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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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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广西钦州市钦州港经济技术开发区中学2017-2018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开学考试试卷

下列古代诗句所蕴含的理趣与故事内容最不相符的一项是(    )

相传,古希腊有位国王做了一顶纯金王冠,便怀疑工匠在王冠中掺假。如何鉴别真假又不损坏原物?国王将这个难题交给了阿基米德。阿基米德尝试过很多办法都失败了。有一天他去洗澡,踏入浴盆,水往外溢。他恍然大悟,终于找到了答案。

A、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B、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C、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D、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万卡

契诃夫

    万卡·茹科夫,一个九岁的男孩,三个月前被送到鞋匠阿里亚欣的铺子里做学徒。在圣诞节的前夜,他没有睡觉。等到老板夫妇和师傅们去做晨祷了,他从老板的橱柜里取出墨水瓶、笔尖生锈的钢笔,在面前摊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开始写信。在动笔写信前,他好几次战战兢兢地回头去看几下门和窗,斜过眼去望了望阴沉沉的圣像和那两旁摆满鞋楦头的架子,断断续续地叹气。纸铺在长凳上,他在长凳前面跪着。

    “亲爱的爷爷,康司坦丁·马卡雷奇!”他写道,“我在给您写信,向您贺祝圣诞节,愿上帝保佑您万事如意。我没爹没娘,只剩您一个亲人。”

    万卡把目光移到黑魆魆的窗户上,窗上映着蜡烛的影子。他生动地想起他的爷爷康司坦丁·马卡雷奇,瓦列夫老爷家的守夜人的模样。那是个矮小精瘦而又机灵活泼的小老头,年纪约六十五岁,老是笑容满面眯着醉眼。白天他在仆人的厨房里睡觉,到夜里就穿上肥大的羊皮袄,在庄园四周走来走去,不住地敲梆子。他身后跟着两条狗,耷拉着脑袋,一条是老母狗卡希坦卡,一条是泥鳅,它得了这样的外号,是因为它的毛是黑的,而且身子细长,像是黄鼠狼。也许他爷爷正站在大门口,眯起眼睛看乡村教堂红光耀眼的窗,穿着毡靴的脚有节奏地踩着步子,跟仆人们说笑。他还给狗闻鼻烟。卡希坦卡打喷嚏,皱了皱鼻子,感到受了欺侮,走到一边。泥鳅为了表示恭顺没打喷嚏,摇着尾巴。天气好极了,空气纹丝不动,清澈而新鲜。夜色黑暗,可是整个村子以及村里的白房顶,烟囱里冒出来的一缕缕烟,披着重霜而变成银白色的树木、雪堆,都能看清楚。繁星布满了整个天空,快活地眨着眼。天河那么清楚地显出来,就好像有人在过节以前用雪把它擦洗过似的。

    万卡叹口气,用钢笔蘸一下墨水,继续写道:“昨天我被狠狠地揍了一顿。老板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到外面,用皮条抽我,因为我在摇晃他们家摇篮里的婴孩时睡着了。上个星期老板娘叫我收拾青鱼,我从尾巴上收拾,她拿起青鱼,用鱼嘴往我脸上戳。在这儿吃的东西也没有,我常常吃不饱。亲爱的爷爷,您带着我离开这儿回家吧,回乡下去,要不我就没命了。”

