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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天津市宁河区2017-2018学年七年级上学期语文第一次联考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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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心窝的话语

    ①初中时,语文老师是个严厉的中年女人,姓王,那时我刚从农村转来县里中学,由于不了解这个老师,被她狠狠地批评了几次,以致一见她就害怕,心里有了阴影。

    ②当时我写字极潦草,虽然在王老师的调教下,已经工整了许多,却依然难以入眼。来新学校上学后,有一次交作文,我对作文还是有信心的,心想就算字写得难看些,作文的质量也能弥补不足。而且,听说王老师就要调走了,这些天上课一直有个年轻的林老师跟着听课,准备接手我们班的语文课。

    ③当我满怀希望地盼到把作文本发下来时,迫不及待地翻开,却如遭了当头一棒,我的三页作文被撕掉了!王老师有这个习惯,谁的作文写得不好,都会撕掉重写。我就经历了好几次。可是没想到,自己很有信心的作文,也是这个命运。而且全班就我一个人被撕了,心里黯淡到了极点。当我把重新写的作文交上去后,过了两天,课代表把我的作文本拿了回来。我翻开一看,还好,这次没有撕。

    ④我随意翻了翻,就在作文后面看到一句鲜红的评语:“你的作文写得是班上最好的,所以我把前一篇撕下来,留着作纪念了!”那一瞬间,我心里猛然一暖,再也没有了怨恨和不满,眼睛一下子就濡湿了!我跑去办公室,却见那个一直跟着听课的林老师在那里,她说:“王老师已经走了,调到别的城市去了!”

    ⑤王老师留在我作文本上的那句话,久久地温暖着我的学生岁月,及至以后走上写作这条路,与此也有着极大的关系。只是那以后,到现在的二十多年里,却再也没能见到她。

    ⑥大学毕业后我走上社会。有一年,我去了一个极偏僻遥远的大山深处的村庄,当了一段时间的代课老师。在那天涯海角般的地方,面对那些纯净的笑脸和清澈的眼睛,我渐渐地爱上那里。每天,除了给孩子们上课,更多的时候,孩子们会问我山外的事,听着我有声有色的讲述,他们的眼中全闪着向往的光。

    ⑦我在那里呆了三个月,离开时,正是秋天,满山的树和花正绚烂得一片深情。孩子们爬上前面的那座山,然后,那个当班长的女生给了一张叠着的纸,让我出了山再看。当我来到镇上,坐上通往县城的汽车,大山已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我打开那张纸,是一行字:舍不得老师,可不会留您,以后我们会去山外找您!二十个字,二十种笔体,我知道是班上的二十个孩子每人一个字写下的!我回望去,,大山已淡成一道浅影,又在我濡湿的目光中朦胧起来。

    ⑧这几句温暖心窝的话语,都留在我的心里,在我的生命里开出永不凋零的花朵。

    ⑨前年,我回到家乡的县城,在街上邂逅初中时后来教我们语文的林老师,她都已经有了白发,提起曾经给我作文本写下那句话的王老师,她却笑着说:“其实,那句话是我写的。王老师走了,我怕你对她有抱怨,我怕你因此对任何人失去信心,所以……”

    ⑩在七月的阳光下,我的眼睛刹那间又濡湿了。

(1)、对于“我”那次交上去的作文,王老师和林老师分别作了什么事?
(2)、文中三次提到“我”的眼睛“濡湿”所包含的感情是否相同?为什么?
(3)、请从修辞运用的角度赏析第⑧段中画线的语句。
(4)、根据你的理解,谈谈林老师是一位什么样的老师。
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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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自行车翻山越河

