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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广西南宁衡水金卷2024届新高三摸底联考语文试卷

现代文阅读Ⅱ

孤狼【注】

屠格涅夫

傍晚我打完猎,独自驾着一辆马车回去。距家还有七八俄里路,①狂风猛地在上空怒号起来,随之电光一闪,雷声响开了,下起了倾盆大雨,四下黑得什么也看不见。我躲到一个树丛下,耐着性子等待雨停。突然,在电光中瞥见大路上有一个高高的人影。

“什么人?”一个响亮的声音问。

“你是什么人呀?”

“我是这里的护林人。”

我报了自己的姓名。

“哦,我知道的!您是回家去的吧?”

“是回家。可你瞧,多大的雷雨呀………”

一道白晃晃的电光把这个护林人从头到脚照得通亮,紧接着响起急促而爆裂的雷声。②雨下得倍加起劲了

“怎么办呢?”

“要不,我带您到我家去吧。”他说。

马车起动了。我们走了一大阵子,我的带路人终于停下脚步。“我们到家了,老爷。”他语调平和地说道,“嘎”地一声推开了篱笆门。

护林人住的只有一间屋子,熏得黑黑的,很低矮,屋里空荡荡的。我瞅了瞅他。我很少看到这样帅气的汉子:他身材魁梧,宽肩膀,体形健美,从那淋湿的麻布衬衫里突露出结实的肌肉。

我向他道了谢,并问了他的名字。

“我叫福马,”他回答说,“外号叫孤狼。”

“你就是孤狼呀?”

我好奇地打量着他。我常常听到其他人谈论孤狼的事,附近的庄稼人都像怕火似的怕他。

“原来你就是孤狼呀,”我重复了一句,“伙计,人家说你是什么人都不放过的。”

“我是尽自己的职责,”他阴郁地回答说,“总不能白吃主人家的饭呀。”

“怎么,你没有内当家的吗?”我问他。

“跟一个过路的城里人私奔了。”他带着苦笑说。

他走出去,“砰”一声带上门。我再次打量了四周,我感到这屋里比原先更显凄凉了。

护林人进来了,坐在板凳上。“雷雨快过去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说,“要是您想回去,我送您出林子。”

我站起身来。孤狼取过枪,我们一起走出来。雨已经停了。他突然说:“瞧,就趁这样的夜晚来偷。”可除了树叶的喧哗声外,我什么也听不出来。

我们下到山沟里,斧子均匀的响声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朵。

这时候天空越来越明净了,林子里也有点亮了。我们终于走出了山沟。他弯下腰,举起枪,消失在丛林中。透过喧闹不已的风声,我隐约听到从不远处传来的轻微声响。

“哪儿跑?站住!”骤然响起孤狼钢铁一般的喊声,还响起兔子般的哀叫声……

我朝那吵闹的方向奔去。我看到的是一个庄稼人:他浑身都湿透了,衣服破破烂烂的,长长的大胡子乱蓬蓬的。那里站着一匹瘦弱的马,马的旁边还停有一辆货车。

“放了他吧,”我对着孤狼的耳朵轻声地说,“这棵树我来赔。”

孤狼不声不响地用左手抓住马鬃,用右手抓住偷树贼的腰带。我们便往回走,好不容易才回到那座小屋。

“我本来想把他关到贮藏室里去,”他指了指庄稼人继续说,“可是那门闩……”

“让他待在这儿吧,别折腾他了。”我打断孤狼的话说。

我在心里发誓,无论怎么得想法子放走这个可怜的人。在灯光下我可以看清他那干枯的皱巴巴的脸,倒挂的黄眉毛,惶惶不安的眼睛,瘦骨嶙峋的肢体……

“福马,”庄稼人猝然用低沉而衰弱的声音说,“哎,福马。”

“你要干什么?”

“放了我吧……是饿得没法呀……放我走吧。”

“我可知道你们这种人,”护林人沉着脸说,“你们整个村子就是贼窝。”

“放了我吧,”他又沮丧又绝望地一再哀求,“实在是饿得没法……孩子们哭着要吃的,真的没法子。”

“我说了,不行。我也是做不了主的,东家会追究我的。”

这个可怜的人垂下了头……孤狼打了一个呵欠,把头靠在桌子上。雨仍然下个不停。庄稼人猛然挺起身子,他那双眼睛冒出怒火,脸都涨红了。“那你就吃了我吧,你就掐死我吧。”他说。

护林人转过身去。

“你这家伙……我要治治你!”