    万卡撇着嘴,抽抽嗒嗒地哭了。“我会给您搓碎烟叶,”他接着写道:“为您祷告上帝,要是我做了错事,您就狠狠揍我。亲爱的爷爷,我再也熬不下去了,只有死路一条。我本想跑回村子,可是没有靴子。等我长大了,我会为这件事养您,不许人家欺侮您,等您死了,我会祈求您的灵魂安息,就像为我的妈妈彼拉盖雅祷告一样。”万卡猛然叹了口气,又凝神瞧着窗子。他想起爷爷每次到树林里去给老爷家砍圣诞树总带着他。那真是欢乐的时光!爷爷得意地发出哈哈声,连严寒也得意地发出哈哈声,望着爷爷和严冬的景色,万卡也发出得意的哈哈声。爷爷把砍下的圣诞树拖进老爷的屋子,于是大家开始收拾它。忙得最起劲的是厨娘依格娜季耶夫娜,她是万卡最要好的人。万卡的母亲彼拉盖雅还在世并在老爷家里当佣人的时候,依格娜季耶夫娜给万卡吃冰糖,还教他数数。彼拉盖雅死后,万卡被送到下人厨房里他爷爷身边,后来又被送到莫斯科鞋匠阿里亚欣身边学手艺。

    “来吧,亲爱的爷爷,”万卡接着写道,“我以上帝的名义求您,把我从这带走。可怜可怜我这个不幸的孤儿吧,否则我会不停地挨打,我饿得要命,而且多么孤单,连话也没法说,只是不断地掉眼泪。前几天老板用鞋楦头打我的头,把我打得昏倒在地,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我的生活苦透了,比狗都不如。亲爱的爷爷,来吧。”

    万卡把这张写好的纸叠成四折,把它放在昨天晚上花一个戈比买来的信封里,他略微想一想,用钢笔蘸一下墨水,写下地址:乡下爷爷收。然后他搔一下头皮,想了想,又添了几个字:康司坦丁·马卡雷奇。他感到满意,没有人来打扰,他戴上帽子,也不披皮坎肩,跑到邮局,把那封宝贵的信塞进了邮筒。

    他陶醉于甜蜜的幻想之中,一小时后睡着了。他梦见炉子,炉子上坐着爷爷,耷拉着一双光脚,厨娘在读他的信,炉子边泥鳅在走来走去摇着尾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生命

韩少功

    ①你看出了一条狗的寒冷,给它垫上温暖的棉絮,它躲在棉絮里以后会久久地看着你。它不能说话,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它的感激。

    ②你看到一只鸟受伤了,将它从猫嘴里夺下来,用药水疗治它的伤口,给它食物,然后将它放飞林中。它飞到树梢上也会回头看你,同样不能说话,只有用这种方式铭记你的救助。

    ③它们毕竟是低智能动物,也许很快会忘记这一切,将来再见你的时候,目光十分陌生,漫不经心,东张西望,追逐它们的食物和快乐,它们不会注意你肩上的木犁或者柴捆。它们不会像很多童话里描述的那样送来珍珠宝石,也不会在你渴毙路途的时候,在你嘴唇上滴下甘露。它们甚至再也不会回头。但它们长久地凝视过你,好像一心要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情,好像希望能尽可能记住你的面容,决心做出动物能力以外的什么事情。

    ④这一刻很快就会过去。但有了这一刻,世界就不再是原来的世界,不再是没有过这一刻的世界。感激和信任的目光消失了,但感激和信任弥散在大山里,群山就有了温暖,有了亲切。某一天,你在大山里行走的时候,大山给你一片树阴;你在一条草木覆盖的暗沟前失足的时候,大山垫给你一块石头或者借给你一根树枝,阻挡你危险地下坠。在那个时候,你就会感触到一只狗或一只鸟的体温,在石头里,在树梢里。

    ⑤你不再感到孤单的危险,你能感到石块是你的血肉,树梢是你的肢体,而你的一声长啸或大笑其实来自大山那边的谷地。你早应该知道,科学的深入观测已经证明:植物其实有感情,也有喜爱和快乐的反应——当你为之除虫或授粉;也有恐惧和痛苦的反应——当你当面砍伐它们的同类。它们在特殊的“心电仪”和“脑电仪”里同样神绪万般,只是无法尖叫着拔腿而逃罢了。你还应该知道,科学的反复试验还证明:大地同样是“活”物和“动”物,只要你给它们足够的高温,比方说给它们太阳表面的炽热,它们就会手舞足蹈,龙腾虎跃,倒海翻江,风驰电掣,同样会有大怒的裂爆或者大爱的聚合,其“活”“其”“动”之能耐,远非人类可及。它们眼下之所以看似没有生命的蛰伏,只不过是如同动物的冬眠和植物的冬枯——地球的常温对于它们来说过于寒冷,正是它们的冬天。

