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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河北省邢台市名校联盟2023-2024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3月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大卫·科波菲尔(节选)

[英]狄更斯

一个春夜里,爱妮丝和我坐在我们伦敦家中的火炉边,我们的三个孩子在屋里游戏。这时,我听说有个陌生人要见我。

我的仆人问他可是为业务而来,他做了否定回答。他说他专程来看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他上年纪了,我的仆人说,看上去像个农夫。

孩子们觉得这说法很神秘,就像爱妮丝常对他们讲的一个有趣故事的开头,紧接着就会来一个仇恨一切人的老妖怪,穿着长外衣,恶狠狠的;于是就有些惊慌。我们男孩中的一个把头倚在他母亲膝盖上以躲避伤害,我们最大的孩子是小爱妮丝,她则把她的娃娃放到椅子上来代替她,自己从窗帘中把那满头金黄色鬈发的小脑袋伸出来,看看要发生什么事情。

“让他上这里来吧!”我说道。

不久,一个健康的白胡子老人走了进来。他在光线较暗的门口站住。小爱妮丝被他那模样吸引便跑过去把他拉了进来。我还没看清他的脸,我的妻子就跳了起来,用一种高兴而激动的声音对我叫道,这是皮果提先生呀!

果然,这就是皮果提先生。他已是一个老人了,不过他是个鹤发童颜、精神旺健的老人。我们一开始的激动过去后,他在火炉边坐下,把孩子们抱到膝盖上。火光映照着他的脸,我觉得他还像过去那样强壮健旺,而且是个英俊的老人。

“卫少爷,”他说道。我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叫那熟悉的旧称呼十分自然!“卫少爷,我又见到你和你那亲爱而忠实的太太,真是非常幸福的日子呀!”

“的确是非常幸福的日子呀,老朋友!”我叫道。

“还有这些可爱的孩子们,”皮果提先生说道,“看这些小花儿们吧!嘿,卫少爷,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也不过和这最小的一般高呢!当时,爱米丽也大不了多少,我们那可怜的男孩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小子罢了!”

“从那以后,时间给我带来的变化可比给你的要大得多了,”我说道,“还是让那些可爱的小淘气们去睡吧。你既来到英国了,就一定要住在这里。告诉我,派人去什么地方取你的行李。我想知道,那行李里还有那只随你走了那么多路的旧黑布袋吗!再来一杯雅茅斯的水酒,我们来听听这10年的事情!”

“你一个人来的吗?”爱妮丝问道。

“是的,太太,”他吻她的手说道,“就我一个人。”

我们让他坐在我们中间。我们不知道怎么欢迎他才好。一开始听到他那熟悉的声调时,我几乎还以为他仍然在漫漫长路上跋涉,寻找他的外甥女呢。

“来时要走很多水路,”皮果提先生说道,“只能住几个星期。可我已习惯了水路,尤其是咸的水路。朋友真可贵,故我来相会——这都成诗了,”皮果提先生觉察后惊异地说道,“可我没想到要作诗呀。”

“这么快,你就从几千里外回来了?”爱妮丝问道。

“是的,太太,”他答道,“我来之前答应了爱米丽的。你知道,日子过下去,我不会越活越年轻,如果我这次不回,大概就再也回不来了。我总在想,在我变得太老以前,我一定要来看看在幸福婚姻中的卫少爷和你。”

他仔细地端详我们,好像怎么也看不够。爱妮丝笑着把一些散下的灰色鬈发拂到后面,好让他看得更清楚。

“现在,”我说道,“把一切和你们幸运有关的事告诉我们吧。”

“现在,卫少爷,”他说道,“我就谈我们的幸运。我们没遇上不如意的事,我们过得很顺利。我们一直都很顺利。我们按我们的本分做工,一开始也许我们过得苦点,可我们一直还顺利。无论养羊或其他家畜,无论干这或干那,我们总是要多兴旺就多兴旺。似乎总受上帝保佑着,”皮果提先生虔敬地低头说道,“我们一直很发达。总而言之,就是这样。如果昨天不这样,今天就会这样。如果今天不是这样,明天就会这样。”

“爱米丽呢?”爱妮丝和我一起问道。

“爱米丽,”他说道,“你离开她后,太太,——我们在澳大利亚住下来,她很久不愿和人来往,可是,孤僻寂寞对她也有好处。在饲养方面,她不得不分心管理很多事,这样,她也就熬了过来。如果你现在看到我的爱米丽,卫少爷,”他沉吟道,“不知你能不能认出她呢!”

