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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问答题 题类: 难易度:普通

部编版高中必修下册语文第四单元《信息时代的语文生活》同步练习

我们生活在地球上,这个环境既是自然的,也是社会的,这个社会环境其实就是我们所说的“媒介环境”,我们的思维、感觉等一刻也离不开这个“媒介环境”。请结合自己的生活情况说说自己对“媒介环境”的认识。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小题。

一根玉米

      那年皖北一带大旱,那可是百年未遇的大旱,老天爷六个月没下过一滴雨,河床干裂成一块块的。田地里看不到一点绿色,到处扬着飞尘,整个世界在白晃晃的毒日下淡成一片模糊。荡在蛤蟆村人的头顶上死亡的气息稠得像雾。吃尸的乌鸦像云一样在村子上空飞来飞去,乌鸦血红色的嘎叫声让村人的目光变得青紫。

      村长敲响了村头古槐树下的钟,干裂的钟声如玻璃一样在村人的心上划过。

      村人都来到槐树下。

      往年绿意葱茂的槐树如今光秃秃的,槐树叶子早让村人吃光了,但槐树又冒出淡淡的绿。

      村长看着或坐或躺在槐树下零乱一片的村人,眼里就酸辣了。村长把酸辣咽回肚里去,说,我们不能等死,蛤蟆村不能绝,还是去外逃荒吧,熬过这荒景,就回。村长的话让村人的脸灰黑一片。

      第三天,就有拖儿带女的村人拿着棍端着碗出了村。他们走得很慢很慢,两条腿似有千斤重,挪不开。女人的嘶哭声震得头顶上的槐树枝摇摇晃晃。男人不哭,紫黑色的泪水汪洋了他们凄凉的脸。

      几天后,村里的房子大都空了。没走的大都是老弱病残。土根和槐花不属于老弱病残却没走。槐花已怀了六个月身孕,土根说,赤地千里,往哪儿走?死在外面还不如死在家里。

      但根本弄不到东西吃,土根只能吃红土,把那红土晒干,捏成粉,然后配一点晒干的槐叶、野草,煮成糊,闭了眼睛往肚里灌。吃了三天,土根拉不出来,肚子却涨得痛极。槐花说,再也不能吃红土了,吃多了会涨死。土根说,吃什么呢?能吃的树叶已吃完了,野草也吃完了……有了,树皮可以吃。土根就拿了刀剥槐树皮。

      这样又熬过了一个月。

      槐花说,再熬不下去了,你别管我,还是走吧。走了,或许可以活下来。槐花说这话时,泪水血淋淋地汪在眼里。“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土根把槐花揽进怀里说,泪水也一滴一滴地砸在槐花头上。槐花说,可怜了肚里的娃儿,他还未看一看这天、这地、这山、这水,也未看我们一眼,就……

      槐花青一块紫一块的哭声鞭子一样抽打着土根的心。土根求道,别哭了,别哭了,我的心在滴血呢。土根劝槐花别哭,自己却哭了。后来两人索性抱成一团,哭了个天昏地暗。

      这时传来踢门声,土根忙抹了泪,开了门,进来的是村长。村长说,你们吃了啥好吃的东西,还有精神哭?

      土根看到村长手里拿着一根玉米,土根的目光就绿了,绿色的涎水也淌下来了。村长说,这玉米是给你的。原本我留着做种子,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村里没走的人每户给一根。土根接过玉米,恨不得一口吃了。但土根把涎水又吞回肚里了,他一口也没舍得吃。槐花说,不到真饿死的份上,我们不吃这个玉米。

      十几天又熬过去了。

      土根说,留在村里的人只剩下我们俩人了,我们也要死了,还是把那根玉米煮了吧。槐花说,我就煮了。槐花从罐里拿出那根玉米,玉米的香味把屋子塞得满满当当,一点缝隙也没有,土根贪婪地吸着这香味。土根说,这样死了也值。槐花说,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一点野菜野草什么的。槐花说着出了门。槐花并没有去寻野菜野草,槐花只是想把那整根玉米让给土根吃。或许土根吃了那根玉米,能多熬两天,到时一下雨,满山的野菜野草不就出土了?槐叶不就长出来了?那土根不就可以活下来了?槐花这样想着,纵身跳进了村头的那口枯井。此时的土根也这样想。