    ①三十年前,我父母用开菜园换来的钱,买了第一辆永久牌黑色二八式自行车。父亲很快就学会了骑车,总挂两只菜篮子在后座两边去赶集。

    ②我们常顺着大路练习骑车。田野中间的大路用沙土夯成,两边向路中央爬出绊根草,夏天的暴雨,会在路边上咬出大小坑,但在坑与坑之间,会有一条曲折如蛇的“路中路”,打足气的轮胎啃啮路面,沙沙响,像小牛吮奶,蚕吃叶,蛇蜕皮。更妙的,是在田野间猪小肠一般的小路上骑行,小路油光水滑,没有水凼,可以顺风骑得飞快,南风吹在麦巷里,吹在湿汗淋淋的背脊与头发上。青蛙蚱蜢固然是吓得慌不择路,狗之前总是不很耐烦地跑在我们前头,现在看着自行车上的小主人,望尘莫及自愧不如。

    ③父亲觉得我可以上路与他一起去卖菜了。那一年我们在菜园里种了很多土豆,如果不及时卖掉,它们就会毫不客气地长出紫芽。我和父亲闻鸡起床,将土豆挂在车后座上,父亲用的是从邻居大伯那里借来的飞鸽自行车。两袋土豆加起来一百多斤,并不比人轻。土豆两角钱一斤,驮到涂家河集卖完,可赚二十元钱,这在当时并不是小数字,所以我带着它们骑行在小澴(huán)河堤的杉树林巷里的时候,觉得一颗一颗土豆,比天上的星辰还要金贵。星光照夜路,并不够用,打手电筒骑车,也不可能。父亲熟门熟路,他知道十里八乡的每一道沟,每一道坎。我在后面紧紧跟着,可我毕竟是一个骑车卖菜的生手啊!终于有一次,我骑车冲出堤面,一头栽到了漆黑的杉树林里。如果不是一棵好心的杉树果断将我拦住,我会飞跌进星光下的小澴河,趁势将两袋土豆洗得干干净净吧。电光石火间,车卡在树干丛中,我的身体由龙头前面翻滚下来,落在地面。杉树的针叶将脸面与手臂刮得生疼。父亲将车慢慢地往地上一摊,反身跑下堤,慢慢地将我由地上拉起来,一边捏遍我的身子,一边问我疼不疼。看见我没事,他拍了拍我身上的尘土,扶起车子又出发了。

    ④第二年我考上了城里的中学。父亲给我买了一件新衬衣,还将自行车送给我,不是舍不得买新车,他是觉得旧车没人偷。星期六的晚上,下了课,我常常一个人骑自行车,沿着澴河大堤回家。笔直的河堤,堤下是垂柳、水杉与白杨,黄昏渐阑,澴河清碧如带,世界开阔明净。二十里路,一个多小时,汗流浃背回到家,吃母亲留好的夜饭,在破旧的木床上小睡几个钟头,天不亮,又起床骑车回去赶周日早上的功课。十四五岁少年的精力,大闹天宫都够用,不是吗?

    ⑤有一次,我骑出城。归心如箭,自然也是车行如箭,听任蚊蚋阵阵扑打在脸上。离城已远,脚下失力,咯噔一响,我心说不好,果然是链条断掉了。如果是现在,我更愿意推着自行车,在月色朦胧的秋夜,走在杨柳风里,一步一步地走回故乡,是的,我愿意。可是三十年前,恨不得长出翅膀的我……我沮丧地推着车,失瑰落魄,汗水流入眼里,稻芒一般刺疼。堤外各个枫杨掩映的村庄,晚炊的烟气已经消散,油灯一盏盏灭掉。天上,月亮一会爬进云里,一会又漏出惨淡的光辉,大地模糊一片。我鼓足勇气将车推下堤坡,敲开了一户还留着灯的人家。我印象中,那个取来钉锤、老虎钳与扳手,蹲在堂屋外面帮我接链条的大叔,长脸膛,短头发。我举着他家的柴油灯,照着他敲敲打打。其实我自己也会,他坚持要帮我接。接好链条后我道谢,急急忙忙往家赶,还是晚了,母亲已经打着手电筒等在村口。

