂她说的话,她却听不懂他说的话。 走走就走走。山水下了楼,出了小区的门,到街上逛。逛着逛着,在大街上七拐八抹的,一会儿就迷了路。按说,他当过兵,出过远门,说啥也不会迷路。可是,现在的城市,街道好像都差不多:都是高高的楼房,都是宽宽的街道,到处车挨车人挤人。一会儿,车开得呼呼的,好像赛跑;一会儿,都停在那里等红灯,好一阵子不动步。 

        山水悠悠逛逛,像到集上赶集,走着走着就迷了。哪像在家里,哪里有棵草,哪里有道坎,他心里一清二楚,挤着眼也能摸回家。 

        迷了路?问啊。鼻子下边有张嘴,山水就去问路。可是,他讲的是家乡掉了渣的土话,人家一句也听不懂。这时他才明白,村中那些打工的年轻人为啥都讲普通话了。那时,他还跟人家讲,当初自己因为说普通话,害得被退了亲,被退了伍,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可现在,人家硬要自己说普通话,自己却把普通话忘得一干二净。

        问了半天,他也没问出回小区的路。没办法,他就给儿子打电话。儿子开车很快找了来,把他送回家。坐在沙发上,山水说,不在这住了。在这里,人家讲的是本地话,他听不懂;他讲的是家乡话,人家也听不懂。在这里,说话都是普通话,他不会。

        儿子想说,大,你不会学吗?小时候,人家都说你会普通话。

        但是,儿子没有问。他知道,那是他大心上的一道伤疤。

        那年,他大当兵回家探亲。老队长榔头看到一个人,穿着一身绿军装,背着一个绿挎包,站在山水家门口东张西望,知道是山水回来探亲了。就问,是山水啊?啥时候坐车回来的?

        哎呀呀,你是榔头叔叔吗?我是昨晚上回来的。叔叔,你知道我妈妈在哪里吗?山水说着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还向生产队长榔头敬了个礼。

        啥?你是“坐碗上”回来的?不是坐车啊?你妈妈是谁?是你娘?那我去叫你娘去。你娘在红芋地里出红芋呢。

        切!榔头队长听着山水说的普通话,嘴都撇到裤腰上了。

        一会儿,山水娘回来了。他娘干活时,脸上受了点伤,涂着红药水,横一道竖一道的

        娘望着穿绿军装的山水,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要知道,那时候当兵,是很光荣的。有人找不到媳妇,只要军装一上身,说媒的立马就踢破门槛。

        娘说,山水,啥时候回来的?

        山水望着脸上横一道竖一道的娘说,你是谁呀?

        娘说,傻孩子,我是娘啊,你连娘都不认识了?

        山水紧紧握住了娘的手说,哎呀呀,你看看,你看看,我以为是隔壁的大娘呢,原来是我的妈妈哟。

        此后,有人说山水是“一年亲,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

        小资产阶级思想典型,上报到了部队。本来,山水已被部队当作入党提干的对象,此时泡了汤,提前退了伍。山水的未婚妻也退了婚。他娘提着礼到处找媒人说媒,但人家一听说是他,扭头就走。

        从此,山水就拉了寡汉。如果不是捡了一个他做儿子,把他抚养成人,现在可能仍是孤家寡人。

        一连几天,儿子看他大山水整天躲在屋里,呆呆地,不言不语,像丢了魂。就说,大,是不是住不惯啊,那咱就回老家。

        啥?回家?那中啊!

        山水的眼中一下子闪出了亮光。在家里,他就不用说普通话了。种地,种菜,和一般大小的老年人拉拉呱,喂喂猪,养养鸡,遛遛狗,多好!

    (选自《华文小小说》2015年第2期)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渐渐消散的炊烟

    晓晓

        老了。这是老木最近的发现。

        慢慢地,就没了热度,还怕冷,把云彩当衣服裹在身上。还没了力气,直往西山里坠。老木挤巴几下眼睛,定定神,继续往山坳里望。

        记得还是放牛娃的时候,也喜欢坐在这块大石头上,往山坳里望。那片竹林里,是二蛋、毛哥和三顺的家。那长有一大团雪白梨花的梨树后面,是瞎眼奶奶家;眼睛虽瞎着,却灵醒得很;还没靠近梨树呢,就戳着棍子叫骂开了,龟孙子,又磨牙了吗。但真到梨子大了熟了,每家每户的娃,人手一个是棍打不动的。那是小琴的家,她的笑声最好听。那是黑妹家的两间茅草屋,她家最穷,她也最不讨人喜欢。