      土根也出了门,也纵身跳进了村头的那口枯井。

      第二天就下雨了,瓢泼样的大雨一连下了两天两夜,土根那茅草屋也倒了。

      后来,出外逃荒的村人断断续续回蛤蟆村了。蛤蟆村原来有五十多户人家,经过这次干旱,现在只剩下八户了。

      那八户人回村后才发现他们没种子了,都叹着气说,这是天意,蛤蟆村命该绝。有人说,再在村人家里找找,算不定能找到种子。

      就有村人在土根倒塌的房子里发现了几株玉米苗。

      一声欢呼,所有的村人都来了。都围着玉米苗跪下了,亮晃晃的泪水掩盖不了他们的激动。蛤蟆村有救了,蛤蟆村有救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如黄灿灿的日头一样,落满了村里的沟沟壑壑。

      他们又都抱成一团疯了样的大哭。

      白汪汪的哭声把头顶上的日头都震得一摇一晃。

(摘自《当代小小说集萃》,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黑夜里移动

陈思宏

    漆黑的夜里,找光。

    柏林有一家餐厅,名为NoctiVagus,此为拉丁文,Nocti为“黑夜”,Vagus为“移动”,意即“黑夜里移动”。

    这是一家没有光的餐厅。

    春夜微寒,我和T走进这家餐厅,室内明亮温暖,与一般餐厅无异。服务生马上过来招呼,帮我们挂外套,问好,闲聊。所有的服务生都是盲人。我们坐在等候区看菜单,招呼我们的服务生是个年轻的女孩,她的脸一直朝向我们,笑容和煦。她向我们推介海鲜,说自己是个爱吃鱼的人。前菜、主菜、点心点妥,餐后还有咖啡跟甜点,服务生接着解说待会儿入座时应该注意的事项。

    首先,我们必须把身上所有的光源全部关掉,用餐时严禁拍照。服务生开始给我们做心理建设,等会儿进入的用餐区是彻底黑暗的,但请不要惧怕,虽然餐厅里完全黑暗,但设有特殊的感应系统,安全逃生门也很齐全,让客人可安心用餐。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我们和另外一组客人一起进入一个光线幽微的区域,这是一个过渡区,让我们从明亮走入幽暗,视觉慢慢习惯弱光源,准备迎接黑暗。服务生请我抓住她的手臂,跟着她走。我尾随着,连续掀开数个帘幕,终于走进了用餐区。我身体突然静止,不敢迈出下一步,因为这里头,果真,完——全——没——有——光。服务生轻声说:“跟我来,左转,来,放心,直走,您不会撞到任何东西,右转,对,就是这里,正前方就是您的椅子,请慢慢坐下。”

    我坐下,没有光,就是没有光。我把手放在面前,完全看不到我的手指。T的声音从桌子的另一头传来,声音里有些许惊慌:“你在哪里?”

    和我们一起进来的那组客人,因为其中一位女士完全无法忍受黑暗,尖叫抗拒。她的呼喊很快消失在帘幕后,应该是被服务生带向光明了。我被黑暗钉在座椅上,身体僵硬,不安开始在皮肤上逼出汗滴。服务生突然发声,我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原来,她一直站在我身旁。“我来跟你解说,您的右手边是刀,左手边有叉,杯子在正前方,请您开始用手去寻找,慢慢来,饮料随后上桌。”

    我慢慢伸出手,碰触到桌、巾、刀、叉、匙、杯,还有,从对面伸过来的T的手。我们在黑暗中握了彼此一下,“相濡以手汗”,给彼此打气。

    身体稍微放松之后,我开始听到许多声音。四周其实有许多客人,我看不到任何桌椅和身影,但有许多细碎的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听到刀锋撞上瓷盘的声音、饮料倒入杯子的声音、笑声、聊天声……当视觉失去作用,我的听觉逐渐开启,敏感度升高。然后,我就明白,为何餐厅要叫“黑夜里移动”了。

    黑暗中,宾客坐定,但服务生上菜上酒,必须移动。他们都是视障者,黑暗对他们已属平常,把宾客们的座椅位置记熟,就可以在其中穿梭自如。这些服务生在外面的世界里,是绝对的弱势,但在这个工作场所,他们身体的弱点就变成他们的强项了。

    前菜沙拉、浓汤上桌,我在黑暗中进食,行动如树獭,生怕打翻水杯、把刀叉扫出桌面、把浓汤送进眼里。黑暗果然有其分量,肢体被黑暗黏住,一切都迟滞缓慢,咀嚼慢,说话也慢。