“她变了那么多?”我问道。

“我不知道。我每天都看到她,所以说不上;不过,有时,我那么想。身材小巧,”皮果提先生看着火说道,“有点单薄,蓝蓝的眼睛那么温柔而悲伤;小脸精精致致;好看的头微微低着;声音和举止都那么安静——几近畏怯了。这就是爱米丽!”

我们静静地望着他,他依旧看着火。

“有人以为,”他说道,“她是所爱不淑;有人认为,她已丧偶,没人知道那真正的缘故。她本来有很多次结婚的机会。‘可是,舅舅,’她对我说,‘这是永远也不会有的事了。’她喜欢和我在一起,很开心,可是别人一出现,她就躲起来。她愿意去任何遥远的地方照看一个病人,调教一个小孩,或帮一个女孩准备婚事(她帮过很多次,却没出席过一次婚礼);她一心一意爱护照料她的舅舅;她勤快;无论年轻还是年老的人都喜欢她,凡有困难都来找她求助。这就是爱米丽!”

他用手抹了一把脸,轻轻叹了口气,眼光从炉火上抬了起来。

“现在,最后的但并非最不重要的,米考伯先生,他呢?”我说道,“他已还清他在这里欠的一切债了——连特拉德尔的期票也兑付了,你记得的,爱妮丝——所以,我们推测他自然境遇不错。可他最近的情形怎么样呀?”

“你知道,卫少爷,”他说道,“由于我们很富足了,我们已离开内地,到了我们称作市镇的一个地方,就在米德尔具港附近。”

“米考伯先生在离你不远的内地吗?”我说道。

“啊,是呀,”皮果提先生说道,“尽心尽力做事。我再没见过有什么上流人像他这样尽心尽力做事。我看到他那秃脑袋在太阳下流汗时,卫少爷,我几乎认为他那个脑袋准会化掉的呢。现在他是一个区长。”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当仆人说有个像农夫的老人要见“我”时,孩子们惊慌的表现,生动形象地突出了儿童纯真的一面。 B、皮果提先生看到卫少爷一家非常高兴、激动,出口成章,说出“朋友真可贵,故我来相会”这样的诗句来。 C、爱米丽在爱情方面受到严重打击,一直悲伤忧郁,不愿和人来往,生活在孤独寂寞中,安静且几近畏怯了。 D、米考伯先生现在居住在离皮果提先生不远的地方,尽心尽力地做事,还清了一切债务,还当上了区长。
(2)、下列对小说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以“我”的视角来叙事,使事件显得真实可信,拉近了小说主人公与读者的距离。 B、小说叙事线索清晰,围绕这十年间发生的事情展开叙述,勾连人物故事,交代故事结局。 C、小说多用对话形式,以皮果提先生的回答来讲述各人物目前的状况,使叙事更加集中。 D、文中画横线处通过对人物的动作、心理描写,表现了皮果提先生对爱米丽现状的深重担忧。
(3)、请结合小说节选内容,分析皮果提先生的形象特点。
(4)、小说节选内容是整部小说的结尾部分,请谈谈你对这样的结尾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捡烂纸的老头

汪曾祺

    烤肉刘早就不卖烤肉了,不过虎坊桥一带的人都还叫他烤肉刘。这是一家平民化的回民馆子,地方不小,东西实惠。卖大锅菜。炒辣豆腐,炒豆角,炒蒜苗,炒洋白菜。比较贵一点是黄焖羊肉,也就是块儿来钱一小碗,在后面做得了,用脸盆端出来,倒在几个深深的铁罐里,下面用微火煨着,倒总是温和的。有时也卖小勺炒菜:大葱炮羊肉、干炸丸子,它似蜜……主食有米饭、馒头、芝麻烧饼、罗丝转;卖面条,浇炸酱、浇卤。夏天卖麻酱面。卖馅儿饼。烙饼的炉紧贴着门脸儿,一进门就听到饼铛里的油吱吱喳喳地响,饼香扑鼻,很诱人。