        老木闭着眼都能指出各家的位置。①小时候,老木还和伙伴玩过这样的游戏,就是根据各家屋顶上冒出来的炊烟,猜各家在烧什么好吃的东西。老木是赢得最多的,也正是这一点,让伙伴们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木笑了,露出豁了牙的嘴。其实那算不上什么秘密的。那时候,没有哪家有大鱼大肉吃,除了玉米、南瓜和山芋,就是想吃也吃不上。谁家种了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种得多,哪天又收获了什么,在村子里窜上窜下的老木能不知道吗?鼻子长,才是老木的神通。

        可如今不行了,那些像树林一样密的炊烟呢?怎么就不见了?二蛋的儿子是包工头,在城里买了房子,把二蛋老两口给接走了;黑妹考上了大学,据说当了官,早就把家给搬到了省城;瞎眼奶奶的儿子媳妇和孙子孙媳妇都在外打工,那一树梨子早就没人管了;三顺家的小子是最迟去打工的,据说也混得不错,一家人都带出去不说,连山场和田地都不要了。

        一个个乡里乡亲,都只剩下印象了,而且越来越模糊。每次走过已经不再有人居住的老宅,老木都会站上半天,总感觉门会突然打开,会有人笑嘻嘻地走出来,叫老木进去坐坐,喝口水,唠上一时半会。可除了一刻不离跟随自己的阿黄,什么也没有。总是阿黄的几声叫,把老木给唤醒,滞重的脚步才继续缓慢挪动。

        汪,汪,汪。阿黄在叫了,有气无力的,就在身边。以前的阿黄可不是这样。记得儿子媳妇才出门那会,有老伴陪着,倒没感觉什么。地种着,田耕着,孙儿孙女带着,照样其乐融融,只是多受些累,但老木心里踏实。一场病,把老伴给送到了山上,再也不回来了。儿子媳妇要老木一起出门,说一家人在一起放心,可老木不愿意。

        老木舍不下那几间土屋,只有在那屋里,身心才舒坦;舍不下田地里用汗水浸泡的庄稼,那也是儿女呀,是自己的根;舍不下屋对面山上孤零零的老伴,谁去给她清除坟头上的杂草。

        阿黄是老伴走后的第三天头上出现的。瘦得皮包骨头,一身的瘌子,是老木治好了它的病,然后收养了它,从此形影不离。老木到哪,阿黄一准到哪,听到阿黄的叫声,老木才踏实。可阿黄的皮也塌拉下来了,越发灰暗,声音早没了洪亮,以前一叫就是高亢的连声,现在成了短促沉闷的一下一下了。

        ②柿子树后面,有炊烟升起来了,若隐若现,淡淡的白。老木来劲了,仔细地瞅。老木站起身来,想看清楚,到底是哪一家。老木成木桩了,好半天才跌坐回冰冷的石头,那是李家的女儿在给她娘做“三七”烧的纸钱,根本就不是什么炊烟。

        想到李家嫂子的过世,老木又添了心事。全庄子的人都来了,还站不满一堂屋。最关键的,是没几个能做事的人。一个个佝腰驼背,稍微出点力,就动弹不了了。该走的程序省了大半,将就着才把人送上了山,抬棺的本家老二还闪了腰。

        ……

        ③山凹里终于有炊烟袅袅地升起来了 , 甚至没有老木抽的烟锅里的烟浓厚,就那么稀稀落落着,不用风,转眼即逝。阿黄也沉默了,一双浑浊的老眼默默地望,老木也是,直到暮色像沉重的幕布,缓缓合拢……

    (选自《天池小小说》2012年第9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过门

    陈永林

        日头已爬上窗了,可木子还在睡觉。木子的娘用劲推木子,懒鬼,还不起床?木子嘟哝着,让我多睡会儿。娘就扯木子的耳朵,待会儿,梅梅就来过门。到时见你还睡在床上,不吓跑才怪。木子心里说,吓跑了更好。可木子不敢说出嘴,怕惹娘生气。木子磨磨蹭蹭地起了床。木子洗漱后,娘说,你快把你房间整理一下。木子说,有啥整理的?娘说,被子该叠叠,房里的书乱七八糟的,该放好。