“我有什么好怕的?饿死,打死,反正是死。……可你呢,等着吧,会有受报应的时候!”

“闭嘴!”护林人大喊一声,跨前两步。

“我偏不闭嘴,”这个不幸的人继续说,“你这凶手,野兽……你作威作福长久不了,等着吧!”

孤狼抓住他的肩膀,我扑过去救助那庄稼人。

然而令我极为惊诧的是,孤狼一下子把绑着庄稼人胳膊肘的腰带扯掉了,打开门,把他推了出去。

“带着你的马滚吧!”他朝庄稼人的背后喊道。

院子里响起那庄稼人的马车轱辘的响声。

“听,他走了!”他咕哝说,“下回我就不饶他!”

(有删改)

【注】本篇小说节选自《猎人笔记》。《猎人笔记》是19世纪40年代末50年代初问世的。这时正是俄国解放运动从贵族革命向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过渡的时期,是俄国社会生活处在大转变的历史时期。屠格涅夫正是在俄国解放运动的深刻影响下创作了它。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以“孤狼”为标题,交代了小说的主要人物,全文围绕着“我”这一次要人物来展开情节。 B、作者并未直接描写“我”的外貌特征,而是运用了语言、动作和心理等描写,使“我”的形象在读者的心中慢慢地清晰起来了。 C、小说中庄稼人是社会底层弱势群体中的劳动者,“我”却想着办法要去解救他,体现了“我”对生活在底层人民的悲悯情怀。 D、孤狼称呼“我”为“老爷”,折射出“我”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他)最后把庄稼人放走,孤狼也是因惧怕“我”,其实他内心是很不情愿的。
(2)、下列对文中画线句子的分析与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句子①属于自然环境描写,渲染了黑暗的氛围,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为下文做铺垫。 B、句子②中描写“雨下得倍加起劲了”,继续推动故事情节向前发展,也烘托了紧张的气氛。 C、句子③关于护林人屋子幽黑、低矮、空荡的描写,折射出孤狼在农奴制度压迫下,内心的黑暗与空荡。 D、句子④写天空越来越明净,林子也有点亮的情景,与前文“黑得什么也看不见”,形成了鲜明对照。
(3)、文章结尾说:“下回我就不饶他!”这句话体现出孤狼怎样的心理?
(4)、假设班级开展读书分享会,请你从小说主旨的角度来赏析屠格涅夫的《孤狼》,与同学们分享。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小题。(20分)

一种美味

巩高峰

    他清晰地记得,六岁那年夏天的那个傍晚,当他把一条巴掌大的草鱼捧到母亲面前时,母亲眼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陌生的光。他甚至觉得,他在母亲眼里一定是突然有了地位的,这种感觉在随后下地干活回来的父亲和两位哥哥眼里也得到了证实。

    他有些受宠若惊。此前,他的生活就是满村子蹿,上树掏鸟窝,扒房檐摘桃偷瓜。因此,每天的饭都没准时过,啥时肚子饿了回家吃饭,都要先挨上父亲或母亲的一顿打才能挨着饭碗的边儿。

    那天不一样,母亲把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母亲终于接过那条鱼时,他忽然有一点点失望,那条本来大得超出他意料的鱼,在母亲的双手之间动弹时,竟然显得那么瘦小。

    准确地说,在那之前他没吃过鱼,唇齿间也回荡不起勾涎引馋的味道。他相信两个哥哥应该也极少尝过这东西。在母亲的招呼下,他们手忙脚乱地争抢母亲递过的准备装豆腐的瓷碗。豆腐,是跟年联系在一起的东西了。天!为了那条鱼,母亲要舀一瓷碗的黄豆种子去换半瓷碗的豆腐来搭配。隐隐约约地,他有了美味的概念,还有慢慢浓起来的期待。

    父亲坐在灶前一边看着火苗舔着锅底,一边简单地埋怨了几句,似乎是嫌母亲把鱼洗的太干净了,没了鱼腥味。这已经是难得的意外了,平日里,父亲一个礼拜可能也就说这么一句话。父亲埋怨时,母亲正在把那条鱼放进锅里,她轻手轻脚,似乎开了膛破了肚的草鱼还会有被烫痛的感觉。父亲笑了笑,带着点儿嘲意。母亲嗔怪着说,你笑什么笑!鱼真的还没死,还在锅里游呢。说着,母亲还掀了锅盖让父亲看。父亲保持着笑意,不愿起身。