    ⑥你是人。其实人只是特定温度、特定重力、特定元素化合一类条件下的偶然。因此相对于大地来说,人不过是没有冬眠和冬枯的山:相对于植物来说,人不过是有嘴和有脚的树;相对于其它动物来说,人不过是穿戴了衣冠的禽兽,没有了尾巴却有了文字、职位、电脑以及偶尔寄生其中的铁壳子汽车。人是大地、植物、动物对某个衣冠者临时的身份客串,就像在化妆舞会上有了一个假面

    ⑦你抬起头来眺望群山,目光随着驮马铃声在大山那里消失,看到起伏的山脊线那边,有无数的蜻蜓从霞光的深处飞来,在你的逆光的视野里颤抖出万片金光,刹那间洒满了寂静天空——这是更大的一扇家门向你洞开,更大的一个家族将把你迎候和收留——只需要你用新的语言来与骨肉相认,需要你触抚石块或树梢的问候。你知道。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一颗未出膛的枪弹

丁  玲

    “娃娃,甭怕,咱是一个孤老太婆,还能害你?”老太婆亲热地望着面前张皇失措的孩子,“你是……嗯,咱知道。”这孩子大约十三岁大小,迟疑地望着老太婆。远处一望无际的原野,没有一个人影,连树影也找不到一点。

    “还是跟咱回去吧,天黑了,你往哪儿走,万一落到别人手上……”

    窑里黑魆魆的,他不敢动,听着她摸了进去。“不要怕,娃娃!”她把灯点着了。灶里的火光舔在他们脸上,锅里有热气喷出来。陕北的冬天,孤冷的月亮那黯淡的光辉涂抹着无际的荒原,流落的孩子却拥抱着甜美的梦:他又回到队伍,继续当他的马夫,继续同司号兵玩着……

    孩子跟在老太婆后边去割草。蒙着尘土的沙路上,寻不到杂乱的马蹄和人脚的迹印。他热切地望着远方,他们——大部队到底走得离他多远了呢?他懊恼着自己。那天正在野外放马,突然飞机来了,他藏在一个小洞里,听着外面连绵不断的爆炸声。洞口塌了。等他好不容易爬了出来,就只剩他一人了。他大声地叫喊,凭着感觉一路狂奔,却没遇到一个认识的人……后来才遇着老太婆。

    有人送来包谷做的馍,还有人送来羊毛袜子。有着红五星的帽子仍揣在怀里,他不敢拿出来。大家都高兴地盘问着:“你这么一个娃娃,也当红军,你娘你老子知道么?”

    天真的、热情的笑浮上了孩子的脸。他暂时忘去忧愁,重复着在小组会学来的话:“红军是革命的军队,是为大多数工人农民谋利益的,要团结一切不愿做亡国奴的人去打日本……”

    看见那些围着他的脸露出无限的羡慕,他就更高兴了。老太婆也扁着嘴笑:“咱一眼就看出了这娃娃不是咱们这里的人,你们看他那张嘴多灵呀!”

    有一夜,跟着狂乱的狗吠,院子里响起了庞杂的声音,马嘶声、脚步声和喊声一齐涌了进来。烧着火的孩子,心在剧烈地跳:“难道自己人来了么?”

