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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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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真题 难易度:普通

2013年湖北省襄阳市中考语文试卷

阅读议论文《信仰的力量》,完成下列各题。

信仰的力量

李斌

       ①高尚的信仰,是净化灵魂的甘露,是战无不胜的力量。

       ②翻开历史,不难见到这样耐人寻味的历程:1924年,孙中山在黄埔军校号召,要把革命做成功,便要从今天起立一个志愿,一生一世,都不存升官发财的心理。然而仅仅十几年过去,抗战“前方吃紧”,国民党要员却在“后方紧吃”,等到抗战胜利,当年的革命理想,更是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反观共产党领导下的陕甘宁边区政府,“县长概是民选,官吏如贪污五十元者革职,五百元的枪毙,余者定罪科罚,严令实行,犯者无情面可袒护优容”。在极其残酷的条件下,坚定信仰武装起来的革命队伍,赢得了千千万万民众舍生忘死的紧密追随,让“小米加步枪”生发出战胜“飞机和大炮”的巨大威力。

       ③“对信仰的忠诚是爷爷留下的最大财富”,红色情报员钱壮飞的孙子钱泓这样说。相比物质财富,信仰是更可宝贵的财富,它指引着奋斗的方向,决定着不同的价值抉择。

       ④信仰富有,才有矜持不苟、舍己为公的洁白朴素。出生入死的战争年代,方志敏“经手的款项总在数百万元”,他却不动丝毫,清贫如洗;灯红酒绿的和平时期,杨善洲毕生积蓄只是草帽、砍刀和烟斗,但在后人看来,他们留下的岂止是金山银山。“人生是奉献,不是索取”,“中国航空发动机之父”吴大观道破天机。

       ⑤信仰纯洁,方有“只见公仆不见官”的不懈斗志。革命时期,信仰是带头种菜纺线,与群众一块苦、一块过、一块干。建设时期,信仰是身先士卒战风沙斗盐碱,是功高不改忠贞志、位尊难移公仆心。改革年代,信仰是锐意创新,不惧毁誉不为财;是青春励志,用心坚守在基层;是奉献到老,退休而不褪色。“活着就该多做事”,北川民政局长王洪发一语中的。

       ⑥信仰坚定,方有“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浩然正气。李大钊信仰怀胸,“不怕死,不要钱,丈夫决不受人怜”。殷夫视反动派的爵禄为“薄纸糊成的高帽”,为革命信仰不惜兄弟割袍、舍生取义。虽然“抵御诱惑有时比打仗还难”,但“南京路上好八连”却至今葆守“为人民拒腐蚀”的英雄本色……

       ⑦毋庸讳言,在多元多样多变的今天,利益至上成为一些人的生存哲学,物质欲望正在侵蚀着信仰的根基。一些干部在市场冲击和利益诱惑下心为物役、贪污腐化、价值虚无、精神空虚。正因如此,我们党始终将加强理想信念教育,作为党的建设最重要的内容。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理想信念就是共产党人精神上的‘钙’,没有理想信念,理想信念不坚定,精神上就会‘缺钙’,就会得‘软骨病’。”

       ⑧人一旦有了高尚的信仰,浮躁的心灵就有了熨帖,繁忙的工作就有了目标,人生的奋斗就有了意义。从南湖到塞北,从瑞金到北京,从陕北窑洞的兴国之光到实现中国梦的新征程,“为大多数人谋幸福”的信仰是一面永不褪色的精神旗帜,是一座抵御诱惑的精神堡垒,更是一种护佑我们到达彼岸的精神力量。坚守信仰,我们将战无不胜。

(选自2013年5月27日《人民日报》,有改动)

(1)、本文的中心论点是什么?
(2)、本文中“高尚的信仰”的具体内容,作者通过引用的方式有过多种表述,请你写出其中的两种。
(3)、本文中第二段所使用的主要的论证方法是什么?有何作用?
(4)、请具体分析第四段的论证思路及其作用。
(5)、联系全文,说说第七段不能删去的原因。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我的暖,一寸长

葛闪

      ①这是个身着工作服,满身油漆和泥土,满脸灰尘,约莫40岁的中年男子。

      ②他隔着车窗朝我弯着腰,腼腆地笑着,给我递了根香烟。

      ③看我接了烟,他大喜过望,慌忙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帮我点上,且咧开大嘴一笑,说:“大哥,您是几天来第一个接俺烟的呢。”

      ④我一听有点蒙。

      ⑤他好像瞧出了我的心思,憨憨一笑,说:“俺这烟差,你们城里人瞧不上眼。您是第一个接俺烟的人,俺激动哩。您绝对是一个瞧得起俺们乡下人的好人。”

      ⑥“有事吗?”我笑笑,为这个中年男子的“油嘴滑舌”。

      ⑦“是这样的,大哥,”男子搓搓手,不住地点头,“俺就是想,能坐坐您的车不?”

