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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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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重庆市第八中学2017年高三语文适应性月考试卷(八)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人情圈

    这两口子从乡下到城里来打工,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年。

    男的叫古正风,四十来岁,眉粗、鼻高、身体壮实,见人一副笑模样。妻子叫刘秀姑,肤色黑,但眉目清爽。他们是雨湖公园的合同工,古正风在花木队侍弄树圃、花坛,每月工资一千八百元;刘秀姑在清洁队打扫亭阁、厕所,每月一千五百元。

    雨湖公园很大、很美,又处在城市的繁华地带,天天都是游人如织。为上下班方便,这两口子租住马家巷的两间小平房里,一间是卧室兼餐厅,一间是厨房,不到四十平方米。租金很便宜,每月六百。房东叫马绍祺,他家有一个独立的院子,出租小屋不在院中。古正风只在交房租的时候,才去马家院,交了租金不坐不喝茶不扯闲话,转身就走。

    在马家巷住了大半年,他们除了认识房东之外,巷中还有三十来户人家,几乎不打交道。他们觉得很寂寞。在乡下,一个村的人都知根知底,没有不认识的,东家做寿,西家结婚,都会闻讯而至,帯上一点礼物或礼金去表示心意,邻里关系鱼水情深。俗话说:“人情是把锯 , 锯来又锯去。”真是一点也不假。

    古正风对妻子说:“城里人有他们的交际圈,我们被隔在外面,既然我们想在这里长久地生活,就得把自己融进去。”

    妻子问:“人家不请,我们能厚着脸皮上门送礼?”

    “我们不是认识房东马绍祺吗,这个老爷子很热情,巷里人有什么喜庆事,请他知会我们一声。俗话说伸手不打送礼人。我们去送礼,别人会赶我们出来?”

    不久,巷口的李家孙子结婚,给各家送了请帖,只是没有送到古家。马绍祺遵嘱,把这件事告诉了古正风。古正风喜饱了,买来包封,特意在里面放了一百元钱(乡下一般只放四十元),去了李家。

    李家人满脸是笑,接过包封,说“愧领了!我们过去没有人情来往,所以没送请柬给你,请多多包涵。明天中等的喜酒,请你们全家光临。”

    古正风夫妇吃过这一回喜酒后,巷里的男女老少对他们刮目相看了。他们认为这对外乡人重情重义,不小气,应该高看一眼。老人亲切地叫他们“小古”“小刘”,同龄人称他们“古哥”“古嫂”。

    古正风和刘秀姑的心,像泡了一汪蜜水。

    谁家有个喜事,都会正经地把请柬送上门来,不送就觉得对不起古正风夫妇。古人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往而不来亦非礼也。真是至理名言。

    乡下的“人情”大概有婚丧、乔迁、生子、做寿等几大项,但城里又多了许多项,如干部荣任新的职位;孩子考上了大学;知识分子职称晋升……都要设宴招待邻居、好友,被邀请的人自然不能空手去。更奇怪的是,城里人过生日都下请柬。古正风觉得这是乱了规矩。俗话说“生日无请。”古书上还说“寿者为尊。”说白了,谁的诞辰都不能主动请人来吃寿宴,唯我独尊,指令人家来拜寿是失礼。凡至亲好友,会记得寿者的诞辰,主动上门庆贺的。城里人居然不知道这个规矩,怪!

    一天刘秀姑说:“我俩每月工资三千三百元,除去房租六百、伙食纲和其他费用一千元,应存下一千七百元。可现在每月送人情就得七八百,一连几个月了,这怎么好?”

    古正风愁锁眉头:“我原想进入城里人的人情交际圈,现在看来,我们还不够这个资格。这繁多的礼尚往来,农村人还没有这个经济条件,承受不了,往后的日子还长,人情是把锯 , 锯伤的是我们自己。”

    “那怎么办?”

    “我们得去暗暗地寻一处出租房,要离马家巷远一些。”

    过了些日子,古正风从乡下把父亲接来了,说要在城里为老人做七十大寿。

    古正风到各家各户去送了请柬,这叫“入乡随俗”。

    巷子里的人家都很高兴,表示一定来为老人拜寿。何况,古正风早有人情在前,他还是第一次请大家去捧场,大家自然是都乐意去,送的礼金也很客气。

    寿宴过后,一天夜里,古正风先让约请来的搬家公司把东西运走。然后,一个人去了房东马绍祺家,说是一个亲戚有多余的房子,邀他们去免费住。这当然是谎话,但他说得有情有理,令人信服。待交情房租,古正风向马绍祺双手抱拳,说:“马老,多谢你照顾,我们后会有期!”