    “呯!”窑门被枪托撞开了。冲进来的人一边骂,一边走到灶边,“哼,锅里预备着老子的晚饭吧。”

    孩子悄悄看了一眼,他认得那帽子的样子,那帽徽是不同的。他的心一下紧缩起来。

    有人眼光扫到老太婆脸上。她瑟缩地坐在地下,掩护她身后的孩子。“这老死鬼干嘛老挨在那儿,藏着什么!”老婆子一动,露出了躲在那里的孩子。孩子被抓到跟前。一个兵打了他一耳光。

    “老子有枪先崩了你!”孩子大声嚷叫,因为愤怒,倒一点也不惧怕了,眼睛里燃烧着火焰。

    “什么地方来的!”拳头又落在他身上,“听口音,他不是这里人!”孩子一声不响,只是咬紧牙。门突然开了,门口直立着一个人,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报告连长,有一个小奸细!”

    连长走了进来,审视着孩子,默然坐到矮凳上。

    “可怜咱就这一个孙子,咱要靠他送终的。”老太婆嚎哭起来。几个围观的老百姓壮着胆子附和:“是她的孙子。”

    连长凝视着那双直射过来的眼睛,下了一道命令:“搜他!”

    几十双眼睛都集中在连长手上:一把小洋刀、两张纸票子、一顶黑帽子。纸票反面有一排字,“中华苏维埃人民共和国国家银行”。帽子上闪着光辉的红色五星。看着它,孩子心里更加光亮了,静静地等待判决。

    “这么小也做土匪!”

    “招来吧!”连长问他。

    “没有什么招的,任你们杀了吧!不过红军不是土匪,我们不骚扰老百姓,四处受人欢迎。我们对东北兵也是好的,争取你们一道打日本,有一天你们会明白过来的!”

    “这小土匪真顽强,红军就是这么凶悍!”他的顽强虽说激怒了一些人,但也得了许多尊敬。连长仍是冷冷地看着他,又冷冷地问道:“你怕死不怕?”这问话似乎羞辱了他,他不耐烦地昂了一下头,急促地答道:“怕死不当红军!”

    围拢来看的人一层一层地在增加,多少人在捏一把汗。连长不动声色,只淡淡地说道:“那末给你一颗枪弹吧!”

    老太婆又嚎哭起来了。许多人的眼皮沉重地垂下了,有的便走开去。但没有人,就连那些凶狠的家伙也没有请示,要不要立刻执行。

    “不,”孩子却镇静地说,“连长,还是留着那颗枪弹吧,留着去打日本,你可以用刀杀掉我。”

    忍不住了的连长,跑过来用力拥抱着这孩子,他大声喊道:“大家的良心在哪里?日本人占了我们的家乡,杀了我们的父母妻子,我们不去报仇,却老在这里杀中国人。看这个小红军,我们配和他相比、配叫他土匪吗?谁还要杀他,先杀了我吧……”声音慢慢地由嘶哑而哽住了。

    孩子觉得有热的东西滴落在他手上,衣襟上。他的眼也慢慢模糊了,隔着一层水雾,那红色的五星浮漾着,渐渐地高去,而他也被举起来了!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湘江口

那是一个雨天,我已经走到了一条河的上游。到处都是水流的声音,但看不见河流。

哪里是河的源头呢,我茫然四顾。

出发前,我就被那个名字迷住了,湘江口我知道那是一条河的源头。

为了寻找这条河的源头,我从北方的那片大泽一路寻来。这是通往瑶山的路,路越走越窄。在无边无沿的蛮荒之中满眼都是混乱的群山,然而我已经走不出这大山了。我不知道,这湘南边地的瑶山,是否存在着某种蛊惑人的魅力,但现在我确信自己迷路了。哪怕找到一条很小的溪流,我也有一个方向。我听见了水响,我朝着那声音奔去,那清脆的响声又从我的身后传来,而那是我刚刚离开的地方。我疲惫而无奈地转回了原地。远近,依然是深怀诡谲的大山。