      ⑧“你要到哪里?”我轻轻皱了皱眉,不是我小气不让他搭车,而是他那一身的油漆和泥土,实在是让我心生芥蒂。

      ⑨“不不不,”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俺哪儿也不去,就在上面坐一会儿就行。今儿不坐,明天坐一回就行,还是今儿这个时间。”

      ⑩说完,他那布满血丝的大眼睛,充满着乞求。

      ⑪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说:“行!”我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问他我心中的疑惑,他就一连向我说了几个谢谢便离开了。临走前,还特意向我的前车牌望了一眼。

      ⑫第二天,他准时到了学校门口。看我在,他一脸兴奋,轻轻坐上了副驾驶座位,和我聊了起来。

      ⑬还没聊五分钟,放学的孩子们便冲出了校门。他透过玻璃,紧张地看着人流。过了一阵,他飞快地推开车门,站在车旁大喊着。不一会儿,一个小男孩跑到了他的面前,他让小男孩叫了我一声“叔叔好”,然后还介绍说我是他在城里刚认识的朋友。他递了根香烟给我,便带着孩子匆匆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他望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⑭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只坐这么一小会儿。直到三天后,在学校门口又遇上他,他才告诉了我答案。

      ⑮原来,孩子刚进城读书,因为农村和城里的生活习惯存在很大的不同,所以一些同学很瞧不起他的孩子。孩子的心理因此出现了阴影。

      ⑯“其实俺明白,大多数城里人也像您一样,待俺们如亲兄弟般的好,只是孩子小,暂时还不能理解。”他笑笑说,“俺上次坐您的车看着他向我跑来,然后我就告诉他,您和我是顺路的,常免费载着我一起来学校!”

      ⑰他搓着手,又憨憨地补充道:“别的家长给自己孩子的温暖那么长!”他张开双臂,比画了一段很长的距离,然后又接着说:“俺不中用,俺只能给他这么点的暖!”说完,他用手指比画了一个大约一寸的长度。

      ⑱“一寸长的暖!”这形象的比画瞬间击中了我的灵魂,我深深地震撼,被它的朴实,又被它的深沉!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荒漠中的苇(王剑冰)

       汽车穿行于茫茫戈壁已经很久了,人们初开始的兴趣早已变成了朦胧的睡意。公路像条细细的带子在沙漠中甩来甩去,不知尽头在何处。有人不停地在后悔,应该走另一条国道的,是我等少数几个出的点子,说走这条路可以看到五彩城。远远的五彩城直到我们走到了天黑,看到一颗好大的月亮,也没有见到它的踪影,旅途上的事情是不能凭美丽的想象来完成的。慢慢地我也没有了什么兴趣。除了沙漠还是沙漠,而且沙漠的颜色还不是金黄色的,很多都是粗糙的暗褐色的沙石,在公路的两边铺向无尽的远方。胡杨呢?红柳呢?几乎看不到什么植被,偶尔的几株沙棘,一晃就过去了。有时出现的不高的丘陵,也仅够让视线有个起伏的弧度。沙海茫茫,真正是茫茫了。

       窄窄的戈壁公路上跑着的几乎就是我们这一辆汽车,弱小的一叶扁舟样地在大海的波涛中翻涌。

       中间在什么地方吃了一顿午饭,然后就昏昏沉沉睡着了。醒来已是半下午了,车子还是不急不躁地跑着。我又一次地把头靠在窗户上,无聊地看着已不成风景的风景。就在这时,我竟然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植物,是的,是那种水乡才能看到的植物——苇!起先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镜,以为是看错了。当这种植物又一次在我的视线中出现的时候,我真正地看清了,是苇。