    望着古正风远去的背影,马绍祺依依不舍,突然发觉自己年老记性差,刚才忘记问古正风新家的地址了……

(节选自《小说月刊》,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本文选材贴近现实,以古正风夫妇与城里人之间的人情往来为主要内容,展示了城乡之间在人情观念和经济状况上的巨大差异,颇具讽刺意味。 B、文章用大量语言描写来突出主人公古正风的性格特点。从“伸手不打送礼人”“多谢你的照顾,我们后会有期”等,看得出他是一个能言善道、处世圆滑的人。 C、古正风反感送请帖请人参加寿宴,认为这样做是失礼,但是最后又借为父亲办寿宴挨家挨户送请帖,然后辞别。这实际上是乡下人最终无法融入城里人情圈的无奈之举。 D、文中的城里人最初不与古正风夫妇打交道,后来在古正风送礼之后便热情起来,“小古”“小刘”“古哥”“古嫂”叫的亲切,这前后变化足见城里人的势利。
(2)、乡下人到城市打工、生活,城市人情圈往往会影响他们的心理,请结合文本梳理古正风这种心理的变化过程。

(3)、文中两次出现“人情是把据”,请结合具体内容分析这两处俗语各自的内涵。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一条街浓缩了一个时代

谢冕

    ①一条街,几座坊巷,卷起了一个时代上空的漫天风云,这在中国历史上几乎是一个奇迹。

    ②这条街是福州的南后街,这些坊巷是福州的三坊七巷。坊巷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自古以来是出将入相的衣冠锦绣之地,是花团锦簇的文化名街。

    ③三坊七巷有记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唐宋。据统计,这里先后出过十位尚书、十位总督、三位海军总长、一百五十一位进士,以及众多的诗人学者。衣锦、文儒、光禄、朱紫,但看这些命名,就可看到渊博、儒雅、高贵和韵致。一首诗表达了这里有别于一般城市的特殊风韵:“路逢十客九青衿,半是同袍旧弟兄。最忆市桥灯火静,巷南巷北读书声。”幽幽墨香中,朗朗书声里,闽都遗韵,左海风流,唯此为盛。

    ④光禄坊有一座“光禄吟台”,现在成了榕城诗人墨客命诗歌吹的场所。吟台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宋熙宗年间。当时的福州太守程师孟,善文墨,有政绩,修道山亭,曾请文豪曾巩作《道山亭记》。程太守常小憩光禄坊,闽山保福寺僧人为此镌刻“光禄吟台”以彰其德。曾任光禄卿的太守有感赋诗曰:“永日清阴喜独来,野僧题石作吟台。无诗可比颜光禄(南朝颜延之,官至金紫光禄大大),每忆登临却自回。”睿智若此,谦恭若此,由此可见其风雅。

    ⑤文儒坊旧称儒林坊,是儒林学士汇聚之所。其实三坊七巷诉说的故事主角不仅有文士诗家,也有那些守疆卫国、叱咤风云的赤血男儿。远去岁月的鼎盛,已是历史的光荣记忆,就近代中国而言,从三坊七巷走出了一批仁人志士。甲午海战、黄花岗起义,都有八闽男儿的泪痕与血迹。多么难忘的的历史印记!

    ⑥林则徐纪念馆在宫巷。在那里,我们不仅听到他的华彩诗文,更听到他临阵一呼的气势。时势艰难,他临危受命,挺身而出,书写了浩气长存的一片心。可惜壮志不酬,谪迁万里,他为此阅尽人间苦乐,却是矢志不移。先后任职多地总督,几度出任钦差大臣,屡进屡出,屡升屡降,实为常人所难承受。他是一个文人,却充当了号令三军的统帅;他有伟大的抱负,却为时势所不容。“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至今还激励着万千国人。