我坐了下来。很快,我的黑夜降临了。

忽然,青色的崖壁亮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那是光。后来回想,我十分感激那个夜晚竟然黑得那么深,不然我是不会注意到那遥远的一星灯火的。我终于看见了我渴望已久也寻觅已久的东西,我很激动,但又很害怕。在空无一物的夜空忽然出现的灯火,远远的,你会以为那是几千年前的一点火光,然而那已是我生命唯一的指引。我浑身发抖地朝那看上去比另一个世界还要遥远的一点火光走去。慢慢地,我平静下来。在宁静的矮林里头冒出一座吊脚楼的轮廓,老屋四周的树木都像与天地万物连在一起了。渐渐地,这树影和吊脚楼的暗影后边又冒出了更多的灯火,揭示了一个隐秘人间的存在。

就这样,我走进了一个瑶人的山寨,我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又看见了树木、溪流、人,又嗅到了热烘烘地扑过来的牲口粪味。

那一刻我感觉就像世界又回来了。

不用我敲门,狗已经报信了。瑶山人听见狗吠就知道有远客上门。一位瑶族大娘用手护着一点儿摇曳的灯光走出来。她替我撵走了狗然后把半掩的门打得更开了。她没问我从哪里来,她也根本不问我是干什么的,就向一个陌生人,完全敞开了瑶家的大门。也许,她已经不止一次地接待过我这种没头没脑闯进大山里的不速之客。

外面还在下雨。大娘生起火,烘着我那被雨淋湿了的衣服。我闻到了那火焰的香味,像是香杉树枝的香味。大娘的儿子,一个头裹罗帕的红脸汉子过来陪我喝酒,我看见一只壁虎爬到他身上,他也不赶。瑶家人爱惜而敬畏一切生命。

很烈的包谷烧酒,很辣的辣椒,吃着喝着我浑身就像燃起了火苗子。好长时间都没有这种热烈的生命感觉了。我想要寻找一条河的源头,我觉得这可以让我的生命平添某种神圣感,但没想到自己找到的却是这样一间有点贫寒的吊脚楼。大娘掏出针线来纳鞋底,把一根绳线从鞋底的另一面长长地伸出来,又一针扎下去,不紧不慢的,悠闲里透着满足。

寂静地躺在角落里的是一只石缸,整块石头掏空了,不知是怎么掏空的。水缸里的清水,被大娘一勺一勺舀出来,灌进铜壶里,架到柴火上。当我除下鞋袜准备用热水来烫脚时,大娘看见了我满脚的血泡,她心疼得不得了,把那只正纳着的鞋底紧紧地按在了心头。

人生如梦。当我在这远离城市的吊脚楼里沉沉躺下时,我仿佛掉进了人类的最后一个恬静的梦乡。很久都没有这样放下过自己的身体,我愿永不苏醒但我还是醒了。夜里,一双手摸摸索索地探到了我的脚底,伸过来的还有那针尖大小的一点儿清凉,在我热辣辣的脚板上悄无声息地移动。一张若隐若现的脸,慈祥地,浮现在寂静的月光中。我没醒。我假装没醒。说真的我也怕自己醒过来 , 怕突然发现又是个梦。直到大娘挑破了我脚底的全部血泡,悄然离去后,我突然感到了我内心的冷酷。那年我三十出头,刚刚经历了人生的一场大变故,于是把寻找一条河的源头当成了方向,我希望在艰难的跋涉寻找中体会价值,在别样的自然风景里得到抚慰;说穿了却是为了掩饰自己漂泊无依的处境。

清早,起来,看见大娘面对上天,口中喃喃着不知在祈求什么。或许,这个世界是需要有一点信仰的,一个心里有信仰的人,对这个世界会多一些敬畏,肯定也要比一个像我这样的人活得踏实。而我,这么多年来,都找不到这样一个可以寄存自己灵魂的角落,只好选择了一条河流的源头作为寄托,我寻找,与漂泊。