    烤肉刘的买卖不错,一到饭口,尤其是中午,人总是满的。附近有几个小工厂,厂里没有食堂,烤肉刘就是他们的食堂。工人们都正在壮年,能吃,馅饼至少得来五个(半斤),一瓶啤酒,二两白的。女工们则多半是拿一个饭盒来,买馅饼,或炒豆腐、花卷,带到车间里去吃。有一些退休的职工,不爱吃家里的饭,爱上烤肉刘来吃“野食”,爱吃什么要点儿什么。有一个文质彬彬的主儿,原来当会计,他每天都到烤肉刘这儿来。他和家里人说定,每天两块钱的“挑费”①都扔在这儿。有一个煤站的副经理,现在也还参加劳动,手指甲缝都是黑的,他在烤肉刘吃了十来年了。他来了,没座位,服务员即刻从后面把他们自己坐的凳子提出一张来,把他安排在一个旮旯里。有炮肉,他总是来一盘炮肉,仨烧饼,二两酒。给他炮的这一盘肉,够别人的两盘,因为烤肉刘指着他保证用煤。这些,都是老主顾。还有一些流动客人,东北的、山西的、保定的、石家庄的。大包小包,五颜六色。男人用手指甲剔牙,女人敞开怀喂奶。

    有一个人是每天必到的,午晚两餐,都在这里。  这条街上的人都认识他,是个捡烂纸的。他穿得很破烂,总是一件油乎乎的烂棉袄,腰里系一根烂麻绳,没有衬衣。脸上说不清是什么颜色,好像是浅黄的。说不清有多大岁数,六十几?七十几?一嘴牙七长八短,残缺不全。你吃点儿软和的花卷、面条,不好么?不,他总是要三个烧饼,歪着脑袋努力地啃啮。烧饼吃完,站起身子,找一个别人用过的碗(他可不在乎这个),自言自语:“跟他们寻一口面汤。”喝了面汤:“回见!”没人理他,因为不知道他是向谁说的。

    一天,他和几个小伙子一桌。一个小伙子看了他一眼,跟同伴小声说了句什么,他多了心:“你说谁哪?”小伙子没有理他,他放下烧饼,跑到店堂当间:“出来!出来!”这是要打架。北京人过去打架,都到当街去打,不在店铺里打,免得损坏人家的东西搅了人家的买卖。“出来!出来!”是叫阵。没人劝。压根儿就没人注意他。打架?这么个糟老头子?这老头可真是糟。从里糟到外。这几个小伙子,随便哪一个,出去一拳准把他揍趴下。小伙子们看看他,不理他。

    这么个糟老头子想打架,是真的吗?他会打架吗?年轻的时候打过架吗?看样子,他没打过架,他哪里是耍胳膊的人哪!他这是干什么?虚张声势?也说不上,无声势可言。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没人理他,他悻悻地回到座位上,把没吃完的烧饼很费劲地啃完了。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本来也没有多大情绪。“跟他们寻口汤去。”喝了两口面汤:“回见!”。

    有几天没看见捡烂纸的老头了,听煤站的副经理说,他死了。死后,在他的破席子底下发现了八千多块钱,一沓一沓,用麻筋捆得很整齐。

    他攒下这些钱干什么?

【注】①挑费:京津冀方言,指家庭日常生活里的开支。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我爱水

张秀亚

    我爱水。多少年来,生活的戏剧虽几易布景,但我总喜欢滨水而居,为了在梦中可以听到那潺湲的柔声,明晨启扉,更可见到那一片照眼的清光。一湾澄明的流水,静静地向前滑流着,滑流着,把我的思念与忧虑都带走了,最后只将我留在岸边,悄然独立,盈耳只有那琤琮微响,向我诉说一个无终结的故事。

    我最喜爱的那片水,该是故都城北的什刹海了。那如一块青玉的平静流水,曾做了我四年的伴侣。

    什刹海正位于我母校的后门,度过一道筑在溪水上的石桥,再一转弯,便会听见那愉快的水声,伴着水滨青翠的树色在欢迎来访者了。逢着清晨无课,我总是拿了一本诗集,在水边徜徉,那时候,正是充满了诗意与幻梦的年纪,水边有时是“自在飞花轻似梦”的诗境,有时是“无边丝雨细如愁”的凄凉境界,还有什么更适于少年的心灵流连徘徊?我常是将书放在身边,双足垂到水面,叫水上的白云,将我带到又温暖又惆怅的幻梦里。我曾有一首小诗,其中两段是:

    我曾持一卷诗一朵花来到你身旁,

    在柳树荫里静听那汩汩的水响。

    诗,遗忘了;花,失落了。

    而今再寻不到那流走的时光。

    你曾几番入梦,同水上一片斜阳,

    还有长堤上卖书老人的深色衣裳。

    我曾一叠叠买去他的古书,

    却憾恨着买不去他那暮年的悲伤。

    诗中“你”的称谓,即是指什刹海,这首诗里,实在交织着无限的怀念和怅惘。

    什刹海的可爱处,在于它的“变”,在于它的“常”,晴阴风雨,春去夏来,水边的景色不同,而它那最高度的美与宜人处,却永远蕴藏在那一片朦胧水雾,以及潋滟清光里,引人系恋。

    当冬天撤去了那皎白的冰雪之募,在水面薄冰上试步的乐趣享不到了,但一片温柔的春意,却把整个什刹海的灵魂浸透了。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声鹧鸪的啼唤,像那么遥远,又像是那么逼近,听来似是不分明,然而却又是那般动听,直扣人的心门。再过几天,水边的杨柳出了浅浅的绿痕,水堤上的泥土渐软了。而几场雨后,水已平了堤,时时刻刻似乎要涨溢出来,却又似被一道神秘的边界拘拦住了。一直在那里溶溶漾漾,如同一个殷勤的主人的手,将酒杯斟得太满了,使每一个来游者,都想一尝这葡萄色的琼浆,而低吟:“呵,你新鲜的湖水,陶醉了我的心灵。”

    放假的日子,水边那块大石,便是我露天的座位了,水声轻柔,水光明媚,教给我无穷尽的智慧,将已逝去的,正在进行的,将要发生的一切,缓缓地告诉了我。我就这样坐着,听着,想着,直到夕阳将辉煌的火炬投入水中,将对岸人家的窗子也照亮了,我才将水色水光摄录心坎,带了回去。

    最可爱的还有那水边新秋,北方的秋天本来是悄悄地来,比春天来得更幽俏,有一个天,你一凝眸,不免惊讶水的颜色浅了,堤边水位低了,水蓼花的颜色更深了一些,而荷叶已有一丝憔悴之态。那么,秋意便是满了什刹海了,渐渐地,水边桥头,有个老人在卖荷叶粥了。水面上,更有一些年轻的女孩子赤足在采鲜藕,什刹海在荷叶的摇曳中已另有一种感伤的情调,但当星光落在水面时,你已可依稀听到诗神环佩。

    岛上乡居,流水绕墙,每天望着这蜿蜒而去的山溪,我更怀念起什刹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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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一角

余秋雨

    中国文化中极其夺目的一个部位可称之为“贬官文化”。随之而来,许多文化遗迹也就是贬官行迹。贬官失了宠,摔了跤,孤零零的,悲剧意识也就爬上了心头;贬到了外头,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只好与山水亲热。这一来,文章有了,诗词也有了,而且往往写得不坏。过了一个时候,或过了一个朝代,事过境迁,连朝廷也觉得此人不错,恢复名誉。于是,人品和文品双全,传之史册,诵之后人。他们亲热过的山水亭阁,也便成了遗迹。地因人传,人因地传,两相帮亲,俱着声名。

    例子太多了。这次去洞庭湖,一见岳阳楼,心头便想:又是它了。一零四六年,范仲淹倡导变革被贬,恰逢另一位贬在岳阳的朋友滕子京重修岳阳楼,要他写一篇楼记,他便借楼写湖,凭湖抒怀,写出了那篇著名的《岳阳楼记》。直到今天,大多数游客都是先从这篇文章中知道有这么一个楼的。文章中“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句话,已成为一般中国人都能随口吐出的熟语。

    不知哪年哪月,此景此楼,已被这篇文章重新构建。进得楼内,巨幅木刻中堂,即是这篇文章,书法厚重畅丽,洒以绿粉,古色古香。其他后人题咏,心思全围着这篇文章。

    这也算是个有趣的奇事:先是景观被写入文章,再是文章化作了景观。借之现代用语,或许可说,是文化和自然的互相生成吧。在这里,中国文学的力量倒显得特别强大。

    范仲淹确实是文章好手,他用与洞庭湖波涛差不多的节奏,把写景的文势张扬得滚滚滔滔。游人仰头读完《岳阳楼记》的中堂,转过身来,眼前就会翻卷出两层浪涛,耳边的轰鸣也更加响亮。范仲淹趁势突进,猛地递出一句先忧后乐的哲言,让人们在气势的卷带中完全吞纳。