       在我的感觉里,苇属于弱者,弱者都是以群居的形式出现的,所谓“芸芸众生”。群居才能产生勇气,才能产生平衡,才能产生力量,才会便于生存。苇便是一种群像的结合体,荡漾是她的形容词。我曾在双台河口湿地保护区,在我的家乡渤海湾,在孙犁笔下的白洋淀,都看过面积逾十万亩甚至百万亩的大芦苇荡。那一望无际的芦苇,像纤腰袅娜的女子,一群群相拥相携地在风中悠悠起舞。“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经》中对一位玉人的思念也是以这美丽的植物为衬物。作为一种最为古老的植物,苇给人们带来的总是美好的向往。很多的女孩借用了苇的名字,那是一种带有情感的、内涵丰富的、柔韧的、温馨的表达与体现。

       可眼前这些苇却显得这般瘦削,不成气势。就像初生小女的头发,稀稀落落地表明着生命的再生。或像耄耋老者,以几许羊胡迎风,扬头看着不多的时日。我想象不到在这样荒凉(不只是荒凉,简直是恐怖)的地方,怎么会有苇这种植物生长。是鸟的羽翅?是风的神力?她们真的不该诞生在这里。在白洋淀,沙家浜,苇正牵裳起舞,接受着游人的赞叹;在渤海湾,黄海滩,苇也是丰足地吸吮着大地的乳汁,欢快地歌唱。

       这该是植物中的弱女子啊,给她一片(不,哪怕是一点)水,她就敢生根、发芽、开花、摇曳出一片星火,一片阳光。那确实是一小片水,好像是修路开挖出的低洼地,仅仅是存留的一点点雨水,而绝不会是人为的故意,她们就结伴地生长起来,那是多么少的伴儿啊。但女子们还是愿意有伴的,这是她们的天性。孤芳自赏的苇似乎不称为苇,况且在这样的地方她们别说孤芳,连群艳也无可夺目。如果不是我惺忪中的一瞥,一个王姓的男子也就同她们连一目的交情也错过了。

       那片水已经剩了一点点,而她们的长大,还不是借助那一点水吗?看她们的样子,也就是刚刚过了童年而进入青春期。那可是戈壁滩,是茫茫大漠,她们会摇曳,会挣扎多久呢?水涸地裂,沙丘涌动,她们都活不了。我已经看到,离水稍远的几株已经干枯颓折。

       不过我想,既然作为一种生命,站立于这个世界上,就有她生命的意义和可能。这个生命就会不讲方式,不图后果地向上生长,直至呼出最后一息。苇,或被风收去,或被沙掩埋,都会以她最后的努力,度过她最美丽的时光。苇,你的意思不是萎,是伟!

       西部,戈壁,荒漠,苇,我把这样的字眼在寂寞的旅途上相连,竟就连出了一种美妙的景象。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最大的事情

刘亮程

       一年中我们在地里忙上一个月(一辈子在村里也就住几十年),把麦子打掉,麦草扔在地边,便走了。不管活儿干没干完,都不是我们的事情了。

       老鼠会在仓满洞盈之后,重选一个地方打新洞。也许就选在草棚旁边,或者草垛下面。草棚这儿地势高、干爽,适合人筑屋、鼠打洞。麦草垛下面隐蔽、安全,麦秆中少不了有一些剩余的麦穗麦粒足够几代老鼠吃。鸟会把巢筑在我们搭起的草棚上,在长出来的那截木头上,涂满白色鸟粪。野鸡会从门缝钻进来,在我们曾经睡觉的草铺上,生几枚蛋,留一地零乱羽毛。

       这些都是给下一年来到的人们留下的麻烦事情。下一年,一切会重新开始。剩下的事将被搁在一边。

       如果下一年我们不来。下下一年还不来。

       如果我们永远地走了,从野地上的草棚,从村庄,从远远近近的城市。如果人的事情结束了,或者人还有万般未竟的事业但人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那么,我们干完的事,将是留给自然最大的事情。

       别说一座钢铁空城、一个砖瓦村落。仅仅是我们弃在大地上的一间平常的土房子,就够它们多少年收拾。

       草大概用五年时间,长满被人铲平踩瓷实的院子。草根蛰伏在土里,它没有死掉,一直在土中窥听地面上的动静。一年又一年,人的脚步在院子里来来去去,时缓时快,时轻时沉。终于有一天,再听不见了。草根试探性地拱破地面,发一个芽,生两片叶,迎风探望一季,确信再没锨来铲它,脚来踩它。草便一棵一棵从土里钻出。这片曾经是它们的土地已面目全非,且怪模怪样地耸着一间土房子。