又要上路了,天已放晴。空气中散发着湿树叶子的味道。大娘一直把我送到了进出瑶村的那个唯一的山坳。我愣愣地站在一片被风吹得摇曳不止的竹林旁,仰起头来看着山顶的蓝色。我问大娘,这里离湘江口还有多远?大娘指给我一条从竹林里流出来的溪涧。大娘没说那是湘江口。大娘说,伢崽,你顺着这条溪走,就能走回家了。我的大娘,她竟然真把我看作一个迷路的孩子,一个找不到回家之路的孩子。

我便顺着这条溪走。走了一程,扭过头去看大娘。大娘正在挖竹笋,风吹起她鬓角的银发,扑打着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她活着,辛苦而又安然地活着,只为显示一种顽强、美好的生命。那一刻我忽然有一种潜在的心心相印之感。我不必再去苦苦地寻觅一条河的源头了,我愿意把这样一位母亲作为我的湘江口。

(取材于陈启文同名散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声不吭

【德国】海园里希·伯尔

下班后,我在长途电话交换站的出纳处领了工资,将钱装进一只信封,给妻子写了张便条:“我想明天见你,两点钟以前再给你打电话。”我把纸条塞进信封,用舌头舔舔涂了胶水的封口,犹豫了一会,又把钱抽出来,将一张十马克钞票放进大衣口袋,在纸条上添了两句话:“我拿了十马克,明天还你。吻孩子们,弗雷德。”

我快步跑到一家卖炸香肠的小店的遮雨篷下,买了一份炸香肠换开了那张十马克钞票,我一面嚼着香肠,一面往小店后墙上那面大镜子里望去,第一眼差点没认出自己来。看到那顶破旧的巴斯克小帽和我那张灰白的瘦脸,我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外表同那些到我家来向母亲兜售杂赁的商贩一模一样了。我小的时候,曾多次给小贩开过门,母亲从来不悲心将他们拒之门外。家里只要还有一片面包、一点钱,她准会把它们送给他们。我还清楚记得,小时候我晚上躺在床上,经常听见父亲一进家门还没走到餐室就大发雷霆。在这场可怕的吵闹中,母亲几乎总是一声不吭。

我咬着热香肠,牙龈被烫得疼痛难忍。从对面的镜子里,我看到了我的帽子、我那张灰白的瘦脸和一双阴郁的眼睛,我同那些小贩是多么相似啊!

五分钟后我从公共汽车里下来时,雨仍在下着,我跑到屋檐下按门铃,一个女佣人替我打开门,她温和的褐色眼睛向我投来怜悯的目光。

我双手捧着杯子,一边喝着滚烫的咖啡,一边对着小贝萨姆那张健康的脸,慢慢讲述着分数运算法则,心里却很清楚,这样做完全是徒劳。小家伙很可爱,但是笨得出奇。

“克莱门斯拉丁文考试得了二分。”小家伙忽然盯住我说。

我不知道他是否察觉到我的吃惊神情,他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对儿子的回忆,一个男孩苍白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想起来了,在课堂上,他就坐在小家伙旁边。

“很好,”我十分勉强地说,“你呢?”

“只得了四分。”他疑惑的目光从我脸上掠过,仿佛在寻找什么。我的脸有点发烫,但对此并不在意,因为我看见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们,一架投影机将他们巨大的脸映在我的脑海里,我仿佛看见我的孩子们被抛进一条无情的人生轨道……时间在流逝,虽然是慢慢地在流逝,但我又挣到了两马克五十芬尼。

十分钟后,我已坐在城南一间弥漫着醋味的厨房里了。一个面色苍白、有一双发黄的大眼睛的小姑娘向我背诵着拉丁字母。小女孩很用功,我也很卖力,但心里却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徒劳。一个钟头后,那个干瘦的妇人带着浓烈的醋味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看我一眼问道:“您认为她的功课跟得上吗?上次考试她得了三分,明天他们还得考一次。”