    看不到菜色,吃食全然只靠味觉与想象力,我知道自己的主菜是海鲜,但有个东西我嚼了很久,就是无法正确说出它的名称,连续吃了三口,我才惊呼:“这是虾啊!”视觉功能消失,必须仰赖味觉与嗅觉,这是一次全新的就餐经历。

    少了视觉,耳朵伸展成漏斗,四周各种细碎的声响都倒进听觉里。隔壁桌一对男女的对话,让餐厅里所有用餐的宾客都忽然安静下来。原来,大家的耳朵,都变成漏斗了。

    男士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静。

    这句话像一根绳索,勒住了所有人的喉咙,话语休止,吃食暂停。

    女士没回答。

    男士继续说:“你看不到,但现在我手上,有个戒指。”

    寂静再度塞满黑暗。我的刀叉在空中悬浮,嘴巴微张,不敢动。

    “你愿意嫁给我吗?”

    依然听不到女士的回答。

    再试一次:“你愿意嫁给我吗?”

    重复三次的问句,在黑暗里回荡,求婚的男士喉咙干渴,声线分叉,问句的结尾很微弱。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受不了了,黑暗我可以习惯,但这种悬疑,杀人哪。

    “你……”

    女士的声音,在此时,终于划破沉默。她的声音,在黑暗里点燃了光。

    在彻底的黑暗中,她哽咽着慢慢回答:“我,一,直,在,点,头。”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材料,完成下面小题。

老戏台

李亚强

    夜戏散了,戏台下的吵闹声逐渐归于死寂。卸了妆的演员坐在连锅炕边大声喧哗,一边喝酒一边对着戏词,炉火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墙壁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道具戏服,像一个个站立着的人,窥视着后台的每一个人。我兀自游走,穿上龙袍,端坐在这些人身边,像戏里的人,也像戏外的人。

    多少年后,在梦里出现这样一幕,我的心依然感到震颤,这种恐惧是由外而内的,像一柄长剑,直插内心。我从梦里一下被揪起,端坐在暗夜里。

    那时候,庙很旧,里面供着三圣母,只有一个朱砂写就的牌位立在供桌上。没有泥塑像,这座土庙也是附近十里八乡村人的心灵寄托,求神告庙都少不得来这里烧一炷香。

    那时候,土木结构的戏台也很旧,下雨的时候经常漏雨,戏台顶上的瓦片一年比一年少,村里人都在张罗着推倒老戏台再重建一座混凝土结构的戏台,但是一次次被搁浅。看戏的人少了,求神告庙的人多了,小小的土庙被翻新成了砖瓦结构的新庙,庙里的三圣母也有了具体的泥塑像,每年正月初一凌晨,村里人都要争着来这里烧一柱头香。

    戏台就在土庙正对面不足20米的地方,一条原本直行的道路,到这里突然打了弯,就因为戏台的存在。每年农历二月初二,村人都要组织一场盛大的秦腔演出,名叫给神唱戏,小时候想不明白,神为什么那么爱看戏?长大了才知道,名义上是给神唱戏,实际上是给人唱戏。其实戏之于乡亲们,只是一种载体罢了,真正懂戏看戏的人微乎极微。很多人只是为了排遣心中的空虚和农闲后的寂寞,所以大戏开场了,台下却是三三两两拉家常的。戏充当的是媒介的作用,为人们提供一个可以倾诉的场地,也正是戏,拉近了人们之间的距离,维系着那个年代人们之间的纯朴感情。

    一年农事的结束在年关,一年农事的开始是在二月初二。在没有其他娱乐方式的早年间,唱戏基本是除了社火以外唯一的娱乐形式。小时候,村里还有一支剧团,平时大家都埋身在黄土地里,是灰头土脸的张三、李四、王五,当二月初二临近的时候,这些人从黄土地抽身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穿上华丽的戏服,成了杨宗保、成了朱春登、成了秦香莲,成了人们不认识的人。

    父亲曾经也是村里的一名秦腔演员,家里堆放着厚厚的戏本。那时候农村青年没有外流一说,一些喜欢唱戏的青年聚集在一起,组建了村剧团,最鼎盛的时候,甚至比县剧团还要辉煌,除了在本村演,还被邀请到其他村演。