       草开始从墙缝往外长,往房顶上长。

       而房顶的大木梁中,几只蛀虫正悄悄干着一件大事情。它们打算用七八十年,把这棵木梁蛀空。然后房顶塌下来。

       与此同时,风四十年吹旧一扇门上的红油漆。雨八十年冲掉墙上的一块泥皮。

       厚实的墙基里,一群蝼蚁正一小粒一小粒往外搬土。它们把巢筑在墙基里,大蝼蚁在墙里死去,小蝼蚁又在墙里出生。这个过程没有谁能全部经历,它太漫长,大概要一千八百年,墙根就彻底毁了。曾经从土里站起来,高出大地的这些土,终归又倒塌到泥土里。

       但要完全抹平这片土房子的痕迹,几乎是不可能。

       不管多大的风,刮平一道田埂也得一百年功夫;一只随意弃在塘边的碎瓷碗,三百年后依旧会硌疼一只野鸭的蹼掌;一个从空中飘过的白色塑料袋,也许会造成千年后野地里一只兔子的死亡;一根扎入土地的钢筋,带给土地的将是永久的刺痛;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消磨掉它。

       除了时间。

       时间本身也不是无限的。

       所谓永恒,就是消磨一件事物的时间完了,但这件事物还在。

       时间再没有时间。

                                                                                                                                                                         (选自《刘亮程文集》,略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陈毅市长(节选)

    齐仰之请陈毅进屋。

陈  毅  (打量房间)齐先生就住这里?

齐仰之  对,好多年了。

陈  毅  我倒想起了刘禹锡的《陋室铭》:“山不在高,确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齐仰之  (高兴地)不不,过奖了,过奖了!

陈  毅  不过刘禹锡的陋室是“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齐先生的这间陋室嘛,则是“苔痕上墙绿,苹色室中青”。

齐仰之  (笑)陈市长真是善于笑谈。

    齐仰之又请陈毅坐下。

陈  毅  好,我是说齐先生对我们共产党人的化学全然无知。

齐仰之  共产党人的化学?唷,这倒是一门新学问。

陈  毅  不,说新也不新哦。从《共产党宣言》算起,这门化学已经有一百年的历史了。

齐仰之  那么请问,所谓共产党人的化学,研究些什么?

陈  毅  社会。

齐仰之  社会?

陈  毅  正是。就以中国而言,这门化学就是要把半殖民地半封建化的社会,变化成为新民主主义社会;就是要把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帝国主义统治压迫的旧中国,变化成为民主、自由、繁荣、富强的新中国。这个,就是共产党人的化学,社会变化之学。

齐仰之  这种化学,与我何干?不知亦不为耻!

陈  毅  先生之言差矣。孟子说:“大而化之之谓圣。”社会若不起革命变化,实验室里也无法进行化学变化。齐先生自己也说嘛,致力于化学四十余年,而建树不多,啥子道理哟?并非齐先生才疏学浅,而是社会未起变化之故。想当初,齐先生从海外学成归国,雄心勃勃,一心想振兴中国的医学工业,可是国民党政府腐败无能,毫不重视。齐先生奔走呼告,尽遭冷遇,以致心灰意冷,躲进书斋,闭门研究学问以自娱,从此不再过问世事。齐先生之所以英雄无用武之地,岂不是当时腐败的社会所造成的吗?

齐仰之  (深有感触)是呀,是呀,归国之后,看到偌大一个中国,举目皆是外商所开设的药厂、药店,所有药品几乎全靠进口:S.T来自美国礼来药厂,叶酸全是日本武田药厂所出,酒精是荷兰的,盘尼西林是英国的。这真叫我痛心疾首。我也曾找宋子文当面谈过兴办中国医药工业之事,可是他竞说外国药用也用不完,再制中国药岂不多此一举?我几乎气昏了……

陈  毅  (激情地)可是如今不一样了。你推开窗子往外看一看嘛,窗外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十月一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科学也有了光明的前途。如今建国伊始,百废待举,不正是齐先生实现多年梦想,大有作为之时吗?

齐仰之  你们真的要办药厂?

陈  毅  人民非常需要。

齐仰之  希望我也……

陈  毅  否则我怎会深夜来访?