    ⑦粉墙黛瓦之间,花木掩映之下,那些亭台楼阁,那些游廊曲径,无不充盈着、流荡着一股浩然正气。近代以来一批优秀人物从南后街的坊巷走出,走向广袤的国土和世界,传播新思想,引进新事物,他们一步步地前行着,改造着帝国的积弊,并引向新的开端。为开发民智,为改变国运,他们无所保留地贡献着自己的智慧、青春乃至生命,谱写并传播着一曲为挽救民族危亡的慷慨悲歌。一条街、几座坊巷,灯影梧桐,碧血斜阳,这里的沉思和呐喊几乎托起了一个时代。

    ⑧旧时的南后街并不宽敞,很窄,街两旁都是店铺,那是一条缤纷灿烂的文化街。这里的繁盛,有人将之与北京的琉璃厂相比拟:“正阳门外琉璃厂,衣锦坊前南后街,客里偷闲书市去,见多未见还开怀。”

    ⑨近时读到一组竹枝词,其中一首谈到福州灯市:“中亭列炬耀如绳,桥北桥南最不胜。犹是春江花月夜,十年梦断后街灯。”记得幼时,每年的元宵和中秋,看花灯总是首选南后街。那里灯月交辉,流光溢彩,极尽一时之盛。而且那里不仅是展出,还有销售,那里的灯彩做工考究,保持了悠久的工艺传统。

    ⑩这是一条让人感动并引为骄傲的街道,这是我们的心灵系之的家园。一条街,浓缩了半部中国近代史。

(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下列小题。

喜悦如莲

雪小禅

    喜与悦,两个字都妙。我喜欢这两个字,喜字就是俗世里的好,是馒头上的那点红,透着欢快,透着喜欢。悦是禅意,是初雪的曼妙,是你与我初相见,刹那间的天崩与地裂。

    喜悦是这样的好,大雪压住红尘,一个人在屋子里围炉煮雪问禅意,墙角的梅花透着清香,翻看一本老相册,听一段上世纪30年代录制的老唱片,给朋友打一个电话,告诉他,下雪啦。

    喜悦是这样的美,有老友,10年不见,忽然一日扣了门环。见到两下都怔住,从前的那个少年,如今手牵了小儿站在门外,笑逐颜开地介绍:囡囡,快,叫小姨。瞬间,眼睛就湿了。

    喜悦还是,和三五知己,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半夜里跑到大街上吃烧烤,一人5瓶啤酒摆开,不用杯子,就这样边喝边聊,把爱情说上三千年,直到口也干舌也燥,直到泪眼朦胧。我见喜悦,是薄雾中的荷,淡淡的,旁逸斜出,透着人世间的欢与愁;喜悦见我,是一低头的羞涩,是一举手的婀娜。

    几年前,我曾是那自以为深沉的人,一脸的忧郁与茫然,与人说话,必然引经据典,处处不忘卖弄与显摆;同学聚会,我定要去买新衣做头发,生怕别人说出半句不好。这丝丝虚荣心是我的铠甲,处处透着虚张声势。

    去年,我去旅游,车在高速上飞奔,被撞倒时,我还正听着一段小夜曲。醒来时,大夫伸出一个手指问:这是几?

    我看到两个手指头,然后笑她: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3岁儿童。旁边一同来的女友抱住我哭,我扭头看周围,全是我的朋友与亲人。他们说,你有一个小时不省人事,我们以为,你不在了。

    刹那间,我恍如隔世。

    我有一个小时,是在天堂了,如果无法醒来,我就是那边的人了。

    我从此懂得,这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赚来的,我要善待自己,要善待周围每一个人。从前,我对朋友挑三拣四;但现在,我常常以喜悦之心对待所有人、所有事。

    朋友说我变了,变得这样随和喜气;家人说我变了,变得这样体贴与关怀。我才知喜悦的好,喜悦,不是一个人的喜悦,是我把喜悦生于内心,传播于人间的一种暖意。

    早晨上班,我步行。看到有老夫妻相扶着散步,看到孩童背书包上学,看到早春新发的芽,我喜悦。因为,又是一年春来早,又是一天如此美妙。

    上班,我和同事共同做了一个表,喜悦!因为同事说,本来这个表要两天做完,没有想到半天就搞定了。

    下班,去菜市场,黄昏了,出摊儿的都摆了出来,九头鸟炸鸡排第三家最好吃,麻辣鸭脖子是“老武汉”做得最好。卖菜的一溜摆出来,红的红,绿的绿,上面淋了水,更显得那样妩媚,有年轻女子提着一捆菜前面走,我看着女子提着满篮不重不轻的俗绿,竟然觉得她是诗意的。