        木子进了房,坐在床上发愣。按理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该高兴才是。可木子脸上没点喜气。他见过梅梅,没有脸热心跳的感觉。梅梅太普通了。木子心里的女人决不是这样子的,木子就不同意。娘对木子一顿好训,梅梅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以为自己有啥了不起,你整天写那些狗屁小说有屁用!既当不得衣服穿又当不得饭吃,你该拿镜子照照自己……凭娘怎么说,木子就是提不起情绪。 

        今天梅梅来家过门。一过完门,梅梅就可以说是他女人了。在这儿,过门指女方第一次进男方家的门。过门时,男方要给女方一笔过门费。女方对男方家人的称呼全得在过门时改口。女方以前叫男方父亲为姨父,叫男方母亲为姨娘,过门时得改口叫公公、婆婆。过完门,女方就是男方家的人了。

        木子正胡思乱想时,娘叫他,木子,梅梅来了,快拿爆竹来放。木子就燃了爆竹。噼里叭啦的爆竹声引来许多看梅梅的村人。梅梅就笑吟吟地给男人敬烟,给小孩和女人撒糖。木子很烦这些礼节,又躲进房里去了。娘随后进来了,说,木子,娘求求你了,今天高兴点,别让梅梅生气。娘不会看错眼,梅梅是个好女人,你找上她,不会亏。娘说这些话时眼里有了泪,木子的心里就酸酸的。木子跟娘出了门。

        吃面条时,梅梅见木子的娘碗里没有鸡蛋,就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往木子的娘碗里拨。娘说,你自己吃。一躲,鸡蛋就摔在地上。梅梅忙捡起地上的鸡蛋,去盛水洗。木子的娘忙说,我来,我来。梅梅说,娘,你歇着,我自己来。梅梅的嘴很甜,叫娘叫得极亲昵。木子的娘欢欢地笑了。

        吃完面条,娘就炒菜。菜在昨天就预备好了,该洗的已洗了,该切的已切了。娘炒菜时,木子坐在那里烧火。

        菜很快端上桌。菜很丰盛,一张大圆桌都摆不下了。梅梅说,娘,别再弄了,弄多了吃不完。

        吃饭时,木子的娘不住地给梅梅夹莱。梅梅说,娘,我自己会夹,瞧我碗里已放不下了。

        木子的娘和木子收拾饭桌时,梅梅也帮着把没吃完的莱放进厨房里的碗柜里。木子的娘不要梅梅干,可梅梅不听。梅梅端最后一碗菜去厨房时,木子要拿抹布,也去了厨房。

        木子见梅梅从盘子里夹起一条鸡腿往手里的薄膜油纸袋里放。木子惊呆了,此时梅梅也见到了木子,梅梅啊地一声惊叫,手里装有鸡腿的油纸袋也掉在地上。木子狠狠瞪了眼梅梅,冷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梅梅喊,木子,别走。木子立住了,梅梅说,木子,这事你千万别告诉娘。梅梅的声音哽咽了,我,我太贱……我娘一辈子没吃过鸡腿,我想带回家给我娘吃。我家穷,只有过年时才杀只鸡,娘总把鸡腿夹给我和弟弟吃。我夹回给她,她还生气,我,我……梅梅已是一脸的泪水。

        木子的心也痉挛地抖起来,眼也发涩。木子捡起地上的薄膜油纸袋,又往里放兔子肉、牛肉、墨鱼,袋子装不下了,木子才递给梅梅。木子看梅梅的目光里荡着理解而温柔的笑意。

        两天后,木子去菜市场买了10只鸡腿去了梅梅家。

        婚后,木子同梅梅很恩爱。

        后来,木子写小说出了名,有许多年轻漂亮的女孩给木子写那种火一样烫的情信,可木子一点也不心动,木子心里只装着梅梅。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种瓜点豆

    康志刚

        他喜欢种扁豆。喜欢种,自然就喜欢吃。

        那一年,他在城里安了家,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和凤霞在小院的南墙根下面种下几颗扁豆。每天下班,他和凤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南墙根,看它们是否发芽了,是否长高了。在他们期待的目光里,扁豆长高了,开花了。那一簇簇的扁豆花,像浮在院墙上一层紫红色霞霓。每到宁静的中午,总有几只蜜蜂或者细腰马蜂,嗡嗡地飞来采蜜。种扁豆与吃扁豆,已经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有天,突然传来消息:他们这里要拆迁了。

        这是一大片平房区,位于县城的东南角上。他们家东面只隔三四家,是一块足有几百亩的菜地,一直延伸到东城墙边上。那一个个排列有序的菜畦里,种有菠菜、小白菜、韭菜、茴香、油菜等,让人赏心悦目。