    ⑥我到远方的城市读书工作结婚后,乘公汽,坐地铁,自己开车,整日奔走;忙孩子,忙事业,忙生活,马不停蹄。故乡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三十年前的光阴也沉睡在脑海深处。只是在周末,我会骑着儿子的那辆公爵自行车去沙湖公园逛逛。那时候就会想起那一辆黑色永久车,人生中的第一辆车,想起我养过的牛、猪、鸡,它们现在在哪里?我曾凭借着它们生活在家乡。

    ⑦翻山越河的少年时代,我特别不能忘记澴河堤下的那盏油灯。海子诗里讲,“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我就是被油灯祝福过的那个陌生人?妻子是我的高中同学,婚后我曾随她回她老家,那天我惊讶地发现,澴河堤下有个枫杨掩映的村庄,赫然就是许多年前的惶惶秋夜,我决心下堤修车的那个村子……

(选自2016年5月8日《文汇报》,作者舒飞廉,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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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温暖的酸汤面

王世虎

       ①那年,我刚满17岁,因为家境贫寒,高中还未毕业,就和村里的大人们一起去了南方打工。很快,我就在广州郊区的一家箱包厂找到了一份工作。

       ②我应聘的是质量检验员,这个工种的活不累,但要求从业人员必须谨慎细致,我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时间一长,我便觉得这种日子过得极其无聊和空虚,心中的大学梦又重新燃烧了起来。正好离工厂不远处有一所大学,我便决定以后下班后就去那里复习功课,来年继续参加高考。

       ③那天,像往常一样,走出校门口的时候,已经夜里10点了。离工厂宿舍还有一段路程,街上已是一片漆黑和沉寂。看来只能回去泡方便面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往前挪动。

       ④忽然,前面一盏昏黄的灯光吸引了我。我惊喜——还有一个小吃摊没打烊,一对中年夫妇正坐在那里悠闲地聊天。

       ⑤我就像一个饿狼似的扑了过去:“老板,还有吃的吗?”

       ⑥“有呢,正宗的酸汤面。”女人笑着说。

       ⑦“快给我上一大碗。”我已是迫不及待。

       ⑧真是人间美味啊!面做得真好吃,完全手工的,汤料也不错,醇香,酸而不腻。我吃得是满头大汗,女人不停地劝我:“不要急,慢点吃。”

       ⑨末了,我问:“你们明晚还出来吗?”

       ⑩夫妇俩显然吃了一惊,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女人爽朗地笑:“好啊!”

       ⑪第二天晚上,我果真又遇见了他们。夫妇俩像事先准备好了一样招待我,让我受宠若惊。此后每天晚上,我都能吃到热乎乎香喷喷的酸汤面。

       ⑫原来,夫妇俩是从湖南的乡下来的,女儿在这所大学念大四,因为要考研,正在抓紧最后的时间复习。他们心疼女儿,便不辞辛苦南下照顾女儿。白天,他们做一些小生意,晚上便出来卖小吃,一边赚些生活费用,一边等女儿上完自习出来后给她做一碗热乎乎的面。

       ⑬我在心里庆幸:自己的运气可真好,遇见了这等好事情!

       ⑭转眼间,便到年底了。这天晚上,我照例从自习室出来,忽然,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拦住了我,问道:“你就是那个每天去吃酸汤面的男生吗?”

       ⑮我点点头。看来,她就是中年夫妇的女儿了。

       ⑯“同学,我求求你了,不要再这么晚去了,可以吗?”她激动地说,“我妈有风湿病,受不了寒的。”

       ⑰我一脸疑惑:“我……”

       ⑱“你知道吗?我爸妈是为了我才出来摆摊受苦的。上个星期,我研究生考试已经结束了,可他们因为你还继续那么晚出来做生意……算我求你了,饶了我妈,可以吗?”女生几近乞求地说。

       ⑲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女孩上个星期就考完试了,可她父母却为了我,而白白多受冻了一个星期。

       ⑳我夺门而出,大步流星地跑了出去。

        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是那么冰冷。老远,我又看见了那盏昏黄的灯光。中年夫妇正守候在那里。

        “哟,今天怎么这么早放学啊!”看见我来,男人忙揭开锅开始下面。

        “叔叔,您别做了。”我拦住他,哽咽着说,“叔叔阿姨,我都知道了……感谢您们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和关心,让我有了家的温暖,你们的酸汤面很好吃,比我妈做得都好……谢谢你们!可是我不能再让你们为了我受苦了。”

       女人刚想解释什么,忽然看见了后面的女儿。她沉默了半晌,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都是离家在外的孩子,做爸妈的哪能不心疼呢?”