    一个小女孩子,不停地翻阅着路边每秆草茎的腋下,寻找那种艳红的小浆果,然后将其捏碎,酒红色的汁滴在椭形的指甲上,慢慢染成一圈儿淡淡的蔻丹。那是街道边上的另一景,让我想起自己的少年,也曾经这样染过蔻丹。

    这生活,是这样的美,这样的艳,这样的让人喜悦,我慢慢走着,提着红的红绿的绿的菜,唱着戏。黄昏里,一个喜悦如莲的女子,心情散淡,眼角眉梢间,有情,有义,有爱。如果你恰巧路过我身边,我会说:嗨,你也在这里吗?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无人捡拾的柴禾

    ①一到秋天,一见落叶,柴禾就映现在脑子里。

    ②柴禾点燃,升起一团火焰,让人在温暖中无限欢喜。火焰之上,是满满一铁锅沸腾的小米弱,依次放入南瓜、红薯、豆角、面条,然后是盐,起锅前再烹些葱蒜。一锅和子饭,便洋溢在冬日的夜里。吱呀一声,将漆黑与寒冷关在门外。一家几代围在燃着柴禾的灶台边,就着明明灭灭的火焰,吃饭,闲话,问或孩子央大人说些故事。

    ③柴禾像小山,整齐地码在不住人的窑洞里,有些就堆靠在院中墙边。小山般的柴禾安放在眼前,踏实了整个冬天。

    ④秋叶落下,秋假来临。刚刚放学的孩子,进门扔下书包便三个一群,两个一伙,一人一只梦头搬丫跑进大大小小的树林里。一时间,满沟满岭撒满了孩子。他们不再悄皮,顾不得淘气,仔细拨开厚厚薄薄的枯叶,拨拉出一根根行走到生命极限的枯枝。秋日的假期,孩子们最累,要帮家里收秋,更要完成学校的任务——拣柴禾。学校会按年级给每个学生分配,谁五斤,谁十斤,一杆秤公平地不偏不倚。冬日的教室只有极少的煤,要保暖,就得自己动手,依赖一摞摞柴禾熬过漫长冬季。

    ⑤在拣柴禾的问题上,孩子们从不偷懒应对。在完成任务之前,连睡个懒觉也小心翼翼。大人们一掀被子,便打着哈欠乖乖坐起。箩头就等在门口。迅速扒几口饭,提起箩头,一边出门一边呼唤心仪的伙伴。而被唤的人,也在慌乱地做着出门的准备。一阵风过后,两只箩头,两个或搭肩或牵手的伙伴,便直奔村中树林而去。连续几天的不松懈,学校的柴禾像小山一样坚守在各自的教室外边,井水不犯河水。

    ⑥冬天里的每个家庭也需要柴禾。于是提起刚刚在学校倒空的箩头,再次跨过田野,跑向林间。没了硬性任务,孩子们有些松懈。累坏了的他们让自己舒展在落叶里,望着高高在上的树枝。一帮牺牲了玩要时间的小孩子们,总是期待更多的树枝死去。急了便爬树,把要落不落的枝条折下来,悄悄压在箩头底。每一根枝条被不同的箩头,提回不同的院落迎接冬天,等待燃烧的时刻。

    ⑦多年后,在城市里偶尔会看到落地的枯枝,怦然心动,然而此时已不再需要华丽的火焰。无人拣拾的枯枝,如同被倒掉的黄灿灿的小米,是一场奢侈的浪费。没有去到一个院子,没有经历一场燃烧,枯枝便失了存在的意义。

    ⑧去年秋季,我回到故乡,回到小时候一到秋天就漫山遍野寻找枯枝的村庄,路过学校门外的一排枣树,横七竖八的枝丫落满地。村人说,漫山遍野拣柴禾的岁月,早已成了过去,现在人们都是用电、用煤气了。更重要的是,人少了。