    母亲拿着装了葱段蒜末的碗,就那么站着等水烧开。

    他则坐在桌前,看这一切时他是不是双手托着腮?他忘了。反正所有的记忆都是那条鱼和围绕着那条鱼而产生的梦一般陌生的气息。那天什么活都不用他干,他是这顿美味的缔造者,可以游手好闲。父母的举动让他觉得他有这个资格。

    在豆腐到来时,母亲甚至都没来得及埋怨一下一贯喜欢缺斤短两的豆腐贩子,因为豆腐马上就被切成块下了锅。美味,让他带着很多的迫不及待,还有一点点的张皇。张皇什么呢?鱼都在锅里了,它还能游回村头那条沟里去?不过这种张皇让他有点儿熟悉,在沟里捉到鱼时他也这么心慌来着,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那条沟里竟然会有鱼。

    来不及细细回味了,豆腐一下锅,屋子里顿时鲜香扑鼻。他是第一次知道,鱼的味道原来是这样的,新鲜的让人稍稍发晕。在鱼汤从锅里到上桌之间,他拼命地翕动鼻翼,贪婪地往肺里装这些味道。他相信装得越多,回味的时间就越长。

    至于那锅鱼汤具体是什么滋味,他倒完全不记得哪怕一点儿细节。因为全家吃饭喝鱼汤的状态都有些鲁莽,只有嘴唇和汤接触的呼呼声,一碗接一碗时勺子与锅碰撞的叮当声,还有一口与另一口之间换气时隐约的急促。

    那天饭桌上的气氛也不一样,一家人习惯的默不作声完全没了踪影,父亲开口谈天气了,两个哥哥则说了今年可能的收成。而母亲,只是嘴含笑意,一遍又一遍地给大家盛汤。

    最后,父亲说了一句有点儿没头没脑的话,父亲说,三子该上学了。

    他就叫三子。如今回想起来,对鱼汤食不知味的原因应该就是这句话。两个哥哥没进过一天学校的大门。现在到了他三子,父亲说他该上学了。该,就是要,快要的意思。他忘了两个哥哥投过来的眼神的内容,他忘了鱼汤是什么味道,他忘了那个晚上的一切细节。

    美味?美味是什么味呢?当他终于能背着书包从村头墙角中出来,扭捏地走进学校的大门,他离美味的书面意思越来越近。但是,他知道美味的真正意思并不是之后的上学,仍然是有鱼的那天晚上——

    两个哥哥忽然就饱了,先后离开桌子回屋睡觉,可是鱼汤每个人起码还可以盛两碗。他们没解释为什么,也不用解释,地里的活要起早贪黑,否则这种鱼加豆腐的美味只能还是好多年享受一次。父亲愣了愣,恢复了以往不苟言笑的表情。母亲端着碗,出神,她似乎用眼神示意过父亲别口不择言,但是现在她卸去了笑容,朝着屋外黑糊糊的夜空,一直出神。

    可是羊要进圈,牛要喂草,猪还要吃食。都这么愣着不能解决一点儿问题。他起身去做,也只有他还有心情做。

    坐在灶前添柴火煮猪食时,已经是最后一件事了。把火点着,添第二把柴火的时候,他就抓着了一个黏黏软软的东西,凑到灶前的火光里一看,是那条鱼!从锅里蹦到地面,它显然已经超越了极限。现在,它早已死了,只是眼里还闪着一丝诡异的光。

(本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王烈:甘做乡野一画贤

罗先哲

    ①王烈学画之初,就对兰竹情有独钟。四十余年来,他对宋代文同至清郑燮、蒲华等一百五十余位兰竹大家的作品,逐一反复研究,探索其神韵,得其精髓,力创新意,建造着属于自己的艺术殿堂。20世纪70年代中期,一个偶然的机会,王烈得知山东艺术学院院长于希宁教授家中有一部日文版的《支那书画大成兰竹集》。这部书在山东已是孤本,于先生视为家宝,从不外借。一个深秋飘雨的季节,王烈从淄博赴济南于先生家登门求借。他首先做了自我介绍,又当场作画。于先生被王烈的真诚和执著所感动,破例将画集借给王烈,但与其约法三章:一是只能自己看;二是必须亲自送还,不准邮寄,不准托人捎送;三是限期七天。王烈抱起画集,如获至宝地急速赶回淄博。他买了几大包饼干,提了几暖瓶开水,把自己反锁在屋里。整整五天六夜,他未走出房门,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看,又临摹了二百八十六张兰竹画。第七天中午,王烈赶往济南,推开于先生的家门。当于老得知他在五六天内竟然临摹了那么多兰竹画时,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王烈异常疲惫地赶回淄博,回到宿舍怎么也脱不下鞋子——脚背肿得撑破了皮,小腿肿得像牛腿。正是凭着这种执著精神,他的绘画技法越来越精。

