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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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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吉林省长春外国语学校2016-2017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第一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瓷瓶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母亲告诉他医院催着交钱。他说,知道了,并叫母亲不要着急。他坐车来到市区的一个叫着王记的古董行。

    “你们这里收古董吗?”顾林低声问正在电脑上忙着的一个男人,他是王经理。

    “你有什么古董?”王经理问。

    顾林把手机上的照片翻给王经理看。

    “瓷瓶现在在哪里?”王经理问。

    “在家里。”

    “不知道是真品还是赝品?”王经理自言自语。

    “应该是真品。”顾林说。他有点心虚,其实他也不知道是真品还是赝品。母亲常对他说,那是你父亲一直为之骄傲的东西。

    王经理打了一个电话,一个穿着唐装的60多岁的老人从楼上下来。人们都喊他老教授,他曾是一所名牌大学的教授。

    顾林把手机送到老教授手里。老教授看到照片,眼睛突然睁大,后陷入深思,后又摇了摇头。

    “刚才听犬子说瓷瓶在你家里?能方便去看看吗?”老教授问。

    “能。”他说,“不一定卖。”

    “不妨。去观赏观赏。你不卖也不妨。”老教授说。

    “顾林啊,快点来啊,又催交钱了。”母亲电话再一次打来。他连连说,知道了。

    “胎骨薄匀,绘画细腻,不错。”老教授看到瓷瓶说。

    老教授边看边摸。他时而嘴角露出一点微笑,时而蹙眉。

    “太像了”,老教授自言自语。“你认识顾开庭吗?”老教授问。

    “是家父。”他说。

    “他人呢?”老教授问。

    “他住院了,急需要钱,不是这样我还不卖。您怎么知道家父的名字?”

    “有过一面之缘。你打算卖多少?”

    “30万。”他说。

    老教授沉思片刻,说,“好,30万就30万。”

    到了古董店,老教授吩咐王经理付8万元现金给顾林,还开了一张22万元的支票,还亲自给他写了个条子。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母亲看到几捆钱后,惊奇地问。

    “卖了瓷瓶。”他如实说。

    “也罢。你快去交钱,省得再催。重症病房花钱多。你爸还没醒转过来,这次受苦了。”母亲说时眼里含着泪“那个撞了他之后逃逸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查出来?”

    “应该能。”顾林安慰母亲。

    两天后,父亲醒了过来。

    父亲出院后,问瓷瓶卖了多少钱。顾林说,“30万元。”

    父亲说,“可以了。”

    “看过瓷瓶后,买家还提到你的名字。”顾林说。

    “他会认识我?不可能啊,这个瓷瓶的主人在江南啊,离这远着呢,而且又这么多年了。”父亲说。

    年底的一天,顾林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约他到市黄海咖啡馆见面。

    “是您?”他一见面就认出老教授,陪同他的还有他的儿子王经理。

    “看到你的瓷瓶,我太喜欢它了,无论是真品还是仿品,我无所谓,看到它亲切啊。”老教授说,“你知道你家怎么会有这个瓷瓶的?”

    顾林说,“我听母亲说,25年前,父亲在江南打工,在一个冬日里,他救了一个落水的孩子,还救了跳到水里救孩子的父亲。天冷,父亲自己差点送了命,这家是开古董店的,就送了这个瓷瓶,听母亲说父亲当时还不愿意要,嫌弃它不能吃,还易碎,人家开古董店的老板正好到江北有事,父亲带着瓷瓶顺便坐着人家雇的船回了家。”

    “你的父亲救了我和他啊。”老教授指着王经理说。

    “怎么这么巧?”顾林笑着感叹。

    “其实我那天一看到这个瓷瓶,我就感觉是以前送出去的那个瓷瓶。”老教授说,“当年我父亲在送瓷瓶之前,找人鉴定过的,说是后人仿造的,知道它并不值钱,可是当时我的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们还是把它送给你父亲。这些年我们一直愧疚啊,你父亲救了我家两条命,我们却给他一个不值钱的东西。为了这个瓷瓶,我们才在江北开了个分店,就想找到你父亲啊。”