    于是,浩淼的洞庭湖,一下子成了文人骚客胸襟的替身。人们对着它,想人生,思荣辱,知使命,游历一次,便是一次修身养性。

    胸襟大了,洞庭湖小了。

    但是,洞庭湖没有这般小。

    范仲淹从洞庭湖讲到了天下,还小吗?比之心胸狭隘的文人学子,他的气概确也令人惊叹,但他所说的天下,毕竟只是他胸中的天下。

    大一统的天下,再大也是小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于是,忧耶乐耶,也是丹墀金銮的有限度延伸,大不到哪里去,在这里,儒家的天下意识,比之于中国文化本来具有的宇宙,逼仄得多了。

    而洞庭湖,则是一个小小的宇宙。

    你看,正这么想着呢,范仲淹身后就闪出了吕洞宾。岳阳楼旁侧,躲着一座三醉亭,说是这位吕仙老人来这儿,弄弄鹤,喝喝酒,可惜人们都不认识他,他便写下一首诗在岳阳楼上: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他是唐人,题诗当然比范仲淹早。但范文一出,把他的行迹掩盖了,后人不平,另建三醉亭,祭祀这位道家始祖。若把范文、吕诗放在一起读,真是有点“秀才遇到兵”的味道,端庄与顽泼,执著与旷达,悲壮与滑稽,格格不入。但是,对着这么大个洞庭湖,难道就许范仲淹的朗声悲抒,就不许吕洞宾的仙风道骨?中国文化,本不是一种音符。

    吕洞宾的青蛇、酒气、纵笑,把一个洞庭湖搅得神神乎乎。至少,想着他,后人就会跳出范仲淹,去捉摸这个奇怪的湖。一个游人写下一副著名的长联,现也镌于楼中: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儒耶?史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怆然泪下。

    诸君试看,洞庭湖南极潇湘,扬子江北通巫峡,巴陵山西来爽气,岳州城东道岩疆。渚者,流者,峙者,镇者,此中有真意,问谁领会得来?

    游人把一个洞庭湖的复杂性、神秘性、难解性,写出来了。眼界宏阔,意象纷杂,简直有现代派的意韵。

(节选自《文化苦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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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马回家

曹文轩

    细马确实是一个很有主意的男孩。他已暗暗行动,准备离开油麻地,回他的江南老家。他去办户口的地方,想先把自己的户口迁出来。但人家笑话他:“一个小屁孩子,也来迁户口。”根本不理他。他就在那里软磨硬泡。管户口的人见他不走,便说:“我要去找你家的大人。”他怕邱二爷知道他的计划,这才赶紧走掉。他也曾打算不管他的户口了,就这么走了再说,但无奈自己又没有路费。现在,他已开始积攒路费。他把在放羊时捉的鱼或摸的螺蛳卖得的钱,把邱二爷给他买糖块吃而他没有买糖块吃省下的钱,全都悄悄地藏到床下的一只小瓦罐里。

    当然,细马在暗暗进行这一计划时,也是时常犹豫的。因为,他已越来越感受到邱二爷是喜欢他的,并且越来越喜欢。他不会游泳,而这里又到处是河。邱二爷怕他万一掉进河里——这种机会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也实在太多了——就教他学游泳。邱二爷站在水中,先是双手托着他的肚皮,让他在水中扑腾,然后,仅用一只手托住他的下巴,引他往前慢慢地游动。一连几天,邱二爷就这么耐心地教他。邱二爷是好脾气。细马终于可以脱开邱二爷的手,向前游动了,虽然还很笨拙,还很吃力,仅仅才能游出去丈把远。