    ⑨村庄,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村庄。那时候,每个门里都住满了人,每个炕上都挤满了大人孩子,每个院子都鸡鸣狗叫,人声喧闹。满村的人,满屋的嘴,要吃饭,要取暖,要度过漫长的冬季。每个或精致或粗陋的灶台上,都要热烈地燃起跃动的火焰。火焰逼去严寒,让人与人之间温情脉脉。有火焰的冬天,不再冰冷不再漫长,火焰会让人从头暖到脚,从前心暖到后背。因此,冬天的柴禾总是不够用,孩子们会在长长的秋季跑遍每一个有树的角落,拣回每一根脱落的枝丫。第一场雪来临时,孩子们跪在窗台边,脸挤脸贴在玻璃上,看雪一层层落在堆起的柴禾上。有时候,他们的母亲会跑进雪中,匆匆抱一捆柴禾进屋。带着雪的柴禾,在火里燃烧得更加欢快。

    ⑩如今,学校还在那里,只是没了念书的孩子。许多院落空空,或者只剩了老人。老人们的冬天,单是脱了玉米粒的棒芯也烧不完。曾经稀少的玉米棒芯,堆了半院,等待幻化成细细的炊烟。拣柴禾的年代,一去不复返。

    ⑪枯枝无人拣拾,寂寞成了镜头里的风景。柴禾,是不是比我们更想念从前?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野草莓

吉布鹰升

    妈妈松土的时候,找到了一只雏野鸡!听到这个消息,我乐不可支,情不自禁地拍掌,惊喜地跳起来。

    “雏野鸡要喂什么?”我问。

    “当然是喂小小的、白白的蚂蚁蛋,小蚯蚓和麦粒也可以。”尔果说。

    “要是我爸回来就好了。他可以帮我喂雏野鸡,也能编竹篓什么的,把雏野鸡放在里面多好。”我说。

    “关雏野鸡的竹篓我倒是可以给你编,不过养雏野鸡很辛苦。再说,你不是要跟你爸到外地读书吗?”

    “是啊……可是,我想这儿的家。”

    “不过上学最重要。你看,像我这样的,想到县城读书都没有条件。你呀,还是听你爸的吧。”

    “尔果,你说我奇怪不?我不想离开这里,但又想看看城市是什么样的。”

    “瞧你,想这么多干什么,你又想你爸了。”

    我的确很想念在远方工作的爸爸,望着渺茫的远方,我的眼里噙了幸福的泪。我说,“尔果,要是我真的到外面读书了,咱们要多长时间才能见面?要是那所学校里的孩子欺负我,咋办?”

    “不会的,你怕什么!”

    此时,我们的羊群已经迈着细碎的步子从山冈下来。葱绿的山冈,湛蓝的天空挂了几朵雪白的云。山冈下广袤的坡地上那一片片绿油油的燕麦已经抽出了穗子,在风中如波浪起伏。不一会儿,夕阳西斜,羊群从山冈归来。每天这个时候,羊儿们都知道该回家了。

    风轻轻吹,送来一阵阵草木清香。山地岩石和树林投下的阴影越来越长。归鸟的叫声渐渐沉寂。“嘟霍——嘟霍——”的声音传来时,我想到了妈逮住的那只雏野鸡。

    我们赶着各家的羊儿往村子方向走去。羊道上,羊儿们迈着细碎的步子,腾起了一阵阵细细的尘灰。村子里,木板房疏疏落落,一缕缕炊烟升腾。房子附近,广袤的土地里紫色和雪白的洋芋花如星星密布。

    牧羊人吆喝着羊往山下走去。不一会儿,羊儿们回到了棚舍里。

    “哥,你回来了?”阿依高兴地说,“妈带回了一只漂亮的小鸟。”

    “你说的那只小鸟不是雏野鸡吗?”我问。

    “不是。”阿依回答。

    “那是什么呢?”我问。

    “我不知道,但小鸟很漂亮。妈说它叫‘兹兹瓦沙’。”

    “你吃的野草莓是妈采来的吗?”

    “当然是了。”

    妈是没有时间去采野草莓的。再说,妈劳作的地方是没有野草莓的。

    我进了屋,妈正在烧火煮饭,我问她:“妈,你不是逮了一只雏野鸡吗?”

    “是啊!可是被伍萨要走了。”

    妈说的伍萨是个会养野鸡的孩子,他家和我家隔了一条小河。我没想到妈逮住雏野鸡的事一下子被全村人知道了。

    妈往火塘里加柴,说:“伍萨是专门拿这只‘兹兹瓦沙’来换雏野鸡的。你看,这只‘兹兹瓦沙’多漂亮!”