    “原来是仿造的啊,那就不值钱了!”顾林说。

    “不是钱的事。”老教授说,“我们现在就去见你的父亲,瓷瓶我们也带来了,送出去的东西我们不敢再要回来。这次我找专家鉴定过了,是清代粉彩瓷真品。”

    “那值多少钱?”顾林问。

    “最少400万。”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4年第16期)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小说以顾林接到母亲的催款电话为开篇,这既交代了顾林家里当时所面临的困境,又为下文顾林卖掉瓷瓶埋下了伏笔。 B、老教授鉴别古董的眼光非常犀利。当年明知瓷瓶是赝品,还是因为当年日子艰难,把“假”瓷瓶送给救命恩人,可见老教授也有自私的一面,这个情节使人物形象具有层次感。 C、顾林在对话中介绍了父亲当年救人的事情,这一细节主要是为了塑造父亲的高大形象,同时也补充交代了瓷瓶的来历。 D、当年顾林父亲救人之后,不肯要老教授送的瓷瓶,可见他并非施恩图报之人,不想因为救了别人就接受别人的馈赠。 E、小说以“瓷瓶”为题,有深刻的意味。瓷瓶是全篇的线索,贯穿全文始终;以“瓷瓶”为题揭示了小说的主要内容。
(2)、老教授提出去家里看看瓷瓶,顾林说他不一定卖。请结合文本分析顾林此时的心理。
(3)、小说以瓷瓶的真正价值“最少400万”收尾,这样结尾有什么作用?请结合全文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洗澡

王安忆

    行李房前的马上路上没有一颗大树,太阳就这样直晒下来,他已经将八大包书捆上了自行车,自行车再也动不了了,那小伙子早已注意他了,很有信心的骑在他的黄鱼车上,他徒劳的推了推车,车却要倒,扶也扶不住,小伙子朝前骑了半步,又朝后推退了半步,然后说:“师傅要去哪里?”他看了那人一眼,停了一下,才说:“静安寺。”小伙子就说:“十五块钱。”他说:“十块钱。”小伙子又说:“十二块钱。”他要再争,这个时候,知了忽然鸣了起来,马路对面原来有一株树,树影团团的。他泄了气似的,浑身没劲,小伙子跃下黄鱼车,三五下解开了绳子,将书两包两包地搬上了黄鱼车,然后,他们就上路了。

    路上,小伙子问他:“你家住在静安寺?”他说:“是。”小伙子又问:“你家有浴缸吗?”他警觉起来,心想这人是不是要在他家洗澡?便含含糊糊地说:“恩。”小伙子接着问:“你是在哪里上班?”“机关。”“那你们单位里有浴缸吗?”小伙子再问。他说:“有是有,不过……”他也想含糊过去,可是小伙子看着他,等待下文,他只得说下去:“不过,那浴缸基本没人用,太大了,需要很多热水。”

    路两边的树很稀疏,太阳烤着他俩的背心,他俩的汗衫都湿了,从货站到静安寺,几乎斜穿了整个上海,他很渴,可是心想:如要喝汽水,要不要给他买呢?想到这里,就打消了念头。

    小伙子又问道:“你每天在家还是在单位洗澡呢?”他先说“在家”,可一想到这人也许是想在他家洗澡,就改口说“单位”。这时又想起自己刚说过单位浴缸没人用,就又补了句:“看情况而定。”那人接着问:“你家的浴缸是大还是小?”他不得已地说:“很小。”“怎样小?”“像我这样的人坐在里面要蜷着腿。”“那你就把水放满,泡在里边;或者站在里面,用脸盆盛水往身上泼,反倒比较省水。”“是的。”他答应道,心里却动了一下,望了一眼那人汗淋淋的身子,想:其实让他洗个澡也没什么。可是想到女人说过“厨房可以合用,洗澡间却不能合用”的一些道理,就没再想下去,这时已到了市区,两边的梧桐树高大而茂密,知了懒洋洋地叫着。风吹在热汗淋淋的身上,很凉爽。他渴的非常厉害,他已经决定去买两瓶汽水,他一瓶,那人一瓶,可是路边却没有冷饮店。