    那天,邱二爷在河边坐着,看着他游,后来想起一件什么事来,让细马不要游远了,就暂时回去了。细马突然起了要跟邱二爷淘气一下的心思,看着邱二爷的背影,就悄悄悄躲到了水边的芦苇丛里。邱二爷惦记着水中的细马,很快返回,见水面上没有细马,一惊:“细马!细马!……”见无人答应,眼前只是一片寂静的水面,邱二爷又大喊了一声“细马”,纵身跳进了水中。他发了疯地在水中乱抓乱摸。在水底下实在憋不住了,才冒出水面:“细马!细马!……”他慌乱地叫着,声音带着哭腔。细马钻出了芦苇丛,朝又一次从水底冒出来的邱二爷,露出了大门牙,笑着。邱二爷浑身颤抖不已。他过来,揪住细马的耳朵,将他揪到了岸上,然后操起一根棍子,砸着细马的屁股。这是细马来到油麻地以后,邱二爷第一次揍他——第一次揍就揍得这么狠。细马哭了起来,邱二爷这才松手。细马看到,邱二爷好像也哭了。

    这天深夜,细马觉得有人来到了他的床边。他半睁开眼睛,看到邱二爷端着一盏小油灯,正低头查看着他的被棍子砸了的屁股。邱二爷走了。他看着昏暗的灯光映照下的邱二爷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然后闭上双眼。不一会,就有泪珠从眼缝里挤了出来。细马想起,邱二爷去江南向他的父亲提出想要一个孩子,而他的父亲决定让邱二爷将他带走时,邱二爷并没有嫌他太小,而是喜欢地将一只粗糙的大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仿佛他此次来,要的就是他。而当他听父亲说要将他送给二叔时,他也没有觉得什么,仿佛这是一件早商量好了的事情。他在那只大手下站着,只觉得那只大手是温暖的……

    但细马还是计划着走。夏天过去之后,细马与邱二妈又发生了一次激烈的冲突。邱二妈向邱二爷大哭:“你必须马上将他送走!”

    邱二爷是老实人。邱二爷与邱二妈成家之后,一般都听邱二妈的。他们家,是邱二妈作主,邱二爷只是随声附和而已。他想想细马在油麻地生活得也不快活,就不想再为难细马了,就对细马说:“你要回去,就回去吧。”他去把细马的户口迁了出来。

    邱二爷把细马送到县城,给细马买了一张长途汽车票,又买了一些路上吃的东西。邱二爷很想将细马一直送回家。但他有点羞于见到细马的父亲。再则,细马已经大了,用不着他一直送到底了。

    细马上车后,将脸转过去看邱二爷。他看到邱二爷的眼睛潮湿着站在秋风里,一副疲惫而衰老的样子。细马还发现,邱二爷的背从未像今天这样驼,肩脚从未瘦得像今天这样隆起,脸色也从未像今天这样枯黑——枯黑得就像此刻在秋风中飘忽的梧桐老叶

    细马将脸转过去哭了。

    车开动之后,细马又一次转过脸来。他看到了一双凄苦的目光……

    第二天黄昏时,桑桑正要帮着将邱二爷的几只在河坡上吃草的羊赶回邱二爷家时,偶然抬头一看,见路上正走过一个背着包袱的孩子来。他几乎惊讶得要跳起来:那不是细马吗?但他不相信,就揉了揉眼睛,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前走着,仔细地看着:细马!就是细马!他扔掉了手中赶羊的树枝,翻过大提,一路往邱二爷家跑。一边跑,一边大叫:“细马回来了!细马回来了……”

节选自《草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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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湖之春

老舍

    ①北方的春本来就不长,还往往被狂风给七手八脚的刮了走。济南的桃李丁香与海棠什么的,差不多年年被黄风吹得一干二净,地暗天昏,落花与黄沙卷在一处,再睁眼时,春已过去了!记得有一回,正是丁香乍开的时候,也就是下午两三点钟吧,屋中就非点灯不可了;风是一阵比一阵大,天色由灰而黄,而深黄,而黑黄,而漆黑,黑得可怕。第二天去看院中的两株紫丁香,花已像煮过一回,嫩叶几乎全破了!济南的秋冬,风倒很少,大概都留在春天刮呢。

    ②有这样的风在这儿等着,济南简直可以说没有春天;那么,大明湖之春更无从说起。

    ③济南的三大名胜,名字都起得好:千佛山,趵突泉,大明湖,都多么响亮好听!一听到“大明湖”这三个字,便联想到春光明媚和湖光山色等等,而心中浮现出一幅美景来。事实上,可是,它既不大,又不明,也不湖。