    ②“师从古人,师从造化,师从我心”是王烈从事国画创作以来坚定不移的信念。20世纪70年代初到80年代中期,王烈九下江南写生。其间,同去的画友都忙里偷闲逛城市,买东西,他则一头扎进竹林里,细细观察体会,找素材、写生,一画就是几个小时。风雨雾露、春夏秋冬,不同时间不同环境不同季节竹子的变化,历历在目,颇有心得。每次从江南返回淄博后,几百张写生素材摆满了床上地下,王烈一张一张地回想着翠竹的长势与变化。一时兴起,挥毫即作,江南幽篁,亭亭立于纸上。每一张画中,都融入了他的心血和才智,韵味无穷。

    ③在传承与变革的问题上,王烈经过多年的思索,有了自己独特的见解,并且坚定不移地实践着。一是探索画竹的构图,大胆创新,不拘泥于古人,亦不蹈今人,精、简、奇、崛;二是在题款上,善于用简洁的文字,通俗易懂的词语,使题款与画作和谐一体,珠联璧合。东营市作家协会主席在一篇散文里写道:“王烈先生的兰竹,按其功力来说,已经可以进入大师之境界,但先生的闲云野鹤孤傲不群却影响了作品的传播。”

    ④“闲云野鹤,孤傲不群”。王烈的身上始终保持着传统文化人的这种品格。20世纪80年代中期,已届不惑之年的王烈,远离闹市,在颜山城南山顶一间小屋里住了下来——那原是看林人的山房,这座小山房,不足二十平方米,四周无路,全是碎石,路滑难行。他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年。除非有紧急的事情他才下山到单位去,平常就在此专心致志地创作,生活非常艰苦,他却十分舒心。

    ⑤1993年内退后,王烈毅然离开城市,回到老家利津县台子庄的老宅子里。干干净净的农家院落,低矮的院墙,简陋的木门,门上方镶着“兰竹苑”的牌匾,院里栽种着翠竹和兰草,满院滴翠。屋前有供来访朋友喝茶、聊天、下棋用的石桌石鼓。堂屋门口贴着他书写的一副对联,上联是:泥舍久居心自乐,下联为:篱院长守身更舒。横批:老屋隐士。

    ⑥有媒体记者采访他,问他为何避居乡间,王烈坦诚地说:“我作为一个画家,在什么情况下才觉得遗憾和愧疚?决不是因为没有得到地位、金钱和荣誉,而是作品缺少激情和灵感,没有把内在的感情倾泻出来。艺术需要孤独,艺术家需要静心。”

    ⑦王烈对自己的绘画要求非常严格。每次画好一幅画,总是要挂在画室的墙上自己先看。看上几天后觉得不足,心中萌生出新的章法和构思,就铺纸挥墨另画。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每作一幅画他都认为不完美。“画,愈画愈难。”这是王烈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时常对人们说:“我画画永远从零开始,永远在起跑线上。”

    ⑧王烈在艺术创造上一贯主张求真,鄙视哗众取宠,不愿包装与炒作,始终以一种平和的心态进行国画艺术的探索。不逐名利,务实自励,默默耕耘。“退掉官方协会茧,甘做乡野一画贤。写兰写竹写自我,自由自在天地间。”