    “我兄弟厂里,天天有澡洗。”小伙子告诉他。他想问问小伙子有没有工作,有的话是在哪里。可他懒得说话,正午的太阳将他烤干了。望了望眼前明晃晃的一条马路,他不知到了哪里。他想,买两瓶汽水是刻不容缓了。那人也像是渴了,不再多话,只是埋头蹬车,车链条吱吱地响,他们默默地骑了一段。他终于看见了一个冷饮店,冰箱轰隆隆地开着。他看到冷饮店,便认出了路,知道不远了,就想:忍一忍吧,很快到家了。为了鼓舞那人,他说:“快到了,再过一条马路,就有一条弄堂,穿过去就是。”小伙子振作了一下,然后说:“这样的天气,你一般是洗热水澡,还是冷水澡?”他支支吾吾的,小伙子又说:“冷水洗澡的时候舒服,热水洗过以后舒服。不过,我一般洗冷水澡就行了。”他心里一跳,心想这人是真要在他家洗澡了。洗就洗吧,然而女人关于浴缸文明的教导又响起在耳边,就没搭话。

    到家了,小伙子帮他把书搬上二楼。他付了钱,又从冰箱里倒了自制的橘子水给小伙子喝。小伙子很好奇地打量他的房间,这是两间一套的新公房,然后说:“你洗澡好了,我喝了汽水就走。”这一回,他差一点要说“你洗个澡吧”,可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那人坐了一会儿,喝完了橘子水,又问些关于他家和单位的问题,就起身告辞了,出门后说:“你可以洗澡了。”(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帽子

安勇

    早晨,送完女儿回到家里,她忽然觉得很不安。

    本来在十字路口,按她的意思还想往前送一段路,穿过那两条马路后再返回,可女儿刚好看见一个同学,就急三火四地摆摆手,和她说了声再见。等她再想说什么时,女儿已经拉着同学的手跑远了,留给她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背影。

    丈夫还在床上睡着,几个房间里都流动着睡眠的味道。她用鼻子嗅了嗅,从空气里就闻到了属于女儿的味道。回忆起来,女儿的气味已经不知不觉地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从开始时淡淡的奶香,变成了如今活泼的青春气息。女儿呢,也从咿呀学语的婴儿,成了一名背着书包上学的小学生。想一想,这些仿佛都是一眨眼间的事情。

    她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到底还是忍不住,走进大房间里,推醒了丈夫。丈夫揉着眼睛,嘟嘟囔囔地问出了啥大事,是天塌下来了,还是地陷下去了。她没有马上回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后,才淡淡地说一句,我有点儿后悔,刚才不应该让孩子戴帽子。丈夫听了她的话,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伸出手摸她的额头,你没发烧吧,怎么头上一句脚上一句的说起了胡话。她打开丈夫的手,撇撇嘴,你才发烧呢,我说的是正经事。丈夫就不再理她,翻身下床,躲进了厕所里。她走到厕所门边,还想再说点什么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有点隐隐的担忧,自己会不会一语成谶?

    在办公室里,整个上午,她的心里一直慌慌的,手上的工作也干得丢三落四,顾头不顾尾。眼前始终晃动着女儿戴着帽子的形象。她看见女儿背着书包、戴着帽子走在去学校的路上,眉飞色舞地和同学谈论着昨晚的综艺节目。两个孩子还因为喜欢的对象不同,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然后,她就看见女儿准备要过马路……想到这里,她就赶忙闭上眼睛,再也不敢想下去。