    后来,村里人知道新疆有煤矿、棉花,年轻人组队外流。父亲也放下了戏本,跟着村里的青年去了煤矿,日子过得比戏还苦,谁还去唱戏?村剧团散了,每年二月初二的大戏难以为继,给神唱戏成了一种应付,有时候请几个人的皮影剧团来糊弄,有时候请几个县秦剧团的演员跟原来村剧团的演员混合着唱。再后来,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大家手里有钱了,直接请外地的秦剧团来唱戏。

    娘说,今年村里请了宁夏吴忠的秦剧团,二月初二唱夜戏的时候,戏台上的电路烧了,唱了一半的戏突然中断了,半个小时后,看戏的人已经走了一半。电路再次接通,一折戏又从头开始唱。又过不到半个小时,电路再次烧断,此时台下的观众已经所剩无几,无奈的演员又从头开始唱这折戏。都说给神唱戏呢,三圣母庙就在对面呢,唱戏中断两次,连神也管不了了。娘在电话里这样感慨。

    那晚,我在梦里看见,屹立了40多年的老戏台塌了,烟雾弥漫里,我看到那些村剧团的演员,一个个身着戏袍,如皮影一般在台下张望。

(选自《小品文选刊》2017年10期,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古土罐

贾平凹

    我来自乡下,其貌亦丑,爱吃家常饭,爱穿随便衣,收藏也只喜欢土罐。西安是古汉唐国都,出土的土罐多,土罐虽为文物,但多而价贱,国家政策允许,容易弄来,我就藏有近百件了。家居的房子原本窄狭,以致于写字台上,书架上,客厅里,甚至床的四边,全是土罐。我是不允许孩子们进我的房子,他们毛手毛脚,担怕撞碎,胖子也不让进来,因为所有空间只能独人侧身走动。曾有一胖妇人在转身时碰着了一个粮仓罐,粮仓罐未碎,粮仓罐上的一只双耳唐罐掉下来破为三片。许多人来这里叫喊我是仓库管理员,更有人抱怨房子阴气太重,说这些土罐都是墓里挖出来的,房子里放这么多怪不得你害病。我是长年害病,是文坛上著名的病人,但我知道我的病与土罐无关,我没这么多土罐时就病了的。至于阴气太重,我却就喜欢阴,早晨能吃饭的是神变的,中午能吃饭的是人变的,晚上能吃饭的是鬼变的,我晚上就能吃饭,多半是鬼变的。有客人来,我总爱显示我的各种土罐,说它们多朴素,多大气,多憨多拙,无人了,我就坐在土罐堆中默看默笑,十分受活。

    我是很懒惰的人,不大出门走动,更害怕去社交应酬。自书画渐渐有了名,虽别人以金来购,也不大动笔,人骂我惜墨,吝啬佬,但凡听说哪儿有罐,可以弄到手,不管白日黑天,风寒雪雨,我立即就赶去了。许多 人因此而骗我,提一只土罐来换几个字,或要送我一只土罐而要求去赴一个堂会,上当受骗多了,我也知道 要去上钩入瓮,但我控制不了我,我受不了土罐的诱惑。我想,在权力、金钱、女色、名誉诸方面,我绝对有共 产党人的品质,而在土罐方面不行。对于土罐的如此嗜好,连我也觉得不解,或许我上上的那一世曾经是烧 窑的?或许我上上的哪一世是个君王富豪?

    这些土罐,少量是古董市场上买的,大量是以字画变换,还有一些,是我使了各种手段从朋友、熟人手 中强夺巧取而来。在我洋洋得意收藏了近百的土罐之时,一日去友人芦苇家,竟然见得他家有一土罐大若两人搂抱,真是馋涎欲滴,过后耿耿于怀,但我难以启口索要,便四处打听哪儿还有大的,得知陕北佳县一 带有,雇车去民间查访,空手而归,又得知径阳某人有一巨土罐,驱车而去,那土罐大虽大,却已破裂。越是 得不到越想得到,遂鼓足勇气给芦苇去了一信,写道 — 古语说,神归其位,物以类聚。我想能得到您存的 那只特大土罐。您不要急。此土罐虽是您存,却为我爱,因我收集土罐上百,已成气候,却无统帅,您那里则 有将无兵,纵然一本巨大,但并不是森林,还不如待在我处,让外人观之叹我收藏之盛,让我抚之念兄友情 之重。当然,君子是不夺人之美,我不是夺,也不是骗,而要以金购买或以物易物。土罐并不值钱,我愿出原 价十倍数,或您看上我家藏物,随手拿去。古时友人相交,有赠丫环之举,如今世风日下,不知兄肯否让出瓦 釜?信发出后,日日盼有回复,但久未音讯,我知道芦苇必是不肯,不觉自感脸红。正在我失望之时,芦苇来 电话:“此土罐是我镇家之物,你这般说话,我只有割爱了!”芦苇是好人,是我知己,我将永远感谢他了。我 去拉那巨大土罐时,特意择了吉日,回来兴奋得彻夜难眠,我原谅着我的掠夺,我对芦苇说:物之所得所失, 皆有缘份啊!