(选自《名人传记》,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乡音

万芊

    那年,银泾村的阿秀,在陈墩镇上读完初中后,靠在城里做科长的姨夫的帮助,进了国营棉纺一厂做了农民长期临时工。阿秀,名为秀,人也长得秀,瓜子脸蛋,眼大大的,嘴小小的,稍一打扮,比那明星还明星,可一开口就露了馅:她把“这里”说成了“该爿”,把“那里”说成了“给爿”,把“糖”说成了“同”。跟她一起上班的女工,都是爱笑的,一听她说“该爿”就止不住笑,后来不知是谁,干脆不叫她阿秀叫“该爿”。有一次,厂长听人唤她“该爿”她应着,很奇怪,问身边的人:“好像厂里的工人名册上,没这人么。”众人听了都大笑起来,有的女工止不住笑,还直唤妈。因此,在厂里阿秀是从不轻易开口的,一门心思学技术干活。阿秀手脚挺麻利,又吃得起苦,干起活来,常常一个顶两个,进厂没两年,车间主任就让她当了能管十来个人的工班长。手下的人常常不服气,跟她较劲,可技术上谁也较不过她,只能取笑她的乡音,一时间,车间里到处是“该爿”、“给爿”的声音。可阿秀一点也不往心里去,该做的照做,该管的照管,只是仍然从不轻易开口。

    不料,阿秀的好景不长,厂里因销售不善,入不敷出,工资常一拖再拖,实在是难以维持,厂工会一班人,开始按厂长办公会的意见,做那些农民长期临时工离岗的思想工作,阿秀也在其中。可阿秀死也不答应,哭着跟工会主席扳理:“厂里好的时候,还不是靠伲‘该’些农民工撑着,干的活最多,拿的钱最少,可伲哪一天说过一句怨言?为啥?还不是因为伲把厂当成了自己的家。”

    正在这时,厂长派人来找阿秀,说是有一桩极其重要的外商接待任务让她去作陪,并派专人来指导阿秀化妆打扮。可阿秀说啥也不肯打扮,说是随她意她就去,不随她意,她就不去。厂长没法,只得随她的意,她去了,厂长的小轿车接去的。厂里人见了,就开始说风凉话:“‘该爿’长着这么漂亮的脸蛋,干啥都赚钱,干么非要赖在厂里呢,真是死脑筋。”

    三天以后,厂里开全厂大会,大家都没搞懂,阿秀竟陪着个老华侨坐在了主席台上。会上,厂长让大家用最最热烈的掌声欢迎老华侨童先生讲话。白发苍苍的童先生站起来,对着麦克风一开口,全场都笑了:老华侨竟是一口拗舌的乡音,把“我”说成“伲”,把“这里”说成“该爿”,把“吃糖一样甜”说成“吃同一样甜”。坐在前边的人这才发现老华侨说着说着已是热泪盈眶。

    后来,厂里人才知道,老华侨童先生跟阿秀是同乡,也是银泾村人,五十年前在海外白手起家,成就了一番事业。这次来,他确实非常有诚意地想与国棉一厂合作。半个月的实地考察、谈判,基本上都谈妥了一应事宜,只待签字前的最后一轮谈判,只是半途中回了一次牵缠了他半个世纪的家乡时,他却伤心了:故居依稀还在,可家里什么人也没有找到,原来跟厂里谈妥的投资事宜再也没心思谈了。厂方没法,只得礼节性地设宴送别,可就在那晚宴上,老华侨竟与身边的小同乡阿秀“该爿”、“给爿”谈得少有的投机,阿秀那说话的神态,他越看越像记忆里的小阿姐,而阿秀的敬业精神,使童老隐约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再加上阿秀说起生产技术上的事竟一套一套的,满心欢喜,当场拍板,由他提供一应的资金、设备、技术、高级管理人员及百分之七十的外销业务,并让阿秀当他的全权代理。

    谁也没有想到阿秀一顿晚饭救活了一个大厂,众人都挺感激她的,再也没有人称她“该爿”了。只是有人问起阿秀跟童老先生是不是亲眷时,阿秀说:“只是老乡。他家以前住村里的‘该爿爿’,伲家住村里的‘给爿爿’。”众人都会意地笑了,自然都是善意的笑。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汽笛·布鞋·红腰带

陈忠实

    他那时刚刚勒上了头一条红腰带。这是家乡人遇到本命年时避灾禳祸乞福的吉祥物。半年以后,他勒着这条保命带到30里外的历史名镇灞桥去投考中学。领着他的是一位40多岁的班主任,姓杜。和他一起去投考的有20多个同学,他是他们当中年龄最小个头最矮的一个。

    这是一次真正的人生之旅。

    为了这第一次走出家门三公里以外的旅行,他昨夜激动慌惧得几乎不能成眠。他肩头挎着一只书包,包里装着课本、一支毛笔和一个墨盒、几个混面馍馍,还有一块洗脸擦脸用的布巾……却连一分钱也没有。