       一句话,只有这一句话,凛冽的寒风中,我良久无语 , 已是泪流满面。

       第二年,我如愿考上了西安的一所重点大学。以后的生活中,无论遇见了多么大的挫折和困难,我都没有轻言放弃过,因为17岁时那碗温暖的酸汤面,不仅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爱,更教会了我坚强和勇敢!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孝猴

吕保军

       ①古壮乡崇左村,住着个热心肠的叶婆婆,她粗通医理,能为乡邻治跌打损伤,平时摊上谁家有红白事需要帮忙,叶婆婆总是第一个到达。

       ②这天,叶婆婆帮乡邻忙完一场白事,刚想回家歇息,忽见有人跑来说:“不好了,出殡队伍遭到猴子袭击了!”原来,全身缟素的出殡队伍正往山里走,突然从山坳里窜出一群猴子,冲上来就撕扯孝服孝巾,把孝子贤孙们的脸和手臂都抓破了。送殡的人们不得不暂停躲避,直到泼猴们闹腾够了才上路。

       ③“造孽呀!”叶婆婆听了连声感叹。

       ④第二天清晨,叶婆婆就背着药篓进山了。刚走进山坳口,迎面跑来一只小猴子,望见是叶婆婆,吱吱尖叫了几声,掉头就跑没影了。不一会儿,小猴子拉着一公一母两只大猴子回来了,猴子一家三口扑倒在叶婆婆脚下,纳头便拜。原来,上个月叶婆婆进山采药草,遇到这只小猴子跌断了腿,便主动上前为它医治。在叶婆婆眼里,这些顽皮的猴子就像自己的孩子,虽然淘气却不失可爱。有时,她会带些苞米、花生之类的,故意丢在猴子出没的地方,哪曾想猴子吃完之后,竟摘了些山桃野果悄悄放进她的背篓里。谁说异类不可教化?猴子也懂得人情往来呢!

       ⑤叶婆婆看到猴子全家对自己感恩,不禁欣慰地伸出手去,摩挲着猴子的头,就像拍抚着儿孙的脑袋。这时候,又有无数只猴子围上来,撒娇似的冲叶婆婆叫着闹着,乱作一团。有的猴子头上还顶着昨天抢来的白孝巾,模样滑稽得很。叶婆婆笑着说:“好啦好啦,我的乖孩儿们,以后不许再抢人家的孝衣啦。都要听婆婆的话,婆婆自然会疼你们的,明白吗?”说也奇怪,这些猴子似乎听懂了她劝诫的话,此后果真一次也没再骚扰过送殡队伍。

       ⑥叶婆婆更高兴了,出入大山也更勤了。每天在她采药草的时候有群猴做伴,累了歇息的时候就顺便为它们一一检查伤病,更多时候,叶婆婆也会情不自禁地把隐埋心底的那些孤寂愁烦,一股脑儿地全都倾诉给猴崽子们听。一位老人与一群猴子,相处得非常融洽。

       ⑦后来,叶婆婆生病了,好多天没进山。有几只胆大些的猴子,竟然跑到婆婆家里来了。邻居们见猴子进村,还以为它们要祸害庄稼,没承想这些猴子根本没有到处乱跑,只在叶婆婆家里进进出出。好奇的人们隔着窗棂往里一瞅,好家伙!猴子们不但为叶婆婆端茶倒水,还有的正为她干杂活呢。当它们察觉到有围观者在指指点点的时候,霎时像个害羞的小孩子,屁股一扭一扭地跑远了。