    到中午的时候,她的心更加慌乱起来。她和丈夫午休的时间都不长,女儿也不回家吃饭。每次早晨送女儿时,在路上她都会叮嘱几遍,中午别忘了给妈妈打个电话。她看看表,女儿放学的时间已经到了,但手机却静悄悄的,毫无反应。单位里的一个同事喊她去吃午饭,她嘴上答应一声,脚下却没动,还坐在办公桌前呆呆地看着手机出神。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屋子里很静,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女儿下午上课的时间已经过了,但手机始终也没响起来。她突然想立刻就去女儿的学校看一看。就在她打算出门时,领导交给她一份报表,让她一定要在下班之前赶出来。

    她的业务水平在单位里是很棒的,如果在往常,这件事情她一个小时就能轻松地做好。但今天却不行,她发现自己每统计一次,得出的数字都不一样,最后,那些数字像一只只小虫子似的从纸上飞起来,让她眼花缭乱,无所适从,她想抓住任何一只,都很难。当终于把报表做好,交给领导时,她看见时钟马上就要指向女儿放学的时间了。她又一次看见女儿戴着帽子,心不在焉地从校门口走出来,一边挥手和同学说再见,一边穿过马路……她说声我得走了,去接女儿,就急匆匆地跑下办公楼,拦了辆出租车,向女儿的学校而去。

    女儿看见她从出租车里走出来时,表现得很惊讶,上上下下地看了她一遍。她也同样上上下下地看了女儿一遍。女儿说,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打车来接我?她的脸突然板起来,狠狠地说,中午为什么不给妈妈打电话?她的声音很大,旁边的几个家长和学生都扭过头来看。女儿觉得很委屈,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围着眼圈儿转。人家忘了嘛,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也不是第一次忘。

    她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搂着女儿的肩膀说,好了,下次别再忘就行了。

    第二天早晨,她找出另一顶帽子,把昨天女儿戴的那顶帽子扔在了衣柜的角落里。女儿戴上帽子时有些不解,问她干吗换来换去的。她端详了女儿一会儿,淡淡地说,昨天那顶帽子,帽檐太长了,挡眼睛。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犁的情结

高维生

    ①农具中,我最喜欢的是犁。辽阔的土地,一头牛,一只犁杖,一个人,耕过的田地,像海中翻腾的浪花,有了鲜活的气息。犁像笔一样,写下对土地的情感,对丰收的渴望。农人的吆喝声,单调、朴实、透明,风儿似的掠过,牛儿循着熟悉的声音,牵动犁杖。

    ②农具当中犁是让人尊重,敬畏的,如果把农具排行的话,犁应为老大。这并不是因体积而论,是它的耐苦、执著和坚毅。犁像动物界中的老虎,平时安静,隐卧一旁,动起来有摧枯拉朽之势。一年中,大多的时候,它闲置被人遗忘,只有播种的季节,回到土地上,积攒的力量才爆发出来。

    ③今年春天,我回到故乡,在延吉喧闹的街头,寻找童年的足迹。童年的大杂院,变作前尘往事,一条宽大的马路,掩盖了我在异乡的不尽思念。站在马路边,注视穿梭般的车流,耳边的聒噪,有了不尽的感伤。

    ④第二天,在友人的陪伴下,来到了五凤屯,这是我童年生活过的地方。

    ⑤乡村人少车少,没外人打扰这儿的平静生活,一个人走在洪分河的堤坝上,两旁是桦树林,它摆脱了冬天的冷酷折磨。新生的叶子滑爽,富有弹性,清晰的纹络,流动着土地的汁液。蔓延的野草中有打碗花和飞舞的蝴蝶,草的清香像水一般地涌动,一潮潮地扑鼻。鸟儿像歌手,唤醒了深深的记忆,消除了心中郁积的烦躁。欢快的河水,像大地的女儿抛下的缎带,丰富的情感,润养岸边的村庄、田野。慢悠悠走动的牛车,铃铎的叮咚声,让我想起童年的欢乐。

    ⑥不远处的土地上,一头牛拉动犁杖。农人的吆喝声,听后特别舒坦,不像汽车的噪音,撕裂耳膜。农人神情专注,无一丝杂念,那一刻,他在倾听土地和犁的情语,翻耕的泥土,像一朵朵开放的花儿,舒展的叶子,浸润清晨的露珠,漫着花的清新。