    开始,他和老师、同学相跟着走,大约走出十多里路也不觉得累。后来的悲剧是从脚下发生的。他感觉脚后跟有点疼,脱下鞋来看了看,鞋底磨透了,脚后跟上磨出红色的肉丝淌着血。母亲纳扎的布鞋鞋底经不住砂石的磨砺,何况是一双早已磨薄了的旧布鞋的鞋底。在他没有发现鞋破脚破之前还能撑持住往前走,而当他看到脚后跟上的血肉时便怯了,步子也慢了。杜老师和一位大同学倒追过来,他立即擦干了眼泪。抬脚触地时的痛楚引发了他内心的卑怯,他没有说明鞋底磨透脚跟磨烂的事,他怕那些穿耐磨的胶底鞋的同学笑自己的穷酸。

    他已经看不见那支小小的赶考队列了。他终于下狠心从书包里摸出那块擦脸用的布巾包住一只脚,踮着脚尖跛着往前赶,走了不知有多少路程,布巾磨透了,他把布巾倒过来再包到脚上,直到那布巾被踩磨得稀烂。他最后从书包里拿出了课本,一扎一扎撕下来塞进鞋窝……那些纸张更经不住砂石的蹭磨,直到课本被撕光,他几乎完全绝望了,脚跟的疼痛逐渐加剧到每一抬足都会心惊肉跳,走进考场的最后一丝勇气终于断灭了。

    伟大的转机在他完全崩溃刚刚坐下的时候发生了,他听到了一声火车汽笛的嘶鸣。

    他被震得从路边的土地上弹跳起来,惊惧慌乱而茫然四顾,终于看见一股射向蓝天的白烟和一列呼啸奔驰过来的火车。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看见火车,第一次听见火车汽笛的鸣叫。列车飞驰过去,绿色的车厢,绿色的窗帘和白色的玻璃,启开的窗户晃过模糊的男人或女人的脸,还有一个把手伸出窗口的男孩的脸……直到火车消失在柳林丛中,直到柳树梢头的蓝烟渐渐淡化为乌有,直到远处传来不再那么令人震慑而显得悠扬的汽笛声响,他仍然无法理解火车以及坐在火车车厢里的人会是一种什么滋味儿?坐在火车上的人瞧见一个穿着磨透了鞋底磨烂了脚后跟的乡村娃子会是怎样的眼光?尤其是那个和他年纪相仿已经坐着火车旅行的男孩?

    天哪!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坐着火车跑哩而根本不用双腿走路!他用双脚赶路却穿着一双磨穿了底磨烂了脚后跟的布鞋一步一步蹭血地踯躅!他无端的愤怒了:不能永远穿着没有后底的破布鞋走路……他把残留在鞋窝里的烂布绺烂纸屑腾光倒净,咬着牙重新举步。脚后跟还在淌血还疼,走过一阵儿竟然奇迹般地不疼了,似乎那越磨越烂得深的脚后跟不是属于他的,而是属于另一个怯懦者……在离考场还有一二里的地方,他终于赶上了老师和同学。却依然不让他们看他惨不忍睹的两只脚后跟……后来他成为一个作家,这个作家回顾整个生命历程的时候,所有经过的欢乐已不再成为欢乐,所有经历的苦难挫折引起的痛苦亦不再是痛苦,变成了只有自己可以理解的生命体验,剩下的还有一声储存于生命磁带上的汽笛鸣叫和一双磨透了鞋底的布鞋。

    他想给进入花季刚刚勒上头一条或第二条红腰带的朋友致以祝贺,无论往后的生命历程中遇到怎样的挫折怎样的委屈,不要动摇也不必辩解,走你认定了的路吧!因为任何动摇包括辩解,都会耗费心力耗费生命,不要耽搁了自己的行程。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最后的爆米花

乔叶

    看到那个老头把摊子扎在了自己的窗口边,老常就把眉头拧成了刺。在老常眼里,他这个窗口是自家连接外界的一个黄金通道。现在,这个脏兮兮的老头把摊子扎在自己的黄金通道边儿,明摆着会妨碍到自己的生意。不过老常没有即时发言。说到底这个巷子口又不是他的地。他得看看情况再定。

    退休了之后,老常就在小卧室的左墙上安了塑钢推拉玻璃窗,开了一个小卖部。卖的无非是油盐酱醋、香烟糖果,再装部公用电话。原想打发日子,没想到一日里居然能宽宽松松地赚个二三十块,很可观。老头把三轮车上的东西一一取下,放在了老常的眼皮底下,几样东西初看起来都是有些怪异的,不过老常对它们的用处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那都是爆米花的器具。老头在墙上敲了个打子,把一张纸片挂在了墙上。