    “我才不管,我要雏野鸡。雏野鸡养大了,可以用来逮其它的野鸡。”

    “孩子,你养不活雏野鸡。与其这样,不如让别人去养。”

    “我不干,谁说我养不活!”我几乎哭了出来。

    “伍萨怕你伤心。为了逮住这只‘兹兹瓦沙’,他差点儿从悬崖上摔下来。”

    “妈,这怎么说?”

    “‘兹兹瓦沙’把巢筑在陡峭的悬崖上。伍萨爬上悬崖,用帽子扣住那只小鸟,下来的时候脚滑,幸好他抓住了崖上的一根树枝。”妈说,不时“噗噗”地吹着火塘,然后抬眼望着我,“那些野草莓也是长在悬崖斜坡上的。他去采来这一竹篓的野草莓花了好几个小时,多不容易呀。”

    我看了看竹篓里的草莓,一颗颗色鲜而饱满。

    “人家拿野草莓和小鸟来换,你还哭,亏你还是个小伙子,就这么小气,叫人笑话。”妈注视着我,“再说,你爸要带你上学了,你哪有时间养雏野鸡呢?”

    “城里是没有野草莓的。孩子,你快吃吧。”

    那只“兹兹瓦沙”扑棱棱振翅飞起来,却被困在竹篓里。阿依手指着竹篓,说:“哥,我们把它放了吧,它好可怜!”

    我望了望阿依说:“好吧!”

    “兹兹瓦沙”扑棱棱从我手里飞走,高兴地飞过我家上空,飞向远方。阿依吃着野草莓,望着小鸟消失的远方说:“小鸟多高兴,它会感激我们的。”

    我也从竹篓里抓了一把野草莓放进嘴里吃了起来,甜甜的,很是舒心。

(节选自《小溪流》,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窗前的树

张抗抗

    我家窗前有一棵树,那是一棵高大的洋槐。

    洋槐在春天,似乎比其它的树都沉稳些。杨与柳都已翠叶青青,它才爆发出米粒大的嫩芽:只星星点点的一层隐绿,悄悄然绝不喧哗。又过了些日子,忽然就挂满了一串串葡萄似的花苞,又如一只只浅绿色的蜻蜓缀满树枝——当它张开翅膀跃跃欲飞时,薄薄的羽翼在春日温和的云朵下染织成一片耀眼的银色。那个清晨你会被一阵来自梦中的花香唤醒,那香味甘甜淡雅、撩人心脾,却又若有若无。你寻着这馥郁走上阳台,你的身子为之一震,你的眼前为之一亮,顿时整个世界都因此灿烂而壮丽:满满的一树雪白,袅袅低垂,如瀑布倾泻四溅。银珠般的花瓣在清风中微微飘荡,花气熏人,人也陶醉。

    便设法用手勾一串鲜嫩的槐花,一小朵一小朵地放进嘴里,如一个圣洁的吻,甜津津、凉丝丝的。轻轻地咽下,心也香了。

    槐花开过,才知春是真的来了。铺在桌上的稿纸,便也文思灵动起来。那时的文字,就有了些轻松。

    夏的洋槐,巍巍然郁郁葱葱,一派的生机勃发。夏日常有雨,暴雨如注时,偏爱久久站在窗前看我的槐树——它任凭狂风将树冠刮得东歪西倒,满树的绿叶呼号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它翻滚,它旋转,它战栗,它呻吟。曾有好几次我以为它会被风暴折断,闪电与雷鸣照亮黑暗的瞬间,我窥见它的树干却始终岿然。大雨过后,它轻轻抖落树身的水珠,那一片片细碎光滑的叶子被雨水洗得发亮,饱含着水分,安详而平静。

    那个时刻我便为它幽幽地滋生出一种感动。自己的心似乎变得干净而澄明。雨后清新的湿气萦绕书桌徘徊不去,我想这书桌会不会是用洋槐树木做成的呢?否则为何它负载着沉重的思维却依然结实有力。