    ⑦我扶过犁,上学时,学工学农的热潮铺天盖地,风起云涌。上农业课的老师是个男老师,课堂上除了讲课本的知识,他还说了很多的趣事。在他下乡的邻屯,有一个上海知青集体户,刚到东北的时候,闹了好多的笑话。上海弄堂长大的年轻人,细皮嫩肉,穿着统一发的黄大棉衣,戴着黄棉帽子,操一口南方口音,惹得乡下人好喜欢。看村头往地里拉粪的牛车,觉得很有意思,就像电影中的英雄人物在战场上,对着前方大声地喊道:“前进!”牛车一动不动,急得不停地拍打牛身子,牛慢慢地倒刍,听不懂知青小伙子在说什么,更听不懂江水滋润的南方话。

    ⑧我们喜欢男老师的实习课,在田间地头的劳动,搀杂玩耍的因素。有一次,我们到学校的学农基地上课,一张犁摆在地头,他牵来牛,教同学们如何上套,讲耕地对一年的重要性。他做一系列的示范,告诉我们在扶犁中注意哪些环节,牛在他的吆喝声中,拉着犁听话地向前走。犁翻开土地,男老师扶犁的神态,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一个同学都要上去,亲手扶犁,试一试,犁在我们的手中变得不听使唤,牛也不听话了,走走停停,像在田地散步休闲。轮到我上场,更惹得同学们大笑,我扶犁时东摇西晃,像喝醉了酒,牛儿不时地“哞哞”叫两声,提出抗议。

    ⑨犁在我的眼中是浪漫的,像一首长诗,歌颂人、土地、未来。它是那么地热爱土地,从不背叛。它不像镰刀,如同一只不安稳的松鼠,做些琐碎的事情,然后被人随便地丢弃。

    ⑩一个人在春天,在童年的乡村的大地,又一次听犁的歌唱。

(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苏七块

冯骥才

    苏大夫本名苏金散,民国初年在小白楼一带,开所行医,正骨拿踝,天津卫挂头牌,连洋人赛马,折胳膊断腿,也来求他。

    他人高袍长,手瘦有劲,五十开外,红唇皓齿,眸子赛灯,下巴儿一绺山羊须,浸了油赛的乌黑锃亮。张口说话,声音打胸腔出来,带着丹田气,远近一样响,要是当年入班学戏,保准是金少山的冤家对头。他手下动作更是“干净麻利快”,逢到有人伤筋断骨找他来,他呢?手指一触,隔皮截肉,里头怎么回事,立时心明眼亮。忽然双手赛一对白鸟,上下翻飞,疾如闪电,只听“咔嚓咔嚓”,不等病人觉疼,断骨头就接上了。贴块膏药,上了夹板,病人回去自好。倘若再来,一准是鞠大躬谢大恩送大匾来了。

    人有了能耐,脾气准格色。苏大夫有个格色的规矩,凡来瞧病,无论贫富亲疏,必得先拿七块银元码在台子上,他才肯瞧病,否则决不搭理。这叫嘛规矩?他就这规矩!人家骂他认钱不认人,能耐就值七块,因故得个挨贬的绰号叫做:苏七块。当面称他苏大夫,背后叫他苏七块,谁也不知他的大名苏金散了。

    苏大夫好打牌,一日闲着,两位牌友来玩,三缺一,便把街北不远的牙医华大夫请来,凑上一桌。玩得正来神儿,忽然三轮车夫张四闯进来,往门上一靠,右手托着左胳膊肘,脑袋瓜淌汗,脖子周围的小褂湿了一圈,显然摔坏胳膊,疼得够劲。可三轮车夫都是赚一天吃一天,哪拿得出七块银元?他说先欠着苏大夫,过后准还,说话时还哎呦哎呦叫疼。谁料苏大夫听赛没听,照样摸牌看牌算牌打牌,或喜或忧或惊或装作不惊,脑子全在牌桌上。一位牌友看不过去,使手指指门外,苏大夫眼睛仍不离牌。“苏七块”这绰号就表现得斩钉截铁了。