    现在,巨大土罐放在我的家中,它逼着一些家什移位于阳台上,而写字台仅留给我了报纸一般大的地 方。我在想,这套房子到底是组织上分配给我住的还是给土罐住的?这些土罐是谁人所做,埋入谁人坟墓, 谁人挖掘出土,又辗转了谁人之手来到了我这里?在我这里呆过百年了又落在哪人手中,又有谁能还知道 我曾经收藏过呢?土罐是土捏烧而成,百年之后我亦化为土,我能不能有幸也被人捏烧成土罐,那么,家里 这些土罐是不是有着汉武帝的土,司马迁的土,唐玄宗或李白的土?今夜,月明星稀,家人已睡,万籁俱静, 我把每个土罐拍拍摸摸,以想象,在其身上书写了那些历史的人名,恍惚间,便觉得每个土罐的灵魂都从汉 唐一路而来了,竟不知不觉间在一土罐上也写下了我的名字。

1998 年 2 月 19 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文本一:

故人的一侧面

——纪念尚仲衣博士

钟敬文[注]

我初次认识尚博士,是在一个新创设的学校的会议席上。

大约是初秋的一个午前。庭前梧桐树的叶子已经有些变黄。西风悄悄地带来了凉意。在一个新布置成功的会议厅的长桌四周,围坐着二三十位从各方面来的、年龄、性别、学养各个不同的工作者。一位负责教导任务的人开始讲话。他的身体比较普通人高了些,两道眉向左右倾斜,脸色带病后的苍白,鼻梁上架着玳瑁边的近视眼镜,身上穿的是藏青色的绒西装,衬衫是茶黄的。他用着稍带河南土音的国语讲说着。他一只手插在裤袋子里另一只却在胸前活动着。

“……我们要造成一个有生气的、有生机的教育机关!……”

他说到“有生气的,有生机的”那两个形容词的时候,声调特别响亮。他的话打动了我。我对那在自己本来没有多大信心的民众教育的前途,仿佛看到光辉的希望。同时对那位讲话者也留下了一个不容易磨灭的印象。

那位讲话者就是尚博士——一个新时代的教育者。

尚博士是在清华大学、在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他所修习的智识,他所身受的熏陶,大都是属于所谓“上流社会”的。这种教育的结果,已经尽够把他造成一个高蹈的、傲慢的典型绅士。但是,祖国现实的艰苦,世界先进人群改造历史行动的英勇,打动了他的心窗。他不能够长久地关闭在自己狭窄的牢笼里。他大步踏出旷野,闯入街头。他要把教育和带领中国新时代的青年及民众当做自己的责任。

“九一八”深夜里沈阳城外侵略者的炮火,猛烈地惊醒了东方“睡美人”的长梦。那时候,青年学子救祖国求真知的热情像火一样燃烧着。那是使民族更生的圣火!是焚毁人类陈腐历史的圣火!有些人正望着那熊熊的火焰发抖罢?尚博士他不是属于这类的人。他是一个有智慧、有热情而且有气魄的教育者!对于眼前活跃的现实,他理解着,感应着!不,他要站在前面去带领!但是,这绝不是凡庸的社会所能够容许的,更不是野心毒计的敌寇所能够容许的。在杭州,他“不安于其位”地走了。在北平,他又不能够不和少数真正爱国的教授,从“尊严的”学院被放逐出来。

他第二次到广东,正是抗战火把高烧的时候。他毅然和少数同道创设了培养抗战教育干部和试验兼实施抗战教育的机关。为了这,他忘记了家庭,忘记了自己,贪婪地工作着他差不多把自己对祖国和民众的热情、希望全部寄托在这艰难的事业上。可是,结果,他不能够不再度地跳出“尊严的”学院。

但是,挫折永远不能够摇动他的心!逆境在具有伟大心灵的人是一种兴奋剂,是一种滋补品!