    洋槐伴我一春一夏的绿色,到秋天,艳阳在树顶涂出一沫金黄,不几日,窗前已是装点得金碧辉煌。秋风乍起,金色的槐树叶如雨纷纷飘落,我的思路便常常被树叶的沙沙声打断。我明白那是一种告别的方式。它们从不缠缠绵绵凄凄切切,它们只是痛痛快快利利索索地向我挥挥手连头也不回。它们离开了槐树就好比清除了衰老抛去了陈旧,是一个必然,一种整合,一次更新。它们一日日稀疏凋零,安然地沉入泥土,把自己还原给自己。他们需要休养生息,一如我需要忘却所有的陈词滥调而寻找新的开始。所以凝望一棵斑驳而残缺的树,我并不怎样的觉得感伤和悲凉——我知道它们明年还会再来。

    冬天的洋槐便静静地沉默。它赤裸着全身一无遮挡,向我展示它的挺拔与骄傲。或许没人理会过它的存在,它活得孤独,却也活得自信,活得潇洒。寒流摇撼它时,它黑色的枝条俨然如乐队指挥庄严的手臂,指挥着风的合奏。树叶落尽以后,树叉间露出一只褐色的鸟窝,肥硕的喜鹊啄着树叉喳喳欢叫,几只麻雀飞来飞去飞到阳台上寻食,偶尔还有乌鸦的黑影匆匆掠过,时喜时悲地营造出一派生命的气氛,使我常常猜测着鸟们的语言,也许是在提醒着我什么。雪后的槐树一身素裹银光璀璨,在阳光还未及融化它时,真不知是雪如槐花,还是槐花如雪。

    年复一年,我已同我的洋槐过了六个春秋。在我的一生中,我与槐树无言相对的时间将超过所有的人,这段漫长又真实的日子,槐树与我无声的对话,便构成一种神秘的默契。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雷雨(片段)

曹禺

    鲁侍萍  姓梅的?

    周朴园  梅家的一个年轻小姐,很贤慧,也很规矩 , 有一天夜里,忽然地投水死了,后来,后来,——你知道么?

    鲁侍萍  不敢说。

    周朴园  哦。

    鲁侍萍  我倒认识一个年轻的姑娘姓梅的。

    周朴园  哦?你说说看。

    鲁侍萍  可是她不是小姐,她也不贤慧,并且听说是不大规矩的。

    周朴园  也许,也许你弄错了,不过你不妨说说看。

    鲁侍萍  这个梅姑娘倒是有一天晚上跳的河,可是不是一个,她手里抱着一个刚生下三天的男孩。听人说她生前是不规矩的。

    周朴园  (苦痛)哦!

    鲁侍萍  这是个下等人,不很守本分的。听说她跟那时周公馆的少爷有点不清白,生了两个儿子。生了第二个,才过三天,忽然周少爷不要了她,大孩子就放在周公馆,刚生的孩子抱在怀里,在年三十夜里投河死的。

    周朴园  (汗涔涔地)哦。①

    鲁侍萍  她不是小姐,她是无锡周公馆梅妈的女儿,她叫侍萍。

    周朴园  (抬起头来)你姓什么?

    鲁侍萍  我姓鲁,老爷。

    ……

    周朴园  (惊愕)梅花?

    鲁侍萍  还有一件绸衬衣,左袖襟也绣着一朵梅花,旁边还绣着一个萍字。还有一件——

    周朴园  (徐徐立起)哦,你,你,你是——

    鲁侍萍  我是从前伺候过老爷的下人。

    周朴园  哦,侍萍!(低声)怎么,是你?

    鲁侍萍  你自然想不到,侍萍的相貌有一天也会老得连你都不认识了。

    周朴园  你——侍萍?(不觉地望望柜上的相片,又望侍萍)

    鲁侍萍  朴园,你找侍萍么?侍萍在这儿。

    周朴园  (忽然严厉地)你来干什么?

    鲁侍萍  不是我要来的。

    周朴园  谁指使你来的?

    鲁侍萍  (悲愤)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②

    周朴园  (冷冷地)三十年的工夫你还是找到这儿来了。

    鲁侍萍  (怨愤)我没有找你,我没有找你,我以为你早死了。我今天没想到到这儿来, 这是天要我在这儿又碰见你。③

    周朴园  你可以冷静点。现在你我都是有子女的人。如果你觉得心里有委屈,这么大年纪,我们先可以不必哭哭啼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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