我摸着女孩枯黄的头发小声说:“她会学好的。”妇人说,“她一定得学好,我只有这一个孩子。我的丈夫在温尼察阵亡了。”我瞧了瞧她,眼前浮现出温尼察火车站的景象,肮脏的火车站上堆满了生锈的拖拉机。妇人突然鼓起勇气,说出她早已想说的话:“您是否能等几天,等我有了钱……”没等她说完,我便答应了。

每次到水龙头前来打水,我总要下意识地看看镜子里自己这张脸:一张瘦削、历尽生活艰辛的女人的脸。我的头发还很密,两鬓却已经斑白——这是我为两个死去的孩子哀伤的最细微的标志。他们夭折时才像弗朗茨现在这么大,刚刚能在床上站立,正牙牙学语,我的痛苦又同某种庆幸交织在一起,庆幸他们早早地脱离了这苦难的生活。

当流水声由沉浊变得清脆,我知道铅皮桶已经装满,把迷失在镜子深处的目光收回来,又看了看我的脸:颧骨微微突出,我渐渐消瘦了,苍白的脸显得发黄,我考虑着今晚也许我该用鲜红色的口红。

我现在该开始与尘土搏斗了。刚一挪动柜子,剥落的石灰块便从墙上扑面弹下来。那逐渐扩散开来的石灰烟尘意味着我又得忙碌一整天。透过小房间的板壁,我听见小儿子在咳嗽,这讨厌的灰尘呛到他嗓子里去了,我感到一阵痛苦的绝望,恐惧像一团乱麻堵在喉咙里,我竭力想把它吞下去。我打开窗户,把石灰块扫在一起,用抹布把所有的东西仔细擦一遍,再把抹布漫到水里。擦完三平方米,水已经混浊不堪。

透过镜中那张脸,我仿佛看见了那两个死去的孩子。他们是孪生兄妹,是弗雷德亲手将他们的脐带剪断的。当我在阵痛中喊叫时,他就抚摸我的额头。他是开小差溜回来的,在寒气森森、散发着霉味的地下室里,当我第一次抱起双生子喂奶时,他也在我身边。那时,克莱门斯坐在一张小椅子上看图画书,炮弹从我们家的屋顶上呼啸而过。

水流声又把我从沉思中惊醒,使我回到对尘土的斗争中来,我一次又一次将空桶放到木龙头细细的水流下,眼睛怔怔地望着镜子,透过那层银白色的雾,我看见我那两个孩子被臭虫咬得周身红肿,被虱子叮得体无完肤。是虱子给我的孩子们带来了死亡,他们发着高烧,小小的身体由于注射无效的针药而红肿起来,这些药全都是卫生部长表兄弟开的工厂生产的。我永远不会忘记!

桶里的水早已满了。即便是星期天,我也得做扫除,得与尘土作斗争,多年来,我坚持不懈地与我们仅有的一间房里的尘土搏斗着。

每放满一桶水,我便向镜子投去一瞥。我的目光从镜子深处的远方回到我的脸上,这张僵死的脸冷漠地看着那无形的生活闹剧。今天是星期天,我将同弗雷德会面。从院子的方向传来一个黑人沙哑的歌声:“他们把他钉在十字架上,……不管怎样,他一声也不吭……”

这歌声穿透嘈杂的喧嚣,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

(节选自长篇小说《一声不吭》)

【注】海因里希·伯尔(1917—1985):德国二战后作家,是“废墟文学”的代表作家。

【作品简介】二战后,西德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所谓“自省”时期;反映在文学上,则形成了“战后文学”(亦称“废墟文学”)。《一声不吭》就是这种“废墟文学”的代表作,发表于1953年,通过一对中年夫妇的婚姻悲剧,把小市民们穷愁潦倒的生活和苦闷彷徨的心理描绘得有声有色,从而展示了一幅二次大战后西德人民在废墟中重建家园的阴暗凄凉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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