他要更广泛地开拓他的教育范围。他立意去启发无数的士兵和无数的群众——唤起他们的敌忾,加强他们的决心,提高他们的文化程度。一句话,他要为国家养成无数的忠勇斗士和优秀公民。在深更里草檄文,在众人前作狮子吼,随时随地随事,他都抱着一种“舍我其谁”的自信、自勉精神在劳作着。困难和毀谤,对他有什么影响呢?—你可曾经看见过屹立的山峰,会因了暴风骤雨的吹打而崩溃的么?

当他正抱着芳贞的情志和健旺的勇气前进的时候,忽然天夺去了他的生命!不,是夺去了他那伟大的愿望!是夺去了这时代应有的夸耀!

这种意外的死,实在太残酷了!但是,他不是白劳了半生的。他十年来辛苦地播植的教育种子,决不是随他的死去而腐蚀的。他的精神和意志已经融化在今天全民族抗战的伟大力量中。不管在南方,在北方,不管是战场、游击区或大后方,不是已经有许多亲受过他教导的青年在做着英勇的战斗或牺牲么?不是有无数间接或直接受了他的教化的士兵和民众在对于民族尽最大的忠诚么?只有能够真实地给与人民良好影响的,是永远不死的人。一个民族或社会的战士的灵魂,是长久地生活在那全民族或全社会的共同生命里的!

春寒还没有全退,新绿已经满眼。教育者们为着未来的丰收而耕作罢——对于死者,没有比起这更加适宜的敬礼了!

1940年春,作于韶关

注:钟敬文(1903年——2002年),我国著名民俗学家、民间文艺学家、教育家、诗人、散文家。

文本二:

对于散文写作,在基本上中断了许多年之后,由于生活的变动和客观形势的需要,我奋然拿起了写作战地文章之笔。我当时写作这些文章,是带着极严肃的态度去构思和挥毫的。因为我认为自己所制作的是一种战斗的精神武器。它关系到民族的生死存亡,关系到作为民族成员的自己是否尽到应尽的责任等问题。

今天回头去看那些带着火药味的文章,虽然它在内容和形式上有着种种不足的地方,但我还是重视它。因为作为民族革命战争时期军民奋斗情形和人民所受深重灾难事实等的留影,它是具有历史文献意义的。何况其中还体现着自己那联系民族和人民命运的愤恨和喜悦感情呢?真正有价值的艺术、动人心魄的艺术,必然是充满血色的。

(摘编自钟敬文《我与散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家大院(节选)

于坚

文家大院以前是状元文翰雨家的。粉墙黛瓦,飞檐斗拱,雕梁画栋。风水好,坐北朝南。石头好,院子的基础用的是象山上采来的花岗岩,花园里有灵璧石、太湖石、建水石、北溪石。材料好,全是紫安山的柚木。树好,桂花树、李子树、梅花树、樱花树……花好,牡丹、月季、茶花、绣球花、昙花……工好,晚清名匠高应美带着一班徒弟为他家雕刻了二十多道门,圆雕、高浮雕、低浮雕、阴刻、透雕、走兽飞禽、奇花异草、八仙过海、岳母刺字、鹿鹤同春……①井水好,一口甜,另一口也甜。文家在大院里住了五代,到文小豪这一代,大门拆掉,拖拉机开了进来,拉坛坛罐罐、家具。外人纷纷涌进来住。

辜正厷说:“旧房子嘛!你看看这些木头,都开裂了,咋个会值1800万。”

中介文小豪说:“辜总,现在时兴投资老房子。用法国哲学家布迪厄的话来说,老房子是一种文化资本,它与商品房不同,不取决于市场,它会随着传统文化的复兴而增值。”小豪眼睛亮堂堂,热情洋溢。“这个大院以前有个叫苏轼的诗人都写诗赞美过呢: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辜正厷不知道诗人是什么人,他周围没有这种人,也不明白文小豪朗朗念出的这一串声音是什么意思,又耻于下问,怕失了自己的面子,姑且不懂装懂,只是若有所思地点头。

小豪接着说:“这几年的大拆迁后,这种院子存量越来越少,增值空间相当大,远远超过商品房。”“哪个说呢?”

“法国的布迪厄。”

“哦,不敌饿,我听说过这个人,是不是魏村的?”