    牙医华大夫出名的心善,他推说去撒尿,离开牌桌走到后院,钻出后门,绕到前街,远远把靠在门边的张四悄悄招呼过来,打怀里摸出七块银元给了他。不等张四感激,转身打原道返回,进屋坐回牌桌,若无其事地接着打牌。

    过一会儿,张四歪歪扭扭走进屋,把七块银元“哗”地往台子上一码。这下比按铃还快,苏大夫已然站在张四面前,挽起袖于,把张四的胳膊放在台子上,捏几下骨头,跟着左拉右推,下顶上压,张四抽肩缩颈闭眼呲牙,预备重重挨几下,苏大夫却说:“接上了。”当下便涂上药膏,夹上夹板,还给张四几包活血止疼口服的药面子。张四说他再没钱付药款,苏大夫只说了句:“这药我送了。”便回到牌桌旁。

    今儿的牌各有输赢,更是没完没了,直到点灯时分,肚子空得直叫,大家才散。临出门时,苏大夫伸出瘦手,拦住华大夫,留他有事。待那二位牌友走后,他打自己座位前那堆银元里取出七块,往华大夫手心一放。在华大夫惊愕中说道:

    “有句话,还得跟您说。您别以为我这人心地不善,只是我立的这规矩不能改!”

    华大夫把这话带回去,琢磨了三天三夜,到底也没琢磨透苏大夫这话里的深意。但他打心眼儿里钦佩苏大夫这事这理这人。

(选自《俗世奇人》)

阅读下面材料完成下面小题。

最好的顾客

(法国)亨·特罗亚

    厄泰尔普夫妇的花圈铺子恰好设在一个市民公墓的附近。店铺外陈列着三五个花圈,暗紫色的飘带在风中飘荡着,店铺内的各种花圈摆放得错落有致,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默不语。

    一天傍晚,快关店门的时候,厄泰尔普太太正在忙着结账,突然进来一个陌生人。他很瘦,看上去有七十来岁,显得很忧虑,一只手按住胸口,显出痛苦的表情,双目直勾勾的,撅着嘴唇,象个真正要买东西的顾客。

    厄泰尔普太太温和地招呼客人:“花圈都在这儿,您要多大价钱的?您同那位仙逝的人之间的关系?”

    一听这话,陌生的顾客变了相,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

    “亲戚关系。”

    “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他是您的什么人?”

    顾客拉长了脸,盯着厄泰尔普太太的前额,那眼神好象是喷射而出的一股冷水。

    “无可奉告,但每一种要一个。”

    “请原谅!”厄泰尔普太太惊得透不过气来,低声说。

    “每种一个,别再啰嗦!”那人气愤地重说了一遍,“当然仅限于男性的,这很清楚,在我看来!”

    “我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您家所有的男人在一次事故中全部遇难了!”

    “一点不错,”陌生人辩白道,“但是,快一点,把那个送给伯伯的花圈放好一点,摆在这里!他毫无争议地付完钱,上了出租汽车,关上车门,没有打招呼,汽车就开走了。

    回到店里,她把此事的经过叙述给丈夫维克多听。

    “谁会付这么一大笔款子?”维克多说,“你开玩笑!他没让你减一点价钱,而且数量又是很多。毫无疑问,他想在近几天把家中的男性逐个干掉,或者一次灭绝。

    厄泰尔普太太感到这真可怕。应该不惜一切避免这样的大屠杀,需要赶紧采取措施,她选择了报警。

    一年快过去了,那个不可捉摸的顾客并没有表现出杀人的行为。

    忙碌了一天,厄泰尔普太太坐在店门口,想透口气,还没坐五分钟,突然看见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正走着她想要找的那个恶棍。厄泰尔普太太像打了鸡血一样,她不假思索地站起来,穿过马路,跟上那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他走进了一道走廊,她藏在墙角,远远监视着。她看见他打开了一个房门,厄泰尔普太太突然出现:

    “站着别动!”

    “你叫什么名字?”