       ⑧十多天后,叶婆婆的病情骤然加重。好心的邻居们纷纷前来,为她抓药、熬药,陪她拉呱解闷。忽然之间,只听窗外由远而近,传来了一阵吱吱哇哇的叫声。邻居们打开房门,一下子惊呆了:只见院里站满了大大小小的猴子,每只猴子的手上,都捧着一大把药草。它们一见房门打开了,都齐刷刷地将药草投掷了进来,地上霎时堆起了一座小山。病床上的叶婆婆感激得满脸是泪,她多想伸出手去,再抚摸一下这群可爱的猴崽子,她那虚弱至极的身子似乎想往起挣,努力地往起挣……所有的猴子都无限悲伤地吱吱尖叫着,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上蹿下跳个不休。这场面,这情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落泪的。

       ⑨这天半夜,叶婆婆悄然走了。天亮后,赶来送葬的村民们惊讶地发现,院里的猴子或蹲或趴,全都出奇安静地守在那儿,竟然一只都没走。只不过,仿佛一夜之间,它们头上的毛发全变白了,仿佛个个头上都顶着一方孝巾。

       ⑩每个人都在感慨:你们看,猴子多么有情有义呀!它们莫不是在为叶婆婆戴孝吗?

       ⑪从此,人们都管这群猴子叫“白头叶猴”。

(选自《少年作家》2015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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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欢喜

郑彦英

    应该是1966年,我上高小,暑假的时候,咸阳北塬上的马庄逢集,母亲给了我两毛钱,叫我带三个弟弟到集上逛逛,顺便买一斤盐。

    一到集上,小弟弟兴奋地指着吃食摊子嚷嚷:“油糕,麻糖,还有馄饨。哥,妈不是给你钱了么!”

    我一声喝住了:“还要买盐呢!一斤盐两毛钱,能吃半年。一碗馄饨两毛钱,一吧嗒嘴就没了!”小弟弟没敢再吭声,二弟和三弟见我瞪眼,也都噤了声。

    二弟和三弟都看着我,其实我也被炒凉粉那特别的香味馋得直咽口水,但我还是去拉小弟弟:“走,买盐去。”

    小弟弟不走,死犟着坐在凉粉摊子前,我把他提起来,他又坐下去,如一摊泥。油在鏊子里发出吱啦吱啦的声音,拱得我肚子里的馋虫乱爬。

    我不再吭气,心里盘算着,吃一盘凉粉,就要少称二两半的盐!于是我吼:“走,不走不要你了!”但是小弟弟铁了心,我吓不倒他,他硬着头死坐着,不看我。

    我实在没法了,捏着口袋里的两毛钱,转过身,背对着三个弟弟和凉粉摊子。但是,炒凉粉师傅的每一个动作,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特别是炒到最后,铲锅底那一层黄灿灿的凉粉锅巴的时候,师傅有意铲得浅,铲得慢,一下一下地,引诱着一街的人。

    凉粉铲到盘子里了,筷子重重地放到矮桌上,随后,放凉粉盘子的咯噔声响在小弟弟的面前。

    二弟拽拽我的衣服,小声地:“哥!”三弟见我不吭声,走到我面前,怯怯地看着我。我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时候小弟弟说话了:“哥,闻着把人香死咧,我只吃一口,剩下的你们三个吃。”

    小弟弟这一句话感动了我几十年。当我转过身来的时候,看见小弟弟眼巴巴地看着我,我软软地说了一句:“吃吧。”他立即笑了,拿起筷子,却只夹了小小一点,放到嘴里,没敢嚼,似乎在等着凉粉化在嘴里,等到咽的时候,声音却很大,我知道那是和着口水咽下去的。

    小弟弟站起来,把筷子递给我,真诚地说:“哥,好吃得不得了,里头还有豆瓣酱呢!”我说:“我不爱吃凉粉,你三个吃。”说着把筷子递给二弟。

    二弟和三弟推让着,一人吃了一口,又让我吃,我自然还是推。小弟弟夹起一筷子炒凉粉送到我嘴前面,那棕红的酱色,那飘忽的白色蒸气,顿时攻破了我的所有防线。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三个弟弟吃了两堆,剩下一堆,让我吃,我问是谁没吃,二弟说是小弟弟没吃,留给我。