    爆玉米花每锅需用两斤半玉米,工价三元。做大米糕每锅需用两斤半大米、一斤半白糖、半斤油,工价六元。

    老常敲了敲窗户,冲老头招了招手。老头慢悠悠地走过来。老常问他:“谁让你在这里摆摊儿的?有没有跟居委会说?有没有跟城管上说?有没有跟工商上说?有没有跟税务上说?”似乎他是居委会、城管、工商和税务的代言人。老头一个字都没咬声,等老常通通说完了,他从口袋里摸出十块钱,打窗户递了进去。老常咽了一口唾沫,接了钱道:“要什么?”“你多照应。”老头说。口音和老常推断的一样,不是本地人。

    “什么?”

    “你多照应。”

    老常明白了。看了看钱,有些不忍,又递回去:“其实,也不是钱的事。”

    “我一周就来一次。”老头又说了一遍那四个字,“你多照应。”

    老常沉默了一会儿,把那十块钱收了起来。老头挂身离开,坐在马扎上,开始忙活起来。

    老头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深蓝色的裤子,脸看着总像是洗不干净的样子,浮着些黑黑的煤灰。偶尔把帽子摘下来弹灰的时候,会发现这其实是个眉眼很周正的老头。或许是因为新鲜,一开张就引来四五个主顾了。老头就从包里构出一挥硬纸,上面写着号码。一一把纸片发了去,让主顾按着号来。众人拿着这些纸片都笑了,说老头还挺讲秩序的,老头没说话。十有八九都是做大米糕的。

    老头把大米装进转锅里,拧紧盖子,就一手拉风箱,一手摇转锅,一般十分钟,气压就足了,老头就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把烧得肚皮白亮的转锅从炭炉上取下,锅口对准上铁捅下麻袋的那件黑物事。用一根铁撬杠稳稳地插进锅口的阀门开关,身子微微后倾,静一静,聚聚神,然后突然用力一揣。轰!一声震响,黑麻袋便在这一瞬间被气浪充起,鼓囊囊,饱涨涨。与此同时,老头的脚下腾起一阵白云般的燎绕气雾,一股浓烈的芳香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老头迅速地解开麻袋尾部的绳子,把米花倒进塑料盆中。接着他在炭炉上坐上一个小铁锅,把油倒进去,把糖放进去,开始熬糖稀。泛着白沫滚滚热的时候,就把糖稀倒进红塑料盆里,和大米花搅拌匀了。把这些又软又热的混合物倒进那个大方白铁盒子里。然后用木片,把大米花在白铁盒子里压瓷实,这就成了大米糕。在铁盒里冷却坚硬之后,用刀子割成小块,给主顾装进塑料袋里,这一锅才算彻底清工。在给主顾装袋之前,老头都要从中拣出两块,放进小红塑料盆里。塑料盆的前面写着四个字:免费品尝。

    老头在众人的目光中一五一十地进行着这一切程序。等待着的主顾们有些无聊,就会说起往日的爆米花。都是在乡下待过的,都有过在乡村生活的历史,对着爆米花自然也都有记忆。

     “那时候来我们村做爆米花的那个人总穿着一件黑棉袄,骑着个二八的飞鸽车,车的后座上是两个大筐,筐里装着这些设备。然后我们就排队。大人们没空,只有小孩子排。那时候爆的都是玉米……”

    “爆玉米,两毛钱一锅。放糖精再加一毛。”

    “那时候大米金贵啊!一个月一人只能买一斤大米,谁敢拿它去做零嘴吃?”

    “嘿嘿,逢到谁家爆大米的时候,要么去地上检些吃,要么顺便到人家篮子里抓一把,也没人说什么。那时候的人,都是厚道的。”

    “现在的人也厚道。你看,不是还让免费品尝吗?”