    “莫里斯*巴罗丹。”

    “婚姻状况?”

    “未婚。”

    “年龄?”

    “七十……但是,您有什么权力问我这些?”

    “不许动!”

    “不要这样,太太,我是在自己家里,我有权……”

    “你什么权也没有。你得听我的,是我卖给你的这些花圈!”

    一听这话,莫里斯、巴罗丹用双手捂起了脸,双膝略微弯曲了下来。厄泰尔普太太看到她正击中了那人的疼处,接着说:

    “是的,当时我没有弄清你买那么多花圈的用意。但是,我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你是一个坏人,倒是想得出谋害亲人的鬼点子。我已经报告了警察……”

    “已经报告了警察?”莫里斯、罗巴丹低声说。

    他坐在一把椅子上,仍捂着脸,哽咽了起来。在厄泰尔普太太听来,这种哭泣声是十分悦耳的。

    “不应该报告警察,”他呜咽着说,“我没有害人的心,我向您发誓……”

    “我很想相信你,”她嘲弄似的驳斥道,“但是,请你解释一下,你从我这里买一整套花圈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抬起了头,苍老多皱的脸上挂满了泪水,象被雨水打湿的破布。嘴唇在黄牙上哆嗦着,磕磕巴巴地说:“这是……这是一个秘密……我全给您说了吧……是这样,我老了……有心脏病……医生们都说我还能活几个月,也许只能活几天……简单地说,我总是想着死,想着自己的葬礼。在这个世界上,我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什么人也没有。因此……可以想象出我那穿街而过的柩车,没有一个花圈,没有一束鲜花,默默无闻,光秃秃,孤零零。为了避免这沮丧的结局,我想给自己造出所有的亲人来。我买的那些花圈的飘带表示出为失去我这样的父亲、祖父、兄弟、儿子、伯伯、表兄、女婿、丈夫等等而感到的痛苦……我事先置身于这所有假造的同情中,被这多种的亲属关系所缠绕。从此之后,我心安理得了,感到生活在亲人们的中间,被人爱着,心里很温暖。好象人们确实怜惜我……”

    他微微动着嘴唇,喃喃道: “我在您眼里是荒诞可笑的,请原谅……”

    “请求原谅的应该是我,” 厄泰尔普太太泪流满面。

    正如他所预见的那样,几个月之后,他死了。他的葬礼惊动了所有爱看热闹的人。

    柩车上堆满了花圈,看上去真象巍峨的高山。一条条紫色的飘带显示出一个繁茂而忠实的家族的痛苦。在花圈堆中,有一个由厄泰尔普夫妇献的特大花圈,飘带上写着一行金字:“献给我们最好的顾客。”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美美

纪东方

    哨所设在人迹罕至的大风口。当地的老百姓说,山上一年只刮两次风,夏天一次,冬天一次,一次刮半年。

    冬天里的风刮起来的时候,山上除了军装就再也看不见绿色,方圆几十里除了山就是光秃秃的石头。

    大风刮了一天一夜,轮到新兵站哨了,一点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好像连山都刮散了,眼前飞沙走石,灰蒙蒙啥也看不清,耳朵里只听见呜呜的风声。不时有拳大的石头甩到哨位前。

    一块石头滚进来,恰巧滚到新兵脚下。新兵用脚踢踢石头,发现石头会动,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鸟。

    鸟一只翅膀耷拉着,显然是受伤了;腿上也有血,准是风刮起的石头砸的。鸟羽毛散乱,眼睛一睁一闭,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疼的,浑身哆嗦。新兵蹲下身子仔细看,鸟比麻雀大,比灰喜鹊小,秃尾巴,全身灰白,尾巴有一点黑毛。新兵不懂鸟,不认识这是什么鸟,想了想,就把鸟塞进军大衣的袖筒里暖和着。