        那些天,吃过晚饭,胡同里的人都凑到胡同口。每个人都变成了演说家。还没说几句,在停顿的间歇就被另一个人抢去了,每个人都害怕被别人抢了风头。就那么一个话题,总也说不完,说不够。凤霞性格内向,平时很少和胡同里的人来往,这会儿也似换了个人,也抢别人的话头,说起来也不肯住嘴。

        转眼就是清明节。清明前后,种瓜点豆。今年还种不种扁豆呢?这几乎是他和凤霞同时想到的一个问题,但又同时被否定了。嗨,说不定哪天就拆了呢。

        从前凤霞下班回家,总是顺便在路边买一把菜。自打种上扁豆,凤霞时常两手空空回来。因为院里就有现成的呢,即便已经坐上锅了,也来得及呀,转身去摘一把即可。一顿饭,仿佛就因为有了那盘绿莹莹的扁豆,才变得生动起来了。

        如今,他们满脑子都是拆迁,很少想到扁豆。即便想起来也不屑一顾:扁豆算什么呀,上不得台面的。但无论他们怎么急切,依然不见开发商的影子。他们哪沉得住气,就去打探。打探来的消息让他们惶恐而又不安:开发商已和菜农们签了协议,就快动工了。哎呀,怎么回事?莫非……他们不敢也不愿再往下想了。

        果然,他们的担心很快得到证实。因为西面不远就是那座著名的寺院——临济寺,县里禁止在寺院四周盖高层建筑。还有,他们这里都是密密麻麻的住户,拆迁的代价要比征收那块菜地高出许多倍。你说开发商能不改变主意吗?

        他们哪信?就差三四十米,有什么理由不一同开发呢?他和妻子这么认为,全胡同的人也这么认为。大家又聚在胡同口商量对策。大家依然抢着说,比从前还要急迫。从前那是因为激动,现在只剩愤怒了。商量的结果是推选代表去面见开发商,当然也有质问和算账的意思。

        星期天上午,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工棚里,他们见到了开发商老许。当弄明白来意,老许抖一抖手里的烟,叉开两腿哈哈地笑起来,一连问了他们好几个问题:“我是开发商,为挣钱不是搞慈善!让我开发你们,你们能保证让我赚到钱吗?你们敢给我担保吗?”……往回走着,老秦狠狠地往地上啐一口:哎,钻钱眼里了!他想附和一句,但心里像抽空了,哪还有一点底气。

        尘埃落定后,一切又归于沉寂。又到了清明节。阳光明丽,空气里飘满了草木复苏的气息。因为四周没有高楼,又远离闹市,这里的天空显得无比辽阔,深远,也更蓝。没有汽车的响声,更没有人声的喧闹,安静得只有风声,鸟声,还有鸡鸣,狗吠,好一个清幽的世界。

        这天,两人下班回来,发现车筐都是空的,都忘记买菜了。中午吃什么呢?如果院里还种着扁豆,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呀。好在还不晚。还是在南墙根下的老地方,他俩又种了几棵扁豆。凤霞还种了几棵丝瓜,她说丝瓜和扁豆是姐弟俩。

        于是每天下班回来,他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蹲在墙根下面,看扁豆和丝瓜是否发芽了。春天的阳光是纯金做成的,暖烘烘的照在他们身上。凤霞见下的种子老没动静,有些担心。他笑她心太急了,才种上三天呀。

        是种子就会发芽的,就会开花结果的。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绚烂如霞的扁豆花和一串串的扁豆。当然,还有垂下来的一条条长长的丝瓜。(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茶爷

    刘建超

        茶爷祖上三代在晋中老街经营茶货铺子,并且很有名望。

        茶爷卖茶,红茶、绿茶、黄茶、白茶、黑茶、青茶等,种类繁多,茶爷自己一年四季,杯子里就泡毛尖。

        茶爷好客,常请人喝茶。老街人都知道,茶爷请茶也是有讲究的。

        茶爷请客有两种说法,茶爷举举手中的杯子说,有空去我家里喝茶啊。这话是客套。你去也行,不去也行。茶爷要是说,走,去家里喝茶。那你注定是要跟着去的,茶爷的威望自不必说,茶爷在老街的辈分也是很大。邀你去喝茶,那是给足你面子了。

        七月天,闷热。茶爷在街上溜达,被一阵吵闹声吸引了,是和盛斋古玩店的胡老板。

        茶爷走进和盛斋,胡老板正扯着一个壮汉的胳膊不让走。

        胡老板说,这主进店就转悠着看看这儿,摸摸那儿,转身要出店时,店里的伙计发现一枚古金币不见了,拦住了壮汉不让走。壮汉梗着脖子,摊开两手说你们看看,我这个样子能拿你的东西吗?