    我没有再说话,其实也就小小三块,我吃了一块,夹起两块,一下子喂到小弟弟嘴里。

    回到家里,母亲见我们弟兄四个满面红光,就招呼我们吃饭。我把盐袋放到盐罐子上,母亲掂了一下,笑着说:“吃饭。”

    从这天开始的几个月里,我总觉得饭菜的味道淡了,少放了盐。我悄悄地问几个弟弟,他们也说感觉出来了,不敢问。

    多年以后,我问母亲那天掂出盐的重量没,母亲笑着说:“咋能掂不出来?!”

    我又问:“你知道我们把钱花在啥地方了?”母亲笑笑说:“五分钱买了四个娃的欢喜,还有比这便宜的事么!”

(《阅读》2016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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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树老人

       种树老人死了,死后没有一副棺材。

       种树老人什么东西都没留下,只留下了一片树林。种树老人一辈子什么都不会做,只会种树。解放前种树为了娶媳妇,但没有娶上;解放后种树,为了种树。

       种树老人长得很丑,很矮,一辈子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临死的时候,对远方来的侄子说:“死了,就在沙丘刨个坑,把我葬在树林里,千万不要用什么棺材。”侄子照他的话做了,做完就走了。

       老人前20年种的树,公社化毁了;中间20年种的树,承包制的时候砍了;最后20年,老人没要一分地,就要了村东的那片九百亩的大沙丘,在上面搭了个土棚子,喂养了条小黄狗,就开始种树了。老人从不种娇贵的树,只种杨、柳、榆、枣等北方平凡易活的树。种那种插个枝就能长大,戳个桩就会发芽,对大自然要求极少的树。

       老人对树像对自己的孩子,从不舍得毁坏,哪怕自己住的棚子没一根檩条,哪怕自己吃不上饭,生不起火,也没有毁过一棵树。老人对自己的树又有一种天生的灵性,仿佛那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哪怕有一点惊动,老人都能快速地赶过去,用自己的头,自己的斧子,自己的黄狗,把树保护起来。

       十年过去了,村里的人都盖上了新房,用起了拖拉机。只有老人仍住在自己的土棚子里,带着黄狗转来转去,修树剪树,看调皮的松鼠,快乐的喜鹊,爱叫的乌鸦……

       村里人都说老人是个傻子,只有老黄狗知道不是;村里人都说老人是个疯子,只有小鸟知道不是。

       直到有一天,县林业局的老韩来了,出神地看着碗口粗的林子说:“这些树至少值百十万呢。”人们都说老人最精明了,于是光秃秃的村子里也开始有人种树了。

       老人的树成材了,人们说老人要盖起最漂亮的小楼,要买汽车,要娶东村50多岁的寡妇了……但老人依然住在土棚子里,领着走不动的老黄狗转来转去,直到,直到老人死去。

       来年春天,老人坟上长了一棵树,矮小,但很粗壮,人们都说:那是种树老人。

       老人种了一辈子树,把自己也种进了树里。

阅读下面文本,完成下列各题。

 最精彩的表演

陈炳熙

①梅兰芳正伏在垂着淡青窗帘的南窗底下画兰竹。他这时已经完全把自己当做一位画家来要求了,他画画不是为了收益,而是为了追求,说转移也未尝不可。一个艺术家,当被迫必须放弃他的艺术活动时,就必须以另一种艺术活动来填补他的空虚。

②当然,并没有谁不让他表演,恰恰相反,有人巴不得他表演,是他自己谢绝了舞台,千里迢迢移家到香港来过这种淡泊的生活。而且他早已蓄起了胡须,有什么比这更能表示他断绝粉墨生涯的决心呢!