    下哨了,新兵小心翼翼两手把鸟捧回宿舍,找来剩米饭喂它。灰鸟见了生人也不害怕,瘸着腿一下一下艰难地吞米粒,吞一下仰一下脖子。老兵正在弹吉他,笑了,说:“看我的。”他先是轻轻顺毛抚摸鸟的身子,拿茶缸盛来半缸子温水,又找来药涂在伤口上,拿来绷带给它包扎。鸟吃饱喝足,拖拉伤腿在桌上走了一圈,啪嗒拉一摊屎,把新兵老兵都逗笑了。

    两人商量给鸟起个名字。

    老兵逗新兵说,这鸟秃毛乌灰,真丑,叫老丑吧。

    新兵不愿意听,说,我看挺俊,叫美美。

    新兵有个女同学叫美美,长得漂亮,学习又好,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话。想起她,新兵心里暖暖的。

    转眼冬天的风刮过了,夏天的风刮起来。山变得绿乎乎的,石缝里钻出草和矮灌木。美美腿伤好了,却不愿意飞走。新兵上哨,美美就在哨所附近的石头缝里找东西吃,要不就站在石头上用细细的喙梳理羽毛。新兵下哨,它忽前忽后,像个小跑腿儿,扑棱扑棱往回跑。开饭的时候,新兵给它也盛一小盘米饭。吃不饱,它在盘子边站着不走;吃饱了,就扑棱扑棱跑回去,蜷缩到床角睡觉。美美不是来时的样子了,变得又胖又笨,像只半大鸡,翅膀好像拖不动笨身子,忽达忽达飞不了几步远。羽毛却变得水滑光亮,脱去一层绒毛,长出的新羽毛黑白花相间,细看还真的有点漂亮。

    没有美美的时候,新兵下了哨就看看书,看一周才送一次的报纸。然后闷闷地想家,想爹娘,想着想着就会偷偷流泪。老兵下了哨也是看看书,看一周才送一次的报纸。然后闷闷地想家,想爹娘,想谈了两年的对象,想退伍后安排工作,想着想着就会发愁。有了美美,两个人的生活发生了变化。新兵想家的时候,就和美美说话;老兵发愁的时候,也和美美说话;美美咕噜咕噜的小眼睛瞪圆了,你说什么她听什么,高兴了咕咕叫,不高兴了也咕咕叫。美美咕咕一叫,新兵就不想家了,老兵也不发愁了。

    这天,新兵在宿舍里和美美说话,连长突然领着班长、排长上山查岗来了。新兵手忙脚乱地把美美放进抽屉。

    按照条例,营房不得喂养宠物,不得收留和部队无关的动物。违反者要受到纪律处分。

    连长满意地巡视一遍,然后坐在桌前和新兵说话。新兵吓得心里怦怦跳。

     恰恰就在这时,抽屉里突然一声清脆的鸣叫。连长疑惑地一拉抽屉,美美几个月吃饱喝足,身材肥胖,在抽屉里憋得难受,憋出一泡稀屎来。新兵心都凉了,完了,露馅了。

    美美不知道自己闯祸了,神气地在桌上走来走去,还咕咕地叫了几声。

    新兵脸都吓黄了。

    连长黑着脸,问:“哪弄来的鸟?”

    新兵不敢回答,也不敢不回答,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我……”

    老兵抢断他的话:“连长,这鸟是我养的。您处分我吧!”

    新兵泪簌簌地流:“连长,处分我吧。让鸟留下,它会陪人说话。”

    老兵几乎哽咽了:“连长,千万别赶它走,和它说话,就不想家了。”

    连长不理他,从窗户往外看,好大一阵子没回头,好像一直看远处的山。看了一会儿,低下头慢慢地说:“通信员,明天到城里买个像样的鸟笼子。连个笼子都没有,像什么养鸟的样子?”

    很快,山下的战士们都知道山上哨所有一只鸟。战士们传说,这只鸟不但会说话,会唱歌,还会给人跳舞解闷。战士们还发起给鸟起名的活动,有的说应该叫山里红,有的说应该叫边关月,还起了佳佳、团团、圆圆等等,文书专门查过书,说这鸟应该叫山雀。

    连长听了说,尽扯淡!我们就叫它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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