        茶爷看看壮汉,壮汉膀大腰圆,挺着肚子,光着上身,只穿条简单的短裤。壮汉看着茶爷说,茶爷,要是不嫌弃我丢人,我立马脱光了让他们看看。

        店里的伙计哭丧着脸说,确实是他来了以后那枚古金币不见了。

        茶爷喝了口茶,拧杯子盖的当口,看了看壮汉,说,算了算了。走,去家里喝茶。茶爷扭头出门。

        胡老板张张嘴没说话,伙计还想拉住壮汉,壮汉一甩胳膊,跟着茶爷走出店门。

        茶爷家在老街八角楼旁,一个典型的老街四合院,院子当中放着个根雕制成的茶台。

        荼爷把壮汉领进门,两人坐在茶台前。茶爷满满地倒上一碗荼,说,这是家里人自己调配的凉茶,清心败火,疏肝理气。来,喝一碗。壮汉本就心急,加之天热,刚才走得也急,已经是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端起碗“咕咚、咕咚”就是个底朝天。

        茶爷微微笑着,又倒满一碗。来,接着喝,慢慢说。壮汉又是一碗喝进。

        两个人喝着茶说着话,一壶凉茶被壮汉喝完了。

        壮汉揉着圆鼓鼓的肚子,说,茶爷,我得用下您家的厕所,憋得慌啊!

        茶爷指指方位说,去吧。壮汉站起身,就听见“扑蔌”一声,一枚金灿灿的古钱币从壮汉的裤腿里掉出,骨碌到茶爷脚前。茶爷弯腰拾起古钱币,说,天热手滑,瞧瞧,这钱币滑落到你的腰间你都没留意啊。快去还给胡老板吧,回来咱爷俩接着喝茶。壮汉呆立着,涨红了脸。接过钱币羞愧地给茶爷鞠个躬,走了。

        夫人来收拾茶具,说,我都看出来了,他是把钱币藏在肚脐眼里了,不然裤子提那么高?茶水喝多了,肚子圆了,钱币就藏不住了。

        茶爷站起身背着手走出院门,说,我去叫华文华武来喝茶。

        华文华武是双胞胎兄弟,在老街开了间摄影工作室。去年兄弟俩的母亲去世,留下了一处房产。兄弟俩因为拆迁赔偿款的分配闹翻了,甚至还动了手。

        茶爷给兄弟俩倒上第一壶茶,说,在清朝啊,有位贤人叫王好古,他在《汤液本草》中茶能清头目。先人说的话,咱得信啊。我这 壶绿茶就有这个治疗头目不清的功效。来,喝喝茶。

        华文华武谁也不看谁,端起碗一饮而尽。

        茶爷说,头脑清楚点没有?头脑清楚就能想起点啥事情。你俩7岁的夏天,想起啥没有?

        哥俩7岁的夏天,一起去河边玩耍。弟弟华武不小心滑落到河里,河水很急,华武扑腾着喊叫。哥哥华文见状,一跃跳下河,紧紧抓住弟弟的手不丢。幸好进货路过的茶爷把他俩拉了上来。

        茶爷说,华文你小子也不会游水,还往河里跳。华文说,我是哥哥,我不让弟弟死。

        兄弟俩面对面,又喝了一碗清茶。

        茶爷换上第二壶茶,说,来尝尝乌龙茶。还是清朝啊,有个叫黄宫绣的人在《本草求真》里也说喝茶能治头目不清。先人说的话,咱得信啊。下午喝乌龙茶健脾消食让人神清气爽啊。你哥俩再想想,17岁,17岁的夏天。想起啥没有?

        华文华武17岁那年一起参加高考。哥俩都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哥俩家境窘迫,靠母亲打零工度日,供不起两个人上大学。弟弟华武把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藏下,去打工赚钱,最后悄悄去卖血,给哥哥攒够上学的钱。茶爷知晓情况后资助兄弟俩念完大学。

        茶爷说,骨肉之情的事,咋就都忘了?

        兄弟俩又喝了一碗茶,对望着,握住手,抱在一起默默流泪到号啕大哭。

        茶爷喝口茶,起身背着手走出院门。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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