“倒也不是,他住在法国。”

辜正厷听到法国人都说文家大院要涨价,就动了心。辜正厷是个聪明人,小豪绕来绕去花言巧语说了这么一大堆,他听起来无非一个意思,这个院子要涨价。

“来看房子的可不只是您一位呀,看看站在假山旁边的那位,也是来看房子的呢!”

辜正厷是第一次进来,文家大院的门槛与别的房子不同,高高低低,过花厅前面那条门廊时,抬脚没抬到位,绊了一下,小豪一个箭步抢上来扶着。

“1800万太便宜了,一块缅甸手镯的价么,一年就赚回来了。”辜正厷说。

墙上有个洞窗,有人隔墙冷笑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辜正厷听不懂这话,问小豪:“那是谁?”

“子贡。也是来看房子的。”

闲逛间,忽听得有人叫了一声:“美屋呵!”

辜正厷听成“美国的屋”,不解其意。

子贡随声从花厅出来,与辜正厷差点儿撞个满怀。点个头。辜正厷看不上此人。子贡,瘦,戴着眼镜。子贡也不注意他,径直对小豪说:“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

小豪说:“正是!正是。付全款的话,可以打七折。”

小豪是文翰雨的后人之一,小时候曾经在大院里玩过,逮鸟掐花,逗狗摸鸡。文家人早已不住这个大院,小豪回来玩,说一声“这个院子本来是我家的”,住户们也就放他进去了。后来在云南大学读了古代文学专业博士,毕业后在新世纪房地产中介服务公司上班。经理知道他这个背景,专门派他来为辜正厷介绍文家大院。

辜正厷听见子贡说话,问小豪:“他是不是外国人?怎么一口外国话?”

小豪说:“他是山东来的,也是来看房子。”

“山东话我也不是完全听得懂呢。”

子贡又说了一句:“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

辜正厷听不懂他说什么,暗暗骂了一句,有病!扭头对小豪说:“他买得起呵?”

小豪说:“这个就不知道了、”子贡给辜正厷让路,说:“您先走。”这句辜正厷听懂了,也不客气,将子贡抛在身后,大步流星进了中院。走了几步就被迫慢下来,文家大院必须慢悠悠地走,它不像指头县普遍的钢筋水泥框架建筑,基本是直线构成,前进起来速度很快。文家大院是土木结构,手工打造,处处曲径通幽,五步一个拐角,七步一个弯,移步换景。

小豪介绍道:“这就是拐弯抹角这个成语的来历,它本来是一种处理建筑空间的手段。勾心斗角也是,你看那些斗拱的结构,就是勾心斗角,当然,心是木头心,角是木头角。四平八稳也是。”又指着一条大梁说:“你看上面那行字,光绪四十八年正月。”

经过回廊,墙上有扇面形的窗子,窗子与窗子之间,镶嵌着一块块刻着文字的石碑;《兰亭序》《醉翁亭记》《颜氏家训》《项脊轩志》等,字体有楷书、篆书、隶书。有一块刻着曲园居士俞樾的《留园记》:“出阊门外三里而近,有刘氏寒碧庄焉。而问寒碧庄无知者,问有刘园乎,则皆曰有。盖是园也,在嘉庆初为刘君蓉峰所有,故即以其姓姓其园而曰刘园也。咸丰中,其泉石之胜,花木之美,亭榭之幽深,诚足为吴下名园之冠……”

小豪才说了两句,辜正厷已经扭头走了,蝇头小楷令他头晕。走着,厚实的脊背被风贴了一个花瓣。③一朵玉兰正开得狂妄,看见辜正厷肥头大耳,很不顺眼,一拳就打过去,正中脑门。辜正厷揩了揩说:“舒服。”

小豪说:“文家大院一旦拥有,在指头县就没有人能和您比了。古之君子为己,今之君子为人。为人,就是要活给别人看,让他们服你。”

辜正厷这辈子最在乎的事情就是“第一”。他是个和颜悦色的人,一大把怨气藏在骨子里,占了他92公斤体重的五分之一。他的怨气相当抽象,总是觉得自己不被他人爱,被他人认可。所以他一生都在做各种事要让他人“瞧瞧”。瞧瞧,谁才是指头县的老大!辜正厷回到售楼部,一屁股坐定,抿了口普洱。 

④“这个大院我拿下!”豪气冲天,就像一位司令。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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