    “那也是师傅定的规矩好。他不定规矩,谁肯让咱们尝一口?”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画者的悲哀

王鱼洋

    李先生自认为算是个画家,他画了很多画,人物、风景、还有想象中的场景,可惜没卖出过几幅。李先生总在想:是自己画得不够好吗?以前他有幸参加过一次画展,他的画夹在很多画家的画之间,很多看画的人站在他的画前停留了很长时间,也会感叹一句:“这幅画画得不错,很有意境。”可是最后看了画的署名后,最终没人买他的画,因为没人见过他的名字,于是没人确定他的画未来是否会增值。

    从此再没有画室愿意为他展示画作,因为觉得他的画不会卖出的。

    他在自己的绘画世界里坚持了两年,而后家人都劝他放弃这项事业。

    李先生看着自己快要接近于零的存折,也决定放弃画画了,虽然放弃画画就像让自己放弃生命一样难受,但他还是决定选择明智的放弃了,他去电器公司做了名普通的业务员,过了一个月波澜不惊的生活后他病倒了,因为他的身心都被巨大的空虚笼罩着,是一种离开了自己狂爱生活像被抽走半条命似的空虚。

    他有气无力地在床上躺着,沉沉地睡去。

    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什么砸了一下,于是他醒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小了,而且在一个小学课堂里。只听见老师严厉地对他说:“李云!你怎么又在课堂上睡着了!你知道这道题怎么做么?”虽然李先生震撼了好一会儿,但他渐渐反应过来自己穿越回了自己的小学时代,也就是说,他要重新从小学开始成长了。记得小时候他不喜欢学习,只喜欢画画,但是老师从来不说他画得好,只说他玩物丧志,不务正业,一天不好好学习只知道画画,甚至连市里的画画比赛也不让他参加,反而推荐了画画一般,但是学习成绩很好的学生参加了比赛。

    但既然时光重来了,李云不想让悲剧重演,他努力学习,成为了三好学生,虽然他不像从前那样业余时间画大量的画,但是老师还是马上发现了他在画画上的天赋,并对他说:“李云,你真了不起,不光学习好而且画画也很棒,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出息的学生,最近市里有画画比赛,你代表咱们班参加吧。”李云对老师报以灿烂的微笑,虽然老师夸他的话听得很是别扭。

    而后李云顺利地考入了重点初中,高中,大学。但他此后几乎很少画画了。

    大学毕业后李云开始投入了如火如荼的IT创业。李云的事业很成功,甚至进了中国财富排行榜的前十名。

    李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但他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就像是做蛋糕时自己用了很高级的面粉揉糕点,然后又用了很贵的烤箱将蛋糕烤熟,最后又用了精致的盘子将蛋糕盛在里面,但是却忘了在蛋糕中放糖,而糖才是蛋糕的灵魂。李云开始寻找自己灵魂中的糖,可惜很长时间没找到。

    直到有一天李云参加了一个画展,看了那些形形色色的画,他的心灵似乎一下被什么击中似的——重新升腾出一种巨大的愿望:我想画画。

    李云买了很多纸和染料开始重新画画,可是由于很长时间不画画了,手异常生疏,画了一幅又一幅,没一幅画好了。李云的秘书走进办公室看到李云的画,他试着揣摩李云的心意,想乘机讨好李云,自作主张地把李云的画放到拍卖市场拍卖。

    当李云听说秘书把自己不成型的画拿去拍卖时有些生气,也有些惶恐,他想他的劣作拿到拍卖市场上一定会被嘲笑,第二天新闻会出现“李云不自量力拍卖难看画作”的头条新闻。但过了一下午,秘书欢天喜地地向他报告喜讯:他的画作拍卖了二百多万元!李云闻听,不禁大跌眼镜,因为连他都清楚那幅画作无论是线条还是布色都糟糕得一塌糊涂。可是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出二百万买这幅画呢?算了,不去管他,反正能得一笔意外之财总是好事,何况说不定是自己妄自菲薄了呢!

    第二天写“IT精英画作拍卖二百万元”大字的新闻盖满网络及报纸版面,他开始受到各界朋友的恭维,李云变得飘飘然,也暗自得意起来。虽然李云在网上也看到有关他画作的一些负面评论,李云看了评论微微一笑:那些文盲,不懂艺术。

    有一天李云在街上闲逛,看到在街角的大厅外挂着某画家画展的牌子,但是画家的名号他从未听说,也没有几个人走进大厅。李云觉得无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进去看画。

    大厅里人很少,寥寥无几,李云在大厅走动,随意观看画作,那些画作气势磅礴,用色大胆,且极富想象力,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震撼,李云越看越感到惭愧,李云站在一幅画作前朦胧中看到一个景象,又像一段不太真实的记忆——很久以前他也是个画者,那时他只是个画者。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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