③他画画的另一个原因是,在他心中活着一些孤傲高洁的画家形象,他需要以这些人做风范,坚定自甘淡泊、不慕荣利、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做人准则。白石老人是先生的老师与朋友,此刻又想到了他,笔下陡增豪气。这是一种神来之势,把几茎劲竹画得气韵不凡,仪态万方,似乎一阵风要把它刮倒,它却摇了几摇,挺立如初。然而夫人推开镂花门走进来打断了他,她极轻慢地走到他的身边,把不速之客请求见他的事说了出来。

④在香港中国饭店二楼一间精雅的餐室里,穿着浅色西装、保持着学者风度的日本电影人川喜多长政与中国同行张善琨,在整肃的餐桌前虚左恭候嘉宾。约定的时间到了,侍者通报梅兰芳已在饭店门前下车。川喜多慌忙站起来,丢给张善琨一个关照的眼色,便走出餐室门外,目不转睛地盯着楼梯口。

⑤川喜多是目睹过梅先生风采的,他甚至感到先生便装时的气度比在舞台上更有魅力。他看过先生演出的京剧作品,依川喜多行家的眼光看,作为先生的代表名剧《太真外传》,无论从清新优美的唱腔,妙曼典雅的舞蹈,光艳绝俗的扮相,响遏行云的歌喉诸方面衡量,都已把京剧表演艺术推向绚烂的极致。至于他在台下,诸如“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等所有常用的形容仪表之美的词句,在表现他的风貌时都显得冗弱无力,以至让人不得不求助于善于状人风仪的《世说新语》。

⑥楼梯下出现了一个老人的伛偻身影,正步履艰难地走上楼来。这是梅兰芳,又哪儿像梅兰芳!川喜多暗暗吃惊,那弯拱的腰背,僵硬的腿脚,黧黑的面目,蓬乱的髭须,板滞的眼光,迟缓的行动,加上一开口就让人感到力竭声嘶的嗓音——这哪儿是千万人心中那位艺术之神的风姿!具有锐利观察力的川喜多惊讶之余,确有把握地认出这是先生。先生也认出了川喜多长政—— 从不计其数有一面之缘的形貌中辨出了这个人。

⑦一方是极道殷切的仰慕,一方是感谢盛情的邀请。那些经精心挑选的中西名菜正一道道搬上桌来。川喜多小心翼翼地问可否喝点酒,先生爽快地说:“嗓子到了这地步,还禁忌什么,再烈一点也可以!”川喜多诚恳地说:“我还有事向先生请教,烈性酒免了吧。”

⑧“其实先生是知道的。”川喜多说,“我从来不拍为日本军方宣传的片子,总得让中国朋友还有点欣赏的兴趣。我们选定了林则徐禁烟的故事,起用的是贵国观众中有巨大影响的明星。这表明,艺术终归是艺术,不该为政治的原因,让明珠沦落在藩溷里。所以我想,先生难道无意让久渴于先生艺术的贵国观众有一个再睹明珠的机会吗?”

⑨先生等他说完,故意露出惊奇的样子,然后大笑起来,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又努力清了清嘶哑的嗓子,说:“实在感激先生美意。不过,您看我现在的样子——生了几年病,把腰腿都断送了,别说登台,就是走路也不能像常人一样;更要命的是嗓子,怕发展下去连说话也成问题……一个演戏的人,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自己就惭愧得要死,若到了观众面前,那简直叫我无地自容了……”说到这里,已变成怆然的感慨和沉沉的叹息。

⑩两天以后,川喜多长政飞回上海,向日军报道部报告说:“梅兰芳已经衰老不堪,几乎丧失了所有演出的条件,勉强把他搬上舞台,只能成为笑料,贻羞军部。”日本军部于是打消了强制梅先生演出的计划。

⑪两年之后,梅先生在上海大剧场庆祝抗战胜利纪念公演大会上演出,其灵活的身段,优美的舞姿,清越的歌喉和光彩照人的形象,再次让兴奋若狂的观众绝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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