    ④湖中现在已不是一片清水,而是用坝划开的多少块“地”。“地”外留着几条沟,游艇沿沟而行,即是逛湖。水田不需要多么深的水,所以水黑而不清;也不要急流,所以水定而无波。东一块莲,西一块蒲,土坝挡住了水,蒲苇又遮住了莲,一望无景,只见高高低低的“庄稼”。艇行沟内,如穿高粱地然,热气腾腾,碰巧了还臭气烘烘。夏天总算还好,假若水不太臭,多少总能闻到一些荷香,而且必能看到些绿叶儿。春天,则下有黑汤,旁有破烂的土坝;风又那么野,绿柳新蒲东倒西歪,恰似挣命。所以,它即不大,又不明,也不湖。

    ⑤话虽如此,这个湖到底得算个名胜。湖之不大与不明,都因为湖已不湖。假若能把“地”都收回,拆开土坝,挖深了湖身,它当然可以马上既大且明起来:湖面原本不小,而济南又有的是清凉的泉水呀。这个,也许一时做不到。不过,即使做不到这一步,就现状而言,它还应当算作名胜。北方的城市,要找有这么一片水的,真是好不容易了。千佛山满可以不算数儿,配作个名胜与否简直没多大关系。因为山在北方不是什么难找的东西呀。水,可大难找了。济南城内据说有七十二泉,城外有河,可是还非有个湖不可。泉,池,河,湖,四者俱备,这才显出济南的特色与可贵。它是北方唯一的“水城”,这个湖是少不得的。设若我游湖时,只见沟而不见湖,请到高处去看看吧,比如在千佛山上往北眺望,则见城北灰绿的一片──大明湖;城外,华鹊二山夹着弯弯的一道灰亮光儿──黄河。这才明白了济南的不凡,不但有水,而且是这样多呀。

    ⑥况且,湖景若无可观,湖中的出产可是很名贵呀。懂得什么叫作美的人或者不如懂得什么好吃的人多吧,游过苏州的往往只记得此地的点心,逛过西湖的提起来便念叨那里龙井茶,藕粉与莼菜什么的,吃到肚子里的也许比一过眼的美景更容易记住,那么大明湖的蒲菜,茭白,白花藕,还真许是它驰名天下的重要原因呢。不论怎么说吧,这些东西既都是水产,多少总带者些南国风味;在夏天,青菜挑子上带着一束束的大白莲花出卖,在北方大概只有济南能这么“阔气”。

    ⑦我写过一本小说──《大明湖》──在一二八与商务印书馆一同被火烧掉了。记得我描写过一段大明湖的秋景,词句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是什么什么秋。桑子中先生给我画过一张油画,也画的是大明湖之秋,现在还在我的屋中挂着。我写的他画的,都是大明湖,而且都是大明湖之秋,这里大概有点意思。对了,只是在秋天,大明湖才有些美呀。济南的四季,唯有秋天最好,晴暖无风,处处明朗。这时候,请到城墙上走走,俯视秋湖,败柳残荷,水平如镜;唯其是秋色,所以连那些残破的土坝也似乎正与一切景物配合:土坝上偶尔有一两截断藕,或一些黄叶的野蔓,配着三五枝芦花,确是有些画意。“庄稼”已都收了,湖显着大了许多,大了当然也就显着明。不仅是湖宽水净,显着明美,抬头向南看半黄的千佛山就在面前,开元寺那边的“橛子”──大概是塔个塔吧──静静的立在山头上。往北看,城外的河水很清菜畦中还生着短短的绿叶。往南往北,往东往西,看吧,处处空阔明朗,有山有湖,有城有河,到这时候;我们真得到个“明”字了。桑先生那张画便是在北城墙上面的,湖边只有几株秋柳,湖中只有一只游艇,水作灰蓝色,柳叶儿半黄。湖外,他画上了千佛山;湖光山色,联成一幅秋图,明朗,素净,柳梢上似乎吹着点不大能觉出来的微风。

    ⑧对不起,题目是大明湖之春,我却说了大明湖之秋,可谁教亢德先生出错了题呢!

【注释】亢德先生:即陶亢德,老舍先生的好友,时任《宇宙风》杂志编辑。《大明湖之春》即是由他出题目向老舍先生约的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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