齐仰之  (兴奋得不知如何回答)这……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题目。

驯服苦难的烈马

朱成玉

    极少见过那么多苦难集于一身的人。她简直就是上帝的出气筒,上帝发脾气,拿着鞭子乱甩一气,她成了活靶子,浑身上下被抽打得伤痕累累、满目疮痍。

    她是岳母家的邻居,一个美丽的妇人,一个被命运的风暴卷入谷底的人。

    打小就死了爹娘,在姑母家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终于挨到了嫁人的年龄,姑母迫不及待地将她嫁了出去。婚后没多久,丈夫得了股骨头坏死,一瘸一拐的啥活计也干不了,里里外外都指望她一个人。

    女儿在中考的那一年,因为压力过大,学习学傻了,整个人处于半痴呆状态。

    许久了,她一直住着村子里唯一的一个土坯房。房子在雨季,经常漏雨,她就常常请了左邻右舍帮着她修补房顶。这一次,没等房顶修好呢,一场大雨终于把这陈年的老古董冲塌了。

    即便如此,村人们也从没在她嘴里听到过一丝叹息和任何抱怨,就连这房子被雨水冲塌了,她也会乐观地说,“这下好,总算能下决心盖个房子,不然总是舍不得拆了它,老天爷给俺做决定了。”

    不管生活多困苦,你都不会在她的脸上找到悲伤的答案。不仅如此,她还经常安慰别人,岳母最开始知道得了癌症那几日,每天茶饭不思唉声叹气,她天天来劝导岳母,“癌症算个啥,好好治哪有治不好的病。你得好好活着,你看你多有福气,你现在享受的一个月的福,都够俺攒上一辈子的了。”

    听她这么一开导,岳母开朗了许多。

    村里很少有比她家穷的了,可她偏偏又是个乐善好施的主儿,不管谁家来要点啥,只要她有的,肯定是有求必应。夏天,她的园子里种的菜总比别人家的多,别人过来摘个黄瓜茄子啥的,都不用和她打招呼。

    她的脸永远挂着灿烂的笑,她喜欢打扮自己,尽管没什么好衣服,也没什么好的化妆品,可她就是喜欢往自己的脸上涂脂抹粉。在地摊集市上,只要看到便宜的看着又不难看的衣服,她就会买回去,没有人知道她的箱子里到底有多少衣服。有一次,村里有三家办喜事的,这可把她忙坏了。每去完一家,就赶紧跑回家打开箱子换身衣服,一共换了三次,也就是这次,她在村里名声大噪。人们开玩笑,都叫她“三开箱”。

    这“三开箱”自然是贬义的,村人都认为,她一个被苦日子浸泡着的人,就应该是坛老咸菜的样子。她的举动,无异于咸菜缸里忽然冒出翠生生的一株绿来,让人无比讶异。也有人在背地里八卦,说她指不定给家里的瘸子戴了几顶绿帽子呢!这话传到她的耳朵里,她也不生气,身正不怕影子歪,在那些长舌妇面前,反而更有力地扭几下屁股,秀一秀那妖娆的身姿。

    人们询问她的近况,她总是“还好还好”地应着。人们失望地走开,似乎希望在她那里得到一点不幸的消息,用以减轻自己的不快。人们乐于欣赏别人的苦难,就像欣赏烟花一样自然,可是她从来不给他们看“烟花”的机会。

    她从不向人兜售自己的苦难,用她自己的话讲,那样只会赚取别人廉价的眼泪,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作用呢?她也常常对她的瘸丈夫和痴女儿说:不要轻易把伤口给不相干的人看,因为别人看的是热闹,病的却是自己。

    苦难不是用来晾晒的。晾晒苦难,苦难并不会蒸发和减少,只会更大面积地传播。

    “这辈子谁还不吃点儿苦,苦瓜、婆婆丁、苦菜都是苦的吧,可俺就爱吃那口儿。”这是她常常挂在嘴边的话,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依旧上扬,酒窝绽放。

    原来,苦难会摧毁一个人,也可以把一个人变得如此娴静,如此淡雅。

    苦难,在她面前,如同一匹被驯服的烈马,她握着命运的缰绳,驾轻就熟。

    她让我懂得,消灭苦难的好办法,不是去晾晒,而是让它发酵,把它变成酒,喝掉。

【注】此文发表于《辽宁青年》2013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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